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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太狂之夫君妖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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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青颜待听到申屠璃安然无恙时,顿时松了口气,抬眸看到玉汝恒时,那双眸闪过一抹凌厉,“是你为公主殿下上的药?”
玉汝恒垂首应道,“正是奴才。”
“你好大的胆子,公主殿下的凤体岂是你能窥探的?”司徒青颜并未起身,依旧跪在地上,只是那语气却是盛气凌人。
玉汝恒垂眸看了她一眼,面色平淡,“公主殿下乃千金之躯,奴才自然不敢窥探,权宜之计,奴才不得不尽心服侍,若郡主想要以此治奴才的罪,奴才贱命一条,不值一提,郡主若是担心公主殿下的伤势,那奴才此刻便命人去请御医前来,不过,今夜乃是皇后寿诞,昌隆帝姬凤体受损,皇上得知此事,必定会彻查,若是追究下来,只怕今夜必定会为皇后娘娘的寿诞添上一些喜气。”
司徒青颜未料到一个小奴才竟然如此铿锵有力地反驳她,而且,句句珠玑,让她无从辩驳,她很清楚,皇上如今已经知晓此事,这处却相安无事,便说明皇上亦是不愿将此事声张,倘若玉汝恒如今前去唤御医前来,那此事便会闹大,而挥鞭打伤公主殿下的是她,罪魁祸首毋庸置疑,那她对公主殿下不敬的罪名自然坐实,毕竟适才的事情亦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
在她被反击的哑口无言,呆愣地只是盯着玉汝恒看的时候,玉汝恒已经微微躬身,抬步向外走去。
司徒墨离由始至终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手指一动,潇洒地收起折扇,抬步便入了里间。
他步履闲逸地从云景行身旁走过,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地笑意,掀开帘帐,便看到申屠璃趴在方榻上一动不动。
里间内依旧飘荡着玉肌膏的清香之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脸的享受,“当真是名品。”
申屠璃听着他的话语,侧着身子抬眸看着他,“你进来做什么?”
司徒墨离一手撑在身后的高台上,一手玩把着手中的折扇,笑吟吟地看着申屠璃,“公主殿下难道要一直待在这处?”
申屠璃随即起身,坐在方榻上,小心地将那丝帕收起,揣入怀中,抬眸看着他,冷哼了一声,“本公主想要在何处,用得着你多问?”
“自然不用,不过,公主殿下与那小奴才同处一室,难保不会被传出去,倘若此事传扬出去的话,公主殿下名誉受损,那可是有损皇家声誉。”司徒墨离一面说着,一面走近申屠璃,俯身盯着她,“本世子不明白,您可是独宠无二的昌隆帝姬,这天下多得是才华横溢,品行高端的贵公子,随便一个都比一个还不是男子的阉人强,难道公主殿下也想学当年的博雅公主,圈养娈童?”
申屠璃静心地听着司徒墨离的话,沉默片刻之后,“本公主喜欢谁,看上谁,是本公主的事儿,与你无关。”
“本世子最喜欢多管闲事,尤其是如此有趣的事儿。”司徒墨离勾唇一笑,显然对适才玉汝恒的表现甚是满意,能够引起申屠璃注意的人,想必不是泛泛之辈,看那瘦小的身子下竟然有那等的气魄,看来日后不可小觑。
申屠璃不再理会司徒墨离,抬步踏出里间,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云景行,几步行至司徒青颜的面前,“郡主下手越发地狠了。”
“公主殿下,青颜无心。”司徒青颜低垂着头,见她无碍,这才放下心来,只要她无事便好。
申屠璃不过是看了她一眼,“起来吧,名满京城的青颜郡主跪在这处岂不是成了笑话?”
