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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嫡-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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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成竹在胸的样子,夏侯乾也放下笔。
  “说来听听。”
  *
  杜府笼罩在一股难言的愁绪之中。
  良王请来绣喜帕的绣娘无意中发现一只眀黄龙袖,唬得不得了,偷偷报了官。这件事非同小可,太子入狱才没多久,又出现这种事,朝廷忙派了大理寺的人前去抄查,果然在密室通道里发现一件已经快要完工的龙袍。
  夏侯琮如遇雷击,他私制龙袍,藏的那么严密,那么小心,所有人都被他杀人灭口了,这世上除了他,绝无第二人知道,怎么突然就被发现了呢?
  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去查,同太子一样,被大理寺的人架上镣铐,锒铛入狱。
  私制龙袍乃是大罪,更何况怀帝一息尚存,夏侯琮谋逆的罪名便坐实了。有了三皇子的前车之鉴,夏侯琮知道,此番他凶多吉少。
  这件事发生的如此突然,就连皇后都措手不及。
  她再一次失算,压错了人。
  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不仅没能把良王扶上去,连太子也救不出来,朝廷局势动荡,重新洗牌,功亏一篑。
  “谁会知道半途出现这种事呢?前日二爷连夜出门,只说是良王出了事,我依稀听见谋逆二字,没曾想今日就成了真。老太君,你说,这可怎么办?”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抱着哭得不行的杜月薇,忍不住老眼泪流:“唉,只是薇儿没福,原以为要做王妃,却……薇儿,别伤心,我一定为你再谋一个好亲事。幸而你还没嫁进去,只是定亲而已,并未真正成为夫妻,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凭咱们的家世,还是有好孩子配得你的。”
  杜月薇听了,哭得更是厉害了。
  她已经是夏侯琮的人,失去了处子之身,若是说出去,还能活得了吗?别说嫡女之位,只怕是连出去都不能了。
  满腔忧愁无人诉说,她亦是压错了人。更可怜的是,她连可以商议的人也没有。
  “我苦命的薇儿,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若是大爷在,又怎会让她受这种委屈……”
  “大夫人,您别哭了,当心身子。”
  常氏大哭道:“都已经这样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要去寻死,被人忙忙拉住。
  杜月薇愁肠百转,看了看母亲,却见她的母亲哭得更是厉害,那番声嘶力竭的样子,引来所有人侧目。杜月薇的嘴上仿佛挂了一道锁,锁得死死的,再也张不得口。
  她感觉到有谁盯着她,再去看时,满屋嘈杂,人影涌动,并未看见什么人。
  第一次,杜月薇感觉到了孤寂,真真正正的孤独,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帮她,没有人听得到她心里的声音。
  而她却记得,杜月芷也曾被万夫职责,但是那时,连她院子里扫地的丫鬟都是向着她的。
  为什么差别会如此之大?
