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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骨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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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有着当家的这层缘故,单单凭着我自己的本心……也很想去救谭姑娘。可是屠风,当家的每每都说你不如我,你可知道你比我差在哪儿?”戮影没等他回答,伸手指了下自己的太阳穴,道:“你差在,永远没我清醒!”
  他更知道怎样做才算是真的帮谭蜜。
  屠风:“……”
  ——
  推手推车的时候,谭蜜发现一个方法,只要边推边唱小时候娘亲教她的那些小调,她便不觉有多辛苦了。
  然当她到达树林的时候,松开手一看,发现两只手的手心还是都磨掉了一层皮。
  出来前庆姐告诉谭蜜——小少爷田颂婚礼时需要在前廷搭一摊很大的篝火,以供夜里匪围中的兄弟们围着这篝火热闹欢庆。是以决然不能检木柴,必须伐粗壮些的木干才可。
  谭蜜看着车里那柄大斧头,苦笑了一下,就算一双手完好,她伐木尚且困难,何况是现在这样……
  坐在地上休憩的功夫,谭蜜环视了一周四野杂乱生长着的树木,有桦树、杨树、松树、柏树……
  而当她发现在这树木之中,有些松树生长的并没有多高时……她心念倏忽一动,竟生出个主意来!
  砍不动树干,她可以爬到那些不高的树上——坎那些较粗的树枝!
  这样既符合庆姐的要求,她砍起来也能轻松不少。
  有了主意,谭蜜顿时觉得失落感没了,身子里的力气也仿佛回来一半。
  她提起斧头,寻了一棵最近的好爬的松树,呼哧呼哧地就爬了上去。
  ……
  砍伐过程中,谭蜜曾停下休息过三次,而为怕体力不济,她是分次吃掉的那个杂面馍馍。
  如斯小心算计着体力干活,天黑后没多久,小推车终于被填满了。
  谭蜜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袄裙被树枝刮坏了,后背腻满汗水……可当她借着微弱的天光,打量自己这一车劳动成果时,她还是觉得很满足。
  为怕走着走着晕倒在路边,谭蜜休息了一会儿才起身返程。
  她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心,犹豫了片刻,动手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了两块布条,分别缠在自己两只手上,才咬牙执起推车向匪围方向走——
  尽管围楼之中属于她的那点狭窄炕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可是一想到她等下回去了,便可以躺在上面钻进温暖的被我里睡觉,她就觉得受到了极大鼓舞!
  当你没吃的时候,糠菜亦为珍馐;当你没有一个房檐避雨遮风的时候,有个地方能让你睡觉,那你怎还不偷着乐?
  不过,这世上的事往往最怕这“不过”二字。
  谭蜜走了没多远,便听到自己四面传来了未知野兽的低嚎声,她的汗毛顷刻间竖起,一股凉气顺着天灵盖钻入,瞬间游走遍她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  先剧透,涂煜回来了。
  但为了免俗,接下来不会单纯是一个野外意外遇狼,再英雄救美的情节……
  会稍微斗智斗勇一点,具体是怎么样,下一章就揭晓了。O(∩_∩)O
  …—————————————
  明天是三十了,也不想找太多理由(尽管真的有很多理由…),三十、初一请假休息两天,到初二回归,再继续日更。
  阿语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阖家欢乐^ ^
  


第20章 入怀

  两个时辰以前。
  戮影接到信鸽报信,已提前赶至二十里外接应涂煜。
  涂煜信中指名屠风前来,见到戮影时,他不禁皱眉,“不是要你留在围里坐镇?屠风作甚没来?”
  戮影迟疑了下,方答:“回当家的,屠风,屠风他……在忙着……”
  见他言语吞吐,涂煜心内陡升出很坏的预感,他忽地收紧缰绳,马儿被拽起,高声嘶鸣一声后,前蹄落了下来,戮影只好跟着停下马,涂煜挑着眉问他:“是不是围里除了什么事?”
  戮影默了几瞬,沉声道:“是谭姑娘……”
  “她怎么了?”涂煜问过见戮影迟迟不言,冷峻面容下意识抽紧,“可是有不测?”
