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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如此多娇-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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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菁沉默了下,回道:“我随意,你高兴就好。”
“那就来个并蒂莲,心心相印!”娄飞尘高兴地道。
众人一脸菜色,连崔缇亦不敢撄其锋芒。
更妙的是,到了晚上,娄飞尘便自告奋勇地伺候林菁洗漱,他亲自打了水来,在水盆里放了两滴香露,等林菁洗好脸和脚,又从包袱里取出一盒香膏,非要给林菁擦上。
“守捉使不懂,女人最珍贵的便是这一身皮肉,这香膏由各种鲜花的香脂,再加上冰片、益母草等草药,用貂油调和制成,乃我家祖传的配方,不仅能润白皮肤,还能增添香气,长长久久地坚持睡前擦上,保管你在边关也胜过长安城的贵女!”
“我不需要……”
“哎呦,这皮肤真滑真嫩!怎么能不好好保养!我给守捉使擦个香香!”娄飞尘其实根本没想搭理林菁说什么,他热情洋溢地扑了上来,从盒子里挑出半个指甲大小的粉色香膏,顷刻间异香扑鼻,不由分说地擦在林菁的脸上。
换其中任何一个人,林菁都能动手,但娄飞尘实在非常人……林菁麻木地任由娄飞尘在脸上擦擦抹抹,到了后面,居然还觉得有点舒服。
娄飞尘退去的时候,林菁叫了庄情进来。
“娄飞尘包袱里那些东西,有问题没?”
别说,使毒高手这种生物,真是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品。
庄情嘲笑她:“这么担心,还让人往身上贴?”
林菁冷静地道:“他们是我的亲兵,如果一开始就表现出不信任,那之后就很难再建立起信任关系了。”
庄情故作委屈地道:“守捉使是看不起庄某么?这几个人的行李,除了司奉龄的,我早就检查过了。”
“为什么除了司奉龄的?”
“他这等人物,怎么会害你?放心吧。”
如果不是这时候不好联络霍九,她真的想好好打听一下司奉龄究竟是什么来头。
但现在不急,眼下最该操心的,还是如何攻下朔方城。
不得不说林菁跟赫连勃勃莫名地有缘,不止她腰间藏着的龙雀,现在要攻打的朔方城前身,其实就是赫连勃勃建造的皇城——统万城。
当年,赫连勃勃打下长安之后,并不满意长安的地理位置,他认为自己可以“统领万邦”,要在草原和中原之间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恢弘城池。他选中了汉代的朔方城所在地,命叱干阿利为将作大匠在原有朔方城的基础上,建造一座固若金汤的新城。
叱干阿利心思巧妙,性情残酷,用蒸土筑城。赫连勃勃制作武备的方法残忍,叱干阿利也不遑多让,他实时监工,每筑一段,便命人用铁锥刺土法检验其硬度,若刺进一寸,便杀筑者;若刺不进去,便杀刺者。
在这种高压下,无数工匠建造了七年方才建成,统万城的城墙坚硬可以磨刀斧,它的城墙平均厚达六丈,高近十丈。城墙外部每隔五十丈便筑立体墩台,称马面。在林家的记载中,统万城的东西两城据说有六十多个马面,可想而知,整个统万城该有多大。
在赫连勃勃命人写好的赞文中,统万城“高隅隐曰,崇墉际云,石郭天池,周绵千里”,他夸下海口:“朕方统一天下,君临万邦,可以统万为名。”
隋时统万城属朔方郡管辖,为朔方郡治所,梁师都反叛后据统万城称帝,重新称为朔方城。
说实话,如果不是统万城易守难攻,大昭也不会放任朔方城不管。
林菁不紧不慢地赶路,终于到了夏州地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夏州有六千多户,东西二百一十五里。南北七十里。无定河流入,分为朔水、黑水两条河,下属三个县城。
德静县外有长城,崔缇要去的宁朔县不远处便是贺兰山,也算是有一道天然屏障,只有长泽县够光板,而且原本就属于朔方郡,是目前离朔方城最近的县城。
林菁跟崔缇分道扬镳,一行十六人,刚一踏进长泽县的地界,便深刻地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穷气。
茂密生长的草皮上,有黑成球的娃娃穿着破破烂烂的单衣,甩着鞭子赶着羊,可以从衣服的破洞里看到嶙峋的肋骨,结成群的孩子顶着大太阳傻乎乎地看着他们,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娃娃跑了过来,朝晖正想下马,却不防那孩子丢过来一坨羊粪,砸在马蹄下,口中清脆地喊道:“坏人!”
