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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画裹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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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画裹娇
作者:尤阡爱
文案:
慕沚,是世上最亲、最宠她的人,却也是他,伤她最深。
直至那一天,他惨白着脸,听到她亲口说——
我要永远忘了你。
从此逃离,只为掩埋最痛的伤口。
她偎在另一个男人怀中,问着——
你告诉我,怎样才可以忘记一个人?
他说,爱上我。
玉颜在画中,是谁的手,轻卷画像,裹住相思。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勉 ┃ 配角: ┃ 其它:伪、狗血、尤阡爱
=================
☆、1。窥容
执笔,撩袖,蘸墨,俯身。
笔尖落在洁白如玉的宣纸上,由浅入深,细腻勾勒,他抿着唇,唇色是荷花般淡淡的粉,长发顺着耳侧微微滑落,宛若泼墨掩云一样,半掩玉质肌肤,他一笔一画,淡墨勾勒,眉目间尽是柔和与认真,像在做着世上最重要的事。
慕勉知道他此刻定是格外用心,否则不会察觉不到正在窗外偷偷窥望的她,而她,又何尝不是同样的专注,屏息凝神,踮起脚尖,大大的眼眸透过窗缝,似乎很想知道他画的到底是什么,连梅花瓣落在自己的鬓边亦不知。
终于,腿脚还是酸了,她轻微吁口气,书房的他动作倏然停顿,朝这厢望来,吓得慕勉赶紧移开窗户,整个人像条爬墙虎,贴着墙壁一点一点往边上挪。
“临安 ?”熟悉的声音从书房内响起。
慕勉没有答,走开了,半途便看到临安端着茶点迎面上前:“大小姐,您怎么才来就要走了?”
慕勉瘪瘪嘴,这是她打小养成的习惯,心情不好抑或思付事情,总喜欢时不时瘪起嘴巴:“哥哥在作画,我想了想,就不打扰他了。”末了,不忘补充句,“别跟哥哥说我来过了。”
“哦。”临安点点头,望着那一抹素白娇影消匿在花影间。
回到脉香居,秋渡正站在门前的石阶上翘首张望,一瞧见慕勉,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跟前:“小姐小姐,李顺儿那里有消息传来了。”
慕勉一边听一边推开房门,坐在梨花木圆桌前,余光刚瞄向桌上的绘竹茶壶,秋渡便手疾眼快地为她斟上一盅香茗,同时嘴里继续汇报情况:“李顺儿说卫公子今天出了卫府后,先是前往西市逛园子,接着到采濯河附近观斗鸟,下午到王家别府参加一场小宴,之后、之后又……”她觑眼慕勉的表情,莫名顿下声音。
“怎么了?”慕勉呷了两口茶,那五指纤细,肤色白得无暇透亮,雪瓷茶盏在她手中,相得益彰,说不出的好看。
秋渡却深知她,那火气一上来,纵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况且自己脸皮薄,对于那几个字眼也有点难以启齿,吞吞吐吐半晌才算说出口。
“什么?”慕勉眨眨眼,还当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秋渡满脸难色,只好又重复一遍。
满、春、楼。
其名不言而喻,满春楼乃是幽州有名的青楼勾栏之地,号称佳丽三百,个个颜美天仙,生意自然非同一般,可谓业中的翘楚。
砰然一声脆响,茶盏被重重掷向地面,四分五裂,慕勉猛然坐起身:“这个卫连,我要他好看!”
“小姐你先消消气!可能、可能是咱们误会了卫公子也说不定啊。”秋渡瞅她这番样子,即知大事不好,后悔真不该告诉她实情。可想着这事如果日后被她知道,结果恐怕更加不堪设想。
“他到那种地方,能去做什么?”慕勉咬咬牙,往门口走。
“小姐!小姐!”秋渡赶紧连追带劝,直至慕勉刹住脚步,心底一松,以为她是想通了,孰料慕勉折身回来,取过挂在墙壁上的小短剑。
“小姐,你取剑做什么……”秋渡捂住嘴,紧张得脸都青了。
慕勉却不疾不徐地回答:“自然是要让卫连那个家伙知道我的厉害了!”
