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姃途漫且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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姃嵘的手轻轻抚上姃姃脸颊,言语轻的好像只是提醒,“姃姃,尢黎已经死了。你的师父,已经死了。就算是你装得与以前一般无二,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尢黎死了!”
姃姃勉强却从他手心里挣脱,纵使是被夺了感官,难有情绪,也忍不住浑身颤抖,流着泪喊道,“荒谬!我师父是大名鼎鼎的神尊殿下,我师父是金乌神鸟,我师父是世间最狡诈最诡计多端最坏的大魔头!我师父不会死的,祸害遗千年,我师父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言之疾急,还忍不住踹了尢黎的冰棺。
“你师父是好人。”
“不是,我师父不是。如果我师父真的死了,也该是坏事做尽被人打死的,怎么可能是做好事消耗尽了!姃嵘,你信我,你们都被他骗了,这只是他的一个小伎俩,他是想骗臻月过来,只是他没想到,臻月这么烦他,他死了都不愿意来看他一眼,他现在只是因为没面子才不愿意醒来的!”
姃嵘把情绪激动流泪满面的姃姃揽在怀里,两人相拥着坐在尢黎的玄晶冰棺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子底下的玄晶冰棺里,尢黎指节微动。
也不知两人感怀了多久,密室的门才又被打开,姃姃的贴身魔使,或者现在可以说,是且慢的贴身魔使了,司力,硬着头皮走进来。
要说平常小事,断不会累得司力亲自过来,作为姃姃的心腹,照顾且慢才是他的唯一要务。司力亲自过来,也可见今日之事不小,寻常魔使断不敢贸然近身。
姃姃用袖子在眼角胡乱一抹,也顾不得旁的,忙从冰棺上跳下去,话音里含颤问道,“可是且慢那里出了什么差错”
司力却面漏难色,倒是先望了眼姃嵘,而后才解释道,“小殿下万福金安,断不会出什么差错,只是……”,到关键词欲言又止,司力朝着冰棺给姃姃姃嵘二人磕了个头,用力之猛,姃姃能清楚的看见他额头暴起的青筋。
司力结结巴巴地继续解释道,“方才天宫太子殿下遣人送来两头小马驹,说是谢礼,还请公主殿下好生代他将养着。殿前侍司们不敢通报,司力这才前来叨扰二位殿下。”
她千方百计,费尽心思才说服自己把一切都扶回正轨,他又这样,一声招呼也不打,把她,再置身于一个笑话。
姃姃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姃嵘却先冷着脸端倪了她的神色,见她确实不喜才冷着脸轻声讽道,“我竟看不出来那太子殿下竟是个如此专一的,可真真是见你一次便上心一次,初见时常驻畄河,历劫时拐你成亲,如今情根都断了也还能对你生出念想来。就连我听了都觉得敬佩不已,也不知咱们姃小殿下到底有何般魅力,不过既如此,你也便嫁到那太子天宫才好,与那玉措上神做个知心姐妹,且慢日后也能多个玩伴不是!最好把尢黎这棺材也端去,一家人总归是要整整齐齐!”
要说姃嵘这人不多嘴也罢,可偏偏他多嘴又恶毒,一刀刀地往她心窝里捅,再者说了,明明是她跟樾尧那点破事,司力结结巴巴跟姃嵘解释个什么劲!
可气归气,姃姃还是乖巧地问道,“那依表哥之见,如今该如何是好呢?”
