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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仙桥-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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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打仗,第一桩要弄清楚的事就是需要多少粮草。否则谁会饿着肚子和胡人打仗啊!”
  郑多面色更红了,磕磕巴巴地向萧桓道谢,又或是觉得自己做了件傻事,和夏侯虞、萧桓喝了几口茶就起身告辞了。
  夏侯虞也没有留他,可等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她神色一正,回到屋里质问着萧桓:“你为何要这么对阿多说?”
  萧桓不以为意,道:“不管怎么说,他是你表弟,是郑家的继承人。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你、和郑大人就是死仇了,还不如让他学些有用的,以后回到郑家还能学以致用。”
  那前世郑多怎么就跟着他上了战场呢?
  夏侯虞眨了眨眼睛。
  萧桓心中一跳。
  夏侯虞的眼睛非常的清澈,黑白分明,看人的时候仿佛能看到你心里去,这让一直对他人总是抱着两分警惕之色的萧桓感觉非常不自在。
  他又轻轻地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你之前让阿良带信给我,是何事这么急?”
  夏侯虞此时也就顾不得郑多了,她将前世她所知道的事很委婉地告诉萧桓:“……我之前听人说,北凉文帝最喜欢的是七皇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四皇子继位?还有二皇子,前有一个彪悍的长兄,后有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五弟,他反而是最低调的。还有七皇子,如今北凉皇子个个都心浮气燥的,他却仿佛稳坐钓鱼台一样,不动如山。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
  “还有,九皇子如今已经和七皇子在一个锅里吃饭,你是不是也要早做准备,防他们兄弟一手。”夏侯虞道,“我总觉得那个二皇子若是没有底气,不应该这样的安静。”
  当初他可是等到七皇子杀了顾皇后和她儿子,抄了顾夏的家,七皇子杀了四皇子之后,才阴恻恻地站出来的。
  她对这个人很防备。
  萧桓当然能感受到夏侯虞对他的善意。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她能有情有义地去草原上寻他,不是应该他改变态度,对夏侯虞更好吗?怎么他们之间是颠倒过来的——他还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夏侯虞却已经放下了从前种种,开始和他和平共处了。
  这……太奇怪了!
  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就表现的太小心了。
  还不如夏侯虞洒脱。
  想到这些,萧桓心里微微有些恼羞,但他从小就学习怎样控制情绪,外表上却丝毫没有破绽,他道:“我答应顾大人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如果有什么变化,我会告诉你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供词
  夏侯虞是信任萧桓的能力的,但人总有看不见的时候,她怕萧桓大意失荆州。既然萧桓已经注意到了北凉几位皇子的异样,她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你,昨天晚上为何事急着赶过来?”夏侯虞问起了萧桓的行踪。
  萧桓并没有打算瞒着夏侯虞,甚至可以说,萧桓觉得这件事除了夏侯虞,他和谁说都不适合。
  毕竟夏侯虞和洪赋的关系非常好,说起来,洪赋还曾经帮过夏侯虞。
  “我赶着回来审讯洪怜。”萧桓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起来,“我问过他了,他直言不讳地承认我的行踪是他有意透露给北凉的,为的就是借北凉几位皇子之手杀了我……”
  夏侯虞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道:“你干什么了?误杀了洪怜的父母?还是曾经伤过哪位女郎的心?”
  萧桓原本满心悲凉,可夏侯虞的一句“误杀”却让他的心情顿时如春光般明媚起来。
  他道:“你怎么会觉得我是误杀?”
  夏侯虞一愣。
  难道萧桓真的杀了洪怜的父母?
  可这不对啊!
  他杀了洪赋的儿子,以洪赋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洪赋饶过了萧桓,也有大把想巴结奉承洪赋的人为难萧桓。可那就不是这种简单粗暴的刺杀和围剿了——那些人通常都会在朝堂上与萧桓一争高下,若是手段了得,萧桓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有可能不知道。
  那就是夺妻之恨了。
  可她两世为人,从来没有听说过萧桓曾经喜欢过谁啊!
  夏侯虞睁大了眼睛。
  萧桓看着她一副气呼呼的样了,非常的可爱,忍不住笑了起来,并打趣她道:“难道是我误会了?你不过是口不对心!实际上在心里还是觉得我杀了人?”
