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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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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司马笠连忙否认,“是才华卓越,大大超出我的预料。”
阿箬有些惊愕,不觉垂着头,“当时……你该不会故意偏私于我吧?”
司马笠盯着她,眼中深情不减,“若不是我和容隐之双双偏私,你当三局皆胜!”
“你这话,我不太明白!”
“容隐之那厮,早知你是女儿身,他那点心思……自然不希望你夺得魁首,但是第一局你已经胜出,所以第二局,她不由分说,便将头名给了与安兄。”他顿了顿,只道:“而当时的我,见你来了帝都月余,却不来东宫找我,自然有气,所以也没有给你头名,倒是杨老,他对你是真真十分欣赏,但三人之中,已有两人不予,他那一票自然也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阿箬轻轻一笑,她倒是从来没有向司马笠讲过当日发生在璟山书院门前之事。
“如此说来,那第三局,你们也应该否定我呀!”
司马笠顿了顿,神情颇为严肃,“我原本是那样打算的,我猜,容隐之亦是,但是,当我们读到你所补写的那篇《升平赋》时,都被其中才气与心性所震慑,那种情景之下真的很难昧着良心不予你魁首之名。”
阿箬抿抿嘴,被夸得有些猝不及防。
只听司马笠又道:“比赛之后,我去杨老那里找来了《升平赋》原文,那的确是一篇文采与思想俱佳之作,但是,相比起来,你所补写的那篇却更见功力,孔子说‘为政以德’,你的文章里,是既有德行亦有章法,当时的我,甚至假想,若你去做那西楚女帝,今日的九州大地便也不是这番格局,因为,你一定会比贺兰旌做得更好!”
阿箬心中一哆嗦,恍惚之间,只觉司马笠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但她随即猛地摇头,“没有这样的可能!”
闻言,司马笠有些惊讶,他想,自己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呀!
第556章 几度桑田
铁笼中的日子甚是难熬,为了打发时间,阿箬与司马笠一起,将以往读过的古书都背了一遍。伴随着司马笠第无数次称赞阿箬那过目不忘之能,他们也渐渐发现,这铁笼居然长时间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阿箬小声问道。
司马笠眉头微蹙,答道:“算日子,应该已经到了帝都附近。”
阿箬点点头,想了想,终究是默不作声。
慢慢悠悠又过了两日,其间,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之事,甚至连那铁笼外的响动都比在凉州之时更为安静。
入夜,阿箬侧倚在铁笼之上,模模糊糊间,竟听到了铁笼窗口处传来了异样的响动之声。
她猛的惊起,这才发觉身旁的司马笠早已移身向前,成警戒之势,蹲坐于铁窗之侧。
阿箬小心翼翼挪到他身旁,司马笠亦向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她点点头,屏声静气于其侧,只听门外的动作时断时续,似乎那操作之人动作并不太熟练。
司马笠握紧拳头,已做好了迎战准备,而阿箬也已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一路艰险,已培养了他们在面对危险时那种不知后退的本能。
门开了,一丝火光照进铁笼,也许是长久的黑暗所限,在那一刹那,阿箬的双眼被刺得生疼。
但很快,她便克服了这种生理的障碍,瞪大眼睛,极力想要去看清门外所立之人。
目光终于聚焦,阿箬却下意识地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因为,她眼前所立之人,居然是好久不见的河间王——司马筝。
“大哥!”依旧是那轻快中带着几分顽劣的语调,“我说过,我的任务便是救你于水火之中,怎么样,这一回我是不是来得很及时?”
“破云……你怎么会在这里?”司马笠一脸疑惑。
然而,答话的却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那蒙汗药的效力如何,尚不得而知,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司马筝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个体型高大的中年人,见之,阿箬悬着的心方落了下来。
“师父,”司马笠惊呼道:“容隐之呢?情形如何?”
元芷半弯身子,一把将司马笠拉出铁笼,紧接着又将阿箬也拉了出来。
“容隐之平安无事,我这就带你们去见他!”
阿箬激动得早已忘了自己此刻形容狼狈,所以她赶紧跳上马匹,与众人一道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跑了大约三个时辰,渐渐地,阿箬便已认清了周围的环境,没过多久,她甚至闻到了一股久违的兰花清幽之气。
她转过脸去看了一眼元芷,唏嘘不已,昔日来此,自己曾为山谷幽兰的美景所动,今日再归,却已是历经劫难,天地斗转,世事更迭,她怎能不心生感慨。倏地,她又忆起了那时会稽山中的那座小院,门前海棠、园中泣兰、屋后隐隐青山,却不知今日是何模样?
