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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嫡-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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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乾站定,夏侯慈脚步停不住,一下子撞在九哥背上,鼻梁被撞,一股泪意冲上眼眶,夏侯慈捂着鼻子,眼泪汪汪的。只见九哥转过身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指:“多话。”
  夏侯慈真的有点不明白了。
  他觉得自己没说错啊,反正也是要娶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么简单的道理,九哥不会不知道吧。
  除非……九哥没有月芷姐姐厉害,不敢提……
  ————————————————————————————
  殿内暖香浮动,又有清甜的果子香,颇为醉人。
  杜月芷正要走出时,听到菱妃在背后叫她们等等,便返身轻轻道:“娘娘有何吩咐?”
  只见菱妃的眼睛飞快从福妈妈脸上滑过,道:“没什么,只是让你别走远了,待会儿再过来与我说说话。”
  杜月芷自然捕捉到了这一眼,但是福妈妈姿态平静,倒显得奇怪。杜月芷也没猜出何故,缓缓屈身:“是。”带着人去了。
  因走得慢,只听丽妃笑道:“姐姐还真是离不开这孩子,想是心中也很中意她。老九如今还未娶亲,连侧妃也没纳,姐姐该不会是与我有同样的想法吧。若果真如此,老五与老九之间可要好好竞争一番了。”
  杜月芷脸一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众将她与夏侯乾放在一处说。心中倒有些别样的滋味,脚步不停,快步走出。
  菱妃见杜月芷出去了,方才道:“妹妹说笑了。皇子们有自己的缘法,只要能觅得好姻缘,不管是谁我都高兴。”说罢,便说倒茶,却拿了一个果子在手里。
  菱妃心神不宁的样子,自然落在丽妃眼中,不过丽妃以为菱妃是在为老九的婚事担忧,并不知道,她三分为此,七分,是为看到了一个故人而心潮起伏。
  菱妃看到福妈妈,只觉得福妈妈虽然样貌衰老得厉害,但她不会认错的,这就是当年随洛河陪嫁过来的老仆。原来她还活着。菱妃心中一喜,有许多话想问她,只是碍于丽妃在场,不好怎么表露罢了。
  杜月芷出去后,问道:“福妈妈,您与菱妃娘娘可认识?”
  福妈妈置若罔闻,远远看着这皇宫一溜儿光可鉴人的屋脊,琉璃砖瓦,被阳光一照,晴彩辉煌,恢宏御制,犹如身处仙宫,壮阔明亮,万年永存。菱妃娘娘也没有大变,依然温柔可亲,甚至比当年的模样还要美丽高贵。而她,已是头发花白,容貌衰老,垂垂老妪。若是公主还在,看见这里一切未变,唯有她的老仆变了,会不会感觉有点伤心呢……
  杜月芷握住福妈妈的手,只觉得瘦的可怜。她心中没来由的酸涩:“福妈妈,您别伤心了,以后我不让您进宫了就是。”
  “姑娘说什么傻话,我并不是伤心,只是感叹。菱妃娘娘看起来很喜欢你,可见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缘分……”
  一个宫女从后面赶来:“杜小姐,我们娘娘说,请您身边的这位妈妈前去一叙。”
  既然是菱妃下令,杜月芷也不好违抗:“是。”
  福妈妈在她手上轻轻一捏:“老奴去了。”
  福妈妈走后,杜月芷在台阶上站了许久,琳琅轻声问道:“姑娘,我们现在去哪儿?去找十三殿下吗?”
  杜月芷看着那一排排美丽的屋脊:“我也不知道。”
  琳琅讶异。
  忽听有人在背后道:“芷儿。”
  “月芷姐姐!”声音欢快。
  回身去看,只见夏侯乾和夏侯慈正走过来,两人脸上都挂着笑意。杜月芷不由得也笑了,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九殿下,十三殿下,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是母亲让你出来的吗?”
