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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绡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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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有所不知,鄙人幼时家境贫寒,小时候又经常生病,所以特别怕苦,光喝药的话,容易吐出来,怕糟蹋了公子心意。”穿着安康最昂贵料子制成的衣物的贫寒人士如是说道。
  “……”温疑就冷眼看着他编。
  “不过还是谢谢这位……公子……”陆凛抬头,感谢的话才刚出口,就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陆凛只是失血过多导致视觉不太清晰,又不是真瞎了。刚刚温疑站得远,又是在门口背光的地方,他才没能瞧清她的脸,现在人都站自己眼前了,好歹之前一起行车,还相处了半个月的时间,这要认不出来,他也别当什么少庄主了,街头支个摊儿,算卦比较适合他……
  陆凛不知所措的低下头,本来甚是清明的思路,瞬间便成了一团乱麻。
  ——怎么是她?
  ——她救了自己?
  ——她没和云端一起?
  ——她怎么穿成这样了?
  陆凛心中的疑问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但他却又不敢问。
  面对陌生人,他尚且还能体贴的为那人着想,不去拆穿,更何况是面对自己有几分好感的姑娘。
  是的,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确实对赵明夷有那么几分特别的好感。一开始的时候,陆凛也不知这好感来自何处,因何而生,但那几日里,老看见云端对她献殷勤后,他便不去深究那些事情了。
  他不高兴,他不喜欢云端和赵明夷的关系太亲密。
  既然有了这种想法,他自然要点儿什么才行的,故此,那几日里,他便天天变着方儿的在赵明夷面前损自己的兄弟。
  陆凛有些回不过神,他脑子里的问题喷井了,不过最基本的他还知道——面对有好感的女子,自然是不能给她难堪的。
  陆凛微微抬头,又看了她一眼。
  现在的明夷比之初见时,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些肉了,眉目如画,看上去跟一尊玉人儿似的。
  虽然这会儿穿着一身廉价的男装,却也已经身姿挺拔,像个贵家子弟。果然不亏是他心仪的女子,怎么看都那么好看。
  陆凛恍恍惚惚的想着,将手中的水囊送到了嘴边,跟喝白水似的,‘咕咚咕咚’一阵灌,立马便喝了个底朝天。
  ……
  温疑也在出神。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江湖经验不足的,因此在陆凛没有喝药,而是瞎编了一个理由搪塞她后,她就开始在心中认真分析对方的心理。
  任何经验,都是可以从别人身上学到的。她虽然明知陆凛在扯谎,却没有拆穿他的谎言,而是将自己与他的身份对调,开始揣摩对方的心态。
  最后也真让她琢磨出了缘由,她还顺便给陆凛的举动加了几点点评。
  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所以陆凛拒绝喝陌生人递来的药水是正确的做法,哪怕那人说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行。
  陆凛的谎言会被她看穿,是因为她本就知道他的身份。但其实他的说法并不算拙劣,毕竟他只是说他小时候穷,又不是说他现在也穷。
  要是自己提出质疑,他甚至可以回复她,正因为小时候穷怕了,所以现在就要把好的贵的穿在身上。
  分析完毕后,温疑越发觉得陆凛是个谨慎又聪明的人,正想着,自己任重道远,还要多学习时,就见他神思不属的将水囊里的药喝得是一干二净。
  “……”说好的小心谨慎呢?
  “你……怕苦?光喝药会吐?”温疑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出口询问。
  她刚在内心里给了他的行为一个高分的评价,这货转头就告诉她他只是误操作?
  陆凛也回过了神来,手里空掉的水囊,和嘴里的药味儿……
  陆凛顿了顿,开口道:“……偶尔也忆苦思甜一下。”
  行吧,你说得对。
  喝了药之后,温疑又出去了一会儿,然后拿了一片蕉叶裹成的碗,又回来了。
  “这是止血的草药,你,你要重新包扎一下吧。”温疑放下草药,便离开了屋子。
  这些草药也是她之前出去采摘的,陆凛的伤在前胸,她也不方便给他上药,所以采来以后便放在了一旁,打算等他醒来,自己来上药。
  经过刚刚喝药的事件,她也是明白了,陆凛这人的防备心到底有多强,虽然他最后的反应有些怪异。不过这次他应该没什么好拒绝的了吧,纯草药就没那么好动手脚了。
  陆凛接过蕉叶,看了看,果然都是些止血的药物,其中还夹杂了一颗比较珍贵的仙鹤草。
  ……明夷。
  陆凛心里除了有些暖意外,还有一点儿疑惑。
  长得不错,性格也好,偶尔会显露出一丝调皮的地方。厨艺很好,堪称宗师级别的,会医术,识得药理,不管怎么看,都是十分优秀的姑娘啊。
  这样的谈吐气质,应当不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姑娘才对,为什么……会一个人往淮南来?
