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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殇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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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末路,陌路,匕首本该插进你的脊背,无奈滑落,只为一探寒凉如玉的怀抱。
残存冰冷的吻本不属于她,只因八分相似的面容?
落央山上,短短几日的相处仅为完整的离开。
男人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你不该独活。
那年的她还是个孩童,同样握着匕首,同样冷冷的目光,
只是,过了漫长的八年,凝视的对象恍若隔世,
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她是形同草芥的奴。
如今,当你选择丢弃她时,荣登大宝的你,可存有一分恻隐之心。
漫山的林红,也掩不住一地的鲜红。
女子心若死灰,闭上眼的那一刻,犹自看到盘旋在上空等待猎食的秃鹰,
恨意深深不能绝,再堕轮回,定负君。
☆、001…凌迟往生1
白南之地,落央山上,漫漫青烟沿天际兀自向上,暖意融融的花圃,盛满了不该有的点点温馨。
梧木屋,蚕纱帐,竹制的床榻咿呀作响,一双半裸的身体互相胶着。
如藕般的雪白双臂环绕在男人坚毅的脖子上,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贪婪地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气息。
“我要牵你的手去看彼岸花开。”男人伏在女人的身上前后起伏,裸露的上身渗出细细的汗珠。
“然后呢?”她眼中带笑,脸上难以掩饰的伤疤,在男人侧目时,万分刺眼。
“等到花谢时,能吻你的脸颊。”一只手缓慢向下,探入女人的罩衣之中。
“彼岸花什么时候谢?”女子娇唤一声,藏在枕头边的匕首触手可及。
瞬间,木窗外的晚霞愈发血红,她明明感觉到属于男人的寒凉气息,她明明知道这个吻跟从前一样可笑,然而当枕边的匕首被她复而塞回枕头之时,她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温顺地闭上眼睛,冰凉的唇面还未含住,一丝冷戾的声音从耳边悠悠传来。
“朕要她谢,她怎能独开。”男人一改温柔忽而挺身,翻手之间,数只金芒小箭,稳稳飞入女人心脏,“末,你早该死了。”
披上一件外衣,他冷冽看向榻上,胸口和嘴角开始往外渗血的女子,心下没有一丝怜悯, “早在八年前,你就是死人了,你甚至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你要杀我?”蓝末满眼的不可置信,半裸的衣衫被生生撕裂,她右手捂住汹涌不止的鲜血,用仅存的一丝力气,咬牙问道。
“杀你?”东方誉系好腰带,不屑一顾地看向浸满床榻的鲜红, “若是杀你,蓝途能够活过来,朕为何要留你到今日。”
男人轻蔑地笑,“朕只是让你也尝尝得到,却突然失去的滋味,朕只是让你也尝尝日夜凌迟的锥心之痛!”
东方誉忽而用剑柄挑起蓝末尖尖的下巴,他想起蓝途十四岁的模样,她还那么小,却死相可怖,无一人敢上前认尸,他现在都还记得,手握匕首,年龄比蓝途小上两岁的蓝末,一脸冷然地坐在尸体的身边。
没人知道为何情深似海的姐妹会突然反目,也没人知道,十二岁的蓝末会在这件事后,陡然销声匿迹,成为二皇子的幕后之宾。
更没人知道,八年后的今天,蓝末会被她的恩人给毫不留情的杀掉,让江湖人士闻风色变的神秘人—末,一柄刻有末字的小小扇坠,但凡诛杀一人,就会在门案上留有末字诀的记号。
然而,她真的被遗弃了,在八年后的今天,她帮助面前的男人扫清一切障碍,她助他荣登大宝,他亲手断掉了她一切的念想。
这是爱么,还是恨?为什么心不会痛,为什么眼泪没有留下来,为什么当东方誉命随从将她瘫软的身体,抛至落央山顶的时刻,她没有多余的感觉。
那是失去一切的绝望,她的血快要流干了么,否则怎么那么想睡。
白南之地极其的温暖,即便是夕阳西下的时刻,也会有阳光温存的暖意,蓝末的眼皮不想闭上,可是,她的心正在一步一步地减缓跳动,她看见天空中出现了许多只秃鹰,呵呵,白南之地竟然会有秃鹰,这也是东方誉准备的好戏么。
如此,就是凌迟了吧。
佛曰,舍生取义,立地成佛。她如今算是枉杀了许多生命,以身喂鹰,也能换回一些无量功德不是?