  杜月芷想起丽妃娘娘的话,那些关于姻缘的话再一次浮上心头。不过她没有告诉夏侯乾,口中道:“是。菱妃娘娘怕我闷,让我出来走走。”
  “母亲真是这么说的?”
  夏侯乾沉沉地看进她的眼睛。
  知母莫若子,夏侯乾知道母亲不会在丽妃在场的时候,单单让芷儿出来,这岂不是引人侧目吗?而丽妃肯放人,就更加奇怪了。要知道这一次芷儿进宫,还是顺了丽妃的邀请。丽妃也想探查芷儿令父皇震惊的理由,没通过父皇,而是通过太后下的旨,才将芷儿请了来。
  定是她们说了什么不适的话,才会令母亲临时让芷儿出来。
  芷儿也一如既往的,惯性的,隐瞒了他。
  大约感觉到夏侯乾的不悦和……怪怪的情绪……杜月芷很识时务地转移危机,连忙补充道:“其实菱妃娘娘原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原本两位娘娘在讨论您的婚事,我在里面不方便,菱妃娘娘才让我出来走走的。”
  “我的婚事?”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杜月芷觉得夏侯乾在那一瞬间有点措手不及。


第152章 逼她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夏侯乾咳嗽了一声,正色又问:“是我们的婚事?”
  杜月芷抿唇一笑:“准确来说呢; 是丽妃娘娘想将我和五皇子凑成一对; 经过菱妃娘娘解围,丽妃娘娘不知怎么又想起了你; 发起了愁; 说你还未婚配; 倒是可以与五皇子争一争。”
  夏侯乾没有想到,二哥的事还未解决; 又来了五哥; 这个小丫头; 怎么这么遭人爱?他压下醋意,声音顿时有些凉凉的:“那你的意思呢?”
  杜月芷双手合十; 指尖抵在下巴上; 调皮地眨了眨眼,道:“我心里自然是已经有了中意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说; 都不会变的。”
  夏侯慈心系九哥,忍不住道:“月芷姐姐; 那是谁呀?”
  “是一个小肚鸡肠; 爱计较,又霸道的人。”
  “那谁承认喜欢你,谁就是小肚鸡肠,爱计较; 又霸道的人咯?”夏侯慈故意大声道,生怕夏侯乾听不到。话音刚落,耳朵就被拎了起来,夏侯慈哇哇叫了起来:“疼疼疼疼疼……九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夏侯乾冷哼一声。
  “九殿下,松手吧,十三殿下疼得紧呢。”杜月芷心疼夏侯慈,笑着伸手去拉夏侯乾另一只袖子。忽而察觉手感不对,手指捻了捻,一抹淡淡的红色揉开,带着血腥气。
  “你受伤了?”杜月芷吃了一惊,忙去看他的手,夏侯乾将袖子一卷,不让她看,回了一句:“小伤,并无大碍。”
  杜月芷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一转身,看向夏侯慈,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侯慈素来就喜欢杜月芷,在她面前憋不住话,此时被她滴溜溜一看,紧张大叫:“别问我,九哥不让我说,我,我什么也没看到!九哥他,他一时激动,自己把茶杯捏碎的!”
  “十三弟!”夏侯乾迅速捂住夏侯慈的嘴,将他推到身后,皱眉:“闭嘴!”
  可是已经于事无补了。杜月芷轻轻撩起他的袖子,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伤口业已包扎,看不到伤口。她沉默着,细长的手指划过纱布的轮廓,宛若在他的心口描摹。夏侯乾攥住她的手,紧紧捏住,声音清淡:“是下属办砸了事,一时激动所致,你别担心,我这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他说得跟真的一样,杜月芷黑幽幽的大眼睛落在他脸上,看得他心中一紧。
  “九殿下,你别学我。”
  别学她什么都闷在心里,也别学她总是隐瞒实情。
  夏侯乾看她这样,被她描摹过的手心,也隐隐有些作痛,但那种绝不是伤口的痛。他握紧了受伤的手,再一次道:“芷儿,你说得对。我们不该互相隐瞒,那么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对我坦诚相待?”
