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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侧:紫气东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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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嬷,你放心,我没事。”南虞安抚上她两句,才接着问,“二公子和苏表少爷来取了几趟银子?”
她后来又与江总管问了一些赌场里相关的事儿。
那沈清或竟然还拉上了表少爷苏坤一起去赌。
既然如此,那她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人直接将他们套牢!
首先让他们连赢几把,小赚一笔,促使那贪婪心起,最后押下全副身家放里头,血本无归。
二人赌红了眼,岂有那么善罢干休的,没钱了就回来画下手押,从她这里拿银子继续去赌。
“两人总共来取了四万两,各画了三张手押,上面还有他们亲笔写的借条。”柳氏肉疼这么多的银子,眉头紧拢,“这么多的银子,都够买一座极好的宅子了,偏偏被他们拿去赌……。”
“阿嬷,那银子都输在江总管手里了。”南虞嗔怪道:“就这么不信我?不过是从我这里,经过他们的手,把银子送回南家而已。”
“我要的,只就是他们的手押与借条。”
接下来,便是看沈清霖与苏氏的了。
也不知得,今儿苏氏跟着沈清月在蜀绣云裳成为众之矢的,那铺天盖地的讥嘲受不受得住?
这之后,又得知她阿弟苏坤在她这里打借条拿了许多银子,会如何自处?
……
东苑那边,脸色青白交加的苏氏正在忍泪换下被撕扯烂的衣裳,她万万没料到,不过是想着随沈清月去做几套衣裳而已,竟就被批判成了丧家之犬一般。
她毕竟是书香世家的姑娘,就算清贫,也未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那个低贱的商户女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大家这般替她说话,她真的不明白,这世道莫非变了吗?
先帝在时,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贱,不得随意穿丝绸衣物,更不能入朝为官,而商户女则常是官人们纳的姨娘妾氏之类。
虽然当今陛下已有令,废掉前朝规定,商人子弟也已能下学考试入仕为官。
商人地位有了提升,但毕竟还是那奸诈计较利益的商户女啊。
为什么那些贵夫人竟都会偏帮她?
南家的这个商户女成了正室,还是嫁的样貌与才华通通出色的表哥,将来还会被封为沈定伯府的世子夫人……。
她梦想了这个位置有多久,心里就有多恨!
表哥是为了沈家才这般委屈娶那个女人,表哥心里是有她这个表妹的,她想起他那般温柔的望着她,夸赞她品貌高洁,脸就渐渐热腾起来。
也许,世子夫人这个位置,她也是能着手争一争。
苏氏的这个想法,在第二天得知自个儿阿弟竟是从南虞手里拿两万银子去赌,还画了手押之后,一下子就着了疯,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哆嗦着手狠狠扇苏坤一耳光,“没出息的东西,让你入京赴考,你却是考到那赌场去了!”
年方十七的苏坤这会儿也觉得后怕起来。
呜呜咽咽的就开始哭,“阿姐,这可怎么办,我一时糊涂,还欠了赌场三万两!那里看场子的壮汉子拿着刀逼迫我,让我赶紧凑银子还上,否则要砍去我一双手。”
“阿姐,阿姐你救救我。”苏坤斯文秀气的脸哭得变了形,“我还没入考场,我不能没有双手,失去双手我就是废物了,阿姐……。”
苏氏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对他寄予太多的厚望了。
现今再多的打骂责怪也已是无用功,只恨那沈二公子带坏了她阿弟!
