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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别忘记休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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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吃吧?这可不是市面上的芸豆卷,不但用料讲究,还加了牛乳。玲珑睁大眼睛望着好吃的都不想咀嚼一下的男子。
  辛世瞻觉得胃不舒服,实在不想吃第二块。
  “咳,你怎么不吃啊?在白域耽搁那么长时间,你也饿了吧?”他问。
  确实有点饿,可是送给人家的东西岂能再收回。玲珑咽了下口水。
  “你吃吧,我,我不饿。”她违心道。
  不会撒谎的人撒谎的表情还真有趣。辛世瞻暗笑。将糕点塞回玲珑的小手,“我是魏国人,不吃甜食。”
  啊?原来如此。玲珑高兴的捧起/点心盒,仿佛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甜甜的咬了一口芸豆卷,“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辛世瞻瞥了她一眼,笑而不答。
  通往女学苑的大路遍植樱树,花草扶苏,一片葳蕤向荣之景。隔老远就能闻见或浓或淡的花香。
  因着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的规矩,女学苑的管事在路口接应。
  辛世瞻将马车停在一株伞冠巨大的香樟树下。
  背心浮了一层薄汗的玲珑顿觉凉爽不已,感激的睇了辛世瞻一眼。
  辛世瞻帮着女学苑的管事搬运花盆,玲珑便坐在一旁等待。
  “哇,这么多颜色的香茶,你是哪里的小厮?”少女的声音宛若玉钟轻鸣,格外好听。
  玲珑抬眸。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笑脸映入眼帘。十五六岁的模样,眼睛又大又圆,漂亮而不失娇俏。
  “回禀小姐,我是秀之先生的侍琴小厮。”玲珑从她的衣着判断这是女学苑的学生。
  邵如佳眼睛一亮,“原来你是秀之先生家的,怪不得这般乖觉可爱!”
  乖觉可爱跟秀之先生根本不存在逻辑上的联系。
  但周围的女学生心里有秀之先生,又想逗这个小厮开心,便捡着好听的话说,由是,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被夸奖的玲珑嘴角弯弯,煞是好看。
  郭白姗好奇的打量满车香茶,“你会养花吗?听说先生养几盆死几盆。”
  “我来养就不会死了。”玲珑笑道。
  郭白姗眼睛一亮,“这么多品种你都会?听说现今还出了新品种,墨色和绿花白叶。”
  玲珑点点头,“那也不算难啊。”。
  女孩说的两种花看着稀奇,其实不过就是用两至三个品种次第培育出来的。
  玲珑说的轻松,因她从小就养着玩,想要什么品种的都有,每隔一段时间府里还有专人送来培植好的。殊不知香茶并没有那么普及,好一些的更是千金难求,除了雁安,更远的地方见都没见过都有可能。许多人还是来到擎苍书院才见识到。皆被这独特的香气与莹润艳丽的花朵吸引。
  几位千金面上不显,心中早已对玲珑另眼相看,这样的小厮可不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
  连墨色与绿花白叶都敢说“不难养”!