司徒青颜扯起一抹笑意,笑吟吟地应道,“多谢公主殿下开恩。”
她说罢便从地上站了起来,许是跪的久,起身有些急,刚站起来膝盖便痛得厉害,她蹙着眉头,有些头晕,缓冲了片刻,这才适应。
申屠璃看着她这幅模样,不禁笑道,“还是毛毛躁躁的。”
司徒青颜见申屠璃不再生气,心情也好了许多,抬眸怒视着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云景行,冷声道,“还不是因为他,青颜就不明白了,您为何要护着那个奴才。”
申屠璃看了一眼司徒青颜,“要想活命,此事就此打住。”
司徒青颜怔怔地看向申屠璃,将目光从云景行的身上收回,低着头,哪里还有适才那副嚣张的架势,乖顺地应道,“青颜明白。”
玉汝恒步入偏房,双手捧着托盘,上面放着命人前去玉粹宫拿来的黛青色牡丹对襟褙子,她垂首上前,“公主殿下请更衣。”
申屠璃看向玉汝恒,“今儿个倒是有心。”
玉汝恒平淡地回道,“回禀公主殿下,寿宴即刻开始,还请公主殿下更衣移驾。”
申屠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双明眸划过一抹笑意,冷着脸抬手将那托盘拿过,便独自一人转身入了里间,低头看着那托盘内的褙子,嘴角扬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待她换好之后,便踏出了里间,宴会已经开始,李安带着十名舞姬还有云景行离开了偏房。
玉汝恒亦是跟着前去,而偏房内又变得异常安静,她抬眸不见玉汝恒的身影,眼角的笑意淡去。
司徒青颜上前行至她的身旁,“公主殿下请移驾。”
申屠璃收敛起不该有的情绪,保持着公主该有的风范,昂首便踏出了偏房。
司徒墨离站在原地片刻,抬眸环顾了一眼四周,俊雅无双地噙着一贯风流无匹的笑意抬步踏出了偏房。
夜风习习,水榭楼台,碧波清湖,占星台四周灯光明亮,白玉雕栏,金砖碧瓦,丝竹悦耳,欢声笑语不断。
申屠尊端坐在龙椅上,皇后面容含笑,凤钗华贵,端庄典雅,而申屠璃则是绕过偏殿,向皇上与皇后浅浅行礼,翩然入席。
阁楼内,从内而外,端坐着的皆是皇亲国戚,诸侯将相,王公大臣,后侧则坐着内眷子弟,各个身着华服,优雅华贵,时而低吟浅笑,时而窃窃私语,却也是其乐融融。
玉汝恒立在台下偏角处,甚是隐蔽,她抬眸看着远处那盛世太平的华章美卷,心中却勾勒出了大冶国曾经的辉煌,这样的繁华景象,有朝一日,她定要让大冶国永享。
“站得这么远,能看清楚吗?”冷冷的声音传入耳际,一道颀长的身影已经立在她的身旁。
玉汝恒连忙收敛起心思,她暗骂自个大意,微微转身,躬身道,“奴才参见厂臣。”
“你的出现,每次都是轰轰烈烈。”季无情低头看着她,偏房内的事情他自然一清二楚,他低头看着她微微露出的手指,伸手却将她的手抬了起来,仔细地看着。
玉汝恒抬眸看了他一眼,想要将手收回,却被他紧紧地捏着,“公主殿下的凤体很美吗?”
玉汝恒微微一怔,垂首道,“奴才只是上药,并未有其他的心思。”
他突然上前,这处属于偏角,不会有人看,季无情正好站在前面,将玉汝恒瘦小的身影挡在了里面,如此看去,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手腕一动,玉汝恒便撞入了他的怀中,不知为何,听到她竟然挡在云景行的面前,而申屠璃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为她挡了那一鞭子,他的心就莫名地烦躁着,久久的不安起来。
他将她抱入怀中,将她的手按在自个的胸前,整个人就像是一座冰墙压在了她的身上,“适才公主殿下就是这样为你挡了那一鞭子?”
玉汝恒并未回话,而是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油靴上,在季无情吃痛之际,她从容地向后退去,躬身道,“奴才告退。”
季无情冷视着她,抬起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不喜欢跟本座待在一处?”
