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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流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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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见到薇宁,她又不知自己为何非要见这一面,脸色苍白地靠在凉亭柱子上,慢慢运气为自己疗伤,薇宁并没有不耐烦,而是等着她恢复力气。
  过了一会儿,莫言开口道:“我找你来,只想问一个问题,你是真心想嫁给小王爷吗?”
  薇宁不愿同萧颂身边的女人说这件事,冷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真心假意,难道我们的事还要同你交待吗?”
  因为提到萧颂,她深邃如湖水般的眸子起了阵阵涟漪,莫言失神地看着她,末了叹道:“其实我很羡慕你,可以说是嫉妒得要死。”
  “这话从何说起。”
  “两年前我被陛下赐给小王爷,入了静王府后,全心全意地服侍他,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小王爷能看我一眼,哪怕是冲我笑一笑也行,可是他只当我是个从内卫出来的探子,防着我远着我,即便他知道我对他一片真心。”莫言惨笑一声,忽然站直身子,指着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迹道:“你看见我的伤没有?”
  “看见了,莫言姑娘在哪里受了伤,不先包扎一下吗?”
  “这些伤都是小王爷所赐。”她心中既痛且伤,颤抖着说出这句,泪也跟着落下来。
  薇宁有些不解,萧颂是有些喜怒无常,但还不至于对莫言下手,毕竟她是女帝派去的人,看到莫言如绝境困兽般的神情,她悄悄握住袖口滑出来的短剑,叹了口气道:“世间男儿皆薄幸,原来萧颂也不例外。”
  “不准这么说小王爷!你也不必惺惺作态可怜我。实话告诉你,我是偷听到他与一个叫封长卿的人说话,才知道你叶姑娘来历不凡,竟与长青会有瓜葛,然后我又顺着这条线查到了石致远,还有肃王,叶姑娘,你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可笑我一直没有看出来。”
  萧颂与封长卿之间有联络!这点令薇宁很意外,她提紧心神问道:“莫言姑娘不是在开玩笑吧,小王爷无缘无故说这事干什么?”
  她初见到莫言时,因发觉并不是想像中的肃王相约,便放松下来,只当莫言放不开萧颂才故弄玄虚,这会儿才知道麻烦来了,没想到不光肃王知道了她的事,就连莫言这边也泄了密。莫言留不得!薇宁在心中暗讽自己竟会觉得她有些可怜,但天下可怜之人何其多,今日她怜莫言放过她,明日说不定便会死在莫言手中。更何况,莫言约她来这里本就没存着善意。
  莫言还在捂着胸口调息,似乎根本没看出来她眼中的杀机,继续说道:“还不是为了你?小王爷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怕你有事,一查到石致远与肃王勾结便赶快通知封长卿,要你小心石致远。”
  薇宁张口无言,她只顾着留意是否有人跟在身后,怕惹来麻烦,却不知萧颂暗中替自己做了这么多事。
  “就算如此,莫言姑娘又为何弄得这般狼狈,你不是应该尽快入宫去找你的主子,告诉他们我的身份秘密,萧颂身份尊贵,陛下定然不会处置他,只会杀了我,这才是正理啊。”薇宁看了看她的模样,慢慢笑起来:“看来你见不着你的主子。”
  莫言苦笑一声,她若是离开静王府便直奔宫门也就罢了,如今错失良机,被萧颂派的人四处追捕,有一次险些被抓到,虽然性命无碍,但几次交手落下不少伤。如今她没有机会见到女帝,便执意见一见薇宁。
  莫言咬牙从怀里掏出拿出一块牌子,在薇宁面前一场:“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只是一扬手,薇宁已看清楚她拿的是内卫令牌,不动声色地问,“是什么?”
  “这是内卫专有的令牌,只要我凭着牌子去任何一个衙门,表明身份就能入宫见陛下,将一切全盘托出,你以为我就没有机会?”