  “其实是……谭姑娘被二当家赶到了灶房。屠风为怕有变,执意要暗中保护谭姑娘安危,不肯前来。”
  “什么时候的事?”涂煜冷冷看着戮影。
  “今日的……事。”
  涂煜揉了揉额头,目色渐渐晦涩沉郁。
  前几日他与司徒桀在大空山燮霞庄外会面,梅曳凡故意引得岳卿安和田颂前来……幸好他察觉得及时,要求司徒桀配合他演了一场戏,才将事情敷衍过去。
  随后……他与二人一同返回金峰寨匪围途中,新婚在即的田颂改道安城给宋鹅雪买首饰走后,他想法派岳卿安去黛妃崮查看地形,才重新得以折返与司徒桀完成商谈。
  这件事看似被他轻松化解,但过程中的惊险却难以一言尽之。
  岳卿安和田颂之所以会从千里之外赶到燮蝶庄,涂煜认为这中间肯定少不了梅曳凡暗中搞鬼。
  他已然不顾司徒桀那老贼的多疑,在商议稍微有了眉目之后,便彻夜赶了回来,可他没想到谭蜜这边竟还是出了事!
  看出涂煜神色有异,戮影不由也有些懊恼,他道:“二当家院子里那两个女人不是善于之辈,属下见谭姑娘被赶出来,以为只是她们吃谭姑娘的飞醋,是以属下并未多想,只是差了钱婆子提点谭姑娘。可谭姑娘被庆姐差去砍柴,属下看到二当家手下那个松夜一直暗中窥视谭姑娘,才觉察事情不对……”
  “确实有异,事情赶得也太寸了。我看……”涂煜冷笑,“梅曳凡绝不会是只把谭蜜赶出院子、指使庆姐分配给她做苦活这么简单!他分明是算准我回来的时间,要利用谭蜜耍什么诡计……戮影,我们赶紧回去!路上你把事情再详细和我说一遍!”使得马儿重新跑起来,涂煜目不斜视地同落后了他一些的戮影道。
  戮影斩钉截铁答了声“是”,双腿夹紧了马腹。
  ——
  匪围外的密林中,一株高耸入云的柏树上正立着一个人影。
  太阳早已下山,林子里又起了浓雾,如果不是经年练目力的行家,就算仰头细看,也绝然不会发现此人的存在。
  树上之人紧密注视下方动静的时候,突感到自己身后树枝因负载重量而产生了轻微颤动,他眼眸垂下,如一头猎豹般敏捷地转身,迅速使出一记勾拳欲直掏对方心窝,却在看清来人面目之时,堪堪收住攻势。
  “洛……洛离……?”收回手的松夜眼神显得有些逃避,但声音里并么有太多的诧异。
  被松夜拳风掀飞的几缕的额发缓缓落回洛离鬓旁,他安安稳稳地站在那里,眸子里的光平静得如没有一丝风的冬湖,冷寂而无澜,洛离明知故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松夜看了他一眼,默了片刻,道:“我……我……”
  “昨夜当家的在房中和我交待今日之事的时候,在房门外偷听的可是你?”洛离的声音里难掩嘲弄意味。
  “是!”松夜突然昂起头,“无论当家的怎么对付三当家,松夜都肯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可是谭蜜她没错……你们这样做,太危险了。你那位……朋友,不是寻常野兽,万一它失控将谭蜜……”松夜有些说不下去。
  “涂煜那两个属下可不是寻常之辈,你这样亦步亦趋地跟随谭蜜,他们恐怕早就发现你了……”洛离眺望了下正摇摇晃晃靠近此处的棕熊,又看了一眼树下忙忙燥燥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谭蜜,紧迫的事态另他眉毛不自然地紧了紧,他警告松夜道:“你现下赶紧回去跟二当家讨罚,他也许还不会怪你,若是迟了坏了我的事,别说当家的,我先要你好看!”
  松夜笑了下,眼中有冷意盈上来,“洛离,我跟着当家的时间比你长,别以为你最近帮当家的做成了几件事,现下就可以命令我!”
