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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宠之下,必有娇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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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琤叫人进来把娄庆业带下去好生看管,又吩咐庞新杰和秦飞柏转告其他人,他好的很,不要听风就是雨。
    庞新杰和秦飞柏听令,退了出去。
    等他们一走,沈琤立即起身探头进屏风里:“终于都走了。”
    “……嗯,我也该走了。”暮婵不无担心的道:“你勒索人家叔叔,他们会不会派兵来打你啊。”
    “他敢跟我硬打,就不会又是耍阴招又是拉帮手的对付我了。”轻轻扶着她肩膀往屏风外走:“刚才那杯酒还没喝完呢,这回好了,应该都回去了,没人打扰了。”
    他如此执着,倒令暮婵觉得他怪可怜的:“我再给你倒一杯吧。”给他斟完酒,与他同桌而坐,自己也斟了半杯酒,小酌了一口。
    沈琤将酒一饮而尽,倒悬酒樽给她看。暮婵会意,笑道:“你慢些,又没人跟你抢。”便又起身给他斟酒。
    娘子真是温柔体贴,她靠近时,能闻到她身上特有的幽香,随着徐徐的夜风,直送到他心里。他挑眼看她,光洁的额头,清亮的凤眸,小巧的琼鼻,花瓣似的嘴唇,柔软而湿润,修长白皙的脖子……浑圆的……没记错的话,左边有颗胭脂痣……
    记忆如同衣裳般的一件件剥落,与她过往的亲密画面如洪水般袭来。
    沈琤只觉得头脑一热,一股热流袭来,他立即抬手去抹鼻下。
    “怎么了?”暮婵突然见他一脸的惊慌,担心的问。
    “我、我以为自己流鼻血了。”他喉头动了下,哑声道。
    “没有呀。”暮婵不明所以的看他,忽然发现他将眼睛闭上了,不看她也不看酒菜,不知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受伤了不舒服?”
    他把暮婵留下饮酒,真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所谓“恶犬司肉,渴马护水”,他现在饱受煎熬。还是过去做禽兽好,直接推倒先来个三天三夜,现在好了,变成家养的了,什么都不敢做。
    “我没事,就是突然间觉得很累,咱们各自回去吧。”沈琤说完,随即改口:“不、我先派人送你回去。”说做就做,唤了人进来送她回去。
    暮婵虽然心中有疑问,但还是挺他的安排,走到门口时,越发觉得纳闷,他一开始还动手动脚的,怎么突然正人君子起来了?旋首回望,见他扶着额头,似心事重重。
    她微微摇头,出了门。
    沈琤微睁开眼睛,看到她的背影,心说你要是知道我这会心里想什么,还能走的如此优哉游哉?一准喊着救命飞奔逃走了。

  第8章

昨晚因为沈琤遇刺的事情,暮婵又惊又怕,消耗了许多精力,晚上回来一觉天边泛白。
    她本想再睡一会的,可隐隐的就听颂蕊和烟露又再拌嘴。
    “你昨天拽我做什么,让郡主和姓沈的独处一室,传出去可怎么办?”
    “就你乱传,你不说,我看也没人知道。我不拽你的话,他若是要杀你,你叫郡主怎么做?眼睁睁看你被杀,还是跪下来求他?”