  “那么莫言姑娘为何不去呢?”知道她还没机会将自己的身份泄露,薇宁便也不急,顺着她的话问下去,其实莫言的心思她多少能猜到些。
  莫言抹去唇边的血迹,垂首道:“我……并不愿违背小王爷,也许在他心里,需防我忌我,可是天知道,我永不会去害他。即使我有机会见到陛下,也不会说出小王爷维护你的实情。”
  薇宁相信她是真心实意地爱慕着萧颂,哪怕被伤成这样依旧说得这般情致绵绵。
  她忽然抬起头,用充满希翼的眼神看着薇宁:“若是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不告诉任何人你的身份。”
  薇宁叹了口气,明知道她想说什么,仍是问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你不能嫁给小王爷!”她坚定地道:“你会害了他,想想自己的身份,叶薇,我不清楚你为何要同朝廷叛逆在一起,总之你太危险,会害了小王爷,我不能让你害了他!”
  果然如此,薇宁失笑道:“这却有些难办,莫言姑娘告诉我,我该怎么拒绝这桩亲事,三日后便是成亲之日,我用什么样的借口拒绝了这门亲事?”
  她不管不顾地道:“这就是你的事了,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扬扬手中的木牌,想要示威,却看到薇宁亦拿出一块牌子,和她手中的一模一样。
  “莫言姑娘太天真了,这牌子我也有,只要我对陛下说,我与石致远刻意相交,为的就是刺探长青会之事,陛下会信谁呢?我甚至可以给陛下提供些长青会的据点,反正那些不是我的人,我不心疼。”她收好牌子,面带恳切地道:“虽然你是前辈,但我仍要说,你离开内卫太久了。”
  “没想到,陛下竟对你宠信到这种地步!看来今日我们注定有一个要死在这里。”
  话已至此,确实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两人一番交手,因莫言一天一夜不曾好好歇息过,身上还有伤,薇宁占了上风,短剑翻飞,击落莫言的兵器,数招后将她制住:“对不住了莫言姑娘,我不能放过你!”
  莫言闭上双眼,虚弱地道:“你下手吧。”
  等了片刻不见薇宁下手,她冷笑道:“叶姑娘心软了?你要知道,放过我就等于给自己留下个隐患,你不怕被人知道你的秘密?”
  被杀的倒劝起杀人的了,薇宁露齿一笑:“我改主意了,打算将你交给萧颂,由他来处置你。”
  “你……”莫言闻言大怒,这女人是想看着她死在小王爷手里,实在是心狠!
  突然薇宁拖着她站起来,神情戒备地看着晓然亭东边那个出口,一人笑着从林中走出来,他看上去年纪适中,温文尔雅,气度非同寻常,见到薇宁二人后抚掌道:“本王久仰叶薇姑娘之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莫言惊呼道:“肃王殿下!”
  薇宁始知来人便是肃王,他怎么会来,难道竟是跟着她来的吗?说话间,大批黑衣护卫从林子里冒出来,一步步逼近二人,眼下的形势对她十分不利,没必要再制着莫言,于是她收回短剑,推开了莫言,冲肃王说道:“肃王殿下带着这么多人,有何贵干?”
  “如今到处都不太平,我那弟弟走到京郊也能被人下手,你说我敢不带这么多人吗,再说姑娘你的身手也不差,若本王一个人来,只怕今日亦要死在此处。”
  肃王笑的志得意满,上天似乎开始厚待他,想来他图谋大事也会犹如神助。
  萧颂带人找到晓然亭时已近傍晚,天开始刮起了大风,一片山雨欲来之势。萧颂策马奔在最前,他心里全是不好的预感,莫言突然脱离了追踪,而此时暗中跟着薇宁的人亦来报说跟丢了人,这中间会不会有联系?
