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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流光-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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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便好,呆会儿喝些热汤,省得着凉了。”
焓亦飞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凤梧打了个哈欠:“薇姐姐,今日小弟也出门找你了,倒是让我们好找。”
焓亦飞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你还说,薇儿是和你一起出门的,回来却说把人丢了,你该向她陪罪才是。”
薇宁挂着柔柔地笑:“是我的不是,回头再向你陪罪。”
萧颂没有久留,上车离去。国师亲自将薇宁送回了燕归阁,她本以为免不了一回询问,哪知国师只是目光亲切地看了她良久,吩咐要她好好歇息便走了。
仆婢送上来暖胃的汤水,又服侍她沐浴更衣,等那些人终于退下,已近子时。历经一日的折腾,薇宁躺下来却没有一丝睡意。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的身份终于有所暴露,早在与长青会的人接触时便已料到会有这一天,还好是肃王发现的。
外间突然有一丝响动,薇宁悄悄坐起身,猜测会是谁在此时造访。最有可能的人是焓亦飞,可若是国师派的人来试探她,她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她房里烛火未熄,待看清来人是凤梧,薇宁招呼也不打,一道白光射过去,凤梧急忙身子后翻避了过去,又一道白光已到了跟前,钉进鞋尖入地三分,逼得他动弹不得:“薇姐姐好高明的手法,不如传我一招?”
果然,凤梧也会武,堂堂国师弟子怎会如看起来那般懒散窝囊。薇宁低喝道:“这是女子闺房,你来做什么?”
“我来通风报信,你今日无故失踪了大半日,师尊可是急得不行,入夜后直追到了晓然亭才罢休。”
那儿是莫言丧身之地,即使有人收去了尸身,有心人一去便看得出有过打斗的痕迹。薇宁装作不知情地模样,道:“什么晓然亭,我和小静王只是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喝茶而已。”
“姐姐莫哄我,喝茶怎么会连衣裳也换了……”
“被雨淋湿了自然要换件衣裳。”
“姐姐还是不信我,其实我对姐姐一片真心,有些事连大哥我都不曾说过,但是告诉姐姐却无妨。”
“留着你那些话,回去睡吧。”
“真的,你信我。对了,我今日出门的时候,碰见一个人。”
“谁?”
“郭老将军,他一见我跟见鬼了一样,薇姐姐,我不想告诉大哥二哥,你替我想想,他为什么那副表情,或者改日你见到他帮我问一问。”
薇宁被他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失笑:“这与我何干,要问也是你自己去问他。”
“你知道,我懒得出门嘛,我只有你一个姐姐,不找你找谁。”
“懒死你算了!”
赶走凤梧,关上门窗,薇宁坐在床前怔怔地想,究竟郭宏看到凤梧后想到了什么?
九月初六,终于到了成亲的正日子,国师嫁女,小静王娶妻,这样的盛世怎能不引人注目。薇宁被人服侍着穿上喜服,戴上珠翠,脸上涂抹了一层层的香粉,最后又盖上了大红销金的喜帕,这才歇了会儿,只等着花轿临门。
国师府宾客如云,向来找不到借口上门的人全都涌了进来,满口说着喜庆的话,今日国师再不愿意,也派了三名弟子应酬着往来宾客。薇宁只嫌吵闹,打发了仆妇出去,坐在燕归阁里心中喜忧半参,还伴随着浓浓的不安。
如此便风光大嫁,十里红妆,嫁入静王府?她不是不知道萧颂的打算,用成亲这种手段困住自己,慢慢消磨掉她心中的恨意,最不济看着她,不给她报仇的机会。可是她心中的恨意岂是说说便能没有的,她怎么能够甘心。可她又期盼着嫁过去,想当初她不过是寒门学子,与萧颂的身份天差地别,好容易走到今日,她舍不得破坏这场婚事。
正心神不宁地想着心事,房门被人打开,一个身穿喜娘服饰的妇人轻轻走进来,说着吉祥话向她道喜,薇宁低垂着头没有应声,她却凑近前低低地道:“叶姑娘,川老着我给您传句话,今日女帝会亲临静王府,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见机行事。”
消息来得太突然,薇宁心中一惊,一下子揭开喜帕,出手极快紧紧抓住喜娘的手,攥得她手骨差点断裂,轻哼一声,忍着痛道:“姑娘莫怪我们,实在是机会难得。”
机会难得!他们这些亡命之徒,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这件事。一时之间她顾不得许多,便要站起来,喜娘忙按住她,对门外边的丫鬟叫道:“快些给小姐倒杯茶来。”
回头看着薇宁,只觉她的利眼如同利刃剐过来,她没由来阵阵心惊,赶紧劝慰道:“叶姑娘放心,长老们已有万全之策!”
