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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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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远泽生怕两人再起冲突耽误事情,连忙把来意说明,玉少陵阻止不及,只好叹气,没有对比还好,有了对比,君未期看他就更不顺眼了,这愣头小子到底哪里合了这女人的胃口,对待二人的态度竟然截然不同!
  果见君未期的视线落到小王爷脸上时,就收敛了怒色。
  她点头致谢:“此事我已知晓,多谢你的告知了。”
  “可是,”小王爷焦虑道:“君大夫,叶大侠会没事吧,我实在担心她……”
  君未期听得此言,忽然笑了。
  这一笑差点把玉少陵手中的扇子笑掉。
  这这这……这冰山也会融化的么?
  他认识君未期那么多年,她笑的次数连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并且依照她的脾气,那些笑容大多是冷笑、嗤笑、讽笑——这种真心的笑容,竟还是第一次见!
  黑白的水墨画一旦笑起来,便好似用五彩的颜料为她添上色,瞬时从清绝高不可攀变成了美艳不可方物。
  君未期不止嘴在笑,连眼睛也在笑,她打量着古远泽,眉眼含着浓重的趣味,到了最后甚至不可抑制地盖住脸哈哈大笑起来。
  玉少陵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小王爷被她笑得毛骨悚然莫名其妙,试探着问道:“君大夫?”
  君未期蓦然收了笑意,淡声道:“你很担心叶无暇?”
  古远泽瞬间脸红了,他不止脸红,连耳朵都忍不住动了动,在女子的凝视下“嗯”了一声:“我十分仰慕叶大侠。”
  “你见过她?”君未期微微扬起眉梢:“喜欢她?”
  小王爷红着脸辩解道:“在下是仰慕……仰慕叶大侠的为人!是对前辈的那种仰慕!”他回忆起那段短短相处的时光,踌躇道:“只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见过叶大侠。”
  过来人玉少陵见他这幅表情,惊得捂住嘴咳嗽起来——说是仰慕,那你何必摆出一副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年表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她呢!
  只是叶无暇那样的女人,竟然也有男人敢喜欢她?
  少年身姿修长,容貌俊美,只不过年纪尚轻,举止还带着几分稚气,但待他再长几岁,不知有多少姑娘会为他倾倒。
  玉少陵想到此处,不由升起几分惋惜——这么一个好苗子,年纪轻轻还未曾尝过情爱滋味,就一头栽倒在了叶无暇的泥潭里,叫他如何不可惜?
  君未期可没管玉少陵想什么,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进行这个话题,转而道:“既然你这么仰慕她,那我便给你一个见她的机会。”
  “咦?”小王爷顿时心如擂鼓,紧张道:“可是,可是我……”
  “不愿意?”
  “不,不是!”能见叶无暇一面,是他期待了许多年的事情,而之前张涛讲述过后,他更想见见这个人了。
  君未期点点头:“只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古远泽心中蓦然升起几分不安,可眼前人分明是叶无暇的朋友,她再如何,也绝不会害叶无暇罢。
  “等她回来,不管她去哪里,你都给我跟着她——”君未期眯起眼,冷笑道:“她再跑,你就给我打断她的腿!”
  *
  春雨过后,新绿遍地,彩蝶飞舞,雨后泥土湿润,马蹄行处,溅起褐色的泥点。
  光景正好,朋友相伴在侧,哪怕还有一桩任务压在心头,叶暇也觉得十分轻松。
  “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被未期打死,”她叹了口气,对着身边慢悠悠骑着马的易从舟道:“希望她能冷静点,我现在可接不住她的金针了。”
  易从舟笑道:“这回等着你的未必是金针。”
  叶暇摸着鼻子奇道:“那是什么?”
  同情的眼神从她身上一掠而过,青衣女子微笑着道:“可能是板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没写到两个人见面,沉溺于女孩子之间的故事难以自拔,我要死了,我写的真的是言情吗?
