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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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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心头一惊,垂首应了声是。
……
用过膳,阿箬好不容易才从司马笠的左右盘问中脱得身来,她几乎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才踱回了正英殿。
筱渔一见她便迎上来,似有什么话说,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阿箬便手臂一抬,问道:“告诉我,是否是性命攸关的急事?”
筱渔一愣,想了想,而后摇摇头。
阿箬叹了口气,而后道:“那便不要现在说,让我先去睡一觉。”
筱渔瞧见了阿箬这一脸疲态,便已忙着为她宽衣。
阿箬实在困极了,几乎一趴在榻上就已睡着。
见她此种模样,筱渔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而后为她盖好衾被,拉好帘帐,再检查了房中的炭火与通风,便小心翼翼地带上门出去了。
一只信鸽扇动着翅膀,停留在了筱渔面前的廊柱上,她一把抓住洁白的鸽子,而后取下了它脚上的小竹筒。
筱渔没有没有去看竹筒里的消息,而是轻轻摸了摸鸽子洁白的羽翼,然后将它放回了天空。
“你真幸福!”她神色忧伤地叹了口气。
“你在干什么?”转角处,传来庆安质疑的声音。
筱渔转过去,脸上漾开了淡淡的笑容,“今日午间不该你当差!”她提醒道。
庆安蹙着眉头走了过来,问道:“我方才见你放走了一只鸽子。”
筱渔捂嘴而笑,语带活泼,“不过是迷失了方向的信鸽,我将它重新放走而已。”
“是吗?”庆安狐疑道。
“当然是!”说罢,筱渔打了个哈欠,而后朝着与庆安相反的方向走开了,她边走边道:“大人睡着了,你也去歇着吧,不要吵她。”
庆安担忧地望了一眼正英殿内室,而后亦转身离开了。
第236章 把花送了
阿箬这一觉,睡到天黑方起。
当她迷迷糊糊从榻上坐起时,只感天旋地转,脑子发蒙。
“筱渔——”她瓮声瓮气地唤道。
“公子——”外间传来筱渔的回答之声,而后,阿箬便看见一丝细微的光亮从帘帐之外传来。
阿箬伸手将帘帐挂上了玉钩,而后对静立一旁的筱渔说:“我想喝水。”
筱渔这会儿终于听清了她的声音,一时憋不住竟笑出了声,然而她即刻便自感失态,又极力管住自己的表情。
“你笑什么?”阿箬不解。
“公子真是好福气,想必这一下午的功夫,是刚游了瑶台,又去了太虚吧!”筱渔毫不掩饰自己的戏谑。
阿箬也不生气,只伸了个懒腰,道:“哪那么多废话,快将茶水端来!”
“公子才睡醒,还是喝些白水更好!”说罢,她已端起桌上的陶碗,走过来,道:“我估摸着公子这会儿也该醒了,便早早备下温开水,这会儿正喝。”
阿箬点点头,以示赞许,而后单手接过陶碗,将其中温水一饮而尽。
水穿肠胃,一时之间五脏六腑也跟着暖和了起来,阿箬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便掀开衾被,赤脚站在了地板上。
“舒服!”她叉着腰感叹道。
见状,筱渔有些急了,连忙道:“东宫屋宇之间虽有暖气相通,但青石地板毕竟带凉,还请公子将鞋袜穿好,莫要着凉。”
阿箬转过脸去,冲着筱渔眨眨眼,道:“筱渔,我记得过两日是你的生辰,满几岁来着?哦,记起来了,正七十古稀之年呢!”
筱渔听明白阿箬嫌她唠叨,脸颊竟刷地一下红透了。
见状,阿箬亦是惊讶,连忙劝道:“好妹妹,我说笑的,你可别介意,我这就穿、这就穿!”
阿箬觉得自己玩笑开得有点过分,可是又不知该如何道歉,于是只得小声解释道:“筱渔,你别生气,我自小被当做男孩儿教养,不太明白女子之间该如何相处,若我说错话了,还请你多担待多教导些。”
霎时间,筱渔噗呲一笑,表情亦不像方才那般凝滞,“公子性情真是直爽,怪不得……”
她忽然顿住了,没有将后半句说出来。
阿箬歪着脑袋,追问道:“怪不得什么?”