姃嵘怒:“既送上门了,留着便是,我倒且缺一匹良马。”骄傲。jpg。
再者说妖界的驴子确实骑起来少了那么点儿威风。
姃嵘冷哼着离开密室,姃姃后来也只听得打扫的魔使嚼舌根子说,樾尧送来的小马驹是六界都难寻的珍品,姃嵘嘴上骂骂咧咧的,但其实宝贝的不得了,连名字都取好了,公的就叫狗樾,母的则叫狗尧。
都听话得很。
姃姃并未在意,因为年中祭礼马上就要到了。
年中祭礼是魔界唯重的盛事。
年中祭礼由历任魔神殿下操持,是以慰先灵,以求福报的法典。
往日里姃姃主持这礼典有不下数百次了,也算是个清明。不过不同以往,每每年中,尢黎总是将一切都打点好了,她只需站在他面前,心安理得地接受万民朝拜。
也好在今年有姃嵘帮衬着,也不至于忙乱。
要是依姃姃的意思,姃父这魔王之位,传给姃嵘才是万益之策,她对魔界事务知之甚少,更何况姃嵘打小也便是按着魔王的标准培养大的,可如今他们俩的亲事不作数了,姃嵘这魔王位也暂时搁置了下来。
因为依着姃父的意思,虽说是姃姃对不起姃嵘再先,可到底是亲生的闺女,还是要为闺女的终身大事握住一些筹码的。
而魔王位,就成了姃姃的嫁妆。

第65章 乜五州2

年中祭礼繁重,而年中祭礼的祭品也是大有讲究。多少个鲜果累实,多少神兽妖禽,多少酒肉礼乐,都是有着严格典记的,着实是麻烦得很。
今年也是由得圣殿司有魔提议了,以“玄天圣女”为祭,才勉强少了许多礼节,稍作平静了些。
玄天圣女族是个神秘而古老的流派,姃姃也不过在一些杂书上略见一二。传闻多年,玄天圣女族为避神魔大战而隐匿人间,是十世也难寻的灵脉。只可惜这玄天圣女族族规不严,族人多与凡人通婚,累得这玄天圣女更难寻了些。
以活人为祭,姃姃是万不愿答应的。可以玄天圣女为祭,个中好处不堪多言,更何况供玄天圣女的殿前司主是姃嵘的心腹。姃姃也只好由得他们去了。
魔界又哪来的什么真正的悲悯呢?
典仪的礼服一件全部规制妥当,首饰配品皆选用了成套的红宝石。都是姃嵘亲自寻的,些许碎石也缝嵌在裙边,华贵非凡。
姃姃由着魔婢为自己打点行装,一边又听司力念叨着典仪流程,“今年神尊殿下不在了,殿下虚与嵘殿下共祭,可还能习惯?”,司力的声音难得有些悲怆。
见姃姃微微点头以示回应了,司力才继续说道,“依舍已经在殿外跪了很久了,殿下当着不见吗?”
依舍则正是那姃嵘的殿前主司,姃嵘的心腹使。
姃姃向殿外瞥了一眼,暗夜里确实有个黑洞洞的影子跪了许久。
姃姃继而又瞥了一眼司力,见他面色如常,才开口接道,“我倒不知,你竟是个爱与人求情的。”
姃姃身边得力的魔使不多,瑶池事变后,除司力外她身边也再无旧人。大多都是姃嵘派来,老实本分的,同样也无趣的很。
纵得整个乜州阁,也只有司力敢驳她两句。
司力有些“恃宠而骄”,挑挑眉继续道,“还不是公主殿下宽厚!司力只是觉得,这玄天圣女又没什么错,生祭也太可怜了些罢。”
司力无情无爱,又怎么会懂呢。
傻孩子,她怎么可能没错。深情错付,不就合该万劫不复吗。
姃姃见着司力愚蠢的脸蛋子,也懒得跟他解释什么,只是算着时辰该到了,才吩咐殿前司唤依舍进来。
要说这依舍,也是正八经的“贵族子弟”,论血脉也是数一数二尊贵不可言的。要不然也不能自小就做了姃嵘的伴读。姃嵘对他的信任程度堪比亲爹。
可姃姃却自小就对着依舍不喜。这依舍聪慧是聪慧,可也太过精坏了些,打小就爱给姃嵘支损招。姃嵘所做的缺德事儿,有一半都是他的主意。
就比方前头说的活祭“玄天圣女”。
两年前这依舍不知从哪儿打听了玄天圣女族的灵综,追寻许久,竟还真被他探寻一二。
好大一块饼,依舍“舍身取义”,当真给他骗回个姑娘来。
这姑娘血脉生的纯正,确实是生祭的好材料,勾得那些老魔物各个推崇生祭之法。
纵使姃姃再反对,大着肚子不能出面也奈不了他们何。
更何况姃嵘一向都是跟这个依舍一个鼻孔出气。
可怜那姑娘,好一双含情目,怕是现在也不知自己明日便要被推上祭台了。
也不怪那姑娘被骗,依舍本就生得不错,魔界养人又最是恣意,依舍地位尊贵,谈吐不凡,气质灼华,还最会花言巧语……
姃姃把核对好的头面放下,才抬头看那跪在地上候着的依舍,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只见那依舍额间的头皮已经磕伤至模糊了,声音也有些颤抖,“殿下,求殿下就竹纯一命吧!”