  “既你这么想,多说无意,咱们见真章吧!”洛离的好耐性终于支持不住,手掌朝着松夜要害切下……
  ——
  正在慌慌张张胡乱往地上插木头的谭蜜,忽地被一声呼啸引得抬头向树林上空看去,然除了两道飞快掠过的黑影,她什么也看不清,只当是什么不知名的大鸟,她并未把心思过多地停留在那里,而是迅速回到了手头上的事来——
  多年前她在谭家听到过口技艺人表演口技,所以她大致可以判别出几种猛兽的区别——正在靠近她的东西,肯定不是狼,也不会是虎,那么只剩下——熊。
  熊不会爬树,她可以爬到树上避难。不过,高树她爬不上去就要脱力,而矮松树,她虽可以爬上去,但她却怕熊在树下摇断这些还未长得粗壮的松树树干,那样看来,她也安全不到哪去!
  生死存亡之际,谭蜜想起曾听老人说过的话:熊的眼睛不好,很多时候依靠嗅觉猎捕。故现下她才会想到把参差不齐的木头插在地上,并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布条挂在木头上——混淆熊嗅觉的这个方法。
  这样下来,等熊靠近了,她再爬到树上去,她存活下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
  “呜嗷——”
  饶是有了应对之策,但相当于两人多高的黑熊出现在谭蜜视野里时,她还是吓得怔了半天,不过幸好她马上也就清醒过来。
  谭蜜以平生以来的最快速度跑到一颗松树下开始攀爬。
  爬树时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恨自己刚刚太贪心了!应该少插几根木头,赶紧找棵结实点的松树爬上去的,现下她爬的这棵是她伐过主枝的……而她的四肢都受了伤,尤以手臂和手的伤最为严重,疼痛自不用说,关键是虚软得厉害。如果没有坚实的枝干借力凭靠,单是靠四肢攀援在光秃秃的树干上的话,谭蜜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支撑多久。
  她实在担心——黑熊没找到这棵树,自己就会先掉了下去……
  可现下若再下去换棵树,也肯定已经晚了,因为她凭余光所知——熊已经开始四下寻找。
  黑熊笨拙的脚步受到谭蜜插着的乱木桩干扰,显得蹒跚无比,然就算被绊倒,它却总是不疾不徐地爬起来,未曾有一刻真正停止下它寻觅的脚掌。
  谭蜜挤着眼睛不敢再去看,心里怕得要命,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黑熊没有想象的笨,它很快便看破了大半障碍,一步一步地接近了谭蜜所在的松树——
  然而就在这要命的时刻,谭蜜的右臂和肩膀相连的肩肘部居然抽筋了!
  本来,她双手双脚抱住树干就已经很吃力了,现在短了一只手,外加抽筋带来的剧烈疼痛,她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摇摇欲坠!