  晓然亭附近的草木有被剑势削碎的痕迹,地上偶见点点血迹,王府护卫分散来搜索,不多时便道远处竹林中发现了莫言,不过人已经死了。
  莫言的尸身上面放着一封书信,护卫将信呈到萧颂手中,上面写着:“欲寻叶薇,请来雁池园一晤。”
  雁池园乃是先帝赐给肃王柴祯的私产,离这里并不远,萧颂目光变冷,想着肃王野心勃勃想登上皇位也就罢了,如今竟将主意打到自己的头上!他将手中的信揉碎,往雁池园的方向看去,似乎想透过昏暗的天色将薇宁找出来。
  “回小王爷,莫言姑娘身上伤十一处,其中有两处是旧伤,应该是被咱们拦截时所受的伤,另外九处却是新伤,下手极狠。属于探查过这里时发现,曾还有大批人马停留过的痕迹,想来莫言姑娘以寡敌众,体力不支而亡。”
  大颗大颗的雨滴已落了下来,打在人身上微微有些痛,萧颂屹立马上,冷冷地道:“去雁池园。”
  大雨倾盆而下,九月微凉的奉都突然有了寒意。
  九重宫阙内,江含嫣披着件遮住头脸的莲衣,独自行走在宫道上。嘈杂的雨声如她凌乱的内心,手上那柄小巧的宫灯也跟着忽明忽暗。当她来到乐安宫的门前,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掩好门进入内殿,毫无意外地看到已等候她多时的男子,脸上浮起一抹微羞的笑,柔柔叫了声:“肃王殿下。”
  乐安宫在御花园西,一向空置,宫中耳目众多,即使肃王选在这里与江含嫣私会,也不敢留下太多痕迹,只悄悄地将内殿一间房收拾干净,备齐床榻烛火而已。
  虽然心中有事,可肃王并未显得不耐烦,体贴地起身为她脱去身上的莲衣。江含嫣今晚精心妆扮了一番,身姿窈窕动人,他将江含嫣搂入怀里,轻抚她柔软的身子,问道:“怎么这会儿突然传信给我?”
  “陛下又召了天恒入宫,今夜必定用不着我在一旁服侍。”也只有在这会儿江含嫣才有自己的时间,她立即传信给肃王,两人这般相会已有半年的时间,虽然次数不多,她已深深被肃王迷恋。
  肃王手上一紧,笑道:“那我们……”
  他心里却在想着其他事,好容易将那个女官擒下,又诱了萧颂去雁池园,偏偏在这个时候接到宫里的消息,还以为江含嫣有什么要事,原来……想到她服侍的那位陛下,年纪老大却仍喜爱年少男子,心里涌上阵阵厌恶。
  今夜绝不能将时间荒废在男女之事上,肃王正想找个理由脱身,江含嫣已软倒在他怀中,星眸里全是迷乱的情丝,看得他噪子一干。这半年来偷情一般的相会格外刺激,江含嫣这样一个女帝的贴身女官,平日里看似谨小慎微,克尽职守,但在他面前却是风情万种,叫人难以拒绝。
  江含嫣知道他已动情,身子贴得更近,她的野心很大,所以冒着危险与肃王私会,托义父谢吉安的福,她自小便知道些内卫的事,这宫里行事再隐秘也会被内卫查探出来,所以她早防范着内卫,目前来说做得不错。她想当肃王妃,更想一朝肃王做了皇帝,她就是皇后。可是这些只能是梦,她常常在噩梦中醒来,梦里无一例外皆是一幅画面,她被谋逆被判处死,腰斩、鞭笞、凌迟……所有她能想到的惨状在梦里轮回。只因她活得提心吊胆,在昭明女帝面前,似乎没有什么秘密,她的来历身份陛下全都知道,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她反而无所畏惧。尤其是在她身边呆得时间愈长,愈能将心思掩得熟练。
  外头突然传来些声响,有人站在外头回话道:“殿下,承光殿那边大概出了点事,已经有人出来找江女官了。”
  肃王入宫,身边当然不可能没有人,一直就近保护他,此时外头那人所说却是肃王早已安排好的托词。
  她心里一跳,立刻绷紧身子说道:“我得回去看看。”
  肃王收紧胳膊,不悦地道:“怕什么,难道你怕天恒不会服侍她?又或者说,你是为了那个天恒回去的?”