路过几个土屋,都是半敞着木门,连窗户纸都没糊全,从缝隙里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竟然是还住着人的。
走进长泽县的县城,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个人,有坐在墙根晒太阳的老人,看着他们就龇出黄牙微笑,漏风的嘴里含糊地说道:“死吧,兵汉。”
第61章 俸禄
林菁不知道为什么长泽县的人会抵制军人; 但整座县城的布防还是让她满意的; 城墙显然经常修葺; 守着城门的士兵看上去也还精神。
她只要这些就够了,民生舆情那是县令的事; 只是今后要一起合作,得有个登门的过场,顺便问问她的禄米是否已运送到军营。
可是到了县衙,来迎他们的差役眼神闪烁; 道了一声回禀之后,便小跑进去通知县令; 谁想到没过一会儿,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林菁握住腰间横刀; 连忙进去察看。
“不得了了!县令上吊了!”
林菁在门前止步,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县衙的内堂屋子里乱成一团,有被踢倒的木柜; 差役扶着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男人,旁边是问讯赶来的妇人和婢女; 在旁边哭作一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以为县衙这是要准备发丧了; 没想到那青袍男人“嘎”的一声倒抽了一口气,然后掩面而泣道:“为何要救我!我没脸见守捉使; 没脸啊!还不如让我死了得干净,呜呜呜……”
那妇人大哭道:“儿啊; 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要你行得正做得直,何须轻贱自身性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林菁最近被套路得太多,看到这一幕也很平静,她敲了敲旁边的门框,礼貌地问道:“你是长泽县县令吧?我是来上任的守捉使,请问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长泽县县令赵进出乎意料的年轻,在朝晖的情报里,赵进是两年前中的进士,原本还得继续熬资历,没想到去年年底长泽县的县令外出巡查的时候被流寇杀害,这才匆匆被调来长泽县做县令,旁边那妇人应该是他的母亲。
赵进哆哆嗦嗦的起身,脖颈上有明显的勒痕,他拱手道:“赵某无能,将守捉使的俸禄丢失,本该赔偿,可我还有老母要赡养,只求一死换守捉使不要追究,请你原谅。”
林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又问道:“赵县令,你为什么要自己赔偿?这件事应该先由衙门派人寻找侦破丢失的原因,如果长泽县处理不了,应该上报给夏 州刺史,自会有朝廷重新发放俸禄,当然,也会给你期限破案,你这举动,莫非是想徇私枉法,包庇犯人?又怕我追究,所以我还没逼,你就主动投缳……我说得对 吗?”
赵进脸上一白,他身边本来嚎啕大哭的妇人也不哭了,丢了帕子,露出一张身经百战的面孔来,倒竖着两条刀眉,瞪大了眼睛对林菁道:“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儿!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吗?你就不能宽容一些吗?”
林菁失笑,“这位大娘,我没跟你说话,请不要打扰我处理公务。”
赵母冷哼一声,她一看林菁不过是个小娘子,不由得先看轻了三分,赵进虽然出身寒门,但赵母一个人把赵进拉拔长大,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林菁这样的小娘子, 来三个都不够她塞牙缝的!赵母端起了面孔,怒道:“好歹我也是一县之长的母亲,现在我儿被逼投缳,我连说话的……唔!”
林菁一个眼神,游震海大跨步地冲过来,堵了赵母的嘴,把她拖了下去。
旁边的衙役和婢女都是两股战战,赵进指着林菁的手指都发着抖,“你,你居然敢在县衙行凶!”