她叹了口气,猛然间,已到小院门前。
唯一让她欣喜的是,容隐之满面笑容,正立于柴门之下,向他们淡淡招手。
流年转瞬,不觉,已是几度桑田。
第557章 心意已决
“容兄……”阿箬几乎是带着哭腔跑上前去的,“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然而,说完此话,阿箬方才意识到自己此刻一身污秽有多么狼狈,她不由得不往后退开一步。
“箬儿平安归来,我才是欣喜若狂……怎么忽而一副要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阿箬有点不好意思,半天没答话。
正在此时,司马笠不由分说地一把抱住阿箬的肩膀,而后毫不客气地对容隐之道:“拒你于千里之外又如何?与我是尺寸之间便够了!”
那阴阳怪气的模样让阿箬一时之间有些难为情,熟料,容隐之竟也玩笑道:“瞧瞧你,一身恶臭,最好离我十万八千里!”
司马笠一怔,却不由自主地笑了。
见状,司马筝赶紧上前,气急败坏地说:“我说你们,好不容易逃出牢笼,竟还在此处讲什么千里万里,也不怕犯了忌讳!”
他瞥了一眼司马笠和阿箬,而后竟颇为夸张地捏着鼻子说:“大哥和……这位姑娘,不是我说你们,这味道……甚是难闻,你们不如先沐浴更衣,而后咱们再一道,共商大计?”
沐浴更衣?这个提议倒是很及时。
元芷将药房腾出来,让阿箬在其中沐浴。她躺在浴桶之中,任热气氤氲,心情却始无法平静下来。她的脑子杂乱无章,总是不自觉地去预演今后的情景。阿箬很想将这些东西从脑海中驱散,所以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搓洗着自己手臂和肩膀,以求能转移注意力。
沐浴完,她从浴桶中起身,缓缓将元芷准备的男装穿好。
忽而,一阵凉风拂过,一个黑影从眼前一闪,径直落在了浴桶之前。
阿箬没有吓得惊慌失措,因为,她已经猜到了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她缓缓抬头,果然对上了离忧那双带着怒意的眼睛。
阿箬深呼吸一口,而后伸手扯过搭在衣杆上的外衫,披在自己的肩上。
“你……该不会一路都跟着我吧?”阿箬试探道。
离忧哼了一声,只道:“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身首异处!”
闻言,阿箬心头一喜,知道这家伙果然刀子嘴豆腐心,于是她脑袋往前凑了凑,颇带着几分调皮的语气,“那你这一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受苦,也不来救我?”
离忧眉头一蹙,恶狠狠道:“元青箬,这都是你自找的……我能一路跟着,确保你不在半路之上被人劫杀,便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了!”
阿箬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往后缩了缩脖颈,“说到底你还是为我着想,我,感激不尽!”
离忧原本有一肚子的火,可听到她这样讲,却霎时间又气不起来,“罢了罢了……”
阿箬咬咬嘴唇,不觉只叹自己厚颜无耻到匪夷所思之境。
离忧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他往浴桶方向走了两步,直直地盯着阿箬双眸,“阿箬……玩够了,跟我走吧!”
阿箬一怔,沉声道:“离忧,我在蜀中之时便已说得很清楚……我,心意已决!”
第558章 决裂
离忧脸色一沉,愤怒之色溢于言表,“我看你,真真是鬼迷了心窍!”
阿箬试图劝说离忧,“离忧,你看这九州大地之上,如今百姓安居乐业,我们又何必去倒行逆施,搅了这天下的太平呢?”
“如今,虽然司马笠受到奸人诬陷,但我相信他,以他之心智能力,一定可以夺回皇位,成为一个恩泽百姓的明君!”
离忧冷哼一声,不无嘲讽地说:“瞧你这语气,似乎已然笃定,怎么样,你以为你就能顺利当上大兴皇后?”
阿箬心头一颤,她从未想过这个!
她答不出话来,只得继续听着离忧地挖苦,“元青箬,你的脑子最好放清醒一些,司马笠有没有那个本事摆脱眼前的困境尚且不提,即便他回了帝都做了太子,一切就会如你所愿了吗?他要相当皇帝,要想统御九州,那个后位的人选就必须来自四大豪族。”
离忧顿了顿,毫不客气地说:“至于你,一个西楚遗孤,莫说皇族不容,即便是司马笠自己,也定是难以接受的!”