从未想过会在今日谋划这种事,长青会事先竟不同她商量,连一点也未替她考虑,薇宁无法去阻止他们,也没有立场,冥冥中似乎早已料到今日不会平平安安成了这门亲事,她心神激荡下无力反驳,胸口阵阵发闷。
她手上加了点劲,疼得喜娘额上冒汗,“你们是不是已经忘了,今日是我大喜之日?”
“这……”喜娘是长青会的人,当然极力秉承反对女帝的念头,薇宁与长青会是盟友,她嫁给萧颂,在他们这些人眼中,那是牺牲色相,为大业而牺牲,值得称颂,至于今日成亲,能不成则最好。
“带我去见川老!”
“不可,马上就到吉时了,花轿临门,你如何能在这时候失踪?”
无缘无故新娘子消失不见,且外头的人那么多,她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跑脱!薇宁颓然坐下,难道她就只能等着血溅喜堂,喜事变惨事?
吉时已到,只听得外面仍在喧闹,却不闻花轿临门的声音,薇宁僵着身子,并未察觉时间正一点点地过去,直到外面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她走到门外猛地拉开门,发觉外头的仆婢正在窃窃私语,看到她出来都有些不自然,皆避开了目光。
“出了何事?”
没有人回答,她掂起裙角,匆匆往外就走,有人想拦住她,或是想劝慰她,都被她推过一旁。正堂里众宾客还未散去,国师端坐在正中,天恒与凤梧站在两边,见到她冲进来俱是一惊。
“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
“静王府突生变故,师尊已命亦飞快马前去察看了,你莫要担心。”
长青会究竟做了什么?论理女帝会在他二人拜堂之时出现,这会儿极有可能还未出宫,静王府出了什么样的变故,会令萧颂做出这等负她之事?薇宁不敢想。
周围宾客在她进门时蓦地一静,此刻又开始纷纷议论,国师有些不悦地咳了声,天恒走到正中揖手道:“各位请随我到偏厅奉茶,等花轿来了再观礼不迟。”
花轿还会来吗?薇宁身子发麻,心中一片冰凉,手中还紧紧抓着盖头的喜帕,指尖已经发白,她心中的不详越来越浓,连凤梧扶她坐下也没察觉。
“薇姐姐,你的脸色不大好,放心,不会有事的。”
宾客们退了出去,偌大的厅堂里显得空荡荡的。等了大半个时辰,焓亦飞才回来,他快步走入正堂,一眼便看到了苍白着小脸的薇宁,他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师尊,静王府突遭逆贼作乱,死伤不少人,如今逆徒伏诛,可府里正乱着,只怕……无暇迎亲了。”
这样的变数让所有人意外,国师心头一凛,急忙问道:“具体什么情形?”
“死的都是都是府中护卫和下人,只是静王却受了重伤,若不是府中一名婢妾以身相护,只怕当场便会死。”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作乱,能混进静王府的绝非泛泛之辈,他们似乎是匆促动手,在被人发现形迹后只想着杀人灭口,不料反惊动了静王府的护卫。苦战一场后来犯之人不是被斩便是当场自裁,小静王萧颂自然顾不上来娶亲。
闻听萧颂无事,浑身冰凉的薇宁稍稍放下心,长青会的人自作聪明,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可恨!
此时外间那些人已经知道了静王府出的事,走出来纷纷议论是否新娘子命太硬,还未进门就要克得静王归西,或者是这门亲事陛下本就不该赐下,这不连老天爷都不想让他们成亲。
都到了这时候,亲事自然成不了,对薇宁来说是伤是痛,对奉都百姓来说,不过是又多添了一条谈资。
突然,府门处传来一阵喧闹,只听得有人纵马直入国师府,一路来到正堂门前。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门口,来人翻身下马,却是一身大红喜服的小静王萧颂,他披散着头发,眼含煞气,穿过宾客们让出来的过道,一步步走入堂中。
焓亦飞不动声色地护在薇宁身前,天恒瞧着不对,上前问道:“小王爷,你这是……”
萧颂闭了闭眼道:“让开!”
“你要干什么?”
