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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金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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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嘉静静地站在这个房间里,怔怔地凝视那个从床底下爬出来的小东西。
    她一如上一世般,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尽管此时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可是依然没有折损她半点颜色。
    她仰着脸,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带着隐藏不住的惊惶和委屈。
    泪水缓缓地从眸底泛起,迅速湿润了眼眸,然后跌落在脸颊。
    沈从嘉蹙眉,当下蹲下身,尽量放柔了声音:“你,你还好吗?”
    阿宴咬着唇,任凭泪水哗啦啦地跌落,她委屈万分又惊惶失措地开口:“你,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沈从嘉越发的心疼,几乎冲动地就要伸手前去扶起阿宴,可是看到阿宴在他伸出手时的瑟缩,他忙收回来。
    握紧了拳头,他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你是敬国公府中的三姑娘吧?我从城外经过,遇到了你们府中的人,听说你没有上了马车,被滞留在这里,所以我特意来找姑娘。”
    阿宴抿抿小嘴儿,越发委屈地道:“你要带着我去哪里?你到底是什么人,该不会是坏人吧?”
    沈从嘉低头凝视着阿宴那含泪委屈的小模样,看着她细白的小牙紧张地咬着红润的小唇儿,他眸中泛起浓浓的怜惜,越发地放柔了声音,心疼地道:“阿宴,别怕,我不会害你的,我是来救你的,你要相信我。”
    阿宴低下头,一边流着泪,一边在心里想,我信你才有鬼呢!
    你既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当知道我敬国公府,我阿宴,都依附于四皇子和九皇子。
    若是他们真得不幸在夺嫡之战中落败,那我阿宴还不知道落到何等凄惨的境地呢!
    你如今装得这般深情款款,却暗地里和三皇子勾结,其实是盼着我沦落到不堪的境地,再居高临下地对着我施展恩惠吧?
    想到这里,她越发地对眼前的人厌恶。这个人一向心机深得很,前一世他的那些枕边的话语,自己可是都记得,他这个人是怎么对付别人呢!如今这些手段怕是都施展到了自己身上吧!
    只是可恨那九皇子,既然已经知道此人和三皇子勾结,为什么不早早地结果了他,却让他又在自己面前晃悠,真真是只看一眼便觉得作呕!
    她斜眸小心地打量着沈从嘉,勉强爬起来,低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从嘉见她仿佛不再怕自己了,心中一喜,忙道:“在下姓沈,我父乃正六品亲卫大夫沈大人,姑娘应当知道的。”
    阿宴思索了一番,蹙眉点头:“是了,我知道的。”
    想到自己差点和这个拥有上一世记忆的人再次成为夫妻,阿宴几乎想吐血。
    她越发蹙眉,小心打量着沈从嘉:“你不是已经成瘸子了吗?怎么现在还好好的?”
    瘸子?
    沈从嘉的脸色顿时变了变,他的脚不自觉地动了下,这才艰难地道:“我的腿脚现在是不太好,不过还是能走动的。”
    阿宴漫不经心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沈从嘉小心地打量着阿宴:“原本姑娘和我已经开始议亲的,不曾想我忽然被歹人所害,出了这么一档事儿,姑娘府上便再也不提这议亲的事儿了。”
    阿宴瘪瘪唇,委屈地道:“公子,阿宴的婚姻大事,自然是遵从父母之命,可不敢自作主张的。是否和公子议亲,自然是由老祖宗,由太太决定。”
    沈从嘉见她这般情态,却是想起种种往事,于是面上带了柔意:“阿宴,你别难过,我原不是怪你的。只是如今既见到了你,总是要问问,若是我今生腿脚永远不会再好,你可否愿意嫁给我?”
    阿宴低着头,小声问:“愿意嫁你又如何,不愿意嫁你又如何?”