    暮婵无奈,只要爬了起来,跪在床上道:“你们两个别吵了,都过来了。”
    颂香撞开烟露,先跑过来道:“您别怪烟露,她也不是故意吵醒您的。”
    暮婵叹了一声:“我不怪烟露,我只想怪你。颂蕊,我不能再留你在身边了,但你一路跟随保护我,有功劳,我也不能亏待你,你搬到别的院子先住着,等以后回京了,你再随我回去,我放你回家跟亲人团聚。”
    颂蕊大吃一惊,忙跪在床下:“郡主,您何出此言呀?颂蕊一心为您着想,在路上风餐露宿,奴婢真的用尽一切伺候您,您不能赶奴婢走。”
    暮婵伸手去扶颂蕊:“你知不知道,你和进来服侍我的那些贵妇说的闲言碎语,早传到别有用心的人耳中了,险些要我的性命。我知道你性子耿直,说话有的时候不过脑子,在京城的时候,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不行了。你暂时离开我,独自去住吧,对你我都好。”
    烟露在一旁帮腔:“瞧吧,就告诉你要管住自己的嘴巴。”
    “郡主,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奴婢当哑巴当聋子,再也不敢乱讲半句话了。”颂蕊声泪俱下:“您不要赶我走。”
    暮婵虽然也舍不得颂蕊,但大局要紧,不该留的人不能留:“烟露,你去安排一间屋子给颂蕊另住,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接近我。”
    烟露搀扶起颂蕊:“你知道郡主的脾气,说一不二,快些走吧,不要惹郡主生气了。”
    颂蕊只得朝主人磕了几个头,哭哭啼啼的随着烟露下去了。
    —
    布施的当天,万里晴空,不见一丝浮云,湛蓝的碧空透着一股子清爽。
    陈实看到沈琤骑着黑亮的骏马在侍卫的护送下,打远处缓缓而来,想和几个富绅上前相迎。但周遭的百姓太过热情,挤的里三层外三层,费了好大劲才挤出来,等沈琤的坐骑近了,上前恭维道:“沈大人,您看今儿的天多蓝,自打您来了,这柘州的天就亮了。高开元占领时,天天乌云蔽日。果然是神武将军在此,晴空碧月,天公昭显。”
    沈琤被恭维的笑了:“你们各家出粮济民,才是该褒奖的忠臣良民。”
    “大人过奖,实不敢当。”这点粮总比被抢光强。陈实心里滴血,但脸上保持笑容:“布施台已经搭好了,大人先请。郡主已经先到了,正在休息。您训诫完,便可以开始布施了,到时候再请郡主出来。”
    沈琤拍了下陈实的肩膀:“你做的很好。”
    “不不不,小人不敢揽功,都是内人在郡主的吩咐下做的,说到底,都是郡主殿下英明,爱民如子。”
    沈琤笑笑:“你这么机灵,不比你死去的哥哥差,等我奏报朝廷,保举你做柘州刺史。”
    节度使占领某地后,全凭自己好恶任命官员,将名单递上去,朝廷一般只负责盖印。
    他的意思很清楚了,就任命你陈实做柘州刺史了。
    “谢大人,大人真是小人的再生父母。”
    都是笼络人心,客气什么。沈琤翻身下马,走上布施台,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有衣衫褴来拿粮食的,也有穿着干净衣裳来看热闹的寻常百姓。
    陈实朝百姓们做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节度使大人要讲话了,大家安静。
    沈琤姿容过人,威风凛凛,一亮相就已经震住了现场。毕竟大家相信厉害的人物都拥有不凡的外貌,加上之前沈琤整顿军纪放妇女归家等义举,口口相传,早把他的形象美化了一番,如今一看,真人比传说的还要英姿飒爽,百姓咸服,没有敢做声的。
    沈琤在来的路上想了一套说辞,先道:“柘州的父老乡亲们,对不住你们,我们定北军来晚了。高开元那个畜生□□柘州,叫你们受苦了。”
    众人愕然,要知道现在禽兽遍地走,哪有不耍威风的节度使。定北节度使沈琤不仅不耍威风,态度还如此和善。
    果然是爱民如子的正义之军啊。
    “不过,现在大家放心,柘州已经在我沈琤的控制下了。你们正常生活,你们的家资,我们一分一毫都不会动。”一来定北有钱养活自己的军队,二来百姓被高开元抢过一次,也不剩什么了。
    历来只有进城搜刮抢掠的军队,三生有幸竟然碰上秋毫无犯的藩镇军队,果然之前传闻定北军目无王法、骄横跋扈什么的都是老节度使沈霖那个年代的事儿,他儿子不一样,是一位贤明的将军。
    百姓吃了定心丸,有人带头叩拜,呼啦啦的跪了一片。
    沈琤立即道:“大家请起,我沈琤不过是奉皇上的命令剿除恶贼,全赖皇上圣明。”说完,朝南方拜了一拜,众人忙也跟着拜了一下。做完忠臣的样子,才起身。
    这时百姓中突然有人问道:“您还募兵吗?听说现在京城还在反贼手里,我们想跟着您打上京城!”