“奴才还有差事要办。”玉汝恒强压着踹他的冲动,淡然地开口。
季无情见她如此,便放下了手臂,“本座不过是有些孤单。”
玉汝恒听着他的话,抬眸看了他一眼,“难道厂臣当真想要寻奴才做对食?”
季无情明显一顿,直视着她此刻微微扬起的容颜,皎洁的玉容,薄唇微启,那一双细长的双眸透着璀璨的光芒,周身却笼罩着连他都看不清的云雾,令人捉摸不透,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要靠近她,不管她到底是何身份,是何目的,只是想要了解她更多,想要进入她的内心看看,想要弄清楚,她这张容颜下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面容?
他觉得自个疯了,可是,偏偏又克制不住自己,“倘若本座正是如此想的呢?”
玉汝恒深吸了口气,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甚是意味深长,她盯着季无情看了半晌,低声道,“厂臣,奴才斗胆有一事不明。”
“何事?”季无情将玉汝恒那眼眸中耐人寻味的深意尽收眼底,却觉得那眼神太过于邪恶。
“难道皇上满足不了您?”玉汝恒平静的看着他,说着让他听了差点要将她掐死的话。
他俊美的容颜凝结了一层冰霜,冷冷地盯着她,偏角处本就是入风口,冷风袭来,打在他的身上,卷起曳撒,他眸光一沉,“你再说一遍。”
玉汝恒见他发怒,却冷笑出声,“皇上不近女色,而厂臣自幼便服侍在皇上身边,难道这不足以说明皇上好男色,不对,应当说是喜欢阉人,难道厂臣不是皇上的入幕之宾?”
季无情深吸了口气,重重地又呼了口气,他猛地抬手,掐住了玉汝恒雪白的颈项,眸光透着冷厉,“你是想让本座将你的脑袋敲碎,好看看你这脑壳内到底装得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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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汝恒温和的双眸一凝,碎出一抹冷光,这种强势的杀气,激起了她内心的戾气,从来没有人敢掐她的咽喉,在季无情还在气愤地质问时,她却抬手,指尖抵在了他捏着自个颈项的手腕上,季无情感觉手腕传来一阵酥麻,捏着她颈项手也松了一下,玉汝恒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脚下一个横扫,因着这偏角狭窄,她用了巧劲,将他的手臂拧在了他的身后,用力按着他的后背,季无情便这样被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他双眸闪过一抹惊讶之色,转眸看着玉汝恒,“终于露出了锋利的爪子。”
玉汝恒双眸勾起一抹邪恶的冷光,月色清冷,洒在她白璧无瑕的容颜上,透着森森的诡异。
她如今有些内力,前世的时候,她最擅长的便是点穴,如今定然派上了用场,她清瘦的身形,如今脊背挺如松竹,脚步上前半步,手指快速地点在了他的腰间,他如今除了头,其他的地方便无法动弹。
他试着用内力冲破穴道,可是却觉得这点穴手法甚是诡异,他眸光一凛,那偏白的唇今儿因着寿诞,亦是隆重场合,染上娇艳的胭脂,黑夜笼罩下,透着妖冶的魅惑,他冷视着她笑得诡诈的容颜,从未有过的危险气息席卷而来。
他的心猛地一沉,“你到底是何人?”
玉汝恒的一只手用力地拧着他的手臂,那软若无骨的纤纤素手捏在他的手腕上,透着丝丝地凉意,季无情盯着她越发靠近的玉颜,薄唇向一侧倾斜,瘦小的身体已经贴在了他的胸口,她微微仰头,勾勒出如雪的优美颈项,“奴才是何人,难道厂臣不清楚?”