慕家的璇灵剑法名震天下,尽管她自幼没有随哥哥一起学习武技,但多少也有点武功底子,吓吓卫连那样的纨绔子弟,还是绰绰有余的。
秋渡一脸快晕过去的表情,慕勉见状拍拍她的肩膀,反而安慰起来:“我自有分寸,秋渡你别担心,我不会出事的!”
秋渡几乎要翻个白眼,她当然不是担心她出事,而是担心某个即将倒大霉的人。
“小姐您千万不要乱来,老爷如果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到时候不止慕勉,脉香居所有人都会跟着遭殃,秋渡可怜巴巴地吸着鼻子装哭。
“那你就守口如瓶,别叫我爹知道不就好了。”慕勉不以为意地交待几句,便挺胸抬头地走了,留下秋渡一人原地傻傻发呆。
此际满春楼的上等厢房里,正值丝竹阵阵,欢歌曼舞,檀炉里青烟袅袅,氤氲开一片靡奢艳境,柔软的绡纱迤逦垂在诺大的粉雕玉床上,几道人影朦胧而动。
卫连头歪身斜,醉眼迷离,两怀尽是温香暖玉,好不快哉。
“卫公子,您都好久没来了,是不是把柳烟都给忘了啊?”
“爷,干完这杯,还有奴婢的这杯呢。”
“爷,双双伺候得您舒不舒服啊?”
莺声燕语萦绕耳边,卫连只觉得眼饧耳热,整个人仿佛脚踩在云朵上轻飘飘的,喝过左边柳烟喂来的酒,又扭过头,往双双的脸颊上狠狠嘬了一口,一阵咯咯发笑。
男人嘛,最重要是让自己过得快活,神仙有什么可羡慕的,能像他这样子?成日倚翠偎红,逍遥风流?
他喝得晕乎乎的,眼前直跟天旋地转一般,翻倒身旁的佳人,便是一番亲热。
门外传来喧哗声,渐近渐响,稍后门砰地一声,似乎有人冲了进来,接着满室仿佛炸开锅,什么瓷器的破碎声,女子的叫嚷声,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热闹,卫连头涨脑热,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而身下的双双惊愕地推开他,用轻纱掩着身子匆匆逃下床,卫连“喂”了声,随即酒醉上涌,懒懒地躺在床上就要昏睡过去。
有人开始推他的肩膀,又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卫连终是被惹得不耐烦,勉强睁开眼,瞧得一只芊芊柔荑在面前摇晃,莹洁如玉,雪光似腻,犹若三月新嫩的春笋,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卫连舔舔舌头,一把就抓住那只玉手,凑在鼻尖轻嗅上面的芳香,呢喃唤着:“卿卿……”
慕勉蹙眉,抽手就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狠狠骂道:“卫连,你这个色胚子!”
这一掌打得又响又脆,简直把卫连打得五里雾中,完全懵住了。
他抬头望向眼前那张脸,既不是双双,也不是柳烟,更不是应有的浓妆艳抹,那张脸,美若新月,清丽无比,睁着大大的一双乌瞳,顾盼流转,刺得人眼微微生疼,而且,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卫连突然像见着妖魔鬼魅似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结巴起来:“你、你……”
慕勉一瞧他这模样就来气,双手叉腰:“怎么,还没认出我是谁呢?”
做梦,一定是做梦。
卫连使劲捶向自己的脑袋,再抬首,那张脸非但没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楚,他下意识往后一仰,下巴直快拖到地上:“你怎么在这里?”
慕勉哼哼两声:“别以为背着我,我就不知道你在哪里鬼混,卫连我告诉你,你就算钻到石头缝里,我也能把你给揪出来!”
