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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长是先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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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泽慕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原来大师做和尚之余,还兼职看病?这不是只有道士才这么做吗?”
  行空笑了笑:“和尚与道士有什么分别呢?这世间万物殊途同归,只要路没有错,总是能找到真理的,又何必着相于是佛还是道呢?”
  这是顾泽慕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很是新奇,但他面上却仍旧装成一副不懂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空看了一眼人群离开的方向,顾清宁虽然被母亲牵着,但母女俩依然频频回头看向他们,他微笑着对顾泽慕道:“贫僧与小施主也算是有缘,便多说几句,昨日之事已如昨日,小施主不要过分沉溺,还是应该多看看今朝。”
  顾泽慕心头一凛,只觉得行空眼中极为透彻,仿佛透出他这层皮囊,看到了他内里的灵魂一般。顾泽慕怔住,行空却已经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便离开了。
  顾泽慕心事重重地往厢房走去,而陶氏和顾清宁就在路边等他,陶氏没想太多,见他安稳回来便放了心,顾清宁却好奇地看向顾泽慕:“刚刚那大和尚跟你说什么了?”
  顾泽慕回过神,含糊道:“不知道,我没听懂。”
  顾清宁看着顾泽慕的样子,只觉得他似乎隐瞒了许多东西,让她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
  行空的身份在千佛寺引发了轩然大波,不少人想要听他讲经,行空倒也不推脱,只说是第二天讲,因此,闵夫人便又将回去的日子往后推迟了一天。
  …
  闵夫人特意派人回去将此事告知朱氏,朱氏便让下人去柳府和公主府解释,免得他们将孩子送过来,老师和同学却都还没回来。
  元嘉长公主听闻了之后,点了点头,她在千佛寺住了三年,对这位行空大师还是有些了解的,再加上行空闻名京城的时候,她年纪虽小却也还是有点印象,很能理解闵夫人。只是萧衍之看起来有些郁闷,扁了扁嘴,一脚踢开了地上的小石子。
  元嘉见他的模样,忍不住无奈地摇摇头:“衍之就这么不愿意和母亲待一起吗?”
  “不是的……”萧衍之小声辩解,只是回了公主府之后,他就得跟着母亲去参加宴会或者进宫,他并不喜欢,还不如和泽慕还有清宁待在一块玩呢。
  元嘉也明白他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却没有办法。她回了京城,自然不能像当初在千佛寺那般自在,长公主这个身份所带来的除了尊贵,还有责任。
  元嘉拉着萧衍之在花园里走着,同他细细地说着道理,然而就在这温馨时刻,一只五彩斑斓的鸟突然从天而降。
  萧衍之睁大了眼睛,兴奋道:“三宝!”
  元嘉也有些惊讶,自从母后过世,三宝就仿佛失去了生机,不再说话也不再出去玩,每日都只是待在架子上,但最近这些日子,它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般活力满满的状况,整日整日不见鸟影,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回来。
  萧衍之看到三宝,立刻就松开了母亲的手,小跑过去,伸手想要摸摸三宝的尾羽,元嘉连忙叫住他,三宝是最不喜欢别人摸它的尾羽,除了母后,旁人若是这么做,定然会被叨一口。
  可没想到三宝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勉为其难地转过身体,让萧衍之摸了一把。
  元嘉越发惊讶了。看着眼前这一切,她不由得想起了从前。
  三宝是百越进贡的鹦鹉,原本是有一对的,不过有一只养了没几天就死了,只剩下三宝孤零零一只鸟,母后很怜惜它,待它很好,一直精心照顾着,而三宝也最黏母后。
  从前三宝被养在坤宁宫的时候,话唠的不行,只要母后在跟前,定然是聒噪个没完。有好几次父皇和母后在院子里你侬我侬的时候,就是被这只鸟给打断了气氛,让父皇一度想要抓了它拔毛做鸡毛掸子,以至于三宝后来见到父皇就害怕。
  元嘉小的时候总是喜欢逗它,三宝其实挺烦她的,但每次还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勉为其难让她摸一摸尾巴或者身上的羽毛。
  后来母后薨逝,元嘉又见到了三宝,它被照顾的很好,但精神却还是一天一天衰弱下去,仿佛它也知道自己的主人不在了一般。
  元嘉怕它触景伤情,便主动提出要把它带到公主府,三宝来了公主府之后,一开始有些不习惯,后来就慢慢好了,如今看起来也与当初没什么两样,但元嘉知道,三宝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母后,它不再说话也不出去飞,是因为它知道,陪它说话、等它回来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元嘉回过神,就看到萧衍之一直试图让三宝开口说话,无奈地摇摇头:“你外祖母过世后,三宝就不再说话了,你不是知道的吗?”
