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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金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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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虽然是半合着眸子的,却仿佛感觉到什么,淡淡地道:“不是什么大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其实他没说的是,以前也不是没受过这伤,那时候伤得再重,也没人心疼呢。
服侍的人倒是有,一把一把的。
阿宴越发怜惜地帮他擦拭了好了身子,又轻柔地重新盖上了。
“你可不许再想其他,乖乖地把那汤羹喝了吧,在外征战,原本膳食不如家里。如今既然受了伤,又回到家,那就每日都好好补着。”
一时侍女奉上那汤羹,却是重新热过的。
阿宴端过来,轻轻地吹了,一点点地喂给他吃。
这一次容王倒是听话,就着她的手,就那么一口一口,犹如一个孩子般,把个汤羹喝得一点不剩。
阿宴看他分明是合着眸子根本没看的样子,可是汤来了,人家马上就知道张开口,她一勺子就把汤喂进去了。
倒是像喂小孩一般。
阿宴忍不住想笑。
这边还没笑呢,容王便挑眉:“笑什么呢?”
阿宴心知若是把自己刚才的想法说给他听,他难免不悦,便赶紧收了笑,哄着道:“好啦,现在汤羹都喝完了,我再让人拿来茶水,你漱漱口,这就躺下歇息吧?”
容王点头:“嗯。”
阿宴见此,越发觉得他实在是听话,一时都不忍住想伸手去拍拍他的脸颊呢,不过到底是忍住了。
谁知道容王马上又提议道:“那你陪我一起躺着吧。”
阿宴看看时辰,也是快天黑了,便只好道:“也好。”
当下两个人重新躺下,身子挨得近,又是难免亲亲摸摸的,不过好在一个大着肚子,一个受着伤,又是刚刚有过一次的,也就勉强忍下了。
躺在那里,其实一时也睡不着,就在那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后来还是容王开始问起他走了后,家里的种种。
阿宴都一一给他说了,有些地方阿宴说得不够清楚,他还要细问问。
“那一日在宫门前,是车马一时没过来,所以你才等在那里?”容王面无表情,就这么淡淡地问道。
阿宴靠着他,点头:“是,有时候那些车马等在宫门外,时候一长,便去门房那里讨口茶水喝,这也是有的。”
说着时,阿宴微诧,望着容王水波不动的眸子:“怎么,你担心是有人故意害我?”
容王却并没回答:“这件事你不必操心,便是有什么,我自然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的。”
一时容王抬手,轻轻抚了下阿宴纤细的背,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也是受委屈了。”
想着阿宴受了高热,府里没个主事儿的,只能是派了人去宫里求见皇兄的情景,他英挺的眉便微拧了起来。
阿宴却笑着道:“原本也没什么,不过是生了场病罢了。”
一时她又想起那日的永福郡主,那笑便收敛了,握着容王的大手,轻轻捏着,小声地道:“说起来,那永福郡主也是可怜呢。”
想起那一日的情景,阿宴便有些不安。
她现在受尽容王宠爱,满燕京城里哪个不知,都道她好福气的。怕是众人都想着,她这样的人儿,该是什么心事都没有,只一味地享福就是了。
可是她想起永福郡主用那疯狂而痛恨的眸光盯着自己,犹如恶狼一般向自己扑来的情景,她就忍不住难受。
半响后,她终于喃喃地道:“永湛,那永福郡主她死了吗?”