想到此,心中竟是没有那般苦痛,只是闭上眼睛的时候,东方誉邪魅的背影却总是零星闪现,她越发的听不见声音,她只是觉得,也许睡着了就不会那般寒冷。
过了许久,抱着她的身体,竟有暖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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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末家军全部派往流沙边境抵抗犬戎,无一人幸免。”洛疆观察到,东方誉回到行宫,神色有异。
“头领郑若没有私下阻挠吗?”东方誉显然有戒心。
“郑若妻儿在刑部关押,他本想问姑娘何在,也意图带末家军冲出重围,但他看见挂在卑职腰间的玉符之时,态度立刻变了,那玉符乃是郑若妻子娘家之物,世间独一份,加上郑家几代单传,他不能冒着身家性命为他的姑娘奋死一搏……”洛疆还要接着禀告,但见皇帝一面扶着额头,一面摆摆手。
洛疆虽不解,只鞠了一躬,就迅速退下。
东方誉面色沉重,印象中的面孔正如彼岸花般激烈绽放,这是地狱的花朵,这是不能恋慕的花朵,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就让她早日轮回吧,就算蓝末长着与她八分相似的面容又如何,人主心,心不同,又怎能真正琴瑟和弦,又怎能真正把酒言欢,又怎能真正用心相交。
落央山上的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她来自地狱,他来自光明,这是两条错误的相交线,在两人见面的时刻,历史的轨迹就已经朝着不该前进的方向前进。
倘若那个傍晚,东方誉没有丢下奄奄一息的蓝末,倘若那个傍晚,天上没有因为时令不济而盘旋不止的秃鹰,倘若那个傍晚,落央山的阴面没有从西漠荒原背山而行的商队,倘若那个傍晚,蓝末已经死了。
那么,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东方誉多年后再回想落央山上的一切,是否也能感受到,七天的朝夕相处,蓝末本该刺向后唐大皇的刀锋,却被迫刺向自己的胸膛。
那么,涅盘重生的凤凰,又该怎样清算这笔无法算清的账。
“姑娘,你终于醒了。”莺儿是一位年仅十二岁的小丫鬟,她用帕子轻轻擦拭蓝末额头上的细汗,尽管她已经很刻意的不去看那道丑陋的烙疤,可是莺儿还是不能自已的盯着出了小会儿子神。
话音未落,躺在床上的女人陡然掀开背面,轻盈一跃,闪到雕栏床边,一双素手生生掐住莺儿的喉咙,“这是哪里?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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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凌迟往生2
“啊啊—姑娘—”莺儿显然没料到,在床上接近气绝的女子,迅速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害怕道,“奴婢是莺儿,是少主派来的,不要激动啊!”任凭如此解释,掐住喉咙的纤纤素手,丝毫没懈怠一分。
蓝末打量现下的状况,身上的衣服已然不是乌黑色的素服,新换上的淡青色罗裙有金丝银边点缀,胸口处缠上了厚厚的棉纱,些许血衬了出来,看来伤的不轻。
于是,蓝末手指松了松,忽眉头紧锁,疑声低问,“你口中的少主姓甚名谁?”她看向莺儿的目光未必狠毒,却是彻骨的冰冷。
莺儿被吓的不轻,眼下却一个字也不能编出来,眼前的姑娘根本就不是好忽悠的人,她噤若寒蝉,“少主的名字是,少主的名字是……”
屋外飘进一阵清新的气味,这对常年混迹在各种山野的蓝末来说,不属于大自然的淡淡药香,非常容易甄别。
她见莺儿依旧支支吾吾不肯说,正要下手以绝后患,雕工精致的璎珞纹梨木大门,伴随着吱呀声轻轻被人推开。
“你醒了。”语气平淡地如微风拂面,蓝末抬眼望去,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原来不是他,她默默在心底叹了一声。眼角似乎有点蒙蒙的雾气飘过,掐着莺儿喉咙的手也就垂了下去。