  杜月芷还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被他知晓,此时听了这些话,烦忧上了心头:“九殿下,你以前不是说过不逼我的吗?”
  “那是以前。芷儿,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怎么不能。除了这些秘密,她对他的感情是真挚且纯净的,除他之外,再未爱上别人。为什么他总是要这样说。他要的太多,而她能给的,却太少。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身不由己的……方才的温暖随着他的话而降了下去,杜月芷心乱如麻,呆呆看着夏侯乾。
  “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夏侯乾语气亦有些冷:“芷儿,你甚至还没试过。信任我就这么难吗?”
  “我不是不信你,但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你为什么要逼我!”
  “因为我爱你。”夏侯乾手心雪白的纱布被挣出的鲜血染红,触目惊心,但他却不在意,只紧盯杜月芷的脸:“我不想将来与我深爱的妻子同床异梦,明知道她有心事,却无法开解。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芷儿,这世上再不会有人比你伤我更深。”
  杜月芷面色发白:“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做不到,就不配做你的妻子?”
  夏侯乾大为心疼,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妥协了。
  是手心的痛提醒了他。
  刚刚撒过伤药,包扎干净的伤口,此时再次撕裂,溢出鲜血。细小微麻的痛仿佛有毒,顺着经脉流遍全身,无处不觉得难受。
  她就是他手心受的伤,瓷器碎片扎进去,假若不取出来,永远会不停反复地受伤。即便是用血肉磨合,包容,也无法忽略梗在中间的瓷器——那便是矛盾的所在。
  芷儿太惧怕她的秘密了,或许连她自己也未察觉。她胸中藏有无数不可说的秘密,日夜惶恐,日夜忧思,就连面对所爱之人也无法开口。而她又是那么善良纯净的一个人,会因为隐瞒而对所爱之人饱含愧疚,也会因为做了恶事饱受精神上的折磨,坏的不够彻底,又无法发泄,早晚会憋坏。
  夏侯乾不能任由她按自己的想法来。
  洛河公主的秘密已经足够惊人,她能瞒的滴水不漏,更枉论杜家,二皇兄,还有她能够预知的秘密……
  他必须要逼她。
  杜月芷几乎有些哀求地看着他。
  他巍然不动。
  他从未对她这样冷漠过,甚至拿他们的感情来做筹码,杜月芷退后几步,觉得快要窒息了。她脸色白的吓人,站在太阳底下,觉得自己曾以为拥有的东西又成了滔滔不绝的流水,那么多,多得吓人,可她抓不住。
  夏侯慈以为两人斗嘴,本来还听得津津有味,现在却觉得事态发展有些不对。琳琅亦有些惊讶,可她从头到尾插不进话来,只得拼命对夏侯慈使眼色。
  夏侯慈小心翼翼走到两人中间,双手做了个平衡的姿势:“九哥,月芷姐姐,你们别吵架,有什么话好好说……”
  哪知杜月芷恍恍惚惚地转身,深一步浅一步,踉踉跄跄地离去。琳琅连忙跟上去:“姑娘……”
  夏侯慈紧跟两步,又回过头来,着急望着夏侯乾:“九哥,你还不去追!月芷姐姐走了!”见九哥不动,夏侯慈上前推他,忽而脚底踩到什么,低头一看,地上一滩血。
  而夏侯乾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了,但他宛若未知,看着杜月芷离去的背影,眼神深邃微苦。
  “九哥!”夏侯慈大惊,于心不忍道:“你既然爱着月芷姐姐,又何苦逼她!万一她从此与你两不相见了呢!”
