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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嫡-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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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暗盒里放了几件华美的簪子,钗,戒子,角落里压着一只小小的药包。
林家的捻起药包,指着那箱子厉声问:“这是谁的箱子?”
抱琴脸刷的一下白了。
第30章 审问
这种箱子是专门给一等丫鬟用的,林家的见过,知道这种箱子多半装有暗盒,用于藏匿私密的东西。这里唯独抱琴和画壁是一等丫鬟,也唯独她们俩用得起这么大而华美的箱子,画壁的箱子之前早就典当了,换了一般箱子,所以这剩下的一只,不用说就是抱琴的。
看见抱琴瞬间失了血色的脸色,林家的顿时明了,叫人:“把她绑起来!”
立刻有人拿绳子捆了抱琴。
“这不是我的!”抱琴大叫,连连后退:“我不知道它怎么出现在我的箱子里,但我发誓,这绝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不是我!”
怎么会!她明明把药包放回原地,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箱子里?!
画壁!是画壁!
“人赃俱获,你还敢狡辩!堵住她的嘴!”林家的怒喝一声,容不得她出声,那些媳妇果然拿了布,一把堵住抱琴的嘴。
抱琴心中又惊又疑,又惧又怕,嘴巴被堵住,她甚至来不及辩解,直勾勾看着画壁。画壁却作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离她远远的,站在人群里,跟别人一起对她指指点点。
画壁,你为什么害我!
抱琴几乎要咬碎银牙,眼中几乎要迸出火来。
画壁却故意不去看抱琴,无辜的样子,跟原本那个天真伶俐的画壁截然不同。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她也能如此装模作样,甚至能够下这般毒手陷害亲如姐妹的自己?
要知道,抱琴尽管再狠毒,也从未想过告发画壁,甚至还帮她把罪证毁尸灭迹!
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啊!
然而,在*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坚守如初呢?
多年的姐妹之情,在抱琴看不到的时候,早已悄然变质。一个如此优秀,受到重用,另一个却如此平庸,充当配角,常年仰望的话,脖子也会酸的,心也会累的。那种不甘心就会超越一切情感,慢慢浮上来,占据本就狭隘的心。
杜月芷被福妈妈扶着,身上披着一件披风,袖口领口都缀着白而柔软的毛,衬着她雪白的肌肤,煞是好看。她高高站在台阶上,看着挣扎的抱琴,目光缓缓垂下,长长的睫毛盖住她所有的情绪。
林家的既然得了人,便道:“三姑娘,既已找到元凶,我就带回去好好审问,有结果会派人来回。”
“劳您费心,夜凉,我早已备下茶点,请各位大娘们吃了热茶再走。”
“这……”
“大娘是嫌我这里出的茶不好么?”杜月芷柔声问道。
“姑娘说笑了,既然如此,奴婢们就恭敬不如从命。”
趁着人吃茶,福妈妈支走画壁和慎儿去伺候。
杜月芷走到抱琴面前,青萝早已端了椅子过来,杜月芷坐下,见抱琴歪在地上,面如死灰,一副沉浸在震惊中还没回神的样子。杜月芷抿了抿唇,伸出两根手指,强硬地托起抱琴的下巴:“抱琴。”
抱琴听到声音,目光抬起,缓缓滑到杜月芷脸上。
“你此番被带走,必遭严刑拷打,生死只能听天由命。你可愿和我打个赌?”
打赌?抱琴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
“赌常夫人会不会保你。”
抱琴皱眉。
夫人当然会保她!
她是夫人座下得力助手,自懂事起就风里雨里帮夫人,夫人常赞她厉害,说离了她就跟断了臂膀一样!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挫折,夫人又怎么会放弃她!