林菁慢条斯理地道:“我没时间看你们唱大戏,也不爱听人讲道理,现在,直接说明情况,否则我会从军营调兵,好好彻查一下这长泽县,如果再有人妨碍公务,我会直接带回军营受审。”
“你没这个权利……”
“哦,我会记得事后写检讨的。”
赵进几乎要晕厥,他深刻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作“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叹了一口气,让衙役退了下去,然后跌坐在门口,低声道:“这件事,还是不要查了。”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守捉使的俸禄是怎么丢的。”
长泽县毁就毁在里朔方城太近了。
因为直面敌军,所以夏州的三个县城的守捉常年维持在千人左右,大昭的守捉兵团自己要屯田放牧,但梁师都怎么可能放任长泽县好好发展,时不时地便派人骚 扰、劫掠,这田是越垦越荒,最后不得不从长泽县补给大半,百姓们负担自己的口粮本就不容易,还要养城外的守捉营,日子自然越过越苦。
这里的百姓都恨透了打仗,无论是对吸他们血的守捉,还是朔方城里的敌人,都是一视同仁,恨不得他们都死在战场上。
林菁的俸禄由夏州直接拨下,押运到县城里的时候还没什么事,但是从县城往守捉营地运送的时候,便出现了可怕的景象。
城里的百姓黑压压地分立在道路两边,禄米走出城门没多远,便蜂拥而抢,每个人掏几把,愣是把林菁和亲兵的禄米全部抢光了。
治下发生这等丑闻,赵进难辞其咎,最要命的是他找不到一个可以交给上峰的犯人,他自己也是刚上任,寒门出身,家里没多少银钱,根本堵不了这个窟窿,只好在林菁出现的时候上吊自尽,唱一出苦肉计,希望能唬住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娘子,想办法把这件事兜过去。
赵进说完,林菁就觉得这真是个聪明人。
“赵县令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找不出犯人,又想维持自己的政绩,所以把锅甩给了我。”
赵进脸色发白地道:“法不责众,我难道要押解一城百姓吗?就算如此,也追不回你的俸禄。”
“问题不在于俸禄,赵县令,我只觉得你不配与我共事。大昭已准备与朔方城开战,我因此奉命来此地接任守捉使一职,我本以为新来的长泽县县令年轻有为,应 是有血性之人,最起码也该是有担当之人,方能在我御敌之时,镇守后方保护百姓,在我守城之时,可以安抚民众,协助调动物资,掌管后勤辎重……可现在看来, 你懦弱胆怯,非我能信任之人,不过你放心,我绝不插手长泽政务,我会上报夏州刺军使为我调派一名驻城裨将,负责与县衙接洽。”
赵进愣住了,他没想到,林菁一不追究俸禄,二不要求破案,而是……他身子晃了晃,而是将他贬得一无是处,根本不屑与他共事了。
难堪,羞耻,自责……直到林菁离开县衙,他仍然没能从中缓过来,在母亲担忧的眼神中喃喃道:“母亲,我不该听你的,我做错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菁离开了长泽县,距离县城三里外,是守捉军营,之前的守捉已经升迁调到别处,据说走的时候欢天喜地,再也不用在朔方城的虎口下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了。
林菁一进大营,便有副将和各参军带着粮簿、账簿、军册等迎了上去。
副将是个光头大汉,名叫罗英,他一边带着林菁往主帐走,一边介绍军营情况:“……咱们营跟夏州军使统帅的军队一样,都隶属于右威卫,营里现在一共是一千 三百二十八人,其中,步兵两个团各四百人,弓兵团及弩兵团各二百人,骑兵两个团四百人,跳荡团一百五十人,其余为守辎重的后勤兵,这七个团的校尉都已在主 帐等着拜见将军,另外,我们已经得知将军一行的俸禄被贼人抢夺,这件事啊,唉……老何,你来给将军说说。”
林菁目光一扫,长泽守捉营虽然小, 不过该有的配置都有,罗英身后跟着一串儿正是六曹参军,分别是功曹参军、仓曹参军、兵曹参军、户曹参军、法曹参军和士曹参军,主管俸禄钱粮的正是仓曹参军 何有常,大概是一家之中掌管柴米油盐的总是会觉得日子难过,这位不仅长了一张苦瓜脸,还苦笑着走到林菁身旁,连声音都苦涩异常地道:“将军,一会儿你别嫌 咱们的接风宴寒酸,实在是因为营里的存粮不多,就算省着吃,也只够吃十天了。”
“十天?”林菁这回是真的震惊了。
何有常道:“去 年刚打了仗,存粮本就不多,无论是县城里还是营里,大家都勒紧了肚子省吃俭用,现在才刚开始春耕,自然接不上供给,您可知道,朔方城就在夏州地界,这挨着 朔方城边上的三个县长泽、宁朔、德静,全都穷得叮当响,朝廷运来的补给粮食都不够分啊,这一次说是要打仗,好不容易有一批补给要运来,先被宁朔给截了胡, 到了咱们这都不剩多少,听说将军是个有大能耐的,几千突厥人杀着跟玩儿似的,大家真是日也盼夜也盼,就等着跟将军大干一场,不为别的,先填饱了肚子,才能 活下去呀!”