竹纯正是那可怜的圣女的名号,人如其名,纯清得很。
姃姃见依舍还算识相,也不再多晾他,只想着随便打发他两句才好继续打扮。“主司说什么胡话,这玄天圣女祭天是她的福分,何来救命一说。更何况此举主司功高志伟,表哥又一向善信你,想必待仪典一成,本公主就得唤你一声圣殿主了,这样想来还要提前给你准备贺礼才是。”
话音刚落,依舍便又磕了几个响头,额间鲜血迸裂,染红地上铺就的羊毛毯子。
司力不忍抬眼,暗中揪了揪姃姃袖子好一会儿,娘们唧唧的样子还颇有洪公公的风范……
不忍直视。
姃姃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甩开袖子上的肉爪子,心里更是郁结得很:“当初本公主倒是竭力反对,你们三天便呈上来二十四道折子,桩桩件件些满了这活祭圣女的好处,既如此逼得本公主同意了,现在主司又是何意呢?”
“依舍愚钝自大,愿以死辞疚,只求殿下救竹纯一命,依舍愿为殿下当牛做马!”
若是感情的事还当真是难以捉摸,前一刻要送你去死的人,下一秒竟又想以命易之。
好坏好坏,好好坏坏,一朝一夕间,一个人扮了个全。
那她的他呢?又在他们的故事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毫不留情的推手?还是若祈若求的殉难者?
不由得姃姃又想起来先前那两匹小马驹。
都令人气懑得很!
想到这儿姃姃更不想给这依舍什么好脸色了,男人都是坏东西,姃姃右手端起茶杯不饮,食指翘起轻扣杯壁,按魔界新兴的理儿,是送客的意思。“主司莫再说笑了,本公主在凡间的时候尚可知,这寻常的务农之家呢,年节将至且还要杀头猪喜庆喜庆呢,断没有一年的粮食喂了,还悲天悯猪的理儿吧?更何况你要真跟我说什么悲悯之道那可真是可笑了,这里是魔界,不是你讲经颂道的佛堂,主司还是快去备一备晋位的官服吧!”
依舍抬头看主位上的尊者,完全不似那年纯真好骗的娇俏少女,鲜血顺着他的皮骨滴落,落在毯子里,落在他的锦衣华服。
依舍又道,“那年公主入瑶池,我远不能懂,暗笑公主痴傻,如今懂了,不知殿下可否给竹纯一个机会,毕竟当初殿下遍体鳞伤之时,我也曾尽过绵薄之力。”
道法机缘,姃姃从来不信,天道给予她的向来是不欲求的馈赠。
拦过气嘟嘟喊着放肆的司力,姃姃答道,“既是绵薄之力,那就不值一提,可你纵该千刀万剐,就凭着在这个关头你找上我而不是姃嵘,我就能饶你一命。明日你不必来了,拖住姃嵘便是。”
待依舍磕头谢恩的走了,司力才问姃姃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又愿意帮他了。姃姃懒得解释,但看那司力那自以为是自以为了然于心的蠢脸,只好如实讲了。
她确实想要姃嵘拜魔王位,但嫁给他不是此行的筹码,他值得。他配。
可若在此刻破坏祭奠的是姃嵘,那魔界的那些老东西定不会轻易答应他登上大宝。姃嵘为人虽坏,但最重感情,断不会拒绝。
她就不一样了,她一向骄纵不懂事。
她更不想让司力以为自己是什么普度众生的好人。
她想好好的,做一个称职的魔。
且慢最近与那小狮虎兽玩得很好。想狮虎兽刚来的时候还没有巴掌大,总是被且慢故意压在蛋壳下,屋里都是他银铃般的笑声和小狮虎兽轻轻的“喵呜”。
姃姃也只是躲在门外听了一小会儿。且慢如她机敏,总是能很快察觉到她的脚步。
且慢如他绝情,绝不肯在她面前坦露一刻。
小狮虎兽长得快,不几日功夫已经有脸盆那么大了,姃姃眼见着且慢控制身形大小来“制约”自己的伙伴,心里忍不住笑了,儿子果然有她的风范。
霸气。
从小就能欺负狮虎兽了,长大了岂不是要撕天了!