  她想不通。
  *
  “父亲,良王垮台,大姐姐和她的亲事作废,母亲一心要翻身,变成了彻底翻不得身。你若是醒着,该是什么反应啊,你会不会也想到,是三姐姐在里面做的手脚?我可不信她什么都没做,她的动静越小,就越是有问题,那天她的反应……哼,到底是三姐姐,果然没让人失望……”
  杜月荇坐在杜璋身边,看着手里的信,对着燃得老高的烛光,眼睛里透出淡淡的火色。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因为怀着对杜月芷的期待,整个人都微微兴奋起来了。
  “三姐姐还需要我再加把火,才能真正解脱。她明知道自己是嫡女,却忍让大姐姐这么久,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没有这封信。而大姐姐已经穷途末路,一想到她的下场,我就不由得梦里都想笑。这杜府,水还不够浑,热闹还不够大。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看戏……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夫出局。
  这章我写了四天,真的是每天一点点的写……


第187章 藏尸
  昨夜一场好雨。
  青萝推开窗; 潮湿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院子里洁净明朗; 小丫鬟正将花儿搬出来; 迎接春露,还有的正在布置早饭; 扫外院; 一派忙碌而不凌乱的样子。
  青萝将鹦鹉挂了出去; 看着春枝上发的新芽,深吸一口气; 对着窗内笑道:“春天到了呢; 姑娘。”
  杜月芷换过衣服; 缓缓走了出来。
  她脸上未施粉黛,穿了一身滚金边的藕合色衣裳; 随意挽了个慵懒的髻; 肌肤雪白,明眸善睐。听了青萝的话,她抬头看了看天光; 睫毛如羽,轻轻颤抖; 春光落在她脸上; 犹如一卷湖水潋滟生光,生生把一众丫鬟看呆了。
  “是啊,春天了呢,时间过得好快。”她默默道。
  虽然早已心静如水; 但是看到明艳的春光,心中仍然难掩复杂的情绪。白马过隙的时光,那些沉淀的往事慢慢拨开斑斓的锈迹,露出应有的样子。她顺应着这命运,也逐渐走到了自己想要到达的地方。
  一切,就犹如寒冬逝去,春天到来,缓慢而不可抵挡地发生着。
  杜月芷笑了一笑。
  “哇——”一片呼声。
  杜月芷闻声,看到众人呆呆看着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是姑娘太美了,令人惊叹!”
  “是啊,不笑时已经美到极致,一笑,则是倾城。”
  “每日只看着姑娘的脸,我就不用吃饭了,这还有个典故,叫,叫秀色可餐!”
  众人七嘴八舌地夸赞,气氛很是活泼。大概是春天来了,又因着杜月芷好事将近,所有人的心情都分外愉悦。
  杜月芷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容貌,她向来不怎么太放在心上。若论美,这世上的美人多了去了,她只要做那个人的美人就好。
  “你们若是平日读书能多用几个好字,该有多好。”杜月芷叹道。往常闲来无事,院子里的小丫鬟被她带着认了几个字,平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成语,现在倒是一个接一个蹦出来,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杜月芷还未训完话,小丫鬟顿时做鸟兽散,不多时被青萝拉着去吃早饭了。
  刚用过早饭,院门一响,杜月镜来了。
  她一来,就急忙大叫道:“三妹妹,不好了!”
  “怎么了?”杜月芷忙迎向她。
  杜月镜几乎是摔倒在她怀里,抓住她的手臂,呼吸急促道:“大夫人院落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是苏绣娘!”
  “什么?”杜月芷也很惊讶,正欲细问,想了想,回头让青罗取了外衣,道:“走,过去看看。”
  *
  杜月茹悄悄推开书房的门,耳朵里还响着五妹妹刚才的话:“书房里有父亲最喜欢看的那本《世说》,前日我偶然念了一段给父亲,父亲竟好似有了感觉,手指微微动了动。这本书只有父亲有,以前的时候教我学过,可惜我没能完全记住,有好多都忘了。四姐姐,我知道你整理过父亲的书房,能不能帮我取了来,我好读给父亲听。若是父亲听了,醒过来了,我就立了功啦!”
  杜月茹当时假意应了,心里却想着:“当我是傻子,有立功的机会怎么会让给你?还不如我自己取了读给父亲听,不比你好得多?”
  她转身合上门,房里的光线尽数收了,变得黑幽幽的。这里许久没人来,竟有些荒废了。屋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甜蜜蜜得恶心,似乎是熏香燃多了。
  杜月茹知道长久没人来的书房总会这样,纸张不晒便会腐蚀,所以也不以为意,向着书架走去。
  书架有很多,她细细找着,刚绕过去,一道人影闪过,她冷不丁吓了一跳,毛发直竖:“谁!”
