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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新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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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难不成这太后之前和梅府的嫡女千金梅霜经常交流茶艺而今对比之下倒显得自己狗p不懂?
她表面淡定,求救的目光却早已瞥向南宫诺,心说大爷的你倒是拦一下话头呀,这样探讨下去,何时才能出宫?
不用说,光看太后宫中的烛火就知道时辰不早了,孩儿臂的烛火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已经燃烧了寸许,这么呆下去,一会深更半夜的去哪儿啊?
终于,南宫诺见时机差不多,插话了,“太后,天色已晚,依臣弟之见,倒不如明日再来说话?”
臣弟?
梅霜睁大双眸,心说,南宫诺竟然和太后一个辈分?怪不得当初他说萧洛称呼他为皇叔,原来是震掉。那自己当初如愿以偿真成了大秦国的皇后,岂不是低了眼前这个妖孽男人一辈?而且,若是他俩真的有某种不清白的关系,岂不是叔叔抢了侄子的媳妇?
梅霜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太后似乎不悦道,“哀家的事倒轮得着你来管了?哀家今儿心里高兴,才多问几句,你倒急了……
“那是那是,”南宫诺陪着笑脸。
“好吧,回去休息吧,今儿霜儿就依然住在上次的地方,至于你嘛,”明太后瞥了南宫诺一眼,“也该回去瞧瞧了,这合宫里就你那美人众多,别都晾着了……”
南宫诺尴尬笑笑,随后和梅霜告退出来。
刚上马车,南宫诺就抬袖掩嘴假装咳嗽一声,不以为然正色道,“太后就是会说话,从未去过本王宫中,居然对本王宫中状况好像知之甚深似的……”
梅霜岂能听不出南宫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点点头,深以为然,“没有去过却能知晓,这才是太后的厉害之处……”
南宫诺瞪眼,什么时候这丫头也学会煞有介事的将计就计了?
从太后宫中出来梅霜浑身轻松,有机会和南宫诺斗斗嘴也算是一种放松,总觉得这厮没安什么好心,只是暂时还看不出其真正用意。
南宫诺这回倒是守信,将梅霜送回之前住的地方后,还真是一刻没留,转身就走。
梅霜关上门则撇撇嘴,“被太后说中了还好意思否认……唉,只是可惜了那一屋子的如花似玉啊!”
“说什么呢!”
梅霜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差点失声尖叫。而那去而复返的声音也学着梅霜方才的语气,“唉,可算是知道了有人背后腹诽人啊!”
梅霜霍然回头,恼怒之余,粉拳毫不留情就要挥上去,“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吓死人啊!”
南宫诺抬手接住伸过来的柔荑,故意放在掌心里揉捏了几下,而后正色道,“应你的吉言,本王今晚住下了,那一屋子的如花似玉本王今晚就让她们可惜好了……”
偷听加揶揄加无赖,梅霜挣脱南宫诺的手,“什么?今晚你住下了?”
南宫诺懒得废话,直接往床上一躺,摊开胳膊,戏谑道,“来吧,今晚本王搂着你睡……”
梅霜果断拒绝,“昭王殿下,今晚太后可是有旨意的,希望您回自个的地方睡去……”
看她那大敌当前、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南宫诺有些好笑,冲梅霜勾勾手指头,“你过来,本王有话跟你说。”
梅霜岂肯上当,这家伙,这样的夜晚,正是暧昧事情发生的高概率时间段,她离他越近,就越危险。
见梅霜躲避,南宫诺干脆起身,几下就将梅霜罩到墙角,身子贴近挣扎不已的梅霜的同时,在她的耳边带着蛊惑的气息低低说道,“你觉得是陪本王睡一觉划算还是今晚在睡梦中被人给这个了划算?”