  想到这里,陆凛才发现,他们其实都没有去了解过这个女子,只是听她说了名字,粗略说了一下自己的人生经历,是一个丧偶的寡妇。
  陆凛决定,等这边事儿了,就好好打探一下明夷的家世,要是家世清白的话……他就上门提亲。
  想到这个,陆凛诡异的觉得,自己好像有的激动。
  将胸前的衣襟拉开,那里是用他衣服下摆扯下来布料,缠住的伤口,那里被他的血浸成了黑褐色。伤口是刀伤,所幸没有经历二次撕裂,现在已经有了凝固的迹象,只是还有一丝一丝的血因他的动作往外溢。
  因为有些结巴,之前没有上药,衣料也毕竟不是真正的绷带,现在想揭开,处理起来,就必定得撕开那块才结的痂。对此,陆凛倒是习以为常了,面不改色的便将布条一扯而下。
  温疑走出屋子后,也想到了陆凛伤口必定会再出崩裂的情况,又急忙烧了些热水,调好温度后给他送了进去。她本以为,陆凛肯定得先将那些伤药给捣碎了才去揭伤口的,按理说她烧个水的时间里,陆凛应该在捣药,所以也没有敲门,直接便推门而入了。
  木屋门‘吱呀’一声,那一边脱离了门框之后,也不需要人去推,便自动的缓缓向一边移去。温疑端了一锅温水,站在门口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凛:我忆苦思甜。
  温疑:行吧,nsdd。(你是弟弟。)
  陆凛:我想……
  温疑:不,你不想。
  陆凛:我想提亲。
  温疑:你来,我给你瞧个宝贝!(掏出离婚证!)


第16章 淮南
  “你!在干什么!”温疑太过惊讶,直接喊出了声。
  只见屋里的男人端坐在床前,衣襟已经大大扯开,露出大半个胸膛,那刀伤在他胸腹之间,肋骨之上,于是那衣襟扯得,几乎连肚脐都敞露了出来。而男人正低头打量着自己的伤口,一手拿着块血迹斑斑的破布。
  那伤口因为他粗鲁的动作已经撕裂,现在正泊泊的流血,一副血肉模糊的模样。
  “我,我上药啊。”陆凛呆呆的抬头,不知所措的回到。
  “你有病吗?既然伤口已经在结痂了,那你还上什么药?又故意去扯伤一次。”温疑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恼,微微别开头,语气生硬。
  她也没想到,这男人身体素质这么好,这么大伤口,野外躺一夜都能有结痂的趋势,她原本只当他会因为流出来的血浆将伤口周围糊住,但看他手里那‘绷带’,明显就是在愈合了。
  陆凛看了看自己的状态,又看了看不敢直视他的温疑,心中了然,“我大概,是有些病痛的。”
  他觉得惊奇,又觉得有些好笑,看明夷这般状态反应,怎么还跟个未出阁的女子似的,难道她都不曾瞧过她那短命丈夫的身体?
  虽然这样想着,对那逝去的人有些不敬,但陆凛却诡异的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激动。
  “有病也不能这样,这样……”温疑眼神飘忽,不知该落在哪里,最后才一咬牙,开口道:“不能在别人面前这般衣衫不整的!”
  陆凛闻言,突然就笑了,他虽脸色苍白,但到底是有一副过人的容貌,这般一笑,竟有些晃了人眼,“可是,小公子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啊,算不得别人,再则……大家都是男人,又有什么瞧不得的?”