她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站在那里,此刻早已是脱力而为,眼前的事物越发黯淡,合上眼眸的那一刻,她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男子身着灰蓝色黑边锦袍,大气的瑞兽纹路在袍子上熠熠生辉,还有那双眼,静静地有些狭长。他与那个人不同,她分明的记得,心口开始渗血时,那人的眼角是带着笑的,那种笑是一种嘲弄的笑,是一种事不关己的笑,是一种绝无牵挂的笑。
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何不笑呢,女子再次疲惫的闭上眼睛,也许,这就是死前的美梦吧,竟然还能遇见一个倜傥的公子,呵呵。
“二皇子,你看,你看她,昏倒了还笑。”莺儿摸摸完好的脖子,不由自主的嘟囔道。
男人没有回话,只弯了弯身,将昏倒在地上的女子一把横抱起来,深邃如星子的双眸,凝视着这张本该秀丽无双的面容,脸颊上的烙疤夺人眼球,烙疤印记象征女子卑贱的身份,也象征她被抛弃山崖时的处境。
只是,一个奴隶要犯下怎样大的罪过,才值得被不远千里,送到一片花海的落央山上等候处死。
天下四分,女子脸上的烙疤分明是来自后唐的东方王族,一个王族的女奴,男子心想,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男人心神恬淡,他缓缓思考,这次南巡,少不了惹下麻烦,况且还是带着一个他国的奴隶,不对,应该是弃奴。
“少主,咱们该走了。”默立在梨木门边的右侍卫百杨,提醒道。
“马车都备好了吗。”男人问。
“备好了,陈倌已约好众位大人在醉风楼等候。”百杨道。
男人将床边两侧的帷幕拉下,再没回顾一分,信步朝来时的方向行去。
在旁惴惴不安的莺儿,见少主没有交待任何事就匆匆来匆匆去,心下狐疑少主反复的态度,恰巧在膳房当差的翠儿,冲着侧身而过的少主微微欠了欠身,正提着大大的食盒走进屋来。
“好翠儿,你可来了。”莺儿惊魂未定,又回望床上昏睡过去的女人,拉住翠儿发冷的小手道,“今儿幸好少主来的及时,否则我就成为这位的手下亡魂了。可见,少主还是惦记着我的。”莺儿说完,一脸的美好。
翠儿微微一笑,也不多说,首先从食盒的最底下取出一盒没有烟子的精炭,“去把小暖炉拿来,赶紧把菜和饭先热着。”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说,二皇子今天为了我,奋不顾身的闯进门来呢!”莺儿虽说嘴里叫嚷着,可是见翠儿完全无视她的花痴行为,也就一边拿一边嘟囔着,“等我做了龙家的王妃,你就不敢小瞧我了。”
翠儿低声一笑,她比莺儿大4岁,这小丫头片子,才十二岁,就想着当王妃,王妃是那么好当的么,若不是亲身姐妹,翠儿真想一个小锤子就锤醒妹妹的黄粱美梦。“小妹“翠儿也回头看了看床边,见没有动静,就继续压低声音说道,”在外面不要总是二皇子,二皇子的,知道不。“
“知道了。”莺儿闷闷不乐地回道,也就不去搭理这个不愿意夸夸自己的姐姐,将小暖炉生好火,一面揉着有些红了的脖子,一面坐到一边做女红。
“听说,她是少主从山上救下的女子。”翠儿淡淡道,脸上的表情温婉如水,她将盘子里的食物用一个特殊的食盒分开装好,一格一格的摆的极为整齐,摆好之后,就在上面撒上了玉兰花瓣,让饭菜都隐约透着清新怡人的味道,最后再放到暖炉之上,坐定下来。
“什么救下的女子,就是被少主捡回来的小奴。”莺儿不屑地回道,她在绣鸳鸯,翠儿已走到她的身旁,怎么看怎么像两只野鸭。
“昨日我跟在车队后面,不知道前面的情况,究竟怎么回事?”翠儿问道,她负责膳食,不负责少主的起居,当然就没有贴身丫鬟莺儿清楚。
“呵,当时哪里分辨的出来是一个女子,就见乌压压的一群秃鹰围着山头,偶尔能听见几声嚎叫,少主吩咐陈倌上去看的时候,那人的胸前都快被秃鹰啄出一个大洞。”莺儿说到此,竟是没有一丝不忍,“我就是看她这么惨,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今日才险些吃了大亏!”