筱渔笑道:“怪不得伪装这么多年,也没叫旁人发现你是个女子。”
说真的,她的伪装确实很成功,即便聪明如容隐之,也没有一眼看穿,不过,也并不意味着它就是完美无缺天衣无缝的,这不,前几日才被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发现了。
阿箬似想到了什么,于是她饶有兴致地问道:“前几日左麒麟可送来过一盆君子兰?”
筱渔点点头,“那盆花着实是小,我便将它放在了窗台上。”
“抱过来我瞅瞅!”
“是!”筱渔转身,走到南窗之前,将那盆翠扇般的君子兰抱了过来。
阿箬接过花盆,仔细端详,良久,她才问道:“我命里火旺,从来便没摘活过任何的花花草草,即便最好养活的绿萝都能叫我养得枯黄衰败,至于这盆君子兰……”她求助似的望着筱渔,“你会养吗?”
筱渔面带为难地摇摇头,道:“公子,养花养草并不难,可我听人说过,君子兰越小越不好养,有的甚至养上十年八年也不会开一次花。”
“真的?”阿箬惊诧道。
“诚然!”筱渔点点头。
“那便将它送给东宫花匠吧,放在我手中,定是活不了多久的!”阿箬语带遗憾地说。
“不准!”筱渔还没来得及答话,门边便传来司马笠那冰冷的声音。
第237章 重重有赏
阿箬赶紧将花盆放在了矮几之上,而后叩首道:“参见殿下。”
司马笠嗯了一声,而后走进来,将花盆捧在手里,亦是十分仔细地端详起来。阿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故而一直垂着头,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那人终于幽幽开口,“此花虽然难养,但毕竟为我师父——你的救命恩人所赠,你若就这般轻易地转赠他人,似乎不太合适。”
阿箬赶紧答道:“殿下说得极是,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司马笠微微颔首,而后似笑非笑地说:“元青——”他停了停,等到阿箬正色听令之后,方言:“本王命令你,必须好好照料这盆君子兰,待它花开之日,本王……本王重重有赏!”
阿箬忙应了声是,心中却在苦笑,“如此难养的娇花,怕是等到你登极为帝都不见得能开花。”
然而,还没等阿箬回过神来,司马笠忽然凑近了她,而后神神秘秘地说:“元青,你睡了一下午,脑子可清醒了?”
阿箬略带惊讶地“啊”了一声,而后赶紧答道:“殿下……十分清醒!”
“既然十分清醒的话……”司马笠眼皮一抬,忽然大手一伸,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阿箬惊讶非常,连忙问道:“殿下……这是做什么?”
司马笠边说边拖着她向外走去,“既然脑子清醒,那便陪本王出去走走!”
走走?
……
晚风吹在脸上,已经没有了寒冬时节的冰凉,阿箬骑在马上,一阵疯跑下来,背心上甚至有了一丝微微的汗意。
司马笠一身素服,策马于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殿下——”阿箬喊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这人先前只说出来走走,可这一走,似乎走得有些过于远了。因为,此刻周围漆黑一片,几户已看不见帝都的任何光芒。
司马笠终于勒住缰绳,驻马远眺。
阿箬有些担心地环望四周,轻声道:“殿下,此处甚为偏僻,咱们……”
岂料她的话还没说完,那司马笠便已跳下马背,并往前走去,阿箬心下虽然不愿但她还是只能重复司马笠方才的行动。
司马笠在山坡上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方才马匹所在的位置,而后自言自语道:“就是此处了!”
阿箬被他这一番举动弄得云里雾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咱们这是要干什么?”
司马笠转过脸来看着她,由于天光太暗,她甚至没能看清那人脸上是喜是悲,“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而后,司马笠转身回到马匹身旁,从马鞍所挂的包袱里取出了四只火把。他将火把仍在地上,而后用随身所带的打火石,将火把点燃。最后,再将火把分别插在了平地的四角之上。
霎时间,漆黑的山坡变得明亮了许多,借着昏黄的光,阿箬才看清了眼前的司马笠此刻正提剑而立。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阿箬再次露出了惊讶。
司马笠沉声道:“你不是要学武功吗?”
第238章 夜半起武
还没等阿箬反应过来,司马笠便已将他手中的宝剑递了过来。
“拿着!”
动作之快,叫阿箬有些猝不及防。这把剑有些重,她非常不适应,“殿下,难不成我要用这个来练吗?”她顿了顿,“这也太沉了,往日里我用的都是桃木剑,轻巧玲珑,最易上手!”
司马笠轻嗤一声,言语之间充满了鄙夷,“那你拿着那轻巧玲珑的桃木剑可曾练成了绝世高手?”