卫连瞅向她背后的双双柳烟,还有赶进来拦人的老板娘,个个花容失色,惊慌无措,再瞅慕勉大马金刀一站,手上那柄短剑雪亮刺目,他又想到自己方才挨的那一巴掌,仍旧火辣辣的痛,一时间酒意全消,他捂住脸,简直是怒不可遏地跳起来:“慕勉,你疯了!”
慕勉根本不把他的怒意放在眼里,拽起他的胳膊:“你跟我走!”
卫连被迫迈了几步,接着用力一甩手:“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慕勉理直气壮地讲:“你当然要跟我走了,满春楼这样的烟柳之地,能有几个正经女子?我哥哥从不出入这种地方,你自然也不能来!”
“我又不是你哥!”卫连气得咬牙切齿,“再说了,你是我什么人?跟我什么关系?我就是喜欢寻欢作乐,就是喜欢倚翠偎红,你凭什么管我!”
慕勉鼓起嘴:“我怎么管不着,我以后是要嫁给你的,是你的妻子,当然不能让你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更不允许你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又来了,又来了。
卫连头痛抚额,快被她逼疯了:“你别再胡言乱语了好不好?我们两府虽是交情甚好,可我什么时候说过会娶你?你我之间更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全是你一厢情愿!”
慕勉模样倒很冷静:“可是你不娶我,你会娶谁?”颦了颦眉,“难道是薛旁婉?”
“别说薛旁婉,是个女人都比你强!”卫连恶狠狠地脱口而出,终于出了心里一口怨气,咬牙恨恨道,“慕勉我告诉你,今后别再缠着我,否则我真的对你不客气,还有,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娶你!你听清楚了没有?”
慕勉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细长的羽睫下,闪烁着一双水银般清澈的黑瞳,之后近乎固执般,再次抓紧他的胳膊:“你先跟我离开。”
“放手,你到底闹够了没有?”卫连甫一喊完,双双她们纷纷尖叫出声,银亮的短剑快若电闪架在他的脖颈上,隐隐现出一痕血线。
“你……你……”卫连面色大变,不敢动弹半分,而慕勉神情镇定地举着短剑,吐出几个字,“快点跟我走,否则我不保证会不会伤到你。”
卫连一张俊容又青又白,明明气到要命,但在这节骨眼上,又不敢跟她硬着来,毕竟深知她的脾性,一旦被激怒,或许真会发生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来。
“慕勉,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卫连狠狠将这个名字在嘴里咬了不下二十遍,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应了她的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了,这文有点难产,没想到过了好久才写出来,让大家久等了。在此特别感谢阿宝子做的美封面。
本文男主多多,各种狗血,希望大家能喜欢^_^ 最后大吼一声,求动力,求收藏+花花啊啊啊!
☆、2。莲君
走出满春楼大门时,卫连觉得自己这个卫千户公子的头衔真是在一朝之间丢个精光,不免对慕勉更是怨愤难平。
恰好一辆青篷马车停在他们面前,车门打开,秋渡急急奔下来,看到卫连,又看到慕勉举着短剑,悚然惊呼:“小姐,你、你这是做什么?”
慕勉亦一惊,目光绕过她和临安,落在后方的男子身上,下意识拿开短剑:“南生,我哥哥他来了?”
南生摇摇头,从秋渡口中得知她去满春楼找卫连,公子爷便料到会出事,这才派他前来。低言说道:“大小姐先上车吧,是公子爷吩咐我接您回去的。”
慕勉垂下首,不知在想些什么,尔后点头,一声不响地登上马车。
南生望向一脸气急败坏的卫连,趁他尚未发作之际,提前开口:“卫公子,今日是我家小姐行事莽撞,多有得罪,还望卫公子看在我家公子爷的面子上,不予计较。”
卫连脸色难看得很,但听他提及慕沚,只得压下满腔怒火。
南生则道:“卫公子受了伤,需要尽快包扎下,我们另备马车,请卫公子暂且委屈一下,随我们前往别府一趟。”
卫连知道慕沚此刻定已在那里,对于慕勉,对方这个做哥哥的没少费心费力,只要是与慕勉有关的事,哪怕他在海角天涯也一定会赶回来。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好友,卫连不好再拉脸色,领着自己的小厮,随南生一同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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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怪我吗?好好的,我怎么知道她会突然闯进来?现在可好了,谁不知我卫连被个疯子缠上?不止动手,还敢用剑架在我的脖子上?这是要我的命?还是打算毁了我的容?你叫我的脸今后往哪里搁?”