  她们暗喜不已,又问阿珑叫什么,很快就私下记住了这个漂亮的小厮。以后可以趁着秀之先生授课之时把这小子拉到一旁学习学习。
  “我们燕国就没有香茶,味道可真好闻。回去我也养一盆试试。”另一个细眉长眼的女孩感叹。
  三个女孩对香茶表现出的兴趣引起了玲珑的共鸣,她眼眸亮了亮,忍不住跟这些同龄的女孩子玩耍,心里立时有个声音冒出来泼她冷水:你与她们不同。
  玲珑嘴角的微笑一顿。
  几位千金却因提及“秀之先生”面颊微红,没有注意玲珑的异样。
  是呀,她与她们不同。玲珑这样想着。
  无论身份,还是别的什么。从前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高贵,却自恃有人疼宠,倒也很少畏惧,如今却像只被丢弃了的玩物,还有些发懵。不,她不是被丢弃的,她应该感到幸运,若非鼓起勇气迈出那一步,又如何来到秀之先生身边。
  三个千金小姐越走越远,交头接耳的谈论这车香茶,话题无非围着秀之先生打转。
  不知谁说了句大胆的话。细眉长眼的女孩顿时面红如血,追着另两个打。
  另两个女孩咯咯笑个不停,却也粉靥酡红,最终三人羞羞答答的又凑到一起,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悄悄话。
  表面上假装戳着毛毛虫的玲珑,余光始终暗暗的追随那些女孩。
  她们的眼眸明亮,笑容无邪,连提及一个男子的名字都感到羞涩。
  而她,却早已经历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玲珑急忙挥开脑海不堪入目的画面,将毛毛虫拨到草叶子上,泪珠竟一不小心滚了下来。
  与这些天真懵懂的女孩相比,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堪的,污浊的。
  “才不是呢!”玲珑愤愤的将毛毛虫从草叶子上抖下来。
  辛世瞻走过来,连续唤了玲珑两声,她都未发觉。
  “阿珑?”辛世瞻摇了摇她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散了玲珑的哀伤,她急忙回过神。
  “怎么了?”辛世瞻不解的问。
  “啊……我,我差点睡着,被你吓一跳。”玲珑道。
  辛世瞻哦了一声,微微皱眉。
  吓一跳的神情可不是这样。是不是被过路的女学生欺负了?这些丫头素来胆大无礼。
  “你被人欺负了?”他问。
  玲珑僵了一下,磕磕巴巴道,“胡,胡说,我没有!”
  辛世瞻挑了挑眉,瞧着她的目光更微妙了。下意识的伸手去擦她的脸。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好哭的男孩子,你是女的吧?”辛世瞻邪邪一笑。
  玲珑差点蹦起来,恨不能堵住他的嘴,“你,你才是女人呢!”
  辛世瞻抓下她的手,所以她不会说谎,被人稍微一刺激就麻爪,若不是荀殷不在家,早晚得露馅。
  “火气怎么这么大呀,你见过长我这么高的女人?”他笑道。
  玲珑讪讪地收回小手,背过身不理他。主要她心虚。一心虚就容易说漏嘴,还是少说为妙。
  辛世瞻笑了笑,怪不得他们说女人的脸是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倘若跟她相处一个月,不被气死也该要笑死吧,幸亏自己这回的任务不是她。他还记得好不容易逮住她的那次,两人逃得有多狼狈。
  玲珑垂眸绞着手指,辛世瞻还一脸戏谑道,“坐稳了,准备出发。”
  简珩下学之后,径直赶往女学苑附近的又青苑,两块地方毗邻而居,中间隔着一大片竹园。
  此时竹园以南的香樟树下,扶着辛世瞻跳上马车的玲珑尚不知要倒霉了。

  ☆、第43章 又欠我一次(下)

  刚走了三个女学生,又走来一位更聘婷袅娜的主仆二人。
  罗栖面色不愉,霓羽凝重不已。
  罗栖父亲为奸细所伤,卧床不起,罗二趁机独揽大权,为向魏国冷氏表忠心,已将罗栖的三姐罗樱许配冷鹤。得到消息那一刻,罗栖无异于旱雷轰顶。
  二叔竟为了自己的私心毁了她与简珩的未来!
  现在她不得不面对一道残忍的选择题。
  选择简珩就意味着失去家族,反之则要失去简珩,无论哪一个都不行。
  她问过简珩,“你还要我嘛?”
  简珩倒是无所谓。
  “你敢跟我么?”他笑着反问。
  罗栖一阵酸涩。“没有我,你还可以娶顾明珠为妻。而我却不想嫁给别人。我跟你不同。”她伤心道。
  简珩可不缺妻子的人选。
  顾明珠的父亲顾云雾早就中意简珩,如今格局天翻地覆,怎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作为桃李遍布魏周两国的大儒,与他结交,魏周能人异士无不要退让三分。这样的联姻,对简氏而言,也算如虎添翼。
  罗栖在回来的路上渐渐恢复冷静,又与薛玲珑不期而遇,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若是挑起薛玲珑的斗志,顾明珠肯定讨不了好处,自己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啊。
  “阿珑。”她主动上前打招呼。
  辛世瞻扫了罗栖一眼,手中的缰绳便被斜刺里冒出的女人抓住。霓羽以眼神制止辛世瞻,休要乱动。
  玲珑抬眸瞧着罗栖,“小姐有何吩咐?”