  “它会说的!”萧衍之反驳。
  元嘉好笑道:“你都没听过,你怎么知道它会说。”
  “我听到了。”萧衍之有一点小得意,“在娘办宴会那天,我听到三宝说了‘皇后娘娘万福’。”
  元嘉被这句话给钉在原地,一时之间整个人都懵了。


第31章 
  元嘉的神情严肃起来; 问明了萧衍之那天的情况,便立即让人把奶娘叫来,奶娘不明所以; 战战兢兢地跪在下首,听元嘉问道:“宴会那天,你来找衍之; 当时可听见三宝说什么了吗?”
  奶娘愣了一下; 随即连忙点头:“奴婢听到了的。”
  元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声音也因紧张而显出一丝尖利:“它……它说什么了?”
  奶娘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当时她被吓了一跳,有些记忆也模模糊糊了; 只得努力回想道:“奴婢记着; 是……是说了‘娘娘慢走’; 对; 就是说的这个,奴婢带着郡王和几位公子小姐离开的时候; 三宝便一直在我们身后说‘娘娘慢走’。”
  元嘉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仿佛是放下心; 又仿佛是心绷得更紧了。
  萧衍之在一旁插嘴道:“不止呢!它还说了旁的; 说……”
  “说什么?”元嘉追问道。
  萧衍之抿了抿唇:“它还骂了外祖父……”
  元嘉听完,也诡异地沉默了。这么多年了,这鸟的贱性子还是没改; 也亏得父皇听不到; 否则它那一身鸟毛估计保不住了。
  她看了一眼奶娘:“当时可有什么异象?”
  奶娘迟疑着摇摇头:“似乎并没有什么异象。”
  据奶娘说; 当时院子里就只有四个孩子,并没有什么人。元嘉第一时间便猜测是否是母后的亡魂回来看她,鸟儿比人类要敏锐,或许三宝看到了旁人没有看到的东西呢。可她转念一想,当时是大白天,就算真的有亡魂,又怎么可能在当时出现呢?
  就在元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她脑海中蓦然有了一种离谱的想法。
  她看着萧衍之,谨慎地问道:“你有没有注意,三宝那句‘皇后娘娘万福’是对着谁说的?”
  萧衍之拧眉回想着,而元嘉的心也跟着再次提了起来。
  过了许久,萧衍之才嘟了嘟嘴,垂头丧气道:“我忘了。”
  元嘉看着萧衍之那委屈的小表情,也不好责怪他,心里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放松。她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荒诞了,清宁怎么可能是母后呢?可是哪怕她不断否认,这个念头却并没有消散,反而在她脑中越发根深蒂固了。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清宁和泽慕的时候,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孩子有那么深的亲切感呢?况且,她还听了不少有关清宁与泽慕的事情,她聪明地简直不像是一个才几岁的孩子。还有三宝,鸟儿敏锐,不会像人一样被皮相所迷,且它对母后的感情那么深厚,或许正是因为它认出了母后的魂魄,所以才会重新开口说话?