  房里静悄悄的,幽暗的光线照射进来,微尘浮飞,一只大大的古黄铜镜静静照着杜月茹的身子。
  杜月茹见是镜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骂一句。
  那镜子照着人,还是挺慎人的。
  杜月茹走过去,想把镜子收了,冷不丁踩到一个软软的浮块,整个人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倒了,还带翻了铜镜。
  铜镜砸在地上,摔裂了。
  杜月茹摔得头晕眼花,一手撑在地板上,想要坐起来,那木板吃不住力,竟整个塌陷。她一个仰翻,掉了进去。
  “啊!”杜月茹尖叫一声。
  手碰到软软的的东西,湿漉漉的,空气中那个温吞吞的模糊的味道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是腐烂的味道。
  杜月茹手指湿嗒嗒的很不舒服,举起来一看,竟是腐败的血肉模糊一片,黏糊在手上。
  而她摔倒的地方,还有余光看到的女子的绣花衣裳,以及残留血肉的森森白骨……
  “救命啊,来人啊!”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尖叫着往上爬,根本没勇气往下看!
  杜月茹浑身肮脏地冲出来,冲入阳光,仿佛书房有鬼,张着血盆大口要来吃她。
  “当时我们都听到了四姑娘的叫声,她吓坏了,拦都拦不住,只得让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把她抱住,好生安慰。二夫人派了人把书房围住,还没报官,现在大少爷在那边看着。”
  随行的丫鬟是杜怀胤的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书房里是不是有尸体?”
  那丫鬟面露难色,压低声音道:“有。之前苏绣娘失踪,一直在找,却没想到她死了,还被人藏尸在书房的地板下。冬天里,天气寒冷,尸体还能保存完好,现在春天来了,天气暖和了,尸体就开始腐烂……”
  杜月芷和杜月镜听了,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均觉慎人。杜月镜甚至不由自主靠到杜月芷身边,声音微微颤抖:“三妹妹,一会儿你站我后面,别怕……”
  杜月芷拍拍杜月镜的手,以示安慰,柔声道:“哥哥在那边呢,苏绣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若是不舒服,就别去了吧。”
  杜月镜摇摇头。她虽说有点害怕,但是好奇心占了上风,还是要去看看的。
  杜月芷便不再劝说。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形,去了才知道。
  到了常氏的院子,外面被家仆围了起来,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见了两位小姐过来,请示了一下,便放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会稳定的,大家早上来看


第188章 吃信
  杜怀胤站在台阶上; 周围人进人出,似乎在搬运什么东西。看到妹妹进来; 他忙做了一个手势; 杜月芷和杜月镜便站在原地不动。
  “把围幔拉上。”杜怀胤对身边跟着的下人道。
  “是。”
  现在拉围幔已经晚了,两人已经看了不少不该看的东西; 脸色顿时都有些苍白。
  杜怀胤走了过来; 杜月镜拉着杜怀胤的胳膊; 手指冰凉:“大哥哥,这; 这真的是苏绣娘吗?……是谁这么残忍?”
  “还没查出来; 我已经请了仵作过来; 待查明死因,才好追踪凶手。”话头一转:“你们怎么过来了?这里不是你们该过来的地方; 回去吧。”
  杜月芷看着这一派忙乱; 担心杜怀胤忙不过来,便道:“哥哥……”
  两个字才出口,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里面院落的侧屋传来; 杜月芷听的分明。
  是杜月茹在叫。
  “四妹妹惊吓过度,现在还没缓过来。”杜怀胤摇了摇头。
  “我去看看。”
  “我也去!”杜月镜连忙跟在杜月芷后面。
  到了后面; 又是好多人围着; 杜月茹被柔软的布条捆锁在椅子上,挣扎不休,尖叫不止。
  她的亲娘齐氏一声声哭着,泪如雨下; 一会儿叫着“茹儿”,一会儿又要“求老太君做主”。
  老太君、常氏、杜月薇、朱氏也在,脸色各异。老太君一边安慰齐氏,一边侧过头来,却是一脸怒容:“究竟是谁让茹丫头去收拾书房的?璋儿这么久不用,那书房就该死锁着,怎么现在却还开着?”
