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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嫡-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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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氏将杜月茹带了回去,威逼利诱之下,杜月茹果然招了。
  杜月茹是个没脑子的; 她最初只想着做出一个好东西献给老太君,从而得以翻身,所以无所不用其极,什么好东西都用在鼻烟壶里面。而她也不知自己会被琳琅利用,一直到常氏找她……她再迟钝也有了感觉,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常氏脸上涌起冰冷的神情。
  常氏正愁找不到杜月芷的茬儿,没想到她亲自送上这么大个篓子。常氏也不客气,她见过鼻烟壶,再加上老太君房里也有她安排的人,所以拿到鼻烟壶轻而易举。小巧玲珑的鼻烟壶,味道淡淡的,悄然无息释放着致命的香气……
  常氏冷哼一声。
  --------------
  入夏,京城下了很大的雨,因地下积沙翻起,多处道路堵塞,雨水倒灌,不几日城南已是汪洋,似有成灾之势。圣上命太子处理,杜怀胤主动请缨,勘查之后,对道路进行修缮疏通,加固水防,成功遏制京城水灾。
  圣心大悦,命杜怀胤入宫觐见,半晌不见回来。
  杜月芷也很担心,老太君道:“无需担心,你兄长这一去,保管要给咱们带回个喜讯。且瞧着吧。”
  外面雷声轰隆,天很快就黑了,灵珠命人点上灯,房里亮着,杜月芷正在低头帮老太君看账本,鼻端嗅到熟悉的香气。她一惊,抬起头来,四处找了一下,果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香鼎里又放了几支焦情。
  她原说过老太君病着,这些香不管好坏一概不许放在屋里。现在老太君的身体还虚弱着,就是解药也不敢像给二夫人那样给老太君,生怕她用猛了,所以一直都是以保养为主,治病为辅。现在忽然看到焦情再现,她隐隐有些不安。
  院子有丫鬟唱喏:“大夫人来了。”
  帘子一掀,常氏带着几个人,满面春风的进来。她身后还跟着杜月茹,杜月茹脸色苍白,垂着头,一言不发。
  “给大夫人请安。”丫鬟们轻盈地福礼,其中一个递了个眼神给常氏。
  常氏会意,一进来,先找到杜月芷,见她站在香鼎前面,手里拿着几支灭掉的焦情发呆。常氏笑道:“三姑娘,瞧着这香可还熟悉?你大姐姐最喜欢用,不过因为你,她现在可避如蛇蝎。然而你处心积虑做的事,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老太君。这一点,连我也深愧不如。”
  杜月芷将香轻轻放下,道:“大夫人一进来就说些月芷听不懂的话,月芷愚钝,还请大夫人明示。”
  她虽然对着常氏说话,眼睛却看着常氏身后的杜月茹,杜月茹呼吸一滞,往常氏身后又躲了躲。
  常氏脸上挂着笑,眼睛里却冷冷的,像毒蛇一样勾住杜月芷:“听不懂么,等我回过老太君,你保管就懂了。”
  说着,命人拿起杜月芷方才放下的焦情,径直朝老太君的内房走去。
  杜月芷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有掐熄香火的灰痕。抱琴拿着帕子,一边擦拭一边道:“姑娘,大夫人这是有备而来,咱们要想办法,别让她歪曲事实才好。毕竟您是无辜的,真的与此事无关。”
  杜月芷指尖有微微烧灼的痛感,心尖竟也有了相似的感受。她轻轻道:“万事自有它的两面性。该来的还是要来,我又有何清白可言。”她早料到有今日,以常氏的性格,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反击机会。
  “那咱们快进去看看,否则被大夫人编排完了,对咱们不利。”
  “你也知道是编排,急什么,等她们说完了再进去也不迟。”杜月芷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带着抱琴进去。一进去,便看见杜月茹跪在帐幔之外,一行泪一哽咽地诉说着什么,看到杜月芷进来,她更激动了,眼泪掉的更欢了:“老太君,三姐姐内心残忍狠毒,我想不到她是以什么心情一边对您下毒一边为您治病的,若是我做了这种亏心事,恐怕夜里天天做噩梦,连觉也不敢睡。”
  常氏站在一旁,见杜月芷进来了,厉声道:“还不快把这下毒的孽女拿下?!”