    沈从嘉紧盯着阿宴:“若是愿意嫁我,我今生自然将你视若珍宝。若是不愿意嫁我,我——”
    沈从嘉皱眉,不再说下去。
    阿宴抿唇,略带不安地道:“如果我愿意嫁给你,你就救我于这兵荒马乱之中。如果我不愿意嫁给你,你就不管我了,是吗?”
    这话说得很是直接,沈从嘉听到阿宴竟然这般说,真倒是说中了他的心思,也是微楞。
    他沉默了良久,终于皱眉道:“阿宴,我不管你到底是否和我一般,不管你如今这样子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希望你能嫁给我。这一次我真得会对你好,绝对不会有半分委屈了你。可若你委实不愿嫁我,那我沈从嘉也绝对不愿意将你留给别人!”
    阿宴听着这话,心中越发的发冷,知道自己若是不从了他,他怕是真要使出什么手段害了自己。当下她别过脸去,小声地道:“我……”
    她的声音太低,沈从嘉没听清楚,于是沈从嘉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
    阿宴含羞带怯地望了沈从嘉一眼,又小声地道:“我……”
    沈从嘉依然没听清楚,他有些不耐,于是走上前:“阿宴,你到底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阿宴身子忽然那么软软地倒下,就倒向了沈从嘉。
    沈从嘉一惊,忙去扶住阿宴,扶住的时候,顺势抱了一个满怀。
    阿宴在心里冷笑一声,悄悄地抽出绣花剪,趁着沈从嘉一个不注意,狠狠地向沈从嘉的咽喉刺过去。
    你这薄情寡义的东西,上一世我便是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为什么你竟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惨死,连个大夫都不敢给我请!
    如今又跑过来威胁我,若我不愿意嫁给你,你便要将我如何?!
    沈从嘉是千想万想,也未曾想到连杀鸡都不敢看的阿宴,此时竟然能够有这般心机,他猝不及防,想躲,却是根本躲不过,只能胡乱挥舞着去格开阿宴的剪刀,于是就在这一片混乱中,那剪刀就这么直直地刺在了沈从嘉脸颊上!
    绣花剪原本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儿,刺向了沈从嘉肉里,进去半寸,就再也刺不下去了。
    不过此时阿宴气性上来了,她咬着牙,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死命地拔出那剪刀,又重新刺向沈从嘉的眼睛,口里咬牙切齿地叫着:“沈从嘉,你竟然敢跑来威胁我!你这个薄情寡义不识好歹的东西!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这个阴险狡诈的混蛋!”
    她此时迸发出两世加起来都不曾有过的怒意,她忽然恨极了眼前这个人,恨不得就这么杀死他!
    沈从嘉也是呆了,剧痛在脸上泛起,他震惊地捂着流血的脸,不敢置信地望着阿宴:“你,你果然是和我一样的!”
    阿宴握着剪刀,冷笑一声:“沈从嘉,我临死前,你都不敢见我,现在竟然还敢跑来找我!”
    沈从嘉瞪着眼睛问:“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心存怨恨,可是那日我找你,你为什么不见我?”
    阿宴挑眉,冷道:“你去问阎王爷吧!”说着她的剪刀又要继续刺下。
    沈从嘉虽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是到底是男人,见此情景,也不客气,当下就要去夺阿宴手中的剪刀。
    阿宴哪里能让他夺过去呢,于是拼命地握住剪刀,可是沈从嘉力气大啊,眼看着剪刀就要被夺走,阿宴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仗着自己腿脚灵活,抬起脚来,使劲地踢向沈从嘉的裆部。
    沈从嘉果然中招,他脸色煞白地捂住裆部,咬牙切齿地道:“顾宴,我知道你这一世攀上了高枝,不愿意再跟我,可是也不必如此狠心吧!”
    阿宴没说话,闷不吭声地抬手抱起一旁的一个茶壶,狠狠地砸向了沈从嘉。
    砸完之后,她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道:“你现在是个瘸子了,瘸了,一辈子只能是个瘸子了,竟然还想娶我,真是痴心妄想!”