    百姓一怕征税二怕抓兵,有人愿意,可有人不愿意,一听这么问吓的直哆嗦。
    “柘州城现在百废待兴,大家还是在本地尽力吧,京城被叛军占据,去了九死一生,这种硬仗就交给我们定北军罢。”关键沈琤这次只带了骑兵出来,根本不用招步兵。
    话音一落,百姓激动的互相握手:这是圣人啊,不要钱不要人,还肯为天下安定打叛军。
    沈琤又道:“嵘王之女,安宜郡主也在城中,今日布施的粥品,就是四方在她的感召下募集而来的。”
    这时,众人循着沈琤的视线看去,见一个如花似玉的俏丫鬟扶着一貌美无双的女子施施然出现,不禁都倒吸一口冷气。
    不愧是皇家气度,仙姿佚貌,艳惊天下。
    “如今天下战乱四起,全因卫齐泰造反,祸害苍生。幸有沈将军匡扶社稷,救民于水火,请受小女子一拜。”说完,李暮婵当真徐徐弯身,向沈琤屈膝一拜。
    沈琤立即空扶一把:“郡主不必多礼,沈琤自当效忠报国。”
    看两人之间恭敬有礼,个别听到谣言的都在心里嘀咕,不是说郡主被沈琤扣住做禁脔了么,可刚才瞧节度使的做派不像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另外,他真对郡主无礼,郡主能他说话?看郡主的样子,一点不像是被胁迫的。
    果然,这年月谣言太多,不能听风就是雨。
    暮婵扫视众人,莞尔一笑:“那么布施开始吧。”
    陈实立即跟上来,吩咐左右搬粥锅的搬粥锅拿勺子的拿勺子,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
    一顿布施当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至少表明占据城市的统治者想城市向好,而不是准备大杀大抢大破坏。况且人家郡主和节度使肯屈尊降贵安抚民心,比那群只顾自己跑去蜀地的皇亲国戚不知强过多少倍。
    凡事需要对比。柘州百姓一致认为:沈琤,这节度使行,非要选一个节度使跟着混,就是他了。
    沈琤最不缺的就是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保护到位,自然没有人敢生事,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
    他亲自为流民舀了半个时辰的粥,算是样子做足了。
    等他从布施台下来,突然发现站在下面看热闹的谋士们都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怎么了?”他皱眉:“有事?”
    “大人!”其中一位甚是激动:“见您如此,老主公必当含笑九泉了!您学会了他老人家一辈子都没学会的东西,我们当初怎么相劝都没用的东西,您……您……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不就是他学会假作仁慈,懂得怀柔了么,至于么?
