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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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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走吧。”身后人在唤他。
  元洵越发握紧了耳坠,银钩刺入血肉,尖锐的疼痛,鲜血从指缝溢出。
  离皇城越来越远,此生往后,可能再也见不到面。
  他元洵争权一生,何曾想过有这么一个人,竭尽所能全只为他,到最后,只能东躲西藏的活着。
  林中杂草茂盛,几人尽量寻着边缘的地方走,爬过几块山石,绕到开阔处又是另一番天地。
  “就在这里。”
  男子看向旁边的树干,看到上面刻的标记。
  就是这里没错。
  一脚刚踏出,当空一道剑光,黑影闪过,元洵反应极快,当即便往后躲。
  元洵一剑出鞘,丝毫不惧。
  来人出招十分凶猛,一刀劈下,大力如山倒,生生让人握着剑柄都手心发麻。
  几招之下,元洵不敌。
  他被逼的连连后退几步,再抬眼看,黑暗之中,高大强壮的男人,一身狠厉,眸光是野兽般的死狠,元洵看了一眼,觉得眼熟。
  他好像见过这个男人。
  “你是谁?”元洵心里疑惑,却想不起来。
  “崔琅。”他沉声答。
  崔琅。
  元洵想起来了,初入别院时,曾见过他一面。
  他看他的样子,始终像不共戴天的仇人。
  元洵想到什么,皱眉:“是你找到我的?”
  “你怎么找来的?”
  他这条路,设计的精密巧妙,纵使元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追上来。
  除非有事先知情者。
  崔琅微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声音微哑:“你死,她才死心。”
  元洵并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是心里咯噔一下,一时想到许多,却没有一样能清晰起来。
  就在此时,周围无数人围了上来。
  元睿自人群中走出,面容沉在暗色里,阴晦不明,冷冷看向元洵,问:“你跑什么?”
  “朕已饶你一命,你不死心自己闯黄泉路。”
  他话里是强势掷地的帝王气势,冷漠薄凉,令人生怵:“朕在你眼里,是有多心慈手软?”
  元睿自腰间缓缓拔出剑来,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朕即位,你心有不甘,今日朕再与你一战——”
  “单独一战。”
  元洵宫变之时,父皇才死,一纸圣谕,钦定五皇子元睿,为下任帝王。
  元洵自有不甘,他有太多的不甘。
  白清如得宠那七年,他们母子,分掉了父皇所有的关心和宠爱,后来白清如进冷宫,元睿失踪,他奋起直追,才终于博得了父皇喜爱。
  可这个时候,元睿又回来了。
  父皇面上看似并不在意,可临终之时,还是将皇位传给了他。
  谁能想到是他。
  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人。
  他兵败,常颢说,应不留后患。
  元睿念及血缘之亲,专门寻了一地,终身囚禁。
  常颢曾多次说,身为帝王,不能心慈手软。
  可他元睿这辈子最大的软肋,就在“亲缘”二字上。
  他得亲缘失亲缘,渴求亲缘。
  宫中最凶残争斗的那几年,他不在。
  一念之差,未对元洵置于死地。
  刀光剑影,划破夜空,元洵逃了这一路,体力早已不支。
  元洵大喘了两口气,一剑支着地,不过半年没见,元睿武功都长进这么多,招招把人往死里送,刀刃之间,盛满怒意。
  常颢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从他冷淡的表情上,看不出他心里作何想法。
  元洵一剑划在元睿左手手背上。
  元睿低头,看见手上血痕,血珠子滚滚的往外冒,凉飕飕的,带着疼意。
  眼底怒火,瞬间冒了起来。
  他这只手,当年就是元洵纵容,姓易的才会敢下此狠手。
  他已经把报应还报到那人身上,可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动上他这只手半分。
  元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手背触及鼻尖,血腥的味道充斥住整个鼻腔。
  鲜血顺着手背往下滑落。
  滚热后,又微凉。
  “元洵,你认不认败?”元睿往前走了一步,沉沉问道。
  元洵不回答。
  “朕想杀你,败不败又如何。”元睿咬着牙,低低出声。
  “朕是帝王!”