  这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都在向元嘉证明,顾清宁就是她的母后。
  元嘉顿时坐立不安,若非天色太晚,她恨不得现在就赶到千佛寺去找顾清宁问个清楚。但她还是让人去准备马车,明日一早就赶往千佛寺。
  …
  此时,在千佛寺的顾清宁并不知道,因为三宝的缘故,她的马甲已经岌岌可危。不过就算知道了,她现在也没工夫理会,因为她正忙着安慰陶氏。
  罗氏之前欺负顾清宁与顾泽慕的事情终究没有瞒住,绿柳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在陶氏的追问下,不得不老老实实交代了前因后果,甚至还把顾泽慕和顾清宁让她瞒着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陶氏如同受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摇摇欲坠,随后,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顾清宁手足无措,不知道陶氏为什么又哭了,近几年陶氏已经很少哭了,最近一次还是因为顾永翰受伤的事情,但不明白归不明白,不妨碍顾清宁立刻上去安慰她。
  谁知以往百试百灵的法子却让陶氏哭得越发伤心了。
  顾清宁也没有办法了,只得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一直在旁边当背景板的顾泽慕。
  顾泽慕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歉:“瞒着您的事情是我们不对,往后我们不会这么做了。”
  陶氏拿帕子擦了擦眼泪,看着担忧地看着自己的顾清宁,还有一旁似乎带着愧疚的顾泽慕,只觉得心酸不已,她摇了摇头:“此事与你们无关,娘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太无能了,身为你们的母亲,我原本应该好好保护你们的,却因为我这懦弱的性子,反倒让你们替我操心,实在是……”
  顾清宁和顾泽慕都愣住了,没想到陶氏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哭的。
  上辈子的奉长宁与萧胤都是自幼丧母,两人从未感受过母爱,虽说贵为帝后,但心中一直是有着一种缺失的,然而陶氏却补上了这种缺失。
  陶氏性子软弱,爱哭,但她也温柔宽厚,她真心地疼爱着两个孩子,哪怕不是自己亲生孩子的顾泽慕,也不曾有过半分忽视,她竭尽自己所能地做到了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事情。
  她不像大嫂那般身份高贵行事果决,是孩子的榜样,也不像二嫂那样才华横溢,能教导孩子,但她每日都挖空心思给两个孩子做点心,亲自给他们缝制贴身的衣物,用自己并不擅长的文墨,一点一滴记录下孩子成长的过程。
  哪怕顾泽慕不承认,但他还是在陶氏润物细无声的关心中,慢慢地接受了她。而顾清宁肯破廉耻地撒桥,说好听的话哄她开心,也是因为她将对方真的当成了母亲。
  顾清宁慢慢地走到了陶氏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膝盖上,认真地道:“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
  顾泽慕犹豫了一下,也说道:“您不用自责,就如同您想保护我们一般,我们也想保护娘。”
  他话音刚落,陶氏便愣住了,她嘴唇有些颤抖:“泽慕,你……你刚刚叫我、叫我什么?”
  顾泽慕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将那声称呼叫出了口:“娘。”
  陶氏拿帕子捂住嘴,眼泪又落了下来,只是这回,却是开心的泪水。
  顾泽慕从小就不说话,陶氏曾经还一度担心他是不是烧傻了,后来发现他并不傻,甚至比别的孩子还要聪明,也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爱说,这才放下心来。顾泽慕从未叫过她娘,陶氏私下里其实是有些沮丧和委屈的,却从未在顾泽慕面前表露过,还想了一堆理由替他开脱,甚至对他更好。
  陶氏本以为自己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然而在听到顾泽慕叫她娘的时候,她还是不争气地哭了,仿佛自己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长久以来的那一点点委屈爆发出来,却又最终化成了喜悦。
  顾清宁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一眼顾泽慕,原本是让他来帮忙的,结果,这算不算越帮越忙?
  而被陶氏搂在怀里的顾泽慕也很无奈,原本陶氏虽然对他好,但因为他的态度,始终有一些克制,如今因为这一声“娘”,仿佛放开了闸一般,要将这几年积攒的母爱全部倾泻下来。顾泽慕很想拒绝,但看着陶氏脸上那满足的笑容,还有依然挂在腮上的泪珠,还是默默地接受了,僵硬地任由她将自己搂住。
  好在陶氏慢慢地稳住了情绪,她看着两个孩子,却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的前半生。
  她自幼父母双亡,寄养在叔父家中,叔父一家都对她很好,但毕竟是寄人篱下,且陶氏生性敏感,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自卑软弱的性子,她不敢去争取,凡事逆来顺受,怎么看都像是个被人欺负到死的小可怜。
  只是后来她嫁给了顾永翰,威国公府又是这般和睦,陶氏也慢慢地开始努力,想要配得上这样好的家人,可是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意识到了,她以为自己渐渐适应了豪门贵胄的生活,她学习礼仪,跟上贵女们的话题,但这一切其实都是依靠别人得来的。
  依靠着顾永翰用命挣回来的诰命,依靠着母亲和嫂子们对她明里暗里的维护,依靠着元嘉长公主的友情对她的保护。可是除去这些,她骨子里依然是那个懦弱胆小的陶玉娘。
  这让陶氏觉得羞愧,也暗暗下了决心,她要改变自己的性子,要真正成为可以给孩子遮风避雨的大树,这样才不辜负老天给自己这样的好命。