  老太君的人犹犹豫豫,常氏一挥,跟着她的下人们便要上前按住杜月芷。抱琴立在杜月芷身旁,脸色冰寒:“老太君还没说话,你们谁敢放肆!”
  众人又去看老太君,老太君斜倚着大迎枕,闭着眼睛,手里的佛珠转的飞快,半晌,才道:“芷丫头,过来。”
  老太君的声音沙哑苍老,杜月芷心中一动,朝她走去,跪在地上。
  杜月茹悄悄朝旁边跪了些,不与她在一处。
  “方才大夫人和茹丫头说,你利用大夫人的香给我下了毒,是想下了毒以后,再为我解毒,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是这样吗?”
  老太君目光柔和,慈悲,看着地上的小小女子。
  人都是有感情的,在一处久了,有些事便糊涂不清,隔得越近,越糊涂。
  杜月芷深吸一口气:“月芷没有做过。”
  “她们有证据,你有吗?”
  “没有。”她确实没有,和息香是她制的,琳琅是她的人。
  老太君闭目不语。
  夏妈妈在一旁提醒道:“老太君,那个时候三姑娘还在侧府。”
  杜月茹大声道:“就算在侧府,她一样可以吩咐下人去做,又不是她亲自做!再说了,她去侧府,可能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让别人误以为她没有下手的机会。”
  夏妈妈眼神锋利起来:“四姑娘,猜测并不是事实,请您自视身份,不要不经大脑就乱说话。”
  杜月茹这才嘟哝道:“本来就是嘛。”
  常氏却道:“夏妈妈,四姑娘说得不无道理。你一向护着三姑娘,也该区分事情的轻重缓急。咱们现在是要揪出下毒的人,而不是内讧。”
  老太君忍不住又皱紧眉头,撑着额头,衰老的脸露出痛苦之色。
  杜月芷一看便知道老太君头痛又犯了,便想上前为她按摩解痛,却被杜月茹一掌推开:“你可别害老太君了。”
  “四妹妹,老太君头疼犯了,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现在马上就要弄清楚了,你又想让老太君心软,好将你自己摘出去吗?”杜月茹将她推得更远,冷嘲热讽道:“你以为自己跃上枝头就做了凤凰?可惜麻雀就是麻雀,不管怎么蹦跶也还是麻雀。”
  常氏冷眼旁观。见杜月芷一味要过去,闷声越过杜月茹的阻拦,就要走到老太君身边时,杜月茹伸出脚一绊,杜月芷冷不丁被绊倒在地,天旋地转之后,下巴磕在凳子上,顿时就刮破了一层皮。
  “啊!”一群人倒吸一口气。
  常氏忙将杜月芷扶了起来:“四姑娘,你没事吧,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你现在心神恍惚,就别急着去服侍老太君了,表孝心也不在这一时。”
  她这一句话,把杜月芷的所作所为视为急于辩白的意思,其他人的脸色顿时复杂了。
  “姑娘!”抱琴恨恨看了常氏一眼,将杜月芷扶了过来,小心翼翼用帕子按着伤口。
  杜月芷按住帕子站了起来,下巴火辣辣的疼。
  好,很好,都不是什么好人,谁也别放过谁。
  她连看常氏的意思也没有,走到杜月茹身前:“四妹妹,难为你这么为老太君着想,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说到底,你所谓的证据不过是这个鼻烟壶。到底是谁亲自做的鼻烟壶,亲自献给老太君的?不是我,不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是你!四妹妹,你才是那个与此事最有干系的人。”
  杜月茹没想到杜月芷会这样说,当下慌了:“你胡说,明明鼻烟壶里的和息香是你……”
  杜月芷冷冷道:“我有和息香,但我从未送给你,且这香大半年未出现,你又是从何得来的?你又为何会想到把和息香放入鼻烟壶?”