  豆大汗珠顷刻滚落,谭蜜的五官更因疼痛不自觉抽紧,咬牙咬得腮骨快碎裂了似的……但她脑海里却没有因此有过一丝妥协的想法,她告诉自己一定能坚持下去,因为只要坚持,才有希望活……
  千钧一发的时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幼兽“嗷嗷嗷——”的痛苦低鸣声,正在靠近谭蜜的黑熊发出一声低啸,也顾不得在乎地上的乱木头扎伤它的脚掌,跌跌撞撞像疯了一样地就朝远处的密林中奔去。
  濒临昏聩边缘的谭蜜,模模糊糊地看着黑熊走远,紧张的意识终于松懈……
  她再也没有力气攀住树干,整个人如一片萧条的落叶从树上落了下来——
  不过还没有落到地面,她身体在半空中即被一人截到怀里抱住。
  谭蜜强撑着沉重的眼皮,无力看了一眼抱自己的人,尽管只看得清那人的下半张脸,但熟悉的硬朗线条足以她判断出对方的身份,她软濡无力地如呓语般问了句:“三当家……你怎么来了……”
  然后便彻底晕了过去。
  有心强烈压制,但心里那股子自责与怨怼还是如涨潮般汹涌来袭,涂煜不由紧了紧怀里的人,惩罚似的狠咬了下自己的下唇。
  。
  谭蜜醒来时,看四周环境陌生,便想赶紧坐起来确认一下这是哪里。可谁知她努力了两次却都没成功,皆是上半身起到半路,腰部就疼得她跌了下去。
  她郁结的这当儿,有两只手适时地扶住了她两侧肩头,并以不大不小的柔和力量将她扶起来,又极为自然地让她偎靠入怀。
  借他力而起的过程中,谭蜜本来是想和帮助自己这人说声谢谢的,但对方最后这个举动使她不由将话又咽了回去。
  她手慌脚乱地撑住榻,扭动着双肩从背后的人怀里坐起来,当微侧过肩看清抱着自己的人竟是涂煜时,谭蜜心房不由漏跳了好几拍,不过余光瞥见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她的心悸立即被窘迫之感全然代替了。
  她身上所穿的月白亵衣很干净,上面弥漫着清浅的丁香花香气,然却比她原来的衣服大了太多,这衣服对她来说,活脱脱像戏子唱戏时穿得戏袍了……
  谭蜜怔忪半晌,忽地捂紧自己胸部,下了好半天决心,一双黑亮亮的眼睛才睁得圆滚滚地望向男人,“三当家……那个,那个,我的衣服……哪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
  人性什么的最有趣,两对男生配角,不想刻意都脸谱化他们,觉得如果都是洛离这种就没意思了。
  


第21章 换衣

  他刚欲回答,却注意到她平日润泽的唇瓣现下有些干燥起皮,所以放开她行至桌旁,提起茶壶,斟了半杯,自己先尝过,觉得水不太凉,才又取了只净杯,重新倒满一杯,走近床边递与她。
  谭蜜没看懂涂煜的意思,也就没接茶,木木盯着那茶杯许久。
  涂煜看她这呆掉的小表情,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抬手揉了揉她蓬乱的额发,“你不喝,难道是想让我喂你?”
  这句话一出,比什么都管用,这一瞬茶杯还在涂煜手上,下一瞬已经到了谭蜜唇边。
  茶水不太烫,很温和,饮到口中极是熨帖,而茶杯上还留有他的手温,很………温暖。
  “谢谢……三当家。”谭蜜递回茶杯,抬起透着些微怯懦的水样眼眸,看了他一眼,又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去。
  涂煜把茶杯放回去,重新坐在她旁边,眼睛瞥见她身上的宽袍,唇角不禁浅勾了下,道:“你昨日你在林子里昏过去,我不便直接送你回去,所以带你来了这家客栈。
  你的衣服又破又湿,如若不换下来会生病。故我只得出去买了新的给你。虽然不合身,却总好过……”不穿。
  “那……”谭蜜细颌忽地扬起,眼波如被风吹皱的春水,“是三当家帮我换的衣服?”
  涂煜望着她,忽而笑了下,温柔声线里蕴着些无奈,“你很介意?”
  他这样说,就是承认了……?
  谭蜜咬唇垂下头,不言。她在乎的东西不多,很多事情不是到了烧眉毛的阶段就懒得去推敲或追究太多,但贞洁……毕竟不同。
  “账房和小二都是男的,如果不是我,恐怕要他们给你来换。”涂煜语气里有无可奈何,不过眼孤却是促狭地弯着,“是以,是不是还是我给你换衣服比较好些?”
  谭蜜羞恼交加,假装听不懂问题,这要她怎么回答?