  他径直扔了剑。
  一闪到元洵身前,两人相隔,不过咫尺,未等他反应过来,元睿从腰间掏出匕首,朝着心口,狠狠刺了下去。
  鲜血溅在他的手上。
  滚烫无比。
  。
  傅瑜半夜惊醒。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感觉自己睡了没多久,头正晕沉沉的。
  早晨元睿就出去了,一整天没有回来。
  傅瑜做了合欢糕,晚上还想着等他回来,可一直等到很晚也不见人。
  采苓说,若真是别院的事,皇上或许回不来。
  于是傅瑜就没继续等。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入睡了。
  再醒来就是现在。
  她突然想起白天做的糕,好像还在桌子上摆着。
  应该收一收。
  也不知道采苓收了没有。
  傅瑜想着,还是要起来看一眼。
  刚到桌边,她正要点灯,身后窗户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傅瑜一惊,身后一只手圈过她的腰,声音冷冽。
  “这么晚了,还不睡?”
  “还剩下一刻钟七夕就过去了。”
  “对不起,没有陪你。”
  元睿声音怠懒,轻佻的冷意,不像他一贯说话的语气。
  他身上还有若隐若现的血腥味传来,闻到那一瞬间,翻滚起令人难受。
  傅瑜依旧要去点灯。
  元睿制止了她,低声道:“别点,我身上看着脏。”
  “你干嘛爬窗进来。”傅瑜小声问了句,心里觉得怪异。
  元睿没回她的话,反而顾自答道:“我亲手杀了他。”
  “他比我大六岁,小时候与他一起玩,打木头剑,他还让着我。”
  “今天我很生气,所以刺了他一刀。”
  关了他这么久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未必不会关一辈子。
  关一辈子不好吗,至少他活着。
  可他觉得不好,他非要送死。
  连一座山都没逃出,就这样死了。
  此时的元睿,身上带着浓厚的戾气,这样的戾气,好像要将周围每一个人都吞噬。
  “好了,你先睡吧。”静静待了会儿,元睿放开她,转身准备再从窗户出去。
  “阿睿,你不睡吗?”傅瑜转身,拉住他的手,小声问了一句。
  怕什么话说的不对,傅瑜小心翼翼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血腥味重,怕熏到你。”赶着在七夕最后时间回来,身上都来不及收拾。
  点了灯,他现在这模样,估计看得渗人。
  很久没有这样动过怒了,特别是杀了人之后,心里迷一样的平静,另一场暴风雨,在心底隐隐酝酿翻滚。
  “那我抱抱你。”傅瑜又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见他没反应,于是她小小往前走了一步。
  黑暗之中,她伸手,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昨天晚上给他讲故事,今天晚上没讲,他一直在等你。”
  傅瑜声音细细弱弱,说:“你生气了,吓到他了。”


第66章 
  元睿抬手; 左手落在空中,疼痛变得麻木,眼底的暴戾; 似乎收敛了一点。
  闻着这股血腥味; 戾气依旧积压。
  元睿亲了亲她的额头; 顿了片刻,往后退; 心底有片刻动容。
  “明日多给他讲; 再补回来。”
  他声线冷然; 一字一句间冰霜厚重; 傅瑜稍微靠近; 竟忍不住心尖发凉。
  她小心翼翼拉住他的袖子,元睿却未再说话; 转身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房里只剩了傅瑜一个人。
  她静静的站了会儿,接着还是去点了灯。
  烛火微动,她抬起手到眼前,看到指尖上的血迹。
  不知道是他的血; 还是旁人的。
  傅瑜突然间肚子有点疼。
  她咬着牙,在桌边坐下,出声唤道:“采苓。”
  今夜不是本采苓当班,可她担心皇后; 便同人换了班,特意守在这里。
  傅瑜一出声她立马听见了,应了一声; 推门而入。
  傅瑜说:“水都凉了,你去烧壶热水来。”
  采苓看她脸色不对,便问道:“娘娘您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好像是有点。”傅瑜点点头,眉头越发蹙起。
  “奴婢去唤太医。”
  “先等等。”傅瑜出声喊住。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去唤太医肯定得闹出大动静,要是让元睿知道了,又该来顾着她。
  可她也知道,她只有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能不让元睿担心。
  “段大夫出宫了没有?”