  她转身又面对着常氏,语气更为深冷:“以及大夫人您,又是从何得知老太君是中毒,而不是头风犯了呢?我从未想过这是中毒的缘故,今日才听您讲起。若果真中毒了,我们该好好请大夫来看看,老太君中的是什么毒,该如何医治。说不好让父亲请宫里的御医也来看看,他们见多识广,指不定看得出什么呢!若还有其他人也中过此毒,岂不是也可以参考一番,您说呢?”
  常氏猛然想起朱氏。没错,朱氏也中过这种毒,杜月芷又是从何知晓的?
  常氏并不知道杜月芷从头到尾都知道,且二夫人的毒就是她亲力亲为制出的解药。
  正是她有盲区,才会被此刻的杜月芷所震慑。
  一个秘密掩盖多时,当露出些许复出的苗头,受到的伤害和打击可以是原本的数倍。
  站在她面前的庶女,并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向前走了一步。
  这不是当年那个默默吃亏的少女。
  就算她脱不了干系,也会拉常氏下水。
  另一边,杜月茹气急败坏,正要供出琳琅来,忽见常氏面色凝重,对她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看到了么?晋江昨夜抽抽了


第130章 吃糖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男主的糖吃不吃
  常氏没防着杜月芷还留有后手; 事情一度又变成了持衡状态。双方各自藏有一枚棋子,棋局已渐渐到达最为关键的地方; 谁也不肯先下; 颇有静观其变的意味。常氏心智较为成熟,而杜月芷则是平静; 谁也不会饶了谁。
  僵局之下; 常氏忍得; 杜月茹忍不得。她不知道明明是大夫人让她来揭发杜月芷,就快要到那一步了; 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想到这个三妹妹惯常不按常理出牌; 定是使了什么阴损的招数; 让人防不胜防。她虽然不能再打压杜月芷,但是口中却强忍不住地抱怨。
  杜月芷不以为意。她本意就不在杜月茹; 这个四妹妹的招数在她面前宛如透明; 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她只看着常氏,眼睛里的意味很明显。
  “大夫人,若是您赌得起; 我一定奉陪到底。”
  常氏仍在思考。
  永远不能给对手思考的时间。杜月芷没有片刻迟疑,立刻抓住常氏的痛处; 接连下猛药:“老太君头痛得这么厉害; 就算不要月芷治疗,也考虑一下让艺医术高超的大夫诊治吧。宫里的御医听说不错,他们什么毒没见过呢?实在不行,还有二夫人……”
  她话还没说完; 常氏起先还一脸冷漠,听到二夫人三个字,细长的眉毛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三姑娘下巴流血了。”常氏打断杜月芷的话,脸上换上一副担忧地神情,上前扶住杜月芷的胳膊,仔仔细细一瞅:“这张小脸长得这么好,可别破相了。来人,快拿干净的水和布来!历妈妈,即刻去请大夫来为四姑娘看伤。”
  “是。”
  杜月芷心中舒了一口气,几乎是在同时挣脱常氏,快步走到老太君床边,这一次没人再阻拦她。杜月茹眼睁睁看她又在向老太君献殷勤,气得肺都要炸了。
  “母亲!”她转向常氏,眼巴巴看着,希望得到常氏的支持。
  然而常氏却当面责怪她不懂事,称老太君身体为重,她拦着三姑娘已然不对,还弄伤了三姑娘,本应该受到责罚,但念在她也是一片孝心,遂只是教训一番了事。
  “现在你们是怎么想的?芷丫头可是清白的?”老太君问道。
  “是,是我们弄错了。”常氏赔罪:“媳妇一定会重新弄清楚这件事,给老太君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如今不当家,我看你对自己越来越放松,竟没了以前雷厉风行,思虑严谨的管事样子。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你便急急地来了,若是搁在二夫人身上,断然不会这样。”老太君叹息了一阵:“是不是常家出事,你心神不宁?若是实在担心,就带着月薇回常家看看。”
  常氏脸一阵红一阵白,低了头道:“媳妇知道了。”
  杜月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可是老太君被头痛折磨,实在没有听她废话的时间。杜月茹垂首饮泣,偏是不走,旁边的丫鬟小声劝慰着。