  常氏脸色一顿,大呼冤枉:“老太君,这书房虽无人用,但隔一段时间便要去打扫,因而并未锁住,我也并没有让四姑娘去打扫,实在是不知道四姑娘怎么闯进去的!”
  老太君脸色铁青:“你不用对我说了。书房里藏着苏绣娘的尸体,都烂了,你还说你不知道,你是瞎了,聋了,还是鼻子闻不到?”
  “那尸体是早藏着了,只是开春天气回暖,才腐烂的。老太君,我以我的身家性命担保,这件事我和薇儿一点都不知道,我们是无辜的!”常氏慌慌的,又像是想到什么,再度咬牙切齿道:“这么极端发指的事,我们做不出来,但难保有些小人做不出来!老太君,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母女!”
  话音刚落,杜月芷恰好走进来,常氏直冲到她面前,怒骂道:“杜月芷,你好毒的心,杀了人,还藏尸在我的院子里,嫁祸于我!你到底是何居心,害我就算了,连人都敢杀,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杜月芷一脸平静,黑白分明的眼睛透出淡淡的通透幽光,看着常氏。
  她没去理会常氏,常氏倒又要冲上来招她了!
  反而是杜月镜挤到两人中间,推开常氏,正色道:“大哥哥说了,已经请了仵作,苏绣娘到底是怎么死了,很快就知道了。大夫人心里要是没鬼,又何必急着撇清自己,我看嫁祸的人不是三妹妹,是大夫人吧!”
  “我没杀人!”常氏脱口而出。
  “谁也没说你杀了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事实为何,不多时便见分晓!”
  杜月镜拉着杜月芷给老太君请安,随后杜月镜去看杜月茹,而杜月芷左右观察一圈,看到人都在,唯独少了她的五妹妹杜月荇。
  “四妹妹出事,五妹妹没来吗?”杜月芷问。
  丫鬟回道:“五姑娘前几日身体就不是很舒服,一直呆在房里没出来呢,倒是于姨娘抱着信少爷来看望,胤少爷担心这里太乱冲撞了信少爷,派人把他们送回去了。”
  身体不舒服?
  杜月芷暗暗皱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三妹妹,你快看四妹妹,她好像还没缓过来。”杜月镜急急叫杜月芷。
  杜月茹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鬓角频频流下冷汗,眼睛睁的很大,满是痛苦,惶恐之色。
  “放开我,救命,救命啊——”她的嗓子已经快喊坏了,嘶哑不堪,却仍在苦苦哀求着要躲起来。
  杜月芷看她可怜,让那些按着人的婆子退下,自己走到杜月茹身边,仔细搭了脉,在杜月茹脑勺后按摩片刻,用力一按,温柔地在杜月茹耳边道:“四妹妹,别怕,我们来救你了,你已经安全了,老太君在这里呢。”
  也不知杜月芷做了什么,杜月茹的眼睛突然就能转动了,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下来,看到老太君在眼前,面露关切,顿时“哇”的一声哭了。
  “哭出来就好了。”杜月芷松了一口气道。
  老太君连忙安慰,只听杜月茹哭着道:“老太君,书房有鬼,我好害怕!”
  杜月茹虽是个庶女,却也并未接触到多么黑暗的地方,她踩在苏绣娘的尸体之上,还碰到腐烂的血肉,又是一个人独处,心里不能接受,吓坏了也实属正常。
  “四姑娘,你快跟大家说,不是我叫你去书房,是你自己闯进去的……”常氏见杜月茹微微清醒,急忙道。
  杜月芷却对她做了噤声的手势:“四妹妹好不容易才好些,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现在就别说了。”
  常氏瞪着杜月芷,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事,现在几乎人人都以为她杀了人!杜月芷不让她撇清,分明是故意的!
  “三妹妹,兹事体大,你就算对我们不满,也别这么肆无忌惮!”杜月薇怒道。
  杜月芷看了杜月薇一眼,唇微微一弯。肆无忌惮?她就要让她们看看,她是怎么肆无忌惮的!