  段殊准备着出宫后,傅瑜的请脉都交给了太医院的人,也不知道他现在人还在不在宫里。
  “似乎还没有。”
  “那悄悄去请段大夫来,切记勿惊动皇上。 ”
  。
  第二日晨,傅瑜端了早膳,到偏殿门口,他正在议事。
  示意了宫人勿扰,她静静在外面等着。
  透过屏风的缝隙,傅瑜往里看,只见元睿坐在殿中,脸色沉沉,现听着殿下几人说话,一言未发。
  他们说什么傅瑜也听不太清,只看见有人跪在下面,那人说完话之后,元睿大怒,直接把手边的一个折子朝他扔了过去。
  砸在身上,一声闷响。
  那人未有丝毫言语。
  元睿抬头,看向殿下之人。
  他眼里是噬血的杀意。
  “朕给过你一次机会,给你赐了婚,你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朕。”
  他说什么情投意合,元睿一开始就不信。
  情投意合的人又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苟且。
  赐婚本是将计就计。
  傅瑜和他说过那些话之后,他也在想,那便给他一个机会。
  “皇上,臣自知有罪,但臣求皇上,饶婵宁一命。”
  崔琅沉声道:“她一朝有错,也都是受臣示意,臣一人担下所有罪责,只求皇上不要怪罪于她。”
  崔琅无比恳切,这般威猛的男子,此时却红了眼眶。
  “皇上,崔琅固有玩忽职守之错,但静王乃为他所追捕,也算将功补过。”
  常颢在一旁沉默了许久,开口为崔琅说话。
  崔琅此人,在带兵统领方面,实为良将,常颢思及此,才会为他说话。
  “叛徒贼子!”元睿冷冷扫了一眼,目光轻蔑,怒气盛着,仍未平复。
  崔琅是没做什么大逆之事,可他今日可以利用自己职位之便,为他人传递情报,他日为了女人,就可以卖国!
  “她做了什么,你当真以为朕不知晓?”
  “自她称病那一月以来,便不得安生,这半年的时间里,更是能做尽做。”
  元睿盯着崔琅,冷声问:“怕不是想反?”
  “皇上,婵宁绝无此意。”
  这么一大口锅罩下来,崔琅当即惊慌失措,当即为她解释:“她一介女流,只不过想救自己心上人一命,臣不敢有反意,她更不敢。”
  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在尽力为徐婵宁说话。
  明知道说得多错得多,元睿现在在气头上,他说这些,不过是徒增帝王怒意罢了。
  可他还是要说。
  哪怕惹得帝王大怒。
  他不说,就没有人再为她解释了。
  “朕看你敢的很。”元睿已经不愿意再听他继续说了。
  徐婵宁是太皇太后的孙侄女,元睿暂时没有动她,是因为顾及到太皇太后,顾及到徐家颜面。
  但确实,崔琅顶多算为女人,欺上瞒下,真正策划了这一切的,是徐婵宁。
  “朕先撤了你统领之职,其余的,过后再议。”
  元睿是听了常颢为他求情的话,思及他今日追捕,确实立了大功。
  不然他就是跟元洵一样的下场了。
  崔琅唇角紧抿,面如铁石,俯身磕头,行了大礼,沉声道:“求皇上恩准,许臣见婵宁一面。”
  崔琅冒死请命,是怕自己不见这一面,她会寻死。
  他深知她的性格。
  元睿挑眉,冷淡应了一声:“见吧。”
  他倒想看看,徐婵宁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谢皇上恩典。”
  崔琅退下后,元睿又同常颢说了会儿话。
  他即位之时,便已昭告天下元洵的死讯,知道他还活着的,也不过朝中寥寥几人。
  如今他真的死了,倒也不必他再费心神。
  元睿低头顿了会儿,想起问:“别院那边怎么样了?”
  昨日离开时,火还燃着,他也来不及顾及太多。
  “火已经灭了。”常颢回答:“火是从厨房燃起来的,若没猜错,是上次皇上擒的那人,早便做了手脚。”
  常颢审了他之后,略有松懈,他便服毒自尽了。
  也查了来历,是以前元洵的门客。
  元睿一晚没睡,此时已十分怠懒,道:“院子毁了便毁了,只是别院靠山,多派人在周围进行查探,别余了火苗,引起山火。”
  现在这个天气,炎热干燥,火势最易生起。
  常颢点头:“臣知晓。”
  “还有,徐婵宁那边,继续查,查到底为止。”
  徐婵宁的事,自知晓起,常颢便一直在查。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府邸未出,常颢整个心思在赵漪身上,元睿又在照顾怀孕的傅瑜,正好松懈了,让她钻了空子。
  她这机会把握的还真好。
  。
  众人都退下后,殿内就剩了元睿一人。
  他复而坐下,扶额,颇为疲怠的揉了揉太阳穴。
  傅瑜看着,小步的走了进来。
  才走了两步,元睿听见声音,抬起了头。
  上一刻眸子里满满的怒气,在看到傅瑜时消失殆尽,尽管提不起太多精力,唇角还是往上弯了弯。
  傅瑜走过来,把盘子放下。
  她在外面也站了好一会儿,一直端着,手臂微酸。
  傅瑜靠得这么近看他,见他下巴上胡茬冒了头,眼底青色,邋遢模样。
  怕是昨晚一晚没睡。
  “两天没吃东西了?”傅瑜在他旁边坐下,揭开汤盅,给他盛了半碗汤,心疼的问了一句。
  他不回她也知道答案。
  “先喝点汤,要慢慢喝。”傅瑜柔声道。
  太久没吃东西了,不能一下子猛的就吃。
  “困的话等下喝完了睡会儿……两刻钟应该可以睡吧?”