“玉汝恒!”季无情低吼出声,却未免立在不远处的番子有所察觉,刻意压低了声音,她如此鬼魅一笑,让他越发地心绪紊乱。
“厂臣,奴才虽身份低贱,却也不是任谁都可以随意玩弄的。”玉汝恒那含笑的眸子射出一抹冷光,这是季无情从未见过的,这些时日来,她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淡然自若,冷淡疏远,乖顺谦卑,又何曾出现过如此的神情,他突然想起申屠尊说过的话来,“是狐狸总归会露出尾巴,即便不是,那也是只兔子,而且是成了精的兔子。”
他如此一想,看着她此刻露出的皓齿,难道这便是兔子急了还咬人的的道理?
季无情不知,他碰触了她的底线,在她的骨子里,她存在着的依旧是身为帝王的骄傲,如鲠在喉,这乃是帝王大忌,毕竟,这种被掐住咽喉的滋味定然不好受。
她细长的双眸眯成一条缝隙,她一定要让他记住碰触她逆鳞的下场。
“厂臣素日都是如何服侍皇上的?”玉汝恒话锋一转,眉梢勾起了一丝的魅惑,薄唇已然凑近他的下颚,吐气如兰,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季无情何曾受过这样的撩拨,他慌了一下神,待听到她那话语间的嘲讽,妖娆的唇勾起冷意,“你是在找死。”
“找死?”玉汝恒眨着双眸,那卷翘的睫毛薄如蝉翼,似是凝结了一层薄雾,轻轻地颤动着,只是那一双明眸溢满了戏谑,她眸光流转,眸底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她不再说话,只是指尖缓缓地行至他的腰际,将那腰间的玉带解开,带着凉意的指尖勾开了他腰间官袍的细带,官袍迎风吹开,她顺势便将他的长裤细带扯开,那长裤顺势滑落。
季无情深吸了口气,这样的碰触,让他不寒而栗,并未感觉到丝毫的快感,反而让他显现出了慌乱。
他眸光一沉,“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玉汝恒却将指尖绕着他紧实的腰线缓缓地移至腰后,并未解开那最后一丝的遮拦,她依旧抬眸面带笑容的看着他,那指腹已经沿着他的后腰缓缓地向下移去,指尖隔着柔滑的面料,指尖落在了他的腚眼上,季无情如今的脸色甚是难看,憋着怒气,夹杂着几分的羞涩,尴尬,他恨不得将放在他那处的手拧断,他再一次地出声警告,“玉汝恒,你死定了。”
玉汝恒却不以为然地轻挑了一下眉梢,将身体向后退了半寸,她的手却并未离开,指尖更是隔着面料抵了抵,使得季无情差点失控,面如血色的闷哼了一声,他那狭长的双眸迸射出慑人的火焰,声音显得低沉破碎,“你敢……”
玉汝恒接着又递进了一点,“厂臣适才不是说要与奴才对食吗?奴才如今不过是尽心服侍厂臣,可惜,奴才准备不周,忘记带丁香油在身。”
玉汝恒可记得他三番四次算计她的事情,乐趣园李安知情不报,还有他几次轻薄戏弄,她说过,迟早都会讨回来,今夜,更是越发地得寸进尺,竟然敢对她下狠手,她玉汝恒可不是随随便便任人拿捏的。
如此一想,她的手指更是用力一转,季无情深吸了口气,咬紧唇瓣,不让自个发出声响,可是那种硬生生撕裂的疼痛,让他溢出声来,他冷视着玉汝恒,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玉汝恒啧啧了两声,便轻松地抬起手指,当着他的面晃动了几下,便看见她的指尖上染着一丝殷红的血迹,她自他的怀中拿出一块丝帕,将她指尖的血迹擦干,而后便将那丝帕重新放了回去,接着抬眸看着他,“厂臣,奴才服侍的可好?”
季无情如今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撕裂的疼痛,从未有过的耻辱,还有对玉汝恒复杂的情绪,如今统统地涌上心头,他狭长的双眸凝聚的怒火在此刻淡淡地散去,最终无力地闭上双眸,那嫣红的唇被咬出血来,好一会才发出一声近乎于绝望的声音,“滚!”
