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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权宠-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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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尹湛心头那股无名怒火又冒了上来。一个两个,都只想着为自己考虑,这样的国家,如何能强大起来?!
原本就心气郁结,此时再被这么一刺激,嘴里突然涌上一股腥甜之气。
他一张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斑斑点点染红了桌面,触目惊心。
“皇上!”周亚惊叫一声,慌忙差人去唤太医。
殿内顿时人仰马翻起来。
*
而此时的沈初寒和萧濯,已率两千亲兵逼近临都。
信,在此之前,他已派人带给了昭帝。
不出意料,昭帝虽然震惊,却在仔细考虑过后,还是接受了他的身份,命他进京一叙。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短短小半个月,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云倾大陆,而他们,也离临都越来越近。
终于,这日,临都城池已历历在望。
对于沈初寒而言,这是他自八岁那年以质子身份离开临都后第二次回来,心境却较上一次大有不同。
上一次,他因夺剑大会而来,用的是凉国丞相的身份。
而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再度以昭国三皇子君殊的身份踏入这座久违的城池。
“殿下,你说,会有哪些人来迎接我们?”眼见着城池渐近,萧濯勾了勾唇,语气有几分讥讽。
对于临都这座城池,萧濯心中的恨远远大过爱和留恋,哪怕这是他的故土,可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他再也无法对其产生任何的热爱。
他生于斯长于斯,可是他的亲人家族,也全部葬送在了这座城池里。
他如今回来,一是为了助殿下一臂之力,二是为了给他死去的亲人族人讨回一个公道。
沈初寒抬眸,目光凉淡地在城池上刻着的“临都”二字上一扫,“我猜,能来的人,应该都来了。”
他侧眸,与萧濯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了然。
马蹄驰骋间,大部队很快到了城门前。
城门前立着不少铁甲卫,一字排开,面容肃然,气氛凝重。
沈初寒和萧濯勒马而止,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眸光一一扫过,未发一言。
有铁甲卫好奇地瞥他一眼,很快被他凛然气势给灼到,再不敢抬眸,心中微憷:三皇子在凉国明明只是文官,可他身上这种冷冽骇人的气势,究竟从何而来?!
沈初寒面容清冷。
尽管已下决心接纳他的身份,但昭帝到底有所不甘,否则,也不会到现在也迟迟未出,不过是想给自己个下马威罢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中寒凉如霜。
铁甲卫没有得到吩咐,不敢贸然说话。沈初寒身后跟着的亲兵更是未发出丝毫声响,明明两千多人的队伍,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不闻。
连拂面而过的风,都仿佛凝滞。
这时,铁甲卫的尽头终于传来了骚动,从大开的城门中,开始有车队缓缓而出。
打头的,是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其后跟着两辆稍小的马车,亦是精致华丽,一看便是宫里出来的。
沈初寒神情莫测,目光落在最前头那辆马车之上。
不用猜,他也知道里头坐着的人必是昭帝。至于其后两辆,他眸光匆匆掠过,眼中意味不明。
马车在沈初寒和萧濯面前停了下来,跟车的内侍上前放好脚凳,毕恭毕敬地将车帘挑起。
从车内走出一人,一袭绛紫色龙袍,腰束白玉带,神情肃然,正是昭帝君无垠。
沈初寒和萧濯翻身下马,上前两步走到昭帝面前。
沈初寒单膝跪下,朝昭帝一礼,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儿臣君殊,参见父皇。”
萧濯也跟着跪下行礼,“草民萧濯,参见皇上。”
昭帝神色复杂,定定地盯了沈初寒一瞬,忽的绽开一抹和善笑意,上前一步扶起沈初寒,语气中也似带了激动,“快起来快起来,殊儿,让朕好好看看你。”
——外人开来,真真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沈初寒微微一笑,眼中微有热泪,站在昭帝面前,任凭他打量。
昭帝沉沉打量着他,眼角微挑,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错愕。
自沈初寒八岁那年离京,他便再未见过他。上次夺剑大会,他带着面具,自己与他也不过见了寥寥数面,压根就没想到他会是三皇子君殊。
此时见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心跳竟有一瞬间的停滞。
像,实在是太像了!