  “我突然觉得还有点头晕,我想再睡一会儿……”话没讲完,她人已经缩回去。
  涂煜食指关节隔着被扣了下她的背心位置,“你已经睡太久了,该起来吃些东西,不然伤不会好。”
  他的话提醒了她,天大的事都没有身体重要。
  谭蜜怏怏坐起来,又一点点撑着身子起床,涂煜看她姿态笨拙伸手欲搀扶她,谭蜜像受惊般瑟缩着躲开。
  涂煜悻悻收回手,心里明白她在不痛快什么,道:“对不住,涂煜虽是草莽之辈,亦知道女子名节重要,不过我又不能因你介意就娶你……”他若娶她,当然要两情相悦,她想要嫁才行,而不是以此理由趁她之危。
  说完见她脸色青白不喜,他叹了声,取出一缕布条,几步走到她前面,“给你换衣时,我蒙住了眼睛,我已尽量少触碰到你,所以你……不必太介怀。”
  这么解释仍旧牵强,但他已经尽量做了能做的。
  “事急从权,是谭蜜太多事了。总之——真的多谢三当家救我性命。”涂煜不是会费心撒谎的人,她相信他,只不过情绪一时提不起来,她的声音仍显得有点低沉。
  误把她的冷漠当成失望,他清澈无埃的眸子里倏涌上一股热忱,“其实……你要实在介意,涂煜可……”
  “欸,三当家我饿了!”谭蜜似猜出他的后话,脸色绯红地打断了他。
  涂煜眼里闪过少许失望,但随即释然一笑,也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
  ——
  是夜。
  涂煜在距离金峰寨匪围还有半里的地方放下了谭蜜,详细指点了下路线,他即兜着马离开,但事实上却是绕到暗处默默跟着她回到围中才真的离开。
  谭蜜一安全回到匪围,便去敲了庆姐的门。
  很意外地,她也算犯了大错,但庆姐并没有怎么指责她,只是对着她的脸色格外阴沉,说了几句让她以后注意的话,便责令她回去。
  庆姐态度如此宽容,谭蜜想这约莫又是涂煜在暗中帮她打点过了。
  她欠涂煜的真的越来越多……然而包括她自己心意在内的很多事情,她却未曾正视过,不过好像也越来越无法逃避了。
  但眼下她看涂煜成日成日的忙碌,是以这些私事,不若等等再理,谭蜜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上了围楼。
  。
  次日,谭蜜被分配了新活儿,依然和柴禾有关,但却从砍柴变为了捡柴。
  这无疑轻松了许多,她早间出去,晚食前一个时辰前就回了匪围。回来赶得上吃喷香的杂粮粥和金黄的玉米饼,因为明日就是田颂成婚之日,她还领到了一些白菜炒腊肉。
  在灶房用完饭出来,谭蜜发现前廷居然特别热闹。
  不过她觉得自己似乎很难融入其间,因为无论走到哪里,三五成群说话的人们的眼神都会不自觉飘到她身上,等到她走过去,他们又会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尽管觉得不自在,可她也并不好奇他们为何会这样特殊看待自己。一是她比起他们,始终穿得过于整齐了些,二大约是因为她毕竟是从梅曳凡院子里赶出的弃奴。
  谭蜜未在热闹的前廷久留,而是快步回到了自己在围楼里的居住。
  ——
  昨夜回来,她已经和同住的那三位姑娘互相认识过。比起谭家那些小姐和婢女,这三人就显得淳朴和简单多了。
  三人中有两人都是木讷少言的性子,唯有一位名叫阿苦的女孩较为善谈,她向谭蜜介绍了很多匪围的事情,另外两个女孩会不时也会插话补充。末了,四人说着笑着,谭蜜居然不记得昨天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她推开屋门,发现同住的三人都没回来。
  想着她们应该是在前廷玩闹,应该没那么早回来,她也没多想,插上门栓,掏出涂煜给自己的药膏,擦拭完伤口,又从自己的衣服里挑出一件裆裤、一件褙子、一件短袄,并一件襦裙,打算和几人交换一下。
  谭蜜思忖着如果全部和她们交换衣服也不妥,但这样交换个别衣服,她便可以把布料优和布料劣的衣服混着穿,想必便不会那么招眼了。
  半个多时辰后,阿苦最先赶回来,听完谭蜜的想法后,她由衷夸了句“这倒是个好方法!”坐下来正欲挑拣衣服,却因想起件事停下动作。
  阿苦:“谭蜜,你都不知道,适才我听两个男人议论你,我都要气死了!”