玉汝恒将他所有的情绪都尽收眼底,依着他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她,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她收敛起眸光,虽然对于他这样的态度感到意外,可是,却没有一丝的愧疚感,这是他欠她的,她只是躬身道,“这穴道再有半刻钟便会解开,奴才告退。”
季无情依旧闭着双眸,那解开的官袍随风而动,长裤落在地上,那俊美的容颜没有丝毫的神情,犹如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之后的沉默,这样的冷,让人感觉到了窒息跟压抑。
玉汝恒越过他的身旁,抬步向外走去,耳边却传来玄铁般冰冷的声音,“你好自为之。”
玉汝恒的身形不过是微微顿了一下,抬眸看着眼前那璀璨的星空,薄唇微勾,细长的双眸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头也不回地抬步向外走去,离开了偏角。
季无情待玉汝恒离开之后,任由着冷风吹打在他的身上,他缓缓地睁开双眸,抬眸看着远方,适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他狭长的双眸透射着复杂的光芒,他终究是小看了她。
玉汝恒信步走在回廊处,耳边传来了悠扬的琴声,她顺着那琴声看去,便看到占星台一角处,云景行端坐在琴前,修长的手指,带着微微的红肿,轻抚着琴弦。
十名舞姬随着那琴声舞动着,曼妙的身姿,绝美的容颜,勾魂摄魄的双眸,瞬间汇聚了众人的目光。
而他则一身白衣缥缈,白色的面罩随风吹拂,那身子灼灼,远远看去,依旧是那般的冷漠孤寂,就像是隔绝尘世的仙子下凡,玉汝恒有着片刻的失神,为何,她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会莫名地想起他来呢?
耳边琴声跌宕起伏,她负手而立,出神地眺望着,直至曲终人散,她才渐渐地回神。
“站在这处做什么?”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一道青竹色的身影便落在了她的身旁。
玉汝恒抬眸看见来人,淡淡地收起眸光,躬身道,“奴才见过世子。”
“你还未回话。”司徒墨离在落座之后,便扫视着四周,却不见她的身影,这样的宴会着实无趣,故而他便悄悄地离席,好躲个清净。
正巧看见她走了过来,却突然听到那琴声止步,望着台上的云景行发呆,她长相俊美,比起女子都还漂亮几分,这样的容颜,却偏偏像云雾般让他看不透。
他饶有兴趣地立在不远处,打量着她,直至她稍稍回神,他才走近。
“听琴。”玉汝恒直言不讳,对于眼前的司徒墨离,她只知道他自称世子,却不知他到底姓甚名谁。
司徒墨离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抬眸看着那占星台上,舞姬已经退下,可是云景行却起身立在那处。
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瞧见他的侧身,他细微的举动亦是落在了玉汝恒的眼中。
她温和的双眸一凝,他低垂随意放着的手,指尖正滴落着血,而那琴弦上亦是被鲜血浸湿。
“那琴弦上抹了一层松香。”司徒墨离漫不经心地说着,转眸却打量着玉汝恒的神色。
“世子是在看好戏?”玉汝恒将目光收回,眼神平静地看向司徒墨离。
司徒墨离俊雅的容颜微动,翩然坐下,单脚搭在雕栏上,手中的折扇抵在下颚处,即便如此,也是风雅无匹。
折扇轻轻地碰在白玉发冠上,发出一丝怪异的响声,他沉吟了片刻,突然大笑出声,接着便起身,伸展着手臂,“湖中的睡莲真美,本世子离宫时,定要带走几株才是。”
玉汝恒立于长廊处,见他只是随性地自言自语,便抬步离开。
她抬眸看着那湖中的睡莲,洁白如玉,当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是,那睡莲一旁为何隐隐有树影在动?