容王眉毛都没动一下,淡淡地道:“不知道。”
阿宴想想,不免叹息:“其实,如果她死了,倒是好的。”
成王败寇的,她父亲那是和皇上作对的人,如今死了,她无依无靠的,落是死了,也省得受罪吧。
容王眉目间便泛起一丝不悦,搂着她道:“你不必去想别人的事儿了,还是想想夫君刚刚回来,该怎么好好服侍他吧。”
☆、114|110。8。18
这一次大败羌国,算是大昭国有史以来最大的胜仗之一,仁德帝自然是龙心大悦。龙心大悦之际,也是心疼自己的弟弟又因此受伤。于是这一日,便亲自来府中探望。
仁德帝驾临的时候,阿宴这些内眷都早早地得了消息,避开了。
仁德帝大步迈入房中,只见容王穿着中衣,悠闲地躺靠在榻上,榻旁摆放着一个红木小几,那红木小几上放着茶水糕点松栗等物,一旁数个侍女伺候着。
此时这正屋是开着窗户的,夏风习习吹来,带来碧波湖里荷叶的清香,容王舒适地靠在那里,听到脚步声,也没睁开眼睛,依然那么躺着。
仁德帝顿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扬着浓眉:“朕听说你受伤了,抛下公务跑来看你,结果你倒好。”
他看看这桌前的诸般物事,再过去察看了下容王的伤势,皱着浓眉,半响终于道:“臭小子,你这伤到底有多重啊!”
仁德帝是镇守边关征战多年的,这种伤,他一眼看过去就能明白个十成十。
容王此时终于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慵懒地道:“皇兄,我这出外征战了几个月,也不容易。现在受了伤,正好趁机歇几天。”
仁德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也亏你躺得住!”
容王动动眼皮,伸出胳膊拿了一个松栗,那都是阿宴事先一个个剥好的,他一边放到嘴里,一边招呼他皇兄:“皇兄,尝尝吧。”
仁德帝见此,也拿起一个松栗来放到嘴里,这松栗炒得甜香软糯,倒是很好吃。
不过呢,仁德帝拧着浓眉,探究地道:“永湛,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吃这个?”
永湛的口味偏清淡的,这些香甜口味的他都不爱吃,打小儿就是这样了。
容王一边吃着松栗,一边挑眉道:“难道我的口味就不能变吗?”
仁德帝听了,嗤笑一声:“难不成这松栗是王妃帮你剥的?”
容王点头:“嗯。”
仁德帝笑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什么弓对什么矛,世间一物降一物,也亏得你娶了这么一个王妃,可算是把你小子收了。。”
容王此时已经吃完了那松栗,拿一旁早已备好的巾帕擦了擦手,淡淡地道:“皇兄,世间女子如云,我只想要这一个。”
仁德帝微怔,一时倒是无言,半响后,忽然道:“我这次来,原本一是来看看你,二是要问问你这次归降北羌诸王的事儿了。”
容王点头:“皇兄请讲便是。”
仁德帝想起国事,神态顿时肃穆起来,他沉声道:“经此一役,二十年内羌国将再无力大举进攻我大昭,从此边关可太平也。可是如今如何处置这降服之人,倒是一件难事。其他人也就罢了,唯有那曼陀公主,你倒是个什么意思?”
容王听了,唇角微挽:“曼陀公主既为俘虏,自然一视同仁,皇兄怎么问起我这个?”
仁德帝探究地望着容王:“我怎么听说,这进京途中,曼陀公主可是特别受了关照的。”
容王一听这话,顿时拧眉:“皇兄啊,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或许不知,如今我家中这王妃,她可不是一般的醋坛子,若是让她知道,我这悠闲养伤日子,也就到头了。”
仁德帝难得见弟弟如此,不由笑了:“你怕她,却怎么还捉了一个曼陀公主来?”
