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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侧:紫气东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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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虞顿时觉得手上有千万吨重一般,她若是接下这礼物,那便肯定是要做他的女人了……。
京城云中王府里,太贵妃这会儿正与孙儿一块用早膳。
“这是发生什么喜事了?”太贵妃见孙儿难得的胃口好,一连喝下两大碗粥羹不说,还用上了不少菜肴。
眉头舒畅,眼底卧藏着亮光,整个人生龙活虎,朝气神现,和前阵子的冷脸暴躁区别甚大。
“昨晚和高家姑娘放许愿灯,怎么样?”
高家的大姑娘也是个温婉孩子,长得美丽不说,性子看着很不错,她挑了许久才物色好的。
原本担心他放不下那南家姑娘,不乐意去见,未料到他一口就应了下来。
现今看样子,他应当是看上了?
她心下一喜,“你若觉得可以,祖母这便让人备礼上门提亲。”
萧珩闻言,手上微顿,罢了筷,“祖母,我有事要与您说。”
太贵妃见他脸色郑重,一颗心不由得就提了提,“怎么?”
萧珩沉吟得一下,便抬手让侍候在一旁的段嬷嬷带着众仆妇丫头子撤下去。
众人散走了之后,他这才温声与祖母道:“我下面要说的话,您老人家听着可莫要急,当心身子。”
太贵妃眉头不由得凝住,就怕这孩子又犯起倔来。
“你说。”
“是这样的,谢家表兄阿澈,他早就喜欢高家的大姑娘,可谢家不同意,一心要让他尚公主。”
萧珩斟酌着话,想着祖母是个通情达理的,也就不瞒着了,“高家姑娘也对阿澈有了情意,我昨晚帮着二人递了节礼,又替他们二人安排了船只放许愿灯。”
“什么?!”太贵妃一拍桌子,猛地起了身,“你,你……。”
“祖母。”萧珩连忙起身扶住她,“您莫急,阿澈行事有分寸,不会唐突了高家大姑娘,绝不会闹出丑事来。”
太贵妃急的不行,“你这孩子,怎么能办这样的事,谢家如果知得你如此,还不得与你生嫌隙,那毕竟是祖母的娘家……。”
“再且,谢家心大了,想要出一位附马,这是要权,你这一出手,便是断人家后路。”
萧珩无奈,“总不能看阿澈就娶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郁闷过一辈子。”
太贵妃却道:“阿澈他身为谢家嫡长孙,生下来就享受着谢家福荫,现今自然就要担起兴旺谢家的责任。”
“也不能靠联姻来夺权兴家!”萧珩道:“那感情算什么了,二人没感情怎么过一辈子,这毁掉的可是两个人的一生。”
太贵妃被说得哑口无言,当年,她便是为了谢家的兴旺不衰,才被送入宫的。
不同的是,她年少时见过皇帝,对他早就心生好感。
入了皇家之后,皇帝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如此,一辈子,也不算是白过。
可若是阿澈原本就与高家大姑娘相互倾了心,这一拆散,将来阿澈未必会对那公主有多好,反而于谢家不利。
53。 第53章 她亲口说的?“这个事,我必得寻上机会与谢家老夫人说一说,不能胡来。”
太贵妃叮嘱着孙儿,“你也莫要再插手此事。”
“谢家既有心要让阿澈尚公主,宫里想必也透出了几分这个意愿,现今,已不是两个小儿女之间的事,而是皇家与世家仕族之间的大事。”
“再说,此一联姻,势必会影响到京城各大世家的利益。”
太贵妃叹得口气,接着才又道:“若是被这些仕族世家发现阿澈和高家大姑娘有染,此事捅到皇帝那里,谢家往后的日子如何能好过。”
“你听祖母话,莫要再管。”
既然祖母愿意插手这个事,萧珩自然就应下话来,“您放心,只要谢家不逼迫阿澈,我不会随意出手。”
“逼迫?”太贵妃微诧异,“已到这个地步了?”