说话的同时南宫诺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梅霜明白过来后身子一僵,顿时不敢动了。
“开玩笑吧?”她面部僵硬,硬挤出个难看的表情来。
“不信?那本王今晚走了,反正宫里有许多如花似玉……”南宫诺作势要走。
在南宫诺走到门口的时候,犹豫的梅霜终于开口,“等等……好吧,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第六十七章
南宫诺依然保持方才的姿势,毫无形象地呈“大”字型在狭窄简陋的床上,闭上眼睛就睡。加上他伸开的右臂,正好占满了整个床铺。
梅霜苦笑,她要躺下就得蜷缩在南宫诺的怀里。
但是,夜已深,她早已是困倦不已。这个情形,怕死的恐惧还是战胜男女同居一室的尴尬,思想斗争了半天,终是忍不住周公来袭,不情愿地贴着床边躺下。
南宫诺给留的地方只够她搁半个屁股在床上,只得转过身去,背对南宫诺。
好在都是和衣而睡,再者她很想保持清醒看看今晚到底会发生什么,若是没有南宫诺说的这种情况,她是绝对会立即用门后的扫把秒扑他。
躺在床铺上,脑子里一会是太后各种意味深长的表情,一会是寺庙里各种诡异,一会又是梅茹说的话……勉强支撑到三更的时候,上下眼皮禁不住开始打架,她打起精神仔细听了听后面人的动静。该死!那个靠危言耸听来强迫自己和他同居一室的男人此刻居然呼吸均匀,明显睡着了的节奏,这哪是来保护自己?!
这么一来,梅霜更不敢睡了,尽管困意阵阵,她坚持着每隔一会就往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一把来提神。
万籁俱寂的夜晚,黑暗里只有梅霜睁着困倦的眼睛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但还是抵不过周公的阵阵呼唤,在想象着明日满大腿都是青紫的情形里睡着了……
夜色,浓浓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
梅霜一个激灵睁开眼,眼前是大团的黑暗。她有些害怕,忽然想起身边还睡着一个人,忙伸手摸过去,床铺空空。
她顿时惊慌失措,忙起身下床,凭借记忆磕磕绊绊来到桌前,抖抖索索地点着了蜡烛。
烛火瞬间照亮了房间,心里顿时踏实下来。她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才发现,她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她原来住的地方。刚刚放下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这是一间很大的空空的屋子,屋子周围全是石头砌好的墙,平整严密。屋子里只有一张石床一个石桌两个石凳。
梅霜惊吓地手中的蜡烛差点掉了,她是怎么进来的?又是什么时间进来的?
更甚者,站在屋子中间,梅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看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这屋子并没有门窗,再抬头,顶上也是同样的结构。整个屋子严丝合缝,就仿佛她现在被装在一个大盒子里。
忽而,背后传来一声奇特的“咔咔”声,梅霜寒毛乍起的同时霍然转身,只见一面墙向上缓缓启动,原来是个活动墙面,想必开关在外面。
墙很快消失在屋顶,露出的黑暗里传来缓缓却有力的脚步声。
每一步,都让梅霜的心跳加速。直到脚步声停止,梅霜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薄汗湿衣,端着蜡烛的手颤抖得不像话。
站在墙面消失的地方的竟然是大昭寺大殿里的那尊佛像。他依然是那副装扮,此刻,看到梅霜后他停留在原地,距离梅霜几丈远的地方静静打量着梅霜。
蜡烛照亮的范围有限,梅霜根本看不清佛像的真正状况。更何况这是梅霜第一次与这个佛像单独如此直面相对。
若不是此情此景,换个环境,青天白日的,见到活着的佛像,梅霜会觉得是菩萨下凡、一定会是鸿运当头的激动,但眼前的情形,她根本激动不起来。
只觉得眼前的烛火东摇西晃,视线模糊,身体僵硬,恐怖到极限时让梅霜有种失语的感觉。
“别害怕。”
空旷的屋子里,仍旧是那种低沉嘶哑毫无美感的声音,但这三个字很清晰,让梅霜忽然间魂魄归位。
她咽了口唾沫,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你到底是谁?”
那佛像见梅霜似乎不那么害怕了,对方开口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梅霜无语,迟疑了一下,“呃,你怎么,怎么成这个样子……”
没曾想,听梅霜这么说之后,佛像仿佛期待中松了口气,声音也有了淡淡的喜气,又仿佛在自言自语,“是的啊,我就说过,我的霜儿,她一定不会不记得我的……”
说着他抬起手臂,轻轻抚上自己的脸庞,“是啊,我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梅霜一看这情形,心底只能哆嗦,这明显不是一个正常人,怎么沟通?
好在那尊活佛自恋了一会,目光移向梅霜,审视了一会用那拉锯的声音动情问道,“你是霜儿?”
梅霜惊恐,他怎么又问这个问题?下意识地点点头,“是、是、是的……”
活佛顿了顿,突然眸子里闪着巨大的惊喜,笨重的双腿迈着步子走近梅霜。
梅霜大吃一惊,慌忙将蜡烛举至跟前,摇晃着,“啊啊,不要过来,太近了我不适应……”
活佛一怔,居然听话地停在丈许开外,站住后,目光竟然有些迫切,“霜儿,你之前去哪儿了?”