不等萧颂再往前,薇宁从焓亦飞身后走出来,目光平静与他对望。她什么也没说,也不能解释,只是静静地与他对望。
他摇晃着身子往前走了一步,沉默地看着她。她看得懂他的眼神,里面有千般痛楚,万种难为,不舍与愤怒交替,爱与恨在两人心里翻腾纠缠。所有人都在奇怪他的举动,静王府有叛逆作乱,静王受伤,萧颂身为人子,不好好呆在府里处理事务,怎地跑来见新娘子了?
面对他质问的眼神,薇宁忐忑不安的心突然平静下来,所有的不安都消失无踪,也许三生石上本就没有镌刻着他们的名字,注定一世无缘,就算此时萧颂当场将她的身份揭露也无所谓了。
萧颂涩声道:“也许你我是真的有缘无份,这场婚事……就此作罢!”
众皆哗然,王府出事,小静王受了刺激,居然不要新娘子了!萧颂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转身离去,红色的背影毫不留情。原该如此,薇宁早已料到是这个结局,手一松,紧握着的红绡帕子飘落在地上,她知道,这一次他们的缘份已尽。
据说静王的伤势极重,伤及肝腑,至今仍未下床。女帝当日未曾来得及出宫便收到了噩耗,震怒之下搜索全城,赐城守军先斩后奏的大权,抓到一个杀一个。她怎能不清楚,这场祸事是冲着她来的,一定是她出宫的消息传了出去,给了逆贼可乘之机。
女帝事先并未发明旨,只是前一晚吩咐了宫侍做好出宫的准备,难道自己身边出了长青会的奸细?这么多年她不断肃清身边可疑之人,近几年都没出过事,这一次却差点害死唯一的兄弟。
宫里派出几位御医住到了静王府,灵丹妙药不要钱似地往里送,萧颂成亲当日一骑绝尘,冲入国师府当众悔婚的事早已传开,没人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只能解释为小静王从始至终都不满这门亲事,借此迁怒推掉了亲事。
当中内情只有极少数人明白,然则肃王极懊恼,女帝要出宫的消息是从江含嫣那里传出,他告诉长青会完全是不怀好意,打着左右逢源的主意,这样一来却毁掉了好容易争取过来的与萧颂合作的机会,长青会在女帝势如雷霆的追查下恨不能化为无形。最清楚不过的便是薇宁,静王虽非她所伤,却与她脱不了关系,长青会动手就等于她动手。一向以来,萧颂虽然清楚她与长青会私下图谋着大事,可是没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却报复在静王身上。静王本就有病,全靠若虚子调养才多活到今天,他若死了,女帝心中伤痛,可萧颂就不会伤痛?
薇宁无心伤害萧颂,可是这一次她伤他太深,彻底冷了心。
☆、第 98 章
三日后,薇宁收拾了些物件,打算搬回莫会里的家。燕归阁里早撤下了成亲那日的摆设,不见一丝红色,就怕薇宁看到后睹物伤情。亲事未成,她没必要再留在这个伤心地方,焓亦飞日日来陪着她,凤梧也一直在她身边打转,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黯然伤神的模样,情愿回自己的居所,早先和她一起晋阶的女官们早已去了凤台琼阁,只有她因成亲耽搁了时日,如今是时候做些正事。
女帝赐下的物件她一样没拿,只留下一样,成亲当日用过的那块红绡盖头,上面细细绣了并蒂莲花,边角还坠了些小小的珍珠,拿在手中轻若无物,她却心思沉重。
国师不知何时来了燕归阁,他的身形有些佝偻,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如慈父般抚上她的乌发,柔声慰道:“莫要多想,我一定会再为你觅得良缘,天下男儿何其多,萧颂配不上你。”
她与萧颂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他的姑母与她有仇,而国师亦难逃罪责,若不是他们当年犯下的罪行,她又何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冷冷地拒绝道:“父亲,我此生不想嫁人,您不必操心了。”
“胡说,我的女儿堪配人中之龙,自然是要嫁个好夫婿让萧颂看看,让他后悔一世。”
有功夫争这种意气,不如好好想想尽早了结恩怨,她比任何时候都想逃离奉都。
“我正想去找您辞行,总住在这里有些不妥。”
国师不舍地道:“你想搬走?叶薇,这里……国师府不好吗?这儿一直都是你的家。”
家?薇宁有些证忡,“如今我被世人非议,实在不想给您添麻烦,况且,我该去琼台凤台了,陛下宽容,为臣子者却不可自轻,到时候出入宫庭多有不便,还是回去住的好。”
“好,你若真想走,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你记得常常回来,还有宁柔,你近来每晚去看她,她的精神好像好多了。”国师有些欣慰地说着宁柔的变化,仿佛真心实意为她高兴。
提到宁柔,薇宁一时陷入进退维谷之中,她若是一个人,潇潇洒洒地离开便是,可是还有宁柔,将她留在国师府合不合适?但是她现在还无法将宁柔带走,她还有大事未曾完成,不管因此伤害到了谁,她都要义无反顾地做下去。
回到莫会里的家,薇宁发现这里一切照旧,封长卿找的人确实牢靠,她不在府中这些日子,大家各负其责,根本不需要她费心。
管事的站在下首偷偷看了她一眼,年轻的主子消瘦了不少,如今外头都传开了,前段时间占尽风光的主子被人悔了婚,她的事他亦有所耳闻,府里下人忍不住也在说,他继续回报道:“……您不在府上的时候,二公子来过这里找您,吩咐小的尽早通知他,另外还有位郭老将军让人传了话,说要见您……”
神思不属的薇宁被“郭老将军”这四个字拉回心神,打断了管事的话道:“慢,郭老将军,你确定?”