阿箬有些尴尬地抿抿嘴、摇摇头。
“知道宫里的教习是怎样训练我的基本功的吗?”司马笠瞥了她一眼,见那人愣愣地,便继续道:“就四五岁的孩子,也要在腿脚之上捆上沙袋来练习奔跑,只有如此,当卸下沙袋时,练者才可自感身轻如燕。”
这些道理阿箬以前倒是听说过,只是她从小就逃避练武,故而是既没见过也没练过,于是,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司马笠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又道:“这把剑乃青铜所铸,的确沉重非常,但若你能有朝一日用之自如,那便说明你的功夫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寻常之人,也就不能伤你分毫。”
阿箬微微一愣,不禁有些动心,“果真如此?”
司马笠将左手搭在了阿箬的肩上,语带深沉地讲:“千真万确。”
闻之,阿箬不禁又想起了昔日自己练习武功时那副应付了事的样子。
她摇了摇头,提醒自己,“错过这次机会,今后便绝无习武的可能性了。”
于是,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那青铜古剑提了起来,而后聚精会神地望着司马笠。眼前之人,亦不知从何处搞来了一柄同样的古剑,他握剑的手只轻轻一挥,那把古剑便随之在夜空中舞出了极美的弧度。阿箬惊叹不已,只因那样沉重的古剑,在她手中,竟轻如鸿毛一般。
司马笠战得笔直,同时他也指挥着阿箬与他一般姿态。
“吸气——”司马笠命令道。
阿箬不敢怠慢,当即提了口气于胸腔之中。
接着,司马笠便拿着剑,一招一式地舞了起来。司马笠只舞过一遍,她便基本将所有的动作都记了下来。这一点,倒是让那人也颇为惊叹,“你悟性如此之好,可为何就是武功奇差?”
阿箬有些尴尬地摇摇头,想起离忧昔日也是同样的神色,便只能解释道:“我气力太小,即便记住了所有的招式,也不知道该如何运用,昔日我的朋友就曾嘲笑我,说我是将武功练成了舞蹈!”
司马笠噗呲一笑,戏谑道:“如此看来,你那朋友说得不无道理!”
阿箬很是不满地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拽着那把古剑。
司马笠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竟略带歉意地轻咳了一声,而后道:“不过,今日你既遇着了我,我便好人做到底,定叫你克服这天生的弱势,拥有足可傍身的功夫!”
阿箬抬起头,感激地看着他。
而司马笠在接受了她那彷徨而复杂的目光后,竟绕至她身后,展开双臂握住她的双手,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而后附到她的左耳,温和地说:“来,我来带着你!”
阿箬脸颊绯红,脊背有些微微颤栗,虽然这样的肢体接触他们之间早已有过,可是,她却是第一次感受到身后那男子的胸膛是那样温柔坚定。
第239章 茉莉花香
是夜,司马笠带着阿箬一点一点重复着那套剑法招式。何处该出剑,何处该用力,何处要灵活,何处要坚决,他都一一讲解。
阿箬很少见到这样耐心的司马笠,虽然初初有些不适应,但到底还是觉得很受用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当阿箬已然满头大汉之际,司马笠终于松开了手,“歇会儿吧!”
阿箬点点头,跟着司马笠坐于山石之上。
“给!”她刚伸出手打算用袖子擦拭汗渍之际,司马笠竟递过来一条汗巾。
“多谢殿下!”她双手接过汗巾,将额头上、脖颈上那细密的汗珠一一擦净。
随后,司马笠用递来了水壶,阿箬伸手接过,仰头便喝,动作倒是自然流畅了许多。
然而,擦完汗、喝完水,她却不知道该给司马笠说些什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殿下——”
“你——”
二人同时开口。
见状,阿箬赶紧退让道:“还请殿下先说。”
司马笠也不推辞,淡淡道:“你用的什么熏香?”
“啊?”阿箬不禁有些惊讶,大兴的贵族们仿前代风俗,都喜爱用上好的木料作为熏香,不但熏屋子同时也熏衣服被褥,不过,这些橡木大多昂贵,可不是她一个新晋小官可以消费得起的,“殿下,我素来没有熏香的雅好。”
司马笠放下水壶,略带一丝疲懒,“这便怪了!”