☆、003…凌迟往生3
“秃鹰不吃活人。”翠儿听出了端倪,她颇有些怜惜地说,“你就爱乱讲,姑娘过会儿就醒了,你提醒她用膳,我还要去厨房给四小姐准备糕点。我先走了。”
“哼,你不信就算了,少主要不是动用了随行的胡医长老给她医治,我敢打赌,那绝对必然是秃鹰的美食。”莺儿就差没有捶胸顿足了,她看着翠儿无动于衷,甚至还笑话她的模样,莺儿就不吭声了。
“好了,你说什么姐姐都信,只是这是在后唐,不是咱们的天水城,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思量后再说,明白不。”翠儿跨过门槛,又回身心事重重地看了一眼,薄纱帘幕后面的沉睡女子,终于走了出去。
白南之地,落央山下的帝都梧州,沉淀了后唐太多的历史风华,街边的商号镖局,走几步就是一家,路边的小贩,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一声叫卖,会给帝都的繁华增添一抹平实的市井风貌。
由五匹纯良的西漠血马,拉着的奢华马车,在沿途百姓们异样的眼光中,从容自若地沿着琳琅满目的中央大街,向街尾巷子深处的醉风楼驶去。
龙炎洛闭着眼睛坐在马车的内侧,他仔细听着街上传来的动静,百杨端坐在龙炎洛的对面,他的脸色略显阴沉,因为他最近有些读不懂面前的少主了。他们是北胡的王族,本来从落央山的阴面,极其隐秘的栈道赶来帝都,路上躲避细作,就十分不容易,可是少主竟然在路上救了一个生死不明的女奴,这实在不是他一贯雷厉风行的做法。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龙炎洛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甚是平静的语气,却在打消百杨的不安,“你的心跳的七上八下,我都不能正常思考了。”
“少主,你为何要救那个奴隶,在冠冕堂皇的后唐,奴隶甚至连畜生都不如,咱们是乔装商族来到梧州,如果被心怀不轨的人知道,我们还藏着一个后唐的奴隶,少主多年积累的名声只怕……”百杨字字铿锵,话没说到一半,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因为,龙炎洛睁开眼睛的时候,那能够震慑众人的寒光,能够让人心底震栗的狠绝,也只有常伴左右的百杨和陈倌明白。
“我们到了,下车。”一句简单的话语立刻打消百杨的顾忌,少主既然不想回答,他也没有继续追问的必要,就算从五岁起就跟随少主一起读书,一起学武,但是也不能代表他什么话都可以跟一个侍读说,跟一个侍卫说,跟一个密探说。
醉风楼暗红色古纹小篆招牌,在后唐中实属罕见,众所周知,后唐早就沿用了书写极为方便的梅林行楷,这小篆体,用在故人的墓碑上还勉强能行。
然而还有一个原因令醉风楼在后唐名声大噪,相传以前的老板娘是东原大陆上的望族之女,却不幸爱上远在千里的后唐书生。老板娘跟了来,那名书生却不知所踪,老板娘日夜思念书生,只能借酒解千愁。后来老板娘喜爱上了各种各样的美酒,自然没再考虑去寻找消失的书生,而醉风楼地下酒窖的酒坛子,也就能从中央大街的街头摆到街尾。