“虽然没留名贴,可小人敢肯定是郭老将军,来的是他的老家人,一看就知道上过沙场。”
郭宏来找自己,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薇宁有些惊疑不定,这时候她不想再出什么事。
“你继续说下去。”
“宫里也有人找您,说是故交,也没留名贴。另外就是与大人您同窗的学子,小人都让她们留了话等您回来再说。”
她曾经想过嫁给萧颂后这宅子该如何打理,这是女帝赐下的,肯定不能转让出去,当时想着还如以前一般,有封长卿找的可靠仆人便成。如今想来,这才是能收容她的家。
宫里那位一定是刘司正,好啊,长青会的人居然还敢来见她!薇宁冷了脸,还没等她收拾心思一一去见过这些人,宫里传召她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命她即刻进宫,她只得就着管事娘子捧来的水略作一番清洗,换了衣裳进宫面圣。
秋日的皇宫又是另一番景致,树叶开始变得金黄,象贪恋了太多的阳光,致使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下来。不和为何,宫里多了许多生面孔,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难以掩饰的惶意,薇宁被带到寑殿,幕帐低垂,正午时分却点着灯,瑞兽香炉中燃着不知名的香,让人透不过气来。
女帝手撑着头斜倚在软榻上,明黄色的龙袍映着昏昏烛光,显得她面容憔悴,往日犀利的眼神不复存在,看上去竟有几分老态。确实,她年纪不轻了,连着两年染恙,即使调理得再好身子也有所亏损,再加上之前就些不适,这两日竟歇了早朝。
一名女官捧着折子站在一侧轻声念着,女帝闭目听着,一直没有说话,听到不舒心的地方重重哼了一声,吓得那女官连忙跪倒在地,哪里还敢念下去。
她挥挥手,示意不再听这些烦心事,女官忙叫人抬着装满奏折的箱子出去。
“初六那天的事,我知道了,你也别难过,颂儿他受了些刺激,日后我会好好说他的,你且安心。”她微闭着眼,忽然紧皱眉头,似乎在忍耐着痛楚,一旁侍立的宫侍急忙捧着白玉盂上前,她剧烈咳了一阵,吐出口浓痰,紧跟着一堆人上前服侍她漱口净面,忙活半日才平息下来。
薇宁低着头,这时才回话道:“陛下龙体安康要紧,不必为臣的些许小事劳心。”
“你是否心中恨小静王?”
“臣……不敢。”
女帝叹了口气:“你只说不敢,而非没有。换做任何一个女子,成亲当日被悔都不会好受,心中有怨在所难免。”
薇宁不是心中有怨,而是说不出的苦。
“你要多体谅颂儿,那一日静王府正准备去迎亲,是春雪发现了府中有叛贼,她出身内卫,自然分得清轻重,打算悄悄除去那些叛逆,不料还是惊动了前厅的人,静王被人劫持,是春雪以死相拼,才救下了静王,她自己身中数刀惨死。”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想到雪夫人,薇宁暗暗叹息,她这一生其实很苦,并未开心过。
“颂儿他……”女帝想到萧家男儿的病症,其实并非女子良配,但自家侄子当然要极力回护,忍下话头没有说出来。看着薇宁黯然神伤的模样,她不禁心中有气,道:“别拿出这副沮丧的模样,朕会给你再找一门上好的亲事,你莫要忘了,你可是朕钦封的慧心学士,女官之首,日后还要入朝为官,难道还会嫁不了人?再者说,女子并不是非要在家中相夫教子,也可以走上朝堂,为江山为天下尽力,还可以比男子更强!朕若不凭着这一股意气,如何能走到今日,更别提为帝了!想我熹庆大好江山,还有许多事等着要做,到底是权力重,还是情义重,你自己回去好好考虑,三日后再来见我。”
她想到过往那些历经的血与火,神情愈发地威严起来,薇宁吸了口气,一脸受教地道:“是,陛下。”
殿门外,江含嫣恭声求见,她战战兢兢的走进来,屈膝跪下来禀道:“陛下,已经处置妥当了。”
薇宁用余光扫到她的脸色十分难看,不禁在心里猜测究竟是谁触怒了天颜。女帝冷冷哼了声:“你替我好好看着她们,有谁心存异动,杀无赦!”