  谭蜜笑了下,看阿苦会生气的神情,心里猜到那两人说的肯定没说自己什么好话,“你别气,别人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
  “谭蜜,一看你就是个软面瓜!”阿苦笑了下。
  谭蜜被她这句软面瓜逗乐了,也忍不住打趣她,“那你是什么?小辣椒?”
  “去去去,跟你说正经的。”阿苦被她说得有些难为情,“他们说看你细皮嫩肉的,出身又好,还差点成为二当家的屋里人,定是吃不得苦的……等你受不住了去了河房,他们就要……就要……‘光顾’你。”
  “不会的,阿苦,我死都不会去河房。”自己心意很坚定,谭蜜根本不在乎别人会怎么说。
  “呸,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话!”阿苦蹙眉嗔完,脸上又绽开灿灿笑容,“不过谭蜜,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今后你别怕,我会照着你的!”阿苦天色天真而坚定地保证着。
  谭蜜鼻子有点发酸,平生还是第一次听谁说要保护自己,她莞尔道:“好啊,小女子今后的就靠大爷你了!”
  阿苦被她逗得“咯咯”笑起来,选完衣服,便带着谭蜜去漱洗……
  。
  田颂婚礼这一日,谭蜜四更就起来忙活了。
  她今日的主要任务是择菜。
  虽然不必择得像谭家那么细,但是连续摘了几个时辰的菜,到天亮她累得脸色也几乎快跟菜一个颜色了,胳膊更是累得抬都抬不起,但还好赶在最后关头忙活完了。
  阿苦是粮仓的杂役,清晨负责抬了一袋稻米到灶房之后就得了闲。她看谭蜜也正好忙完,于是想拉谭蜜去看热闹。谭蜜问过庆姐之后,她没反对,谭蜜方才跟着阿苦去了。
  ——
  为了照顾婚礼的风俗,新娘宋鹅雪前一日已住到了梅曳凡的院子里。午时,田颂须从梅曳凡院子中正式迎娶宋鹅雪入门。
  整个婚礼除了宴席在前廷举行,其他皆在后廷进行,是故金峰寨身份一般的匪寇和杂役这一日也被允许进入后廷观礼。
  谭蜜和阿苦两人拉着手,随着人流往后廷走,谭蜜随口问阿苦,这回寨主田乔是否会出席小少爷田颂的婚礼?
  阿苦摇了摇头道:“没听到过寨主会出现的消息。”
  谭蜜“喔”了声,没再多问。
  她虽来得时间不长,但却能看得出涂煜和梅曳凡两个人——表面相安无事,内里却是剑拔弩张的态势。梅曳凡不是个磊落光明的人,而涂煜身上也有很多秘密……
  他们不和的缘由,实在不难猜,定是因寨主之位而起。
  然而寨主田乔现连自己最宝贝的外甥成婚都不出现,这无异向金峰寨众人间接表明他已病入膏肓的事实。
  谭蜜有种预感——田颂的婚礼可能是金峰寨最后一个喜乐的集会,在这之后,金峰寨恐便会陷入前从未有的动荡和分裂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我顾虑得有点多,稍微改了下,嗯。
  


第22章 观礼

  后廷的几处宅院门前皆悬了大大的红灯笼,青色的墙壁上也都挂着红布幔,没有喧天锣鼓助兴,熙熙攘攘的人潮却也足够让整个后廷热闹异常。
  这样的后廷对谭蜜来说还是挺陌生的。虽拥挤,但她还是挺喜欢这种充满人气儿的氛围。
  同时她心里也升出些缺憾,毕竟年过完,她现下就有十六岁了。活到这年岁,那些繁华的城邦,她竟一座都还没去过……不知道那些大地方的市集是不是就是像这一刻的后廷一样人声鼎沸?
  正苦思,阿苦突然用手背轻碰了她下,十分激动地道:“谭蜜!快看,小少爷出来了!”
  谭蜜先望了欢喜得跟什么似的阿苦一眼,才缓然向田颂瞥去。
  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真不知那些准备婚礼的人是从哪给田颂搞来的这么一套不太合身的喜服!他穿着,腰和胯处显得特别滚圆和肥大,整个人特别像一枚红皮鸡蛋!