阿箬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还会说些什么。
“平日里我倒是未有察觉,方才你一出汗,我竟从你的衣襟发丝之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气味不同于我常用来熏衣的沉香,也不同于帝都贵妇们身上那股糜烂的脂粉味,更接近于一种花香,清淡悠然。”
司马笠这样一讲,阿箬倒是立刻反应过来了,“殿下所说的香气可是茉莉花的味道?”
那人猛地眼光一亮,道:“正是。”
阿箬轻轻一笑,记起了两年前的事,“这茉莉花的香味并非来自什么熏香,而是一种西域传来的芳香油,它是从植物的根茎花瓣中提取的,西域之人常用来敷面,作用类似于中原的雪花香膏,两年前,有一队波斯商人沿着凉州丝绸古道到了姚关,我阿娘觉得好奇,便用家里的一组瓷碗与他们换了两小瓶。”
她用手稍稍比划了一下,“就是这么大的两只琉璃瓶子,模样倒是很可爱。”
她顿了顿,故意加粗了声音道:“不过我觉得这是女孩子用的东西,所以并不常用,只在沐浴时会往澡豆和皂角中加上几滴,故而殿下只在方才我出汗时能闻见。”
“原来如此。”司马笠叹了一句,“这种东西的确只有女子会用。”
阿箬连忙点头,“让殿下见笑了。”
“不过,西域奇技淫巧,造出的东西往往又有些趣味,什么时候拿给我也开开眼见。”
闻言,阿箬有些犯难,“殿下,我昨日刚把最后一点用完了,恐怕……”
司马笠噗呲一笑,略有些遗憾地讲:“果然又是指望不上你……”
指望?
不知为何,阿箬觉得他今日言语颇有些怪异,故而,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第240章 我的人
这一夜,阿箬与司马笠在山坡上待到子时后方归,行至东宫门口之时,司马笠又特意嘱咐,“按朝廷规矩,新晋职的官员需于三日内报道,你明日好好休息,后天最好便去兵部报道。”
“谢殿下提点!”阿箬郑重地作揖道。
“还有……”司马笠补充道:“兵部如今主事官员未定,卓启忠又尚在帝都,所以兵部之中的官员,大多还是向着卓家的,你向何延年发难,实际已经得罪了卓家,所以,定有些人会明里暗里给你使绊子,你可千万要有心理准备。”
这些情况阿箬早在接受皇帝赐官时便已经预料到了,但如今经司马笠这样一提,她却反而觉得轻松了。
“殿下,我既出自东宫,那便一定会好好做这个兵部司库,不给东宫丢了脸面。”她声音虽小,但态度坚决,言语间展露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
司马笠轻轻笑了,“你既如此自信,我亦甚感欣慰,放心,你既是我的人,我便不会由着旁人欺负为难于你。”
阿箬知道,司马笠这话实在表示对臣属的关心,可不知为何,当她一听到“我的人”这三个字时,内心依旧微微一颤,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种不可言喻的奇妙之感。
阿箬行过礼,最终目送着司马笠返回未央殿,而后才掉头回了住处。
筱渔已经倚着殿内的栏杆睡着了,就连庆安也缩在一旁不停地打着哈欠。
阿箬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但刚一阖门,那木头的吱哑声还是将他们惊醒。
筱渔揉揉眼睛,庆安更是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他们接二连三的问题,一时之间让阿箬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也难怪,方才司马笠那样神神秘秘地带着她离开,定是引起了他们的误会。
“没什么要紧的。”她摇摇头,“不过是殿下兴致突来,邀我一道赏月,而后叮嘱了我一番罢了。”
阿箬出了一身的汗,本想洗个热水澡,可是这会儿灶上已经熄火,最多用屋中的炭盆烧些洗脸泡脚的热水。
她叹了口气,努力劝说自己,要不拘小节。
“睡觉吧!”她索性道。
于是便在筱渔和庆安的注视下,合衣倒在了卧榻之上,筱渔见庆安在场,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快步上前将帷幔放了下来。
更漏正长,也许是晚间练武过于疲惫,阿箬朝里一翻身,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
司马笠高枕却不得眠,于是他披衣而起,立于中庭月下。月色幽幽,明净如水,他深吸一口气,却觉得这空气之中都盈满了茉莉的清香,细密悠长,萦绕他的眉间心上。
李蟾有些忐忑地跟在他身边,本能地觉得,殿下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良久,那对月远眺的太子忽然问道:“李蟾,东宫可有来自西域的植物芳香油?”