江含嫣深深地低下头,伏在地上:“遵旨。”
离开女帝寝宫,薇宁慢慢往谢吉安的住处走,想从他口中多知道些当日的情形,关于静王府逆贼作乱,关于女帝的身体状况……“叶大人请留步。”
她转过身,微微一笑,看着急步追过来的江含嫣:“江女官有什么事吗?”
整个皇宫里的人似乎经历了一场不为人知的杀伐清洗,江含嫣也瘦了少许,眼中全是焦虑,她来到薇宁面前,强笑着道:“叶大人可是要去见我义父?”
“怎么,陛下还有什么交待吗?”
“不,不是,是我……”她往四周看了又看,才低声道:“我心里害怕,可是这宫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只想跟你说会儿话。”
薇宁面带讶色地道:“你怕什么,陛下她那么宠信你,多少人想着能在你面前说上话,怎会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你不知道……”她声音蓦地变尖,似乎不能控制,又慌忙低了下去:“这几日宫里死了不少人,陛下说,静王是替她受的伤,逆党一定是知道她要出宫的消息才会去静王府设伏,不过被发现得早,若是没发现,死的就是她,陛下怀疑是宫里出了奸细,所以把宫里的人查了个遍。”
按说女帝猜得没错,她身边是有了奸细,薇宁甚至可以肯定是江含嫣透露出去的,短短一夜,长青会已得知此事又迅速做了布置,毁了她的亲事。即使如此,薇宁对江含嫣也恨不起来,难道她可以去找萧颂说清楚,整件事与她无关?
一件事重要的不是过程如何,而是结果,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谅。
或许这几日死在江含嫣面前的人太多,她浑身打着战,“内卫不光是在城里查,还在宫里严查,已经死了好多个人,赐了死罪也不够,生生烹了两个,还有一个……剥了皮肉……”
她无法说下去,止不住干呕几声,却只吐出一些酸水。
女帝一生杀过太多人,区区几个宫侍自然不当一回事,想必江含嫣如她一般,眼见着有人受她连累丢了性命心中不安,只是烹杀……薇宁皱眉道:“你别想太多,只要你对陛下忠心不二,又怎么会有事,我还有事,告辞!”
“你别走,”江含嫣竟出手扯住她,哀求地看着她,最后咬牙道:“陛下……最近的身子有些不大好,叶大人,你说……”
“住口,你一个小小女官岂能妄议这种事,你身为贴身女官,难道一点规矩也不懂吗!”
没想到薇宁竟说出这番话,眼中的寒光逼得江含嫣一步步后退,她无奈地道:“我只是有些害怕。”
“江含嫣,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从你入宫到现在,一年多了,应该看得出陛下是个怎样的人,你真觉得这样有用?我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自作聪明,要记住,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提点江含嫣,就象她不愿对石致远的背叛下手一样,他们都是多年前那场变故中活下来的孤儿,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在世间艰难地行走,甚至没有选择的权利,一个两个都走上最难的那条路。
见过谢吉安后,薇宁的心情低落至谷底,静王府当日的情形比想像中要惨烈得多,长青会下了死力,派了十名死士潜入府中,大喜的日子只有萧春雪因不讨萧颂的喜,不能见外客,无意中发现府里混进了外人。她来不及向萧颂示警,只得以命相博血溅喜堂,这才惊动了王府护卫。萧颂身边跟着的十八名护卫折损大半,张灯结彩的喜堂变成了人间修罗场。
她想到萧颂说过萧家男子的病,静王好容易养好了身子,若是死了……若是静王死了……她不敢想像,萧颂会怎么样?