  “殿下说笑了,有准会喜欢那种……男子,即使他长得再出众。”
  看来今夜成不了事。她重又披好了莲衣,打着灯离去,肃王从榻上跳起来,急声吩咐道:“快,我们出宫!”
  雁池园里亦是风雨飘摇,一座双层小楼内,肃王留下的侍女正在劝薇宁沐浴更衣。
  “这位姑娘,你何必同自己过不去?外头风大雨大,你刚刚淋了会儿雨,若再不赶快换下湿衣,伤了风寒可怎么办?”
  薇宁被抓住的时候,伤了王府几个人,自己也受了些伤,她看了看身上的血迹,冷声道:“出去,我自己会洗。”
  “那好吧,奴婢为您准备了热水,还有干净的衣物。”
  “啰嗦!叫你们下去,快点!”
  肃王为何费力将她请来,不外乎拿了她的把柄,想要挟她。薇宁并无所惧,倒是有些佩服肃王,竟耐得住性子将她晾这么半天,究竟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书是六月上市,但六月正好眼睛出问题,做手术休养到现在,更晚了,抱歉。

  ☆、第 97 章

  夜雨萧萧,薇宁沐浴完毕,穿戴整齐,独自坐在灯火前。楼下传来声响,有人正迈着急切的脚步上到二层,在外间停驻片刻,才掀了帘子走进来,烛火被他带入的冷风吹地微微晃动,坐在妆台前的薇宁回首淡淡看了一眼,“肃王殿下终于肯出现了吗?”
  来人顿住脚步,闻声笑道:“本王有些事耽搁了,让姑娘久候,实在是罪过。”
  他便是肃王,年纪有三十左右,锐利的目光紧紧盯在薇宁身上,尽管他与女帝没有血缘关系,但那股与生俱来的天家贵气倒是如出一辙。
  就在薇宁上下打量肃王之时,他也同样在细细打量她。她应该才梳洗过,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后,衬得脸容雪白,幽深平静的双眸里映着小小的火苗,有说不出的动人之处。
  他忍不住赞道:“叶姑娘人如其名,真象一朵暗夜蔷薇。”
  江含嫣虽然长得不错,但到叶薇面前却差着些。想到这样一位才情兼备的美人如今落在自己手中,肃王打从心底愉悦起来。
  “请坐。”
  薇宁如同主人一样客气地请肃王坐下,倒让肃王微愣,便也依言坐下来说话。青衣婢女轻手轻脚地奉上清茶,肃王端起来润了润嗓子,还未放下茶盏,薇宁问道:“如何,这茶可还入得了殿下的口?”
  本该是肃王说的话,全让她说了去,肃王不动声色地答道:“不错。”
  这套茶具是他从岠山收罗回来的名品,颜色如墨,材质如玉,握在手中微有凉意,难得的是在灯光下会发出淡淡的紫光。再加上薇宁的手白如上乘的良玉,与墨色茶盏搁在一起相得益彰,举动间令人炫目。
  “殿下找我有何事,今日时机难得,不妨有话直说。”
  “我……”肃王终于缓过来,长笑一声道:“叶姑娘果然非寻常女子可比,如姑娘所说,今日这样的机会确实难得,那本王就直说了,请你来是为着两件事。”
  薇宁抬起眼眸,里面有微不可察地讽意,“两件?殿下是贪心呢,还是对我太有信心?”
  肃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第一件当然是立储之争,本王那几个不争气的弟弟糊涂,我可不糊涂,就算是争上了,能不能活着继承皇位则要另当别论,如今那一位心狠着呢。想要登上龙椅,除非……她死了。”
  让一个人或许并不难,可是想让女帝死的人却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没想到肃王所图并仅仅是储君之位,他将野心说给她听,又有何用?薇宁冷冷地看着他的薄唇,从相术来说,唇薄无情,难不成他想让自己学荆轲,当个弑君的刺客?