卫连气急败坏地在屋里踱来踱去,积压满腹的滔滔怒火好比岩浆喷发,统统发泄而出。
慕沚坐在桌案前,听到他说“疯子”两个字时,清隽的眉宇不自觉压低:“她不是疯子,是我妹妹。”
卫连脚步一顿,嘴角微微抽搐:“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是你妹妹!我说慕沚,现在可是我吃亏啊,你就算护短,也得为兄弟我想想啊。我差一点就要被她整死了。”
慕沚淡淡启唇:“这回是勉儿不对,但你也知道,勉儿她有多喜欢你。”
“喜欢?有这么喜欢的吗?”卫连几乎暴跳如雷,用手指着自己的脸,“你瞧瞧我现在这番模样,我看她想要我的命才是真的!”
慕沚举目望来,那张风流倜傥的桃花俊面上,直至现在还残留着一道清晰的红掌印,脖颈上缚着白纱,倒真有点惨不忍睹。
“勉儿的性情我清楚,你如果不去那种地方,她又岂会生出不管不顾的冲动念头,这两年勉儿对你的情意,我是看在眼里的,你若肯待她好一点,勉儿自然不会再像今日这般鲁莽行事,况且她才十四岁,你总该包容她一点。”
“我要怎么包容?”如果她不是慕家大小姐,不是你慕沚的妹妹,卫连自认绝对无法容忍到今日,“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就是生性风流,不喜欢死吊在一棵树上,况且有哪家小姐,动不动就出手伤人,举刀弄剑的?她居然还派家仆偷偷跟踪我,我若娶了她,将来我还能有好日子过么我,再说了,一直都是她缠着我,非叫我娶她,从头到尾全是她一厢情愿,况且她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女人,你瞧瞧她,要胸没胸,身材干瘪瘪的,人又蛮不讲理,就是满春楼的双双也比她……”
卫连话说一半,顿觉满屋好似化作冰天雪地,寒气袭体,冷得叫他打个哆嗦,偷偷往慕沚那厢瞄去一眼,摆置他桌前的茶杯竟已裂开数道细小的裂纹。
“那些青楼女子岂能与勉儿相较。”雪绸云袍,泼墨长发,衬着一张足以惊落花雨的清绝容颜,每每叫女子见了,总会有着短暂的失魂。慕家的公子慕沚,年近弱冠,文武超群,人若水榭雅莲,迥出尘表。其实他的性情是极温和的,但此刻,连一丝微笑都从他脸上寻觅不到。
卫连情知是自己方才说的过分了,不禁收敛下情绪,但又颇为赌气地瞪着他:“好了好了,是我说的不对,我算是看清了,咱们俩哪怕从小相知,有多年的情分在,但一扯到你那个宝贝妹妹,你还是向着她不向着我。”
慕沚居然坦白承认:“你知道就好。”
卫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慕沚沉吟片刻,又讲:“还有,你以后不许欺负勉儿。”
“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明目张胆的护短,而且还倒打一耙。”卫连气呼呼地耸着肩膀,不过他素来拿自己这个好友没辙,最终耷拉下脑袋,怨天怨地地哀叹,“天啊,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遇上你们这对兄妹。”
到底是自己妹妹惹出的麻烦,慕沚听他叫苦连天,起身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我给你赔不是,下次揽凤楼的七珍托珠炙,我请你好不好?”