迎来送往的人群在醉风楼一层穿梭而入,殷勤地小二连忙上前迎百杨等人。
这时,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略显诧异,“这不是二—”,不待胖子说完,陈倌迅速点住此人穴位,作为龙炎洛的随行侍卫吗,他个头不高,但是足够机灵,只见他回道,“先生眼力不错,这位正是咱们府上的二少主,人多口杂,少主来后唐游玩又好静,还望先生不要多加理会。先生若是明白了就眨眨眼睛,小人也好帮您解解忧愁。”
中年男人一直保持着要起身半站着的姿势,他看着擦身而过的北胡二皇子,心知真是流连不济,来醉风楼喝个茶,都能被人点穴。他忙不迭地点头眨眼,陈倌一声浅笑,就解了胖子的哑穴和身体上的穴位,只听哐当一声,木凳忽然承受几百斤没有收住力的胖子,结局只有一个,碎成木渣。
“陈倌,你又害人了。”龙炎洛听见楼下的声响,玩笑道。
“那胖子不知好歹差点揭穿少主的身份。”陈倌答道。
“你又怎会知道,这小小的醉风楼十里之外,都已经布满了舒家的人。”龙炎洛言语淡淡,说当下的危险跟说茶很淡一样简单。
“少主,我们约了舒家老头来这里,现在只有掌管东西账房的舒禄公子和舒沁姑娘在隔璧包房等候,而拿着南北大账房钥匙的舒凡和舒平老头还没来,这两人不但上了岁数,还是亲生兄弟。”陈倌一丝不苟地将情报逐一汇报,“说白了,这两人是贵妃的娘舅。”
“呵,来头不小。”龙炎洛伸出一根手指轻点桌面,醉风楼常年有琵琶女演奏元曲,语调平仄错落有致,听起来也是极为玩味,龙炎洛此刻就是听着小曲儿,计算着时间。此时场中的琵琶女一曲刚刚唱完,就听得台下连绵不断的叫好声,还有一列排场极为隆重的家仆,沿着醉风楼唯一的楼梯朝上走来。
“我们去隔壁吧。”龙炎洛起身说道,他方才轻点过水渍的桌面,上面的漆皮呈现出凹凸不平的状态,只听一声脆裂声响,漆皮全部爆开,小心地铺在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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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木屋内,床帘上的帘幕被生生撕下,披头散发的女子一身萎靡地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的胸口没有连绵起伏的心跳,她任性地做完许多荒唐的举动,竟是没有一点的痛感,她的心究竟去哪里了。
“你爱吃不吃!等少主回来,我就去告状!你这个刁奴!”莺儿生气地看向地上成片的青花瓷片,零零散散的饭粒还带着阵阵热香,一点也不油腻的菜叶也耷拉在圆凳上,桌腿边,还有门前。
蓝末的身子仍在发抖,她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的目光,在夜色中极为夺目,东方誉,你竟敢用它来杀我,你竟敢用我创制的毒药来杀我!