“禁足,没收身上财物,派人监管。”萧珩如实道来:“一举一动都受限制,昨晚是我让人偷潜入他院子,做了替身,换他出来与高家姑娘会面。”
“竟这般严重……。”太贵妃脸色凝住,不由得又责怪起自个孙儿,“你也是鲁莽,万一被人发现,可怎么是好。”
她说着,突然就又想起个重要之事来,连忙问,“那昨晚发生的什么,你今个儿竟这般高兴?”
颜家大姑娘既和阿澈走到了一块,那她这孙儿的亲事又要落空了。
她这当祖母的,心里不好受,他倒好,精气神反而更好起来。
萧珩想到昨晚搂着了那心心念念的人儿,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一再地诱惑得他失控。
他心率倏地就加速起来,浑身热腾腾的。
他眸底闪着烔亮,“祖母,我决定要娶南家大姑娘。”
太贵妃闻言一愣,仔细打量得他神色片刻,见他隐约间透露出来的狂热劲儿,既心疼又无奈。
她嗔怪道:“还是放不下?昨晚去招惹人家姑娘了?”
萧珩被祖母这么一问,耳尖顿时有些发热,“孙儿忍不住,就是想与她在一块。”
太贵妃心疼更甚,她这孙儿念着那姑娘多少年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是一场空。
“祖母已替你探过口风,她无意于你,你也说过不舍得为难她,现今就舍得了?”她道:“有个事,祖母怕你难过,一直没让人给你说。”
“那姑娘上次离开云中城王府的时候,还让医女转交了两万的银票,说是谢礼。”
“说是谢礼,其实就是不愿白用咱们王府的东西,半点也不愿意拖欠,这的确是个心气正的好姑娘,可说到底,她此是为着与你撇清干系,不愿与你有往来。”
“这样子,你可还要娶她?”
太贵妃深叹得一口气,“祖母这心里啊,总想着你能找个知心的,会将你放在心头,知冷知热的媳妇儿,如此,祖母哪天若去陪了你祖父,至少还有个贴心人在你身边。”
萧珩见祖母这般,连忙抬手扶她到厅堂前面贵妃椅上坐好。
他蹲身下去,很郑重的与祖母保证道:“您放心,她心里是有我的,我也是昨晚才知悉。”
“当真?”太贵妃颇有些紧张,“她亲口说的?”
若是真的话,那她家阿珩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就当是她亲口说的吧。”萧珩也是拿那个倔气的人儿没办法了,他与她那样亲密了,却就是听不到她承认。
太贵妃顿时泄气,“莫不是你自个儿想的?”
萧珩:“……。”
他被她拒绝的次数多了,昨晚她又一心要走,一副不愿意与他多呆在一起的冷淡模样,祖母再这么一质疑,先前又提到说她让医女转交了两万银票谢礼……。
他一下子有些不确定起来,莫非当真就是他一时情迷,意会错了!
他心下渐渐透起阵阵凉意来。
正在走神之际,福满公公在外头传话,说宫里皇帝要传见王爷。
太贵妃顿时就拧起了眉头,怒声道:“三天两头要召见你,也不知得打的什么主意!兵权如他所愿交了上去,咱们入了京,他还待如何?!”
“我儿死得不明不白,他倒还敢有脸面总传我孙儿进宫,对他附首称臣,当初若不是我们退让,那皇位他也别指望能坐得上去!”
“祖母。”萧珩起身轻按住她肩头,让她稍安勿躁,“莫要气恼,他传我进去,也就是与他下几盘棋,顺道问些边境那里作战的事!”
太贵妃冷笑,“这是担心那边的北狄蛮夷又来进犯,他手下的将军压不住,故来与你取经吧!”
“若不是看在阿熙的面子上,我就进宫打他脸面去,你们父子为国为民,还为他这个皇帝卖命了多少年,如今却这样对待咱们。”
“祖母。”萧珩再安抚劝说,“您莫要担心,我与父王调教出来的精兵,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情,绝不会认别人为主,看着兵符已交出,但我已安排好了人在军中,兵权仍在我们手里。”
太贵妃何尝不知道,否则她也不会同意就这么入京受那皇帝管制。
她只就是儿子多年前被暗算没了,一肚子的火气闷在心里,回了京,瞧见那皇宫里的人一言一行都觉得难受罢了。
萧珩安抚得一会祖母,便是入了宫。
巍峨宫宇楼门一过,便是阔廊花园亭台。
他曾是宫里长大的皇长孙,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是熟悉,闲步随着宫人走得一阵,便碰上了长公主萧玉琼正领着一帮宫娥在玩耍。
“阿兄。”长公主远远见到萧珩,明艳的脸上露出喜悦笑意,提起裙摆就往这边跑来,“你带我出宫玩可好?”