容王听皇兄问起这个,默了一番,终于道:“皇兄,有些事,我不便多说,可是这个女人,我却有些对不住她。”
他闭眸,想起那个在爱恨纠葛中自杀而死的女人。当她在爱恨之中被折磨得欲罢不能的时候,自己就清冷高贵地站在那里,事不关己地冷漠扫过,然后转身就走。
很多年后,有时候他想起来,才觉得自己对她好像有点亏欠。
可是那点亏欠,太浅薄,因为无爱,因为漠然,所以在心里也激不起什么涟漪。
原本是想就此陌路,谁也不认识谁,沙场之上,一箭射过去,就此永不相见。
可是一霎那间,却是改变了主意。
仁德帝望着自己的弟弟,听他继续讲下去。
“如果她想活,那就饶她一命,如果她想死,那就让她死吧。”
容王怔忪间,终究还是这么说道。
仁德帝深深皱眉:“好。我明白了。”
*********
仁德帝离开后,阿宴默默地进屋,收拾了下桌子,端来一碗清热解暑的百合绿豆汤喂给容王。
每当阿宴喂汤的时候,容王总是看着很乖顺的样子,这一次也不例外。
阿宴一勺一勺地喂着,随口问起:“皇上过来都说了什么啊?”
容王依然合着眸子,张开嘴喝下一口汤,淡道:“也没什么,就是说我既然受了伤,那就在家好好养身体,一时半刻不必上朝。”
说着这话,他睁开眼,看向阿宴的肚子:“再过三个月,你也就要生了吧?皇兄说了,让我多在家陪着你,等到孩子生出来后再上朝吧。”
阿宴微怔,想着这可是要好久呢:“皇兄也是疼你,竟放你这么大一个假。”
容王点头:“那是自然。”
一时喝完了汤,左右也无事,容王又要求道:“往日我时常给你弹琴,今日我躺在这里,有些烦闷,阿宴你弹琴给我听吧。”
阿宴听了,不免笑道:“虽说往日也跟着你学,不过我弹得可没你好,你不许笑。”
容王唇边已经起了笑意,哑声道:“不笑你,弹吧。”
当下阿宴命人收了碗筷,命人将容王的那焦尾琴取来,摆在了窗前。
其实她于这音律上并不是十分精通,不过好在往日是经常听容王弹起的,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也翻过一些韵书,她又生得一双纤纤长指,如今随手轻挑满拢细细拨,琴声便在室内流淌。她今日弹的是朝野赋,待她弹来时,那琴声婉转,忽而犹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忽而又如流水叮咚,铿锵击于石上,忽而又如暮野袅烟,琴声缕缕;悠悠扬扬。
外面廊上恰好挂着一些画眉百灵等鸟儿,此时那些鸟儿听到琴声婉转,竟误以为身在黄昏山涧之中,也都跟着鸣啼起来。
容王半靠在榻上,长发流淌在肩头,闭着狭长清冷的眸子,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她的琴声。
过了许久后,琴声收起,余音袅袅在长廊间回绕。
容王睁开双眸,望向自己的王妃:“弹得极好。”
阿宴笑着摸摸肚子:“这两个小家伙也是爱听的,如今我一弹,他们竟然动个不停呢。”
容王听了这个,眸中一亮:“是吗?”
阿宴忙走过去,挺着肚子在床边:“快些摸摸。”
容王隔着肚皮摸过去,却摸到一个肉呼呼的凸起,也不知道是小胳膊还是小腿儿的。因为隔着薄薄的肚皮,摸不太清楚,只是觉得那凸起实在是稚嫩得很,有骨头有肉的鲜活。
容王兴致大起,忙要伸手再好好摸摸的时候,谁知道那凸起却忽而就缩回去了。
他脸上怅然若失,望着那里:“怎么跑了?”
话音刚落,那肚皮却陡然又鼓起来了,那凸起去而复返,仿佛还是用了些力道,对着容王的手所在之处狠狠地踢了几脚。
隔着肚皮,容王都能感觉到那生猛力道。
阿宴顿时拧眉,扶着床边僵在那里:“这不安分的孩儿,又开始踢了。”
容王呆呆地愣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确实自己的手隔着肚皮就那么被狠狠提了几下吧?
这……是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踢他了?