    “行了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动粗打你们了。”
    这时,鲁子安谨慎的四下看了看,低声道:“大人,有重要消息,借一步说话。”
    沈琤便转身拐进一处人流稀少的僻静处,鲁子安在他身后汇报道:“滦临那边有回信了,还奉上了一个玉佩。”并双手将信和玉佩递上去。
    “这玉佩是干什么的?”他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心想不知道娄合安会怎么讨价还价,但越看这信表情越难看。
    信上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嵘王一家找到了,坏消息是在娄合安手里。
    在信里,娄合安亲切的表示,听说沈节度使你在找嵘王一家?非常巧,他们正在我这里做客,不如咱们来交换。我把嵘王一家给你,但你除了把我侄子还来之外,再加三千匹马。如果你不信,可以将随信奉上的虎纹玉佩交给郡主鉴定,看是不是她父王的物品。
    沈琤瞟了眼那玉佩,阳光下闪着柔和莹润的光芒,一看便知是皇家器物。
    勒索不成,反被人勒索。沈琤气恼,心说不答应这无理要求,看姓娄的能怎么样。
    他敢把娄庆业杀了,就不信他们敢要嵘王的命。
    但转念一想,不过也难说,毕竟兜兜转转了一圈,嵘王一家的命运再次送到了他手中,仍旧由他把控。
    上一次,他无意间送了嵘王一家驾鹤西归,埋下他和暮蝉悲剧的根由。
    这一次,他真得慎之又慎了。
    —
    待布施结束,暮婵返回所住的宅子,才进后院,便有下人来报,说节度使大人在花园的小亭中等她。
    夏末的傍晚,微风徐徐,红澄澄的夕阳半垂在天幕边,霞光洒了她一身,衬得她容颜明媚,气质华贵。
    沈琤本来坐在亭中喝茶,听到脚步声,漫不经心的回望了一眼,正见她仿佛中从炽烈的霞光中降临的仙子一般的美丽,立即回头并甩了甩脑袋叮嘱自己,一会少胡思乱想。
    “你……你就坐在对面吧。”他将位置都给她选好了。
    暮婵哭笑不得,他就是不说,她还能坐到他身旁不成。她缓缓坐下:“不知何事登门?”
    沈琤见她穿着轻薄的对襟齐胸襦裙,露出一片赛雪的肌肤,脑里顷刻蹦出一句话:粉胸半掩疑晴雪。
    奇怪了,自己平时也不读这些诗词,这句话究竟是怎么跑到自己脑子里的?他眨眨眼,十分纳闷。
    暮婵便又说了一遍:“不知叫我来有什么事情要说?”
    沈琤如梦初醒,自袖中取出所谓的嵘王玉佩,推到桌子中央:“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父王的。”
    她眼睛一亮,情急之下站了起来,俯身捧起玉佩:“没错,是父王的,你从哪里得到的?”
    她因为姿势的关系,胸前的部分更跳脱了,沈琤的视线一边粘在上面一边想,怪了,女人不都是这么穿衣裳的么,皇族贵胄中的女眷都这打扮,这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是自己的娘子,也不是没看过……
    “父王有消息了?”暮婵发现他一直心不在焉,不禁心里一跳:“是、是不是有坏消息?”
    “啊——啊——没有!”反正也不是没看过,别看了别看了!沈琤移开目光,托着侧脸装作淡定的道:“不算坏消息,他们在娄合安手里,没错,就是被我抓了侄子的滦临节度使。他说要我三千匹马加他侄子换你父王他们。”
    “……”暮婵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当然想让父王回来,可这么做的话,沈琤里外里赔的太多了,不仅要放走自己的仇人,还要赔上三千匹马。
    沈琤拿眼睛瞟她,心里赞叹,我娘子真是漂亮,举棋不定犯难的模样都好看。
    她见他一直不表态,更担心了:“很难做到吗?是不是没法换他们回来?”
    “不难不难,你别担心。他们不仅是你的父王母妃,还是我的岳父岳母,哪有不赎的道理。不就是三千匹马么,不像中原各藩镇,我们定北本就产马,这算不了什么。”
    “可是我怕你觉得窝火,他们行刺你,结果你非但没出气,反倒被人将了一军。”
    “这点小事跟你父王,啊不、咱们父王的安危比。只要能让你们平安的团聚,让我做什么都愿意。”现在窝火总比以后追悔莫及强百倍。
    “谢谢你……”
    他轻笑:“咱们两人还谈什么谢不谢的。”
    “不一样的,要谢的。母妃也会谢父王的……”说完,才发现这个比喻不恰当,她不禁轻咬下唇。
    这倒提醒了他,可以捞些甜头先尝尝:“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先叫我一声相公吧。”
    记忆中娘子对他的称呼一一闪过,分别是“姓沈的”“沈节度使”“沈将军”“沈大人”“喂”“你”“混蛋”就是没有本该有的称呼。
    如此一想,他突然无比期待起来,目光灼热的看她:“你肯叫我一声相公,胜过一万句道谢。”

  第9章

暮婵拘谨的左右看了下,略显为难:“这……我不是不想感谢你……只是……”
    “我知道,还没拜堂,你不好意思。我发誓,你叫我这一声,我出了这花园的门就忘了这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再也不提。”
    水到渠成自然就叫出口了,现在硬生生叫她喊出来,真有些为难:“相……”
    她声音细弱蚊蝇,沈琤赶紧往她身边凑了凑,力图听个仔细。
    不想暮婵见他突然靠过来,心里一紧:“相……想了想,还是叫不出口……”
    沈琤白酝酿了半天,什么都没得到,失望之余,摆手道:“算了,不难为你了,原本为你做这些也是我应该的,不该求回报。你是郡主嘛,哪能向寻常女子那样,说调笑就调笑说改口就改口。”
    要不是他刚才凑过来,说不定就成了,暮婵小声道:“要不然明天吧,怎么样?”
