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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侧:紫气东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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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也不过看得他一眼便别过了脸。
她无法不介怀,是因为他的存在,才会致使她阿爹丢掉了性命。
哪怕他也是无心之错,乃是那无辜的,可谁不是无辜的,她阿爹就该受那痛苦吗?
而她,就活该没有阿爹了吗?
她将袖子拽回来,“既如此,你便好生长记性,再不要轻易犯错误。”
“我都听阿姐的。”南越见她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心里惶然而着急,“那阿姐,你,你能常回来南家看我吗?我一定好好练功,一定会有出息的。”
南虞是不愿意再见他的,每见一次,心里便要难受上半天。
可还能怎么办,她只得这么一个阿弟了。
她若不管他,致使他沦落到受人指使,做出辱没南家门面的事,她这个云中王妃在京城也是无法从容面对众人。
有这么一个小舅子,将来下的也是萧珩的面子。
苏氏那边,背地里也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她这个商女。
“你好好的,我有空便会回来看你。”南虞到底正眼望住了他,见他听见她这么说之后,目光顿时铮亮。
声音也更为软和了些,“你要知道,不少人都想看你阿姐的笑话,现今你就是咱们南家的顶梁柱,再不可听凭别人随意唆使了。”
南越一听阿姐竟说他是顶梁柱,这分明便是对他的认可,心下更是激动。
“我一定不会让阿姐失望!”
苏氏那边却也正在与自个儿阿弟说话。
“那江总管把人提回去了?”她秀眉拧住,声气遗憾,“这真是可惜!”
原本等那南家私生子烂赌如泥,再诱他入青楼红帐得那脏病,就能把消息透出去,让大家都笑话那商户女。
这么一来,就算她身为王妃,有那样的阿弟,也是无脸再敢走出那王府大门。
当初她竟敢暗里出损招来害她阿弟,让她在沈家和京城都没了脸面,如今也莫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可这不过才半个月,那私生子怎么就愿意被提走了?
前几天那江总管也是来亲自提过人,他还是那赌红了眼,绝不愿走人的样子。
“听说是南氏回了南家宅子,那小子就心甘情愿回去见她。”苏坤现今中了举人,又被皇帝看重,气度已与一年前大不一样。
他瘦高个子,面容白净,眼底却藏着那么抹阴凉,“这半大的小子,再过多三两年,必也懂那事了,扔青楼那红粉堆里正好,阿姐你也莫急于一时。”
“也对,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整那南氏。”她面容有着抹愤恨,“现今你姐夫竟开始对她念念不忘起来,实在教我难安。”
“阿姐你与姐夫多年的感情了,当初姐夫娶她之时,心里装的便是你,你担心什么?”
苏坤不在意的道:“现今我也能支起苏家的门庭,只要你有了沈家子嗣,沈家还不得把你抬为正室?”
“话是这么说,可你姐夫最近热衷习武练功……唉,也不知得他一个喜欢弄墨宝的清贵公子,怎地就喜好习武了。”
“竟有这回事?”苏坤眼底阴凉微凝,莫不是当真就对那南氏起了意,见云中王萧珩武功内力高强,便也练功,以图将来夺人?
现今皇帝正在暗里筹谋折损掉萧珩的兵力,将来必定是要与萧珩交手的。
他的这个姐夫是天子近臣,指定知道内情……。
“阿姐,夜已晚,我这便先回了。”苏坤建议道:“你趁现今那林氏尚未入沈家,好生去拉拢住姐夫,好早日给我生个小外甥。”
苏氏如何不知道这个事的重要性,叹气点头,送走了自个儿阿弟,便去静园寻夜深仍在练内力的候爷。
静园是新近单独辟出来的一个空旷园子,里面种有梅树,铺有青石台,候爷时常从朝中散值之后,便直接来此处习武。
来到静园外头,见有几个小厮候着,她便屏退几人,让去休憩一阵,到厨房让厨娘做些好吃的。
几个小厮颇为犹豫,候爷严厉吩咐过,在他练功之时,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可眼前的这个乃是如今沈府的红人,是候爷最为宠爱的姨娘。
“连我也不能进去?”苏氏婉丽脸容上有美丽的笑意盈盈弥展,“放心就是,候爷指定不会怪责你们半句,我是候爷的枕边人,最是了解不过。”
几个小厮被她这几句话说得面红耳赤,尤其这位姨娘模样儿还不差,连连都避让开来,开门让她进了去。
沈清霖这会儿却是练习那内力吐息时,急于求成,一时不慎有些走火入魔,内力乱蹿,神思颇为有些不清。
见有一清伶影子款款而近,与梦中那人影子重合,他激动不已,抬手捉住她手腕就将人扯近至怀里。
“阿虞!”他将她紧紧搂住,声音呢喃,“阿虞你来了。”
115。 第115章 他曾宠爱了她一辈子苏诗婉原本被他极为着紧她的样子,鼓动得一颗心全是欢悦。
这乍然听见他嘴里唤的竟是……阿虞!