杜月芷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直起身,轻轻咳嗽:“那么画壁呢?你对画壁的信心也那么足吗?她把毒药放在你箱子里,陷害你,你也觉得没问题对不对。”
画壁?抱琴目光一滞。
“你大可不必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实话告诉你,我早知道药里有毒,可我还是一口口喝了。只因为我想得到你。这个院子里耳目众多,不多你一个,不少你一个,可你偏偏是个拔尖的。我若是要除掉这些耳目,必定连你也不放过,但我实在舍不得。我身边,太缺人了。你是见过我的手段的,你可以选择常氏,也可以选择我,我不逼你。当然如果你选择的不是我,我会比其他人更早,杀了你。”
留不住的,不如毁掉,省的心里惦记。
抱琴固然拔尖,如若冥顽不灵,像前世那样对她不忠,她倒真的不可惜。
杜月芷说到后面,忽而粲然一笑:“那日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抱琴先被她一吓,再听了这句话,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日,杜月芷说的是:“不管谁来,都不准露怯,我能护住青萝,也必能护住你们,拼了我这条命,也决不让一个人从我这小院出去!”
她那日还觉得撞破头的杜月芷可怜,殊不知,可怜的是她自己。
林家的和福贵家的喝完茶,带走了抱琴,抱琴不再反抗,垂着头去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杜月芷站在地上,仰头看了看天空,星河璀璨,银光遍地,她呼出一口气。
“姑娘,风凉,进屋吧。”
福妈妈劝道。
杜月芷看着欢喜而去的画壁,微微一笑:“风凉,又怎么凉的过人心。”
她果然没有猜错。
抱琴被审问的这几天,常氏没有去见她,甚至连画壁也没有去。抱琴受刑,身子骨又吃不住,便将画壁招了出来,可画壁去了一趟,指责抱琴无耻,为了活命居然陷害她,一不做二不休,将抱琴素日偷喝好茶,给三姑娘下绊子的事也揭发了出来。
抱琴求告无门,深知若是把常氏牵连进来,自己只会死得更快。
眼看自己将要熬不过去了,画壁又如此心狠,抱琴便求道:“即便要将我处死,也容我见姑娘最后一面,以当面忏悔我的过错。”
杜月芷来了。
昏暗的牢房里,抱琴披头散发,浑身血污,坐在湿臭的稻草里,形销骨立,哪有当日初见时那般从容温柔,一身华服的模样。
青萝虽然恨她曾害过姑娘,可是见了她这幅模样,也忍不住落了泪。
杜月芷站在铁栏外一米,淡漠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身上:“想明白了?”
抱琴艰难地站了起来,重重跪下去,磕了一个头,眼泪夺眶而出:“奴婢素日有眼无珠,只求姑娘大人大量,原谅奴婢。奴婢必定忠肝义胆,再不负姑娘!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杜月芷微微一笑。
第31章 珍视
林家的本以为抱琴见了杜月芷之后,就心甘情愿受死,却没想到第二日一大早,慎儿就亲自来告发画壁,原来抱琴是冤枉的,那药包,确实是画壁偷偷放在抱琴的箱子里。慎儿是人证,而画壁的箱子里,又确实还残留着玉函粉末,再说那日夏妈妈碰见画壁时,画壁张口就撒谎,早就怀疑她了。
于是派人去将画壁捆了来,林家的不耐烦,一上来就严刑拷问,画壁吃不住那痛苦,就招了。
这下真相大白,抱琴证明清白,便被放了出去,画壁进来。
画壁没想到仅仅只过了一个晚上,她和抱琴就命运颠覆,她恨,她不甘心,大声尖叫道:“为什么关我!明明抱琴也熬了药,为什么只关我!我指证她了呀!慎儿那小蹄子在撒谎,她也不干净,她也该关进来!告诉你们,我是为夫人效命的,只听夫人的指派,我要见夫人!”
“夫人指派你做什么?你快招!”林家的怒喝。
画壁哭着道:“夫人给了我玉函,叫我放在姑娘药里……”
福贵家的听了这话,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几个嘴巴打上去,厉声道:“你胡说什么,这件事跟夫人有什么相关,再敢胡说,嘴巴给你缝起来!”