    她知道沈从嘉这个人被自己的话这么一激,必然跟着自己跑过来。
    果然话音一落,沈从嘉痛苦地捂着裆部,一瘸一拐地追过来,口里还狠狠地道:“顾宴,你太过分了!”、
    阿宴一边跑一边回头,心里盘算着他现在是个瘸子,未必能跑得过自己,自己必须赶紧去找把更适合砍人的菜刀来。
    于是她转首跑向灶房,只见那里有一把菜刀,她抄手拾起来。
    此时沈从嘉也已经追向了这边,满脸是血,一瘸一拐,实在是看着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跟个鬼一样。
    阿宴此时怒气消退了许多,这么一看倒是一惊,委实有点害怕,不过见他如今带着狠厉冲过来的样子,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于是只好紧咬着牙,血气往上涌,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挥舞着菜刀冲过去,嘴里还发出恨恨的声音。
    此时此刻,不是他死,便是自己倒下!
    她嘶吼着冲上去,可是就在这么命悬一刻的生死关头,她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像个疯婆子,一定不能让外人看到。
    其实她现在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黑暗的疯狂和迷茫中,但是就在这疯狂和迷茫中,她竟然还冷静地想着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她一边挥舞着菜刀冲过去,嘶吼着,迎头对着前方乱砍一番!
    沈从嘉恨声斥责道:“阿宴,你疯了,你疯了!”
    阿宴只觉得那声音在九霄云外,变得模糊和遥远,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杀死他,只有杀死他,才能隐瞒自己重生的秘密。也只有杀死他,自己才能活命!
    她脑中有了这个想法,便不再关心其他,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是黑暗的,她疯狂地重复着一个念头,杀死他,杀死他,手中的菜刀僵硬地挥舞着,挥舞着,叫喊着,厮杀着……
    这个世间,颜色只剩下红色和黑色。
    红色的是血,黑色的是除了血之外的一切的一切。
    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嗡嗡嗡的嘶鸣声,盘旋在耳边,仿佛永不停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好像都安静下来,她呆滞地从自己的那片黑暗中醒来,却骤然听到一个温暖的声音呼唤着:“阿宴,别怕,阿宴,你醒醒!”
    她的身体被摇晃着,有人担忧地喊着她的名字。
    阿宴从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却是自己的表哥阿芒。
    阿芒见她醒来,这才松了口气,满是担忧地道:“阿宴,你没事吧?”
    阿宴摇了摇头,蹙眉道:“沈从嘉呢?”
    见她看起来神智还算清醒,阿芒忙道:“沈从嘉?你是说沈家的那位公子吧?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他满脸是血地从府门前跑出去了。”
    阿芒疑惑地望着阿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宴此时清醒过来,回忆之前的事儿,一定是自己砍杀沈从嘉,把他吓跑了,不过自己也被自己累得晕倒在这里了。
    她叹了口气,竟然没能把沈从嘉杀死,只是吓跑了吗?
    她抬眸望了眼表哥,心里忽然对九皇子生气起来。
    为什么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都来了!
    阿芒见这阿宴表妹忽然气鼓鼓的,顿时有些茫然起来:“阿宴,你没事吧?”说着这话时,他也顾不得男女大妨,便去触碰阿宴的额头,凉凉的,倒不像是发热了。
    阿宴瞥了眼表哥,挣扎着站起来,一本正经地问表哥:“你怎么忽然来这里了?”
    阿芒见她终于看起来有点正常了,便忙道:“我得到消息,知道你被漏在了府里,阿松必须得先安顿好姑母然后才能回来城里帮着九皇子。他担心你,便托我先设法找你。”
    阿宴望着自己这表哥,打量了一番,虽然他没练过什么武,不过好歹走南闯北这些年,身子倒是健壮得很,若是再遇到个沈从嘉,对付一下应该是没问题吧?