  温疑一噎,总算想起了一个事儿,她现在穿的男装,陆凛以为她男人。
  这样一想,好像也怪不着人家吧。
  温疑嗫嚅两声,最终还是接不上话,只好快步将手里的锅往地坑上一架,转身就出了门,将木门拉过来时,还发出巨大的一声撞击声。
  陆凛便道,逗过头了。
  ……
  中午的时候,温疑将自己携带的干粮分了一些给陆凛,好在是才采购的干粮,倒也不算太干,陆凛也不嫌弃,两人便对坐着沉默无声的用起午餐来。
  大概是觉得这样的气氛实在是沉闷了点儿,陆凛抬眼看了看温疑,又忍不住想逗她了。
  “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敢问公子姓名,在意以后,也好有个报答的机会。”他想看看,她能编到什么程度。
  温疑又被哽住了喉。
  “何必言谢,你也不必知晓我姓名,救你只是一时兴起。”温疑板着脸,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话不能说得太绝对,没准儿你见到我的时候总兴起呢?”陆凛笑容玩味。
  温疑大惊,这还有自个儿诅咒自个儿受伤的?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前两次说他已经死了的话,便显得也不是那么过分了,毕竟这人还带自己诅咒自己的。
  “……鄙人,姓赵。”温疑干巴巴的回道,心中则是千回百转,思考着他要是再追问自己名字的话,自己该说个什么。
  “姓赵?真巧。”陆凛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长,“我幼时家里给我算过一卦,将来的良人就得姓赵。”
  “……”温疑拿饼的手一僵,一脸震惊的望着陆凛。
  他这算不算在撩拨我?
  等等,他是说真的还是假的?所以他之前不待见我难道是因为我不姓赵?那他娶我干嘛,直接娶个姓赵的不就好了。
  不对,我怎么觉着他是在唬我呢?堂堂轮回山庄少庄主,是这等迷信的人?
  等一下,她现在的身份是个陌生男人,陆凛在撩拨一个陌生男人?难道他真的有断袖之癖?那他和云端??
  温疑觉得,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最终,陆凛还是没有问她到底叫什么,这让温疑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下定决心早点送走这尊大佛……不,都不用大佛挪步的,她走就行。
  吃完了东西,温疑便收拾好了自己的物件儿,回头同陆凛告别,“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大……公子就此别过。”
  “赵公子请稍等。”大佛……不是,陆凛开口挽留道。
  “公子还有何事?”
  “小公子是要去淮南吗?正巧我们同路,不如结伴而行可好?”
  “……不好。”温疑想也不多想便直接拒绝了。
  “小公子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陆凛也不恼,依旧含笑望着她。
  温疑被这人看得心中生闷气,说你是尊佛,你还真面前摆上香了。
  “……不送。”
  “山路难走,我可以带路。”陆凛依旧微笑,笑得温疑心中一阵起火。
  “……行吧。”
  温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等他带自己离开这深山,再跟他分道扬镳!
  有了陆凛的带路,过桥下山的路果然顺畅得多了,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便顺利到达了淮南城外。
  而真正到达淮南,温疑才发现,灾后的城市,竟是如此的萧条。
  温疑再次与陆凛辞行,这次这人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了温疑,“这是陆家的令牌,如果你将来遇到什么难处,拿着这令牌去有令牌上花纹的店铺寻求帮助即可。”
  温疑看着陆凛手里那块令牌,表情说不清的怪异。
  接还是不接?
  接的话,与自己想要跟陆家再无瓜葛的初心相违背。
  不接的话,好像又很亏啊,毕竟确实是救命的恩情。
  陆凛只见她有些犹豫,却不懂她心中纠结的点,但这依然无妨他心中对温疑的赞赏——不是贪慕钱财,挟恩图报之人。陆凛拉过温疑的手,将令牌塞在她手里,转身便离开了,他受伤一事,还需处理,总不能白白吃了这个暗亏。想到这里,陆凛走得更快了些,眼神里也是无尽的冷意。
  “欸——”温疑还欲再说什么,却见陆凛已经走得老远了,“刚刚赶也赶不走,现在倒是走得快了。”
  温疑嘟囔了两句,还是将令牌收在了怀中。也许以后真能用上了?