林家的皮笑肉不笑:“这件事,还得请示一下夫人才对。”
“那我去问问夫人的意思。”
福贵家的忙去了回了,纸到底包不住火,没过多长时间,老太君也知道了,大发雷霆。常氏只管一味摆脱责任,又兼杜月薇在一旁帮忙,慢慢的,老太君就消了气,只说常氏糊涂:“芷丫头的娘虽然害了你,可如今她娘已故多年,威胁不到你,你又何必赶尽杀绝,非要置那孩子于死地!”
杜月薇抱住老太君的胳膊,甜笑道:“老太君,母亲对此事实在不知,她只是有些不喜三妹妹罢了。下面的人察言观色,为了讨好母亲,就自作主张做了不好的事,这又让按在母亲头上,母亲也是有冤无处可诉!”
杜月薇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余老太君摇了摇头,念了一声佛:“罢了,快去处理这件事。”
“是。”
当晚,画壁服毒,暴毙于室内。慎儿引咎,甘愿出府;她原本就是被杜月芷狠狠敲打后才去告发画壁,画壁死了,慎儿心里害怕,也不敢再留下来。杜月芷房里的奴婢全都换了,只留下抱琴,青萝和令儿。她把令儿提拔上来做了二等丫鬟,抱琴和青萝是一等丫鬟,剩下的便是做粗活的小丫鬟们,全都是今年新挑进来的。
这场下毒案便就此告一段落。常氏损失了抱琴和画壁两员大将,慎儿出府,埋下的眼线全部阵亡。老太君又因为这件事多多少少怪她心狠手辣,故而脸色淡淡的,虽然有杜月薇撒娇卖痴,但也于事无补。常氏暗恨杜月芷,偏又赶上常家出了点事,月薇的舅舅三催四请,常氏不得不亲自回家解决,没有第一时间消除老太君的顾虑和厌烦,造成日后的大麻烦。
杜月芷小院大换血,心旷神怡。她是懂医的,知道玉函毒如何快速解,便自己开了方子,让青萝出去抓了药,煎了几副服下,不过半月便已清毒。
杜月芷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抱琴留了一条小命下来。抱琴见杜月芷处处都是计谋,心中暗自惊喜,惊的是自己竟跟眼瞎了似的,把杜月芷当成乡野丫鬟来对付,喜的是自己临死顿悟,投靠在她这里,再晚一步,死在里头的就不是画壁,而是自己了。
杜月芷对忠心的人的确好,从来不摆架子,青萝虽然傻,可从未像其他房里的丫鬟们那样受欺负,皆是因为有杜月芷罩着。抱琴投诚,她也全身心信任抱琴,将她看的与青萝一般。令儿则是一开始就选中的,那日一帮小丫鬟中,只有她完整回答了杜月芷的问题,知道比起能力,忠心更重要,所以才独留了她。
从始至终,杜月芷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谋划的。
而杜月芷的背后,又是杜怀胤,杜府嫡子,将来必定袭承整个杜府的少年。
在下毒案了结后,杜怀胤明里暗里不知送了多少燕窝,人参进来,但凡他有的补品,杜月芷也必有一份,只会多不会少。
杜月芷打赏下人,月钱不够用,也是杜怀胤悄悄贴补。
而且明面上的聚会,他也会特意跟杜月芷坐在一起,老太君见杜月芷被下毒也没有大吵大闹,仍是很安静的样子,非常懂事,她哥哥又宠她,也少不得多怜爱杜月芷一番。
“前日宫里送来了几副簪花,都是女孩儿带的,你们瞧瞧,有喜欢的没有。”
灵珠端了匣子过来,摊在桌子上,里头有好几只簪花,有事事如意簪,有日月琴书簪,有东珠含翠簪,有珊瑚羊脂玉簪……都是上等精品,华贵美丽,戴在头上又好看又显尊贵。杜月茹早就看得眼红,巴巴望着。
杜月薇没有动手,她也不敢拿。
杜月镜看着杜月茹胆小的样子,暗地里笑了一回,道:“大姐姐,你喜欢哪一只呢?”