她可是长了好久才能手撕狮虎兽的,儿子果然有她的影子,不像他那娘们唧唧的天宫爹。
天色见晚了,司力开门把小狮虎兽带走时且慢不满得哼唧了好几次,也顾不得自己不在她面前讲话的习惯了,奶声奶气地怒问司力道,“你要把小猫带到哪儿去!”
小猫正是司力给这想狮虎兽起的昵称。
别说,这颗蛋脾气倒不小。
司力有心缓解姃姃与且慢尴尬的母子关系,于是便柔声解释道,“小殿下,天晚了,小猫得要回到自己娘亲身边就寝啦,就像小殿下要与公主殿下就一样,每个魔小时候都是由自己娘亲照顾的哦!”
“胡说,她根本就没有照顾过我,舅舅才像我的娘亲,我想要舅舅当我的娘亲,我要跟舅舅一起就寝!”
奶声奶气的抱怨听的司力扶额,无奈地望着姃姃求救。姃姃淡笑着示意他出去,才轻轻地走到床边躺下。
她刚一躺下,他就滚个老远。
姃姃把被子撇道他身上,似有所无的淡淡开口,“万物都有爹娘,你就不想知道你爹在哪儿吗?”,果然,话音刚落她就察觉到他的神识悄悄地往她身边靠拢。姃姃憋着笑又道,“你爹死了。”
漫漫长夜,且慢离她更远了。
他为何如此?难道不应该瑟瑟发抖与她相依为命吗?
不明白。

第66章 乜州阁3

年中祭礼熬费心力,天不见亮,姃姃便被乜州阁伺候的魔婢打睡梦中揪起来梳洗打扮。
司力也特地赶在他们之前抱且慢出去避着,这天里乜州阁里里外外来来往往的使侍过多,实在不宜把且慢留在殿里。
姃姃原本还迷糊着,但一想到今天还有场硬仗要打,神智就立马恢复了个清明,临时决定把头面换成宝石更大的那一顶,簪子也要了镶嵌珍珠较大的那一个。
临时的搭配并不成套,但好在姃姃骨皮美,怎么穿都不出错。也亏得有姃嵘在,首饰衣裳都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乜州阁送,姃姃才叫人打得首饰柜子,没个把月,又得拆了重扩。
以后谁嫁姃嵘倒是有福气的。
不过姃嵘也是近两年才变得如此“大方”,原先的姃嵘是属铁公鸡的。
想必是因为原先为姃姃如此谋划的尢黎不在了吧。
姃姃难得好脾气配合,伺候的魔婢也不禁壮着胆子搭话赞道,“得亏咱们公主殿下长得美,要是换别人左右是撑不起来这么好看的头面的。”
姃姃抬眼看说话的婢女,眉目清秀,长了一双聪慧的眼睛,年纪不大,说话倒是脆生生的。
乜州阁里难得有敢与她搭话的。他们都敬她是尊不可见的魔神殿下。
姃姃今日莫名有个好心情,便故意沉着脸低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本公主长得美?难道本公主长得就只是美?”
其余小魔婢听着姃姃隐约带怒的反问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可怕归怕,眼神里却是巴不得说话小魔婢被处置一番的看着好戏。
说话的小魔婢似乎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仿佛只求一个好死似的“视死如归”地低头跪着答道,“公主美貌无双,就是九天仙女见了您也要低头绕路,自愧不如呢!不对不对,九天仙女断不配与公主相提并论。”
很好很好。
姃姃很明显被这个魔婢女似真似假的回答取悦了,笑声久不绝,没一会儿又恶趣味的继续闻道,“那你倒是具体说说,本公主比哪些仙女长得好看呢?”
“奴婢听着玉措上神向来有六界第一美人的芳名,可那日奴婢远远见了才晓得传闻有多荒谬,这玉措上神是个好看的,可比起公主您来未免也太寡淡了些,若那帮瞎了眼评玉措上神为第一美人的见了公主,肯定是毁得心肝都要吐出来的!”
“赏!”