我下一本还是写百合吧……绝望。
为啥后台送红包的按钮消失了啊?!气死我了!

  ☆、见面

  君未期为古远泽安排的客房就在一池清泉之侧。
  小王爷起来的很早,彼时鸡鸣五更,躺在塌上辗转反侧的少年人便披衣而起,对着窗外的流泻的泉水和美丽的景色发呆。
  “夜听泉声入眠,晨伴泉声而醒,你睡得想必很不错。”
  房门“嘎吱”一响,蓝色的袍角穿槛而过。一夜好眠,神清气爽的玉面郎君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他不知何时换了把扇子,比不上先前那把精巧珍贵,却亦是不凡。扇面是罗绸锦,扇骨是蓝田玉,扇坠是觉明珠,一见便知其贵重之处。
  也不知他准备了多少把扇子,坏了一把再换一把。
  古远泽转过脸来,幽幽道:“玉大哥,我压根就没睡着。”
  “哦?”玉少陵看他脸色,年轻人眉目秀致,肤色明净,但眼下的青黑十分严重,男人哈哈一笑,戏谑道:“要见叶无暇,你就那么紧张?”
  “能不紧张吗?”小王爷唉声叹气道:“我之前可是在她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
  “那你待会儿可要镇静些。”
  “怎么说?”古远泽看着一脸神秘的玉少陵,诧异道:“出什么事了?”
  “叶无暇回来了。”
  *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觉得容情那里舒服过头,舍不得回来了!”
  君未期和容情可谓是两不顺眼,或许因为都是用针的,以至于每每见面,都是针尖对麦芒的剑拔弩张气氛。
  “我……”叶暇最怕君未期提到容情,因为一提到容情她就没法回嘴,若想再替容情说一句话,就得被骂得更惨。
  “你什么你?说不出别的话了?话说不好,逞英雄倒是挺厉害的嘛!你叶无暇名震江湖,谁都比不上,谁也没有你厉害,什么事缺了你都是不成的!”
  “都是朋友……”叶暇的声音在君未期冷冷的瞪视下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长能耐了?还敢顶嘴?就你有朋友吗?你……”
  一来就听见仰慕之人挨骂,且是被骂个狗血淋头,小王爷把踏进门槛的半只脚偷偷收了回来。
  猝不及防看到叶无暇这么伏低做小、大气也不敢出的情景,小王爷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这位君大夫的训人功夫未免太厉害了些!他真是没想到,传说中侠风义骨、武功高绝的叶无暇也会露出这幅——
  妻、妻管严的表情?
  错觉吧!
  小王爷尴尬的伫立片刻,回头瞪视着展开扇子遮住脸的玉少陵,男人轻咳几声,收敛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一脸正经地走到厅前,打断了君未期。
  “咳,小叶,许久不见了。”浪子理理衣袖,施施然拱手一礼,端的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叶暇眼角一抽,亦收敛了唯唯诺诺的表情,露出一副从容自然的神态:“玉兄,许久不见,不知你的身子骨还健壮否?”
  玉少陵皮笑肉不笑道:“好得很,多谢你关心了。”
  叶暇笑意盈盈:“哪里哪里,朋友的身体康健乃叶无暇最为挂心之事,尤其玉兄你这等誓要爱尽天下女子的风流人物,我实在怕你呕心沥血积劳成疾……”
  玉少陵气得手抖了一抖,扇子被捏的“卡拉卡拉”响。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叶无暇果然还是叶无暇,果然还是那么讨厌!
  小王爷刚踏进一只脚,险些绊了一跤。
  这一动静把三人的视线引向小王爷,君未期怒色一收,道:“小蓝公子来了。”
  古远泽讪讪地招呼道:“君大夫,叶……叶大侠。”他看见叶暇这张熟悉的脸,就知道自己当初到底做了什么蠢事,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叶暇。
  叶暇含笑看过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还想着要到哪里去找这位爷,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跑到了自己的眼前!