杜月薇眼波流转,道:“每一只都好,我都不知怎么挑了呢。老太君帮我选。”
“一只簪子还要我选,薇丫头就爱磨我们这些人老眼花的。”
“人家只是觉得老太君品味好,老太君想偷懒,反而说我的不是。我不管,就要老太君选!”
正是爱哭的孩子有奶吃,爱闹的孙女有人爱,老太君最爱有人闹她,就笑眯眯拿了眼镜,细细看了一回,选出那只羊脂玉的:“这只好,你头发乌黑浓密,挽一个流苏髻,插上这只簪子,可水灵了。”
杜月薇便撒着娇拆散一头乌发,挽了流苏髻,央求老太君帮她插簪。
老太君乐得插上簪子,杜月薇走下大床,在中间转了一圈,裙裾飘逸,玉簪闪耀着润泽的光芒:“老太君,好看吗?”
“好看,好看。”
“哎呀,大小姐这么一打扮,真真显得人素雅静美,精髓全在那簪子上了。”
“就是,也就是大小姐长得美,一只簪子便足矣。”
一群人又谄媚起来,杜月薇得意至极,走到杜怀胤面前,含羞带怯:“大哥哥,你看怎么样?”
杜怀胤正在跟杜月芷说话,闻言,抬头,淡淡道:“很好。”
只是很好?
杜月薇眉头一皱,正要再问,看杜月芷一脸玩味地看着她,顿时脸色不好看了:“三妹妹,你看我做什么?”
“我看姐姐长得好看,心中羡慕呢。”杜月芷老实回答。
杜月薇心中冷哼:“是吗?那三妹妹也去选一只戴上,只怕更好看呢。”
杜月芷一听也是,便回头对杜怀胤道:“哥哥,我一向没什么眼光,你帮我选一只好吗?”
她声音非常柔和,撒娇似的,杜月薇一听就生气。
杜怀胤面上浮起笑容:“好,我看那只日月琴书簪就很好,很衬你的皮肤。”
他起身拿了,递给杜月芷,直把杜月薇气得面色通红,转身回到老太君身边,面色冷冷的,怎么都撑不起笑。老太君见了,以为她不喜欢自己选的簪子,问她要不要再换一只。
此时各人都选好了,杜月茹看中东珠簪,心中高兴,拿在手里只顾把玩,一听这句话,连忙收在袖子里,生怕被杜月薇看中抢去。
杜月茹多此一举,杜月薇看中的,是杜月芷的日月簪。
如果是平日,杜月薇此时应该回答:“不必,老太君为我选的任何东西,我都喜欢极了。”
可近日因为舅舅生病,常氏回常家看望,留下的人拦不住骄纵的杜月薇,她又嫉妒大哥哥给杜月薇选簪,径直说:“我见三妹妹那只簪子更加素雅,正好近日陪着老太君吃斋,戴着素簪,也是一番诚心。”
从来没有说吃斋念佛,也要戴素簪来表诚心的,若真是想表诚心,什么都不戴不是更好吗?老太君笑道:“这匣子里还有许多,你三妹妹的簪子也不是多么素,况且她已经选了。”
杜月芷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双眼明亮如水:“老太君,先前姐姐的红宝石已经给我戴着了,又送我夹袄,对我极尽姐妹之情,我正没有可以报答姐姐的。正好姐姐看中我的这只簪子,简直太好了,我愿意让给姐姐。”
她走到杜月薇面前,托着那只日月簪送过去,柔声道:“大姐姐,给。”
杜月薇没想到她真的让给自己,伸手拿过那只日月簪,怔怔的。
好像哪里不对。
只听老太君道:“芷丫头,你舍得割爱,这倒也好。那你再去挑一支罢。”
杜月芷眨了眨眼:“不必麻烦,姐姐喜欢我的簪子,我也正好喜欢姐姐的簪子,换过来就是了。”
杜月薇反正手里有了杜怀胤选的簪子,便拔下头上的羊脂玉簪,递给杜月芷:“三妹妹,你既喜欢,给你。”
杜月芷满心欢喜,接在手里,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谢谢老太君,谢谢姐姐!”