预想中的杀伐决断没有、行军布阵没有、练兵演武没有……林菁是真没想到,自己正式走马上任的第一天,不仅遇到了猪队友,还要开始为吃饭发愁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还怎么打仗?
都要饿死求了!
第62章 火龙
进了主帐; 案几上放着已经准备好的午饭; 一筐杂面胡饼; 十七碗清可见底的粥,还有几盘黑乎乎的、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腌菜。
朝晖默默从行李中取出了些肉干; 招呼罗英和参军们一起用饭,林菁夹起腌菜一尝,心里就叹了一口气。
这腌菜是用醋布泡出来的,看来长泽不仅缺粮; 连盐也不富裕。
醋布的味道又酸又苦,泡出来的腌菜极其难吃; 但众人却像是丧失了味蕾,就连看上去最娇气的娄飞尘都吃得面不改色。当地的驻军; 他们的同伴就是吃这样的东西熬过来的; 谁皱一下眉头,都不算是好汉!
林家虽然穷,林菁却也没经历过食不果腹的日子,她的军粮从幽州带到甘州都没吃完; 而且幽州大营有裴元德在,绝对不缺物资; 甘州则是依山傍水; 地里不给人活路,也能从山里水里刨出食物来; 只要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甘州还算是能过得下去。
可长泽完全不一样; 她甚至从这些吃食中感受到了绝望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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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林菁便开始核对军册。
这一看,又是眉头深蹙——长泽县的兵源也很愁人。
大昭有几种边防兵源,第一种是裴景行那种的,从折冲府调出来的正规军队,打起仗来,这一部分是主力,也就是传说中的精锐;第二种是负责守烽燧、长城的烽 子,大部分是当地各族雇人来上番;第三种是兵团健儿,如退伍兵、当地的自发防卫的青壮年男子;第四种是流配的犯人,就好比在幽州的时候,霍九伪装的赭衣奴 的身份,是幽州的罪囚,当时林菁并未怀疑,因为有一少部分在军营服役是很正常的情况。
但如果大量渗透到兵营就很不正常了。
长泽县的地理位置太糟糕,很多人都不愿意来这里驻守,所以长泽的守捉营里,有五分之一是正规军,五分之一是当地征来的健儿,五分之一是雇来的,另外的五分之二——全特么是罪犯。
把这群人放一起,没互相捅个精光,可真是天佑大昭了。
林菁把军册一推,众人核对得正热火朝天,突然看她这一举动,都抬起头来。
她问道:“谁了解朔方城的情况,来跟我讲一下。”
还是何有常忧心忡忡地走了过来,或许是因为了了顿饱饭,他声音没那么飘脸也没那么苦,柔声细语地道:“回禀将军,你是想听哪方面的?民生?军事?经济?还是城主梁师都本人呢?”
“民生,再缩小点,我想知道他们的粮是怎么来的。”
众人全都竖起了耳朵,听这意思,林菁是想干一票大的啊……
何有常道:“朔方城附近土壤肥沃,草场丰茂,物产充足,每到秋收的时候,城内便派出大量士兵护卫农民秋收,再将粮食运往城中入库。在朔方城附近,还有两个县城,一曰三封县,一曰广牧县,皆以农耕为主。”他展开地图,将这两个县城的位置指给林菁看。
林菁点点头道:“我今天准备出去一趟。”
罗英急忙道:“使不得,将军今天初来大营,应该先练兵训话才是啊!”
林菁点了点军册,似笑非笑地道:“我初来乍到,还是女子身份,在这些人面前训话,有几个会服我?”
“那将军的意思是?”