  谭蜜“噗嗤”笑了声,随即拉着阿苦道:“我们别在这挤着了,阿苦,我们往西边小少爷门前等着看行礼好不好?”
  阿苦正踮着脚尖,仰着头,全神贯注地望着边走边向两侧人群喜悦抱拳的田颂身上,是以她根本没听清谭蜜说的什么。好一会,似是田颂走远了,阿苦才把头往谭蜜这儿侧了侧,道:“谭蜜你大声点——”
  谭蜜笑着摇头,并没大声,反是附到她耳边玩笑着道:“没什么啦!你好好瞧你的吧!要不仔细你家小少爷一会儿走没影了!”
  “呿!”阿苦赧然轻嗤了声,这才看向谭蜜,紧张地道:“别瞎说,怎么成我家的了!分明是宋小姐家的!”
  为了应景,谭蜜和阿苦今日都在头顶扎了一对丫髻,谭蜜没有发饰可戴,阿苦却是拿出了私藏的粉色绸布扎在两个小圆髻上。
  鲜艳的布料衬得她脸蛋红润胜却往日许多,现再加上她这被谭蜜调侃出的一副含羞带怯的女儿娇态,叫人看了觉得她实在可爱。
  谭蜜望着她这小模样,捂着嘴笑个不停。耐不住害羞的阿苦猛摇自己肩膀,她方才强忍住笑,“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这么大力摇我做甚?别是让我说中了?你真喜欢田颂不成?”
  “我,我……”阿苦稀疏的睫毛忽地垂了下去,那种因害羞生出的红润在一点点退却……
  谭蜜怔住,不敢置信自己竟说中了阿苦的心事。
  她有些担心地拉着阿苦一直走到较为人少的西边,两人才继续适才的谈话。
  阿苦抬头对忧心忡忡看着自己的谭蜜苦涩地笑了下,“谭蜜,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放心……围里的日子难熬,我也就是留份对他的念想……”
  “嗯”了声,谭蜜手臂摊开,在她后背拍了几下安慰,“你这么聪明,也不必我多言,但即便只是如此,阿苦,你千万也不要把自己陷得太深了。”
  “我懂……从我第一次确定自己对小少爷的心意时我就懂的……”褪去欢颜,阿苦心里的痛苦一点点流露在脸上,沉默了很久,方道:“可你却不懂,谭蜜——打个比方,如果有一天,你像我喜欢小少爷一样,喜欢上了三当家,而你却只是个小杂役,那你仰望三当家所带来的差距,反而会让你越来越对他着迷的,就像我对小少爷一样,所以我很难保证不陷下去啊……”
  阿苦这话说得实在语无伦次,谭蜜也就主要捕捉到了“三当家”这三个字,她神色心虚地晃了下,“呃,为何我会喜欢上三当家?”
  “欸!谭蜜你又打岔!说了是打比方嘛——”阿苦蹙眉指着一旁的大门,道:“呶——因为我们现下站在三当家的院子前,我就随口说了他!”
  原来如此,谭蜜长出口气,笑了,“那我明白了,阿苦,你不是真的喜欢他!让你着迷的是他和你悬殊甚远的身份,换言之,你喜欢的是他优越的地位。”
  “你说的太高深了,谭蜜!”阿苦摇头表示不懂,又道:“不过这又有什么区别?身份优越的人也不会差到哪去呐。”
  谭蜜托腮凝思,这倒把她问住了,阿苦的认识肯定是不正确的,但她又的确想不出该如何反驳她。
  毕竟田颂比这匪围里九成多的男人都要强得多,不过比起涂煜倒是……差了很多。
  “你怎会在这里?”
  耳边忽响起一道熟悉的清琮男音,谭蜜闻声视之,待看清楚来人的打扮后,她的目光竟不争气地黏在对方身上似的,怎么都移不开了。
  涂煜今日好似换了个人。
  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出温煦的青光,剥削的唇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身上穿着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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