  “二夫人来了。”丫鬟掀帘子。
  朱氏领着人进来,知道杜月芷遭到常氏和杜月茹攻击,本来满脸怒意。可进了房,却见杜月芷好好坐在老太君身边,为老太君按摩太阳穴,常氏和杜月茹站在地下,并无发难的迹象。
  朱氏心中暗自疑惑,收了脸上的怒意,走到杜月芷身边。杜月芷向她请安,抬头时,递了一个微笑:“二叔母。”
  这便是没事了。朱氏转向常氏,不料常氏却极为小心地避开她的眼神。
  “你来做什么了?”老太君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朱氏。
  朱氏笑道:“媳妇才刚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正要找老太君拿个主意。只是这件事有些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老太君闭着眼睛,精神不济道:“今天也闹了半日,我也乏了,若是没有什么事就各自回房吧。”
  “老太君歇着便是。”常氏说着就要告退。
  杜月茹猛地站起来,脑袋里浑浑噩噩的,不顾老太君还在旁边,指着杜月芷道:“不管怎么样你就是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我不信这世上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你头上,总有一天,我要亲眼看着你倒霉,看着你落在尘土,满身泥烟,再也威风不起来!”
  老太君诧异,继而沉下脸来:“茹丫头!”
  “四姑娘!你疯了!”朱氏拉过杜月茹,深深皱眉:“来人,四姑娘出口不逊,把她关到佛堂去,待我请示了老太君再来发落!”
  众婆子领命来拉杜月茹,杜月茹破口大骂,然而力不如人,很快被带出去了。
  老太君拍了拍杜月芷瘦弱的肩膀:“别听你妹妹胡说,你很好,我知道这件事是你受了委屈。”
  杜月芷摇了摇头:“四妹妹受了些刺激,我知道她只是逞口舌之快,我不会在意的。”
  老太君点了点头,复又问朱氏:“你方才说有事要我拿主意,是什么?”
  “是为了大少爷的婚事。”朱氏有备而来,脸上挂着笑。
  ……
  外面雨下的越来越大,到了晚上,杜怀胤仍未回来。
  杜月芷很是担心,一直在老太君房里等着,她在绣一张帕子,帕子上是两只金铃铛,绣到一半,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老太君心疼,让人把她抱到里间,好好伺候着睡了。自己却拿着那张帕子,沉思不语。
  “三姑娘绣工一向好,只是这铃铛……奴婢怎么觉得很是眼熟?”
  “是锦绣。洛河的嫁妆。”
  夏妈妈顿了顿,剔了灯芯,烛火更为明亮,她的惊讶一览无余:“原来是在三姑娘这里吗?以前找了许久,还当是遗失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会遗失,只怕是被洛河公主藏在了女儿身上。老太君不愿多谈,夏妈妈心知肚明,便适时转移话题。
  “三姑娘如今越发沉住气了,今天的事,我都为她捏一把汗。”夏妈妈放下银钎子,将灯罩盖上:“老太君,您怎么看?今日您意外地没有帮三姑娘呢。”
  老太君将佛珠放在一边,道:“芷丫头没有做过这些事,但是她如今不比以往,在杜府,站在多高的位置,就要承受多大的伤害,我不能时时都帮她,她最终唯有靠自己才能做成想要做的事,从麻烦中脱身而出。”
  夏妈妈点了点头,继而道:“却不知真正下毒的人是谁,竟然在背后做这种事,真是该下地狱的坏胚子。”她啐了一口。
  杜怀胤仍是一夜未归,第二日才得到消息,原来昨日下雨,宫中雨势过大,又有地方吃了水,杜怀胤带着人防守了一夜。
  剑萤带了消息过来,预备打点些衣裳鞋袜送去,老太君让朱氏和杜月芷帮忙。朱氏看着杜月芷的脸道:“不知这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幸而你哥哥被绊住了脚,不然看到你下巴上的伤,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杜月芷一笑,正待说话,忽而一道巨大的雷声平地而起,紧接着是一道闪电,闪电威力巨大,灰暗的天空霎时被劈成两半,霹雳的声音尖锐地钻入耳中,白光一闪而过。满屋子的小丫鬟尖叫着四处逃窜,那婆子立刻骂道:“只是些闪电,又不会死人,你们叫什么,仔细惊扰了夫人姑娘!”