“无论是忠肝义胆的士兵,还是穷凶极恶的匪徒,都有一个共通点,你们说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想不出来。
司奉龄缓缓开口道:“他们都是人,只要是人,就得吃饭。”
他声音很低,也许是因为过于低沉了,所以音量并不大,但那悦耳的低音从胸腔共鸣震颤发出的时候,没有人会忽视。像是有细细绒绒的东西轻柔地刮过耳道,带 着男人低鸣如某种乐器的声音钻进了脑子里,留下一生都洗不去的印记。林菁恍惚间想起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话,之前他只笑了笑,林菁便不知怎地将他忽略了。
她迅速地回过神来,说道:“不错,有什么话先填饱肚子再说,你们在这里忙着,司奉龄,你随我一起去。”
班音突然道:“将军多带些人吧,也好有个照应。”
“不了,我要做的事,人多反而扎眼,我不在的时候,仍旧由罗副将管理军营,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朝晖和潘良两人负责对接。”目前这两人是亲兵小队的队正和队副。
林菁带着司奉龄出了大营,她骑着火炼,司奉龄的马脚力也不差,两骑先是沿着军营守备范围巡视,直到彻底出长泽范围,路上已经杳无人烟,林菁才停了下来。
两人几乎同步翻身下马,似乎都知道对方有话想说。
“前辈已是领域内数一数二的人物,为何屈就在小小守捉使身边?我虽然是林家女,却不知林家还有什么秘密需要前辈出手来探寻,还请告知,不然的话,我可能会生出跟前辈讨教几手的念头。”
林菁牵着马,明明是一身灰扑扑的戎衣加皮甲,却因为她的明艳动人,也生出了几分禁忌的曼妙滋味,她桀骜不驯的样子,像是一只美丽而危险的猛兽,正跃跃欲试地伸出獠牙。
司奉龄咳了一声,他道:“如果是五年前,你威胁不了我,现在还真有些担心在你面前……当然,这并不是我坦白的原因,而是因为我本来便是受人所托,正巧史公请我走这一趟,便顺道做了你的亲兵。”
林菁几乎可以确认他脸上也带着面具,他的真人恐怕没有这般年轻。
“你受谁人所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觉得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托付于我?”
林菁睁大了眼睛,“师父?”
司奉龄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眼中略带促狭之意,说道:“或许,你应该唤我一声师兄。”他摸出一个小巧的金锁,锁芯打开,玲珑翻出几个孔道,他用独门秘法一一合上还原,再递给林菁检查。
这是鬼谷信物七宝锁,只有鬼谷传人才知道解开方法。
林菁检查无误,立时如五雷轰顶。
师父孟继良是目前唯一的鬼谷传人,早年便收了一名传承弟子悉心培养,将鬼谷衣钵传授,使这一脉能继续绵延下去。
却没想到这弟子竟然是密探界赫赫有名的“前辈”!
“师、师兄!”
“师妹有礼了。”
司奉龄轻轻一笑,他的低音圆润,富有力量感,穿透耳膜之时,简直能令人心头百花齐绽。尤其这一声“师妹”才是杀伤力巨大,能苏到人心肺里,林菁几乎想捂住耳朵,她受不了地道:“师兄你是不是修炼过什么邪门功法,我怎么听不得你声音?”
“声音与身体发肤一样都授自父母……你习惯就好了。”他淡淡地道,然后说起了孟继良的行踪,“师父为了你兄长的病,远走南诏,不知归来时间,你也不必担心长安,那里亦有师父的好友看顾。”
“我倒是不担心师父,师兄说五年前我威胁不了你……可是有什么意外?”
“我被人毁去了一半功夫。”
“是谁?”
“不必多问,现在还是攻打朔方城要紧,我给你的助力有限,论武力只怕还不及朝晖和庄情,你若有想法,也不必顾及我,师兄给你打下手便是。”
林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瞒你说,我这一次出来是想探一探你的底,顺便去玩一把火龙烧仓。”
司奉龄若有所思地道:“你想去烧那两个县城的粮仓?”
“一个便足够了,在粮库的粮食咱们搬不走,但运在路上的粮食,可就不一样了。”
当夜,三封县的粮库莫名失了火,将大半粮食烧了个精光,县令大惊失色,急忙上书梁师都。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粮库失火大家都看得见,如果不及时补满粮库,恐怕会民心动荡,不利于后面的作战。
梁师都看了之后,直接把这封奏折往旁边一递,一名美姬爬了过来,檀香樱唇轻启,露出贝齿咬住奏折,然后摆臀扭胯地爬向旁边的案几,两名年轻男子正一前一后地坐在那里,其中坐在前方的男子黑巾蒙眼,正是连正和申屠翰。
申屠翰面露厌恶之色地接过奏折,轻声读给连正听。
连正道:“现在昭国正在边境调兵遣将、大动干戈,突然出现火龙烧仓,不得不令人提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连将军的意思是,这粮我不该给?”
连正摇头道:“给,容易中圈套;不给,容易失民心,此计甚毒,我只能建议陛下派重兵,分三次押送,既给了百姓信心,如果有圈套,又不会太过吃亏。”
“秒啊!幸亏有连将军在我身边,”他哈哈大笑,“这些年与逆世军合作愉快,希望这一次,我们还能携手退敌,给昭国一个教训,看他们还敢不敢在我朔方城下陈兵!”