萧珩对这个堂妹的感情不好不坏,毕竟是小时候看着长大的,也算是有些情分在。
他带着笑温声道:“今天恐怕不行,陛下召见。”
萧玉琼嘟嘴道:“父皇真没劲,天天见这个见那个,那就这么多事。”
这种公然对皇帝抨击的话,萧珩自然是不会随意接,只就道:“阿妹你先玩着,改天阿兄再领你到王府做客。”
萧玉琼大眼睛一亮,走近得萧珩两步,悄声问,“阿兄,你能也请谢家长公子到王府做客么?”
萧珩神色微敛,是宫里有这个打算让公主下嫁于谢家长孙,她才起了这个心思要见阿澈。
还是她原本就对阿澈心仪?
无论原因是什么,他也不能让她与阿澈碰上面,任由她感情发展下去,到时阿澈与高家姑娘这对有情人就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54。 第54章 不帮“怎么?”萧珩问她,“你要见谢家长公子?”
萧玉琼略带几分骄傲的微抬下颌,“哼,应是他想要见我才对!”
“哦?”萧珩负手含上几分笑意,不着痕迹的道:“他想着见你是何道理,近来谢家要给他议亲事,听闻相中的姑娘家是极好的,应当暂时也没那个空闲到王府做客。”
相中的姑娘?
萧玉琼明艳的容色之上,更是凭添得几分霞光,“阿兄你也来打趣人家,我哪就有这么好。”
萧珩微笑,“依我看,阿琼你的确要比那个姑娘要更好,以后肯定能寻到个好附马。”
萧玉琼闻言神色遂变,“那个……姑娘?”
怎么可能,明明她前阵子就偷偷央求皇祖母透出口风去,要招谢家嫡长孙谢澈为附马。
谢家这是什么意思?!
竟是瞧不上她堂堂长公主吗!
她打小就生得好看,长大后,谁不说她有倾城倾国的容色?
全天下,又有几个女子的身份能及她高贵!
谢家若尚了公主,只会让家族满堂生华彩。
谢澈往后的子嗣,就拥有皇族一系的血脉,她不信谢家竟会愿意舍弃这大好机会。
“莫不是哪个不要脸的姑娘,非缠上谢长公子了?”萧玉琼骄傲的道:“我看上的公子爷,也算她有几分眼光,只是,她且做梦去吧,下辈子她也莫想得到。”
“只要谢长公子知道我的心意,自然就知道如何选择了。”
萧珩见她这般自以为是,颇为有些头疼。
原想着透露出谢家已与别家议亲的消息,她这般高傲的性子,必会打消再招阿澈为附马的想法。
未料到她骄傲得过了头,认为阿澈定会喜欢她。
“阿琼,感情一事,与身份高低贵贱、人的好坏无关。”
萧珩提前给她做着心理预防,省得她以后接受不了,“有的时候,喜欢就是喜欢了,也许别的姑娘更好更为出色,但在他眼里,他喜欢的姑娘却是天底下最好的一个,别人半点也勉强不了。”
他说着即想到了自己对南虞的喜欢,心底生起了温软。
好想见她,与祖母之间的一番对话,他已又确定不下她对他的心意。
只想时刻与她在一块,见到才安心。
萧玉琼却是恼了,“阿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指谢家长公子喜欢了别的姑娘,在他眼里,那个姑娘是至好的那一个吗!”