  一个圆溜溜的珍珠滚落在杜月芷脚前,不知是哪个小丫鬟惊吓过度,掉落了自己的耳环。
  杜月芷弯腰去捡,刹那间,一道光突然闪过脑海。
  夏季,暴雨,宫中,耳环……还有……
  她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差点撞翻了朱氏手里的记册。
  “怎么了?”朱氏见杜月芷脸色有些差,忙问道。
  杜月芷呼吸有些急促,道:“二叔母,我要给哥哥拿个东西,你先等等。”
  她急急忙忙朝外走去,被朱氏一把拽了回来:“下着大雨呢,伞都不打,忙什么!”回头吩咐一个大丫鬟:“打了伞,送姑娘过去,等姑娘拿了东西,你自带过来就是。”
  杜月芷回到小院后,自己研了墨,急书一封,装进信封,想了想,又将纸张裁成纸条,找了一个药丸,将药倒了出来,纸条揉成指甲大小,塞进药丸,拍紧。
  她审视一番,确认看不出来后,随便拿了个东西回到朱氏那儿,朱氏一见她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便笑了:“我还当是什么重要物件儿呢,原来是这个,可见你们兄妹情深。”
  杜月芷正在整理杜怀胤的一件侍卫服,上面有金甲护心套,她趁人不注意,将药丸放入护心套里。哥哥一定会发现的。刚放完,她就听到朱氏的话,若无其事转过身来,顺手将护卫服放入包裹,系上带子,让丫鬟放入包裹中。
  朱氏手里拿着一只小晴彩珐琅盒,打开来,里面放着好几个蜜竿。
  这还是夏侯乾送的糖,没吃完,让丫鬟收着,后来她吩咐把夏侯乾的东西扔了,也不知被谁私藏,又拿了出来放在角落,杜月芷看也没看就拿走了,这会儿听见朱氏调侃,脸不禁一红:“二叔母,不如我换一个吧。”
  朱氏已经让丫鬟把珐琅盒放入大提盒里,笑道:“那怎么行,胤哥儿在宫里为圣上排忧解难,该是顾不上吃饭的,有了这糖,倒可以随时补充些力气。我该夸你想的周到才是!”
  杜月芷阻止不及,朱氏打包完就遣人送到宫里去了。想着只要那封信可以到杜怀胤手里,杜月芷便没追究那么多了。
  小院儿。
  雪儿蹲在案上,柔软的身体毛茸茸的,令儿叉腰,怒目相向:“说,是不是你把糖偷走了?我冒着被姑娘责罚的风险,辛辛苦苦藏了那么久,才刚拿出来,转个身去倒茶,回来就没了!你快点老实交待,不然今天中午就没有小鱼干吃!!!”