  夏侯乾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她会想明白的……她聪明,一定会想明白的……”


第153章 娶我
  折腾了好一番; 杜月芷回到府中,神情恍惚; 歪身躺在床上; 只说再不去宫中了,引得一众丫鬟疑虑; 生怕姑娘在宫中吃了亏; 忙忙去禀告了老太君。老太君本就恐她被怀帝看到; 又听得丫鬟回话,更加不安; 忙命人叫福妈妈和琳琅过来; 细细问着。
  福妈妈并不知杜月芷与夏侯乾这一段; 而琳琅虽然亲眼看见姑娘与九殿下闹矛盾,却也无法体会个中含义; 更不可能告诉老太君。老太君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急又气,晚饭都吃不下,只嚷头疼; 一屋子的人都慌了。
  晚上杜怀胤夫妇过来问安,听说以后; 杜怀胤宽慰了老太君几句。柳琚君笑道:“夫君是三姑娘的哥哥; 正好晚上有空,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免得老太君担心。”
  老太君道:“你们小夫妻正经过自己的日子,大晚上的又折腾。左不过明日芷丫头要过来的; 早一时知道晚一时知道又有什么打紧,别打扰了你们休息才是。你们现在最大的事,就是早生贵子,让我早早抱上孙子,这就够了。其他的,不用你们操心。”
  他二人闺房里的事,老太君知道的不多,只道是夫妻二人都很安静,不吵架,也不斗气,显见是一对和睦的夫妻。老太君倒也喜欢,日日派人送去补汤,明里暗里催着他二人生子嗣,好让杜府再借着喜气热闹热闹。
  柳琚君脸一红,看向杜怀胤,眼角眉梢带了淡淡的羞怯之意。
  其实杜怀胤不常与她温存,宿在她房里的日子不多。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觉得比起开始热情似火后来冷淡如冰,还不如就这样不温不火,他没有眠花宿柳,且日日回府过夜,只要能看见他,这便够了。反正今晚他还是要宿在书房的——黄昏时,他的小厮过来要了一套换洗被褥,她打发丫鬟送去了——既然他晚上不回房,让他去看望自己的妹妹,也好过她睹影思人。
  看见柳琚君脸红,低头用帕子点了点鼻尖,害羞又调皮的笑意从唇边荡漾开来,杜怀胤心里泛起一道异样的感觉。
  他的妻子是大家闺秀,大约是被宠爱着长大,除了与生俱来的矜持稳重,还总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与天真,冷落她,她就自己呆着,不抱怨,也不告状;偶尔与她温存,她像是得了奖赏的小狗,又蹭又闹,次日再不理会她,她也习惯了似的,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委屈的样子。
  或许她委屈,只是他装作不知道。因为在他离开之后,他派去的人会看着她喝下避子的汤药。
  孩子……他已经失去过一个,实在没有心思再去伤害另一个。
  那汤药于身体无害,只是时间久了,难免令他生出愧疚之心。
  毕竟她还那么年轻……
  现在这感觉稍纵即逝,杜怀胤请完安,便往荷花洞子来了。
  他连日忙于职务,对自己的妹妹难免疏于照顾,若月芷果真在宫中受了委屈,他便要设法为她讨回来,不能让她白白吃这亏。
  等到了荷花洞子,丫鬟各忙各的,见到他纷纷请安,杜怀胤摆摆手,叫琳琅过来:“今日月芷在宫中,究竟遇到了谁?”
  琳琅起先不肯说,忽而转念一想,九殿下与三姑娘的事大少爷还不知道,若有大少爷的帮忙,指不定就能度过这次危机,将来两人的婚事,也少不了大少爷出力,现在不正是告诉他的一个好机会吗?
  她打定主意,便跪下道:“奴婢斗胆告诉大少爷一个秘密,还望大少爷保密,不要告诉别人。”
  杜怀胤挑了挑眉:“这么神秘?”挥手屏退众人:“你说。”
  琳琅手心有些冒汗,吸了一口气,道:“其实,三姑娘有一个心上人,是如今的九皇子……”
  杜怀胤进到房中,看见妹妹和衣而卧,旁边桌子上还放着一碗没动的粥。周围也没有丫鬟守着,怕是叫退了。
  杜怀胤站在原地消化了下琳琅的话,这才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只听妹妹闭着眼睛闷闷道:“琳琅,我吃不下,拿走吧,也别叫人来烦我,我自己一个人呆着也很好。”
  看来琳琅说的话是真的,只有为情所困的人,才会这般无精打采,杜怀胤笑道:“连我也不能烦你吗?”