萧珩不由得也冷了脸,这个堂妹打小被宠坏了,想必即使知道阿澈心中有人,她也不会想得通透。
只怕往后还会出手对付高家大姑娘。
“阿兄也是怕你难受,才与你说这些,换做旁人,一味的奉承你,怂恿着你去争夺一个待你没有真心实意的男人,未必就是待你好,感情是这天下最不能勉强的事。”
“陛下召见,我且去了。”萧珩见她高抬下巴、双目含着恼火的不服模样,他唯得叹气,“你好自为之,莫要做那些伤人害己的事。”
萧玉琼打小最是崇拜这个长兄,皇祖父总是喜爱带他在身边,说他聪敏,亲自教习他学问,即连上朝,也是让他陪同在一侧听政。
听闻批折子的时候,还会将玉玺放到他手里,让他盖章。
这个长兄也实在是个出色的,无论是学问还是武功内力,都是一等一的好。
样貌就更是谪仙如神之姿,即连她自认自己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但在这个长兄面前,也不敢自夸。
可她如今,听着他的那些大道理,只觉得刺耳和烦躁。
她是他阿妹,她看上谢家长公子了,他能力出众,为什么就不帮她筹谋谢家长公子的欢心,为什么只会劝说她这些。
“来人!摆驾。”她咬牙吩咐,“我要去见皇祖母。”
众宫娥见公主脸色不好,连忙躬身匆匆去安排凤驾。
萧玉琼一路压着怒火不顾太监公公与嬷嬷的拦截,直闯上慈宁宫偏殿寻太后娘娘。
甫一进去,见这里檀香袅袅,四下宁静,唯得太后娘娘端庄盘坐于矮案几之后,偶尔翻阅经书抄写的声响,她猛地就顿住了脚步。
她一气之下差点忘了,皇祖母抄写经书的时候,最不喜人打扰。
哪怕她是她平日里极疼爱的孙女儿,这个时候惹恼了她,也只会被她冷待。
她小的时候,有一次骄纵地不管不顾大吵大闹,扰到了她抄某一张佛经,就被她冷下心来命人狠打了手板。
从那以后,她便知道,平时怎么撒娇撒泼,皇祖母也会疼宠着她,但抄佛经的时候不可以。
直到现今,她也不明白,到底那佛经有什么重要的!
心里虽不明,面子上却是要装着理解,她小心翼翼的过去,轻身盘腿在案几另一边坐下,静静等着她老人家把佛经抄完。
直到小半个时辰过去,她托着腮将近要睡着的时候,才听到皇祖母唤她的声响。
“发生了何事?”
她一个激灵醒来,连忙就挪过去,挽上太后娘娘的胳膊摇着撒娇,“皇祖母,谢家也真是欺人太甚,明知道咱们皇家有意与他们家结亲,却背地里物色姑娘,要给那长公子议亲。”
“您说,这事传出去,孙女儿的脸面要往哪里搁,京城里的人都要笑话死我了,说我是个谢家看不上的。”
王朝熙神色却是淡然,“你啊,此是多心了,咱们也没正经与谢家议亲,不过是稍稍透了口风出去,又怎么会有人以此来闲话你。”
“皇祖母。”萧玉琼却是不依,她摇着她胳膊,“我不管,我就看好了那谢家长公子,您也答应了的,会帮我,可不能反悔。”
王朝熙抬手拍拍她手背,“祖母不是不帮你,谢家既不愿意,我若再将你下嫁于谢家,岂不如同推你入火坑?”
“姑娘家嫁人,如同于第二次投胎,你这若没嫁好,将来可怎么是好?”
“这个事,任性不得。”
萧玉琼呼地就站起来,“连祖母你也是讲这些没用的大道理,方才长兄也是这么个样,就不愿意帮我。”
“阿珩入宫来了?”
萧玉琼气呼呼的回道:“可不是,父皇总召见他!”
王朝熙神色顿变。
皇帝这是打算要对萧珩动手了么?!
55。 第55章 制衡之术皇帝这是打算做什么,要对萧珩动手么?!
她眉头锁住,保养得极好的修长洁白手指微蜷起,有意无意地轻叩着惮桌案几。
片刻后,声音已是淡然,“来人。”
慈宁宫的掌事女官明慧,很快就脚步仿若无声地进了来,躬身谨声请示,“娘娘有何吩咐?”