一句话触到了阿箬心头最深的隐忧,是呀,司马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又会怎样?她,不敢想。
“跟我走吧,阿箬!”离忧柔声劝道:“复立西楚的事,我来替你做,与大兴相抗的罪,我来替你担,至于司马笠……我相信,天长日久,你是可以忘记他的。”
阿箬伫立原地,动弹不得,而离忧,已经伸过手来,握住她的胳臂,“不要留在这里了,呆得越久……你的心会越发煎熬!”
阿箬咬住嘴唇下意识往后一缩,这一回,换做离忧怔在原地。
那人沉默了许久,终于缓声问道:“你真的……如此不念旧情?”
“离忧,不是那样的!”阿箬慌忙道。
“既然如此,你便跟我走!”
“我……”阿箬有些彷徨,“我还不能走,我要留在这里,帮助他!”
闻言,离忧的心头像被利刃割开一般疼痛难耐,虽然这是他早已预料到的事实,可是,当亲耳听到之际,他才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有多么荒谬,多么可笑。
“元青箬,你可知,今日你当着我的面说出的这番话,是何其伤我?”
阿箬叹了口气,心中亦是万分悲痛,“对不起!”她颤颤巍巍地说。
离忧哼了一声,决绝道:“不必虚情假意说什么对不起,你既选择了叛离西楚,我也便不必对你太客气!”
阿箬抿抿嘴,知道自己终是要与离忧决裂,“离忧,我知道,你是永远也无法理解我的想法……但我始终记着你我间的情谊……不管你怎么想,我的抱歉,是真诚的!”
离忧的不悦与失望写在了脸上,阿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喜形于色的他,因而也能察知此事对他的影响。
离忧转过脸去,不想再看她,只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且好自为之吧!”
说罢,转眼便消失了踪影。
阿箬看着那空寂的药房,脑中闪现出离忧方才的表情,只停在原地黯然神伤。
第559章 谋定(一)
“青箬!”司马笠在药房外唤。
阿箬微微一愣,当即回过神来,答道:“已经好了,我这就出来!”
说罢,阿箬系好衣带,快步走了出去。
夜色中,司马笠长身而立,他将阿箬上下扫了一眼,略有迟疑地问道:“方才可发生了什么事?”
阿箬扯开笑颜,搪塞道:“我不过是久未沐浴,洗着洗着睡着了,故而迟了些。”
司马笠将信将疑,“真的?”
“自然是真的!”阿箬一口答道,语气很是坚决。
见她无碍,司马笠虽有猜测,但却不好再提,于是便说:“走吧,大家都在草厅等着我们呢!”
阿箬点点头,二人便迅速往草厅而去。
草厅之内,桌椅俱全,还焚着香,元芷闭目盘腿打坐,容隐之跪坐于矮几之侧,虽背脊笔直,然而神态却是极为安详。唯有司马筝,坐姿慵懒一如往常,一边喝着茶还一边东张西望。
也是司马筝,第一个注意到走进来的阿箬。
那人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猛地跳起,窜到阿箬面前,表情夸张地说:“你……你……你是元青?”
阿箬抿抿嘴,而后很无奈地点头。
“我的个乖乖,原来你是个女的!”司马筝满脸不可置信。不一会儿,他又转过头去看着司马笠,脸上漾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难怪大哥一直不纳妃……以往我只道是他趣味独特,今日,我才知道,原来,竟早已藏娇于侧,尽享温存了!”
伴随着司马筝那几声不明所以的怪笑,阿箬的脸刷一声红透了!
“破云,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司马笠一声厉喝。
然而,司马筝并未收敛,他反而挪步到司马笠身侧,舔着脸道:“大哥,难道不是如此吗?”
司马笠冷哼一声,一个回身,便扣住司马筝的胳臂,叫他动弹不得。
“大哥手下留情!”司马筝疼得龇牙咧嘴,只好急忙讨饶。
司马笠这才松了手,将他一把推了出去。
司马筝也不生气,只笑嘻嘻地揉揉他的肩膀,起身又站回了司马笠身旁。
这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容隐之终于开口,“好了,我们还有要事相商,你们且先歇一歇。”
司马笠嗯了一声,淡淡问道:“你们是如何来到此处的,又是如何找到破云救出我们的?”