这个曾口口声声说前辈子与她就是恩爱的一对,他好喜欢她的男人,嘴里竟叫的是那个低贱商女的名字。
她禁不住打得个颤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僵冷起来。
她是有隐约察觉到他这阵子已心念起了那个女人,可她没想到,竟会深至这个程度!
连抱着她,也会将她幻想成那个女人。
那她算什么?
沈家与苏家是世交,她年少时候就将风度翩翩的他放在了心上。
他定然也是的,否则不可能才与那个女人成亲不到一个月,就对她那般深情告白,与她背地里欢好。
她从前还能感受到他对那个商女的不屑,多提她一句,似乎都会脏了耳朵。
可现今,他竟再也不嫌那女人低贱,情不自禁叫起她名字来了!
她嫉恨得眼眶发红,一把将他推开,“谦之,你看清楚了,是我。”
沈清霖魔怔之时,体力不稳,反倒被她推得一个趔趄。
他抬手按住头穴,好一阵之后神思才逐渐清明起来。
脸色却已是阴沉得下去,“阿婉,你这是做什么?”
苏诗婉从未见过他对自己露出这般不耐的神色,有什么书香世家女的温婉礼仪风范都忘掉了。
“谦之,你这又是做什么?将阿婉当成了谁?”
“原来,那个商户女在你心里,竟是比我还要重要得多,你竟……竟搂着我,叫她名字!你对得起我的感情吗?!”
“苏氏!”沈清霖似是被活生生扒开了心底角落里的阴暗一般,恼羞成恼就斥责,“你一个姨娘,竟是管起本候的感情来了?谁给你胆子?”
“你听好了,本候愿意想谁就想谁,你区区一个妾室管不着!”
苏诗婉被呛得连连后退。
明明眼前人仍是那俊容玉颜的贵公子爷,可里芯却已变成了个魔鬼一般,从前待她的甜蜜宠爱早已不知丢到了哪里,似乎一切都不过是那虚幻假象。
“你从前明明就说过,我们在上辈子就是恩爱的一对……。”她忍不住泫然欲泣起来,“你说最喜爱的是我……。”
说到后面,她似是已承受不住打击,摇摇欲晃,“谦之,我们之间的恩爱,你都忘了吗?”
沈清霖闭目,怎么可能忘了。
他的梦里,他曾宠爱了她一辈子,让她笑颜如花,青春玉驻。
可那个商女,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因为身中绝嗣毒,容颜早早的就衰竭了去,到得后面,连下地走路都已是困难。
自然,他因为嫌恶她低贱,也从没正眼关注过她长什么模样,可她渐渐脱水、萎败下去的样子,他仍是有得印象的。
正是因为如此,在那女儿节宴之上,他突然正视了她的容颜,才惊知她模样竟是这般好看。
现今苏氏来说他与她之间的恩爱,他却只觉讽刺。
曾经那样好看的一个美人,腹有诗书锦绣的一个美人,是他的正室妻子,他竟将这苏氏宠得要上天了去。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今,我待你已是足够的好。”沈清霖面无半点愧色,“在沈府,你可见哪个下人敢轻慢于你?还不是因为我宠着你?”