看着这样的沈初寒,昭帝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菱伊——
萧菱伊,沈初寒的生母,十几年前已去世的昭国皇贵妃。
其实沈初寒和萧菱伊的五官长得并不大相同,可那双深邃的眼眸,总是带着烟雨寒凉,直直望进他的内心最深处。
除了眼睛,还有周身那种清冷如霜的气质。
这么看来,夺剑大会那次,沈初寒定然刻意收敛了自身气韵,否则,以自己对菱伊的熟悉程度,又怎会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昭帝呆呆瞧着,一时竟看得出了神。
这时,斜刺里忽的插进来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沈相大人藏得可真深啊。”
沈初寒淡淡撇眸,冷淡望去。
说话的,是一脸不甘的君彻。
想来方才昭帝身后的马车里坐的便是他。
沈初寒的身份,君彻老早就开始怀疑了。否则也不会趁着沈初寒在聿国之际,雇了无痕宫的人去刺杀他。
可惜,沈初寒命太硬,连无痕宫出马都未曾伤得了他分毫。
后来夺剑大会上他解决了君瀚,又见沈初寒迟迟未有动作,到底手中没有真凭实据,以为自己对沈初寒的身份猜测有误,便暂且放松了对他的调查,只专注于巩固自己在朝中势力。
没想到恰在这时,沈初寒却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让他如何不恨?!
他知道父皇最近对自己有所不满,但他也知道,自己和父皇之间因着君瀚之事,已然产生了嫌隙。如今父皇正当壮年,又迟迟不肯立自己为太子,到底心中不安。
万一父皇迫于德妃和舒家的压力,欲扶持后宫那些未成年的皇子出来,自己的地位便岌岌可危起来。
这也是他为何最近有些急功冒进的原因。
他如今情势并不算好,自不能坐以待毙。
可偏偏——
眸光狠狠在沈初寒脸上一剐,面上的敌意藏都藏不住。
昭帝的脸色沉了沉,看他一眼道,“彻儿,如今可不能再叫沈相大人了,这是你的三皇弟,君殊。”
君彻冷笑一声,并不大买账,“儿臣只知三皇弟当年在前往凉国的途中不幸遇难,不知这个三皇弟,又是从何冒出?”
见君彻铁了心不愿承认,昭帝脸色一黑。他最近本就对君彻诸多怨言,如今见他一副挑事的模样,语气登时冷淡下来,“彻儿,殊儿的身份,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君彻拳头一握。
这才刚开始呢,父皇便向着沈初寒了,这要到了以后还得了?
脸色冷了冷,“父皇说得对,儿臣也并非想置喙他的身份。儿臣只是觉得,事关我皇族血脉,还是稳妥一点的好。”
听到这里,昭帝果然犹豫了一下。
虽然君彻的语气有些冲,但不可否认,他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虽然他私心觉得看外貌,就知沈初寒一定是菱伊之子了,但若没有实际的证据,确实并不能服众。
“二皇子想如何?”昭帝犹豫之际,沈初寒终于淡淡开口,斜睨君彻一眼,眼中带了一抹讥讽。
君彻眉头狠皱,强忍着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很简单,滴血验亲便是!”
☆、第265章 舌战众臣(二更)
沈初寒玩味地一挑眉,没有说话。
昭帝脸色沉了沉,眸中有异色闪过,显然将君彻的话听到了心里。尽管一直刻意忽略,可长久以来梗在心里的那根刺,到底还是一直埋在那里,只要被人提起,便觉刺得慌。
君彻将昭帝的神情尽收眼底,眸色有几分意味深长。他睨一眼昭帝,接着又道,“父皇,您想想看,沈相一直生活在凉国,此时却突然说自己是三皇弟君殊。昭凉凉国有不少利益冲突,我们怎知他不是凉国派来的奸细?此事若没有确凿证据,又如何能服众?不仅仅是儿臣,朝中大臣,怕是也会有诸多怀疑。”
昭帝的神情愈发动摇,欲言又止地看一眼沈初寒。
沈初寒心如明镜,知道昭帝这是被君彻说动了,可他偏不说话,端看昭帝要如何开口。
君彻心思转了转,缓了口气道,“父皇,儿臣并非刻意要针对谁。他若能摆出真凭实据,儿臣一定亲自登门向他道歉。”
说着,挑衅似的看向沈初寒,“沈相,你意下如何?”