  夏侯虞不由嗤笑,挑了眉反问萧桓:“我是这样没头脑的人?遮掩也是件很麻烦的事。你若要杀,凭洪怜,还不足以让你遮掩。”
  萧桓再次愣住,随即心里像被泼了一盆油的火苗,呼啦地烧了起来。
  是的。
  他虽然在夏侯有义面前恭敬温和,对待同僚温和谦逊,可骨子里,他始终觉得自己不一样,自己肯定能做出一番大事来,能让所有的人都转着他转。
  可从来没一个人,像夏侯虞这样看透他的内心深处。
  他杀人,也陷害别人,却从不屑否认和躲藏。
  就算洪怜的父亲是洪赋的长子又怎么样?
  他若是杀了洪怜的父亲,他不会不承认。
  对于他来说,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他既然做了,就会勇于承担责任,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而不是回避和推脱。
  萧桓突然间有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
  “的确,我没有杀洪怜的父母。”他生平第一次向人解释他的举动,“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的父母。而且老神仙的长子长媳去世,也不可能瞒得过谁。但你可曾听主过过洪怜父母的死讯?”
  “那是怎么一回事?”夏侯虞困惑地问。
  萧桓冷笑数声,说道:“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洪赋洪先生的长孙。”
  夏侯虞张大了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进去。
  萧桓呵呵地笑。
  觉得夏侯虞这个样子还挺好玩。
  他不禁微微地笑,低声道:“洪怜说,他是印林印大人之后。他的母亲是印林在襄阳时纳的一房小妾。印大人当年身边的随从都知道。印大人忙的时候,这些人还会去帮他们做事。”
  夏侯虞在萧桓的笑容中回过神来,忙道:“也就是说,洪伶自称是印林的儿子。可这也说不通啊!印林视你如子侄,他理应和你十分亲近才是,他为什么还要杀你?”
  萧桓苦笑,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之所以要杀我,就是觉得我讨了印大人的喜欢,觉得印大人把原本应该属于印家的东西都给了我,他不服气。”
  “妒忌?!”夏侯虞愕然。
  萧桓点头,道:“印林虽然有几个儿子,但自幼跟着先生读书写字,并不擅长行军布阵。后来印大人失势,怕跟随自己多年的部曲被官府卖了,就找了我上下打点,把那些部曲都买了回去。印大人见我行事还算沉稳,就将几本他写的兵书送给了我。还叮嘱我,朝廷上下的官吏都盯着他。等到这阵风过去了,若是哪天有了机会,让我帮着他照拂家小一二。可谁知道印大人还有个外室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点失望。
  夏侯虞则很快理清了思路,站在萧桓的立场上骂道:“那洪怜有病吧?印大人的东西愿意给谁就给谁,他一个外室子,凭什么要跟你争高低?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她骂着,突然道,“洪怜是印林的外室子,是他自己说的吗?他说是就是吗?这件事怎么也要问问洪赋吧?”
  萧桓道:“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印林外室之子还不如洪赋的嫡长孙有身份有面子。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说谎。”
  夏侯虞气愤地道:“我看在妒忌你的这件事上他也没有说谎!”
  萧桓笑了笑,只是那容显得既尴尬,又勉强。
  夏侯虞猝然觉得有点心痛。
  自印林死后,萧桓一直对印家的妇孺照顾有加,甚至一直在找机会为印林沉冤昭雪,可印林为了保全自己的血脉,却瞒着萧桓把自己在外面的孩子托孤给了洪赋。
  萧桓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坚持,在洪怜面前突然成了一个笑话。
  他伤心、难过的应该是这个吧?
  夏侯虞不禁道:“我看那个洪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多年来,你为印家做了那么多的事,洪怜在旁边冷眼旁观,怎么没有跳出来认亲?我看还是嫌弃印家落没,印家外室子哪里有洪赋的嫡长孙风光。洪赋也是,别人托孤给你,又何必把人放出来到处闯祸呢?我看都督这件事做得好。就得给那个洪怜一个教训。”
  萧桓莞尔。
  这次却不像上次一样让人感觉到僵硬和不自在,而是浅浅的,从眼底冒了出来,明亮耀眼。
  夏侯虞的话偏心又无赖,指责起洪怜来完全没有道理。
  但莫名的,他喜欢。
  就好像他是个闯祸的孩子,不管闯了什么祸,家里人都会包容地望着他,想办法为他善后。
  他有这样的幸运吗?