“林氏过上两个月,也要入府了,到时,你若想当平妻,也不是不可以。”沈清霖抬手抚上她盈丽脸庞,“只要你知道自己的本分,本候的感情由不得你管,你也莫要指望控制本候的想法。”
苏氏是极会审时度势之人,一听林氏要进府,又听到他竟是准允她能当平妻,即使心里仍有不甘与嫉恨,也知道收敛得起来。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总会有机会将他的感情拢络回来的时候。
若一昧强来,惹了他厌烦,那只会是将他推出去给别的女人。
“谦之。”她眸眼含泪投与他怀里,婉声柔语起来。
“无论你的感情向着谁,阿婉虽然会一时难过,但都会一直等着你回我身边,我相信,在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也唯有我一个,会始终如一地对你,永远不离不弃。”
沈清霖到底被她这一番话感动到了。
那个现今让他日思夜想放不下的商户女,她怎么就做不到苏氏这般感情贞忠?
竟敢嫁完男人,转头又再去嫁另一个!
商户女就是这么卑微,连感情都低贱成这般,可以轻易转移。
“阿婉,我知道你待我的好。”他声音温润得许多,轻拍她肩头,“时候不早了,今晚我就歇在你那边。”
苏诗婉今晚来此的目的便是这个,闻言心头一喜,连忙侍候着候爷回她的院子。
可她到得后头才知道,她对候爷故意表露出来的不离不弃感情,却更是让他有恃无恐起来。
他连与她恩爱的时候,情动起来都叫的那商户女名字。
可为着自己能在沈府立稳脚跟,怀上子嗣,她也只能装作贤淑,忍下心里的悲苦与恨意,迎合着讨好于他。
……
南虞这边与自个儿阿弟说完话,从东城南家宅子回至云中王府,已是二更天了。
从外边院子路过书房的时候,只见里面灯火通明,门扉窗纸上映出不少影绰,揖礼拱手,似乎在听候吩咐指令。
看着已是另外换了一批人,她心下不由得心疼起萧珩,也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这种肩上抗着万千将士们性命的责任,想必他也不轻松的罢。
人命关天的时候,她也不能任意去打断,犹豫得片刻,只好领着丫头子回了房。
简单梳洗得一番,换上干净舒适的中衣躺下,许是心头有些微疲倦,呆怔望着素色帐顶的流云花纹,没多会就迷糊睡着了去。
也不知得睡了多久,迷糊中便有得温暖的怀抱将她拥住,而额门上轻落下亲吻。
她撑着睡意,勉力让自己睁开眼睛,借着半开的窗页投进来的清柔月光,隐约可见萧珩俊美绝伦的一张颜容,深邃眸色眷恋望住她。
“忙完了?”她睡意醒了几分,轻声低问。
“嗯,吵醒你了?”萧珩轻缠磨得一会她柔软的唇端,嗅着她的清甜,克制住自己,极为不舍地平躺下去,将人拢至臂弯,“乖,才四更天,陪我再睡一会。”
116。 第116章 争执南虞不敢妄动,怕惹起他火气,招致他难受。
再加上他这忙了许久,好不容易歇下,她也想让他好好休息一阵。
是以,她轻应得一声便乖顺窝在他怀里,与他一起渐渐遁入梦乡里去。
辰时醒来,一如既往的,床榻一侧早凉,他已不在她身边了。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将近一个多月,直至千秋宴的到来,萧珩似乎才稍空闲了些,应宫里皇帝之邀,准备着参宴事宜。
大兴皇朝的千秋宴,素来都是举行在皇家园林,旨在祝祷国强鼎盛,庆千秋万代不衰。
京城里但凡祖上为大兴皇朝献过汗马功劳的人家,都能参与进来。
在出发去皇家园林之前,宫里的皇太后却与皇帝起了极大的争执。
慈宁宫里已摔烂一地的瓷器,分不清是茶壶还是花瓶,凌乱而狰狞,显得氛围越发逼仄迫人。
“我早就同你说过,莫要跟萧珩过不去!你是嫌这皇位坐得太舒坦了,还是嫌命长了?!”