  罗栖拨了拨手边的一朵花,“秀之先生最爱香茶,我也养了一盆珍贵的六色,正好就此给先生送去。”
  说完,朝霓羽使个眼色。霓羽立时上前,对辛世瞻道,“随我来。”
  辛世瞻垂眸道,“是。”
  把人支开的意图还能再明显点不,这回是要炫耀什么?玲珑习以为常,将刚才放走的那只毛毛虫重新捉回来,余光瞥见罗栖一抖,她便玩的更来劲。
  罗栖笑容瞬间敛去,一步一步地靠近玲珑。
  周围似乎也随之安静下来,几乎看不到人影。
  “跟你说个好消息。”
  “我决定退出。但愿你与珩哥哥……长相厮守。”
  罗栖笑着说了两句,诚意泛泛可陈。
  玲珑哦了一声。
  “前一句不必对我说,后一句请你别咒我。”她回。
  谁知罗栖倏然握住她的胳膊。这可就唐突了!
  “干什么?”玲珑不悦。
  “看看你的守/宫/砂啊。”罗栖半张明艳的面孔隐在一片阴影中。
  既希望那东西还在,说明简珩没碰薛玲珑,又希望不在,如此薛玲珑才会奋起抗争。
  殊不知“守/宫/砂”三个字戳到了玲珑痛处!
  “拿开你的手!”她厉声道。
  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发脾气,玲珑毫不客气的擎住罗栖放肆的手腕,罗栖嘴角弯出冷笑,反手一旋,错开桎梏,另一只手猛然捏住玲珑肩膀上的穴位。
  好大的力气!
  罗栖竟然会武!玲珑震惊的瞪着罗栖,长袖就被她毫不客气的撕开,不是撸上去,而是直接撕,藏在衣袖里藕节似的手臂旋即暴露在空气中,白嫩得近乎刺眼。
  别说守/宫/砂,就连点印子都没有!
  罗栖明艳的脸庞霎时乌云密布。
  关于守/宫/砂的特性,罗栖早已知晓,她身边有教习嬷嬷。同房一次,颜色即浅几分,三次以后方才无影无踪。
  薛玲珑居然背着她与简珩苟且多次!!(不要问作者君那天晚上简珩弄了几次,请参照玲珑下不来床)
  罗栖狠狠咬唇,心口翻腾不已。
  “你,真恶心!”她咬着牙关。
  恶心?玲珑嗤笑一声。
  罗栖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忍下内心无边的憎恶,缓了缓,才挤出一抹还算和善的笑意。
  “既然你已是珩哥哥的人,再不为自己挣份前程,可就再也没机会了。说起来你可能不大相信,”她笑道,“与其便宜了顾明珠,我倒宁愿简珩娶你。”
  顾明珠又是从哪冒出的?玲珑忽然觉得罗栖也挺可怜的。
  罗栖眯了眯动人的眼眸。
  “顾明珠的父亲主动与简氏联姻,他们可不是世家大族,小门小户的,珩哥哥最疼你了,你一哭,名分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她喟叹一声,“我就比不得你了,此生只能为正妻,有时候还真有点羡慕你。”
  罗栖在暗示玲珑有翻身为妾的机会,同时又嘲笑她只能为妾。却忘了简珩还未休玲珑,人家还是正经的夫妻。
  玲珑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
  罗栖美目圆睁,微微松了手劲,让玲珑说话。
  “你真好笑,”玲珑止不住发笑,“嫉妒顾明珠又不敢出手,还想拿我当枪头使!可惜你找错人了,别说一个顾明珠,就算一百个,又与我何干?”