金井胡同里的那座民居已人去楼空,长青会不知躲到了哪里。薇宁顾不得自己还穿着扎眼的官服,含怒去了趟城南的胭脂小铺,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平静许多,直奔长青会新的据点。
如今的长青会如惊弓之鸟,取消在奉都城内外所有据点,川老领着会中人手躲在柳岸湖边的香雪园。这里防卫重重,又有肃王的人照看着,轻易不会有人来查。当薇宁提剑冲进去,想要当面质问川老时,却被风首领拦在院中。
风首领一脸阴沉,功夫却是极好,薇宁与他缠斗片刻后便被逼得退后三步,手中长剑差点脱手。她自知不是此人对手,冷冷地问道:“川老人呢?”
她目光飞快在院子里扫了遍,没见到川老的身影。这边风首领不满地看着她身上的官服,嗤道:“叶大人,你硬闯长青会,好大的威风,以为我们不敢杀了你?”
“你们就那么喜欢杀人?好,如今可痛快了,结果呢?”
风首领蔑视地看了她一眼,没把她的质问放在眼里,这女子同石致远一般,都是些难成大事的人。
“放她进来。”川老颤巍巍地声音传出来,想来已被外头的动静惊醒了。
风首领没有理会,狠厉地道:“你想来兴师问罪,也得先想想有资格没有,那个妖后人人得而诛之,这次是她运气好没杀了她,下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还有下一次?薇宁不知该怎么和他说下去,她对蹒跚着走出来的川老道:“事先为何不同我商量?”
才几天不见,川老苍老了许多,他摇摇头道:“来不及了,我们收到消息时已经太晚,只来得及派人潜入静王府,叶大人你身在国师府,哪里送得进去。”
只是没想到拼死拼活落得这个结果,接连几个据点被端,江南那边传来密信,内卫已经将手伸到了南边,那里是长青会的根基之所,如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他不得不承认,妖后这些年羽翼渐丰,再不是初登大宝那年几可比。
“即便如此,你们明明没有把握,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风首领在一旁阴沉沉地道:“叶大人,你就这么想嫁给萧颂?他可是妖后的侄子!难道说,你所谓的合作不过是利用我们?功名有了,再嫁给皇亲,你叶大人打得好主意,是否下一步就该出卖长青会,向妖后告发我们?”
“风影,够了!”川老忍不住喝住他,“叶大人不会这么做。”
风首领没有再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在说,她不是这样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薇宁冷笑起来,原来在长青会眼中,她竟然没有一点可信之处,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枉费!只因为她要嫁的人是萧颂,他们就怀疑她,在她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手。
“既然如此,我们很难再合作下去,只当不曾相识过!”
风首领一听这话,立刻拔剑道:“那好,今日我们就要得罪了!”
“怎么,你想杀了我?”她吸了口气,毫无惧意举剑相迎。
川老沉声道:“风影,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到底还当不当我是一会之主?”
“川老,你没听到她说什么吗?放她走的话一定会出卖我们,我不能陷长青会与不义之地,眼下兄弟们正躲避着城中四处搜查,您难道不怕她把妖后的人引来?”
川老不做声了,他不能不替会中的兄弟们着想。薇宁冷声道:“说到出卖,我倒想问问,先前出卖我的石致远如今在何处?”
问起石致远,风首领脸上更难看了。
石致远跑了,就在长青会要处置他的时候,他却不见了。随之而来的却是肃王,之前国师放出风声,两家为了陆仪廷,为了金库兵符,他们就曾经合作过一回,如今更是一拍即合,女帝将在成亲当日亲临静王府的消息便是肃王连夜传给他们的。肃王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他恨不得女帝早死,而长青会的人一向立志于除去女帝,抓住一切机会去行刺,上一次在靖安侯府就失败了一次,原因可以归结于准备得太仓促。这一次他们事先做好准备,没想到最后还是事败。
薇宁恨这些人行事鲁莽,嘴上毫不留情,“真真可笑,我这个没有背叛的人被你们这样对待,石致远倒逍遥自在,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难怪长青会这么多年也成不了气候!”
明摆着是当肃王将石致远藏了起来,可是长青会看在肃王的份上,不再找他的麻烦,他们现在的藏身之处还是石致远先头住过的。
这些话太得罪人,川老也不客气起来,“叶姑娘,你这话有欠妥当,老朽虽然无能,可愿意为了人间正道粉身碎骨,风首领事先虽然没有向我禀明,行事鲁莽了些,可是若是我知道了,也同样会这么做,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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