“传话与皇帝,就说哀家久不见云中王,颇为想念。”
能当上慈宁宫的掌事女官,明慧自然不是那迟钝的。
不过一句话,她就听出了言下之意。
这是要见云中王,并点明心里记挂着他,警醒皇帝不要胡来的意思。
“诺,奴婢这便让公公去传话。”
女官退出去后,萧玉琼就开始有些不耐烦了,“皇祖母,方才孙女儿还以为您在帮我想对策,都不敢出声打扰,原来您却是要见我长兄……。”
“阿琼,祖母先前同你说的话,想来,你是半个字儿也没听进去。”
王朝熙脸色冷淡,眼底却终究还有得几分慈爱,“你要知道,祖母这是在护着你,真心要替你寻个好婆家,免你将来受苦。”
“谢家就不好么?”萧玉琼不依,“我也不信那谢家长公子会不喜欢我。”
“只要祖母您说一声,传他进宫与我见一面,就一面,他定会愿意娶我的。”
“这种以势压人的婚娶,祖母从来就不看好。”王朝熙抬手抚得一下她乌黑海藻一般的发丝,劝说,“我们阿琼模样儿生得好,何愁没有好郎君?何苦要执着?”
“你放下心来,待祖母好生给物色,定能寻到个比萧家长公子更好的。”
萧玉琼眼眶顿时就红了,倏地生气的一把站起来,“说来说去,祖母就是不愿意帮我!”
王朝熙眼底的温度便已转凉,“越大越长回去了,你身边的那些教习女官都是吃闲饭的吗!公主殿下的规矩是学到沟渠里去了!”
偏殿惮房外面跟着的教习女官与宫娥们隐约听到太后娘娘的斥责,纷纷胆粟跪至了一地。
萧玉琼亦怕平日里待她慈爱有加的皇祖母生气,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屋里室外一片沉默,待上好片刻,王朝熙这才叹气,“好了,此事不容再提,你回去好生反省,想清楚祖母都同你说过什么了,理解透再来同祖母说话。”
萧玉琼不情不愿地行礼转身离开后,王朝熙心下渐涌起一阵疲倦来。
阿姐,我也算对得起你了。
这大半生,竭精惮虑之下,已保得二皇子上了位。
现今,孙子与孙女儿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待我安排着孩子们各自好生成了家,这一辈子,我任务也就完成了。
自此,与你不再有任何拖欠。
愿生生世世,我们从此不再是血亲姊妹,而是互不相干的陌路人,放你我自由。
王朝熙缓得好一阵的情绪,这才起身至慈宁宫正殿,等着接见萧珩。
却是直到将近晌午,皇帝才放了萧珩过来慈宁宫。
王朝熙见他修长挺拔的身影进了殿,定神一打量,嘴边便含起了笑意。
这个孩子,小时候样貌就漂亮得惊人,这长大后,是越发的出类拔萃了。
她抬手免了他的礼,“孩子,你到哀家这里来。”
萧珩却仍是按规矩抬手,行云流水般敬了全礼,这才上前出言问候,“皇祖母近来身子骨可还好?”
他是分封出去的王爷,按照惯例,自个儿血脉相连的祖母自是要敬称祖母,但宫里的这位,以现今的位份来说,仍是他的皇祖母。
“你有心了,我很好。”王朝熙抬手亲自执起桌上茶壶给他倒茶,递得一小盏茶给他。
待他接过茶后,又抬手示意宫人请他入座,这才惆怅道:“你祖母可好?这回京许久了,她也不愿意进宫来见我,说来,自你们到了云中城,我与她已有五六年未见了。”
“我知道,你父王去了,她难受。”王朝熙目露伤感,“我何尝又好过,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萧珩脸色微敛,声音沉定,“父王凭着忠君为国之热血,战场上无所畏敌,去得光荣有所值,怕就怕,是小人暗害,英魂无法安息。”
“每每念到此处,祖母伤痛,孙儿也是不好过。”
萧珩声音微顿,却是掷之有力,“家国安稳,民之所向,若那人再不知分寸,也莫怪我出手拨乱反正,到时无可挽回。”
“皇祖母,您说呢?”
王朝熙目光沉凝,萧珩果然是先帝爷看好的出色苗子。
三两句便是侧面点明了,他在怀疑皇帝害死了他父王,不过是为着家国天下万民安稳,才忍痛不报这个仇。
若皇帝还这般不知所谓,就等着他出手!