☆、004…凌迟往生4
蓝末回想一年前那幕,九曲回廊繁华依旧,沅水的支流蜿蜒汇入,涟金宫匀染一片夕阳,偏安西南的锦宫,一蓝一白的身影倚着金丝楠木的廊柱,观望潺潺流入的定南水默默不语,两人的身影立时在池水的映照下分外明艳。
“九域,中毒者将于一天后,浑身抽搐,痉挛而死,死时身体蜷缩,仿若羊癫疯发作,定查无果。”蓝末眼神轻灵,她身着雪绒镶边蓝丝褂裙,本站在圆形的大理石桌旁,忽而转身,面向身穿暗金白色锦袍的俊逸男子,开心地说道。
“末卿,那些域虫伤你可深?”东方誉忽而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血色布帛,用手托起蓝末的手掌,轻抚上被虫子啃食过的虫洞。本该细腻如脂的玉手,此刻斑驳不堪。
“有什么痛的,我百毒不侵,呵呵。”蓝末大大咧咧地回道。
“我们会好起来的。”东方誉一脸肃穆,他的潜台词蓝末又岂会不知,待他铲除异己,这些生长在喀伦山上的诡毒域虫,将不会再由蓝末亲身去尝。
可是如今在屋内一角仍止不住发抖的蓝末,却是不能再如此想象。
她深知用域虫中,毒性最炽烈的九种……川瀚、眉狭、裘蛰、天蝮、帝眠、祸鹭、鞭霍、霖梳、翅幻,单单一钱翅幻,就能要了一头幼象的性命。
箭上淬毒,实属小人。
蓝末强撑着身体让自己站立起来,她只说了九域能令人浑然不知的死亡,却没说过破解之法。
青瓷碗片四处皆是,蓝末随手拾起一枚,握在手中,她颤抖着咬住向上卷起的衣角,她不可以死,她还不能死,心中抱着求生的信念,以指腹测算穴位,试着按压,一阵剧烈的痛感直冲脑门。
“就是这里了。”蓝末暗暗念道,瓷片划破皮肤的声音呲呲作响,豆大的汗珠顺着蓝末的额间,如淋漓的雨势没有停歇,一股浓浓的乌色血液黏稠物从体内流出,蓝末嘴里几乎咬碎的衣角慢慢滑落,身体颤抖的频率开始减慢。她微微气喘,看着那堆还在涌动的粘稠物,竟是笑出声来,我就知道,没有我,你怎能练出纯正的九域,只有八味的毒虫,却单单少了天蝮,可笑啊。
她这条命,还要活着,既然能帮你夺下这后唐盛世,也能覆了你这盛世后唐!
醉风楼的雅间,龙炎洛不发一言看着从门外缓缓而至的两位老人,他站起身,微微躬身道,“两位,请。”
“凡弟,你让我推了王族的邀请,就是来这么寒酸的地方,见这等人。”舒平掌管着后唐市场三分之二的米业,即便年过五十,说起话来当真不分轻重,不分对象。
龙炎洛微微一笑,身旁的百杨正欲上前威吓,只见龙炎洛用手迅速按住百杨正要出鞘的剑柄,他走到跟在舒平身后面色颇为难堪的舒凡身前,正色而道,“这位就是舒凡老爷,久仰。”
“你好。”舒凡此刻就是一个闷葫芦,他看着年纪轻轻却一脸淡然的龙炎洛,心下却是圆不出一句话来,舒平那个臭屁老头,不但带了众多家丁围了醉风楼,还搞大排场来见传说中解救此次粮食危机的贵人,他除了不理会,还真是不能多说一句话。
“舒凡,你……我们走,什么鬼地方,还不及涟金宫的一个洗衣房!”舒平果然财大气粗,他本就不是善人,更何况还要他来求一个外乡人解银两入不敷出的窘境,他可是涟金宫里皇族们的大财主,没有他,那些王族能那么逍遥自在吗,就算是去求王族,也不要求这名不见经传,还自命不凡的年轻人。
就见声势浩大的一队人要退出这方寸之地的小雅间,龙炎洛朗声问道,“舒老爷就要这么离去吗。”完全无视舒平一脸招摇的横肉,还有那拧成一团浆糊的五官,他指了指门外,“在下方寸也说了请,舒老爷纵是年迈多忘事,也不要让在下说第二遍。”
陈倌带着一同前来的龙卫封锁了二楼,他甚是灵敏,当然第一时间就带着人去看了那围在醉风楼外的乌合之众,一群穿着黑色紧身服的家丁,活像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
别看陈倌身材短小,却是习惯用双刀,只见他挥着其中一柄未出鞘的宝刀远远的跟舒平老爷打了个招呼,那老头子本来生气的五官,此刻显现的更加难看,“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舒平毕竟是见过场面的老年人,他忽然走上前,指着端坐在方桌之前,镇定自若只顾喝茶的舒禄和舒沁,“还有你你,你们两个小辈在别人的桌子上喝什么茶,别人都要把你们给赶走了,你们真是不知所谓!我现在就去报官,吃什么饭喝什么茶,敢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涟金宫……”