    当下她觉得安心许多,抖擞了精神,平静地道:“我没什么事,不过有点饿了,你帮我去热点吃的吧。”说着这话,阿宴觉得自己脸上湿湿的,于是淡定地抹了一把脸。
    阿芒没回话,却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阿宴。
    阿宴眨眨眼睛,望着表哥,感觉到他眸中的不可思议,心想有哪里不对劲吗?她相信表哥这个走南闯北的,难免风餐露宿,弄出点吃食来应该没问题吧?至少比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闺秀要强上许多吧?
    阿芒轻轻咳了声,他知道阿宴误会了,忙道:“好,好,你坐在这里,先歇息下,我马上去给你找吃的。”
    说完这个,他盯着阿宴的脸,终于忍不住道:“你要不要先去洗一把脸?”
    阿宴拧眉,此时她也觉得不对劲了,低头朝那刚抹过脸的手看过去,只见手上都是湿湿的红色。
    也许是刚才过于疯狂,以至于感官完全闭塞了,此时她乍然见到这红色,便领悟这竟然应该是血,等领悟出这是血来,所有沉睡的感官仿佛被唤醒,于是她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阿宴望着手里的血,叹了口气:“这是沈从嘉的血吧。”
    她忽然反应过来,捂着脸,有点羞涩地说:“我这个样子太难看了,不行,我得赶紧去洗脸。”
    说完这个,她就跑掉了。
    阿芒表哥,呆呆地望着这个满脸是血羞涩跑掉的表妹,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57章 及时出现的九皇子

阿宴跑到灶房里,自己端着铜盆,打了三盆水,才把自己的脸洗干净。
    洗干净脸后,她发现衣服上也都是血,于是她又去找了一件裙子来换上。
    做完了这些,她走出房间,只见表哥阿芒迎过来。
    阿芒小心翼翼地瞅着她:“饭热好了,马上就可以吃。”
    阿宴绽唇对表哥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阿芒哥哥,谢谢你。”
    小心地打量着阿宴,见她神色依然平静,仿佛什么事儿没发生过一样,他终于忍不住问道:“阿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伤到吧?沈从嘉到底怎么了?”
    他本来还想问“你没吓到吧”,不过看看阿宴平静的神色,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了。
    他问了,倒是显得他少见多怪了!
    阿宴摇头:“没什么事,我没伤到啊。沈从嘉是坏人,他要欺负我,于是我很生气,就提着菜刀把他砍了。”
    阿芒差点呛到,他咳了一番,终于愧疚地望着阿宴:“对不起,阿宴妹妹,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
    让你一个公府贵女,竟然提着菜刀……阿芒望着眼前纯净柔美的表妹,简直是不敢想象之前的那一幕。
    阿宴却仿佛毫无所觉:“阿芒哥哥,这和你完全没关系的。”
    要怪就怪那个九皇子吧,为什么你不是第一个找来的!亏我自作多情地在这里等着……
    当下阿芒审视了一番阿宴,见她果然像是没什么事的样子,只好去了灶房,取了吃食来给她,都是之前现成的各种糕点,如今热一热就行了。
    阿宴追砍沈从嘉颇用了一番力气,如今是前所未有的饿,于是抱着那糕点狼吞虎咽起来。
    阿芒看着阿宴饿坏的样子,又神情奇怪地凝视了半响。
    好不容易两个人都吃饱了,阿芒终于提议道:“国公府太大了,而且树大招风,万一有流民要来抢劫这府里,到时候你我难免遭殃。”
    阿宴听了,颇觉得表哥说得有道理,便问道:“那该如何?”
    阿芒当下提议道:“我在东四街有一个宅子,看上去很是普通,我们躲去那里,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的。”
    微微皱了下眉头,阿宴沉思一番,她决定还是不要等本来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九皇子了,还是跟着阿芒表哥离开吧。毕竟那个沈从嘉刚才被自己赶跑了,说不定他还会带人过来伤害自己。
    恰好这时候天色已晚,外面都黑了下来,两个人稍作收拾,便准备偷偷溜出这国公府。
    外面街道上很平静,一个人影都没有,清冷的月光无声地照在凌乱狼藉的街面上,似乎是在彰示着这里曾经经历过怎么样一场动乱。
    阿芒拉着阿宴的手,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走在街道上。
    月光西斜,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极其纤长。
    阿芒笑了下,望着阿宴道:“很小的时候,我就曾经这么拉着你的手。”
    阿宴努力地回忆了一番:“是吗?”