  傅瑜知道他现在肯定很忙,不多耽误他,还是想劝着他休息。
  “休息两刻钟,时间到了我唤你起来。”
  “还是我的阿瑜最好了。”元睿面色柔缓下来,往前,蹭了蹭她的脸,撒娇的一塌糊涂。
  胡茬刺的她脸颊一点点发麻的微痛。
  目光却是灼亮。
  元睿正要拿碗喝汤,突然想起什么,手摸向她的小腹,问:“还痛不痛?”
  傅瑜愣了一下。
  昨晚的事他都知道?
  “早不痛了。”傅瑜摇头。
  段殊来的时候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她想,应该就是那一下担心他,心情波动,才疼了一会儿。
  昨日半夜段殊出来后,元睿马上便召了他,向他询问了傅瑜的情况。
  当时他浑身是血,手上的伤也没处理,太狼狈太见不得人了。
  他得先收拾自己,不能去到傅瑜面前。
  她的情况,他却时刻关注着。
  傅瑜笑了笑,软乎下了声音,道:“宝宝担心你,闹了会儿,但后面我哄了哄他,就不闹了。”
  他的阿瑜也太乖了。
  她坐在他身旁,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身子小小的,乖巧又听话,声音细细和他说着。
  元睿两口便将汤都喝完了,这放在汤盅里,不是滚烫也热的很,他丝毫不在意,仰头咕噜咕噜,喉头飞快的滚动。
  傅瑜正说让他慢一点,还来不及说,碗已经见了底。
  “我稍微眯一会儿。”
  元睿放下碗,随意擦了擦嘴巴,就拿手枕着头,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耳边呼吸声渐渐均匀了起来。
  他是真的累了。
  他左手手掌被他有意藏住,傅瑜却还是看到,划着一道血痕,甚至还没有被包扎。
  他对待自己身上的伤一向都这么不上心 。
  他觉得无关紧要,不需要理会。
  可正是因为他不上心,傅瑜才特别上心。
  一点点小伤口都要给他上药包扎。
  他的左手本来就不太好,现在手背上这伤划的这么深,他怎么连药也不上。
  傅瑜看着,心一阵阵揪着疼。
  可他现在睡着了,也不好打扰他。
  无论是不睡觉还是不包扎,哪一样她都是心疼的。
  傅瑜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看着那道伤口,血红色刺着眼睛,越看越有点想哭。
  她稍微的俯身,轻轻给他吹了吹。


第67章 
  别院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
  徐婵宁穿着府中丫鬟的衣裳; 在百米之外,定定看着那边大山的方向。
  她一双眼睛肿的厉害,眸中通红; 一看便知; 她哭了许久。
  一直到现在;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足足两个时辰。
  想再近一点,可她不敢靠近。
  她想想就心疼; 心里绞痛。
  如果不是她非要救他出来; 那他现在至少还能在这里面好好活着。
  可现在他死了; 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元洵哥哥; 元洵……”徐婵宁呢喃自语着; 神色越发不对劲起来。
  她昨日一整日都提心吊胆,她盼望着不要听到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心里这根弦紧紧的绷了一整天。
  直到今日一早,她收到消息,说没接应到人。
  当时她就懵了。
  那两刻钟的时间里; 她向老天祈祷了无数遍,最后得知,他的尸体被运回皇城。
  尸体……怎么会是尸体……
  她精心计划了那么久,怎么可能……
  徐婵宁小声小声的喘; 带着哭腔,呼吸突然就急促起来,手紧握住旁边的树枝; 刺的手掌都生了血。
  她紧咬着牙,身体也开始抖得厉害,心里像被生生搅碎成了几块,疼的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天崩地塌,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难受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一样。
  “元洵、元洵……”
  徐婵宁呢喃着他的名字,唇瓣都被咬出了血。
  他们从来没有好好的在一起过,从她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他开始,他们之间,就有太多的挫折和磨难。
  崔琅就站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她站了多久,他就陪了她有多久。
  他看着她慢慢蹲到了地上。
  低着头,只看见她肩膀抖得异常厉害。
  她哭得越来越凶。
  崔琅终是忍不住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到她面前停下,俯下身来,大掌落在她的背上。
  他见不得她这样哭,她一流泪,他心疼的更厉害。
  徐婵宁感觉到背上的手,慢慢的抬起头来。
  她眼里已经被泪水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东西。
  哭得太厉害了,脑袋嗡嗡的疼,意识也模糊的无法思考,辨认了许久,才十分迟缓的想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是崔琅。
  崔琅是什么人?