一支簪子而已,至于吗?
杜月薇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杜月芷似乎非常激动,小心握住那只簪子,向老太君弯腰福了福,走回杜怀胤身边坐下。她脸上的笑很甜,举着那只簪子,炫耀似的对杜怀胤道:“哥哥,你看,老太君选的簪子!”
“嗯,你好好收着。”杜怀胤回应。
杜月芷又对着杜月镜道:“二姐姐,你看,老太君选的簪子,好看吗?”
杜月镜好笑道:“好看,好看,要不要我帮你打个金镶玉的匣子,替你供起来。”
杜月芷用帕子细心擦拭着簪子,又不好意思道:“二姐姐又取笑我。我只是……只是……”只是从来没有收到过老太君亲自选过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激动。
杜月薇轻易将老太君选的东西给了别人,而杜月芷又如此珍视,虽然这东西未必有多好,也是杜月芷的一片心。
余老太君看在眼里,觉得这个芷丫头,怪可怜可爱的。
杜月芷有了这只簪子,叫抱琴给她梳了流苏髻,插上羊脂玉簪,非常高兴得戴了好几日,连带着老太君也高兴起来,问她喜欢吃什么菜,叫灵珠给她布菜。单独布菜,是老太君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杜月芷既然得了喜欢,满屋的下人们捧高踩低,待她也就多了几分善意。
第32章 进学
常氏不在,灵珠布了几日菜,打量老太君喜欢,寻常一起吃饭时,也会提提杜月芷。杜月镜也喜欢这个妹妹,跟灵珠一应一和,说了好多笑话,杜月芷表现非常大方,不仅都接下来,还能全部圆的又好听又不失幽默,又引出一些奇人异士的故事来,满桌吃饭都吃得慢,光听她三人说笑,有意思的很。
老太君也听得入迷,不知不觉多吃半碗粥,灵珠感慨道:“平时左哄右劝,老太君耍脾气不爱吃饭,今日见三姑娘可爱,又疼她,也不用劝了,自己倒多吃了半碗。”
“你们跟说大戏一样,我听着高兴,不知不觉多吃了些。”老太君笑着:“从未想过芷丫头也有这么些见识。”
“只是一些粗鄙的见闻,老太君没听过,就听个新鲜而已。”
杜月芷乃是重生之人,肚中见识可多着,如今才掏出一星半点,就引来老太君夸赞,其他人见风使舵,也跟着夸了起来。
“三姑娘看着年纪小,人确是见多识广,说话又是讲究中透着有趣,跟老太君一样,叫人怎么听都听不厌。”
“是啊,倒不知三姑娘上没上过学,言辞很有大家风范呢。”
“我单听那故事有趣,还不知三姑娘上没上过学……”
杜月茹在一旁听着,心中嫉妒,侧身对杜月荇道:“她本来就是乡野出身,哪儿有钱和时间去上学,这些肯定都是大哥哥教她的。她鹦鹉学舌学会了,在这儿卖弄,看着就可恶。”
杜月荇抿了抿唇:“四姐姐,三姐姐看着像是上过学的,你别这么说。”
杜月茹瞅了她一眼:“就你胆小怕事,我也不跟你说,我跟大姐姐说去。”
杜月薇听了杜月茹的话,觉得正好可以攻击一下杜月芷,便叫她当着众人的面去说。
杜月茹得到鼓励,心中得意,站起来道:“三姐姐,我听说你原本住在极偏僻的山庄,难道那里也有私塾?且私塾都是有些家底的人才读得起,你也有钱去读私塾,不用每日干活吗?乡下人嘛,我们都懂得。”
杜月茹话里的嘲讽之意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杜怀胤皱眉道:“四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大哥哥你又为何生气,难道三姐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不敢说出来?”