    阿芒眸中带着回忆:“是的,大概是十年前吧。”
    十年前?那应该是阿宴六岁的时候了。
    对于阿芒来说的十年前,其实对于阿宴来说,应该是更久远的。
    上一世她活到了三十二岁,这一世她重生到了九岁,所以对于她来说,六岁的事情,那都是三十五年前的记忆了。
    太过久远了。
    她绽唇轻笑了下:“阿芒哥哥,我竟然记不清了,你给我说说小时候的事吧。”
    阿芒一边领着阿宴往前走,一边抬头望着那月光:“我记得你五六岁的时候,姑母领着你去我家,你性子可倔了,就爱欺负人,谁的话也不听。不过我说的话,你就听,你还让我牵着你的手,说最喜欢阿芒哥哥了。”
    阿宴想着久远记忆里那个刁蛮的小家伙,不由脸红,她小时候竟然这么糟糕,实在是不堪回首。
    阿芒笑了下,凝视着阿宴:“那时候大家还开玩笑,说要让你给我当媳妇呢。”
    啊?
    阿宴浓密修长的睫毛轻轻忽闪了下,侧脸小心地凝视着阿芒表哥,她顿时愣在那里。
    心道阿芒表哥难道果真对我有那男女之情?
    她顿时觉得被阿芒表哥牵住的手很是热烫,忙收回手,小声道:“阿芒表哥,咱们快点走吧,万一又有打仗的兵马就坏了。”印象中这几天到了晚上各种闹腾,砍杀声不断的。
    可是阿芒却仿佛陷入了那种情愫中不能自拔,他陡然伸手,再次试图抓住阿宴的手,阿宴挣扎,于是他更加努力地抓,最后终于抓在手里。
    他用两只手紧紧将她酥滑的小手攥在手心里,郑重地道:“阿宴,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本来我以为那些话会一直烂在心里的,可是现在经历了这场动乱,我开始觉得那些门第之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还活着,我还能对你说话。”
    阿宴轻轻咳了声,满面羞红。
    阿芒低着头,凝视着阿宴那软滑小手,他也是满面通红。
    月光之下,他郑重地道:“阿宴,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假如不是你乃高高在上的国公府贵女,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贾,那我一定向姑母求娶。这几年其实我一直忍着,忍着不说出这些话,因为我知道姑母这些年在敬国公府过得不好,只是因为她出身我们商贾之家,才被人轻视。我有时候冲动得想对你说出这些话,想求着姑母把你嫁给我,可是我也知道,你不可能下嫁我们这样的门第。”
    阿宴抬头望过去,只见清冷的月光洒在这个男子清俊的脸上,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深情。
    她陡然记起,上一世,尽管程家因为被牵连抄家,从此后陷入困顿之中,可是这个表哥其实一直在试图帮着自己,用他微薄的力量帮着自己。
    假如说沈从嘉对她是言语上的山盟海誓,那么这个表哥,却是用了十几年的光阴对自己悄无声息地照顾和关爱着。
    上一世的自己何其愚蠢,这么一个深情的男子,自己竟然不曾发现,也不曾珍惜。
    假如曾经的自己选的是阿芒表哥,那么即使最后程家沦落到了举家食糠,这阿芒表哥也断断不会让她沦落到那般凄冷的境地。
    阿宴咬了咬唇,眼眸里有一丝湿润,她哽咽着道:“阿芒哥哥,谢谢你,真得谢谢你……”
    谢谢你上辈子对我的好,谢谢你这辈子对我的记挂。
    阿芒见表妹阿宴眸底的泪水,心中越发激荡:“阿宴,别哭,真得别哭,你什么都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以及喊杀声,还有暗箭嗖嗖嗖飞过的声音。
    阿芒脸色一变,忙拉着阿宴:“不好,快跑!”