  淮南城经过一场瘟疫之后,萧条无比,去往城门的路上,温疑便见到了无数面黄肌瘦的难民们,正准备举家搬迁。不过因着只是水灾带来的瘟疫,只要控制住了病情的蔓延,就一切都有希望。温疑到达这里时,他们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城中具是百废待兴的模样。
  她记得当初那只商队,主要运送的,还是药材之类的商品,这般想着,她心中便有了目的地。
  先去城中最大的医馆药铺这些地方看看吧,应该能找到他们的踪迹,这样一来,离找到沛儿姐也就不远了。
  医馆药铺自然是好找的,随着人群最密集的几处地方去就是了,只是淮南城还算是大,也不知道那商队具体是把药材往哪儿送的,找遍全城的医馆,怕是得花些时间,而此时已经是日薄西山的时辰,自然还是要先找到落脚地方的。
  温疑在城中寻了一处客栈,店里空无一人,只有个小二模样的孩子在柜台前打着瞌睡,直到温疑走到了他面前,他都没能察觉店里来了客人。
  无奈,温疑只得伸手敲了敲柜台的桌面,指关节与木桌碰撞的轻响声,终于让那小二醒了过来。
  “欸欸,客官里面请,请问你是打尖儿呐还是住店呐?”那小二也知道自己摸鱼不好,还没完全看清楚眼前的人呢,就熟练的开始招呼。
  “咳,要一间房,送点儿吃得上来。”
  温疑的话说完,又见那小二没了反应,抬头看去,只见小二神情迷幻的望着自己。
  发生了什么?自己脸上有东西?
  温疑心下疑惑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下一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坏了,忘了抹黄姜水了!
  随即,她又想起更要命的一件事儿——那她岂不是顶着本来面目在陆凛面前晃了一整天?
  他这都没能认出我?
  他是真的瞎?、
  温疑带着一脸比那小二更迷幻的表情与他对视了一阵,直到闻了点儿声音,走出来的老板将门牌往温疑手里一塞,她才回过神。
  这认知太梦幻了,温疑拿着房门门牌和钥匙走上楼时,心里还在反复询问自己,陆凛是不是真的瞎。
  走到楼梯转角时,温疑听到楼下小二与老板的低声交谈,“老爹,你看见没有,神仙公子!”
  小二压低了声音说着,可惜客栈里实在太安静了,温疑的耳力也不差,算是听了个一字不漏。
  温疑有些尴尬,加快了脚步,然后又听见‘啪’得一声,小二便‘哎哟’一声叫,看来是被什么东西砸了脑袋。
  “我看你是没睡清醒……”店老板的声音传来,后面又说了什么,温疑便没有听清了。
  ……
  昨夜里没睡好,终于睡在了床铺上后,便是一夜好眠。
  天亮之后,昨夜那小二便来主动来敲了门。
  温疑打开房门,便见那男孩模样的小二,正端了盆热水,站在她门前,“小……公子,我来给你送热水。”说着,便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容来。
  温疑纳闷儿,陆凛那厮喜欢调侃人,爱叫她‘小公子’也就罢了,这小孩儿怎么也叫她‘小公子’?她的年岁怕是比他大得多了吧。
  不过虽心有疑惑,但温疑也没有问出来,想来也许是个人喜好问题,这种小事,也犯不着深究。
  “进来吧,谢谢了。”温疑温和的说着,将路让开。
  她正好有些事儿要问问这小二。
  小二手脚麻利的将温水给她端到了铜盆架上,将上边儿原有的铜盆替换下来,然后便要退出去,温疑急忙叫住了他。
  “小哥,你等等。”
  小二停下来,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温疑想了想,从兜里摸出一串儿铜钱,递给小二,那小二接过铜钱串儿,嘴咧得更开了,“公子有什么吩咐?”
  “我想跟你打听个事儿。我想问问,这淮南城都有什么地方安有药铺医馆?再有,最近有没有什么运送药材的商队来过?他们送哪儿了?”
  “这第一个问题倒是容易,我一会儿给您画份儿地图,将那些地方给您标注出来就行,但是第二个就有些麻烦了,我得出去打听打听。”小二想了想,这样回到。
  这淮南城最近也没什么外来人口了,客栈生意也是日渐的冷清,反正也是没什么事儿的,出去帮客人跑跑腿儿也不是麻烦事儿。
  温疑感激的冲小二一笑,道了声谢。
  这正是她想要的答案。淮南城太大,就算她摸清了地形,一一找去,也未免有些太费时间。小二肯定有本地的人脉,他们打听起事儿来,可比自己这个外乡人可快多了。


第17章 书信
  有了店小二的帮忙,事情果然顺畅多了,不出半天,便将这淮南城大小药铺医馆,连治跌打损伤的行脚大夫,都给调查得明明白白。
  但是有什么商队,去了哪些店铺,调查这种事的工程量就太大了,还不一定准确,对于小二来说,也是个难题。
  温疑没有打算为难他,只是拜托他帮忙问问城北那边的消息便作罢,自己则出门去城南打探消息去了。
  城南有三家医馆四家药铺,温疑在脑海里规划好路线后,便与店小二分头行动出了门。
  这边他们才离开不久,一队官兵便进了客栈大门。
  客栈生意本就萧条,店老板正坐在门口的桌子前打苍蝇,乍然一见这么多人进来,吓得立马站起了身。
  “见过女扮男装的女人吗?”为首的官兵一进来,就直奔主题,手里还拿着一张肖像画。
  这老板一听‘女扮男装’四个字,心里就‘咯噔’一声。近来店里也没什么生意,唯一一桩买卖,就是昨天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了。
  那姑娘虽然没有耳洞,看着年纪小,也无法从喉结判断性别,但他毕竟是老江湖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客栈,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
  现在见官兵心中更是虚得不行,都不用对方怎么逼问,甚至连那官兵手里的画像都不待细看的,便急急出声,证明自己的清白,“有的,有一个,昨晚来投宿了,今早往城北去了,说是,说是去医馆看看!”