  君未期清咳一声,介绍道:“小蓝公子极为仰……”
  古远泽耳朵动了动,恨不得就地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叶暇见少年一张羞红的脸,失笑道:“不用说了,我知道,”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前,拉起少年的手腕便向外走:“来的正好,我有话要和你说……”
  “叶……叶大侠!”
  君未期抱臂看着二人的背影,蓦然道:“看起来还挺般配。”
  少年一袭合身的长袍,身量高挑,跟在纤细消瘦的女人身后亦趋亦步,实为和谐。
  玉少陵却是义愤填膺:“这么一个小孩子叶无暇也下得去手,叶无暇果然是个无耻的好色之徒。”
  “小孩子?且不说他年岁已及冠,仍有赤子之心。倒是玉面郎君二十岁的时候早已花名传了天下……”
  浪子摸着下巴眨眼道:“唉,话不是这么说,叶无暇这分明是老牛吃嫩草……倒是你的态度实为可疑呀,难道你也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玉少陵张目结舌。
  向来无往不利的浪子早已习惯女人的追捧,但对于君未期的青睐,玉面郎君也忍不住有几分脸红心跳,他清清嗓子正待想个委婉的言辞拒绝,却见君未期淡淡瞥他一眼,接着道:“你这种类型的病人。”
  一支细如毫毛的金针从雪白的指尖疾射而出,狠狠钉在了浪子的脚趾上。
  君未期甩袖而出,全然不顾身后抱着脚大叫的浪子。
  “你再敢肖想之澄,下次金针就不是落在你脚上了!”
  *
  朱红的九曲回廊间,不时有叽叽喳喳的雀鸟跳到二人身上,用细小的鸟喙啄着他们的手指乞食。
  叶暇松开抓住古远泽的手,任由几只鸟儿在她的肩上跳来跳去。
  小王爷此刻还觉得踩在云上,脚步软绵绵的,刚刚被叶暇握住的手腕也是火辣辣的,他脑海里一阵眩晕,想不出事情到底是怎样发展到这一步的。
  他的眼神茫然间,却听叶暇问道:“小王爷,你到底为什么对江湖这么感兴趣?”
  “小王爷”三字一出,古远泽顿时回神,他看着叶暇凝重的表情,眸色渐渐地沉了下去。
  原来叶暇是要和他说这个,他还以为……但是叶暇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他心中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叶暇叹道:“我此去晋安,正是为了你失踪的事情。令兄十分担心你,给了晋安府衙莫大的压力,不巧晋安府中有我的朋友,无奈之下只好寻我帮忙。”
  古远泽得知真相,黯然道:“抱歉,叶大侠,是我……我连累你了。”
  叶暇那一日出现在那个荒野之地,想必也是为了找他,她在江湖中树敌不少,独自外出的危险可想而知,可她却要为了他的任性奔走,还要因此受朋友责备。
  小王爷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任性为别人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尤其是给叶暇——这个他一直仰慕的、钦佩的、喜欢的人。
  他羞惭地抬不起头来,咬着牙道:“我会回瑜州的。”
  叶暇见此摇摇头,收了凝重的表情,笑道:“谈不上连累,”她认真地问:“你真的那么想闯荡江湖吗?”
  “是,”古远泽握紧了拳,沉声道:“我一直想要看看那个传说中,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江湖。”
  可是自打离家以来,所见的并不如话本里谈论的那么美好。
  的确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也有阴谋算计人心险恶——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存在绝对的光明,但亦不是绝对的黑暗。
  皇室如是,江湖亦如是。
  叶暇含笑问道:“那你见到了吗?”
  古远泽摇头。
  眼前的黑衣女子依旧是初见时消瘦的模样,但不知是不是回到了安心的地方,她眼里的疲倦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全然是温和柔软的笑意。
  天光破云,穿透薄绿的新叶,落在叶暇的眼眸里,映出斑驳灿烂的光。她黛青色的眼睫抬起,用这双美丽的眼睛凝视着身前高挑俊美的少年,早樱色的唇微扬,勾出轻缓的笑弧。
  古远泽的表情有一点呆滞。
  如果你见到活在话本里的传奇,尤其是你还深深仰慕着这个传奇——待她亲身走到你面前,你会是怎样的反应?