皇太后恼怒的声音斥责而起,皇帝却是目眦欲裂,一脚就将地上的烂瓷瓶踹飞。
“朕是真龙天子,是这大兴皇朝的皇帝,即使你是皇太后,口出诅咒天子短命的狂言,大概萧氏的列祖列宗也不会放过你!”
皇太后却是怒极而笑,“萧氏的列祖列宗?且不说祖宗,就说你父皇,若得知你对守护着大兴皇朝国门的萧昭阳下了阴手,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更别说你还要对他的皇长孙萧珩赶尽杀绝,甚至连他手下培养出来的兵将也要坑杀,你还有何脸面提萧氏祖宗?!”
“你不知道那北狄军随时进犯,没了萧珩带出来的人,这国将不国?”
皇太后嘴边笑意渐冷,“好,你若有能耐,能将萧珩等人一举歼灭也行!可现今呢?”
“不仅未能歼灭,还让他心生反意,麾下将领受他指令,将北狄军打退不说,还重建了军队,驻扎在了蜀地!”
“你可知这军队原本已隶属于皇家,他从云中城归京,也已交出了兵权,只要你不打压他云中王府,一辈子这些勇猛的将士都受你驱使,可你有阳光大道不走,非得逼他编外建军,再不受皇家制肘!以后他想反你,随时之事!”
“太后可是犯糊涂了!他所谓的交出兵权,那些人可曾有一天认朕为主?在他们心里,唯有萧珩是他们的主子,你以为朕是傻了,才会任由他培养出来的人占在兵营里,威胁着朕的皇权!”
皇帝怒意难平,“此次千秋宴,是对他下手的最好时机,一是当场他既要护住太贵妃,又要护着那个商女,若是中了毒,躁急之下,必会当场毙亡。”
“朕今天就把话搁在这了,皇太后若是要阻止,那就莫要怪朕不孝了!”
“皇帝!”王朝熙气得心口发痛,发颤抬起手指向他,“你以为你上次在宫里给他下毒,他不知得?”
“你可知母后在后头替你平息着后果,让他为着大兴皇朝安定,莫要同你计较?”
“你如果再出手,母后这次就算低声下气求他,也未必能再挽回!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让哀家能安心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你还敢提上次,若不是你擅作主张给他解药,他早已魂归黄泉,何需等到现今浪费朕诸多精力!”
皇帝狭长的凤眸里阴鸷上浮,语气凉嗖中带着威胁,“母后你竟至今都不知悔改,既是老糊涂了,就安生巸养天年,千秋宴就莫要再参与了。”
王朝熙养这个儿子多年,若这个时候还是看不出来他想干什么,那这岁数也是白活了。
她竟不知得自己养出了这等心毒之人,连她这个多年以来、一心一意护着他的母后,他也起得杀心!
悲哀与难过从心头泛涌而起,将她死死淹没,她竟不知得这一辈子活下来,到底是为的什么。
静伫得好片刻,她嘴边这才蔓延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皇帝莫不是忘了,方才你来哀家这里,可是喝过一杯茶水。”
皇帝阴凉凤目睁大,反应过来后便是踉跄后退得好几步。
他抬手捏住喉咙位置,声音透出丝丝恐慌,“你给朕下了什么毒?”
王朝熙拂袖转身,回至矮几前盘腿而坐,摊开案几上的经书准备阅览,语气漫不经心,“你是哀家养大的儿子,又怎会狠心害你性命,充其量就是给你下些控制药物,每个月需要服用哀家给你的一颗解药而已。”
她说着,语气转为冷漠,“当然,你也可不顾孝道将哀家诛杀,只不过,哀家若死,你无解药可服,可就瘫痪成废人一个了。”
皇帝既气且怕,胸膛起伏个不停,上前去俯身一把就将她手里的经书扫落至地,“你这个毒妇,数十年如一日翻阅经书,也养不出半点的菩萨心肠!”
王朝熙却是忍不住扶住案几咯咯笑起来,渐渐的,笑得眼底都隐约起了泪花。
“皇帝啊皇帝,让我说你什么好?我若有那菩萨心肠,手上不沾点血腥,这皇位还轮得到你来坐?”