  店老板一股脑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那群官兵一听,立马转身往城北而去。
  等到官兵都离开了,店老板才一拍大腿,懊恼的喃喃道:“到底是城南还是城北?这咋记不清了……算了,反正城北找不到,他们总会去找找城南的。”
  那群官兵之所以走得如此果断,也是因为听见了店老板说了‘医馆’二字,要知道,他们要找的这个小姑娘,正好便是医馆出生,故此,对于店老板的话没有丝毫怀疑,果断的就追了出去。
  ……
  城南。
  温疑的运气算是不错,紧紧在第三家药铺便寻到了当初那支商队的其中一个车夫,而且看他的意思,他还是特意留在这儿的。
  “姑娘,可算把你等来了。”那车夫见温疑出现,当下便激动起来,也不在意她的装扮,直接转身回到内间,过了一会儿,便端着个小匣子走了出来。
  “这是赵姑娘让我转交给你。”
  “转交?她本人不在这里?”温疑疑惑的问道,才问完,便见那车夫点了点头。
  “那她去哪儿了?”温疑有些急了。
  说好一起出发,开启新的人生的,怎么一个打盹儿的时间,就找不着人呢?
  “这……小的也不太清楚,赵姑娘留给你的匣子里应该有说,你先看看吧。”
  事到如今,也不是为难一个车夫就能找到赵沛儿的,温疑无奈的点了点头,当即便打量起了匣子。匣子是之前赵沛儿就带着的那个,温疑也有钥匙,想了想,原地便掏出钥匙,打开了匣子。
  匣子打开后,最上方是一张信纸,上边儿是赵沛儿歪歪扭扭的字迹,就这个字迹来说,确实是她所熟悉的,一般人模仿不来。
  下面则是之前温疑放到赵沛儿身上的银票。
  温疑没管银票的数量对不对,而是率先打开了那封信——明夷,见信如晤。
  近来从故人那里得到一些温庭覆灭的线索,我与狄秋亲如兄妹,故然不可能放任不管,此去只为求证一些事情,明夷不必太过忧心,我最多半月便回。
  最后落款是个笑脸。
  温疑读完信后,心里却莫名升起一种恐慌。
  整封信读下来,虽然写信的人可以在表现自己轻松、无所谓的态度,但从这弯弯扭扭的字迹来看,应该是垫在自己大腿上写的,而且写信的纸虽然是正常信纸,但笔却是赵沛儿随身携带的炭笔,从这些细节来看,这封信是赵沛儿在十分仓促的情况下写出来的。事情应该没她说的那般简单。
  除此之外,最让温疑恐惧的一点便是,关于温庭的记忆。
  她突然意识到,她的记忆好像有很大的问题。
  她只记得自己出嫁三年,却记不得自己为什么要嫁,明明,明明她一开始认定的人,是云端啊。
  还有温庭,她的家。
  这三年的记忆,就好像隔了一层雾和纱,任她如何努力,也记不起其中的细节。那感觉就好像,那三年的过往,就像一个梦。
  温疑一手紧紧捏住手里的信纸,一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到底,忘了些什么?
  怎么会这样?