简直一句话一个大霹雳,梅霜愣了,难道他们之前还常见面?“呃,呃,我哪儿也没去……”
“没去?那你怎么不来看我?”
“……”
梅霜无语了。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曲折的说,难道是在她出京城的时间前她经常和这个奇怪的活佛见面?
见梅霜沉默,他突然叹了口气,“只要你来,我就高兴了……”
接着猝不及防就是一阵“桀桀”的笑声,这笑声当即吓得梅霜手里的蜡烛掉在了地上。蜡烛闪动着微弱的火苗滚动尺许后,“扑”得灭了。
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
梅霜惊悚了,眼前突然黑暗让她陷入莫名其妙的恐慌中,她急得挥舞着双手,用力想驱散眼前的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挥动了半天触到了什么,梅霜眼前竟然一片光明。
大口喘息停了好半天才愕然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先住的地方。身边,南宫诺正躺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眼眸深深,漆黑深邃……
满头大汗的梅霜怔怔一会,忽然间不管不顾扑到南宫诺的身上,低低哭泣道,“我刚才做梦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我是不是梦魇了?他是谁?为什么我要梦见他?”
南宫诺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揽住梅霜,轻轻抚摸她耸动的肩膀,张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停了会,柔和道,“你梦到什么了?”
“那个会动的佛像,他还会笑,他好像认识我……”梅霜呜咽道。
第六十八章
南宫诺眸色微闪,别开目光,“自然。”
“是吗?”萧洛目光也微微清冷,带着不易察觉的深意,“朕以为,喜欢她就不该几次三番地用这样的方式去试探她,更不该用现在这样的方式去利用她……”
南宫诺顿时脸色大变。
似乎没有想到萧洛能公然说出这样揭底的话,他霍然起身,深深吸了口气,“臣,告退。”
看着昭王气冲冲走了,李公公担心地说道,“这昭王殿下怕是要到太后跟前告状去了……”
萧洛重新执起桌上的折子,眉峰一皱,“随他……朕倒想看看,为了那些——东西,他还能对梅——林小姐做出什么……”
下意识的,到嘴边的“梅霜”二字换成了“林小姐”,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和那个如假包换的梅霜相遇的种种:天牢里她的楚楚可怜,冷宫中她的婉转心计,居然能将皇后绕进去,直到在妙春楼遇见她,她跌落在自己的怀里,明明吓得要死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就算她不得已重新回宫后独居一处,亦没有怨天尤人,每日妥妥当当专心佛经,尽情唱歌,日子过得悠然自得,那轻松充实的神态,倒叫几次站在门外的他有些羡慕不已。尤其是想着她精心装扮的红疙瘩不惜在自己面前毁容、带一袭面具出场的情景,更是奇葩……
李公公为皇上斟水的功夫,不经意抬眸,忽而发现皇上的唇角微微翘起,目光柔和,明显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李公公有些惊悚,自从楚惜若消失后,皇上几时有过这样的表情?
想来也只能在回忆中寻求些安慰了。李公公同情地想着。
——
从勤政殿里出来的南宫诺怒气冲冲地径直奔向梅霜的住处,走到半路忽而想起萧洛的话,又立时改变主意,转身向另外的方向走去。
不得不说,他真的被萧洛的话恶心到了,同时也有种霍然间被揭露的恼羞成怒的感觉。
他喜欢梅霜没错,他没有觉得自己不喜欢她,除了她那有时说来就来的脾气会让他偶尔不快,但这不影响他对她的喜欢。
在“喜欢”和“不喜欢”的自我辩论中及n多喜欢的理由的论证中南宫诺回到皇宫里属于他本人那久违的宫中。
一进门就把正在梯子上擦洗匾额的宫人吓了一跳,见神出鬼没的昭王殿下突然回宫,慌忙道,“王爷回来了?”
一边忙着下来准备进宫通报,没想到南宫诺阴沉着脸朝上看了看,对他道,“把匾额摘了!”