    阿宴也知道情景不妙,忙也跟着阿芒跑。
    可是那马蹄声分明是从街道上直直冲向这边的,眼看着就要冲过来,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阿芒拉着阿宴道:“走,我们躲到那个店铺里去。”
    说着,他就冲向路边的一个下了门板的店铺,拼命地用肩膀和背部撞着那里的窗棂。
    窗棂被他大力的冲撞下,果然是破了,于是他赶紧搀扶着阿宴爬进窗户里。
    就在阿宴好不容易爬进窗户,并试图拉着表哥也躲进来的时候,那群乱军已经冲了过来,他们见到路旁有人,便将阿芒表哥团团围了起来。
    一群人将阿芒擒拿,并用皮鞭抽打着阿芒,粗鲁地逼问:“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人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破了洞的窗棂,于是有人开始试图冲撞门板,也有的乱军想从窗户里爬进来。
    阿宴情知不妙,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若是留在这里,没法救表哥,还得把自己赔进去,于是她赶紧爬起来,就要从这店铺的后门冲向院子里。
    此时阿芒挣扎着爬起爱,就要和那群人拼命,一边拼命一边惨烈地大喊着:“阿宴,快跑!”
    阿宴跌跌撞撞地打开了后面的门,冲向了这店铺的院子里,可是院子里也没有路啊,无可奈何,她看到店铺靠墙的地方有个桃树!
    于是她急忙跑过去,两手抱着桃树就要往上面跑!
    万幸的是她这个人虽然娇弱,可是爬树倒是在行,特别是桃树!从小就会爬,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好死不死地砸中了那尊贵的九皇子!
    街道上的乱军已经撞开了门板,于是这些人也正在冲向院子里,阿宴这时候也不哭了,咬着牙死命地抱着桃树往上爬,爬到了树杈交叉的那里,她望着距离桃树足有一人多远的高墙,脸都白了。
    “她在树上!快!别让她跑了!”乱军追到了树下,仰脸望着阿宴,也开始爬树了。
    生死关头,阿宴咬紧牙关,心那么一横,用尽全身的力气就那么一跳,跳向了那墙。
    陈年的墙面上都是灰以及脱落的土墙皮,阿宴拼命地扒住那扑簌簌掉土的墙皮,总算是没掉下去!
    她都不敢看后面蹭蹭蹭爬树的乱军,气血上涌,她再一咬牙一狠心,就这么从墙上往下跳。
    摔死了就算,大不了再投胎一次,摔不死我就跑!
    意料中跌落的疼痛没有出现,她撞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晕头转向之中,她懵懂地睁开双眼,映入眼睑的是一双如同星子一般的眸子。
    俊美无俦的脸庞,棱角分明的线条,高贵清冷的姿态,他淡淡地望着怀中的自己,微蹙着眉。
    一旁,有侍卫手持着弓箭守护在一旁,也有人手起刀落去结果那几个追赶之人。
    在极度的惊惶之后,久违的安全感袭来,她眼泪哗啦一下子全都流了下来,委屈地望着眼前的人,没来由的恼恨委屈惊怕都涌现出来!
    “你,你……!”她忽然开始了她上辈子的坏脾气,对他充满了不满。
    其实这个人实在不欠自己什么,其实这个人一直在帮着自己,其实这个人也只不过是在她手里放了一块沁凉的玉佩而已!
    他不是自己的父母,也不是自己的哥哥,他没有及时出现,实在并不是他的错!
    可是自己竟然就是对他有莫名的期待,以至于连他没有在第一刻出现也成了一种罪过!