  皇室中人,见过的美色不知凡几,即使不提眼前人,就是君未期,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那些颜色,小王爷从未放在心上过。
  唯有叶无暇是独特的。
  这三个字几乎陪他走过了在王府中最艰难的岁月,以至于每每想起这个名字,他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现在,他终于见到了拥有这个名字的人。
  叶暇的气质已经十分特殊,特殊到可以让人忽略她的容色——可一旦她有所收敛,那张清丽的脸显露出来时,也是极端的惊艳。
  古远泽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以至于叶暇问他的时候,他全没听见,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叶暇伸手按按眉心,再次问道:“那你还想看吗?”
  小王爷不明所以地点头,还是一副魂飞天外的神情。
  只听得叶暇含笑道:“那就别回去了。”
  古远泽:“唉?”
  叶暇道:“我带你看一看,真正的江湖。”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是不是锁了不能看???
嗨呀终于写到见面了……

  ☆、炎灵骨

  叶暇、古远泽二人循着食物的香气回到花厅时,易从舟恰好端着托盘放置竹箸。
  案上的玉瓷碗剔透薄亮,盛着煮的浓稠适当、绿玉一般的碧粳粥,边上置着几笼水晶虾饺并几碟奶油松瓤卷酥,看上去色泽润丽,令人食指大动。而摆好了碗碟的青衣女子站在桌后,手执乌木托盘,指如春葱,笑若春风,满目温柔。
  叶暇对这幅情景已是久违,一见便觉经久沉郁的心安定下来。
  有安身之处、有美食在侧,有朋友的关心,无论谁看到这么一幅场景也会感动的。
  玉少陵搭着古远泽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正巧对上易从舟的笑靥,只觉得呼吸一窒,久久不能回神。可显然易从舟的笑脸并不是对着他的,因为一对上浪子,她的笑意便少了几分真实,只余下疏远而礼貌的客套。
  “暇儿,该用早膳了。”易从舟柔声唤道。
  叶暇含笑睨了一眼边上勾勾搭搭的两人,颔首应道:“好,这就来。”
  玉少陵忙把架在小王爷身上的手臂收回,大步走到桌前落座。而古远泽怔在原地,盯着易从舟诧然道:“……余薇姐?”
  易从舟将目光移到小王爷脸上,眼睛里浮起几分欣慰,微笑道:“许久未见,泽弟个子也长得这么高了。”
  “易姑娘和你认识?这又是怎么回事?”
  浪子嘴上问着古远泽,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吃起饭来迅疾如风,手中竹筷在空中几乎留下虚幻的残影,叶暇见此眉梢微挑,手掌在桌上一拍,两道箸影冲天而起,被叶暇捉在指尖,“啪啪”二声架住了玉少陵落筷的地方。
  “叶无暇!”
  “主人还未上桌,你这个客人倒不客气地先动气手来,真是脸大如盆。”叶暇慢悠悠道:“看起来你还没有被未期教训够啊!”
  易从舟招呼古远泽落座,对着较劲的二人无奈道:“未期方才用过膳出门了,不过她等会儿就会回来,我劝你们还是不要闹了,否则叫她看见——”
  “嗖嗖”两声,二人同时收回手。
  小王爷还沉浸在叶暇方才的承诺里,一路都是被叶暇牵着飘回来了,还是叶暇替他盛了粥摆在他面前,古远泽方才回神,脸色微红道:“暇……暇姐,我自己来就好。”
  听到古远泽对叶暇的称呼,玉少陵口中的粥险些没有喷出来,他不可置信道:“叶无暇,你让他喊你什么?”