  “可本王还是要争一争,除了谁还有资格继承这江山!梁王有长青会与郭宏那个老匹夫,福王裕王根本就是那个女人生的,只有本王孤身一人……可是谁又知道,原本这一切都是我的!”
  是的,一切都是他的!
  薇宁冷静地问道:“殿下需要我做些什么?”
  “本王今夜还请了小静王来此,你说,若是连静王府都来支持我的话,储君之位是不是稳拿呢?”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薇宁无法维持平静,放下茶盏站起来,萧颂竟也来了吗?她怕他来,又盼她来。每回她有事,他总是及时出现,这一次,他还会义无反顾救她吗?
  “叶姑娘稍安勿躁,石致远对你极为推崇,要本王务必礼待于你,我不会向别人透露你的身份,只要你同我合作,他日本王若为帝,你便是功臣!”
  这边挟持了她要静王府的支持,那边又想将她收为已用,薇宁面色清冷地道:“素闻肃王殿下才智过人,今日一见让我好生失望,他日为帝?只怕连你也不敢信相会有那一日吧!”
  “叶薇,你何不想想自己的处境,难道就不怕本王将你的身份揭发出去?”
  “我当然……怕,不过既然要合作,就要有合作的诚意,千万莫说些不切实际的承诺,你以为谁都和石致远一样,给两块骨头就要巴上去?”
  她言词犀利,肃王的脸上阵阵发烧,想发怒却又发不出来,只得冷下脸道:“看来叶大人早已将一切想好了。”
  “殿下让我想想自己的处境,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如今并未占着天时地利,原先支持你的大臣也纷纷投了别人,想要争夺储君之位只怕连两成的希望也没有。”
  肃王眼神一黯,如今的局面确实对他不利,他甚至想让女帝将立储之事一直拖下去,他若争不到,别人也不能得到!
  忽然,他想起一事,眼神有些闪烁,声音也低了下去:“天意难测,谁又能保证……她并非真龙天子,上天可不会保佑她能安康到老。”
  这竟是暗指女帝身子康健不如从前,薇宁上上下下看了他好一会儿,展颜问道:“看来殿下在那些近侍女官身上花了不少心思,让我来猜猜,会是哪一位……江含嫣?”
  他并未隐瞒,叹息道:“果然瞒不过你。”
  想在宫里安插眼线极难,尤其能近身服侍女帝的女官,更是不可能出问题。而江含嫣则是例外,也只有她最清楚女帝的身体状况。可是薇宁并不信江含嫣的话,女帝的身体未必有什么不妥,但她没有对肃王挑破,坐下来道:“殿下连如此隐蔽的事也不瞒我,倒叫我心中惶恐。”
  待问起江含嫣如何肯为他私传消息,肃王轻笑:“本王许她皇贵妃之位。”
  “江含嫣这些年受了不少苦,连野心也没剩多少,区区皇贵妃之位便满足了,枉我一向觉得她行事谨慎,居然也糊涂了。”
  “区区皇贵妃?叶姑娘看来并未放在眼里,也是,你的志趣一向高洁,倒是有些象宫中那个女人,偏偏我最恨的人就是她,叶姑娘你可要好好与我合作,否则就会象莫言一样香消玉殒。”
  莫言死了?薇宁眉头微皱,她最后见到莫言时,两人脖子上均架着刀剑,分成两路被带走,却不知为何会死。
  “她已经落在你手上,为何还要杀了她。”
  肃王扯起一抹残酷的笑容,道:“本王吩咐将她送回静王府,顺便给萧颂送信,哪知她宁死不从。如此也算是给你除去了祸根,怎么,你不该谢谢本王吗?”
  “她真正的主子是陛下,殿下最恨的人。”
  “是,我恨她,本来我可顺顺当当继承大统,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十年,我等了十年,终于有机会将一切夺回来,到那时候我要让她尝尽苦楚!”