  你!罗栖噎了一下。
  玲珑笑得泪珠一不小心滚落。
  “你凭什么说我恶心?明明犯错的是男人,是他欺负我。其实你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比我会投胎罢了,换成我这样的身份,说不定你还不如我。麻烦你再也不要因为简珩的事骚扰我!他瞧不上我,我也不稀罕他,他——就!是!个!人!渣!”
  你骂简珩是人渣!
  罗栖怀疑自己听岔了,余光里赫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如遭雷击。
  “珩,珩哥哥……”她呆若木鸡。
  他什么时候来的?
  站了多久?
  简珩负手静立,看不出什么情绪。
  罗栖这才回过神,手一松,玲珑旋即跌坐,方才还麻木无觉的穴位顷刻火辣辣的疼。
  “对不起,珩哥哥,我只是想帮她……”罗栖声音越说越小,头一回六神无主。
  玲珑别开脸,清晰的感觉到简珩滚烫的视线投向自己。
  简珩嘴角一弯。
  “没错,我是人渣!却也轮不到你来骂。再敢有下回,麻烦你替我多打她几下。”他说。
  他后一句话是对着玲珑身后的人说的。
  玲珑与罗栖不约而同扭头一看,震惊程度各不相同。
  是刑罚院的人,不声不响的,手里还握着专门掌嘴的竹板。
  传说是真的,在擎苍书院不能乱说话。
  一旦言行不当,跳出个武客掌你嘴都是轻的。
  何况玲珑还在这种不算隐秘的地方,叫嚣简珩的名字。
  罗栖心有余悸,幸好自己没说错什么。
  玲珑转回头,挨打事小,当着简珩与罗栖的面挨打,还不如死了算了。
  简珩哼了声。
  那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武客犹豫不决,征询的目光投向简珩,孰料对方猛然抬眸睇过来,武客后背瞬间浮起一层冷汗,骂你的人是她不是我啊,这么凶干嘛?武客认栽,疾步退开。
  武客走了,可是简珩还没走。
  她攥紧了被罗栖撕破的袖子,也不看他,假装打量车上的花草。
  有本事你看我一眼啊。简珩偏着头打量她。
  竹清想上前帮玲珑。
  简珩道,“别管她,傲着呢。”
  又对玲珑道:“哦,我这人渣又多管闲事了,反正你也不稀罕,趁刑罚院的人没走远,赶紧追上去挨几嘴巴,不然又欠我人情。”他这张嘴还真是毒。
  玲珑气得眼眶通红,我脑子又没坏,为什么要过去找打?
  简珩缓缓勾起嘴角。
  “倒是去追啊!”他道。
  玲珑的脸色便愈发苍白,简珩旋即咽下了更过分的话,冷哼一声。
  “那么,你又欠我一次。”他眯了眯眼。
  “谁欠你了?害我的人帮我的人都是你,你少在那里忽悠我!”她喊。
  欸!变聪明啦!竹清欣喜的发现。

  ☆、第44章 秘密

  简珩不愿意在罗栖面前欺负玲珑,狠狠瞪了玲珑一眼,用口型威胁道“你等着”,旋即大步流星的离开。
  那对妖孽主仆总算离开,辛世瞻在玲珑旁边坐下,心道千万别哭啊,我不会哄人。他淡定的问,“可以出发了么?”
  玲珑点点头,“走吧。”
  辛世瞻捏着她的袖子,啧啧打量,“这是今年流行的款式?”