人才呀,一定要把她留在乜州阁,天天让她夸赞自己一百遍,姃姃如是想。
这样看,富贵险中求的理儿果然没错。
祭礼如期举办,姃姃拖着纱裙顶着宝冠,行至高台受魔界万民朝拜时才忍不住猛的一拍大腿,哎呀,忘记那魔婢叫什么了!
直到司力轻轻拿碎石抛砸了她的裙角,她才想起来正事,低头一看,果然祭台下的魔们还跪着等她指示呢!
姃姃这才有一种当真是魔界一员的感觉。
不知是谁曾问她,可是当真决定好要嫁到天宫不理世事了?这话果真是越听越荒诞,有着万魔朝拜的盛景,谁还要嫁到天宫当那劳什子的太子妃去!
姃姃俯瞰台下云云,宏声见礼,“众卿多福。”
原本今日是该姃嵘与她同上祭台以办祭礼的,可她今日要有一番动作,姃嵘在场难免有些束手束脚,于是她便只给了依舍一个任务,拦住姃嵘。
果然台下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东西又小声嘀咕,踹测姃嵘不列席有何深意。
姃姃并没有给他们发问的机会,赶在人前正色道,“神尊殿下刚去,本公主实在感念,今日这祭礼除祭先祖,也祭恩师,本公主虽恨自己不能亲至,但有嵘殿下替本公主于神尊棺前尽孝,也算是解了本公主心头一大憾事,众卿以为何意?”
众魔听不见问号,只是看着那冷淡的脸色哪还敢说个不字,只能口口相传,虚伪地向临近的人假声赞道公主孝心达天,公主圣明决断。
姃姃也只当他们都是认真夸奖了。
洒酒,杀鸡,宰牛,登魔神尊位,众民再跪,尊呼魔神殿下万福。
起誓。姃姃端酒敬祭坛,音传万里,小道刚化形的魔修,老到数不清年岁的畄伯,皆跪地以听指示。
“魔族之土,生我养我教化我,姃氏子孙姃姃,起天道誓,即今日起,我姃姃当以毕生精力回效魔界,以魔界万民为首,造魔界万民之福,如有违背,天上地下,不得善终,不得好死。”
往年祭典姃姃也不免要起誓几句以表决心,但今时不同往日,今年的敬词是她自己想的,起天道誓不得违背,是宣誓魔界事务,也警涕自己。
台面上撒下的酒迹渐干。
大概感情也如此终成泡影,而我们注定要背负我们所不愿背负的,承担我们所不能承担的,善是使命,恶亦是使命,天道轮回,有损有亏,是恩赐还是惩戒,怎么会是几个字能说得清楚的呢。
一个是天道选定的善人,一个则是天道定好的罪人,自此谁与谁便尘归尘土归土,势不成两立。
台下众魔再次依礼跪呼,“拜魔神殿下。”
一声魔神大过天。
祭礼继续。
终于到了祭玄天圣女这一环节了。
所谓生祭,并不是把活人放在供台上,点上烟烛,跪跪念念就算完的。
是要从七窍取血,通至畄河,养河以至天道。
而这祭品也不是随便抓个人洗洗涮涮就能拉上祭台放血的。
这祭品首先就需要以畄河水斋戒九九八十一日,再有占星司曢对八字,确认无误了才喂上灵丹妙药,养肥了以后,再放血。
往年的祭品都是由酆魔岭寻至至臻魔兽教养着,虽说祭司过程残忍了些,但这眼睛一闭一睁就能享天道福的好事,想当祭品的魔兽排着队取之都不尽。
所以这依舍也是个当真自私的,临时求到她头上,既算准了她碍于姃嵘不得不做,又保住了心上人一命。倒是苦了她一个。是推迟祭典还是拿不出祭品,左右都免不了受人责怪。
临时换祭品肯定是来不及的。为今之计也唯有一条。
众魔酒杯空,圣殿主持司,一个头发花白,相当有经验的老魔头宏声接流程,道,“请以玄天圣女为祭!”