卫连一挑眉,斜睨他两眼,见慕沚满脸诚挚,自然不再拿架子,哼笑着道:“算你有良心。”
卫连走出小院时,看到慕勉正倚靠在回廊的漆柱上,浅浅衣影,是夹在松翠之间的一抹白,阳光从廊外照来,整个人是隐隐的透明。
她手上举着一条光秃秃的梅花枝,细细碎碎的花瓣堆积在她的脚下,几快淹没那一双绣花小鞋。
卫连皱下眉,决定眼不见心不烦,视若无睹地往前走。
“卫连!卫连!”慕勉等了他大半晌,迅速丢掉手里的花枝,挡在他跟前。
“干吗?”卫连没好气道。
慕勉似乎急着问什么,甫一启唇,却又紧紧闭上,在他面前缓慢垂落眼帘,态度与之前相比,可谓大相径庭:“你跟我哥哥谈完话了?”
卫连听她半天才迸出这么一句话,愈发不耐烦:“是啊。”
“那、那他有没有生气?”她眨着一对水润星眸,视线不由自主绕过他,往院内的房屋扫去一眼。
偏偏这一句,更让卫连认为她是在跟自己示威,阴沉沉地盯着她:“慕勉,你少在我面前装糊涂,你还不知道你哥哥事事向着你,你以为有他给你当挡箭牌,我就拿你莫可奈何了是不是?”
他说话带着毫不留情的狠厉,活像要从她身上剐下一块肉似的,慕勉听完他的话,居然有点发怔,随即莞尔:“这么说来,哥哥他没有生我的气了。”
卫连没料到她还敢当着自己的面笑,脸色更加乌云密布,两手收拢,恨不得把她揉成一团泥巴。
慕勉笼回神,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其实你要是跟我哥哥一样,待我好,不乱发脾气,不喜欢四处沾花惹草,我也不会像今日这样拿剑弄伤你了。”
“不要总是拿我跟你哥比!”卫连忍无可忍地吼出来,“我是卫连,不是你那个温雅翩翩的好哥哥,还有,你究竟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慕勉生怕被屋内的人听到,急忙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你别嚷嚷,我知错了还不行?”
卫连半截话被她堵住,呜呜囔囔几声,跟她大眼瞪小眼。
慕勉待他平静后才松手,抿抿唇,吐出几个字:“今天的事是我不好,对不起。”
卫连冷哼声,两手环胸,把脸扭到一旁。
慕勉只好伸手扯扯他的袖角,头一回这么低声下气:“卫连,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对方无动于衷,慕勉不得已又张口:“卫公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还请原谅我这一回吧。要不,你说该怎么办?”
卫连乜斜着眼睛,入目是一张杏核般精巧的脸蛋,有着桃花的娇美、霜雪的洁白,脂玉的细腻,随她抬首间,衣领隐隐现出半段粉颈,剔透无暇,吹弹可破,流转着月一样晶莹的光华,总觉得氤氲过花的甜香似的,阵阵的幽芳从她每片衣衫每寸肌肤散发开来。
那样清澈而黑白分明的眸,是皎皎明月光,那唇瓣上的一点朱砂红,是灼灼朝日晖。
卫连眼珠子往她瑰滟的唇上瞄去,朱色饱满,仿佛含苞待放的桃花,险些被那娇艳的颜色刺痛,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一直以来都把对方当成小孩子,是甩也不甩开的难缠鬼,倒不曾像现在这般,仔仔细细地端详过她。
他是久经风月的老手,见过浓妆艳抹,烟视媚行的女子太多,而眼前人不施粉黛,偏偏更显出眉秀容娇,眼波玲珑,一袭素白裙裳,宛若雪花撒地,轻灵绮丽,那人儿更像梦里飘落的梨花,是种可幻可真的美。
卫连摸摸下巴,不知再想些什么。
“喂,你到底想怎样?”慕勉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长了什么东西,被他这样一直盯着瞧。
看在与慕沚的情分上,自然不再与她计较,卫连笑笑,忽然朝她靠近几步,慕勉下意识后退,结果被他逼在回廊的廊柱上。
卫连单臂撑在她头顶上方,俯首凝注,慕勉不明所以地眨着眼睛,卷翘的睫毛好似繁蝶乱舞,一颤一颤的,竟惹得人有些心烦意乱。
慕勉看到他低着头又凑近些,几乎要触碰上自己的脸,而他目光将她由上至下的打量:“其实仔细说来,你除了胸小点,身材干巴巴了点,也没有那么不好……”
慕勉早已习惯他的放浪不正经,黛眉微蹙,将他往外推了推:“我哪里好哪里差,关你什么事!”