  “这世间强者为尊,肃王殿下如今够强了吗?”
  肃王镇定下来,拍手叫人去请萧颂,回过头看着薇宁道:“本王是否够强,叶姑娘拭目以待,只要萧颂识相,那本王就有五成机会。”
  他想到女帝众叛亲离,不禁心中大乐,“萧颂明知道你心有叛意,居然替你瞒着嫡亲的姑母,他一向冷面无情,没想到背地里却是个多情种子。”
  萧颂,萧颂……薇宁心里有些发苦,盼他来又怕他来,如今就要在这种情形下见面吗?
  “殿下,小静王萧颂求见。”
  肃王看了她一眼,高声道:“快快有请。”
  萧颂走进去,一眼看见了薇宁,她穿着洁白的丝袍,秀发低垂,仿佛一朵安静的白莲,手中执壶慢慢斟了杯茶水,移步奉到他的面前。两人目光相交,一时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但又觉得什么也不必说,见她安好,萧颂紧绷着的心蓦然放松不少,抬手接过杯盏。
  他如何不知肃王的心思,方才肃王身边的谋士孙先生陪了他半天,话已说得明白,但看他如何选择。
  “四弟,你来了,快请坐。”
  肃王温和地招呼萧颂,刻意装得象个兄长一般亲近,然则萧颂不令情,淡淡地道:“肃王殿下,你将我未婚妻子请来这里,却是为何?”
  “咱们兄弟平日亲近得不多,你马上便要成亲了,我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份贺礼,当面送给二位。”
  说罢拍拍手,一中年文士捧着个黑沉沉的木盒子走进来,带来一股香味,那匣子居然是用上好的沉香木制成。盒子已如此名贵,但不知里头装了什么。
  “孙先生,把盒子打开吧。”肃王笑着吩咐道,孙先生依言打开了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盛放着十六粒明珠,在烛火映照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薇宁倒没什么,萧颂却心中一凛,脸上有些难看地道:“原来这些珠子最后落在你手上!”
  孙先生恳切地道:“此物当贺礼,足见我家殿下诚意,请小王爷莫要推辞。”
  说罢将盒子往前递了递,萧颂冷着脸接过去,肃王与孙先生都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四弟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毕竟陛下是你的亲姑母。”
  总算离开了雁池园,萧颂拒绝了肃王的“好意”,送薇宁回国师府。马车缓缓行走在黑暗的街道上,车厢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雨滴落在车厢顶上的声音。薇宁悄悄地看了眼萧颂。随即暗叹,他定是在怪她。
  与肃王打交道注定没有好结果,薇宁不禁担心起来,虽说她恨女帝,但不表示她连萧颂也恨,看到他无奈地向肃王妥协,她心里十分愧疚。
  “你不该来的。”
  “是,是我多事,我不该来,你那么有主意,怎么可能会需要我。以前……”下水救人,雪夜相助,靖安侯府以身相救,一幕幕在萧颂眼前闪过,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徒增笑话罢了。”
  “萧颂,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深吸了口气,艰难说道:“我很感激你,但是我并不愿连累你。”
  “事到如今,已经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我不来,肃王就会放过你?”萧颂微眯着眼,在脑子里不断想着各种对策,补救是没法补救了,虽然莫言已死,可肃王却动不得,薇宁的身份,还有他与薇宁的关系,都已经不再是秘密,肃王以此来要挟他,真是用对了法子,他无法看着薇宁陷入险境不理会,为了她,他愿意做出让步。
  “眼下京中情势极乱,几位王爷争夺储位,肃王看来是志在必得,你难道要听从他的话,乖乖当他手中的棋子吗?”