后头这般反问一句,便是让她去警醒皇帝要注意分寸。
“是这个理。”她点头,叹气道:“这人行事实在令人发指,我若知道是谁,指定会让他洗心革面做人,不可置天下万民于不顾,胡来一通。”
“皇祖母通情达理,是儿孙们的福气。”萧珩将茶盏端起,茶水清香里透着淡淡丝缕的药味。
这药香若不是有那经验之人,不可能会品味得出来。
却是自然瞒不过他,他唇端携起淡笑,抬头洒脱一口饮尽,“孙儿谢过皇祖母。”
王朝熙也有了几分笑意,点头道:“且出宫去吧,放心,这里有我呢,让你祖母安心颐养天年。”
萧珩带着敬意拱手行礼,离开。
掌事女官明慧上前来收拾茶盏,小声道:“娘娘,您这虽在茶水里给了云中王解药,可陛下那边,往后一直召见他,保不准仍会出手……。”
“有时候,哀家真想撬开他脑子,看看到底是不是长了一堆蠢虫!”
王朝熙怒声道:“他以为,他出手动了萧昭阳,萧珩这个做为儿子的会不知道?!”
“如今竟还敢对萧珩动手!真把萧珩当成泥人捏的,会任他宰割!”
“萧珩自个儿就能制出解药来,我这里给他解药,不过是给出个态度,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追究。”
明慧先前早已将正殿清了场,王朝熙也知道她身边这个女官的厉害,是以怒火起来了,说话越发不顾忌。
“真不知道,若是哪天我不在了,谁还来给那个不长脑子的善后!”
王朝熙心下疲倦之余,又极是无奈。
他竟以为没了萧珩,就能稳坐皇位,却是已忘记江淮那边的三皇子广淮王了。
云中王府在,便能与那边抗抵,云中王府若无了人,难道由他自己上场与广淮王打仗?
制衡之术都不懂得,如何当皇帝!
56。 第56章 我要见她明慧这么些年陪着太后一路历尽艰辛走下来,深知她的不易。
见太后娘娘面有倦意,连忙就接话,“娘娘长命百岁,莫要说丧气话,过多两年,陛下兴许就能体谅您,转过弯来了呢。”
王朝熙抬手捏上眉心,“罢了,我不盼着他的什么体谅,只望他知道自己职责所在,莫辜负了那一身龙袍。”
皇帝这边却已不知得摔烂了多少上好的杯盏与瓷器。
他在御书房里背着手来回走动,金龙衣袍带出的风,让跪了一地的小太监脖颈生凉。
“滚出去。”他刹住脚步,踢得其中一个小太监一脚,“朕瞧着就心烦。”
大太监总管曹公公连忙躬着身子连连挥手,快速将人清走。
待人都清空之后掩上门,这才压弯着腰过来安抚皇帝,“陛下千万要保重身子,莫恼着了,太后娘娘对您一片慈爱心,陛下可不能多想。”
“慈爱?”皇帝狭长的一双凤眼里透出点点阴冷,“慈爱就是无论我做什么,她都要横插一手?”
“我就得按她的心意活着,不能有自己任何的主意!”
他说着又一把将桌上的奏折扫至了地上,“朕这个皇帝,本该是号令天下之主,却要由着她来掌控,当着又有什么意思!”
曹公公身子压得更弯了,这种话他岂敢接。
他心知肚明,若不是太后娘娘把控着这一切,平衡着几方力量,陛下还真不能稳坐这皇位。
“你说,我也不是一定要杀了萧珩,不过就是下药,让他受我掌控,她凭什么就要破我的局!”