卫连张口笑:“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吗?也不能光口头上说,总得有点表示吧?”
慕勉不解:“什么表示?”
“比如……”卫连手指托起她的下颌,即要贴上去。慕勉大出意料,先是一愣,继而不假思索,举手“啪”地掴去一掌。
“慕勉!”
“你干吗?”
卫连捂住火辣辣的左脸,想他卫连是卫府老爷的独子,卫家的独苗苗,打从一生下来,谁不奉承巴结他,如今倒好,一天被人连打两个耳光,还是被同个女人,予他而言简直是天大耻辱!
慕勉又拔出腰际的短剑,横在彼此之间:“卫连,你要是敢轻薄我,小心我不客气。”
卫连不可思议地瞪大俊目,觉得可笑又愤怒,最终额角冒起青筋,已是气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没错,他卫连就是纨绔子弟,放荡惯了,身边的温香暖玉多得连自己都数不清,妩媚风情的,乖巧听话的,楚楚怜人的,但就没见过一个像眼前女子这样的,明明是她对自己死缠烂打,不让抱不让亲就算了,现在竟然还举剑警告自己胆敢轻薄她。
他就知道,出身武林世家的女子,尽管比起那些达官显贵的小姐们来,性情爽朗,不拘小节,但也蛮不讲理,是最最招惹不得的!
他恨得牙痒痒:“慕勉,你好、你好得很!”这一动,又牵扯到颈项上的伤口,痛骨连心,他发出嘶地一声,连带那张万人迷的脸庞都有些微扭曲。
慕勉目送他愤愤然离去的背影,也没去追,她自认没有做错,难道就因为她喜欢他,想嫁给他,就可以让他对自己动手动脚?况且,当卫连接近她的那一刻,心内便泛起一层深深的抵触感,又抑或是某种嫌厌,也可能,除了那个人,她不愿有任何男子的亲近。
作者有话要说:这冷飕飕的数据,简直不忍目睹……亲们求温暖啊,请收藏下撒个花花啊,T T太桑心。
☆、3。呵宠
卫连离开房间不久,南生便叩门而入,看到慕沚长身而立,正静静凝注着窗外几株梅花,风起花摇,粉光点点,映染雪衫,只为这一人暗香浮动,景致极美。
“公子爷。”南生唤道。
。
慕沚似从某种思绪中回神,再转首,面容上已平静无波:“怎么样了?”
南生交待:“满春楼的老板已经收下银子,承诺此事今后既往不咎,也吩咐手下人等不准再提及,当时并无人识出大小姐的身份,秋渡与临安是身边人,知道在府上噤言封口,不会传到老爷的耳朵里,不过卫公子是满春楼的常客,众目睽睽之下,难保不会有人认出来,所以卫公子这边……”
“他我是信得过的,只要答应,绝不食言,勉儿冲撞他的事,不会再计较了。”提到“勉儿”两个字时,他嘴角勾起淡淡柔和的弧度。
南生闻言沉默,知道公子爷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大小姐的名声着想。想想有哪家的千金小姐,敢提着剑跑到青楼里抓人?或许正因为慕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环境使然,慕小姐既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的娇贵矜持,也不喜欢在闺阁吟诗绣花,况且又有夫人的疼爱,以及眼前人近乎纵容的宠溺,才造成慕小姐现在这样直来直往的性情吧?