    “不用了,又不是军令,非得要完成才行。你能叫,我自然非常开心,你不叫,我就当没这回事了。”沈琤以退为进,转而又叹气:“唉,等你们一家团聚,我也不能再在这里耽误,该去破解京城之围了。此去凶险,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分和你洞房花烛了。”
    “别这样说,多不吉利。”她忙道:“定北军不是最厉害的么,你一定能收复京城。”
    那倒是,之前已经成功收复一次了。但听她如此看重自己的实力,不免有几分高兴:“等把京城抢回来,将皇上接回来,我就请陛下赐婚。”
    暮婵奇怪:“已经有婚约了,还怎么赐婚?”
    险些说漏了嘴:“当然是有面子了,给其他藩镇看看!这是皇帝牵的姻缘,可不是我沈琤威逼胁迫嵘王得来的。”
    而是威逼胁迫皇帝得来的,说出去更威风不是。
    “你对我父王这么好,肯不计代价的接他老人家回来,不会有流言蜚语说你不好的。”
    沈琤发现她越来越多的向着自己说话了,心中窃喜,果然和自己走的更近了。
    方才没捞到什么甜头,决定再战一次,迂回一些:“暮婵,我又想了想,你叫不出口,不如换我来。我叫你娘子,你不反驳不拿耳光打我,默认下就行。”
    暮婵没想到他会来这招,但总不好再折他的面子,便默不作声。
    他见事成,低头浅笑:“娘子。”
    暮婵没有回答,抿唇含笑将脸别开,却正好亮出与雪白脖颈形成强烈对比的微微泛红的耳朵。
    他本想再叫一声,怕将人撩拨走了,于是见好就收:“既然决定将嵘王迎回来,那么请你帮我写一封回信吧。”军师虽然能写,但跟一群中老年男人舞文弄墨,哪有跟娘子在一起惬意。
    “乐意之至,我希望自己也能出一份力。”
    “你既然这么说,那么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你一会就知道了。”
    沈琤喊了鲁子安过来,吩咐道:“你去看看娄大贤侄今天的文章写的怎么样了?写好了的话,送到这儿来,对了,顺便把他之前写的那些一并带来。”
    “是。”鲁子安得令,出了花园,立即去办沈琤交代的事情,一路骑马赶往娄庆业被关押的宅院。
    沈琤开恩,没把人关到地牢水牢去折磨,反而收拾了个干净的小院让他住。
    鲁子安走过层层把守,到了娄庆业所住屋舍的门口,从门缝见他娄庆业咬着笔头,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不时下笔迅速写上一段。
    沈琤不杀他,但折磨他却不在话下。每天让他写自白,一千字以下没水喝,两千字以下没饭吃,不写就等死吧。
    “娄庆业,写的怎么样了?”鲁子安推门进去,态度恶劣的嚷嚷:“别想像前几天一样想烂什么充数。告诉你,写不够字数,别想有吃喝。我会命人一个字一个字的数,少一个字,有你受的。”
    娄庆业深觉这日子不是日人过的,好好一个娄家公子跑到这里当起人质:“你看看,毛笔都被我写秃了,也不说拿点好点的毛笔来给我用。”
    一开始娄庆业是不写的,但后来发现定北的人来真的,渴的他坐立不安,胸中像烧了一团火,后来实在忍不住随手写了自己一路的所见所闻递出去,竟然真的就来水了。
    有水了,可肚子又饿,只得继续写。
    他被要求,所写的东西必须是他所知道的秘密。
    他自然不会如实透露,除了地名和人名是真的,经常胡编一通。
    他甚至洋洋自得,编写假情报给沈琤,坑他一把,故意把重兵把守的州说成军备空虚,引他去送命。
    料想沈琤不知真假,也没法验证。
    “别嫌弃这儿嫌弃那儿的,当这里什么地方?你行刺我们将军,要不是他反复叮嘱不能杀你,早剁了你这胖子榨人油了!”