  玲珑一把夺回自己的破袖子,抽了抽,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辛世瞻愣住,本来没哭的,现在给他弄哭了。
  “哦,我知道你吃亏了,来,给你绑一下就看不出。”他抽了车上一根细麻绳,拉着玲珑的胳膊一圈一圈扎起,最后在她纤细的腕子上打了个结,这样就不会露出皮肤了。
  玲珑抽抽嗒嗒的刚要揉眼睛,就被辛世瞻拨开,“用手帕擦擦吧,你手上有灰。”
  “别哭了,我老远就看见她欺负你,所以撒了点痒痒粉在她侍女身上,回去有那主仆二人受的。”辛世瞻笑道。
  玲珑惊讶的忘记哭泣,她竟不知遇上这样一位好打抱不平的朋友。
  “痒痒粉来自白域松葵树,你可别出卖我。”辛世瞻一脸慎重道。
  玲珑急忙点点头,感觉他是自己人了。
  樱花烂漫,落英缤纷,世人皆传明镜岛女学苑外围的园子恰似人间香雪海。
  竹清打开油绸伞,替自家少爷遮挡,免得风一吹,花雨稠密,落满一身,也就娘们觉得这鬼地方唯美动人,大老爷们真的很容易过敏。
  “少爷,用不用我去警告那个武客?”他指着嘴比划一个封口的动作。
  简珩横了他一眼。
  “你能打过他?”他问。
  竹清语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可是……万一传到岛主耳中多不好。”他道。
  简珩默然片刻。
  这里没什么事情瞒得过他的耳目。不久之后应该会召见阿珑吧。
  简珩停下脚步,侧眼瞧着竹清。
  “她的事,我自会处理,你,不必管她。”他淡淡道。
  竹清登时冷汗涔涔,急忙应诺,再不敢生出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一阵凌乱的脚步疾声追来。
  又是罗栖,她气喘吁吁的站定,仰脸瞧着简珩。
  “珩哥哥。”她颤声道。
  简珩微微一顿。
  竹清笑道:“罗小姐,少爷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放肆,小姐与少爷说话,哪里轮到你插嘴!”霓羽呵斥。
  竹清不屑的哼了声,好男不与女斗,他可不耐烦跟女人啰嗦,少爷也一样。
  “阿栖,很多事我不说不代表不知,”简珩笑道,“我这人又从没输过,她一天不喜欢我,我就一天不放过她,你做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有,再这样下去,无论你嫁给谁,担任宗妇的能力都让人怀疑。”
  罗栖脸色一白,晶莹的泪珠止不住的滚下粉腮,她厚着脸追来不是为了听这些伤心话。
  “除了你,谁还能把我变成傻瓜?”她忍不住质问,“难道你就没傻过?”
  简珩平静的直视她,“没有。”
  他怎会傻?
  除非薛玲珑的傻气会传染。
  又走了一段路,竹清忍不住好奇。
  “姑娘真的不喜欢你啊?”他问。
  简珩勾起一弯笑。
  “不,她喜欢我。”他不紧不慢道,“只是她还不知道。”
  竹清小声咕哝一声,发现简珩斜视过来的目光,立刻挠挠头,哈哈笑道,“少爷,罗二怎么说反就反了,您还一点也不着急啊。”
  竹清没敢说是不是你推波助澜了。
  简珩倒是很大方的承认。
  “既然她那么讨厌阿珑,不嫁给我便没这些烦恼了,我也算全了她的心意。”他道。
  黑域药田那次他还没计较,如今都敢掐着阿珑的肩膀,下回是不是要掐脖子?更让他气不过的是,怎能说阿珑恶心。
  可他到底是男人,不可能为内宅的事与罗栖理论。
  所以你早就开始放任罗二胡闹!竹算清欲哭无泪的望着简珩。
  一主一仆沿着阡陌交织的甬道渐行渐远。
  甬道深处有片浓密的竹园,白石板铺的小路错综复杂,却杂而不乱,以某种玄学阵法排列,不相干的人迈入非迷路不可。
  简珩驾轻就熟的走在前面,竹清亦步亦趋,唯恐跟丢了。
  自踏入这个地界,话唠竹清瞬间安静下来,自始至终垂着眼,不多看也不多问。
  明镜岛的人都知道,但凡有关又青苑的事,少说,少问,能避开则避开。
  穿过庭院,郁郁葱葱,奇花闪灼,花架上的蔷薇几乎爬满了半面粉墙,花下一方清池,池里的鱼被人喂惯了,听见脚步声一拥而上,围着岸边打转。
  侍女发现简珩,刚要欠身问安,简珩抬手制止,侍女随即噤声,收放自如。
  机敏沉稳的侍女,葳蕤繁茂的花园,以及琳琅满目亦不失高雅的摆设,无不说明住在里面的人生活优渥。
  简珩端端正正上前行礼。
  “祖母,珩儿来看望您了。”他说。
  方浅一怔,放下盛满鱼食的玉碗,仔细整理了下粗布衣袖,任由侍女搀扶着缓缓起身。
  “珩儿!这么多年,总算盼到你长大,来岛上看我了。”她笑容蔼然可亲,不见半分忧伤。
  简珩眼底泛起酸涩,但他是男子,眼泪这种东西自记事起还真没流过。
  “待珩儿学成出师,自会经常陪伴祖母左右。”他笑道。抬手轻轻搀扶方浅。
  又瘦了一些,不过观其样貌,也不过三十许人,皮肤好的很。只这头发,这两年,怎么全白了?