为了阿弟,也为那世子夫人之位,她终于都咬牙下了决定。
当天打听到表哥与同僚喝酒,会晚归。
她早早就仔细沐浴打扮穿戴妥当,趁着天黑,避开下人们等在了宇墨居的必经之路上。
10。 第10章 抬姨娘月影朦胧,庭院幽深,萧瑟冷秋风吹过,槐树枝丫沙沙作晃。
苏氏躲在槐树后面冷得直哆嗦。
为着能成事,她特意挑了件浅粉嫩的薄衣裙,料子虽仍是那上不得台面的粗棉麻,但至少色泽可人,裁剪款式也好看,可将她美丽修长的脖颈恰如其分的显露出来。
天却不遂人愿,夜越来越深,竟是下起了冰冷的秋雨,而表哥一直都没有回府。
她胡乱想着一贫如洗的苏家,想起她自己的阿弟,若果筹不到银子,阿弟被人虐取双手,那这一辈子就成了废人。
而她自己,可是那书香世家姑娘,竟不能正正经经入沈府的门,要来做这种偷人的行当。
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就抱着自己臂膀伤心的哭了起来。
哪怕她一开始就是打着随阿弟入京,住入沈府迷惑住表哥让他纳了她的主意,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本不该是她自荐枕席,而是由表哥对她倾心恋慕,下重礼正经风光抬她回沈家。
如此,至少能给那商户女一个下马威,可现在……。
正哭得不能自已时,前头隐隐约约有了灯笼的光影,不多会就见到了青衫衣袍的表哥由身边小厮打着雨伞,护着往这边过来。
她哭得更凶了,在他来到槐树跟前时就闪身拦住他的去路。
“这,这……。”提着灯笼的小厮往前一照,惊讶得结巴起来,“苏,苏表姑娘?”
沈清霖就那么看上一眼,立马心疼的不得了。
眼前姑娘比梦里的那个苏氏更为青葱鲜嫩,此刻却是那样的落魄无依。
浑身被雨打得湿透,乌黑发丝贴着素白小脸在淌落雨珠子,一双如水如泣的眸眼里含尽了惶恐与伤心。
他的梦里,从来就不曾舍得她受半点委屈,此刻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就朝她伸出了手去,深情唤道:“阿婉……。”
苏氏被他此刻表达出来的情深,烫得一颗心火热,顾不得尚有两个小厮在旁,哽咽得一声就扑入了他怀里去。
“谦之,谦之……。”她嘴里委屈无助的喊着他的字,“我好怕,好怕。”
接下来的事已是水到渠成,宇墨居当晚,听闻主屋里叫嬷嬷抬了好几次热水进去。
而侍候在屋外边的丫头子们,听着那些令人面红耳热的声响,个个俱是红了脸。
第二天福瑞院那边接到消息,沈夫人倒是笑眯眯的道:“我儿就该有这个福气,他娶那个商户女是委屈了,原本就该娶个体面的书香世家姑娘。”
“可不是,咱们世子爷是何等风华人物,竟教那商户女玷污了去。”
杜嬷嬷边给沈夫人捏着肩头,边道:“如今好了,苏表姑娘那样知书达礼,世子爷有她陪伴,至少能舒坦。”
“阿婉确实是个好孩子。”沈夫人向来就对这个外甥女颇为赞赏,现在她成为了儿子屋里人,就更是喜爱,“可要给她办个热闹的酒席,正式抬为姨娘才是。”
“只就怕,锦晖园那位不乐意。”杜嬷嬷小声道:“听闻那位身子骨一直没好利索,世子爷至今还没近她身,这突然多了个人争宠,估计会闹腾哩。”
“那可由不得她!”沈夫人闻言脸就沉了下来,“她算什么东西,竟敢让我儿没个贴心人服侍?”
“再且,前儿个阿月带着阿婉上蜀绣云裳店铺看衣裳,怎么就空手回了,我还没仔细问呢,若是那女人连这点东西都不愿意拿出来,可要仔细她的皮。”
福瑞院能收到的消息,锦晖院自然也是很快就知得了。
南虞站于窗前,专心致志给盆子里的墨兰修剪着枝叶,恬静的侧脸美好如画,柳氏站于一旁,好几次欲言又止,都不忍打破她的这一份娴静。
直到将花枝杂叶仔细修剪得艺术齐整,南虞这才递剪刀给敛秋让收起来。
稳冬端水上来给她净手,她一面慢慢清洗,一面含笑朝乳母道:“把这些个杂乱的东西修一修,整一整,就越来越好了,阿嬷你说是不是?”
柳氏叹气,现在姑娘长大了,说话都是一层连着三重,也亏得她还能听明白。
这是打算接下来把沈府里的事整理运作一番,准备离开了。
她心里禁不住黯然难过,她疼着长大的姑娘,欢欢喜喜看她出嫁,以为寻到了好归宿,现在却是落得这么个结果。
姑娘这么一离开,便是离弃的妇人身份,将来如何再寻个好的婆家?