阿宴被肚子里的那两个活宝踢了这么几下后,好不容易坐在床边恢复过来,再抬头看过去时,却见自己那往日总是喜怒不形于色,仿佛一切事情都尽在掌控的夫君,如今好一番傻呆样子。
容王从震惊和新奇中渐渐平息下来,他黑亮的眸子望向阿宴:“我们儿子刚才踢我了。”
阿宴听了不由道:“什么儿子啊,难保不是闺女呢。”
容王却觉得是儿子,他认真地道:“你看,他刚才踢我踢得多用力啊,女儿哪有这样的力道。”
说着这话时,他情不自禁地以一只手摸了摸那只手的手心,刚才那被踢的触感还在呢。
阿宴摸着肚子,咬唇笑道:“儿子就儿子吧,反正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看到了没,以后不许欺负我,你若是敢欺负我,我儿子现在在肚子里就会踢你,以后出来了可更了不得了。”
容王抿唇也笑了:“如果他出来后再敢踢我,我就罚跪。”
容王挑眉,想了想道:“还要打手心。”
阿宴听得都瞪大了眼睛。
容王收敛住笑,又道:“两岁半就要开蒙读书,先从三字经开始,到了三岁就要开始习武,我会亲自教他们扎马步走梅花桩的。”
阿宴眨眨僵了的眼睛,摸着肚子,却觉得那肚子里仿佛都被吓住了,安分起来。
容王伸手,牵起阿宴的手:“小孩子,自然要从小严加管家,万万不能学着打爹骂娘的。”
阿宴拧着眉,摆脱了他的手:“你这也太狠心了吧!”
☆、115|111。110。8。18
接下来几日,阿宴就这么在家里伺候着受伤的容王,每次饭菜那都是亲手一点点地喂过去,吃饱了后便擦擦身子,有时候甚至还要在他的要求下帮他揉揉这里捏捏那里。
每每这么忙碌一番,阿宴时不时便要问:“还要喝些汤吗?”
容王闭着双眸躺在那里,削薄的唇淡淡地道:“不了。”
阿宴便吩咐侍女将那汤羹取下去,坐在一旁剥着松栗:“今日这栗子是刚炒出来的,还热乎着,要吃几个吗?”
容王面上无波,依然淡道:“不吃。”
阿宴将那松栗放到一旁,擦了擦手:“还要再擦擦身子吗?”其实之前才擦过了,不过还是问问。
容王蹙眉:“不。”
阿宴将那擦手的巾帕放到一旁,望向床上躺着的容王,俯首过去,低声问道:“那还要我帮你弄吗?”
容王神色未动,不过口中却道:“嗯。”
阿宴:“啊?”
总是说不要,倒是听习惯了,一时没听清楚。
容王淡淡地重复道:“我要。”
**********
就这么过了几日,阿宴伺候容王也算是驾轻就熟了,无非是吃吃喝喝,擦擦洗洗,再帮他弄弄,伺候好上面那张嘴,再伺候好下面那个物,他也就心情愉悦了。
他高兴的时候,有时候会笑,有时候也不笑,依然平静着那张脸,不过阿宴却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情愉悦。
这两口子也不怎么出门,如此在家过了几日,渐渐地容王也能起床活动了。
而就在这几天,皇上开始封赏此次有功之将,跟着容王立了功的这些,一个个没封侯的都封了,那些早已封了侯的,如今都依据战功大小加了食邑。
阿宴的哥哥顾松这次跟随而去,算是立了大功的。他们分三路夹击北羌,顾松所带领的那一只深入敌后,与敌军大战,击溃敌军三万余人,同时擒拿了北羌四王子、六王子以及曼陀公主。
此次论功行赏,众人也都议论纷纷,想着这顾松乃是手握重权的容王的大舅子,如今又立了大功,怕是要大封特赏了。可是谁知道,待这封赏之后,顾松也只是加了食邑两千,并没有别人所想象的那般显赫威武。
一时当然有人猜测纷纷。
苏老夫人在一众来往夫人们的疑惑中,也终于忍不住问自己儿子了:“松儿,按说你这次的功劳,怎么也不该只封两千户啊!”