  夏侯虞会一直一直站在他这边吗?
  可就算是不是又怎样呢?
  难道他不能让夏侯虞每次都站在他这一边吗?
  萧桓想着,突然充满了勇气。


第一百八十九章 偏向
  萧桓不由问夏侯虞:“我想,差人把洪怜送回罗浮山,交给洪赋管教去。”
  任谁出了这样的事,都只能是死路一条。可正如萧桓说的,洪赋是印林在外生的儿子,又托付给了洪赋帮着教养,杀他,不仅会让人觉得萧桓不近人情,而且还容易引起洪赋和印家的误会,不如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洪赋,由洪赋去约束洪怜,还卖了洪赋一个人情,比杀了洪怜更有利。
  夏侯虞连连点头,道“人是洪赋教养出来的,如今出了事,他不出面善后谁出面善后?我看这样很好,只是送洪怜回去的人要仔细地挑选挑选才行。否则半路上洪怜跑了,洪赋还以为是我们欺负了他,那还不如一刀把他给留在长安城呢!”
  萧桓叹气,道:“这些日子的事也太多了些。”
  夏侯虞只得安慰他:“不管什么事,看着有多难,一桩桩的来,总是能理顺的。”
  萧桓点头,问夏侯虞:“你觉得让吴桥送洪怜回去合适还是萧备送洪怜回去合适?”
  夏侯虞在马市时感觉到吴桥的细心周到,不由笑道:“我觉得吴桥更为细致一些,说话也温和,可能更擅长和洪赋打交道。”
  “那就吴桥好了。”萧桓立刻就做了决定。
  等到用完了晚膳,整个府邸都知道吴桥要护送洪怜回老家。
  众人不免奇怪。
  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萧桓是看着长公主来了长安城,这几日才在家里歇着的,怎么洪怜要回老家,还要吴桥护送?
  夏侯虞只好道:“路上不太平,有吴桥护送,彼此有个照应,也安全些。”
  众人恍然。
  洪怜却嚷着要见夏侯虞。
  夏侯虞不免奇怪,问过萧桓的意思后,在秦王府的地牢里见了洪怜。
  相比之前的意气风发,此时的洪怜衣衫虽然整洁,人却没有了精神,年纪轻轻面色憔悴不说,眼神也显得很晦涩,像是在红尘中受过搓磨的中年人。
  她暗暗吃惊。
  洪怜已长揖跪下,喊了声:“长公主!”
  夏侯虞冷漠地点了点头。
  洪怜已经触动了萧桓的底线,她来见洪怜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不管洪怜说什么,她都只会听听。她不想坏了萧桓的规矩,该怎样的,还是得怎样。
  夏侯虞示意洪怜起身。
  洪怜低声道了谢,低头站在那里,半晌都没有说话。
  夏侯虞也没有说话。
  她还是第一次到地牢里来,不免有些好奇,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景象。
  这地牢并没有书上说得那样阴森恐怖,虽然没有看见刑具,但却阴暗潮湿,不过进来一刻钟的功夫,她就感觉到不舒服了。
  夏侯虞也就懒得和洪怜在这里惺惺作态。
  她道:“若你只是想见见我,你已经见过了,我就先走了……”
  “不!”洪怜听着猛地抬头,眼睛里面有血丝。
  他急急地道:“长公主,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祖父素来欣赏长公主坚毅果断,还请长公主为我美言几句。”
  夏侯虞想到得是洪怜若是请她给洪赋带遗言她应该怎么办,想过洪怜把萧桓大骂一顿撞死在她面前她怎么应对,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洪怜请她帮他向洪赋求情。
  难怪前世这个洪怜名声不显。
  这样一个没有骨气的东西,怎么可能在留下名声。
  夏侯虞似笑非笑地望了洪怜一眼,感慨道:“若是老神仙知道了你说的这几句话,不知道该怎么想?”
  或许会后悔把洪家嫡长孙的名义给了洪怜吧?
  夏侯虞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身后是洪怜的咆哮声。
  却难以让她回头。
  正院厢房的台阶上,萧桓穿着一身素净的竹叶青长袖袍,静静地站在廊庑下赏花。看见夏侯虞,他不由笑了起来,道:“见过洪怜了!”