“你可知我为何要诵经,就是为着扶你这个蠢货上位,我曾经才不得不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需要日日诵经来清洗自己的罪魂。”
皇帝闻言心慌发怵,也不知道是愧还是怕,一连后退得好多步,脚踩在那些碎瓷之上,瑟瑟作响。
“……朕,朕先行告退。”他话罢,似乎不敢再多留片刻,匆匆夺门而出。
皇帝走了不多会,掌事女官明慧轻手轻脚进来,至案几跟前跪得下去。
方才她在外头,母子二人之间你死我活的激烈争执,她都听到了。
她压着心头的慌乱,捡起脚步的经书,双手奉与皇太后,“娘娘,这如何是好,皇上对您起了不违之心,可您并没在他茶水里下有药……。”
王朝熙嘴边仍有得抹悲伤的笑痕,抬手缓缓接过经书,“你放心就是,就他那样的脑子,又是个天生惜命怕死的,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轻易违背我。”
117。 第117章 是不是龙凤,得看自己能耐皇家园林在京城东郊,占地数百亩,一道涛阔江河纵横而过,两岸卵石堆叠,茵绿草原,野花缀簇。
草原另一侧,高石台筑起,台下朝官重臣、家眷齐整分坐于矮案几之后,外围是身份地位稍低的官员人家。
此刻乐器声扬,众人俱在看着场地正央的舞伶长袖飘蹈。
这每年千秋宴都能看见的景象,对于王朝熙来说,只有那心怠厌倦。
尤其是方才在宫里,才和皇帝彻底撕破了脸面,此刻此刻她越发对这大兴皇朝的事宜提不起精神来。
她活这一辈子,能为她那个长姐付出的,都已竭尽了心力。
大兴皇朝与她何干?
萧氏子孙之间的争夺又与她有甚子关系?
纵望这天下,她竟悲哀地发现,自己无所归属。
似乎早在好多年前,她就已不是她自己了,而是一个为了别人活着的傀儡。
她未料到自己这般冷了心肺的时候,竟被区区一条额帕就捂暖了几分。
面前一袭淡淡绛紫衣裙的云中王妃,容颜美好,清逸出尘,黑曜石似晶莹的灵动眸眼里,含着那真挚。
她声音清柔而诚恳,“我听闻皇祖母喜爱这种花样图案,便设计了这条额帕,皇祖母是福贵之人,好东西多的是,只怕我这不自量力的,献丑了。”
哪怕这个商女,她曾经想克制住自己莫名对她产生的喜爱,狠心要处理掉她。
可此时此刻,听到她嘴里唤她做祖母,她心里也忍不住就柔软。
似乎,她天生就该唤她做祖母的一般。
更何况她手里握着她亲手呈来的额帕,绵软而舒适,上头刺绣着那淡蓝色的琉璃牵缕小花朵儿,似是透着灵气似的,自然而清新。
这切切实实就是她发自内心喜爱的东西。
当年她与那人一起作画,画得最多的便是这种清新灵气风格的画作。
这个南家商女,她竟也会。
上次的女儿节宴,她在桌子绸布上设计的清新花样,她当时就已是极感兴趣,有吩咐过明慧宴后带她前来问话。
只是后头,太子与云中王为着这个商女起了激烈对峙,她一时之间,已是将这事忘与了脑后。
“皇祖母很喜欢。”王朝熙爱不惜手地抚着手中额帕,含起了抹笑意赞叹,“皇祖母有再多的好东西,也不及你这丫头送的这个贴心。”
她目光微凝住眼前的姑娘,话音略转,“也不知得你师从何人,竟有这般出彩的画作水平,皇祖母可有幸能得一见大师?”
南虞微愣得一下,施礼轻声回话,“不敢当皇祖母的夸赞,我打小就由外祖父手把手启蒙,教导字画,若说大师,那也就是他老人家了。”
王朝熙拿着额帕的纤白修长手指微僵,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已带着了些许颤意,虽然外人并不能听辨出来。
“那你外祖父姓甚名谁,现今何处?”