此前为保祭典顺利进行,就连司力也不知晓姃姃的计划,只以为姃姃无计可施,终还是要祭了这玄天圣女。
一叶寂静,大家都等着观揽这玄天圣女芳容。
滴答,滴答,滴答…
酒坛祭酒渐空。
随着这玄天圣女久不见人影,人群也愈见嘈杂。
待闹杂声逐渐大不可遏了,姃姃才微释魔息示怒,“不用找了。玄天圣女不会来了。”,魔神威严,魔音镇耳,许多道行潜的小魔也只能捂住耳朵稍以阻挡这魔神震怒之气。
众魔不明所以之余也不禁感叹,这姃小殿下久不出关,功力竟进步如此神速,恐怕整个魔界也难寻几个对手了。
姃姃见示威效果不错,才继续正色道,“既祭天道,假以活人,本公主从始至终便是不同意的。但众卿坚持,本公主无力阻拦,也只能自祭魔息,以平天道怒了。”
魔息是一个魔头赖以生存的根本,就好比妖物修行必不可缺的内丹。是铸魔的血肉,宛若人的骨皮。
那年孛樾,姃姃取了一滴眉心血,就是以周身五分之一的魔息绕血成的丹。
这是她的信物,也夺了她大半精神。藏在他的脏腑里,保他此生不受堕苦,隐秘得只有她自己知道。
泄了那五分之一的魔息其实也实在是任性之举,哪怕是有尢黎的药丸将养着,她至今也没恢复个全。若是尢黎还活着,肯定要骂姃姃一句现在的行为是在找死。
但魔王姃嵘要当得,这祭礼她也一定要办的。
果然魔众听了以后都悚不可言,皆跪地求喊三思,就连那圣殿司主持仪典的老头也不顾威压喊到,“殿下乃魔界行之根本,就是十个玄天圣女,百个玄天圣女,也不及殿下一根头发,殿下休要戏言,快将这祭礼流程依例走完吧!”
说着说着,这老头还不禁留下了诚挚的泪水,连站在他背后的司力也忍不住悄悄给了她一个妙哉的眼神,好像是赞她这无双的妙计。
姃姃忍不住苦笑了。
她也想按例走完流程,她真的没那么在乎这玄天圣女的死活,可这祭礼没祭品那是对先人的不敬,会引天道怒,甚至是天雷降的。
姃姃只好装得一本正经,继续硬着头皮说道,“众卿不必多言,本公主意已决,只求天降福报,以庇魔众。”
取魔息不疼。
就是很累。
姃姃想着既然先前取了五分之一魔息以后她还能活蹦乱跳的,那再取五分之一应该也无所谓吧!
在司力诧异的目光中,只见姃姃只身跳下百米高的祭台,纵深跃入深不见底的畄河水中,黑色雾气由河底漫入中天,沿途飘零着不成片的曼珠沙华,打碎。魔气渐散,庇养众人,而这魔神殿下则又面色如此的飞至祭台,待祭典顺利结束了才优雅退去。
只有司力晓得,这姃小殿下,待祭礼一结束,竟就跑了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本命出来了!我明天要追星了!我喜欢□□年的那个老爷们回来了!

第67章 重识地瓜喵1

东方颂栗山。本是个不避四时,四季如春的好地方。
只可惜几年前魔界姃小殿下旅居于此处时泄了魔息,魔气四溢冲天,所经之处花朵枯萎,草地见皮,鸟兽虫蛇也皆因无法承受魔息威压异变咽气。
也是自从这颂栗山荒了,左右便再无春色,终日烈阳悬空。
只有山头的地瓜梗,在荒芜的群山之间肆意生长着,颇有生气。
地瓜地里背着背篓的侍从已经汗流浃背,袖子上也沾了明显的汗渍,不知是于田间劳作了多久,终于忍不住摊坐在泥地上,对同在地瓜田的华衣青年说道,“公子,咱们都挖了这么久的地瓜苗了,您也歇歇吧!”
那公子闻声转身瞥了一眼,见侍从并未瘫坐在地瓜苗上,才回过头继续劳作。
自顾自歇下的侍从见此也还不避讳,反而是翻身一滚,滚到田间地头躺下了,也不知是对谁问道,“公子,您又不喜地瓜,四处寻这地瓜苗苗又是为何,左右这地瓜地里又没有珠宝,也不能随手一抓就抓个金簪子不是!”
侍从边说着,边无心随手往旁边的地瓜地里猛的一抓,却像被针扎了似的又猛得把手缩回去了。
侍从心惊,贴身上前查看,这一看不要紧,还当真被他发现了个金簪子。
簪子上镶嵌的珍珠比他两个眼珠子加起来还大几倍。这侍从震惊之余也不忍纳闷,到底是谁的审美如此艳俗!