  杜月芷听到哥哥的声音,一下子睁开眼,只见哥哥含笑看着自己,杜月芷慢慢起身,不好意思地问道:“哥哥,你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
  “听说你进了宫,闹了好大一场脾气,连老太君都惊动了。所以我来看看我这一向冷静自持的妹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生这么大气。”
  “没有什么大事,是我一时乏了……明儿就去向老太君请罪。”
  杜怀胤坐在床边,仍是很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真是这样?连我也不肯说?”
  兄妹二人从不藏私,杜月芷在哥哥的眼中,看到自己的犹豫与苦恼。她咬紧下唇,一时之间,心事全部涌了过来,像洪水一样洗刷着她的一切,她快要撑不住了。可她不能露怯,她一定能想出办法,抵抗九殿下给予的致命一击……
  忽而一只温暖的大手扶住她的脑袋,靠在宽厚的肩膀上,紧接着,她听到兄长温厚的声音从胸腔中传来:“好了,别苦恼了,跟我说说,你与那九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哥……”
  杜月芷吃了一惊,要抬头,却被杜怀胤压了下去,力气有点大,怪疼的:“为兄现在心里有些不爽快,你长话短说,就不要跟我客套了。”接着又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怪道三皇子逼宫那年,你送信给我,随信带着一罐特别的糖,被九皇子一眼看见,找借口拿走了,我只道他认识这糖,却没猜到这糖是他送给你的,真是糊涂。”
  杜月芷靠着哥哥的肩膀,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哥哥,这样的小事你怎么还记着啊?那时我跟他吵架了,随手就送出去了……”
  “是九皇子当时的神情很奇怪,所以我才记着。早知你们吵架,把糖扔了都不给他。”
  “他是皇子。”
  “皇子怎么了?在我眼里,这世上最尊贵的人都配不上你。你这么好,别说他区区一个皇子,如今还未封王便想娶你,得到我杜家的拥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杜怀胤冷哼一声。
  “哥哥……你说到哪里去了……”杜月芷脸上飞起红晕:“谁说他要娶我了?”
  “嗯?难道你现在愁闷的事,不是这个原因?那又是为何?菱妃娘娘不同意?又或者是为了母亲的缘故……”想到这里,杜怀胤浓眉一拧:“别担心,你若真看上了那九皇子,为兄,为兄再不同意,也会帮你的。”
  杜月芷一笑,自家的哥哥未免太没有立场了。但也正是没有立场,所以她才感觉到哥哥对自己满腔的爱护之意。静静想了一会儿,她终于决定说出困扰自己的事:“哥哥,倘若,倘若他要我……坦诚相待,不再隐瞒秘密……我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说得很慢,也很迟疑。
  “你有什么秘密?”杜怀胤问。
  杜月芷抿了抿唇。
  杜怀胤自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我也糊涂了,居然问你这样的话。不过你的这个问题却是傻的。月芷,假若你二人是两情相悦,他又爱你甚多,你何不告诉他你的秘密呢?一则免了二人心生嫌隙,二则,你也可少些负担。这世上若有人能倾听你内心的声音,哪怕身处逆境,也甘之如饴。”
  他见妹妹不吭声,又继续道:“一句俗话说的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那九皇子倒也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在朝中对杜家也颇多协助,看来我们也是借了你的光。其实他本可以向我直说你的事,或者向杜府提亲,但他似乎不愿因为这事让你受到无名的伤害,所以隐瞒到如今。以他身份,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难得。我在太子手下做事时,曾看见过太子辱他,他无动于衷,想来内心极为强大坚韧,将来必成大器。这样的人,便是知晓了你的一切,只会爱你疼你更甚,再不然,还有为兄在呢,为兄会看着他欺负你吗?”