她家姑娘年方十七,正是似花如玉的年纪,就被这么一桩婚事毁了大好人生……。
这么一想,她眼里酸涩难忍,连忙掏出帕子就按上了眼眶,压着泪意问,“当真,就不能挽回了?男人哪有不纳妾的,再多的姨娘,您也是正室……。”
“好了好了。”南虞上前去,微歪着脑门轻枕上乳母肩头,就像小时候一样依赖着她,“阿嬷别难过,我好着呢。”
南虞正要安慰多几句乳母,好让她放宽心,却有丫头子前来禀报说宇墨居的扶琴姑娘求见。
昨晚苏氏得宠,这个扶琴是要争风吃醋来了么?
也是,毕竟沈清霖可是一直由她服侍的。
南虞默得一下,就让敛秋带阿嬷去安抚,自个儿回坐于梨花木椅上,这才让稳冬传人进来。
扶琴的模样比不得苏氏的娇姿芳华,却自另有一番韵味,眉眼清秀婉约,隐约间有着几分书卷气。
她今儿穿了一身鹅黄绣花蕊衣裙,梳着的仍是丫头子式样的发髻,进了来就恭敬的跪下磕头行礼,“奴婢扶琴见过大奶奶。”
“起吧。”南虞声音温和,“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礼。”
她说着,就指了左边几步之遥的椅子让她坐,“说来,我进沈家门也有些日子了,本该早就给你个体面身份,无奈我这一直病着,只能就先把事儿放一边。”
“正好你今儿过来了,我这就让人与夫人说一声,正式纳你为姨娘。”
“大奶奶……。”方起身尚未落座的扶琴立马就又跪了下去,神色间隐约有了几分激动,“大奶奶的这份恩德,奴婢定会记在心里,断不敢忘。”
她以为,新进门的大奶奶决不会轻易点头抬她身份,毕竟谁愿意自己的夫君一直由别的女人贴身服侍着。
她一直就那么无名无份的侍候着世子爷,看不见天日,若不是世子爷是那会怜惜人的,对她尚为不错,只怕她都熬不下去。
就担心她人老珠黄了,无名份之下,却被打发出沈府。
唯有得了姨娘身份,才能真正的成了沈府的人,不会轻易被赶走。
昨晚世子爷与苏表姑娘好上了,她坐立不安,唯怕就此被冷落,将来就是被赶走的下场。
现在好了,竟是得了大奶奶的认可,同意抬她为姨娘!
11。 第11章 你嫉妒了,对不对南虞这一天不仅抬了扶琴上位,同时也给了苏氏那边名份,并命人在宇墨居院子里摆上酒席给两位新人贺喜。
沈夫人知道后,颇为讶异不解,“她这倒是挺大方?”
杜嬷嬷这会儿却已是一脸了然,附耳低声道:“夫人,奴婢方才可又仔细想了,您说咱们世子爷几时正眼看过她?”
“这种时候她不扮贤惠又怎么能得世子爷半点注意?”
沈夫人养得珠圆玉润似的脸上就有了笑容,也是,这商户女对她儿子死心塌地一样的迷恋,心里再不情愿,也得卖力讨他欢心。
沈清霖傍晚从朝中散值回府,整个人却带了几分躁郁,一身凉意的直往锦晖园去。
“外头的传言都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在翰林院当值,出入的同僚望着他的面色都有异样,还在他背后私下讨论指指点点,他感觉到极其不解。
直到高老丞相一脸严肃的请他去谈话。
让他注意整顿家风,莫出现欺凌媳妇,占用媳妇嫁妆的荒唐事,让朝官面子蒙羞,成为满京城老百姓的茶余笑话谈资。
更让他不自在的是,连一向待他颇为欣赏的太子爷见了他,也亲自开口让他注意分寸,莫让家事阻碍了他的官途发展。
这话里话外,便是他若没处理好家里的事,将来也不会重用他的意思。
他急得额门都起了冷汗,想着莫不是家里那个商户女不知得规矩,惹出笑话,让人误以为他吞了她嫁妆。
散值时候一到,他匆匆就往回赶。
他原本是带着满腹的怒火进正屋。
话吼完之后,却见那女人脸有病容,头戴着额帕半倚在靠枕上,正由那柳氏喂着汤药。
顿时那火气就散不出来了,脸上也有些不自然,“你这是怎么了?病还没好?”