昭帝沉默一瞬,终于开口,“彻儿,其实殊儿的模样,就是最好的证据。”微微一顿,接着道,“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要想服众,就必须拿出铁证来,光凭朕一人直言是不够的。”
他转向沈初寒,叹一口气道,“殊儿,如此看来,只能委屈你了。”
沈初寒冷冷一勾唇,“但凭父皇吩咐。”
昭帝“嗯”一声,又看回君彻,“但不管怎样,殊儿朕是认了,滴血认亲的事宜朕会尽快叫人去安排,你也莫要再唤他沈相了,他是你三皇弟。”
对昭帝而言,他既惊讶和不喜沈初寒的突然回归,却又有一丝小的庆幸,这庆幸,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出现能对君彻起到制衡作用,还因为那人。
听他语气已有了明显的不悦,君彻自不好再顶撞他,点头应下,“是,父皇。”
昭帝便又堆了笑看向沈初寒,“殊儿,你别介意。”
沈初寒摇头,神情淡淡,“不会,父皇也是在为儿臣考虑。”
昭帝微舒一口气,看向他身后的亲兵,笑容淡了淡,“殊儿,这些士兵……?”
沈初寒顺着他的视线朝后望去,语气一贯的清冷,“儿臣此番冒着巨大风险归国,得罪的人不少,带这些亲兵上京,也只是为了确保儿臣的安全罢了。”
他转目看向萧濯,“萧濯,派人将他们带至城郊驻扎,不必跟着进城了。”斜眼睨一眼昭帝,“父皇,您能理解儿臣的担忧对吧?”说着,已有所指地瞟向君彻。
昭帝脸色有几分难看。
虽然两千亲兵并不算多,但就这么驻扎在城郊,怎么看都是个赤裸裸的威胁。只是沈初寒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白了,他一回来君彻便这么针对他,倘若手中无兵,他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这部分兵权,自不可能弃。
昭帝心中埋怨了君彻一通,却也无计可施,勉强扯出抹笑意,点头应了。
萧濯自下去安排不提。
“对了。”昭帝朝后张望一番,“怎不见舞阳帝姬?”
他之所以这么快便接受了沈初寒的身份,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舞阳帝姬。
她手中持有苍邪剑,沈初寒既恢复了身份,那么舞阳帝姬便成了昭国的三皇子妃。从大的方向来说,苍邪剑也算成了昭国的所有物。
对他这么个野心勃勃的人来说,虽不知苍邪剑究竟有何妙处,能冠上“得苍邪得天下”的名头,但光是苍邪剑所代表的含义和无上荣光,就足以引起他的觊觎。
先前他将假的苍邪剑放在无垠陵中,却被舞阳帝姬识破,只得被迫交出了苍邪剑。
其实,他一拿到苍邪剑时便将剑拔了出来,却怎么也没想到,苍邪剑竟是一把断剑!
拔剑出鞘时,他却是感受到了那股龙吟虎啸的剑气,激荡四方,可是偏偏,剑刃处却断裂开,散发出凛冽寒凉的银光。
这个发现,让他震惊无比。
从来没有任何消息表明,苍邪剑竟是把断剑。可是,这样的凛冽剑气,分明不可能造假。而且,从苍邪剑出土到送来昭国,一路都是他的心腹经手,也不可能被人掉包。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苍邪剑的确是把断剑。
这么看来,之所以传出“得苍邪得天下”的流言,十有八九不是这把剑本身,而是有别的原因。
所以他命人仿造了一把完好无损的剑出来,企图蒙混过关,然后留下真的苍邪剑悉心研究。
只是,他尚未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便被舞阳帝姬给识破,心中自然不甘。
可如今舞阳帝姬既成了他昭国之人,他便有借口再借苍邪剑一观了。只要他参透了苍邪剑中的秘密,这天下,他必唾手可得!
听到昭帝问起宋清欢的名字,沈初寒微微一挑眉,“儿臣此番回昭,一路凶险万分,不想让她一起跟着冒险,便暂且将她留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待这边一切安定下来后儿臣再接她来临都。”
昭帝“哦”一声,眼中有浮光闪过。
看来,他果然对舞阳帝姬宝贝得很。这样他便也放了心,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毕竟这么多年未见,他成长的速度,已大大超乎了自己的预料,甚至有一种他再也无法把控的感觉。
但只要他还有弱点,事情就好办得多。
心神微定,笑笑道,“听说舞阳帝姬怀孕了?”