“申屠武艺高强,如果陛下能允许,我可以让他帮忙押送。”
“朕准了!”梁师都斜眼一笑,“你对那小娘子可真是上心,别着急,等她自投罗网之时,我定让连将军遂心。”
连正温文一笑道:“我此生只衷情一人,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她,让陛下见笑了。”
“连将军夙夜赶来朔方城援助,不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懂,不过嘛……”梁师都邪邪一笑,“如果不是你求我留下她一命,等我抓到她,一定会把她当众活剐三百刀,让林远靖死不瞑目,哈哈哈哈……”
在梁师都看不到的角度,连正微微蹙眉,他修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杀意。
为了再次捉住她,也为了打压大昭的边防布局,逆世军必须保住朔方城,所以他不得不跟这种人渣合作……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一种报应了。
第63章 劫粮
林菁带着五十名挑选出来的好手在朔方城附近埋伏; 在此之前; 罗英见到她只带这么少的人便大惊失色地说道:“押运粮食可是大事; 派出一个团都使得,将军怎么只带这些人; 太危险了!”
她在腰间另别了一把横刀,安抚罗英道:“我当然知道危险,但是总得有人帮忙把粮食运回来,所以不得不带这么多人。”
罗英:“……这么多人?”这还多吗?你说的跟我说的是一件事吗?
“劫粮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只有能保证不泄露机密的心腹才能参与,我走后; 你严防军营人员进出,不得走漏消息。”
“这个自然; 除了将军的亲兵; 还有我的几名亲兵,其他都是军府在册的老兵,绝无问题!至于其他人,就算打听去向; 也只说将军去县城里讨要禄米便是。”前前后后想了数遍,发现没有漏洞; 但罗英还是有些不安; “真的能劫到粮食吗?”
“粮库被烧,朔方城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是备战状态,他们只能支援; 而且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会选择分若干次支援。”
“如果咱们抢粮食的行径激怒了朔方城怎么办?”罗英担心地道。
林菁紧了紧皮靴,反问道:“朔方城劫掠长泽的时候,为什么不担心激怒大昭?”
罗英:“这……”
“现在夏州更换的两名守捉都已上任,军使率领大军随后便至,这个时候还畏首畏尾,有什么用,梁师都会因为你不抢他粮食而怜惜你?还不如趁机弄点军备呢,”林菁拍了拍罗英的肩膀,“这年头说什么都是空话,让将士们饭碗不空,军功册不虚……才是我领兵的原则。”
当然,林菁没把话说到位,在军营里,忠诚是可贵的,人是趋利的,想统御下面的士兵,除了胜仗的激励,还有另一种手段。
古往今来,继承鬼谷精神和思想的诸弟子中不乏名将名仕,如秦国的大将尉缭对于如何治军,有一段很经典的言论:“……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卒之半,其次杀其 十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十三者,力加诸侯;杀十一者,令行士卒。”只有这样,军队才能“令如斧钺,制如干将,士卒不用命者,未之有 也”。
所以,这另一种手段就是杀,杀得越多,士兵越听话。
尉缭与商鞅一样手段酷烈,虽然林菁没这么极端,却也已经做好在战前杀一批人的准备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在最开始,她会给他们机会,还会让他们吃上饱饭。
火龙烧仓的第五日,十辆粮车从朔方城的北门出发,由两百名骑兵押运,打头的是一名满面黑须的将军,正是贴了假胡子的申屠翰。
他一路都很警惕,生怕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支军队,甚至做好了与林菁交手的准备。
然而没有。
申屠翰运送完粮食后,十分郁闷地回到了朔方城,他对连正道:“这次烧仓可能真的是意外。”
连正轻声道:“只要她在,就没有意外,她大概猜到我们不会在第一批运太多粮食,所以把算盘打在第二批粮食上。”
“那我怎么办?抽掉粮食继续换上沙土吗?”
连正靠在窗前,他按着眉心道:“不必,加派士兵,无论她抢哪批次的粮食,都务必留下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朔方城的城门打开,二十辆粮车运了出来,同时有六百名骑兵负责押运。
这一次,路上依旧没什么问题。
开始有人觉得连正大惊小怪,而且总这么折腾朔方城的精锐骑兵也不是回事,把该备战的时间都浪费在押运上了,换谁都不乐意。要知道明光铠是很重的,穿在身 上足有六十来斤,想想看,穿着这一身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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