顾松坐在那里,却颇为沉稳,他拧着浓眉,道:“这个容王回来之时便和孩儿说过,倒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儿。”
苏老夫人大惊:“什么意思?容王再给你说过了?”
顾松点头:“这次封赏,明里是皇上的意思,其实一切还都是由容王定夺的。”
苏老夫人顿时脸色有点奇怪了:“要说起来,容王殿下和阿宴也是举案齐眉,两口子要好的很,按理说容王正应该好好帮衬下咱们啊,怎地如今却打压着不给封赏呢。”
顾松此次出征征战了几个月,人也渐渐地成熟起来了,此时抬眸看向母亲,眸中竟有几分深沉。
“母亲,容王这么做,事先和我说时,我倒是觉得极好。”
苏老夫人顿时不解地看向顾松:“这是个什么意思,你这孩子倒像是傻了。”
顾松无奈,拧眉道:“母亲,如今妹妹是容王妃,容王之尊贵位高,人尽皆知。我为镇南侯,食邑一万两千户,也算是荣耀加身。我们这等人家,便是再多几千户,又能如何?此时若是皇上重加封赏,反而惹人忌惮,道是我顾氏一门,光耀燕京城,权倾朝野,还不知道怎么被人说道呢。如今孩儿再不要什么重赏,这也是为了我们顾家,也为了容王殿下。”
他垂眸,道:“要说起来,如今孩儿所有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容王一手提拔的。若是没有容王殿下,也就没有孩儿的今日。此时此刻,便是为了容王,孩儿也是宁愿不要什么加官进爵的。”
苏老夫人原本没想到这些,如今听着儿子这一番话,也是骤然明白过来,连连点头:“儿啊,你原说得是,我早间听人说起,这打仗之人,最忌的是功高盖主。”
顾松见母亲这样,便也笑了:“这倒也不是,当今仁德帝宽厚仁慈,心胸开阔,倒不是那猜忌之人。只是我等左臣子的,却是要做好本份,遇事处之泰然,不可计较得失。”
苏老夫人原本不懂这些,听儿子这么说了,自然是一直点头称是。
一时这顾松又道:“母亲,如今孩儿也眼瞅着二十四岁了,也是时候该娶个媳妇孝敬您老人家了,这些日子容王会请皇上赐婚,总是会挑一个家世性情都好的配与孩儿,母亲便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这苏老夫人听了这话,纳闷地看着顾松:“阿松啊,你这是怎么了?之前提起婚事便不愿意听,如今倒是主动说起这个?”
顾松眸中微沉,淡道:“也该考虑这婚姻大事了。”
苏老夫人打量着自己儿子,越发觉得不对劲,可是再问,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到了第二日,她就去了容王府,找了阿宴,和阿宴说起这事儿来,顺便打探起来。
“也不知道皇上这是要给你哥哥赐哪家的婚事,如今我想着,咱也不求什么高贵门第,只盼着对方性子和顺,以后和你哥哥能处得来,我就知足了。”
阿宴倒是不曾听容王提起这个事儿来,她掐着手指头算了算,数来数去,如今燕京城里未曾婚配,又适合自己哥哥的,可真没几个啊。
一时便安慰自己母亲道:“母亲也不必担忧这个,想来容王既然说了要给哥哥赐婚,那定然是找个容貌性情家事都般配的,断断没有不满意的道理。”
苏老夫人想想也是,也就不再问了。当下又叮嘱了阿宴许多事儿,说是这月份大了,应该越发小心。
一时又说起做了几身小衣服,这次一并拿过来给了阿宴。
待到母亲走后,阿宴揣度着这赐婚的事儿,又想着那封赏的事儿。
想着这一次看来容王是无心帝位了,可是若无心帝位,那如今他手握重权,地位又如此尊崇,仁德帝在位还好说,若是哪一天仁德帝不在了,怕是难免遭受新帝猜忌。
她自己坐在那里,捧着肚子想了半日,又想起凝昭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若真是个皇子,怕是从此后这凝昭容算是有了主心骨,敬伯爵府也要重新发达起来了。
惜晴此时进来,见阿宴想事情想得入神,也就轻手轻脚地从旁亲自帮她收拾着妆匣。
阿宴一时被惊动,睫毛微颤,抬眼看过去,随口问道:“殿下呢?”