  夏侯虞冷笑,道:“你不用担心他了。他也就只能这样了。”
  萧桓和洪怜接触过,显然知道洪怜是个什么样的货色,闻言他笑道:“就怕老神仙养得时间长了,宁愿继续养在身边没事的时候逗一逗。”
  到时候也会很麻烦的。
  夏侯虞道:“你放心。老神仙若是这么糊涂,自然有人会收拾洪怜的。”
  萧桓不解。
  夏侯虞冷着脸道:“我已经决定给洪家的几位郎君都送封道歉的信,免得他们以为是我们不要洪怜的。”
  萧桓很是意外,想了想,道:“你和洪家的人有来往?”
  “没有!”夏侯虞嘴抿成了一条缝,咬着牙道,“从前不认识,并不是说以后也不认识。我就不信了,洪家的人都愿意把印家的子弟捧成家主。”
  这样一来,就算是洪赋糊涂了要保着洪怜,他的几个儿子都不会答应的。
  虽然说各家家主都是能者居上,可洪怜占着洪家的嫡长子位置,洪家又是出了名的人丁不兴旺,洪怜会比别人更有优势。
  萧桓想着夏侯虞的手段多半都会涉及到后院的纷争,他不好插手,也不开口寻问,而是做了一个让步的样子,示意夏侯虞先行进屋,并道:“为这件事你也跟着受了拖累。厨房里给你炖了鸡汤,你好好喝两碗,补补气血。送走洪怜之后,我就回营开拔了。”
  这就是要打仗的意思了?
  夏侯虞想到之前萧桓答应顾夏的话,她见旁边还有服侍的,不禁低压了嗓子道:“你这是要去洛阳吗?”
  “不用去那么远!”萧桓答着,眉宇间出奇的温和,让他显得儒雅而又洒脱,气质卓越,“他们都在城外扎营。据说这是顾大人的意思,他要护着继位的四皇子,还要护着自己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的女儿。”
  这样一来,北凉几位皇子就无处可藏身,夜袭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夏侯虞很是惋惜。
  若是朝廷上下一心,这个时候派了重兵出击,说不定能灭了北凉。
  可惜,朝廷也多是酒囊饭袋的人居多,自己的事还搞不定,就更不会想远征的事了。
  难怪前世在第一次北伐之后萧桓休整了六年。
  “那你小心点。”夏侯虞担心地叮嘱着,想了想,又道,“你是一军统帅,只需决胜千里,打仗的事,还是交给下面的将卒去做吧?你不是说一将难求吗?你也要给别人机会才是。”
  这是在委婉地劝自己不要亲自上阵吗?
  萧桓觉得很新鲜。
  他故做沉思地道:“我也知道。但此次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的差池。我不放心啊!”


第一百九十章 跑马
  萧桓这么说的时候,是很想看看夏侯虞会怎么回答。
  他有时候觉得夏侯虞伶牙俐齿,很会说话。
  有时候明明是抱怨,可说出来的话却温柔体贴,让人压根感觉不到半丝的烦躁。
  有时候明明是劝阻,可说出来的话却风趣大方,让人心生好感。
  他有时候不免会想,夏侯虞是怎么处理这些关系呢?她难道就不怕别人听不懂?
  可不管是哪一种说法,他都觉得有趣。
  这一次,夏侯虞也没有让他失望。
  听了萧桓的话,夏侯虞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坐在那里想了想,突然起身,对萧桓道:“你等我一会儿。”然后去了内室。
  萧桓不解。
  等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夏侯虞还没有出来。
  他有些不耐烦了。
  这种情绪绕上心头,他暗暗一惊。
  他从小就跟随名师学字,第一件事就是要静心。
  不要说两盏茶功夫,就是两柱香的功夫,两个时辰,他都应该不会心急才是。
  难道他这是关心则乱?
  是因为太想知道夏侯虞去做什么了?
  这么一想,萧桓的心又平静下来。
  肯定是这样!