沈初寒点头。
昭帝笑得愈发和善,“看来,朕很快就要当皇祖父了。”
见昭帝和沈初寒越发父慈子孝的模样,君彻心有不甘,听得这话,皮笑肉不笑地插话道,“恭喜父皇了。”一顿,看向沈初寒,眸光深沉,“也恭喜三皇弟了。”
昭帝嘴角的笑意深了深,拍了拍两人的肩头,“好!这才是朕想看到的样子。”他舒一口气,“好了,以后多的是时间叙,先进城吧。”
两人应是。
昭帝便回了马车,沈初寒依旧翻身上了马,跟在大部队后进了临都。
沈初寒进临都,昭帝的态度便很鲜明了。
这个消息顿时在四国间激起了千层浪。
先前这个消息,四国是从不同渠道获知,说起来还是真假未明。可此时便是彻底盖棺定论了。
四国间原本因夺剑大会元气大伤,表面上氛围安稳下来,却因这事,地下汹涌的暗流渐有浮出表面的趋势,一时间,各国都蠢蠢欲动起来。
当然,此时的昭国,也同样不平静。
朝中大臣分了两派。
被君彻拉拢的一派自然是对沈初寒的身份百般质疑,而另一派则持观望态度,在昭帝的态度未明之前,不敢轻易表态。
而支持沈初寒的人,自是寥寥无几。
休息了几日,沈初寒上了朝——
这是他第一次以昭国三皇子君殊的身份,站在昭国臣民面前。
朝堂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有怀疑,有审视,有惊诧,有敌对。
沈初寒却神情平静,无畏无惧。
然而说实话,他只要长身玉立站在那里,那些曾经年纪稍大的臣子,见过沈初寒小时候的模样或者见过萧贵妃之人,心底便再明了不过了。
沈初寒他,周身的气质,实在与萧贵妃太像了。明明五官中只有眼睛神似,可不知为何,就是让人能想起当年风采冠绝的萧贵妃。
心中慨叹,纷纷低了头。
这局棋,也不知今后会是怎样的走向,目前看来,还是暂且不要站队为好。
昭帝很快进了殿,看一眼立在一旁的沈初寒,微微颔首,在王喜的陪同下走上了上首的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行礼。
昭帝手一抬,“诸位爱卿平身。”
窸窣声响起,众人起身,在原地站定。
昭帝扫一眼众人,“今日早朝,朕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语气一顿,目光落在前头的沈初寒面上。
“朕的三子君殊,竟失而复得,朕倍感欣慰!”
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落在沈初寒身上的目光,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这时,有臣子出列,不动声色地看一眼沈初寒,行礼道,“皇上,请恕微臣斗胆,微臣以为,三皇子在当年前往凉国为质的途中便已意外身亡,如今却突然传出昔日叱咤风云的凉国丞相竟是当年身亡的三皇子,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他话音落,底下便有人附和。
昭帝一眼扫去,都是平日里与君彻走得近的大臣。
看来,君殊的出现,果然让君彻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昭帝看向沈初寒,示意他可以开口。
说实话,这个问题,他也有些想不明白。虽然他确定沈初寒便是君殊,但他当初如何从那场大火中逃脱,又是如何一步步登上凉国丞相之位的,这些内情,他也确实很想知道。
沈初寒冷冷一勾唇,语声清寒开了口,“当日那把火,其实是有人想置我于死地。好在我发现及时,赶在火势蔓延前逃了出来。为了摆脱幕后黑手的追击,我同萧濯一道,拖了两个侍卫的尸体进去,假装是我们的尸体。只是,仓促之下到底无法将现场布置得十全十美,想来还是被人发现了些许端倪,我和萧濯逃出营帐后,仍有人追来,试图查到我们的行踪。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好继续往凉国方向走。”
说到这里,语声愈寒,似有若无在君彻面上一扫,接着开口道,“我们知道,若是我们的身份稍有暴露,等待我们的,便只有陈尸异乡的下场,所以我们隐姓埋名,一直谨小慎微,才最终在凉国站稳了脚跟。”
“至于我为什么选在现在回来,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有了资本同那些欲置我于死地之人抗衡了。”
他的话音落,殿内已是死寂。
当年萧贵妃宠冠后宫,他在其他人眼中,自然成了难以拔出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昭帝并不待见他,而且萧贵妃在那段时间也因病去世,但谁又能保证昭帝不会因萧贵妃之故而对他心生怜悯?