  是可恨又可耻,是这个世上最肮脏最该死的人。
  “阿宁,不要哭了。”崔琅有些手足无措,十分笨拙的安慰了她一句,就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是不是你?”徐婵宁眼泪还在流,声音却定了下来,质问他。
  元洵的消息,除了皇上那边,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可他今天来了这里。
  而且她要做什么,他知道的最清楚。
  肯定是崔琅跟皇上说了什么。
  肯定是他。
  崔琅这个人,一向不会怎么说谎。
  如今徐婵宁红着眼睛这样质问他,他只是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眼神却在躲闪。
  “你可以毁我恨我,但你不配动元洵。”徐婵宁看他这样子,不用多说,她也明白了。
  她现在手里要是有一把刀,恨不得立马把他戳的千疮百孔。
  她就是瞎了眼,当初要去招惹他。
  不招惹他,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
  天上有雨滴了下来。
  天色渐渐暗下,乌云沉沉,看这样子,是要下大雨了。
  她这段时间身子不太好,现在过度心伤,千万不能再淋雨了。
  “婵、婵宁。”崔琅小心翼翼的出声,伸出手到空中,却又顿下,不敢碰她。
  “你别碰我。”徐婵宁红着眼睛,压着喉咙低吼了一声,抬手挥开了他的手。
  他十恶不赦,他恶心至极!
  因为他,她才变得那么脏,才要和一个深陷淤泥里的人定下婚约,都是因为有他,才把她一切的一切都毁了。
  徐婵宁所有的愤怒和哀恸,全都不遗余力的加到了他身上来,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雨下得大了起来。
  徐婵宁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后退了几步,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眼前更加模糊。
  她摸索着,从头上拔了簪子下来。
  簪上一朵百合花,栩栩如生的漂亮,花瓣却带利刃,划的她鲜血直流。
  徐婵宁拿着簪子往自己心口刺去。
  崔琅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反手一转,那簪子直接划在了他的手上。
  瞬间一道翻开血肉的血痕。
  她划的力气太狠了。
  “你放开。”她眸目凶的可怕。
  却就在这时,有东西从崔琅身上掉了出来。
  一声铃铛响。
  听见这声音,徐婵宁哭声顿住,表情凝下,低头,极其缓慢的朝地上看过去。
  一个银色的铃铛。
  徐婵宁定定的看着,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缓缓的蹲下身来,伸出手来,手不停的在抖,要去拿那个铃铛。
  崔琅反应过来,速度极快的捡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握在手里,吹了吹灰,宝贝的不行。
  “你怎么会有这个?”徐婵宁愣住了,看着铃铛被他收入了怀里,她还是目不转睛盯着那个地方。
  “你说啊。”徐婵宁见他不说话,急了。
  崔琅不知道自己怎么说是对,怎么说是错,他只是护着怀里的铃铛,低声答:“你予我的。”
  许多年前,院墙内外,有个少年,每日都来陪她说话。
  她送了他一个铃铛。
  他说,让他摇一摇,她就会听到。
  “不,不是。”徐婵宁摇头,难以置信,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一定不是。”
  是元洵的,那是元洵。
  崔琅喉头微动,声音愈小,只是低声道:“这是我的。”
  是他的东西,是他一直收着的宝贝。
  那瞬间徐婵宁回想起很多的事情,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总是默默的陪着她,听她说话,偶尔她问得多了,他才会应一句:“嗯,在听。”
  他一句“在听”就让她欢喜的不得了。
  她喜欢他,从那时候开始,真挚而又恳切的喜欢着。
  虽然那时候见不到他的模样,但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包括献上自己的生命。
  此时徐婵宁脸色愈白。