她抬眸看向司徒墨离离开的俊雅身影,薄唇勾起淡淡地狡黠笑意,便抬步向前走去。
云景行立在占星台,十指连心,他素雅地立在一角,本欲离开,却被申屠璃唤下。
他抬眸不过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申屠璃,不发一言,似是在等待着她接下来的羞辱与刁难。
申屠璃缓缓地起身,高昂着头,气派十足地向他走去,待行至他的面前,双眸直视着他,想起玉汝恒对他的特别,心中更是莫名地生气层层的火焰,她朱唇轻启,“景帝琴艺称绝,今儿难得能听景帝助兴,琴声美妙,绕梁三日而不绝,真真是当世无双,岂能只弹一曲?”
“璃儿说得极是,景帝便再弹一曲助兴如何?”申屠尊冰若寒潭的声音响起,俨然旨意已下,他不得不弹。
申屠璃顺着云景行看向台下,正巧看到玉汝恒缓步向前走来,她明亮的双眸闪过一抹幽暗,抬眸看向云景行,便见他并未言语,只是重新端坐在琴前,指尖的血滴落在琴弦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他隐藏与面罩之下的双眸依旧是那般的沉寂,仿若他的灵魂早已超脱与九霄云外,不曾在这躯壳中逗留,无悲无喜。
玉汝恒行至台下,这处的睡莲旁竟然栽种着茱萸?那红色的茱萸映衬在雪白如玉的睡莲旁,越发衬托着睡莲的纯洁无暇。
玉汝恒虽不懂药理,却也知晓这茱萸与桔梗相克,而这琴弦上所沾染的并非是松香,而是桔梗粉末?难道有人想要置云景行与死地?
玉汝恒温和的双眸射出一抹冷凝,接着便向后退了十步,申屠璃已然转身落座,琴声再次响起,却不及适才那般的流畅优雅,反而透着断断续续的低沉。
云景行的十指被硬生生的划开,那琴弦每弹一次,就像是割入了皮肉,即便如今风清朗月,而他的冒着热汗。
只觉一股热浪自小腹流窜,让他浑身燥热,指腹的疼痛越发地清晰,而他脸颊上的伤口更是在此刻毒发,三重的刺激席卷着他的神智,他紧咬着唇,试图不被这三股的疼痛所侵扰,可是,却事与愿违,直至那琴声到一半的时候,弦断琴终,他心口一窒,吐出了一口黑血,沾染在面罩上,甚是吓人。
申屠尊端坐在龙椅上并未起身,那双眸子没有任何的惊讶之色,不过是冷视着云景行,“还不扶景帝下去歇息。”
“是。”季无情如今已经穿戴好回到占星台,他低声应道,便命人前去搀扶云景行。
云景行却在此刻强撑着起身,接着向后退去,纵身从占星台跳了下去。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引得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自云景行被囚禁至今第一次出现在百官面前,在场的众人亦是想要一睹这位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的风采,可是,未料到看到的却是如此落魄不堪的模样。
玉汝恒此刻正站在台下,她仰头便看到云景行展开双臂跳了下来,她眸光一暗,连忙疾步上前,在他垂落在地之际,暗暗地用了内力,撑着他的腰际,二人在原地旋转了几下,便双双地跌落在地。
云景行的面罩掉落,那面纱遮挡着容颜已经渗出黑血,双眸凝聚着灼热般的烈光,他浑身正在发抖,整个人就像是被逼入悬崖,濒临死亡。
玉汝恒看着这样的云景行,心中莫名地生出一抹怜悯,连忙扶着他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他离开了占星台。
申屠尊此刻正站在云景行适才站着的位置,他负手而立,冷峻的容颜迸射出肃杀之气,众人不敢靠近,却也探着身子看到了适才发生的那一幕。
申屠璃紧抿着唇,那明眸中闪过一抹幽光,“玉汝恒,你为何偏偏对他那般的特殊?为何就不能看看我呢?”