若等到他摆脱质子身份归国那日,也许他们后悔都来不及了,所以,要将所有可能危及到幕后之人的因素都扼杀在萌芽状态。
皇族厮杀,从来都是无情。
沈初寒虽未点名道姓,但稍微对当时的情形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谁,或者说,是谁和谁。
君彻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低垂着头,眼中一抹怒火。
是的,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沈初寒这话,就差没直接说出是何人在幕后指使了。当年之事,他虽年幼,但皇族之人向来早熟,自然知道来龙去脉。
此时被沈初寒旧事重提,还都是于自己不利之事,脸色自然不好。
而昭帝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眸光中透出一抹犀利,在众人面上狠狠一扫。
☆、第266章 听说皇兄娶妻了?
当年,昭帝之所以派沈初寒前往凉国为质,自有他的私心。他虽独宠萧贵妃,对沈初寒却甚是不喜。
昭帝当年能坐上帝位,也是经历了一番腥风血雨,能力自是出众,看人的能力当然也很准。他早就看出沈初寒不是池中物,亦非乖乖听话之人。彼时萧贵妃因病去世,整个昭国已没有了可以制约他的人,假以时日,一旦等他羽翼渐丰,到时候再想约束他就来不及了。
但是,以他的身份,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对其下手,正巧当时刚与凉国休战,他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沈初寒逐出昭国。
一国皇子去到他国为质,这其中的落差有多大自无需赘言,若是心里承受能力差点的,也许就这么毁了。再退一步讲,就算他能成功熬到回来的那一日,那时昭国国内已被重新洗牌,早已没有了他的落脚之处,就算他个人能力再强,也是无济于事了。
况且他还知道,不喜沈初寒的人,可不止他一人。
那些与沈初寒有直接利益纠葛的人总是担心他会因萧贵妃之故而对沈初寒爱屋及乌,昭帝便也不戳破,只坐山观虎斗,妄想做那个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他果然没有看错那些人。
沈初寒一出昭国,那些人便坐不住了。
是的,他也同君彻一样,都很明白当年那些对沈初寒层出不穷的追杀究竟是何人指使。与沈初寒年纪相仿的皇子就两个,二皇子君彻和四皇子君瀚,他们都是强有力的太子之位竞争人选。沈初寒若出局,得益的便是他们俩。
所以,当年之事,幕后之人其实有两人,君彻的母妃程昭仪,几年前因病去世,另一个,便是君瀚母妃德妃舒玥。如今程昭仪已死,君瀚亦亡,可不就是沈初寒回来的最好时机?
看来,他人虽在凉国,但一直在关注着昭国的局势。
这么一想,心中顿生警惕。
清了清嗓子道,“当年之事,朕亦有所耳闻,三皇子亦是受害者,此事,诸位爱卿不必再提。”
见昭帝明显息事宁人的口吻,沈初寒讥讽地挑了挑唇。
他本就没打算昭帝能从他讨回什么公道,当年之事,若不是他和萧濯发现及时,并将计就计,此时世上,早已没有了君殊这人。
他对昭帝的嘴脸早已看得透彻,所以也从未抱什么希望。既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只是,这话听在旁人耳中,却又有了另一层意思。
在他们看来,昭帝这话,分明是再次承认了沈初寒的身份,并有维护他的意味在里头。
那些暗中支持君彻的臣子不由脸色一沉,都感受到了危机。
沈初寒才刚归国,昭帝便偏向了他,这么看来,君彻的太子之位,是越来越悬了。
而主角之一的君彻,此时心情也不大愉快,话虽如此,他还是尽量保持着面上的平静。毕竟,昭帝已经答应了他会滴血验亲,君无戏言,这一点他还是很相信昭帝的。
果然,昭帝一顿,冷冽的目光在众臣面上一一扫过,方沉了嗓音继续开口道,“不过,诸位爱卿的顾虑朕也明白,为了服众,也为了真正证实殊儿的身份,朕会选个日子与他滴血验亲。到时结果出来,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说着,看向沈初寒,“殊儿,你意下如何?”
沈初寒眼中嘲讽闪过。
他倒是做足了表面功夫,还来问自己一声,这种情况下,自己有拒绝的选择么?
抬眸看去,神情平静,“父皇所言有理,一切但凭父皇安排。”、
“好。”昭帝微舒一口气,“诸位爱卿呢?”