  杜月芷转头对老太君柔声道:“老太君,四妹妹受到惊吓,您一贯疼她,不如抱抱她,安抚安抚,让她情绪平缓,别伤了身体。”
  老太君也正有此意,听了这话,便让人松了绑,颤巍巍道:“茹丫头别怕,现在你已经出来了,我们大家都在,没有鬼来找你,就算来了也不敢进来。来,我抱着你哄哄就好了……”说着,就去抱杜月茹。
  一个婆子拦住劝道:“老太君,这会儿抱不得,四姑娘身上还脏着呢……”
  老太君气道:“这是我的孙女!小人儿没经过事,怕的厉害,我抱她,还要看她身上干不干净?就算不干净,我常年吃斋念佛,有佛祖保佑,必能为茹丫头挡住灾祸!茹丫头,过来!”说着,一把将杜月茹搂入怀中,微胖的老人身上有淡淡的佛香气息,温暖而宁静。
  杜月茹小声啜泣,在老太君怀里,慢慢平静下来了。
  齐氏看着老太君抱着杜月茹,原本哭天抢地,这会儿反而有些发愣。而常氏和杜月薇互看一眼,都没说话。
  杜月茹难得和老太君有这么亲近的时候,这会儿缩在老太君怀里,像是备受照顾的小孙女,又娇又软。只是杜月薇眼圈一红,紧紧抿着唇,轻轻别过了头,却见杜月芷似笑非笑看着她。杜月薇知道,自己再也斗不过她了。
  老太君抱着杜月茹哄,朱氏见状,便笑道:“好了好了,现在也不早了,一会儿仵作还要带人过来,我们府内女眷还在这里,多有不便,趁现在四姑娘好些了,咱们就先让出地方来,到老太君那里去……来人,扶着老太君和四姑娘。”
  一群人便动了起来。
  常氏和杜月薇留在原地,也没人叫她们。
  走远了,只听丫鬟道:“咦,四姑娘手里捏着的是什么?”
  杜月茹自己也还不知道,手里死死攥着一个纸团,这会儿松开拳头,打开来看,却原来是封信。信被揉的皱巴巴的,浸满了汗水,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在书房里撞倒了一个铜镜,那镜子裂了,掉的……”
  杜月茹掉下去之际,随手在地上乱抓,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抓到这封信,惊吓过度,紧紧攥着拳头,便把信带了出来。
  谁也不知道信上写得什么。
  杜月茹认字,展开信,随口将信念了出来。
  她念的慢,别人也听得认真,但,越听,越是不对。
  杜月芷站在阳光下,竟觉得浑身冷得厉害,又热得发慌,眼前一阵阵发晕。
  那些字词,一字一句,像锤子一样击打着她的脑袋。
  那是,她母亲叛国,常氏伪造的信!
  “老太君,这是……”朱氏听了,脸色苍白:“这是公主大嫂的信!怎么会在大夫人这里!”
  却见老太君亦是一脸震惊,朱氏回过神来,对杜月茹道:“四姑娘,快把信给我!”
  杜月茹尚无知觉,她呆呆地把信递给朱氏,只见周围的人一瞬之间,神态都发生了变化。
  “不!”
  有人在后面大叫!
  众人闻声看去。
  常氏的样子几乎是魔怔了。她听到消息,呆立了许久,两只眼睛犹如铜铃般睁大,却又木木讷讷,停滞不动,眼白之处尽是红色的血丝,犹如皱纹般蔓延,脸色青白,浑身都没了活气,唯独额头上冷汗直冒。
  她猛地冲进人群,推开朱氏抓住那封信,将信揉入嘴巴,要吃下去!