“大奶奶原本已在好转。”
柳氏忧心忡忡的道:“今儿个蜀绣云裳店铺那边传来话,说前些天家里小娘子带着苏姨娘去做衣裳,与一些贵夫人发生争执,还放了狠话,让店铺不许再做夫人们的生意。”
柳氏说着就又叹气,“世子爷您也知道,能到这店铺里订制服装的夫人姑娘们,哪个身份能简单,指不定背后与陛下、太子爷都有关联,这真真是教大奶奶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一动气,这病就又重了。”
自己的妹妹要带着阿婉去做衣裳,这个事他自然是知得。
他更是知道妹妹和阿婉不可能在那里花银子。
这么看来,便是那些贵夫人回家吹了枕头风。
“这事你也有不对,你既是我沈家的当家主妇,妹妹她们需要做衣裳,你也应该吩咐掌柜一声,让派裁剪师傅与绣娘来沈府,给她们量身定做才是,怎么能让姑娘们抛头露面?”
南虞气得差点连病都装不下去了,她压着心头火,冷声道:“是,全是我的错,我错在没把整个店铺搬来沈家,任她们挥霍!”
沈清霖闻言皱眉,除了梦里后面那几年,她是这般冷声冷气模样,印象中她就没有这般与他说过话。
“我已让人在宇墨居给两位姨娘摆了酒席,这里病气重,就不留你了。”未待他多想,面前女人就下了逐客令。
“什么?你竟给扶琴、阿婉二人提了位份?”他忍不住声音又拔高了去,“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才娶了妻室过门,还未满一个月,突然就又纳两位姨娘,这传出去,沈府的面子到底还要不要了!
放在房里服侍,那是自己家里私底下的事,这姨娘名分一出,却是明面摆上,哪怕是京中身份再贵重的人,都不敢如此行事。
至少要等娶妻满一年之后,才能正式纳姨娘,这是当下官家爷们自动遵守的规则,更是显示自己乃是那不负妻室的重情义君子。
“世子爷对她们二人情深意重,给她们位份不是应当的吗?”南虞见他这会急得眼底都已起了红血丝,唇角稍稍微弯,声气更是平缓无波,“夫人也认为我应当如此。”
这酒席已经摆了,名分也已给下,不可能再收回。
这沈府世子爷宠妾灭妻的名声不可能还躲得掉。
沈清霖上前去一把攥紧她臂膀晃摇,狠声问,“你要做什么?是不是嫉妒了,嫉妒我让她们服侍!你要报复我,对不对?”
“你别忘了,你可是我沈家妇,我不好了,你又能得什么好?!”
“世子爷。”柳氏吓得惊叫一声,“别伤着了大奶奶!”
南虞视线落在他戴着的青玉指环上,顿觉眼前昏暗,干脆就装着病重不堪,被他晃晕了过去。
“大奶奶!”柳氏却不知道南虞是假晕。
还当真以为是沈清霖把她家姑娘逼迫得昏倒了,慌得手忙脚乱的上前扶人,又回头一叠声吩咐稳冬快去请大夫。
稳冬却是早得了主子的吩咐,出门去请大夫的过程,一路上逢人就说世子爷把大奶奶逼迫得昏倒了,她要赶去请大夫。
沈府里的下人,不乏那八卦长舌的,很快就把消息传得到处都是。
更不可思议的是,二公子和苏表少爷从外面回来,像后头有索命鬼追着一般,双双白着一张脸,匆匆跑到锦晖园门外石阶处跪下磕头,竟是求大奶奶给银子救命。
沈清霖黑着一张脸从锦晖园出来,知道此二人不仅欠了赌场数万两,还又借了典当行的银贷两万,如今赌场的几位壮汉拿着刀来追债不说,典当行也报了官,带着官差前来问要银子,他气得抬脚就将二人狠狠扫倒在地。
“真是废物,沈家的脸都要让你们丢尽了!你们活着有何用,就让人拖去坐牢作罢!”