慕沚对待慕勉,阖府上下皆知,那是捧在掌心呵护尤嫌不够的宝贝,慕老爷膝下仅有这一对儿女,兄妹俩感情要好自不必说,慕沚自小温顺懂事,天赋过人,不论文武一点即通,连正颜厉色的慕老爷都深以为傲,而慕勉小时候只能用顽皮捣蛋四个字来形容,每次闯出祸事,都是由慕沚为她担着,若不是老爷心如明镜,只怕背在慕沚身上的黑锅,那真是数也数不清。
当然,慕勉从小最听慕沚的话,慕沚对她也是百依百顺,样样爱护。
南生随之想到:“大小姐还在外面呢。”
慕沚一愣:“怎么没让临安先送她回府?”
南生解释:“是大小姐坚持留下来,说要跟公子爷一起回去。”
还是这样任性。清雅如月的容颜上露出无奈的笑意,南生话音甫落,他已经推开屋门,径自走出去。
慕沚踱上青阶朱廊,入目情景便是廊外树下,慕勉正抱膝而蹲,前方不远,有只小喜鹊在地上点头啄食,而她歪着脑袋,呆呆盯着那喜鹊入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本就身形纤瘦,此刻孑影依依,更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娇小,同时又孤寂得好似画中半朦半明的夜穹之月,渐渐隐没在洇开的墨晕里。
慕沚身形不由得一顿,其实他步履很轻,站在廊内,像一片落叶那般毫无声息,但慕勉竟有所感知地抬起头,明澈的星眸刹时流光溢彩:“哥哥。”
她跑到跟前,听慕沚问:“怎么在一个人发呆?”
她笑道:“我是想起小时候……咱们园子里的树上也有窝喜鹊,那时我不听家仆的话,非要爬到树上去,结果不小心摔下来,幸亏被哥哥接住。”
而今想想,她只觉懊悔又后怕,当时她才七岁,慕沚十岁,小小的身躯接住从高空坠落的她,若不是慕沚自幼习武,凭借轻功纵欲,只怕他的手臂早已废了,父亲心急火燎,要知道,慕家剑法一脉单传,慕沚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日后更要继承慕家基业,她又哭又怕,跑到他的房间认错,孰料慕沚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开玩笑安慰她:“幸好我的勉儿没有事,否则哥哥这身伤可就白受了。”
慕沚听她提及,倏然哂笑:“是啊,人家那个岁数,还黏在娘亲身边撒娇,我的勉儿却已经能爬树抓鸟蛋了。”他眸底的宠溺与怜爱,无论时隔多少年,在面对她时,仍无半分的改变。
慕勉红着脸窘迫,低下头。
慕沚却会错意,想她不愿先行回府,恐怕是因为卫连的缘故,出声问:“刚才遇到卫连了?”
慕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他察觉不对劲:“怎么,又吵架了?”
慕勉搞不懂,她的哥哥是正人君子,卫连却是个拈花惹草的浪荡子,两个人怎么就会成为好朋友?想到卫连方才做出的轻薄之举,她就恨不得把那两只手砍掉,为此现在低着头,不愿多谈。
慕沚有些担忧,但害怕自己继续追问,妹妹会不高兴,也干脆默不作声。
过会儿,倒是慕勉提前开口:“哥哥,我知错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仿若落花拂过耳际,却足以惊起慕沚的所有神思。
“我知道自己这回闯了大祸,又害哥哥替我操心。”她抬起眼皮,发现慕沚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不由得心急,当他这回真的恼了自己,连忙扯着他的衣袖,语气半是撒娇半是焦急,“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呀。”
本打算这次一定要好好训导她,可如今她主动认错,以及那眼神里流露的紧张,让人觉得像是个怕被遗弃的小孩子,他本就不是严厉的兄长,到底舍不得责备,一叹气,抚下她的脑袋瓜:“好了,知道错了就好,哥哥不说你了。”
慕勉咯咯一笑,挽住他的手臂不撒手。
慕沚想了想,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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