  就在母子三人温馨相处的时候,柳氏走了进来,看到陶氏脸上还挂着泪,顿时吓了一跳:“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陶氏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柳氏见他们神情都还好,并不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也放下心来,说道:“明日行空大师讲经,恐怕与那罗氏是避不开了,你便跟在我身边,有什么事我替你挡着。”
  陶氏正想答应下来,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决心,她声音柔弱却坚定地拒绝了:“谢谢二嫂,但这一次我想自己面对。”
  柳氏愣住了,她忽然觉得,这个如同小白兔一般软弱可欺的弟妹身上,仿佛发生了某种改变。


第32章 
  当顾清宁睁开眼睛; 感受到熟悉的失重感时,她就知道自己又进入梦境里了。她叹息了一声,心情极度复杂; 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进入梦境的,每次都只能被动接受,但她早已经决定不再去影响萧湛了; 所以如今只觉得无奈。
  她原本想要回到自己身体里; 却突然心念一动; 转而去了公主府。
  元嘉正坐在佛堂里,低声诵念经文,似有所感一般睁开眼睛; 就看到一个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容貌明艳; 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元嘉怔怔地看着她,许久才回过神; 一摸脸颊; 早已是湿漉漉的了。
  顾清宁看着她; 心中也很感慨; 元嘉自幼坚强,便是她小的时候也很少会哭,比起过于柔善的萧湛来说; 元嘉有时候还更符合她与萧胤心中长子的形象。如今看到元嘉的眼泪; 顾清宁又是心疼又是遗憾。
  当初的奉长宁生元嘉的时候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元嘉出生后身体也不大好,于是她不自觉便对女儿偏爱宠溺一些。后来元嘉要与驸马和离,倔强地跪在坤宁宫前,这才让奉长宁破了自己的誓言,让人递了纸条给萧胤,因此促成元嘉顺利和离。
  只是没想到,两人居然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元嘉对此深深遗憾,顾清宁又何尝不是。
  “母后,过得还好吗?”元嘉轻声地问道,仿佛怕自己声音大一点就会吓跑对方的亡魂。
  顾清宁点点头:“我过得很好。”
  元嘉听到母亲熟悉的声音,只觉得鼻子又开始发酸,她分明不是这样多愁善感的性子。
  当初发现驸马养外室,她也不曾哭过,只是冷静地将所有证据摆在他面前,只可惜谢浙的表现太令她失望,这才下决心和离。这些年她独自抚养萧衍之,听多了京城的流言蜚语,也经历过千佛寺清苦的生活,都不曾让她有过半分失态,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母亲面前,她就像个一点委屈都不能受的孩子,想将自己吃过的苦头都说出来,博得她的怜惜。
  但元嘉还是及时地制止了自己的行为,她掩饰一般地说道:“我就知道母后舍不得我们,果真叫我等到了。”又补充道,“若非母后今日托梦给我,我险些都要以为我一位好友的女儿是母亲的转世了。”
  她自己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是无稽之谈,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
  谁知,顾清宁听见她这么说,却怔住了。
  元嘉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她结结巴巴道:“莫非……母后你……”
  顾清宁很坦然地点点头:“是,我就是顾清宁。”
  元嘉:“……”
  顾清宁原本就没打算瞒着她,自从之前在宴会上三宝那一嗓子,她就猜到她的身份迟早瞒不住,只是没想到会暴露地这么快而已。
  她本就是光明磊落的性子,不爱藏着掖着,之前不愿意同萧湛表明身份,是因为对方身为帝王,她担心他会多想反倒害了威国公府。可面对元嘉,这样的顾虑便少了许多,若元嘉没有猜出来便罢了,她既然猜出来了,顾清宁也就承认了。
  元嘉的脸上一下子变得五颜六色,自己当晚辈看的小女孩突然间成了亲妈,这刺激未免也太大了,饶是元嘉向来稳重,这一时半会也反应不过来。她开始默默地反思,自己当初有没有对顾清宁做过什么不得体的事情。
  顾清宁见到她的表情,轻笑一声:“无妨,虽说我不知为何没有喝孟婆汤,但这也是我的新生,你从前如何对我,今后也是一样。”
  元嘉苦笑起来,这如何能够一样,从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都知道了,她一想到自己从前夸奖对方聪明可爱,甚至曾经想过要收对方做干女儿,让她叫自己娘,如今一想简直觉得天旋地转。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她向来不是苛刻的人,否则当初要是让亲娘跪了自己,还不得遭天打雷劈啊。
  还没等元嘉接受这个现实,她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顿时面色如土:“母后,那……那泽慕……不会是、是父皇吧……”
  在她看来,两人既然是双生,那对方的身份应该也不简单才对,一想到两人出生的时间,怎么可能不让她想到这种可能性。
  顾清宁也被她那充沛的想象力给吓了一跳,只是她虽然觉得顾泽慕有时候看起来不像个孩子,但怎么也不可能是萧胤吧。
  于是顾清宁斩钉截铁地摇摇头:“不可能。他小的时候还尿裤子呢!若真是你父皇,他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的。”顾泽慕小包子的黑历史实在是太多了,作为目睹他一路成长的顾清宁,是绝不愿意相信这是那个从来一丝不苟、力求完美的萧胤。
  元嘉也松了口气,若这两人是父皇母后,她恐怕真的要表演一个现场晕倒了。
  两人都不知道,她们与真相就这样擦肩而过,后来顾清宁得知顾泽慕的真实身份,简直悔不当初,这却是后话了。
  虽说如今知道了母后的身份,但日后相见,想要这般说说话的机会也不多,所以元嘉还是抓紧了机会,问顾清宁:“母后,我能把您的身份告诉皇兄吗?”