原来,那日卓漪然接受了阿箬的委托过后,便马不停蹄安排人将树舌灵芝送往城外,幸运的是,她叫那人假托出城买酒,因此并未遭到卓启忠的怀疑。这边厢,元芷与阿箬早已约定子时相会之地,所以,当他带着容隐之赶到茹陂时,便正巧碰见那个来送药的小厮。
容隐之得了药,很快便有所好转。而那时,元芷却早已听说司马笠和阿箬被囚之事。他们一番商讨,决定暂缓救援,随即便启程来到帝都。二人在帝都郊外呆了两日,终于遇见了打猎回城的司马筝。
司马筝素来与司马笠亲厚,他坚决反对废太子,也曾在大殿外长跪求情。虽然他的求情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但他自见到容隐之的第一刻起,便打定主意,要竭尽全力相助司马笠。
第560章 谋定(二)
司马筝因为未婚妻卓嗣蓝的缘故,所以一直以来受到卓启忠的另眼相待。
为了救司马笠,他当即便提着前年父皇赐下的御酒,前往卓启忠的军营,以拜见未来祖父之名,与那人把酒言欢。
卓启忠因为捉了司马笠,心情正是大好,一高兴便与司马筝多饮数杯。司马筝早在那酒中下了蒙汗药,很快,卓启忠便倒头大睡过去。
司马筝迅即翻得铁笼钥匙,刻下磨具,便亦装作喝醉的样子倒在酒桌之上。
卓启忠醒后,只将司马筝戏谑一番,不疑有他。
司马筝偷得钥匙的晚上,便联络了元芷和容隐之,三人进一步商定营救事宜。
恰巧,第二日乃是九公主与戎狄王子的订婚仪式,卓启忠作为国之重臣,自然会前去。这段空档,便是营救的最佳时机。
元芷先是乔装为做饭的火夫,在所有兵士的餐食中下药,而后他再配合着司马筝,打开铁笼,并将他们带来此处。
他们亦是三言两语便将事情交代得十分清楚,阿箬听在耳中,不禁也是心惊胆战。
“破云,”司马笠轻声唤道:“你若不来趟这趟浑水,至少也可在帝都做个逍遥王爷,可如今,你救我之事迟早会被卓启忠查出来,他知道了,父皇也便知道了,到时候你又如何自处?”
闻言,司马筝微微一愣,不久,他竟收敛起那原本嬉皮笑脸的模样,转而起身,正色道:“大哥,你的为人如何我最清楚不过,你即便对父皇有所不满,也绝不会做那些引狼入室的勾当!再说了,若你不再,帝都中最为得志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有朝一日真叫他做了皇帝,我又哪里能得那个机会去做什么逍遥王爷?”
司马筝句句皆是肺腑之言,但直到此刻,阿箬才意识到,那个往日里看起来不务正业的小王爷,竟是这样一个有着清晰头脑和远见卓识之人!
果然呀,能在帝都的皇权中心好好活着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司马笠浅浅一笑,仿佛打心底里感动,但他似乎依然有所顾虑,“可你与卓嗣蓝的婚约,你又作何打算?”
司马筝自嘲似的笑了笑,只道:“大哥,这桩婚约如何,你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
司马笠瞪着眼睛,并没有做任何正面回答。
“当初我娘极不受宠,身体不好的她,只想为我谋个好前程,故而便在临终之际恳求父皇将卓氏之女许配于我,父皇是出于同情而答应的,而那卓启忠,自然也是出于强迫答应的。”
司马筝毫不避讳地说:“自我懂事起,我也曾想过好好对待这桩婚事,可是,整个卓家,只按皇子之礼待我,却从来没有人真正接纳过我。我那所谓的未婚妻,甚至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宁做尼姑,也不愿嫁我这‘没用的’皇子!你们说……这样的婚约,有何意义?”
众人闻之,皆默然心伤,不做言语。
倒是司马筝还算豁达,“不过,我却也觉得无甚大碍,帮你我愿意,即便被卓家人扫地出门我也无所谓了!”
第561章 如此格局
司马筝的话让司马笠很感动,可是,他却始终未将自己的心情表露出来。
“如此看来,眼下咱们已到了破釜沉舟之际,唯有付出全力,方有起死回生的可能!”司马笠的语气很淡然,阿箬却能从中感受到十足的勇气与决绝。
“我心中已有谋略,不知诸位可愿一听?”