  之所以用这个“让”字,实在是玉少陵太清楚叶无暇的德性了!何况古远泽和他相处这么几天,他也早就摸清这个少年的脾性。他若是有这么大的胆子自己这么叫,那一定是被鬼上身了!
  叶无暇到底怀着什么居心?她对仰慕自己的人从来都保持着距离,可唯有这回,态度竟然如此放任!难道她还真的看上这个白纸一样的年轻人了?
  玉少陵的疑问叶暇才懒予理会,她正站在少年身边,见小王爷因这句话脸色又变得通红,忍不住搭上他的肩,在玉少陵谴责的眼神下悠然安抚道:“我这是怕你再傻下去,有个大胃王在此,你待会吃不着可就饿肚子了。”
  “哦。”
  古远泽极力忽视肩上的触感,茫然地点头,无意识地舀起一勺碧粳粥,再无意识地放入嘴中吞咽。
  玉少陵气得简直要吐血,他磨了半天牙,恨恨道:“叶无暇,你会遭报应的!”
  这少年郎有如此资质,最适合传承他的衣钵——结果栽倒在了叶暇身上,见此情景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恨铁不成钢啊!
  一碗粥顷刻间见了底,然而眼神放空的少年还在不自觉地舀动着,叶暇早就把手收了回来径自用膳,倒是易从舟不忍地摇摇头,含笑提醒道:“泽弟。”
  “啊?余薇姐?”古远泽发现自己又做了傻事,连忙放下空了的瓷碗,清咳一声打探道:“你何时出了瑜州?又……又怎么会和暇姐认识的?”
  叶暇夹了一箸奶油松瓤卷酥,笑道:“你不知道吗?她表字从舟。”
  “青衣君子易从舟!”小王爷脑海中灵光一闪:“余薇姐就是青衣君子?”
  如果说当今大成朝堂内,除了已逝的懿阳大长公主这个巾帼英雄之外,还有什么女子担当得起“传奇”二字的,便是云沉侯易疏影。
  自三国争雄时起,女子在国政上的地位已有大大提高,尤其是南浦帝君对女官实为重视。易疏影之母易雪回便是当时南帝长孙非卿的身边的左膀右臂。
  后来北成攻入南浦,南帝死降,易雪回投入北成太子古湛行麾下,嫁与其身边爱将,而至太/祖一统天下,她更是一路步步高升,官至左相。又在朝堂之内开设女署,女子有仕途之愿者亦可大展其才。
  其女易疏影承母志,及笄便入朝堂,与懿阳大长公主一文一武辅助高祖成就盛世,得封王侯,而今已年逾古稀。
  云沉侯虽早已赋闲在家,但易府在朝堂的地位仍是举足轻重的,尤其是朝中女官,无一不对易疏影推崇备至。云沉侯没有女儿,唯一的孙女易余薇才华却更甚祖母,素有大成第一才女之称,这份声名,就是宗室之女也不敢稔其锋芒。
  成安七年时,古远泽年岁尚小,却还记得他的表姐安宁郡主昔日对此颇有微词,认为一介臣子之女也敢如此锋芒毕露,决议召集瑜州所有贵女开题论谈,题涉琴、棋、书、画、御、射、礼七门,邀各界大家评审,集众女智慧,掩盖这位第一才女的锋芒。
  然而她没有参与这回的比试,只是在赛后,上门拜访了各类第一的贵女。
  但此后再无人对她的才华有半分置喙,因为和她交流过的才女纷纷闭门谢客,自认“易女之上,不敢居也”。
  江湖传言,青衣君子易从舟精诗书、善乐理、好骑射,而且风仪谦逊,或许是唯一一个才华可以与易府千金相较一二的女子。只是一者身处江湖,另一者处于庙堂,这辈子几乎没什么机会可以比上一比了。还有好事者认为,以易府千金身份之贵重,连同居瑜州府的贵女都请不出她的尊驾,更别提和一个莫名其妙的江湖莽妇较量了。
  古远泽身处瑜州,皇室和云沉侯府关系密切,他幼时甚至被送到云沉侯府住了一段时间,很受了这个长他七岁的姐姐的照顾,在他心中,易余薇就和他亲姐姐一样——却不曾想,她和江湖上的青衣君子竟然是同一个人!