宦官冥思苦想,终于在悠远的记忆中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线索。
“殿下,两年前波斯使团来帝都求见陛下时,似乎带了一大堆来自西域的奇珍异宝,若奴婢没有记错,那其中便有殿下所说之物。”
“哦?”司马笠有些兴奋地转过身来,“可在东宫之中?”
“在的在的,”李蟾连忙道:“陛下恩典,赏了不少呢!”
“走,去看看!”说罢,太子竟真的便往府库方向走去。
李蟾小跑跟于其后,实在闹不明白这位素来清淡冷漠的太子,为何要在三更半夜去找那西域芳香油,他,究竟是怎么了?
第241章 误闯
第二日,阿箬迟迟才起,用过早膳,她便催促着筱渔为她准备热水。
不一会儿,热水备好,一时之内雾气氤氲。
“公子,请宽衣!”筱渔眨眨眼,颇有些调皮地说。
阿箬噗呲一笑,答道:“你素来知我,又何必再开玩笑。”
筱渔富有深意地点点头,“不过这上午时分,估计也没有旁人会来,况且又有这屏风作为遮挡,公子尽可自在梳洗。”
阿箬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还不忘亲手往浴桶里扔上两个艾叶包。
“这艾叶不仅可以排湿驱寒,更可消除疲劳,公子真会享受。”
“这还得多多感谢筱渔姑娘的贴心细致,为我这个大老粗准备这些好东西。”阿箬扶着筱渔的肩膀夸奖道。
筱渔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遗憾,“不过,要说好东西,我还是更喜欢公子从姚关带来的芳香油,只可惜,太少了些!”
“那芳香油,我本来已经遗忘在了姚关,却不料离忧竟派人悄悄将它找了来,这一点,到着实让我惊讶。”她伸手试了试水温,“它们也算得上是阿娘的遗物,如今被我用光了,倒也少了几分睹物思人的烦恼,今后便不用了罢,总该放下了。”
听及此,筱渔心中略略生出一些悲戚,于是,她福了福身,“公子身世特殊,自身也是风华绝代,你虽舍了旧人旧事,可总会有新的纷至沓来,其幸也,羡煞旁人。”
阿箬盯着眼前这个姑娘,眼底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筱渔,你似乎话里有话?”
筱渔忙深吸一口气,而后道:“公子多虑了!”
说罢,她便福身,离了内室。
阿箬虽然倍觉好奇,但也没有那个功夫多想,因为,此时此刻的她,已难以忍受自己身上那股汗臭,必须泡在水中,方可得以缓解。
于是,她迅速脱下衣衫,钻进了浴桶之中。水温很高,那艾叶一旦碰到水,便将药性散发了出来,这会儿,整个浴桶中的水已经变成了深棕色,窈窕身姿,匿于水中,倒让阿箬少了几分戒备。
她在脖颈处垫了汗巾,而后舒服地倚在浴桶上,微眯着眼。中间筱渔进来添过两次热水,第一次,她还勉强瞥了一眼,到了第二次,她甚至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
“今日,便不做那个事事谨慎的元青箬吧!”她在心中叹道。
过了许久,迷迷糊糊间,她又听见了脚步声,想必又是筱渔进来了。
“水还热着呢!”她声音低柔,是不常见的音调。
那人立在旁侧,竟没答话。
阿箬微微一笑,笑声空灵,像是酒到微醺,而后她手臂一抬,光滑纤瘦的臂膀,轻轻搭在了浴桶的边缘。
“等会儿再来吧!若现在再加,非得将我的皮烫掉不成!”
那人依旧没有言语。
此刻,阿箬终于略略感到了一丝不妥,果然,旁侧那人一声轻咳,缓缓道:“是我!”
这回,阿箬被彻底惊醒了,她猛地睁开眼,扭头一看,果见司马笠立于其侧。
“殿下……”她惊呼一声,却动也不敢动。
第242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
若是寻常女子被男人误闯浴室,定然是高声呼叫,大骂流氓,但阿箬又岂是寻常女子?
她面见着司马笠那紧蹙着的眉头,虽则心下慌乱无比,然而脸上却还挂着无所谓的笑意,同时她更无比庆幸自己往浴桶里扔的那两包艾草叶。
阿箬抬手,假装扇风,“唉,这帝都真是与别处不同,正月还未过完,天气就已回暖,我刚泡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竟脸颊绯红,若饮了酒一般。”
司马笠眼皮一跳,继续满脸狐疑地盯着她,却始终只字未说。
“我们姚关之人都爱泡大澡堂子,尤其是寒冬腊月里,大伙聚在一起,烟雾氤氲,热气蒸腾之间,正是谈天说地的好时候,我甚至见过有人在澡堂子泡上一天,不到全身泛白起褶子,定然不会起身。”
阿箬故意将嗓门抬得高高的,而后还偷偷瞥了一眼司马笠,可那厮依旧保持着同样的表情,没有半分松动。
她实在是无法再将那满嘴的胡话编下去了,于是,只能问道:“殿下,你……有事找我?”