  “当然不是,他有几斤几两,我并不怕他,只是眼下还不是闹翻的时候,少不得虚与委蛇一番。”
  肃王不好相与,别看他哥哥弟弟叫得那么亲热,为了能登上龙椅,他连亲兄弟都会舍弃。此刻偏偏他们都受制于肃王,口上说着不会让萧颂为难,紧跟着便谋划着与他们一同启出金库的事,直到此刻,他也没有放弃过金库。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了一个真真假假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长青会,国师,肃王,这些心怀天下下者中不乏佼佼者,却都愿意相信。适才看肃王的神情如同天下已入他囊中的模样,薇宁只感到阵阵厌恶。
  “肃王的野心太大,如今他有所图谋,暂时不会在姑母面前说什么,但是此人不得不防,还有那些长青会的逆贼,你……要小心。”
  “都是我连累了你。”她忍不住咬住下唇,心里矛盾地要命。
  萧颂摇摇头,叹息着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感受着她轻偎过来的柔软,每一次见面仿佛隔了许多个日日夜夜,可是相拥的怀抱又是那么熟稔,只盼着能天长地久。
  “萧颂,我们真的要成亲吗?”一切都太不真实,婚期越近她越是忐忑不安,今日莫言将她引到晓然亭,她明知会出事,仍是去了。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事情无法说清,爱他是错,恨他……他又有什么错?
  “难道你到现在还在怀疑?那次你不告而别,我从岛上回来后便有意割断与你的情意,原想着就这么罢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可是我做不到,我放不开,只要一想到你,我的心便不由自主疼得发紧,象是要窒息。”
  “你的病如何了,要不要紧,若是忘了我能让你好受些,那便忘了我。”
  他抬手替她顺了下头发,温声道:“傻话。”
  末了又道:“肃王的事你不必多想,他此时有求于我,并不敢做不利于我的事,倒是你要多加小心。呆会儿回去莫让国师起疑心,我会告诉他你这一整日都与我在一起。”
  “我会的。”
  想到国师,薇宁的心有些沉重,想把心里的疑虑说出来让萧颂帮着参详,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怎么了,嫁给我有这么令你忧愁?”
  “没什么,是国师……我觉得看不透他,每次看见他,都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好像他是从幽冥界里出来的恶魔,会让我万劫不复。”
  她打了个颤,仿佛在看不见的地方,国师凭空出现,缓缓抬手揭开脸上的面具……下一刻萧颂温暖的怀抱又提醒她那不过是幻觉而已,她勉强笑了笑。
  萧颂安抚她道:“你当他是杀父的仇人,时刻防着他,故而会心中有感,我倒是听说国师待你如同亲生女儿。”
  “也许,我总是觉得不塌实。”她甚至怀疑,国师已经知道她是谁,让她见宁柔,又送她玉佩,这无一不是有意之举。
  突然,萧颂想起一事:“若虚子上一次去国师府回来后向我请辞,不知他在国师府见到了什么,我问过他,他却不肯说。”
  “难说,没有人知道国师的来历,看他藏头露尾的样子,或许从前他是个极有名气的人,有许多人认得他的真实面目。”
  会是谁呢?摇摇晃晃的马车不知走到何处,两人俱已陷入沉思。萧颂皱眉道:“看来国师府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你不要回去了。”
  恰在此时,马车停下,外面有人禀道:“小王爷,已经到了。”
  国师府中门大开,挑着明晃晃的灯火,国师带着三名弟子从里面走出来,看着萧颂将薇宁扶下马车,二人对视一眼,缓缓步上台阶,萧颂一脸歉意地道:“国师大人,是我的不是,本该早些送薇儿回来,谁知天降大雨,耽搁了时辰。”
  按理说未大婚前他们两人不该见面,可萧颂丝毫没把规矩放在眼里,国师府上下未曾安歇,都在等着薇宁的归来,早先萧颂已经派人知会了国师府,言道在外与她偶遇,两人相携出游,只是回来得晚些。此刻萧颂亲自将薇宁送回来,国师目光微闪,今日之事他明知另有内情,却不能问出来。
  “回来便好,呆会儿喝些热汤,省得着凉了。”
  焓亦飞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凤梧打了个哈欠:“薇姐姐,今日小弟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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