她心乱起来却是忘了。
南虞的背景,早在她要命人处理她之前,就已打探得清清楚楚。
她外祖父乃是苏浙船运世家的程氏人士,早已辞世多年了。
果然,待眼前姑娘把这事实重新述说一遍之时,她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要失态了。
她认识的那人并不姓程,那样风华绝代的一个俊逸贵公子,也不会是区区一船运商户的后人。
一切不过是她多想。
她调整着自己心绪,缓缓出声道:“……可惜了,这等厉害的大师,却是无缘能得见。”
正说着话,却有一道突兀的男子声音插进来,“皇祖母这是和南氏在说什么悄悄话?”
南虞抬头见是一身玄色金线衣的太子爷,身后领着绯色裙裳的谢锦茵往台上来,眉头不由得微拢。
她与此二人略蹲一礼,便与太后告退,“皇祖母,时候不早了,宴席即将要开始,我这便回位去。”
台上摆了长长一列的皇家座位。
太贵妃和她,还有萧珩的位子在左侧。
正央这里自然是皇太后与皇帝的属地,而右边,则是太子太子妃、长公主、侧妃之类的位子。
此时皇帝仍没来,而萧珩正陪太贵妃在台下与京中旧识聚话,也没上台,倒显得这些座位有些空荡。
太子的目光这会儿如藤蔓般缠在她身上,声音凉而柔,“怎地本太子一来,你就要走?”
“阿琰!”皇太后出声冷然警告,“你长兄就在台下。”
谢锦茵却是嫣然一笑,解释道:“皇祖母莫急,太子爷别无它意,就是见长嫂似在躲避着我们,也不似一家人碰面聚话亲情的样子啊。”
“正是。”太子只觉自己娶的这个太子妃真是太识时务了,既贤惠又深知他心,“自家人碰面,哪能一见面就躲着走的?”
南虞纯粹是不想与这两个人浪费时间和心神,她嘴边噙起得三分笑意,声音却是微冷,“先前按皇权律例,我敬你们,一是太子,二是太子妃,给你们蹲身行礼。”
“既然,你们非要按家族祖制亲情论,那好,我乃你们长嫂。”她笑意更甚,“请问我的阿弟、弟媳,可是要给我这个长嫂行个敬礼?”
此话一出,不仅太子脸黑沉下去,连谢锦茵脸上的笑意也凝住了。
堂堂太子和太子妃竟给云中王妃行敬礼,当着下边这许多的朝官重臣面前如此,岂不是摆明这皇权已落在云中王府手中?
皇太后虽说对这个商女心生有喜爱,但她也不见得就愿意自己守了这许多年的东西旁落。
皇帝即使要废掉,到时也得太子上位,她怎么会允许云中王府踩了太子的脸面。
尤其是这个商女的心机,三言两语就能压制到人,她不得不防。
“皇权律例不可废,私下论亲情,台上自然是不能。”她不容置疑的道:“你们以后要谨记,切不可胡闹。”
皇太后给了台阶,太子与谢锦茵求之不得,连忙就顺着阶梯行礼应下来。
皇太后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南虞带着些许笑意应话。
正要退去,却见到萧玉琼领着那太子侧妃沈清月往这边儿来。
“皇祖母。”萧玉琼颇为不屑地斜睨得南虞一眼,这才与皇太后道:“河边已立起了竖靶,今年京城的女郎们还要表演箭术吗?”
高颜回嫁给了谢澈不说,最近听闻还怀了身孕,她恨之入骨,巴不得她在今儿就落了胎。
可惜这个高颜回肯定会凭着养胎的籍口不表演了。
可她还有个法子让她动胎气的,这个商户女不是她最想袒护的好友吗?
若是让这个商户女在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面前丢光了面子,受尽奚落,高颜回着急之下,身子能安康才怪,到时再寻机会刺激一下,落胎也就不难了。
上次的骑射比赛,让这个商女躲了过去,这次看她还怎么躲?