  玉少陵总算从这番对话里琢磨出了几分门道,动容道:“原来易姑娘便是那位大成第一才女,如此文武双全,实在叫人钦佩。”
  易从舟苦笑道:“虚名而已,何足挂齿。”
  青衣纤柔的女子起身一礼,飘然而去。
  叶暇笑睨着玉少陵:“你又弄巧成拙了,从舟最不耐烦别人提这个的。”
  玉少陵道:“就像君未期讨厌别人叫她神医一样,是吗?”
  叶暇道:“有些事情总是传着传着就变味了,旁人只是夸大了去说,全然不顾事情的真相如何——”她想起流传在市井间的《叶氏寻芳录》、《叶无暇与怪医君未期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和《叶无暇身后的女人们》,沉痛地捂住额头。
  古远泽红着脸道:“我再也不看那些话本了。”
  “什么话本?”
  冷淡的女声传来,君未期一脚踏入,玉少陵便反射性的蹲下身捂住了自己的脚,全然不顾风流玉面郎君的仪态,被戳了一个洞的脚还在隐隐作痛,他哪里还敢招惹这尊神?
  叶暇呛咳着转移话题:“你回来了,打探出什么了吗?”
  洛兴城的常府放出消息,阜都不日将有一场拍卖,而此次拍卖的物品更全是武林中人所需的功法、毒/药和珍稀药材,这必然会使江湖人士云集阜都,而江湖人士一多,各类情仇恩怨也会变多——在刀光剑影之下,阜都便很有可能出现大乱子!
  常府的当家常春秋乃是沧州首屈一指的富商,为人老奸巨猾。想必也是看中了在阜都的武林盟势力会插手维持秩序,才会选在此地,即使出了什么情况,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成安十年,朝廷和江湖正道人士为了维持武林安危,共组武林盟,坐镇者祁杭既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天衍子的两个关门弟子之一,也是朝中宁远侯府的世子,他身兼二职,文武双全,御下手段更是出色,经过他的治理,这些年来江湖中日趋太平,这位武林盟之主也因此在江湖上享有很高的声望。
  君未期冷笑道:“常春秋那只老狐狸,把炎灵骨的功效吹得天上地下全无,且要放在最后拍卖——”
  “而这件东西,恰巧也是武林盟的顾长曦所需的。”
  叶暇丹田毁损两年有余,一身武功几乎皆尽散去。这份药材又是治疗叶暇伤处必不可缺的一味药,君未期为治疗叶暇丹田处的伤,寻找此物已经一年有余,眼看有机会拿到手,但常府此招一出,不费上一些代价是绝拿不了的。
  古远泽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正色道:“不如我……”
  叶暇对他笑了笑,转而向君未期询问道:“那位顾长曦姑娘,又是因为什么需要这味药呢?”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日常写太多……我得努力走剧情!
嗨呀好气呀,怎么还是发不了红包!气死我了!
修改了一点……伏笔好多老是忘记,你们会看得很乱吗?

  ☆、放弃

  “她幼时受过相思门贺怀衣的玄冰掌,寒气入体,多年来病体沉疴,炎灵骨或可根治。”
  玄冰掌属性阴寒,乃是在冰雪之地练就而成。但凡被一掌击中,便要受寒气蚀骨。除非有身具极阳真气之人在一日内为其驱散寒气,否则便会霜冻而死。
  顾长曦虽未曾死于玄冰掌下,但多年来也不过苟延残喘,靠着珍稀药材续命。
  叶暇眉心微蹙,不忍道:“既然如此,她应当比我更需要……”
  君未期目光一冷,她看着叶暇认真的表情,甩袖转身,将手背在身后,每个字似从齿间挤出来的一般。
  “你要我放弃这味药?”