宫人一下没明白过来,疑惑抬头看看匾额。
干净、整洁,厚重光亮,正中,“南宫”两个字,四周饰以寒梅,没有一点破损。
他刚要开口问哪儿不妥,只见南宫诺已经进门了。
想起昭王那可怕的脸色,宫人吓得连忙下了梯子,一溜烟进门,放开嗓子大叫,“王爷回来了……”
瞬间,惊动了王府上下,各路人马俱迅速整装出来迎接。
可不管上至笑语吟吟的美人还是下至毕恭毕敬的宫人,均被南宫诺挥手不耐赶一边去,自顾进屋闭门开始面壁发呆。
几个风姿绰约的美人手执帕子站在外面,许久没有见到昭王,一个个都迫切不已。只是,相互间原本争风吃醋互相不理如今面面相觑,疑惑之余不知所措,最后各自白了对方之后扭身气鼓鼓走了。
南宫诺独坐宫中,萧洛的话还响在耳边。昨夜梅霜的话,在关键的时刻戛然而止,明明离答案只差一小步却如同鸿沟不可逾越,他一阵心烦意乱。
静坐了一会,他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来到一面画壁前,抬手暗下旁边书柜里的按钮,只听一声轻微的响动,画壁开了一条缝隙,刚好容一人通过。
他闪身进去后,缝隙缓缓收拢,了无痕迹。
踏入里面,如同另一番世界。
偌大的空间里,烛火明亮,靠墙的地方,整齐地摆着排排长桌,桌子上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瓦罐、瓶子等。不时的有各种奇特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诸多声音交汇在一起,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或许是习惯了这样的声音,南宫诺负手而立,冷冷扫视着眼前的一切。
不多时,他的身后如鬼魅般出现一个黑衣人,恭敬道,“昭王殿下……”
南宫诺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道,“你是不是在糊弄本王?”
黑衣人神色一愣,很快明白了,不免有些愕然,忙道,“属下不敢欺瞒昭王,这种药已经是最高境界,屡试不爽……”
南宫诺冷然道,“你可知道,欺瞒本王的下场?”
黑衣人顿时汗出如浆,慌忙跪下,“属下不敢!属下可否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宫诺鼻子“哼”了一声,将梅霜晚上的表现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后,霍然转身,面沉如水,“你说在那种秘药的帮助下,用同样的情形可以恢复她的记忆,昨晚该是个好时机,更何况本王努力了这么久,怎么还是到不了那一步?”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答道,“容属下斗胆说一句,会不会是她已经恢复记忆却还在装糊涂?”
南宫诺瞳孔骤然微缩。
——
清晨,听到南宫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远处,梅霜缓缓睁开了眼睛。
昨夜的惊悚梦境让她宛如回到大昭寺那惊恐的一夜,两个情景何其相似。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她都是回到原处。
第一次在大昭寺的夜里,从她弯身去捡地上的佛经,那个诡异的“活佛”从上面下来叫住她的时候,她一直都有清醒的意识。所以她可以确定,她和那个活佛之间的对话经历不是一场梦。就算脚步声的来临结束了一切,她重新回归到她当初弯身的状态,她依然可以确定。
只是,为什么她会像木偶般朦朦胧胧地从地上起来,又回到原处,她依然觉得是个谜。
第六十九章
从最初的震惊里恢复心神后,梅霜趴在桌前,一手托腮,一手蘸着茶杯里的水,在桌上写着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梅霜在认真练字,实际上,她写的是梅茹、昭王、东来国、石原、活佛,不知名的黑衣人……
这些人物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每个人她都认识,都能说出其特点一二。而且,将她们写在一起,是因为她总是觉得这些人物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有些古怪,古怪中还似乎有某种联系。
比如,梅茹和南宫诺都曾经说过她注定当不成皇后;比如,那天在客栈里,她去楼下看望云空生病的师兄,却发现石原从南宫诺的房间里出来;梅茹——东来国——石原——南宫诺。
梅霜在桌面上将几者勾了出来,最后将梅茹和南宫诺的名字勾到一起,他俩会有什么关系吗?
显然不一样,梅茹提供给东来国自己的行踪是要杀死自己;而显然,每次自己都是被南宫诺保下。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南宫诺对她梦中的话怎么那么感兴趣?