皇帝说着就呵呵呵的冷笑起来,“她莫不是就盼着萧珩一切都好,拿捏住我,好让我往后气短,翻不得身,定要受她指令。”
“陛下,您可万万不能这么想,您想啊,太后她老人家,在您小的时候,便是一心一意护着您。”
曹公公压低身子,嗓音尖细着劝说,“现今陛下虽已是天下之主,但在娘娘眼里,孩子再大,也还是她要护着的人,这种习惯数十年如一日,不是几天就能改掉的,陛下可别错想,气着自个儿。”
皇帝闻言停顿得片刻,眼底阴冷消散些许,曹公公的这一番软话,到底平了他许多的怒气。
幼年时,他母妃早逝,他也不过是宫里普通的一个皇子。
前有皇长子萧昭阳文武双全受父皇喜爱,后有三皇子长袖善舞会讨父皇欢心,也就他性子平平,毫不起眼。
母妃走了后,他不知得明里暗地受了多少冷眼与欺压,还是这个嫡亲的姨母入了宫,从此一路庇护着他安平,直至登上皇位。
他只是受她掌控的事多了,便已是不耐烦。
她早该是巸养天年的年纪,还不放手朝政,他纵然是皇帝,也过得束手束脚,十分不舒坦。
“这次的事就罢了,她与那太贵妃当年情同姐妹,帮太贵妃护着孙儿也是情理之中,若还有下次,朕定不会再忍着她!”
曹公公暗地摇头,陛下还真是想不开,云中王原本就无意与他争这个位置,还非要招惹。
太后娘娘过得也着实不易啊,碰到这么个糊涂的,既不能硬着打压,也不能惹他怨怒,还得费心护着他。
……
萧珩这边出了宫,回到王府陪太贵妃用完午膳,随之就迫不及待要上梨花坞去见南虞。
却又接到急报,被海域之外那重华宫的事给拖住。
待他到得重华宫在京城设下的隐蔽议事堂,与众人商议安排好一系列的事儿,天已渐暗了下来。
这才往京城郊外匆匆赶去。
不过一天未见,他想她想到就要发慌。
“王爷。”梨花坞大宅院门外,稳冬恭敬曲膝行礼,双手呈托上手中的古木盒子,“姑娘说此礼甚重,她受不起,还请王爷收回。”
萧珩一颗心直往下沉,他眸眼微微眯起,并未伸手接那盒子,“我要见她。”
稳冬只能再行得一礼,“姑娘晌午时分已随船运商队出了海,估摸着要大半个月才能返程。”
萧珩身周数丈内外瞬间就已被冰霜凝结了一般。
那冷寒冻得稳冬小腿微颤,浑身几近要打哆嗦。
只是,她到底也算是稳重之人,仍是能顺利出声,“姑娘她,并不是要故意避着王爷,是海域外面本来就有一桩重要的生意要谈,还请王爷能谅解。”
萧珩目光落至那盒子之上,声音艰涩里透着冷,“她可有给我留下什么话?”
“有的。”稳冬连忙道:“王爷您先把这份重礼收回,姑娘说此事重大,她需要慎重考虑,也请王爷能谨慎三思,以免将来后悔。”
原来只是需要考虑?
他方才难受得要窒息,以为当真就是他陷入情迷,错以为她对他有了喜欢。
这会儿心底微微有甜意溢起,只要她心里有他,那什么都可以慢慢来。
“我这里已不用考虑!”萧珩声音温和许多,“她有说需要考虑多久吗?”
这个话,稳冬就没法回答了,只能摇摇头,“奴婢不知。”
萧珩又感觉挠心抓肺似的,那么久见不到她,实在是难忍。
“船运商队往哪个海域去?”皇帝如今对他虎视眈眈,他自由受限,可要脱身的话也容易,找个人易容一番,代替他便是。
他追随她身后,陪着她,许还能让她对他生出许多依赖来。
一想到她会温顺柔软地依恋着他,他心头就发软。
“这次去的西域。”稳冬原本要跟去的,可梨花坞这里也需要她看顾,只能让会武功的敛秋跟去了。
“王爷放心,这次姑娘带的不是南家私卫,而是开高价雇了阮大家手底下的人。”稳冬为着让云中王放心,便道:“连阮大家这样武功高强的人,也一起跟着船队出发,安全肯定有保障。”
萧珩却是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阮大家在世人眼里不过是个闻名天下的戏子,在他这里却不是。
他是虞氏帝国摄政王级别一样的人物,担任着西宫主一责,容不得小觑。
他这个东宫主,虽是重华宫认定要培养的主人,但一切都在西宫监督之下进行,确保他不会贪权,误了天下,致生灵涂炭。
阮宫翎他有能耐,还长得貌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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