这簪子华贵是华贵,只是看起来也忒土气了些,怕是侍从的老娘见了也忍不住啧啧两声吧。
想必也只有这泥地里的地瓜成精了才会戴这么土的簪子。
想到这儿,侍从不禁赶紧献宝似的把簪子递到那公子面前,笑道,“公子快看,我捡到地瓜精的簪子了!”
那公子抬眼一看,这簪子上镶嵌的珍珠圆润饱满,发出似泪光泽,竟是只有东海才能产出的泪珠,几千年来也只是得了一颗,更别提是比侍从两个眼睛加起来还大的一颗,怕是东海龙宫的龙女也戴不得,更别提乡野的地瓜精了。
公子顺着侍从捡簪子的方向望去,果然能见到一缕绣金的黑色裙角,占了土铺平于地面,没有一点儿生气。
公子指了指那裙角,对侍从说道,“你且去看看她死了没。”
侍从这才看见自己躺过的地瓜地尽头有一个人影,不,也有可能是一具那个体。
侍从瞬间觉得心都凉透了,但无奈主人吩咐,只好踉跄着靠近那缕裙角。
越往前越见倒地的姑娘全貌。
精致黑纱裙以金丝绣制朵朵曼珠沙华,花芯竟是由粒粒红宝石绣嵌的。
更别提那宝冠,生怕别人不知自己有钱似的镶满了珠宝,唯一不违和的就只有那张脸,哪怕禁闭双眼也难掩芳华,反而把这一身珠光宝气压了下去,丝毫不为过!
这财大气粗富丽堂皇的打扮!
这令人惊叹举世无双的美貌!
侍从又一次摊坐在地上,不过这次是吓的,侍从颤颤悠悠地指着那躺着的女子说,“公子,这,这,这好像是魔界姃小殿下!”
那公子又面无表情的问了那个问题,“可是死了”
待侍从摇头了,那公子才又继续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把这姃小殿下挪到那山间的屋里吧。”
开什么玩笑!
这姃小殿下就算半死不活也还是个魔神好不好!
侍从想着那六界流传的各种姃小殿下吃人心的故事,实在不忍欲哭地求饶,“公子,我真的不敢,我听说这姃小殿下可是会扒人皮的!”
还好姃姃听不见,否则非要气醒不可。
她连活祭玄天圣女都没答应,还能吃人心扒人皮那公子也是为侍从的短切而无奈了,只好自己走向那美艳绝伦的女子,拖起她的一只脚,往山间的屋里走去。
要不说魔界的衣料好,这样在山间拖了一路,姃小殿下的纱裙也没一点开线,虽说占了土,但也还是依稀可见金贵样子。
侍从心惊胆战的看这公子拖了姃小殿下一路,拖到屋里随便停在窗边便自顾自喝茶去了,侍从则更是心悸,“公子,你又不是没有力气,怎么不把这姃小殿下抱到chuang上去!若她醒来了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会不会生气呀!”
公子似乎是不想回答这愚蠢的问题,便对着侍从气道,“你既然如此担心这姃小殿下的安危,不如去山下打些水来,等她醒了见你如此细心说不准便能饶你一命了。”
公子原本只想打断这侍从的碎碎念,竟没想到侍从听后觉得有理,竟当真喃喃着去山下打水了!
这个蠢货。
窗边地上的女子像是难得到了什么安逸环境,气场威压也微降了些。
这公子现在才打量起了这个山间的屋子。
准确的说算是个府邸了。
华敞的府门因久无人修而稍有破落,但还依稀可见当年风貌,门匾上的大字倒还是如新的,“敬王府”,三字也可见府邸主人身份不俗。
只可惜颂栗山终日笼罩于姃姃的威压之下,并不能探寻这景府原貌。
可这姃小殿下呢,好像毫不知自己处于一种怎样尴尬的境地,甚至还稍有惬意的翻了个身。
男女也别,公子转身欲走,却隐隐约约间听到姃姃不知喃喃叮咛着什么。
公子的脚步也在听到“姃嵘”二字时不忍顿了,不受控制的往那姃小殿下身边走。
这脚成精了。
公子拿脚尖轻轻踢了踢姃姃的脸,见她确实是毫无意识的,又忍不住蹲下身来用手探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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