梅霜在桌上胡乱写了一会,冥思苦想之后只觉得思路更乱。她善于联想,只是,其中无数可能都能想到,都被自己先后推翻,想得头痛不已。最后索性用手抹去桌上的字,起身,来到院子里。
春天来到,花红柳绿,鸟儿飞过院子的上空,让她艳羡不已。
这个地方,她不能再呆下去了,尤其是昨夜的梦境之后。她想,她的前世——那个真正的梅府千金怕是知道的太多了……
——
大昭寺外几十里处的靠近山间的一个不显眼的村落,零星几十户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外界几乎是与世隔绝。
村子里以种桃为主,这个季节,粉丹丹的桃花漫山遍野,看上去如同一片世外桃源。
村落西侧靠山的一处民房后面的山坡上,几经调理已经恢复元气的梅茹正站在桃花树下望着远处怔怔出神。身后,着白色衣袍的云空站在离她几丈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她。
脱去正红色的宫装的梅茹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少了那些繁琐的钗环首饰,人看上去清爽了许多。
他怔怔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微风吹动她的长发,露出单薄却线条挺直的腰背,站在落瑛满地的桃林里,宛如一尊灵动的汉白玉的雕塑。
云空轻轻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却惊动了梅茹。
梅茹收回思绪,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情淡淡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云空收住步子,想了想,走了过去,梅茹面对的方向向着京城,不用说,她又在想什么了。“我已经好了,”云空淡然开口,“明天我该回大昭寺了。”
“大昭寺?”梅茹霍然转眸,望着云空不可思议道,“你疯了吗?这个时候你回去,岂不是自找死路?你以为大秦国的帝王是吃干饭的吗?他说不定早就在大昭寺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你回去……”
云空没有作声。
沉默了一会,漆黑的眸子望向梅茹,带着莫可名状的复杂,声音也有些暗哑,“若是我回去能换回你的回心转意,我愿意……”
“你——”梅茹胸口一窒,苍白的脸上渐渐浮上淡淡的红晕,眸子里也染了怒意,“云空,你不要逼我……现在我已经没有后路……”
云空静静凝视着梅茹,忽而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梅茹尖利的叫声让云空犹疑了一下还是停下步子,却抿唇不作声。
梅茹怔怔看着眼前白衣萧索的男子,身材挺拔,头上的戒疤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如今的他,不再是昔日那个如闲云野鹤般四处行走的男子。他为了自己,甘心情愿地屈居在大昭寺,隐姓埋名,一住就是几年。
时光一晃而逝,她从及笄到如今,却什么都不曾给过他,就算一个自己明知不能实现的承诺,他都痴痴为之守候。
自己做的选择,明明令眼前的男人痛苦万分,却一再迁就……
突然间,一阵莫名的酸涩自胸中翻涌而上,梅茹胸口急剧起伏着,再也忍不住,疾步上前,从后面狠狠抱住眼前英挺的男子,哽咽道,“是我害了你,你不要回去……”
身上传来的被紧紧箍住的感觉令云空身子猛然僵住,温热带着淡淡清香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令他蓦然一滞。
他深深吸口气,语气柔和如春风,“等你多少年都不要紧,只要你还想让我等……你现在收手,和我离开这里,天地之大,四海为家……”
梅茹听着那柔情的话语泪眼婆娑,这样的温柔,许久她都没有体会到了。即使是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她得到的不过是溶不化的冰山而已。
只是,听到最后的时候,她被那句“离开这里”猛然间惊醒。如同当头棒喝,她愣怔一下忽而放开环抱着健硕腰际的双手,后退几步,而后猛然摇头,“不!一切都来不及了!”
云空瞳孔骤然微缩,方才绷紧的身子慢慢松懈下来,失望地回头,望着泪眼婆娑的梅茹,目光不复方才的温和,语气也清冷了下来,“即便杀死她,你能得到什么?昭王的夸奖还是大秦国皇上的恩宠?你不知道吗?她早已不是之前的她,即便你先走杀死她,也只是滥杀无辜而已。”
“你——”梅茹愕然张大嘴巴,瞪着云空,不可思议道,“你,你竟然在为她说话。”
“左相已然败露,你和东来国的计划也已经完全不可能。东来国现在已经倒戈向大秦国的皇帝,这完全是因为梅霜已经换了真身。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在她身上用的药早已经失效……更何况,你杀死梅霜是因为私人恩怨,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此举对于那些胸中有宏图大志的人而言,梅霜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他们会容忍你杀死她吗?你几次三番向她下毒手,还不是被她一一躲过,你以为,没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
梅茹顿时傻了般,怔怔半天,才摇头歇斯底里道,“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要杀死她!”