杜月茹挑衅道。
杜月芷按住欲发火的哥哥,忙站了起来:“四妹妹,你有什么好奇之事,私下来问我,我一一讲给你听。现在老太君好不容易高兴,正在兴头,多吃了半碗饭,我们做孙女的该关心这个,逗乐老太君才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事还是暂且放一放。”
杜月茹被她将了一军,显得自己没她孝顺,不由得涨红了脸皮:“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说我故意惹老太君不高兴吗?平日老太君也和和乐乐的,自从你回来,不知皱了多少次眉毛,你倒全推在我身上。我还没说你的好奴婢毁掉珍贵花品的事呢……”
她话音未落,杜月芷非常惭愧道:“这,这个……并没有……”她求助似的望向老太君。
毁掉花园珍品的,不是青萝,而是杜月茹的丫鬟,本来常氏没能陷害青萝,草草了结了此案,结果又被死去的画壁捅了出来,老太君什么都知道,只是碍于都是孙辈,才没有追究。如今杜月茹自己又提了起来,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杜月芷巴不得杜月茹多说几句自己的坏话,说得越多,对自己越有利。
老太君已然沉了脸:“茹丫头,你越来越没规矩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造谣,我看你是太闲了,连家训都忘了!”
杜月茹正觉得自己可以让杜月芷难堪,没想到却遭到老太君的阻止,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被老太君当面斥责,眼中一片惊讶:“老太君,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毁掉花品的人明明是你的贴身丫鬟盛儿,却撒谎说是青萝,我念在你年纪小,没有发落,你倒不知收敛,拿到台面上来讲!齐姨娘!”
齐氏忙起身:“老太君。”
“你是茹丫头亲娘,这两年茹丫头长大了,我就叫她还跟着你住,以前茹丫头跟着大夫人,说话很是知礼,怎么跟你一住,就如此放肆了?”
这分明是指责亲娘管教不严。
齐氏紫涨了面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杜月芷见杜月薇一副冷漠之态,知道是她挑唆杜月茹,便对老太君道:“老太君,您消消气,才刚大乐,这会儿又生气,最容易伤身。四妹妹倒也不是针对我,只是年纪太小,言语间稍微松弛了些,严加管教就好了。”
杜月薇也不甘示弱:“是啊老太君,不必为了点小事闹的心情不好。都是齐姨娘出身不好,带坏了四妹妹,以后还叫我母亲多多费点心就是了。”
齐氏最忌讳别人说她的出身,当下浑身一震,闭目忍耐。
老太君闭了眼,看着齐姨娘和杜月茹战战兢兢站在那儿,一副畏首畏脚的样子,更是讨厌,摆摆手:“既然芷丫头说情,那这事就算了。茹丫头出言不逊,跪三日佛堂,将家训抄写十遍,拿来给我过目!齐姨娘管教不严,令你一同罚跪佛堂,静心思过!”
“是。”
母女俩坐了下来,这一小段风波暂时过去了。
灵珠审时度势,道:“都是为了三姑娘才闹了这么久,一会儿三姑娘还要多说几个笑话,把我们都逗乐了才行。”
老太君道:“灵珠,才刚训了茹丫头,你又放肆。芷丫头笑话再多,到底有限,你怎么又给她出难题。”
灵珠鼓着腮道:“我是为了老太君。三姑娘一看就是读过书的,那书上颇多笑话,等她看了,说与咱们不就行了。”
老太君听了,便问杜月芷:“芷丫头,你可是读过书的?”
“跟一个大夫学过几个大字,不全。”杜月芷谦虚道。
老太君沉吟一番:“咱们家的姑娘,虽然不必懂的男人的道理,但字总是要认识的。我们也有私学,教你们琴棋书画的,不教诗书演算,原本你父亲嫌累赘,宫里又为皇亲国戚建了独立的私学,你父亲便入了进去。一来是为了学知识,二来也可以跟其他府的少爷小姐们交流。你这几个姐妹都去上学的,近日为了去南安王府的事忙糊涂了,倒忘了你。既然提了起来,让你大哥哥写一个柬,把你补进去,一样也出学银,你们还小,不必避嫌,先学两年罢。”
杜月芷没想到居然引出老太君这番话,喜悦言于溢表:“真的吗?我也可以上学吗?”