“大哥,你的主意必是深思熟虑之结果,我们当然愿听!”司马筝第一个答话。
其余几人虽未开口,然而目光却早已聚焦于司马笠身上。于是那人便将自己思量已久的全盘计划,仔仔细细说与众人知晓。阿箬听得格外细致,心中虽时常捏着一把冷汗,但听到紧要处,也不禁热血沸腾。
言罢,众人皆对此方案推崇备至,阿箬虽也身在其中,可她始终有些隐隐约约的担忧。
……
帝都郊外,司马笠等人正在谋划大事,而帝都之中亦是暗流涌动。阿翁垂着头站在宣和殿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的表情虽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然而,他的心中却十分忧虑。眼见着就要过中秋了,那是一年中重要程度仅次于上元灯节的日子。按理说,今年风调雨顺,前不久大兴又与戎狄新签盟约,原本该是喜庆和乐的日子。可是,按照祖制,中秋家宴当由太子殿下主持,方可彰显举家团圆、四海升平的和乐美满之意。这事放在往年,那是极为简单的,可今年,朝中局势大变,太子被废、成了亡命之徒,自然不可能参与到盛典中。那么,究竟应该由谁来代替他呢?
阿翁摇摇头,瞥了一眼宣和殿那金漆的匾额,心中那些无端的猜想瞬时便戛然而止。他能常伴君侧二十多年,考的就是他的稳重沉默、不随意揣度。
他明白,这宫里波涛汹涌,就算陛下,也未必能看得清将来的一切。
思索间,宣和殿中走出一个雍容的身影,然而那人,愁容满面,半分也不像外界猜测的那般春风得意。
他看见了一旁的阿翁,竟缓步上前,还微微拱了拱手,道:“阿翁精神爽朗,真是羡煞文策。”
闻言,阿翁赶紧拱手鞠躬回礼,颇带几分讨好的语气,“殿下青春正盛,步履生风,又何必羡慕我一个佝偻老奴呢?”
“阿翁就爱玩笑,文策为朝中局势所困,脚下若拖着千钧之石,哪里有半点青春模样?”司马策颇为忧虑地诉苦道。
阿翁心有预感,于是只抿抿嘴,装作木讷不作回答。
司马策眼皮微抬,心中怨恨这家伙老奸巨猾,却又不好发作,只得试探道:“阿翁常伴父皇身旁,他心中的东宫继位人选究竟是谁,不知您可知晓一二?”
阿翁感受到了司马策的野心与急切,他注意到,那人甚至还对自己用了尊称。可是,莫说他猜不透,即便他猜到了,也不会告诉他分毫。
可眼前之人,毕竟是眼下大兴最有势力的皇子,所以他也圆滑地打了个太极,“殿下莫要猜测,陛下心中看重之人,必会有他该得的位置,所需,不过时间而已!”
闻言,不知为何,司马策竟精神一震,如获至宝般拱手谢道:“阿翁一语点醒梦中人,文策感激不尽!”
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阿翁依然面无表情,可是,他却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如此格局,不及废太子十一!”
第562章 先天不足
“陛下,是老臣无能!”卓启忠脱下官帽,跪倒在地,一副憔悴模样,仿佛丢了边关重镇一般。
司马佑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入眼尽是满头花白的头发,一时之间,便火气全消,只余唏嘘。
“是谁劫走了他,可查出来了?”司马佑仰头淡淡问道。
“回陛下……”卓启忠有些心虚,“劫囚之人手段高明,又极为隐秘,老臣一时半会儿之间确实查不出来!”
司马佑冷哼一声,不无辛辣地讽刺道:“你说你,领兵打仗可决胜千里,为何连两个逆犯都看不住?”
卓启忠被说得无地自容,也只得冒着头,露出羞愧模样。
“陛下,虽然老臣查起案来稍显吃力,可是,老臣心中却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呵,你看人犯找证据不行,猜忌起人来却像模像样的,”司马佑饶有兴致地说:“那你便说说,自己怀疑谁?”
卓启忠吞了一口唾沫,简短答道:“元芷!”
司马佑一怔,眼皮稍稍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元芷本就与他一道,那人武功高强,自然具备劫囚的实力,这个不难推测!”
“元芷自然身在其列,可是,老臣对凉州将士有充分的信心,就算元芷再厉害,也不一定能取得钥匙,毒倒众人。”
“哦?你是说,还有同党?”司马佑好奇道。
“想必陛下也知道,与废太子一同关在铁笼中的,还有一个女子!”
“有些印象……你且说得详细些!”