第189章 证据
  “快拦住她!”朱氏大叫。
  只见一个人影闪过; 一掌击中常氏的肩膀,常氏痛得双手张开; 那人在她下巴上一捏; 钳住纸团,取了出来。
  “哥哥!”杜月芷叫了一声; 正要过去; 却发现杜怀胤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春日骄阳下; 是一直未露面的五妹妹杜月荇,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静悄悄的; 若不是眼尖; 都发现不了她。
  杜月荇穿着半旧的家常衣裳,长高了不少; 那袖子便有些短了; 露出纤细雪白的手腕,细骨伶仃,手捂住嘴巴; 正在咳嗽。阳光这么浓烈,她的脸色却显出病态的苍白; 因为咳嗽; 双颊微微泛红,小嘴也透出血红,白的愈白,红的愈红。
  虽是病着; 仍然难掩天生丽质的美貌,清丽难寻。
  看到杜月芷,杜月荇遥遥点头致意,并未过来,只是眼角末梢,分明暗含了一种与容貌年纪不符的狡黠。
  杜月芷此时正关心着那封信,暂时没有去理会五妹妹,因为常氏吃信,方才她的心差点跳出来,现在还在腔子里乱跳不已。
  杜怀胤面色凝肃,一手拿着那封信,一手拽着常氏的胳膊,不让她去抢。
  常氏仍不死心,口中大叫:“还给我!还给我!”她挣扎得很厉害,双手挥张,简直像疯了似的,双眼血红,死死盯着杜怀胤手里的东西,仿佛那是她的命。
  “不能给她!这是当初公主大嫂被定罪的信,不知是怎么落到了她的手里!大少爷,你把信给我!”朱氏飞快说道,从杜怀胤手里取过信,匆匆看过,再拿到老太君面前:“老太君,您瞧!”
  老太君再一一辨认过之后,愣了半晌,这才缓缓点了点头:“是那封信没错。”
  信上写的内容,正是洛河公主前去关山会见叛军,并泄露大郯的要塞地势和行军布阵的机密,最后写着:“洛河在大郯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西丹的壮大昌盛,为今心愿便是随大军回家。洛河身为狼王之女,生是西丹人,死是西丹鬼,断然不会背叛西丹,如若违誓,此信即绝笔。”
  落款:洛河公主。
  “这封信,怎么会在你手上?”老太君拿着信的手直颤抖,她质问常氏,因为从前,她相信着常氏与这件事毫无关系。
  可是十几年后,这封信却出现在常氏的住处,常氏又是这番形容,她再老糊涂,也知道常氏清白不了。
  “老太君,现在先别问这些,仔细她狡辩!大少爷,快叫人把大夫人捆起来!”朱氏干净利落道。
  杜怀胤早已派了人把常氏捆住,自己拉着杜月芷来到老太君身边。
  杜月芷看着那封信,眼眶微热,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她不知不觉跪了下来,惹得众人惊呼,老太君和朱氏都吃了一惊:“芷丫头!”
  “三姑娘!”
  杜月芷含泪道:“老太君,我母亲的罪证,却也恰恰是她平反最有力的证据,只要查出字迹不同,就能证明我母亲的清白。三年前您不让芷儿去查这件事,是因为证据不足。但是今日,这封信让真相浮出水面,芷儿别无所求,只求为我母亲平冤!”
  说着,磕了一个头。再抬头时,清澈的泪水滚滚落下。
  老太君大为心疼,亲自将她扶了起来,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查,一定查,芷丫头,你别哭,如果洛河真是冤枉的,你父亲虽倒下,可我便是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亲自进宫面圣,为洛河平反!”
  “谢老太君!”杜月芷大喜。
  却听常氏发出一声悲鸣。
  杜月薇见母亲被困住,双膝一软,也跪在地上,哀求道:“老太君,求您听薇儿一言。我母亲与这件事毫无关系!这封信确实是出现在书房,可并不一定是我母亲放的,说不定是父亲放的,我母亲出身商贾,向来不爱进书房,又或许是有人在陷害我母亲,您不能说这件东西出现在我们的院子里,就认定是我们藏着的!”