还没等那个猪脑肠肥的舒平大老爷说完话,龙炎洛颇为遗憾地道了句,“百杨,你看着办吧。”
“遵命,少主。”百杨得了令也不顾早已四散逃去的舒平家奴,他只是敛着一缕笑意,走上前来,小声嘀咕了一句,“舒老爷,得罪了。”
醉风楼仰仗的是那一方沅水的支流—定南水,也正是因为这水会流经皇族的宫殿,醉风楼也因此有了一丝贵族的气息,方才不出片刻,定南水中就传来一阵咕咚的声响,引来沿岸的百姓频频围观。
当然,那本该聚拢在醉风楼外的黑色便衣家丁,也朝有人落水的方向看去。
“不对,那是老爷啊!快救人!”家丁中好歹有个反应快的,正当众人七上八下围着去救大米掌柜的时候,醉风楼二楼的雅间却是一派祥和。
龙炎洛举起看似平平无奇的白玉酒盅,轻声干道,“诸位,我们继续喝酒吧。”
入夜时分,绑了布料的马蹄还是惊起了遍地的落叶纷飞,一处清新雅致的别院院匾上分明写着—流风回雪苑。
只是龙炎洛刚刚踏进门坎,一个熟悉地身影就从石屏背后匆匆掠过。
“齐伯,出什么事了吗。”龙炎洛望向身旁领着自己回苑的老管家,连声问道。
☆、005…凌迟往生5
“噢,少主是看到翠儿姑娘了。”当初在陇南王府的时候,齐伯帮忙料理家事,所以龙炎洛怎么问,他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其实没有多大的事情,少主昨日带回来的姑娘病情有些变化,于是奴才就让翠儿从膳食间过来帮忙了。”
“我去看看她。”龙炎洛回道,挥挥手示意齐伯去忙。
忽而又想起一件事,转身询问已走远的齐伯,“小四今天可有吵闹?“
“回少主,四小姐一天没有出门,也没有去别的地方。”齐伯答道,见少主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立刻离开。
齐伯剩下的话随即咽进了肚子,四小姐的确哪也没去,但是膳食间的食物也被她消耗的差不多了。
从大门外间通往蓝末的住所不过隔着一条弯转的回廊,龙炎洛看着廊柱周围,只在夜间盛放的澜星草,若有所思,恍惚间一阵清香悠然飘过,是从回廊的那间梨木厢房传来,龙炎洛喃喃自语道,“消失五十年有余的西域忘罗香。这个女奴有点意思。”
距离房门十步之遥,房间里的巨大动静声毫无遮掩地传了出来。
“你轻点,轻点,听见没有!”一个略显明快的女声在房间里肆意的呼喊,却是没有听见跟她相呼应的声响。
忽然哐当一声,像是镜子掉在地上碎掉的声音,龙炎洛微微皱眉,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不堪的画面,这个女奴如此招摇,未免胆大了些。
“啊!——”一声仿佛痛至极点的叫嚷结束了房间窸窸窣窣的连绵声响,龙炎洛已行至屋门前,那缕缕的幽香仍然毫无顾忌的自门缝钻进他的鼻息之间,这门是推还是不推。
正犹豫之时,吱呀一声,梨木门前一张熟悉的面孔呈现在龙炎洛的眼前,翠儿手中血迹点点,看向少主的眼神有一丝惶恐,还有一丝惊讶,“少…少主,为何站着不进去。”
“这是……”龙炎洛用手指了指翠儿衣袖间的血迹,那血迹显然不是正常人的血,乌的骇人,还有些怪异的味道,与那缕幽香甚是不同。
“少主进去就知道了,奴婢给姑娘去准备饭菜。”翠儿没再停留,她虽不知龙炎洛站在门外多久,却也猜到他定是误会了。
龙炎洛踏步进屋时,一屋子的奴婢和胡医,倒是让他有些愕然,粗略看去,粗使丫头就有五个,更不要说帮忙打下手的奴才和诊治的胡医了。
“草民见过少主。”胡医长老周时白须飘飘,他看向龙炎洛的方向微微作揖。
“你们在做什么。”龙炎洛问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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