  祖孙二人享受天伦之乐,侍女井然有序的后退,保持五步开外的距离。
  “这些年,祖母没法出来,印象里你还是个小不点,”方浅絮絮叨叨的,“感觉跟做梦似的,一睁眼,你竟这么高了。”
  “再有三个多月,我就年满十六,祖母还希望我是小不点吗?那可真是妖怪了。”简珩眼底溢出温柔,嗓音更是和风细雨。
  难得这样一个喜怒不外露的人,也有感情丰沛的时候。
  “你呀,一张猴儿嘴!”方浅呵呵笑着,伸手点了点简珩脑门。
  九年未见,二人亲昵如故,直接跳过了叙旧与寒暄。
  最为神奇的是,方浅未有半分迟疑,看见简珩的第一眼,便知道,他就是简珩。
  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见一面不易,下回还不知要何时,却都避开这个略显沉重的问题,单纯闲话家常。
  方浅拉着简珩的手。
  “觅雪,午膳多加几道菜,一定要有松鼠桂鱼,小天酥,昨天不是吊了老汤么,再来一盅煨鸽蛋。”她记着的都是简珩小时候喜欢吃的。
  觅雪低眉敛目道,“是,夫人。”
  简珩连忙止住更多的菜名。
  “祖母,我来可不是为了吃东西,就是陪您说说话。”他笑道。
  是呀,陪她说说话。
  她已经好久没这么畅快的说话了。
  方浅仰起脸,眸中泛着水光,笑道,“你的小媳妇还好吗,怎不见带来。”
  简珩笑容微僵,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
  “她不乖,我正调/教着呢,就不带来气您了!”他心不在焉道。
  “不是说她命格奇特么,慧朗算到现在也没算出怎么个奇特法?”方浅问。
  简珩摇了摇头。
  “玄学本就真假参半,不可不信,也不可过分相信。她既改不了我的命,我也不想她涉入过深,毕竟……她是外人。”他道。
  方浅仔细瞧着简珩澄净的眼眸,暖暖的,不像简丛,望一眼便是彻骨的寒冷。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懂,不过可不能委屈了人家。”她叹息。
  简珩不想讨论阿珑的话题。
  “祖母放心,我自有安排。”他笑道,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上回您托人给我的一堆东西里有个络子特别有趣,谁打的?”
  这些年,方浅闲暇之余时常搜集一些不同年龄阶段孩子喜欢的小玩意,不分贵贱,也不分类别,聚着聚着,便聚满一箱。
  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什么络子。
  简珩让竹清拿来呈给方浅。
  方浅捏在手心,打量半晌,才慢吞吞道,“这个呀,好像是玄娘的。”
  上个月,简丛安排一批人手重新驻守又青苑。
  玄娘作为女学的武艺教习,领着数名拳脚不错的侍女前来拜见,二人一见如故,之后又见了几次,最后一次,方浅把玩手里几颗明珠,却因络子不够紧密,散落在地。
  玄娘二话没说,解下腰间这枚络子递于她。
  “夫人若不嫌弃,先拿去用吧。”她浅笑,梨涡微陷。
  方浅觉着络子上编织的小龙颇为可爱,当即接受。
  简珩沉吟一刻。
  玄娘是吧?