  她依稀记得,自己是在娘亲病逝后嫁人的,那她爹呢?这一段的记忆为何衔接不上?再接着,便是狄秋接管了温庭,之后便传出温庭勾结魔教的消息,最终一流的武林世家,就此破灭。
  短短三年,便物是人非。
  温疑脑海里闪过一帧帧的画面,她却一副也看不清。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确定,自己的记忆,确实是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想清楚这些后,温疑已经感觉到头疼欲裂,她便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下来,不能再想,她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别去想从前,别想那三年。
  温疑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的,是近来和陆凛,云端一起度过的这半个月。
  虽然不是多美好吧,但是对于当前情况来说,确实是有效的缓解了她的头痛症状。
  这样一想,这俩兄弟也不算一无是处……
  温疑刚刚平息脑子里的画面,一睁眼,便对上了一簇暗黑的目光,那目光的主人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突然睁眼,惊了一下后便躲回了深巷后。
  那人一闪即逝,快得像是温疑的一个幻觉。但温疑知道,她没有看错。
  是平城撞了自己的那个小姑娘,她怎么在这里?而且……她刚刚要是没看错的话,那姑娘把头发缴掉了?穿的好像也是一身男孩儿的青布短褂。
  虽然有些疑惑,但温疑也没想要细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就像她,不也是穿了一身男装?
  没有找到赵沛儿,但也算有了点儿消息,赵沛儿信上说,让她等着她,她只去半个月,时间上推算来看,也是差不多了,她可以留在淮南等她回来解释清楚。
  温疑往回走,准备在客栈多住几天。
  只是才刚走到巷子口,她刚刚去的第一家医馆的那个坐镇大夫,便带着一大队官兵朝着她走了过来。
  “就是她,我刚刚就觉得她可疑,来医馆不看病不抓药的,要找什么车队。”
  温疑:???
  谁规定了去医馆就一定要看病要抓药?照您这么将,去棺材铺是不是就得订幅棺材?
  为首的官兵看了看温疑,掏出自己身上的画像,照着她的模样对比了一下,然后小声的朝着自己副手开口:“是这个?怎么看着不太像?”
  那副手也瞄了几眼,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看着……也不太像,发型不像,年纪……好像也不太对。”
  “不过依然可疑,带回去问问!”带头的一声令下,一群人就将温疑包围了。
  温疑歪了歪头,最后决定放弃抵抗。
  从他们刚刚的谈话中,她大概明白了一点东西,这群官兵在找人,她想到了刚刚看见的那个小姑娘,他们应该是在找她才对。
  温疑倒是没想要包庇她,只是这本莫名其妙便被定论有嫌疑,她又不是泥捏的,更何况,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她打算跟去看看,这官府是以什么罪名抓人,要是真的罪大恶极,她不介意提供线索。
  另一方面,江湖和朝廷现在的关系,虽然算不上融洽,但也还是会各自给些面子的,她虽说是江湖中人,但也不好轻易拘捕,会破坏两方的平衡。
  温疑配合得走上前,表示自己愿意跟他们走一趟,以证自己是良民,那官兵一听,也是微微有些诧异,但好歹没给她上枷,任由她自己走在了他们中间。
  温疑这般的体格,他们也不觉得她有多厉害,自然也就放下了几分戒心。
  到了衙门以后,官兵们也没有将她收监,只说县令老爷现在在忙别的事儿,且让她等等,然后便带着她去了一处院子,像是温庭里那些暗房或者禁闭室一类的,外表和普通弟子居差不多,只是院子围墙极高,只有一扇十分窄小的门,院里的房间被分成一间一间的,规格一模一样的小单间,房间一扇门,窗户也很小,在里面待上少许的时间,或许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又是待的太久,那其实跟待在监狱里也没什么差别。
  温疑也没多大意见,这样的待遇对于她来说,其实也已经算不错了。
  她倒是心态好,想着,反正在哪住,不是住呢?既来之则安之就好,她还不信了,她奉公守法一良民,上头还真能给她扣个什么帽子下来。
  院子里也不止关了她一人,温疑在刚跨进院子时,便听见期间一间屋里有人在大声咒骂,她将目光投向那边,令他过来的官差便解释道,“那是个醉汉,发酒疯咧,就给弄这儿来了。”
  温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便抬脚走进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小屋子。


第18章 月色
  入夜的时候,隔壁的房间总算安静了,接着,便是一点儿细微的响动声传来。温疑想着,这该不是酒醒了?不过这隔音效果倒是怎的不怎么样。
  才刚想完,墙边便传来一阵敲击声,是在敲两间房中间那道墙。
  温疑正疑惑,便听见那边传来一道清冽好听的男声,“赵公子,是你在那边吗?”
  温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就算不信自己的耳朵,也不可能不信自己的眼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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