云空向前逼近几步,“你醒醒吧,她能出现在大昭寺里,就说明大秦国的皇帝早就盯上了这里。而她一出现,大昭寺里你们辛苦布下的局就被她发现了蛛丝马迹。你沉不住气,非要当场毒死她……茹小姐,你心思缜密,却逃不出大秦国皇帝的眼睛……”
云空道出所有一切的玄机,梅茹彻底崩溃了。
的确,是她沉不住气了,半夜出宫暗杀梅霜,在养伤的时候被皇上发现了端倪。
这才进入大秦国皇帝萧洛设下的圈套,用梅霜引出了她,又牵出了大昭寺里的秘密……
想到这里,梅茹眼睛发直,身子一软,幸好云空手疾眼快,伸手接住了差点倒下的她。
眼前恍惚了好一会,梅茹才抹去腮边的泪水,深吸了口气,怆然道,“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所以,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这样子的梅茹,绝望而痛心,云空看得心里十分难受,劝慰道。
梅茹叹口气,湿润的眸子里一瞬间竟然满是迷茫,“我何尝不想早点离开?可是,我还有我娘……她为了我含辛茹苦,如今却要跟着遭罪……”
“含辛茹苦?”云空问道。
“我娘从怀上我就吃了很多苦,”梅茹苍白的脸上一片黯淡,“她给我起的名字就是这个意思……”
她抬起头来,望着眸色漆黑的云空,自嘲一笑,“都看我生活在左相府里,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却不知道,对我娘来说,那不过是个华里的牢笼而已……我娘是亲娘,爹却不是亲爹,云空,你或许不知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的爹是谁,而我娘,从来不说……”
云空显然愕然不已。
梅茹苦笑道,“我娘从来矮人一头,我只想让我娘在我成人后能抬头挺胸骄傲一回……云空,或许你从来不理解我的做法,那是因为——”
忽然,梅茹闪电般出手,点在云空的穴位上,云空随即如木头人般定定不动。
云空大惊,“茹小姐,你想干什么?!”
梅茹静静凝视着大惊失色的云空,目光闪过一丝怆然,“云空,你必须好好呆在这里,我不能让你有危险……”
说完决然转身,向山下走去,“他们很快会来接你……”
风中飘来梅茹淡淡的话语,“而我,早已没有了回头路,我必须走下去……”
“茹小姐,你真的打算弃我于不顾?”云空气得大喊,“你这样,太危险了!快回来!”
——
第七十章
自大昭寺为太后祈福回来后,后宫的嫔妃们俱没有见到皇后梅茹的影子。
一连几天都去皇后宫里请安都吃了闭门羹,皇后宫里的贴身侍女也不见了影子,只有几个陌生的内侍和宫女,道皇后身体不适,谁也不见。
一时间,后宫嫔妃们议论纷纷,聚在一起的话题就成了纷纷猜测皇后是不是真的得病了。而嫔妃们不乏有精明的,遇着这话题就避开。
这天午后又有嫔妃们在一起议论,恰好辰妃走了过来,手执锦帕掩嘴咳嗽一声,说得意味深长,“这该来的啊,还是要来,命里没有的啊,可千万莫强求,这皇后娘娘便是个例子……”
随后兰花指不客气地指着那些娇艳的嫔妃们,冷笑道,“本宫劝你们,少在一起嚼舌头,当下最要紧的啊,还是皇宠,你们个个在这里说这些个没用的,本宫问你们,本月你们谁让皇上召见过啊……”
嫔妃们顿时哑巴了。
别说这个月了,就是上个月,也不过就是好静的宜婕妤被召见过,而且,只是召见,还不是宠幸。
辰妃一看嫔妃们的怂样,鼻子“哼”了一声,“本宫瞧着你们就闹心,现在不想办法笼络君心,来日有你们哭的时候……”
说罢扬长而去。
辰妃一贯说话飞扬跋扈,别说她们这些位分低的嫔妃,就是皇后她也不放在眼里,挨了训的嫔妃们耷头耷脑地离开了,却没有一个明白辰妃话里的意思。
也有脑子反应快的嫔妃猜到皇后梅茹肯定出事了,中宫有变动,而辰妃的话暗示的恐怕就是这样,只是,到底怎样的变动却都不知道。
——
午后,大秦国皇帝萧洛批完折子又练了会剑之后,去了明太后宫中。
彼时,明太后正坐在宫内院子里修剪花枝,一边修剪一边在和旁边的人说着话。难得的面带微笑,一边修剪一边不时点点头。
等太后身边的人从地上起身的时候,萧洛看清了,正是梅霜,眸子里不觉闪过一丝惊讶。
太后身旁的玉姑姑最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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