    娄庆业心里打颤,嘴上不服软:“好、好了,我今天的写完了,快拿饭给我吃!”
    鲁子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吃吧吃吧,你也没几顿好吃了。
    他转身出门,吩咐道:“给他拿吃的。”然后拿着娄庆业的手迹,派人密封好,一路送到了节度使大人和郡主面前。
    沈琤把娄庆业的自白文章铺开:“其实我让他写东西,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机密,他写的内容,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我就只是想要他的笔迹。我之前找人看过了,他这些供词的笔迹和给他叔叔写信所用的笔迹是一样的。他叔叔认了他的求救信,说明这就是他的笔体。我想让你伪装他的笔迹的语气写一份所谓的自白供词,送回给娄合安,让他炸炸毛,好恨不得立即把他侄子赎回去,这样咱们才能更快和你父王团聚。你能帮我吗?”
    “我当然愿意帮忙,就是怕写的不像……”
    “一般像就行了,你要记得,你要展示给一群一辈子没读过几天书的大老粗看,就是他们的军师,多数也是滥竽充数的废物,勉强混口饭吃那种。你放心大胆的模仿,按照我告诉你的写。”
    “好”暮婵吃了定心丸道:“你要我写什么?”
    “你仿照娄庆业的口气说,娄合安的四儿子未必是他亲生的,因为他们家男丁各个不上三十就秃了,头发扎不成发髻,这老四头发茂盛一看就不是娄合安的种。老大盼着他爹死,整天和他爹亲军的统领顾芳眉来眼去频频接触,八成没按好心。养子当中就更过分了,竟然有人盗嫂,不点名了,谁盗谁知道。”
    暮婵吃不准了:“这……无凭无据的,他们会信吗?”
    这可不是无凭无据,他就是人证。前一世,听命于沈琤的某个节度使曾在一场战役中生擒娄老四,娄老四自己说自己可能不是娄合安的亲儿子,原因就是他头发比爹和兄弟们都多,所以请开恩不杀他。
    亲军统领顾芳以后会被杀,原因就是不忠,不信娄合安现在没察觉。
    至于盗嫂,确实是胡编,两真一假掺着说才精彩。
    沈琤笑道:“爱信不信,就是不信,娄庆业整天在这边造谣,他们一定也恨不得明天就换人质。”沈琤怕夜长梦多,若是娄合安拖着不换人质,上京勤王一事又要后延了,必须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换人。如果对方信了这些话,把娄庆业赎回去了,怕是也没他好果子吃,一怒之下杀了他最好。
    暮婵却笑不出来,自从第一天开始,他就在颠覆她对节度使的印象。
    印象中的节度使应该是骄纵恣睢杀人如麻的,或者说为人易爆易怒爱冲动。
    他可好,心思又细腻又难缠,在她身上都能感觉到他步步为营。
    最重要的是,心思缜密又狡诈。简直是狐狸和豺狼的结合体。
    这种人,怎么可能甘心被已经毫无实权的皇室驱使。
    想到这里,暮婵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下。
    正好被沈琤捕捉到:“怎么了?”