  “薇姑娘,这件事与你们小辈无关,你还是别参合了。”朱氏说着,又转向常氏,语气既酸楚又气愤:“当初二爷说要测验笔迹,但是这封信却不翼而飞,乃至于这么多年,我们想为洛河大嫂平反,也不得办法,却原来是你藏着了,你害了这么多人,再别想逃了!”
  常氏只死死盯着那封信,眼睛充血。
  “公主大嫂?”杜月茹脑袋还有些糊涂,神志不清,转头问齐姨娘:“姨娘,为什么二夫人一直在称呼公主大嫂啊?哪里来的公主?大嫂不就是大夫人吗?怎么又蹦出个大嫂?难道还有另一个大房吗?”
  杜月薇吃了一惊。
  她也的的确确忽视了这个词,被杜月茹一提醒,脑袋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念头飞的如此之快,她抓都抓不住。
  因为她害怕抓住。
  齐姨娘尴尬一笑,悄悄拉了杜月茹一把:“你糊涂了,别乱说话。”
  杜月茹迷迷糊糊,听到身边有人软软回应道:“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杜月茹问,听着声音,倒像是五妹妹。
  说话的人还真是杜月荇。
  “真正的嫡女是三姐姐,不是大姐姐!因为真正的主母是洛河公主,而不是常夫人!”
  “这么说,还真的有洛河公主这个人……”杜月茹脑子不好使,又问:“三姐姐不是侍女生的吗?是庶女啊,怎么变成嫡女了?难道她是洛河公主生的?”
  这时却没人回答了。
  另一边,杜月薇却崩溃了,她大叫道:“胡说!你们都在胡说!那个洛河公主根本不是主母!我母亲才是!她是大房的正夫人,我是嫡女!我才是嫡女!”
  她满脸泪痕,跑去问常氏:“母亲,你快告诉她们啊!为了那个劳什子的信,她们都在诬陷我们!母亲,你说话啊!快跟她们解释……”
  然而常氏只是红着双眼,张牙舞爪,直勾勾看着那封信,外面的声音一个字也传不进去了。不管杜月薇怎么唤她,怎么摇她,她都恍恍只有一句话:“还给我!”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夫人怕是失心疯了……”
  杜月薇哭得不能自已,母亲已经听不到她的呼声了,她惶然地想要求助,抬起头看向前面,那么多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并没有一个人来帮她。
  他们突然间都变得那么陌生……
  从前只宠爱她一人的老太君,眼神无奈,叹息,垂怜……
  从前井水不犯河水的朱氏,坚定,认真,毫无怜悯之意,只想将她的母亲绳之以法。
  从前对她虽然冷淡却仍有兄长之情的杜怀胤,则摇着头,不再理会她的哭泣和无助。
  从前对她百依百顺,不敢吭声的几个妹妹,对她视若无物。
  从前那些奉承谄媚的人,也露出不屑的脸色。
  唯有杜月芷,始终如一,对她冷淡,冷漠,无动于衷,不管她得势,还是失势,杜月芷都是那副脸色。
  谁都争不过她,她想要的,全拿到手了,现在她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人。
  杜月薇宛若从天堂坠落尘埃,快要被折磨疯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不是嫡女,从小到大,她享受着嫡女该有的一切,尊荣,宠爱,甚至就是被杜月芷打压的时候,她也还强撑着那一身骄傲。因为她是嫡女,她不可能会败给一个庶女。她的骄傲支撑着她走到现在。
  现在却被告知,她不是嫡女,杜月芷才是嫡女,她只不过是鸠占鹊巢的庶女。
  那培养了十几年的骄傲,轰然崩塌。
  “我母亲没有疯……她不会疯的……你们都骗我,都欺负我……”
  从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杜月薇,脸上已经失却了那番骄傲明艳之色,面色凄哀,憔悴,满是泪痕,整个人变得分外颓废,惊惶,怯懦,失去了风骨,哪儿还有嫡女的风范。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算了,别逼薇丫头了。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二夫人,胤哥儿,你们派人把这里守住,再让几个人过来照看她们母女。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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