  说得杜月芷满脸桃花,真不知从何回应,半晌,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哥哥,不是这个呢。我是怕,我的秘密,给他带去无谓的灾祸。”
  杜怀胤一愣,待看清妹妹的脸色,确实不是开玩笑。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他的妹妹还真是一个让人语塞的高手。
  他心中了然,又是气又是笑:“你,唉,那今晚我算是白说了一场。”
  杜月芷不解,一双洗着水银的眼睛泛着清澈的光,一望到底。
  “既然你不是怕他伤害你,而是怕你伤害他,这便是喜欢极深了。你既喜欢他极深,那么这些烦恼纯属庸人自扰。我的傻妹妹,那九皇子竟能到现在才提出要你坦诚相待,实在是令人佩服至极。幸好我是你的兄长,不会被你气到吐血,只是你这胡思乱想的毛病从此改了吧,不然……”
  “不然怎样?”杜月芷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杜怀胤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个暴栗子:“不然谁娶你谁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啊,不会吧?!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第154章 桃花
  被杜怀胤开导后; 杜月芷心中茅塞顿开,郁结消失。是了; 她与他两情相悦; 尽管经过无数波折,心意依旧不变; 历久弥新。她很想告诉他; 自己已经想通了; 愿意将自己的一切与他分享,不管是母亲的秘密; 家族的秘密; 还是重生的秘密……后面这个有待商榷; 她要确保不会吓到他才是。
  不过,吓他一跳……好像也很有意思。
  想到他吃惊又故作镇定的模样; 杜月芷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与他数月不见; 这会儿分外想念他。听说他又去出使了一趟西丹,不知是为何事,急急忙忙便走了; 甚至来不及与她道别。一同去的还有杜将军,带兵护卫。自从常家出事后; 为保常氏母女; 杜璋以虎符为筹码,献给怀帝,自己不再出/征,只领闲职。
  杜月芷知道杜璋献出虎符后; 不知怎的反而松了一口气。没了虎符,父亲无法再带哥哥出/征,那么哥哥便不会枉死,这样也算冥冥之中老天赠送的额外之喜吧。
  这件事只在脑中一过,就全被夏侯乾占满。
  夏侯乾临行前,派人送了一封信,寥寥数语,说他已知道她的心意,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他未卜先知的能力,叫人叹为观止。
  “啧啧啧,看三姐姐这满面桃花的模样,不会是想到了心上人吧。”一个声音传入耳朵。
  杜月芷顿时止住笑意,看向说话之人,原来是杜月镜。杜月镜穿戴一新,外头是一件雪青大斗篷,里头穿着绯红色的袍子,袖口领口出着雪白的兔毛,莹莹如玉,保暖之余又不失窈窕的身姿,正走到院子里来,身后跟着两个大丫鬟。杜月芷正在收集花朵里的雪水,见她来了,也没停手,叫人去煮杜月镜喜欢的茶。
  杜月镜羞她:“你怎么不回答我?是不是在想他?嗯?是不是?是不是?”
  杜月芷拂下她的手,正经道:“若是他知道,你直呼他,不叫殿下,触犯了大郯律法,不知怎么罚你?我们虽是亲人,但律法的事,我就算求情也无用呢。”
  杜月镜见她突然正经起来,以为真的很严重,语气顿时弱了:“这,那,你别说就是了。反正九殿下又没听到,就,就当我没说过……”说到一半,看到杜月芷偷笑,顿时明白被耍了,脸一红,气恼地轻拧杜月芷的脸蛋:“三妹妹,你越发坏了,干嘛吓我。”
  杜月芷笑着躲避,闹了好一阵才令杜月镜消气。
  杜月芷随口道:“二姐姐,你这件衣裳真鲜亮。老太君也算疼你,这样好的东西赏了你,很是配你这般人物。”
  杜月镜见她夸自己的衣服,果然转移了注意力,笑道:“这哪儿是老太君赏的,是大嫂嫂给的。她知道我爱红,又听说我近日要出门,从陪嫁里翻出这么件给我。你说巧不巧,正好是我的尺寸。”
  “嫂嫂给的?嫂嫂的品味,自然是不错的。”杜月芷移开小瓷瓶,旁边的丫鬟忙接过,再帮她掸净身上落的花枝的雪,扶着手进房,与杜月镜说话。
  “嫂嫂处处好,可惜一直未怀上孩子,这点倒是遗憾。不过她这般的人品,这般的容貌,只与胤哥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站在一处就是对璧人。偏她性子软,凡是与人为善,就这样还总被人欺负,真叫人看不过去!”