“当日我在凉州药房捉住他们之际,便曾盘问过漪然那丫头,她胆怯之间不得不将一切从实招来,原来,那女子身份并不普通!”卓启忠顿了顿,非常确定地说:“那女子,正是先前出现在东宫选妃现场的容隐姝。”
“容氏之女?”
卓启忠点点头,表示确定。其实,他也知道司马策用计劫走容隐姝一事,但事后,他又得知容隐之对那假替之女甚为亲近,所以,他便猜测,那女子亦和容氏有密不可分的关联。而那日,从卓漪然的话语来看,笼中所关之人便是当时参加选妃之人。卓启忠还不能完全弄明白这其中端倪,但这又有何关系,只要他知道这个女子与容氏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便已足够了。
“陛下,以前老臣只知道容大人与废太子交往甚笃,故而才会跟着他一路逃亡,可如今看来,这并非只是容氏族长的个人行为,而完全可能是整个东山的意志!”
卓启忠言语真挚,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司马佑能够理解他的猜测,但对于这一推断,却显得并不十分接受。
“卓老将军,你们这些武将似乎对读书人有种先天的误解呀!”
此言一出,叫卓启忠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想必你也知道,东山容氏传家百年,对我大兴皇朝的贡献!当年,若不是容祁先生力倡改革,恐怕你也不会见到今日之大兴。”
司马佑沉声道:“先帝曾讲,古今读书人万千,然孟轲之后,唯东山容祁一人而已!容祁先生英年早逝,容隐之是他的独子,那个孩子亦是朕看着长大的,他天赋聪慧,心气极高,只做自己认定之事。即便他成了废太子的同党,朕也最多削去他的官籍,将他禁足东山!”
“至于你的推测,朕且告诉你,东山之人,先天不足,钱权于他们而言,都是身外之物,他们一点兴趣也没有!”
卓启忠一愣,他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这个皇帝,竟然一点疑心也不会有?
这个盛产书呆子的东山容氏,究竟有什么魔力?
第563章 举荐
卓启忠垂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司马佑转脸看了他一眼,终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罢了罢了,时常有你这样的人来提醒朕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且起来说话罢!”
卓启忠恭敬起身,还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如今人犯也跑了,劫囚之人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来,你且说说,要如何来料理这个烂摊子?”
司马佑这一问正好问到了卓启忠的心坎里,他一路上万千盘算,为的就是此刻。
只见那老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露出一副极为诚恳的模样。
“好端端地怎么又跪下了?”司马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陛下,老臣自知,接下来要讲的话可谓大逆不道,但……但事关大兴江山,每思之老臣又寝食难安,故而……故而纵使得罪了陛下,老臣也必须要讲!”卓启忠说到激动之处,眼睛鼻子都皱到了一起。
司马佑冷哼一声,“你说!”
“陛下……依老臣之见,那废太子周围有高人相护,他自己若不愿现身,我们纵使把帝都翻个底朝天,也一定是毫无结果的!如今,唯有用计将他引出来,我们才会有那机会将其与之同党一网打尽!”
“用计?”司马佑沉吟道:“看来,你心中似乎已有计划?”
卓启忠顿了顿,终于,他吞了口唾沫,下定决心沉声道出:“陛下,那废太子辗转蜀中硬闯凉州,为的不过是能重新夺回权位,为此,他一定藏得极深,除非逼不得已,断然不会轻易露面。所以,想将他引出来,一定要有一个让他不得不出现的契机!”
“什么契机?”司马佑饶有兴致地问。
“新太子的册立大典!”卓启忠不加避讳地答道。
司马佑盯着眼前那个老头,眼神不觉有些凝滞,过了半晌,他终于略带疑惑地说道:“你之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不知,在卓卿心中,谁才是继任太子的最佳人选?”
卓启忠眼眶微缩,手也不自觉握紧了些,但他还是保持着该有的淡定,“陛下的诸位皇子,尽皆人中龙凤,但若要论起文采武功、统御群臣,唯岭西王最为合适。”
听他这样说,司马佑似乎并不奇怪,他十分淡然地瞥了卓启忠一眼,甚至不经意发出了一丝轻笑。
“卓卿,说起来,你倒是十分了解朕的这个儿子?”司马佑问道。
卓启忠叩头于地,只道:“陛下,老臣自知不该妄议立储之事,可是,祸由东宫始,若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但抓不住废太子,甚至会危及大兴江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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