    这时候,其他乱军已经翻过了墙头,冲了过来。
    九皇子的身边,英武的萧羽飞侍卫长长剑翻飞,直接砍跑了几个冲过来的乱军。
    九皇子抱紧了怀中哭泣得如同一个小孩子般的阿宴,翻身上马,带着她径自而去。
    阿宴一边哭着,一边捶打着这个人的胸膛:“放开我放开我,你快让人去救我表哥!”
    九皇子闻言,冷硬地道:“就不去救。”说着,霸道地紧紧箍住她,不容许她动弹半分。
    阿宴见他说话这么冰冷,又勒得自己胳膊都要痛了,不由气恨交加:“讨厌!”
    九皇子闻言,冷哼道:“是了,我讨厌,刚才那个在大街上对着你风花雪月的家伙一点不讨厌吧?”
    阿宴闻言一怔:“原来你早来了,早看到了,你——”
    早就从旁看着一切,却放任她被别人追赶,又放任她被逼得爬树,最后还来个狗急跳墙!
    她越发的气恼交加,恨恨地盯着九皇子,忽然一股无以名状的委屈涌上心口,她瘪着嘴,清澈的眸中,晶莹的泪水越发掉了下来。
    “你太坏了……”她呜呜咽咽地控诉着抽噎着:“你放开我,阿芒表哥……阿芒表哥被人打了……”
    九皇子低哼:“活该他被人打!”
    说着这话,他越发将阿宴搂紧了,让她娇软的身躯紧紧抵靠着自己的胸膛。
    阿宴听到这话,气恨无比:“你,你,你太黑心了!原来你都是故意的都是故意的!”
    她实在是抽噎得厉害,一抽一抽的,委屈得根本像是受了十辈子的委屈,话都不成话了。
    九皇子脸色阴沉,骤然低头,忽然凉薄的唇就那么霸道而不容拒绝地抵住了她的。
    将她的抽噎,将她的哭泣,统统堵在嘴里。
    就在那沁凉的唇贴上自己的那一刻,阿宴脑中“嗡”的一声,仿佛有人踢飞了满地的雪花,仿佛有烟火在耳边陡然绽放。
    整个世间都是银白色的,茫茫然看不到边际,又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那挥舞的烟火在绽放,消失,绽放,消失……
    她眨了眨泪眼,抬眸,却沉溺入一双比夜空中的星子还要明亮孤远的眸子中。
    他沉默地望着自己,双唇微动,舌尖轻盈,强迫自己张开唇来,然后那灵巧的舌便侵入。
    阿宴整个人腾得便被火烧了起来,她在这种被火烧灼得强烈不自在中,忍不住越发剧烈地挣扎,越发用双拳捶打着九皇子的胸膛,同时被堵住的嘴巴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不知道她徒劳地挣扎了多久,九皇子终于放开了她的唇。
    夜色之中,他清冷如玉的面颊绯红,不过他的声音依然冷硬:“不许叫了,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马蹄翻飞,他将她搂紧在怀里,挺拔的上身微微往前压下去,那个牵着缰绳的臂膀顺势将她牢牢禁锢,不容许她再有半分挣扎。
    阿宴也是气极了,她觉得自己心口憋了好半天的抑郁和惊恐,在沈从嘉面前,在表哥面前,这种惊惧和惶然一直被生生压下来。可是她今天经历的这一切,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难以想象了。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反应有些迟钝,只是还来不及起回味这种害怕。
    如今被九皇子搂在怀里,这是个以后将登上帝王宝座的人,这是个如今就掌控着无数兵马的人,这是一个足以让她感到安全的人。
    于是她的惊恐和惶然顿时决堤,蜂拥而出,她的一切害怕一切不安,此时都统统化作了怒火,无名的怒火。
    愤怒之下的阿宴,躲在九皇子怀里,大声喊叫着:“我就是要叫就是要叫,那你扔下我啊!”
    一旁的萧羽飞已经砍完了该砍的人,此时策马追了上来,听到这话,顿时被吓到了。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敬国公府的三姑娘胆子可真够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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