  顾清宁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不要再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皇兄也很想念母后的!”元嘉替哥哥辩白道。
  顾清宁淡淡道:“我们毕竟身份有别了,我如今这样,如何担得起他叫我一声母后,况且他若怀疑有人暗中设计,甚至怀疑到威国公府,你又让我如何自处?”
  元嘉明白,她是想到了舅舅奉展,她抿了抿唇,却还是坚定道:“母后,皇兄和父皇是不一样的。”
  “他毕竟是帝王。”顾清宁轻声道,“从他踏上这个位置开始,江山社稷就被放在了他心头的那杆秤上,不可能有比那更重的东西了。”
  元嘉还想说什么,但顾清宁已经制止了她,她也只能叹息一声,不再多劝。
  顾清宁转开话题,劝元嘉道:“你这几年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孝顺,但你不要太沉溺于过去,我们终究都要有新的生活,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这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元嘉点点头,扬唇笑道:“母后放心,我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吗?谁敢给我受委屈,我会千百倍地还回去,再说,还有皇兄护着我呢!”
  听见元嘉这么说,顾清宁也放了心。
  这样的相聚很短暂,元嘉似乎还想说什么,顾清宁已经感觉到了那股吸力,还没听清元嘉的话,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顾清宁顿时一阵恍惚,她看了一眼自己肉呼呼的小手,轻轻地叹息一声。然后她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盯着她看的顾泽慕,吓了一大跳。
  这动静将旁边睡着的陶氏给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看到床边的顾泽慕,也和顾清宁一般被吓了一跳,随后快速地清醒了过来:“泽慕是不是做噩梦被吓着了,来娘亲这里睡。”
  顾泽慕低声否认,随后又看了一眼顾清宁才转身离开了。
  陶氏担心他,扬声叫了绿柳,自己也披着衣服起来了,绿柳匆匆忙忙点了灯,整间房子顿时亮堂热闹起来。陶氏操心儿子,所以没有看到躺在里侧的顾清宁那一脸后怕的表情。
  刚刚那一刻,顾清宁都以为顾泽慕会质问她“去了哪里”,哪怕他没有这么问,她也觉得自己的秘密似乎被他知道了一般。然而后怕之余,又让她那个一直埋在心底的疑问浮现出来。
  顾泽慕,究竟是什么人?
  …
  这一晚,母子三人连同绿柳都没有睡好,早上用膳的时候,陶氏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谁知这哈欠打到一半,就看到门口款款走来的女子,让她惊讶地把剩下的一半给吞了回去。
  顾清宁看着笑容满面的元嘉,也很是无奈,她总算知道昨天元嘉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了,一大清早就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吓。
  元嘉昨晚其实也没有睡好,她从梦中醒来后,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一种不可言状的兴奋之中,甚至都等不到天亮,就立刻叫人赶来了千佛寺。
  陶氏惊喜地迎了上去:“玉容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随即她想到什么,恍然大悟,“你也是为了来听行空大师讲经的吧?”
  元嘉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装作不经意一般看了一眼顾清宁,直到现在她还感觉有些不真实,她记忆中那般温柔端庄的母后,怎么变成了一个还没自己腿高的小孩子。
  陶氏连忙对两个孩子道:“快叫人呀。”
  元嘉一激灵:“不用了!”