  叶暇放下手中的瓷碗,起身与她并肩,低声道:“未期,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的伤只要不动用真气,已无大碍……”
  君未期冷笑道:“顾长曦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同你无亲无故,就是缺了这药会死——也是她自己的命!”
  叶暇心知再说下去无异于火上浇油,只好闭嘴不言。
  君未期气她对待自己的身体不看重,又何尝不是真心关怀所致?顾长曦身为天衍子爱徒,武林盟之主的嫡亲师妹,与她相争惹麻烦事小,叶暇也不愿意为了自己,让一个沉疴多年的女子失去恢复健康的希望。
  但事有轻重缓急,人有亲疏远近。君未期欲同顾长曦争夺这位药材,是因为她挂心自己,绝非是她忍心牺牲另一名女子。放弃这种话,又怎么能让君未期接受?
  叶暇闭目长叹,君未期见她迟迟不言,笑意愈冷:“我是没有你这样的仁慈善良,不管你怎么想,炎灵骨,我要定了!”
  “未期!”叶暇抓住她的手正待道歉,却见黑衣白衫的女子豪不容情甩开,大步远去。
  “叶无暇,你可别忘了,阎王楼里还有多少人等着要你的命!你不想着恢复武功,若有朝一日死在他们手里,君未期也绝不会为你收尸!”
  冷冷的话语传来,君未期已经消失在叶暇视线里。叶暇没有去追,只是颓然地用手撑住额头坐了下来。
  “看起来,你也搞砸了。”玉少陵扇子一展,往椅背上一靠:“你到底是为什么没了功夫?方才拦我的筷子的速度还在,料想伤在内里。”
  叶暇淡淡道:“已经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只不过丹田有损,寿数是不影响的。”
  对叶暇来说,在江湖上经过了这么多事,能活着就算不错了。
  古远泽眼睛垂下,心知这不过是安慰之词,叶暇那些过去说不定也是和温静姝一事那般,外表看着光荣,其实内里不知充斥着多少痛楚无奈。
  “暇姐,我家中尚有不少珍稀药材,你不如同我回去——”
  玉少陵似笑非笑道:“才说不过几句话,你就要带叶无暇回家了吗?”见古远泽又涨红了脸亟欲解释,他看一眼面色不变的叶暇,转移话题道:“寿数不影响?我倒是觉得君未期说得不错,你若是不恢复武功,哪日死在荒郊野外也无人知晓,还敢提寿数无碍?”
  “……”叶暇默然道:“有些时候,解决问题不一定要用武力。”
  她起身走了出去,古远泽见她情绪不好,连忙跟上,只剩玉少陵一人懒懒坐在座中,摸着下巴沉吟道:“叶无暇近些年来,越发神秘了。”
  扇子一收,座中人影已然消失不见。
  *
  阜都依然是叶暇去时的繁华景象,街道上来往叫卖的小贩络绎不绝。叶暇缓步走在人群中,
  她出门时换了一身深蓝的衣裳,长发皆由一顶银冠束起,冠上深蓝的璎珞垂珠顺着流缎一般的青丝垂落,行走间步态婀娜,微风掠过,扬起她鬓边的一缕发丝,偶尔落到古远泽的脸上,引得少年心生悸动。
  此刻的无影剑看起来清丽纤柔,毫无半分侠女的样子。
  古远泽还未曾见过这幅样子的叶暇,自从出来就一直在盯着她看。不过叶暇思绪仍处于君未期的那句话里,一双英秀的长眉微微蹙起,显见忧虑之情。
  小王爷咳了几声,决意转移她的注意,将周围扫了一圈,眼睛一亮,扯住叶暇的衣袖,笑道:“暇姐,你看!”
  他伸手所指之处,正是一处酒楼。
  楼高两层,二楼临街出斜伸出一面酒旗,上书“春秋”二字。
  正是洛兴常府旗下的酒楼,春秋酒楼。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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