惜晴笑着回道:“适才出去了,说是皇上那边有事儿。”
阿宴点了点头,不免有些责怪言辞:“这几天身上的伤才好些,就这么急着出门去了,听欧阳大夫的意思,他还是该好生在家修养身子的。”
******
就在阿宴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容王却来到了大狱之中,提审了俘虏曼陀公主。
灰暗的大牢之中,紧锁的铁链被轻轻扯动,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傲骨铮铮,带着恨意,倔强地盯着容王。
容王望着这个女人,笑了下:“曼陀,你想死,还是想活?”
曼陀公主挑眉冷笑:“萧永湛,你会那么容易放过我吗?”
身为一个美丽的女子,又是贵为一国公主,如今成为阶下囚,她也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容王淡淡地道:“我可以答应你,如果你想死,现在我送你一把刀。如果你想活,那么我就放开你,离开这里。”
曼陀公主微怔,然后唇边泛起嘲讽的笑来:“我才不信!少来骗人!”
容王垂眸,淡道:“我没有骗你。”
他声音有几分清冷,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无论我要怎么待你,我事先都和你说好的,端看你如何选择。”
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望着眼前阶下囚却依然冷傲得仿佛天底下我最大的曼陀公主,忽而想起,上一世,她就是那么骄傲地站在自己面前,意气风发地对自己说:“永湛,你要娶我。”
那时候的永湛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于是曼陀公主跑过来说:“不行,你必须娶我,你皇兄说了,让你娶我。”
于是那时候的永湛,冷冷地盯着那曼陀公主,道:“就算我娶你,那又如何?我依然不喜欢你,永远不会爱你,不会碰你。”
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此时的容王凝视着那个眸中透着恨意的姑娘。
上一世的萧永湛,他眼里从来没有那个倔强地一定要嫁给他的姑娘,他从来也不关心,这个女人到底是为了不愿意认输,于是甘愿赔上自己的一辈子,还是说真得对自己就那么的喜欢?
对于萧永湛来说,他期盼得到的爱得不到,那么他并不期盼得到的爱,他便视若无睹。
他给了那个女人天底下最尊贵的后位,给了那个女人无限的风光,可是却吝啬给她一点点的关心,也拒绝给她一个孩子。
上一世的萧永湛,心就是石头做的,比坚冰更冷厉,他不爱,就是不爱,没有半分的怜惜,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所以在最后,即使那个女人已经坐在了他皇后的位置上,他依然没有因此而有半分让步。
当羌族打破昔日盟约,大举进犯边境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挥师南下,矢志将那些出尔反尔之辈斩于铡刀之下。
他也真得这么做了,铁甲如冰,铁骑嘶鸣,他所到之处,血染风沙,尸横遍野。
征战回来,他的皇后用天底下最痛恨的言语咒骂,然后一把匕首自刎于翊坤宫。
临死前,鲜血染红了她美丽倔强的脸颊,含着泪,她艰难地说:“萧永湛,你是没有心的人,我诅咒你,永生永世,没有任何女人再会爱你……”
☆、116|8。20
“萧永湛,你是没有心的人,我诅咒你,永生永世,没有任何女人再会爱你……”
容王想起这句话,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
想起在家里挺着大肚子的阿宴,他眸中的冰冷渐渐化开,取而代之的一抹酸楚的温柔。
他唇边泛起一点笑,望着眼前的孤傲倔强的曼陀公主:“曼陀,这辈子,我终于得到了她,她也爱我了。”
曼陀公主拧着眉毛,用看疯子一般的目光看着他:“有毛病啊你!”