  陶氏疑惑地看着她,却不知元嘉心里苦,她现在面对顾清宁的时候十分别扭,都有些怀念当初不知道对方身份时的情形了。
  顾清宁看着好笑,不过也正如她所说,都开始了新的生活,元嘉总是要慢慢适应的。
  大概是顾清宁过于自然的态度感染了元嘉,她渐渐地放松了些,慢慢地同陶氏说着话,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一般。
  只是还是有些变化的。
  元嘉原本习惯性地去摸顾清宁的头,及时想起了对方的身份,那只手硬生生地中途改道放到了顾泽慕的头顶上。
  然后她就被顾泽慕给瞪了。
  这目光让元嘉脊背发凉,虽然母后力证对方不是父皇,但元嘉还是默默地缩回了手。


第33章 
  元嘉和陶氏一同出现在经筵上的时候; 让许多人都震惊了,毕竟行空大师昨天才回来,她立刻就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可见是相当醉心佛法了。
  元嘉也没有特意去澄清这个误会,毕竟总好过让人知道她的真实目的。但一堆人过来借着讨论佛法的名义和她套近乎,这就有些让她郁闷了。
  永寿候夫人一看到元嘉和陶氏站在一起就是眼前一亮; 连忙推了推身后的罗氏:“我让你这几日去交好那陶玉娘,你做的怎么样了?这正是好机会,若是能趁此结交元嘉长公主,日后有她给你撑腰,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罗氏心里泛苦; 她最近光忙着跟陶氏躲迷藏了; 昨天还不容易逮到了对方,还没说几句话,住持就带着一堆人过来了,陶氏也就跟着闵夫人走了。现在两人最多还只是个点头之交; 便是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去套近乎啊。
  永寿候夫人见她不动,脸色沉下来:“还愣着做什么?”
  罗氏只得无奈地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此时元嘉与陶氏都已经被人群给团团围住了,想要结交元嘉的人多了去了,罗氏连挤都挤不进去。她咬了咬牙; 扬声道:“玉娘姐姐; 妹妹刚刚还去你的房间找你了; 没想到你竟然已经过来了。”
  她这话一出来,顿时就显得和陶氏的关系不一般了,旁边的人顿时都将目光转向了她,甚至元嘉也注意到了她,含笑着问陶氏。
  “这是妹妹的朋友?”
  罗氏看着元嘉长公主温和的目光,心里立刻兴奋起来,她知道陶氏的性子最是软弱,绝不会当面驳旁人的面子。她正打算借此机会和元嘉长公主搭上话,竟听见陶氏不咸不淡地回道:“不是。”
  罗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旁边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了一阵阵嗤笑声,罗氏回过神来,面红耳赤恨不得要钻进地里去,捂着脸便跑了。而不远处听到了这番话的永寿候夫人更是连牙都要咬碎了。
  元嘉有些惊讶地看着陶氏,她与陶氏成为朋友也好几年了,非常清楚她的性子,她这个人最是和善,为别人也考虑的太多,别说当面打别人的脸了,便是私底下说旁人的坏话都不会,也不知这人做了什么,竟然让她如此生气。
  陶氏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其实身体还在微微颤抖,这是她第一次当面给别人没脸,那两个字仿佛鼓足了她所有的勇气,到现在她的心脏还在“砰砰”乱跳个不停。
  元嘉似乎也看出了陶氏的不对劲,借口要休息,趁着经筵还未开始,让一个小沙弥将她们带到了一个客舍里。
  一进入房间,陶氏脸上淡然的神情就落了下来,露出底下的慌乱无措,她求助一般地看着元嘉:“玉容姐姐,我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她都哭着跑了……”
  元嘉笑道:“你又没说错什么,不用太担心。”
  陶氏咬着唇,似乎是在同她解释,又仿佛是在说服自己:“我知道她不大看得起我,故意同我结交一定是有缘故的,但我是无所谓的,可她不该欺负泽慕和清宁他们……”
  陶氏向来柔弱,即便被人欺负了也是忍气吞声过去,但若是被欺负的对象换成了自己的孩子,那她是绝不肯忍一分一毫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元嘉的表情也严肃起来:“她欺负了……清宁?!”
  陶氏就将之前顾泽浩不小心撞到了罗氏,结果她不依不饶非要打绿柳的事情给说了。元嘉这才松了口气,若这女人真的敢欺负她母后,她非得教训地对方恨不得没有出生在这个世间。
  元嘉看着似乎还有些愧疚的陶氏,她这个人心软,哪怕是为了孩子硬气一回,事后也会担心自己会不会太过分。从前元嘉将她当做朋友,也挺喜欢她这性子的,可如今不同了,对方可是生了她母后的人,身份地位顿时就不一样了,真要算起来,自己还得叫她……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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