季无情面色无表情,似乎眼前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他侧着身子垂首立在申屠尊的身旁,“主子,奴才这便命人将他二人拿下。”
“宴会继续。”申屠尊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离开的清瘦身影,幽暗的双眸犹如千年寒冰,蓦然转身,便向龙椅而去。
季无情低垂着头,那狭长的双眸微动,一如从前那般的冷沉,转身便跟着申屠尊离开。
申屠璃紧咬着唇,翩然转身,便这样冲下了占星台,提着裙摆追了上去。
众人看着眼前接连突发的状况,惊得瞠目结舌,却也是不敢非议,只是安静地坐着。
歌舞继续,宴会依旧,申屠尊端坐在龙椅上,王者风范尽显,而季无情心中很清楚,玉汝恒适才的举动,已经招来杀身之祸。
他低着头,唇上重新涂了一层胭脂,他唇角微微扬起,不过是转瞬即逝。
玉汝恒扶着云景行向前走着,她知道自个太过于冲动,可是,她却不想让云景行死。
她抬眸看着他紧闭着双眸,那夜毒发的情形她历历在目,她环着他腰际的手紧了紧,好在占星台距离西华门较近,故而玉汝恒便带着他前往偏值房。
云景行微微睁开双眸,那犹如死潭般的双眸闪过一抹华光,他随着她的脚步虚浮地向前走着,不知为何,心中再一次地燃起了点点的星光,他觉得自个冰冷的心有了一丝的温度,而她总是在自个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唇轻轻地抿起,“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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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如今还有力气说话?”玉汝恒抬眸看着那面纱上浸湿的黑血,那露出的凹凸不平的额头,碎发黏在上面,他靠在自个瘦小的身上,浑身发烫,不停地抽搐。
云景行死如灰烬的双眸微微一动,那嘴角微抿,虽然隔着面纱,却能看到那淡淡地笑容,映衬在月色之下,是何等的动人心魄。
玉汝恒的心动了一下,这样的笑容,她似曾相识,她直视着他,二人便这样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云景行最终撑不住闭上了双眸,整个人都贴在了她的身上,玉汝恒暗叫不妙,加快了脚步,横冲直撞地将他扶回了偏值房。
富春一直候在值房外,远远便瞧见玉汝恒走来,而她正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他惊讶地上前,迎上前去,“玉掌印,这是……”
“富春,赶快去准备热水。”玉汝恒只管上前走着,微喘地开口。
“是,奴才这便去。”富春打量了一眼玉汝恒怀中的云景行,匆忙转身便去准备。
玉汝恒扶着云景行入了值房,扶着他小心地放在床榻上,抬手便将他脸上的面纱揭开,那脸上不停地流着黑红的脓血,而且还散发着阵阵的恶臭,俨然比腐烂的尸体还要恐怖。
她连忙转身拿过一旁的面帕,小心地擦着,可是,刚刚碰触上,便见他紧咬着唇,闭着双眸闷哼了一声。
富春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放在一旁垂首立着。
玉汝恒将浸湿着黑血的面帕丢给富春,富春双手接过,便放入铜盆内,转瞬热气腾腾的水变成了黑红色,还散发着浓烟。
玉汝恒接着又拿过另一条干净的面帕,捏着云景行的下颚,将紧闭的唇掰开,连忙将折好的面帕放入他的口内,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两侧,表情甚是痛苦。
富春看着眼前一身茶白色锦袍的男子,身上沾染着血迹,那十指的血浸湿了身下的单子,连他看了都觉得惨不忍睹,不忍心再看下去,低着头侧着身子。
玉汝恒抬步行至梳妆台前,打开最底下的一个梨木匣子,抬眸看向富春,“杂家命你去寻的东西可寻到了?”
“适才刚拿到。”富春说着便从怀中拿出,双手呈给她。
玉汝恒拿过富春手上的黑雨瓷瓶,疾步便行至他的跟前,正坐下,云景行猛地睁开了双眸,迷离的看着她……
“景帝……”玉汝恒见他醒来,压低身子,倾身向前低声问道。
云景行却突然半坐起来,将她抱入了怀中,那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双臂更是拼劲了全力拥着她,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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