容王笑望着曼陀公主:“现在的我,觉得日子过得不错,有个女人陪在身边,她怀了我的孩子,还是双生子。孩子很活泼,现在还没出娘胎,已经学会了怎么踢我。”
曼陀公主越发觉得:此人怎地如此诡异!
她头皮开始发麻。
原本准备好的慷慨激昂之词,一下子失去了用武之地。
容王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认真而怜悯地望着曼陀公主:“那你呢,曼陀,为了补偿过去,我愿意对你做出弥补。现在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都愿意为你做。你想要什么?还是说国破家亡,你要一把匕首殉国?”
曼陀公主听到这话,脸红了,不过她一下子变得愤怒起来,就好像被人刺痛了的公鸡一般,斗志昂扬。
她握紧了拳头,憋着通红的脸,大骂道:“我是亡国公主,犹如丧家之权,你爱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就是!何必在这里和我如此废话!”
容王看着这倔强的女孩儿,不由得一个叹息:“曼陀,你现在先在大牢里好好想想吧,想想你想要什么。我答应你,可以帮你一次。”
说完这个,他转身就这么离开了。
曼陀公主握着拳头,就这么怔怔地望着那个清冷俊美少年的背影。
她美丽的眸子泛着迷茫和不解,甚至还有一点恍惚。
**************
当容王回来的时候,阿宴正在侍女的陪伴下,走在湖边。如今欧阳大夫回来了,大夫也说她这肚子太大,又是个双胎,怕是到时候生产的时候会艰难,要她每天多散散步,活动一下。
容王远远看过去,只见阿宴一身橘黄镶边浅黄对襟纱衣,秀丽的长发也不曾挽起,就那么慵懒随意地披着。她轻轻迈步在湖边,时而用手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低首间,眉眼里尽是柔情。
容王眸中渐渐泛起笑意,他大步走过去,来到阿宴身边。
阿宴一回首看到了容王,便忍不住道:“这几日可是身上见好了,就这么急不可耐地往外跑?欧阳大夫可是说了,要你在家静养的。”
容王感觉到她的心疼,想着自己出门在外,有这么一个女人挂念着自己,怀着自己的骨肉,于是如今虽则被她说落着,可却仿佛心里某一处被填满了,满满的都是温暖。
阿宴见容王那张俊美的脸犹如春风拂面一般,是不同于往日的轻快,便不由笑问:“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这么高兴。”
容王挑眉笑道:“你说呢。”
阿宴却也没什么可猜的:“我哪里知道,那些打仗的国家大事,我又不乐意听。”
当下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这杨柳湖边,杨柳依依,湖水轻荡,临秋的知了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偶尔夹着一些婉转的鸟啼声。此时已是秋风渐起时,风过时,将那飘渺隐约的花香送入鼻端。
阿宴笑着道:“我听着这知了叫声,听了一夏,可真真是鼓噪,有时候睡个午觉,都能听到他们在叫。”
容王淡道:“你既觉得不喜,那就不要让它们叫了。”
阿宴听着,顿时有些无语:“虽则你是尊贵的容王殿下,可是你以为你不让它们叫,它们就不叫了吗?”
容王当下笑道:“今年也就罢了,明年一入夏,我便命人将那些蝉蛹的洞穴全都挖了,看它们还怎么出来扰我王妃的清梦。”
此时身后是跟着惜晴和素雪的,这两个人听此话,难免想笑。
阿宴挑眉道:“便是如此,难道别家的知了就不能飞过来了。”
容王低哼:“飞过来的话,命人逮了便是。”
阿宴侧首望过去,却见容王虽说满脸愉悦,看起来心情很好,可是刚说出这话的语气,还真是不容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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