骂归骂,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沈家不可能放任自家子弟死在外头,那样他这个世子爷也没脸面做了。
他只能深吸得一口气,转身打算去弄醒南虞,放下身份哄她拿银子,先把这一关顶过去了再说。
南虞却是由柳氏与丫头子扶着出了来,她似乎病得厉害,肩上那荷色的锦绒披风,显得她面色极其苍白,整个人都羸弱不已。
周边偷躲着瞧热闹的嬷嬷与丫头子都被惊得倒抽一口气。
没料到大半个月前嫁入沈家,气色极好,身体康健的大奶奶,竟病成了这个样子。
可见,这沈府也的确是太能折腾人。
好些嬷嬷与丫头子在南虞进府后都多多少少受过她的恩惠,更是领过她发的月钱。
在此之前,沈府对她们这些下人素来就不好,要不是大奶奶进了门,那月钱已是隔上两三个月都发不下来一次了,是以她们这会儿对病得这般厉害的大奶奶充满了同情。
“让赌场的人,典当行负责人,还有官差们都进来。”南虞与沈清霖冷声道:“今天我们就把事情解决了。”
沈清霖顿时松了一口气,还算这个女人识大体,知道大事当前,不耍那妇人脾气。
他挥手便让小厮到沈府大门前去请那帮人进来。
12。 第12章 和离待整个院子里陆续乌泱泱站满了人的时候。
南虞扫上一眼,到得一位人高马大的官差面前屈膝行礼,“南氏可否请官爷帮着做个见证?”
那官差却是不敢当,连忙拱手朝沈清霖这沈府世子爷揖礼,再朝南虞微躬身,“大奶奶既有用到小人之处,但管开口,只要不违公务原则,小人无不应之理。”
“官爷但请放心,不会令你有所为难。”南虞言罢,回身又与院子里众人清声道:“你们今日也一起在场做个见证,我相信,凡事讲求一个理字,公道自在人心。”
她说着,当着众人面,就让敛秋回屋去取东西出来。
沈清霖这厢虽觉着南虞这个女人似乎不妥,然而他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即使在梦里的最后一刻,他反复梦到过她拿珠钗要捅死他,他也深信,那都是因爱生恨,她对他太过爱重,才会忍不下他宠爱别的女人,而不让她孕育他的子嗣。
现如今,他还没给她下绝嗣药,虽然他让别的女人服侍了,也没有做过太出格的事,她仍是他正经娶回来的妻室。
沈府现今有事,他是她的夫君,她必然是会替他着想,为他分忧。
这种想法在她身边的丫头子取出来一大叠银票的时候,澎涨到了极致。
他脚步轻快靠近南虞身边,微微笑着与她以只得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轻道:“那两个女人的事,你也不要太过生气,今晚我就搬入锦晖院。”
说来,成亲也快一个月了,他还没让她成为他真正的女人呢。
南虞都快要气笑了,事实上,她嘴边也已是逸出了笑意,“世子爷随意,这往后,你愿意在锦晖园住多久都可以。”
沈清霖新近宠上苏氏,到底有些不舍得冷落那心爱的姑娘。
听南虞这个话,似乎希望他一直住在这边,连忙就道:“你放心,以后都会安排大半个月在你身边。”
至少这样,他还能有不少光景与阿婉一起,他心里其实有些憋屈,若不是要拢络住这商户女的心,让她心甘情愿掏银子,他又何必如此。
南虞却已是懒得与他废话,直接就回身与柳氏道:“阿嬷,你把嫁妆单子给我。”
柳氏应了一声,连忙从袖筒里掏出一楠木方盒,打开拿出一张单子递与南虞。
南虞接了过来,抖开单子与沈清霖道:“世子爷,你可看好了。”
“我的名下,除着有绫罗绸缎、头面饰品以及一应家具器皿,南家就只有蜀绣云裳这店铺归了我,其余产业尚在南家。”
沈清霖点头,这个他自然知道,这阵子他可是切实感觉到了,他所做的那个冗长的梦,是他上一辈子真实发生过的事。
他特意在淮地寻回来的青玉指环,也是从梦里的那一辈子得到的启示。
而现在,这个女人说她南家产业仍未全部归她,与上辈子的情形一模一样,都是后面逐渐放到她名下的。
等南家那老爷去了,一部分由南家旁支占去,另一部分会由这女人接手。
说到底,这将来都是沈家的东西,无所谓还在不在南家了。
“除此之外,我只带了二十五万的银子傍身用。”南虞将嫁妆单子递与他看,“上面清楚的写着,当时也由沈家与官府加了确认印章。”
沈清霖接过单子颇为纳闷,她与他说这些做什么。
然后就听到她道:“稳冬,你拿银票去把二公子与苏表少爷所欠的帐都还了。”
沈清霖听着这话,浑身都松快起来,他就说,这个女人爱他是爱到了骨子里,怎么舍得让他有半点为难之处。
院子里的众人也窃窃私语起来,这么大一笔银子,没料到大奶奶会这么痛快,普通人家,五十两银子都够维持一年的吃食用度了呢!