  她死死盯着眼前的崔琅,神色越来越怪异,喉头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没等她再回想明白,已经失去了意识。
  崔琅心头一紧,上前一步,迅速的将她抱住。
  小心翼翼的护住。
  。
  太皇太后亲自来向元睿求情。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来见元睿。
  她前几天才警告了徐婵宁,让她安分一些,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事。
  可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她这就做了。
  把她的警告完完全全抛之脑后。
  这孩子,太固执太不听话了。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要来为她求情。
  毕竟是他们徐家这一辈唯一的孙女,也是从小她宠着的人,尽管做错了事,她却不能置之不理。
  “皇上,哀家从没求过你什么,哀家也知道,阿宁她犯了大罪。”
  太皇太后说道:“你就算看在哀家的面子上,饶她一命。”
  徐婵宁所作所为,说是谋逆,也不足为过。
  “一切皆是痴心所误,她做这些,‘情’之一字,皇上你应当也知道,她无谋反之心。”
  太皇太后道:“若皇上你不放心,哀家亲自看着她,哀家保证,她日后定不逾矩半分。”
  太皇太后之所以会来和元睿说这些,是因为事情还有转机。
  这事暗里发生,知晓的人少之又少,放不放过徐婵宁,都在元睿的一念之间。
  若是明面上的事,那徐婵宁在劫难逃,便是太皇太后再如何,也救不了她。
  “朕放过了元洵一次,便有人觉得,朕心慈手软,底线可以一退再退。”
  元睿冷声答:“她会不会再逾矩,皇奶奶您如何能保证。”
  “皇上,哀家求你。”
  她身为长辈,说这话,也是折煞他了。
  虽然元睿同她关系不亲,可他到底是敬重她老人家的,她都这样说了,元睿也不可能丝毫不动容。
  “皇奶奶您先回吧。”元睿低头,没回她的话,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该说的都说了。
  太皇太后神色微敛,起身,念姑在旁扶着她走了出去。
  元睿坐了会儿,起身往后头走去。
  他在书房处理公务,让傅瑜在后面小房间自己看书,这么久也没听见动静,不知道是不是看书看得太入迷了。
  元睿走进来,才发现傅瑜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才这么一小会儿,前面还在说着话,她竟然睡着了。
  元睿无奈的摇摇头,走过来,在她趴着的桌子上坐下,给她理了理身后几缕发丝。
  傅瑜动了动,没睡熟。
  她拉住了元睿的手,双手握住,蹭了蹭,就把头枕在了上面。
  “阿瑜。”元睿轻唤了一声。
  傅瑜听见了,应了一声:“嗯?”
  “方才皇奶奶来求我,让我放过徐婵宁。”
  “她从来都没有求过我。”
  元睿轻声道:“我在想我要不要给她这个面子,可我身为帝王,若徇了私情,那日后,又怎么能让我的臣民臣服。”
  他一直在努力,要做一个好皇帝。
  哪怕一开始他并不愿意要这个皇位,可他既然坐了上来,就会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
  傅瑜半睡半醒间,听到了。
  她慢慢睁开眼,抬头看向身边的元睿。
  “你想怎么做,那就是对的。”傅瑜懂得不多,她建议不了什么,可她却坚定的,毫不动摇的相信元睿。
  铁面无私,刚正不阿那固然对,可人通情理,也没有错。
  “我帮你把药换了。”傅瑜一直在这等着,就是记着要给他换药。
  手上的伤他自己也不顾,还是昨日她非坚持,才让他乖乖的包扎了。
  可包扎了他肯定也不会自己换药。
  只能让她时刻催着他了。


第68章 
  “好。”元睿应了一声; 乖乖的伸出手来。
  “还疼不疼了?”虽之前看过了,可再看着这伤口,依旧心悸; 难免在心里面去体会; 流了这么多血; 得有多疼。
  还真是……所有伤都积到这一只手上了。
  傅瑜心疼死了。
  “疼。”元睿可怜的点点头,小声道:“但伤到的时候生气更多; 反而没怎么觉得疼。”
  其实后来他一整日都没有包扎; 也是觉得不疼; 不重要。
  但现在阿瑜来心疼他;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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