  雪儿舔爪:……
  “还敢狡辩,就是你!你快点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雪儿眯眼:……
  ……


第131章 逼宫
  永历八二年; 夏至,暴雨; 如果杜月芷没有猜错的话; 三皇子夏侯麒突然发难,以大雨倒灌合清宫为由; 带着人冲进去; 趁乱挟制宿在母妃房里的怀帝; 逼他重新立储。这个一向备受忽视的皇子,既无突出的才能; 也无强硬的靠山; 大约是看到四皇子和六皇子死于谋杀; 受到极大的刺激,才会做下这等蠢事。
  圣上夜宿妃嫔处; 守卫便没有那么严实; 三皇子又还未封王,尚在宫中住着,再加上他母妃的帮助; 夏侯麟杀了外面所有守着的侍卫和宫婢,拟好圣旨; 胁迫怀帝誊写; 一旦怀帝盖上玉玺,便会遭到夏侯麟的杀害。
  这是一个预谋已久的逼宫事件,只由史官秘密记载,并未被世人所知。
  杜月芷是后来嫁给夏侯琮; 才从夏侯琮口中得知的。
  当时情况如何,无人知晓,一场彻夜的血战,夏侯麟与母妃自刎身亡,合清宫走水,烧死了很多人。怀帝经此一事,受到极大的精神刺激,身体日渐衰弱。
  杜月芷的纸条里,是说年初看望菱妃,得知合清宫人事凌乱,宫女不洁,兄长大婚在即,恐兄长不清不白遭人误会,让兄长晚上尽可能远离合清宫。
  她也不知道杜怀胤看到没有。
  杜怀胤若是要换衣服,必定会先换护卫服。护卫服的金甲护心套里放着那么大的一颗丸子,抵着心口,他穿上就能发现。
  杜月芷前世并不知杜怀胤今夜会在宫中,或许是她记忆错乱,或许是前世与今世重合略有偏颇,她知道得太晚了,来不及让杜怀胤撤出,只求杜怀胤能平平安安地避开合清宫。
  她想去求父亲入宫看看,但是父亲早已命人,但凡杜月芷求见,一概不见。
  杜月芷转身就去找了杜羲,然而二叔近日为了审理一件大案,在大理寺日夜审讯犯人,并未归来。
  正在焦急时,忽听抱琴来报,齐姨娘求见。
  “无事不登三宝殿,齐姨娘准是为了四姑娘来的。”
  抱琴说的没错,齐姨娘就是为了杜月茹来的。
  为了杜月茹被观佛堂的事,齐姨娘来求杜月芷,说了许多好话。杜月芷看着她穿着半旧的衣裙,薄薄的嘴唇上下翻飞,小脚并拢,身姿卑微。其实若论长相,单看杜月茹现在的容貌,亦能窥出齐姨娘年轻时也该是个美人胚子,皮肤白,眼睛含情若水,薄唇一点嫣红。只是岁月早已在她的眉眼和双鬓留下了痕迹,仔细看的话,能看出她眼角干裂的细纹,以及夹杂在发间的银丝。
  同是姨娘,于姨娘生的比齐姨娘美,道理懂得多,生来的解语花,深得杜将军喜欢,且生下庶子作为半生依靠,杜月荇是个不用人操心的乖乖女,一房三个同心协力。只是之前被嫉妒的常氏压榨,有苦难言,有了杜月芷的帮衬,日子过得倒也滋润。
  而齐姨娘只有杜月茹,因为她见识不多,姿态放得很低,杜将军也有几分怜惜。不过齐姨娘惯常喜欢趋炎附势,无甚底线,乃至于严重影响了杜月茹,母女二人均是有些“眼皮子浅”的意思。杜月茹长大后看不起齐姨娘,拼命想与她划清界限,巴结常氏想要过得滋润一些,然而齐姨娘只有她,总也不肯放过她,母女俩仰人鼻息,内有矛盾,偏偏又离不得,也是生来冤家。
  如今杜月茹遭到责罚,关在佛堂里还出不来,齐姨娘下午就来站着,杜月芷让她坐也不坐,一味求道:“你四妹妹也是受人蛊惑,年纪小不懂事。再说,大夫人要她做,她敢不做吗?其实她心里还是个好孩子,就是命苦,托生到了我肚子,什么都没有,只能靠她自己。你是她三姐姐,你要是不照拂着她,谁去照拂她呢?倘若我在场,便是一巴掌拍晕了她,也不教她说那些伤人心的话……”
  齐姨娘说得情真意切,时不时抽出帕子来拭泪,杜月芷听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时若齐姨娘果真在场,还不知道怎么落井下石呢。
  不过到底是一个母亲的努力打动了她,杜月芷缓缓道:“姨娘这是要我怎么做呢,我若是求老太君放了四妹妹,她转头又打我的脸,叫人好没意思。”
  “不会的不会的,她一出来我就把她关到房间里,我亲自看着,让她懂了道理再出来给姑娘赔礼道歉。我们承的是三姑娘的人情,以后必有回报。”齐姨娘看有松动,连连保证不会再出什么岔子,继而又露出几许哀求:“三姑娘就看在我们娘儿俩相依为命的份儿上,帮帮我们吧。”
  杜月芷看着齐姨娘的样子,颇出了一会儿神,最后点头应允:“说好了,你们承的是我的情,要还的。若是三妹妹不懂事,姨娘还教不好的话,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也不管什么姐姐妹妹的,翻了脸可别怪我。”
  “不会再发生了,我教她。她要是不听,我打断她的腿!”