这一下子就从嫁妆里拿出数万来偿还二人的赌资,真真是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稳冬从敛秋手上数了大额的银票下台阶去与要债的人交涉。
不一会儿就回来曲膝行礼禀报道:“二公子欠赌场三万五,苏公子欠三万整,二人又从典当行共贷了两万五,总数加起来是九万,都还清了。”
沈府躲着瞧热闹的那些嬷嬷与丫头子都深深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是九万这么多!
这往上数自己家好几辈子,加起来也未必有一万的银子在过手,这不是败家子是什么,她们听着就肉疼的心口难受,还真是难为大奶奶了。
南虞就朝那官差微行得一个礼,“官爷可看清了?”
那官差一个月的奉禄也不过二十两,也是被这沈府大奶奶的痛快给镇愣了。
他连忙回过神来拱手道:“大奶奶放心,小人看得清清楚楚,大奶奶帮着还了九万两银子。”
“如此,甚好。”南虞微点头,又侧身与柳氏道:“阿嬷,你把前些天,二公子和苏表少爷从我这里拿的银子借据给我。”
仍跪于地上的沈清或与苏坤亲眼见到还清了债,原本已是浑身都舒畅起来,闻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绷紧了头皮。
“这是他们画的手押与亲笔借条数张。”南虞从柳氏手里接过来后,与沈清霖道:“总共拿走了四万两。”
“方才我帮着还了九万,再加上这里的四万,一共是十三万。”南虞道:“今儿个两位姨娘的喜宴办得隆盛了些,还给二位新人布置院子,置办春夏秋冬的衣裳和一应使用物什,也不下两万两了。”
“我入沈家门之后,孝顺沈夫人那边的银子也不少于三万,沈府开支用度,房子修缮费与下人们的月钱也花了不少。”
“统共算起来。”南虞轻声笑了笑,“我嫁妆里这些给我傍身的银子就花出去了二十二万。”
“你什么意思?”沈清霖见她这么明算帐,一副斤斤计较的样子,已是不舒坦起来。
南虞却是没回答他,只就回身从敛秋手里拿过剩下的几张银票。
她与立于院子另一边的陈管事道:“这是我带来的银子中,剩下最后的三万两了,一部分你与成嬷嬷拿着,另一部分散给沈府所有的下人,当是我与大家主仆一场,好聚好散。”
陈管事与成嬷嬷闻言,吓得一个哆嗦跪在了地上不敢接。
南虞示意稳冬拿过去,将银票硬是塞到了陈管事手里。
“你到底要做什么?!”沈清霖这会儿脸已是全黑了,他眼底蕴起幽深的冰凉,警告道:“你别整幺蛾子!”
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南虞有恃无恐之极,对于他的警告不屑一顾,只就对那官差道:“一会我写张状纸,麻烦官爷回去与官府大人说一声,南氏女要与沈府世子爷沈清霖和离,请求公正公平判离。”
13。 第13章 蛊惑人心的萧珩“这,这……。”人高马大的官差也是被南虞的话给惊着了,“大奶奶,您这,是铁了心要离?”