    她轻叹:“没什么,天色已经完了,我想拿进室内写。我写好了,立即派人送去给你吧。”
    又是逐客令?他总不能说我跟你进屋看着你写,好像不相信她似的,他比她叹的更厉害:“唉,也是,天色不早了,外面看不清了。”他再能耐也不能阻止太阳下山。
    暮婵叫来烟露将书信收拾好,她则送沈琤离开:“我会字斟句酌写好的,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沈琤想的事儿,现在又办不了,依依不舍的道:“那我走了……娘子。”
    她很自然的回道:“嗯,你好好休息。”突然反应过来,不禁羞赧,好在天色渐晚看不清晰她的脸色。
    他轻笑着说道:“我听清楚了,你刚才可是应了我一声的。”
    然后才揣着一脸满足的笑容,步伐轻快的走了。

  第10章

沈琤的军马极快,信件飞速至于娄合安的案头,找军师念来一听,差点吐血。
    娄合安将血咽回去,立即找来老五娄庆吉吩咐道:“你立即带上嵘王去柘州找沈琤换人!”
    娄庆吉一听,倒霉催的,如此危险的活儿竟然落到自己身上了。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多拉几个垫背的:“爹,万一沈琤拿病马糊弄咱们,我又不太懂,不如让七弟跟我一块去吧。”
    “他还有事情要做,抽不开身,我想好了,让陇宁派个人随你去,对了,他们家老四胡远亭就在附近驻兵,就他了。你做的好,回来重重有赏。”别寻思拉垫背的了,就你了,实在想拉,爹给你选个外姓人陪你。
    所谓陇宁的人是指陇宁节度使胡家。
    陇宁藩镇挨着滦临,虽然自称节度使,但已经失去自主,实质上已经受娄家的辖制了。
    而这胡远亭是胡家最不愿意和娄家配合的,正因为这点,最近被他爹远派了,正好在这附近。
    “……”娄庆吉挤出笑容:“我一定马到功成!”
    娄庆吉内心是不愿意的,但事实是无法更改的。
    不情不愿的带着嵘王一家上了路,与胡远亭接洽上后,一并朝柘州城去了。
    秋老虎要人命,赤日高高悬挂在头顶,走上半日已经人困马乏,进入柘州城控制的地界后,才在太阳最烈的午后休息一会。
    娄庆吉背靠着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树的树干,帽子远远的扔在一旁,闭着眼睛,四肢舒展一动不动。他身旁围坐着他的亲兵,将最凉快的地方占了。
    胡远亭则坐在远离他的树荫的边缘,远不如他那地方清凉,一边喝水一边没好气的瞥他。心里骂道,你们娄家真是欺人太甚,连个纳凉的地方也要抢。
    “大人,这天太热了,嵘王他们撑不住了,想要些水喝。”有人悄悄来到娄庆吉跟前报告。
    “水?老子还渴呢,一时半会不喝水死不了。想喝的话,朝胡将军要去,我哪有。”娄庆吉没好气的回答。
    胡远亭瞅了眼娄庆吉,心里骂娘,嘴上没说话。
    要水的人在娄庆吉这儿碰了一鼻子灰,哪敢再朝长的凶神恶煞的胡远亭要水,悻悻而去。
    待了一会,胡远亭起身大声道:“好了,起程,晚些时候就能进城了!”
    这时就听娄庆吉懒洋洋的道:“急什么呀,咱们护送的嵘王可是沈琤点名的要,咱们就是半夜进城,他还能关城门啊。听我的,都别动,再休息一会。”
    一听可以再休息,众人自然不愿意动,都笑嘻嘻的奉承:“娄大人说的对,急什么呀。”
    将胡远亭气的独自骑上马奔了出去,在附近溜达了一阵才撒完气儿回来。
    他是越来越忍不了了,父亲是个窝囊废,投靠了滦临的娄家,连带着他也跟着没脸。
    最气不过的是,陇宁境内有一处盐池,也拱手分了娄家五成。
    娘的,这次回去干脆反了得了!把那糊涂的老头子囚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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