  他记下了。
  方浅笑盈盈的拉着简珩说话
  简珩挑了一勺萘蘅香置于手掌大小的熏炉中,云母片早已烧热,份量与火候拿捏的刚刚好。他抬起双臂,将精致的小炉递于祖母手中。
  “祖母品一品,我这手艺也不比您身边的侍女差吧?”他笑道。
  方浅笑容满面,别说这手艺与专业香师不差分毫,即便简珩一窍不通,她也只会欢喜不已。
  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祖母喜欢什么香,品香时候有哪些小细节。可见也是个惯会讨女人欢心的花/心种子!方浅又怜又爱,不禁摸了摸他的脑袋。
  简珩就尴尬了。
  打小他就不是正常小孩,还真不太习惯别人把他看成孩子。
  因着简珩下午还要回教舍面见先生,方浅并未执意挽留,用过饭后,祖孙二人说了会话,简珩发觉祖母眉眼间似有恍惚,便以为她累了,遂叮嘱觅雪几句,才辞别而去。
  穿过廊下,只见一名侍女端着药碗神情略显慌张的迈入正屋。
  药碗?
  简珩与竹清交换了下眼神。
  依他观察,祖母身体还算健朗,且这药还是用来退烧的。
  竹清瞄了眼简珩的神色,旋即对身旁的侍女道,“不必送了,我自会陪少主离去,你且回屋照顾夫人吧。”
  侍女愣了下,不疑有他,福了福身告退。
  简珩一路出了垂花拱门,又沿墙折回去。
  这里的侍女武功极高,非寻常之辈,竹清不敢过去坏事,只好留在原地等候。
  简珩撩起衣袂下摆,助跑几步跃上树梢,很快消失在屋檐深处,动作轻的像猫。
  侍女将药碗端放案几,有些结巴道,“夫,夫人,还是让奴婢去吧。”
  “滚!”方才还言笑晏晏的方浅似乎变了个人,怒容满面。
  似乎侍女再敢多说一句,便要生吞活剥了她。
  侍女吓得连连后退,一叠声的“夫人息怒”。
  直到把人都遣散,方浅神情顷刻垮下,嘴唇微微抖动着,整理了一会情绪才捧起托盘,来到内室靠东墙的博古架前。
  简珩若有所思。
  只见方浅抬手按下机关,咔咔两声,横跨整面墙的博古架立时分向两边,露出一间密室。
  方浅端着药碗走入,大概想让密室里的人透透气,便未落下机关。
  整件事太不同寻常。
  又青苑里藏着谁,为什么不能见光?
  还要祖母亲自照料?
  祖父肯定知晓,为何又不闻不问?简珩有一连串的疑问。
  黝黑的密室设计精巧,还有专门的通风口,因此也没什么难闻的气味,摸了摸墙面,防潮的,他拾阶而下,每隔十步,就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光线不算好,却也足够看清一些东西。
  比如躺在榻上的年轻男子,以及祖母搂着年轻男子,一勺一勺的喂他吃药,他吃一口,祖母的泪就落一行,期间还不时摸摸他的额头,爱怜不已!
  简珩感觉有什么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
  直到那男子转过头,露出大半张脸,喃喃道,“你是谁?”
  简珩神情巨震!!
  冷谦?还以为眼花,他再定睛一瞧。
  不是冷谦!如此年轻,不过二十来岁。
  方浅的后背僵了僵,却未回头。
  “混帐!”她怒斥。

  ☆、第45章 找上门

  竹清蹲在墙角数蚂蚁,一听见动静,两眼发亮,噌地站起来。
  “少爷,这么快回来啦!”他笑。
  也不问简珩发现什么。
  若能对他说,少爷自会如实相告,反之问了容易惹事。
  简珩扫了竹清一眼,很满意,可堪大用。
  “回教舍。”他说。
  大约背着光,竹清看不太清简珩的神色,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转过身,简珩的表情瞬间凝重。
  那个人喊祖母叫姑姑。
  他怎不知自己有这号“表叔”。
  既是“表叔”,又为何拴着锁链?尤为恐怖得是他的肩胛骨被一根食指粗细的链子生生穿透,链子另一端,直接焊在铁柱上。
  因为这个才发热的吧。
  略一思忖,简珩就明白谁干的。
  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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