  齐姨娘正说着,忽见杜月芷抬起幽幽的大眼睛,无言地看着她,齐姨娘不解,杜月芷垂下长长的眼睫毛,眼中又闪过一丝玩味。
  说实话,齐姨娘的保证等同于虚无,杜月茹自有她自己的想法,与齐姨娘水火不容。杜月芷可记得,后来杜月茹任凭齐姨娘病的死去活来,自己只顾在常氏面前左一句母亲右一句母亲的巴结,家用很少给,根本不管自己亲娘的死活。毕竟齐姨娘出身低贱,杜月茹是主子,要拿主子的款,只怕恨不能齐姨娘死得快点。
  天上有云,谁还肯落在地下的枝上呢。
  “我听说今日父亲会去姨娘房里安歇?若是姨娘不介意,我有一事请姨娘帮忙。”杜月芷知道事不宜迟,她现在就要齐姨娘帮她做事:“我哥哥现在还在宫里没有消息,因他时常不回府,父亲似乎不是很在意。然而我很担心,请姨娘多多说些好话,让我父亲入宫一趟,探探消息。”
  齐姨娘满口应承。以她素日搬弄是非的口舌,想要劝杜璋去宫里,
  杜月芷心定了些,跟二夫人提了一句,也不必回老太君,就把杜月茹从佛堂里放出来了。
  杜月茹后来不知是真的听了齐姨娘的话,真给她赔礼道歉。比起歇斯底里那日,她安静了许多,亲自给杜月芷奉茶。杜月芷也不接,折了她几句,最后让她走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四妹妹不是真心,她也无意,只要别给她惹麻烦就行。
  杜怀胤仍未回府,宫里一点消息也传不出来,杜将军不知是否听了齐姨娘的劝,一大早就进宫,只是这次连他也未回来。
  父子俩时常这样,府里也没人在意。
  吃了晚饭,老太君道:“芷丫头,明儿让丫鬟收拾东西,早上就过来,我们要出门。”
  老太君亲自带着出门?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微妙了。只是这一次,少了杜月茹的冷嘲热讽,耳边清净不少。
  杜月芷还是心神不宁,晚间坐在灯下刺绣,外面又是电闪雷鸣,照的房中雪亮。抱琴命人将房子关严实,再拉上帐幔,点上熏香,遣了小丫鬟去睡,这才在杜月芷身边坐下,拿了衣裳缝补。青萝守着一只红泥小炉,无焰炭火烧的旺旺的,上面蹲着一只瓦罐,里面煮着杜月芷进补的药粥,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青萝坚持让杜月芷每晚喝一小碗,滋阴补气,比燕窝还好使。
  “姑娘喝了粥就早些歇息吧,今日忙了一天,又是雷暴天,怪吓人的。”
  杜月芷却道:“我睡不着,你们怕的话,就在这里睡吧,大家一起就不怕了。”
  青萝点头应着,和抱琴一起铺好外间的床,又不停催着杜月芷,杜月芷只好洗漱上床,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了半夜,她忽然睁开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坐了起来。
  侧耳倾听,外面只有雨声和风声,什么也没有。
  她叹了一口气,只得重新睡下,迷迷糊糊中顺手伸到床的机关处,去摸那封信。
  空空如也。
  她抓了几次,这才想起来,那封信已经没了。
  习惯是很难改的。
  杜月芷缩回手,盖好被子,清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通透明亮,宛若明玉。
  翌日一大早,杜月芷起床,青萝一见她的脸就叫了起来:“天啊,姑娘,你看看你的眼睛,又熬抠搂了,这会儿怎么见人呢?”
  说着,将一面小镜子塞到杜月芷手中,杜月芷举起来一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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