老太君笑着点点头:“可以。”
杜月芷忙转身对杜怀胤道:“哥哥,那你快写柬,把我补进去吧!”
杜怀胤乐了,逗她:“急什么,现在又没有文房四宝,又不知把你安排到哪一处,怎么也要和老太君或者夫人商议了,才好写这柬。”
杜月芷皱着小脸,撅起嘴巴,满脸不高兴。
杜怀胤捏了捏她的脸蛋:“真那么想去,就急成这样了?”
杜月芷眼睛水汪汪的:“老太君都说准我去了,哥哥还欺负我。”
“我也可以教你大字啊。”
“不要,哥哥每日太忙,又喜欢讲奇怪的事情,我功课都做不好。”
“我没嫌弃你笨,你怎么倒嫌弃我起来了?”
老太君看她兄妹俩斗嘴,听着有趣,心里高兴:“胤儿,你就别逗你妹妹了,也没什么可商量的,我做主,把你妹妹推荐给沈太傅。他的课倒讲的还好,浅显易懂,芷丫头聪明,学起来应该不会太吃力。”
杜怀胤见老太君发话,忙道:“是。”
杜月茹这一闹,倒把杜月芷闹到上私学,出乎杜月薇意料。她也没有足够好的理由阻止,还得装出笑脸来庆贺杜月芷,又送书又送文房四宝,杜月芷还笑得那么天真,说谢谢姐姐,杜月薇简直要呕出一口血来。
而杜月茹虽然跟杜月芷结下梁子,但也看出杜月芷不好惹,后来在她面前想要放肆,也会好好思虑一番,确定没错,才会打压她。
如今办在宫外的私学,分两种,一种是少爷们的私学,一种是小姐们的私学,老师是相通的,请了教习皇子的沈太傅,李太傅,郑太傅和周太傅教,一般固定,偶尔轮流当值。这几位太傅各有特点,学生们看着脾气选。去年沈太傅提议办特学堂,让公主和皇子也一同与皇亲贵戚们学习,感受宫外的生活,体察民情,居然获得了圣上的批准,所以偶尔也会有皇子公主们一同来上学。
杜月薇,杜月茹,杜月荇已经通过初学,认得了所有的字,正在学习更深层次的书籍,例如国学,列女传,诗经,以及一些史学书籍。杜月镜学得快一些,又对演算感兴趣,所以会挑喜欢的课上。杜怀胤,杜怀樽则是全面通学,既学诗词歌赋,又学琴棋射猎,甚至还要学战术,无论是重文还是重武,科考之前,也都要全部涉猎。
杜月芷如今去了,会被排在学习最浅显字词的沈太傅堂里,也就是说,她会与一群五六岁丫头片子做同学。
划重点,五六岁!黄毛丫头!
唉!她为什么要说只识几个大字!应该说已经会做诗了才对!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杜月芷此刻的心情,怎么说呢,稍微有些复杂。
第33章 报恩
第二天一大早,杜月芷正睡的迷迷糊糊,就被福妈妈叫了起来:“姑娘今日初进私学,要早些去才好,晚了怕太傅怪罪。”
外面还没大亮,杜月芷穿着里衣坐在镜子前由三人摆弄。青萝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又拿了牙粉,洗漱完以后,抱琴也将早饭摆好。平日大概也只有清粥小菜可以吃,抱琴是个厉害的,去拿饭,自然有资格挑三拣四,只管把好的弄过来。
一大碗熬得正是火候的糯米粥,白,浓,稠,热,米香喷鼻。配的小菜是酱黄瓜,酸柠胭鸭肉,桔梗香茄,人参汤吊的碧玉青菜,清利爽口,开胃下饭。另外再配一份百合莲子羹,暖胃养肤,肚子里有热的东西,早起的精神气就足。
“抱琴这几样挑的好,你们也别看着,都坐下吃吧。”杜月芷闻着香气,早就食指大动,吃得不亦乐乎。这还是回府后第一次吃得这么舒心,她不仅自己享用,还让福妈妈几人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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