长兄既娶了她就要承担后果。
京城的世家女郎们都懂得骑术,箭术也好,若就她这个商女不懂,可怎么还敢在京城露面,只会丢云中王府的脸。
别想着以低贱身份嫁入云中王府就是鱼跃龙门了,是不是那龙凤,还要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让人家瞧得起。
118。 第118章 要将这商女的面子扫落至地王朝熙听见孙女儿这么问,即沉吟起来。
女儿节宴的时候,贵女们比试了骑射项目。
当时的骑射是为着显示姑娘们的身体素质底子,用以皇家选妃,以及世家大族择妻参考,毕竟身体底子好,得来的子嗣也更为康健。
现今是千秋宴,庆贺的是国泰民安、世代鼎盛。
表演箭术,即是用来体现大兴皇朝的富强,毕竟若连女眷也精通箭术,大兴皇朝的兵力绝对就差不到哪里去。
可这么些年下来,这种箭术表演,早就已成了京城贵族女郎们争相在世人面前炫耀自己的一种手段。
一个家族,若有那实力培养出精通箭术的女郎,必定会让人高看一眼。
反之,那些小门小户老百姓,很多连日常富余的三餐伙食都难以维计,绝对不会有物力培养这样的出色女郎。
还有一些低微门户的,见识浅薄,眼界有限,就更不会有培养姑娘箭术的心思了。
这些都是世家贵族才能玩得起的东西。
她打量得一下眼前的这个商家女,她这种低微门户出来的,哪怕才华出众,应当对箭术也是不通的吧。
既然她已有恻隐之心,不再打算处理掉她,那打压一下她,落她的脸面,还是有必要的。
否则因着她上回在女儿节宴上的出色表现,力压了太子妃谢氏,东宫的面子是真的不好看,给个云中王妃压着。
“每年都要表演的东西,自然还是要的。”她微笑颔首,与孙女儿道:“阿琼你这便领着女郎们去准备,皇祖母一会也去看。”
她心知这孙女儿上回也是被南虞压得狠了,自然是不服气的。
就让她在箭术这方面,赢回来一点信心也好。
这段时日,她因为没能嫁成那谢家长公子,一直就生着闷气,这次表演之后,她精神若能振作起来,愿意再物色个好郎君出嫁就更好了。
一旁的谢锦茵闻言却也是暗喜。
上次在骑射比试里,她算是极其出色的,自然也是不怕箭术表演。
那次萧珩将这商女提前带走,他没在场,错过看她的骑射比赛,她心里失落之余,又对这商女嫉恨不已。
这回,她就要当着萧珩的面,将这商女的面子扫落至地!
好让他知道,他一心一意选择的女人不过就是个不中用的货色。
皇太后这既有得吩咐,谢锦茵、萧玉琼等人便兴致盎然下台安排女郎们去了,南虞自然也是告退。
在台下青草坪走出不远,两拔人即在青砖小道上碰到了一起。
“哟,我们这是去准备箭术表演,你这个商女是要往哪里去?”
萧玉琼十指红艳蔻丹抬起,轻掩唇端,眼底有着嘲讽,“莫不是要去寻我长兄,求他把你带走,莫要在此丢脸?”
谢锦茵最喜见这商女被长公主为难,可该作的样子,她不会让自己出半点差错。
只见她婉若荷芙,笑意柔软,“阿琼,她现今好歹是你长嫂,叫商女未免太过不尊重了呢。”
“呵,就她这身份,也够格当我长嫂?”
萧玉琼冷嘲得一声,与身后的沈清月问话,“沈侧妃,你来说说,当初她占着沈府少夫人的位置,你心里可认这个低贱身份的商女当长嫂?”
沈清月不过是个侧妃的位份,平时被谢锦茵这个正妃压着,自然是要一心讨好长公主的。
更何况她还真是从来就没在心里认可这个商女是她嫂子。
“怎会认可,我阿兄那么好的一个清贵公子,世家贵女都娶得,就她?”她叹气摇头。
“可不就是了,连沈候爷,她都配不起,还敢占着我金尊玉贵的长兄,这脸皮也真是够厚的了。”萧玉琼嘲意更甚,“肚子里有点墨水就以为自己当真就是贵女了?连箭术表演都不敢参与吧?”
“阿虞。”高颜回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不多会她身后领着个丫头子就往这边赶了过来。
现今她已有两三个月的身孕了,身上穿着宽松的青衫衣裙,小腹微隆,南虞看她走得急,提心吊胆的。
上前两步就握住她手,忍不住责怪,“你当心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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