如此一来,司马笠方才平复了神态,而后道:“东宫府库中有两瓶茉莉芳香油,你……拿去用吧!”
说罢,他将两只小巧的琉璃瓶放好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阿箬听见那木门撞击门框的声音时,她那颗悬着的心才掉了下来。
“公子!”筱渔匆忙跑进来。
“太子怎么进来了?”阿箬小声问道。
“大概是方才我去提水时自己推门进来的吧!”筱渔解释道:“他……可有发现什么?”
阿箬整个人几乎瘫软在浴桶里,而后摇摇头,有些苦恼地闭上眼,“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
这边厢。
司马笠几乎头也不回地一路冲回了未央殿,直到他一屁股坐在暖阁的坐垫之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时,整个人似乎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从军六年,与将士们摸爬滚打,同吃同住,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亦时常赤膊跳进夏日的湖水之中。
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细弱的男子的臂膀!
他不禁去回想,那思绪如一片轻盈的羽毛,一遍遍拂过那人洁白的脖颈,轻软的流水肩,平整得不见一丝肌肉纹理的臂膀,还有臂膀之下深陷的腋窝,以及腋窝之下,那似有非有的饱满。
他想得入了迷,迷得醉了心,仿佛脑中一切,唾手可得。
“疯了,真是疯了!”他一拳砸在书案上,可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疯狂,早已不是第一次。
司马笠的手紧紧捏成拳头,那场景,那姿态,那语调,却一遍遍魔怔般地在他脑海中闪现。
他的思绪很乱,甚至还想到了那日选妃元青身着女装的模样,他当时就觉得,那身衣裳像是量身定做,那说话的时的神态分明不需要半分假装,从头到尾,甚至没有任何人怀疑他不是一个女子。
“元青不是一个女子吗?”他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道。
“殿下——”李蟾忽然小声唤道。
“喊什么?”司马笠心烦意乱,大手一挥,竟将书案上的书稿弄得满地都是。
他伸手去捡,却发觉那摊开的竹简上,正是北朝名篇《木兰辞》。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他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243章 出于情分
自司马笠去后,阿箬猛地便从浴桶里爬了起来。整个上午,她都有些魂不守舍,直到用过午膳,那样的彷徨才缓和了些。
亦是此刻,她才记起了昨日筱渔那似有要事要说的模样。
“昨日你要说什么?”阿箬转过身去问道。
筱渔长舒了一口气,道:“公子,你可算记起来了,方才我都一直不敢提。”
方才那情景,就算是她自己也吓傻了,更别提这战战兢兢的小婢女了。
“说吧!”
“昨日我接到了两封信,一封来自逐凤楼,楼主请您今日务必去一趟绮兰阁。”筱渔微微垂首道。
闻言,阿箬答道:“离忧嘛,他不来找我,我也必定会去找他的。”她顿了顿,一脸笑意,“我还得去找他要银子呢!”
筱渔自然明白其中之意,因而也是会心一笑。
“还有一封呢?”
“昨日公子午睡之时,我接到了容府的飞鸽传书。”筱渔顿了顿,抬眼看着阿箬。
“容兄?”阿箬有些惊讶,说实话,自从容隐之将筱渔送来了东宫,便还从来没有启用过她这条线来进行联络,这回,他选在受命主领三司会审过后,想必定有什么要事。
“容大人说,他在城南雪雁陵为你选了一处宅院。”
阿箬明白,她如今已不再是东宫属官,按理不应继续借住东宫,她原本是打算找离忧来商议此事的,却不曾想,容隐之已率先为她安排好了。
“容大人还说,请你今日酉时,去弘农读书台一会。”
阿箬哦了一声,半晌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筱渔立在她身旁,看着她那微微有些发愣的神情,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一声轻叹却偏偏引起了阿箬的注意,“你为何叹气?”
筱渔自感失礼,竟一下子跪倒在地,“奴婢失礼,请公子责罚!”
阿箬伸手扶起了她,宽慰道:“你不必这样惊慌,只好好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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