众臣没想到昭帝和沈初寒会愿意滴血验亲,愣了愣,面面相觑几眼,都不敢再说话。昭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若他们再提出质疑,但便是打昭帝的脸了。那些君彻阵营的臣子虽然暗中支持君彻,但如今昭国还是昭帝当家,自然不敢公然忤逆他。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王喜——”
“奴才在。”王喜上前两步应了。
“此事你尽快安排。”
“是,奴才遵旨。”王喜应了,又退至昭帝身后。
此事,便算暂且这么告一段落。
不管众人喜欢还是不喜欢,也不管众人对沈初寒的态度如何,他是真真正正以君殊的身份,再次站到了昭国的朝堂之上。
而他的回归,让原本平静下来的昭国朝堂再次洗牌,也将在四国范围内再次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
下了朝,众臣三三两两朝殿外走去。
沈初寒落在最后,也不急着出殿,神情平静得未起一丝波澜。
虽然朝堂上还说了别的事,但众臣议论的核心自然还在他身上,时不时还有大臣回过头来看他,各色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沈初寒无谓地挑了挑眉。
回来前,他便知道他要面对的一条怎样的路。只是,他并不慌张。
这些人当中,真正对君彻心悦诚服之人不过少数,很大一部分都是持张望态度。过去几年他人虽不在昭国,势力却早已渗透入昭国的方方面面,要在朝堂上与君彻抗衡,也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见人潮渐渐散去,脚下一动,朝殿外走去。
出了殿,一眼便瞥见等在一旁的某人。
他眼中一抹讥诮,脚下未停,径直越过他朝前走去。
“沈……君殊!”身后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吼声。
沈初寒这才驻足转身,清冷的眸光在君彻面上一顿,眼眸微眯,语声冷淡,“二皇子有事?”
君彻紧紧盯着他,眼底怒火喷涌,压低了嗓音沉沉道,“君殊,你不要得意地太早了。”
沈初寒轻笑一声,“二皇子哪里看出我得意了?到时二皇子,特意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给我这句警告?还真牢二皇子费心了。”
君彻瞳孔一缩,脸色有几分难堪。
很快,他再度抬眸,眉头狠皱,“君殊,我怎么着也是你的皇兄,这便是你对待兄长的态度?”
沈初寒嘴角讥讽之色更甚,“现在二皇子倒是摆起了兄长架子,先前不是还不承认我的身份么?”
“你……”君彻被他呛得无话可说,眼底一抹阴翳。
狠狠瞪一眼沈初寒,君彻一拂衣袖,恨恨离去。
沈初寒凉淡地收回目光,不为所动,继续朝宫门处行去。他如今暂住在成文馆中,不过皇子府也已经在建了,是在前朝一座王爷府的基础上扩建,所以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建好。
被君彻那么一耽搁,出宫的路上大臣们都已走得差不多了,偶有三三俩俩的宫人路过,有认出他身份的人也不敢怠慢,纷纷停下行礼。
走了一小段路,忽听得身后有人唤“三皇兄”。
听声音,清亮柔和,是个女声。
沈初寒蹙了蹙眉,驻足转身望去。
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袭水色裙衫的女子,身后跟了两名宫女。她眉眼秀雅淡然,神情清和,盈盈闪动的眸光间有激动的光芒,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徐徐朝这边走来。
看着她几分熟悉的脸庞,沈初寒瞳孔闪了闪,忆起了来人是谁。
昭国排行第六的云和帝姬,君晚。
昭帝重男轻女,只喜皇子不喜皇女,云和帝姬的母妃李才人本就位分低微,在生下云和帝姬之后更是彻底失了宠,没过多久便被昭帝找了个借口打入了冷宫。
云和帝姬不受昭帝待见,母家又毫无实力,在昭国皇宫中根本掀不起什么水花,比起其他三国声名远扬的各位帝姬来说,她着实在云倾大陆没有什么存在感。
君晚见到沈初寒转身,眸子亮了亮,脚步加快了些,走到沈初寒面前盈盈一福,语声已带了些颤意,“君晚见过三皇兄。”
沈初寒眸光依旧凉凉,在她面上一划,清冷道,“不用多礼。”
君晚起身,眼中已有了盈盈水光。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初寒,眼底各色情绪杂糅,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定定盯了一瞬,方哽咽着开口道,“三皇兄……你……你还记得我吗?”
沈初寒点头,“嗯”一声道,“云和。”略一转眸,开口道,“云和找我有事吗?”
再次听到沈初寒记忆中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唤出自己名字,君晚的情绪登时绷不住了,眼泪珠子哗哗就落了下来,嘴里哽咽道,“我就知道三皇兄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就知道!”
长睫轻颤,眸光盈盈,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引来过路宫人的频频侧目。
沈初寒有几分尴尬。
当年他还在昭国皇宫之际,与君晚接触得是比其他皇子帝姬要多些。宫中之人惯会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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