  杜月芷亲自为她斟茶:“前儿我听说你为了嫂嫂,又与人大吵了一架,摔了东西,脾气还这么火爆……”
  杜月镜笑了笑:“瞒不过你去……还不是大姐姐奚落嫂嫂没有怀子,我看不过,与她大吵一架。她如今越发没品了,这样的话也当着下人的面说,一点风范也没有。”
  杜月芷眉梢轻轻挑动。
  杜月镜又道:“不过我也没吃亏。自从常家出事后,大伯母一病不起,大姐姐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不仅没了往日的神气,连模样都变了,唯唯诺诺,念念叨叨的,不是骂人就是抱怨,连月茹和月荇都不理她了,也就丫鬟们还理会她,她就专爱往丫鬟堆里钻,闲话听了一耳朵,便要四处讲,真真一点也不像大家嫡女。”见杜月芷只顾喝茶,似乎不大感兴趣,杜月镜又道:“上次她攻击你后,老太君就下令,不让她出现在你身边十米内了。你现在出去,带的人都赶过大姐姐当年的风头了,可见这风水轮流转,今年河东,明年河西。”
  “可不是。”
  杜月镜又拍拍自己的嘴道:“呸呸,看我说的什么话,什么风水轮流转,应该是你苦尽甘来,终于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一次杜月芷与月镜的母亲朱氏说话,机缘巧合,让杜月镜听到,知道了杜月芷的身世。朱氏知道这件事迟早会被家里的人知道,杜月镜也没有以往冒冒失失的了,便没有瞒着她,告诉给了她。
  杜月镜一听,大为震惊,好几天无法直视杜月芷。
  难怪她初见杜月芷,便与她很合得来,同是嫡女,骨子里带的东西,是怎么遮盖,怎么打压,也无法消失的。
  杜月镜与杜月芷感情日益浓厚,数月过去,越发视她为自己的良师密友,形影不离。她们俩感情好,老太君喜欢,出去的时候总喜欢一同带着。
  杜月芷原本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只是到了如今,她若是想要与夏侯乾走得顺一点,难免要广交朋友。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她施展手腕,自然有法子叫人认识自己,喜欢自己,尊敬自己。
  从此之后,杜三小姐便成了杜府最风光的人。
  又有一次,她出去吃酒回府,下了马车,风急雪大,她的披风落下了,便到帐房与师爷查账,等着丫鬟拿披风过来。杜月芷为了帮朱氏分担一点家务,管着公中的商铺田产,亦有些许私产。她头脑清晰,买进卖出,对各大风向也极为敏感,盈利满满,极少亏损。她又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每每进账,总会分出一点甜头给师爷和各大管事,因而收买了人心,也不会令账面不清不白。
  师爷恭恭敬敬请她到内房坐着,内房有地龙,烧的旺旺的,红泥小炉上烹着热茶,咕嘟咕嘟之声不绝于耳,杜月芷浑身暖暖的,惬意至极。
  等了许久,没想到没等到披风,反而等来了杜月薇。
  杜月薇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袄袍,害了冷似的缩着肩膀来了,脸冻得青白,头发上仅戴着两支簪子,素净极了。因下毒寒了老太君的心,自从杜将军出府,没有人撑腰后,杜月薇越发不招人待见。杜府的下人多,捧高踩低的也多,如今看到凤凰落了难,就算不是为了奉承杜月芷,只算报复当初杜月薇的恶行,难免肆意糟蹋起来,连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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