周围人回过神,也开始嗡嗡私语起来。
“这沈府大奶奶虽说由商户嫁入伯爵官家,看似是高嫁,却实在是过得不易。”
“谁说不是呢,这半辈子傍身用的二十多万嫁妆银子,才入沈家一个月不到,就被沈府耗光了,这叫人如何过活?”
“照这么看,再在这沈家过下去,保不准那南家的商铺也被吃掉。”
“这世子爷也太薄情寡义了些,成亲这才多久,屋里就放了两位姨娘侍候,欺负南家是商户,无人能为姑娘出头吧?”
“是呢,听方才大奶奶那话,可是她掏银子给两位姨娘办酒席,置办衣物用品,这世子爷脸面都不要了,让媳妇用嫁妆银子去奉养他的妾室。”
“你要,和离?”沈清霖语气艰涩而迟疑,半点都不敢相信。
他感觉到耳际嗡嗡的响,连底下那些人的议论声都听不清了,眼前似弥漫一层迷雾。
这怎么可能!她上辈子就对他痴心一片,这辈子也一样!
他能感觉得到一开始她对这桩婚事有多欢喜,嫁入沈家后,她眼里心里都是他,怎么可能会要离开?!
绝对不可能的事!
她一定是因为他让阿婉服侍了,心里嫉妒得发狂,才会耍手段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好让他重视她的存在!
而且,她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商户女,他娶了她,她才有世家大奶奶可当,以后还会是世子夫人,这京城不知多少姑娘都梦想着嫁与他为妻,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一定是故作姿态,要引起他兴趣罢了!
这个时候,她才拿了这么多银子出来偿债,他退一步也未尝不可。
“阿虞。”他说着就伸手要去执住她手,“我们谈谈。”
南虞神色冷淡的后退一步,避开他手,“沈世子,我与你,已没有什么可谈。”
“阿嬷,我身子不适,这就回南家去。”南虞回身与柳氏轻声道:“你且留在这里等江总管领人来,上库房照单子点接嫁妆,搬回东城南家宅院先放着。”
“至于和离书……。”南虞刚想开口让敛秋传笔墨上来,她当场写完让官爷带回去待审。
沈清霖就寒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当真决定好了?!以后可没有后悔药吃!”
在他的梦里,他将来莫说是封候拜相,就是封王也不在话下!
这个女人竟然要和离,她知不知道她是在放弃成为王妃的机会。
就她这种身份的女人,若不是嫁了他,八辈子都别指望能有王妃的名头!
闻听到他这话,南虞便知得他所想,她现今是觉着与他说一个字儿都嫌多。
她转身就断然吩咐,“稳冬,敛秋,我们走,和离书明儿让人直接投入官府也罢。”
这么多人都在做着见证,流言蜚语以及舆论压力之下,就算他沈清霖再大的官权,也已不能掩盖事实。
更何况,她前些天还在蜀绣云裳那边布置了那一番,那些京城官家夫人有目共睹,朝中的权贵官人也必不纵容他只手遮天,惹起民愤。
这个沈家,她是离定了!
众目睽睽之下,沈清霖见她就这么决绝的离开,到底自诩为那清贵体面的谦谦仕子,阔袖下的手青筋暴突,紧握成拳,忍下了上前拦下那女人逼问拷打的冲动。
……
南虞主仆几人出到沈家大门,天色已暗下,高门屋顶挂着的一排灯笼,烛火摇曳散着光影,映着上头正中挂着的牌匾大字。
“姑娘,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您是要回城东的南家宅院,还是回城郊外的庄园?”
江总管早已得了吩咐,领人备车马候在这里已有好一阵子,这会儿见姑娘带着丫头子出来,便知道已是顺利成事。
南虞抬头望向牌匾上大字。
大概是先帝爷的手笔,“沈定伯府”几个字,苍劲而有力,夜灯之下,像蒙上了一层阴影,让人视线逐渐慢慢模糊。
前后两辈子,这个她至死也不想再踏入半步的沈定伯府,从今往后,她便再也与它无半分干系了!
上辈子后面几年她被病痛日夜折磨着,又被沈清霖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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