  虽然说他应该保持心态的平和,可也架不住人有好奇之心。
  他和夏侯虞又不是敌人,他对她没有戒心,因而情绪比较放松,不再约束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
  萧桓的心静了下来,又等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却看见夏侯虞满脸失望地从内室走了出来。
  “怎么了?”萧桓忍不住问,还欠了欠身,示意坐下来说话。
  夏侯虞的心情的确有点失落,她不好意思地望着萧桓,道:“我记得我陪嫁里有一件软甲的,出门的时候阿良还执意要我带着傍身。有些事既然没有办法避免,就只能更周全一些。我想把那软甲拿给你用的,只是刚才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只能让阿良看看东西放哪里了,到时候给你送过去。”
  萧桓望着夏侯虞,眼底情绪翻滚,好像有东西要破茧而出,却又被死死的拽住,充满了挣扎。
  夏侯虞诧异道:“怎么了?”
  “没事。”萧桓微微地笑,眼眸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与和煦,“我只是有点意外。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长公主了。”
  夏侯虞松了口气。
  前世的萧桓总是很强势,这世的萧桓也很强势,不过这种强势还很青涩,被压在骨子里,只是偶尔冒冒头。她想送他软甲的时候没有多想,等回过神来却有点怕萧桓拒绝,怕现在萧桓太年轻,觉得被冒犯。
  她不想他和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和气氛被打破。
  “那我让阿良找给你。”夏侯虞笑着,去叫了阿良进来。
  阿良管着夏侯虞身边大大小小的事,她当然知道那件软甲在哪里。
  此时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伏在地上懊恼地道:“走得太急,放在了兰田。”
  夏侯虞还怕丢在了襄阳。
  “你什么时候走?”她问萧桓,“我派尹平走趟兰田好了。”
  “还有两、三天。”萧桓突然间觉得有些怅然,不禁道,“你不是买了好几匹马回来吗?训得怎么样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骑马?这边府邸还是小了一点,城外有小山,我这几天都在那里骑马。”
  夏侯虞也有些日子没动弹,最多不过是和郑多掷掷壶,结果郑多还不如她这个女郎,玩着也没什么意思。
  “好啊!”她高兴地应了,陡然间想起一件事,对萧桓道,“你认不认识比较好的师傅,我的弓要调弦。”
  萧桓知道夏侯虞随身带了把弓,他以为她只是随意玩玩,没想到居然还需要调弦,可见那把弓是能把人射个窟窿的凶器,并不是个玩具。
  “行!”他想也没想地应下,并道,“原来准备九月份的时候进山打猎,顺便看看那些部曲里有没有新人冒出来的,到时候你不如和我一起去打猎吧!”
  在夏侯虞的记忆里,她还是七年前打过一场猎。
  “好啊!”她欣然应允,想到那些关于萧桓小气的传言,不由笑道:“你还真的准备收了夏麦再回襄阳啊!”
  “当然!”萧桓不以为然地道,“不管是多是少,好歹能填两餐肚子,不捡白不捡。”
  现在的人都以不谈庶务为荣,像萧桓这样又是让郑多学习看帐目,又是毫不隐晦地谈钱财的人真很少。
  她还记得她小时候,有一个度支尚书来跟武宗皇帝说国库存银的事,武宗皇帝一个上午也没有弄清楚当时的赋税到底是多少。
  因而她还是颇为欣赏萧桓的务实的。
  两人第二天一大早去城外骑马。
  初夏的关中景色堪比江南。树叶刚刚冒出新芽,不知名的野花开得灿烂多姿,鸟鸣蝶飞,处处是一片生机盎然,会让人的心情都跟着这暖风一起舒展开来。
  夏侯虞和萧桓上了驿道就一路奔跑,在山脚停下的时候身上都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萧备赶上,指了山脚下的一个无人的凉亭,问夏侯虞和萧桓:“在那里歇歇脚可好?”
  他们虽然天刚亮就出了门,但城里不方便跑马,慢悠悠地好不容易出了城,夏侯虞骑了匹新得的马,还有所顾忌的没敢跑快,此时太阳已经升至空中,到了快午膳的时候。
  夏侯虞点头,轻轻地勒了勒缰绳。
  那马乖顺地放慢了脚步。
  她回头对萧桓笑道:“你要从我的马里挑一匹吗?我觉得刚才那匹眼睛是白色的就很不错。”
  马一般可以活个三、四十年,可真正年富力强,能奔跑用劲却只有十几年光景。萧醒有四、五匹常骑的马,有两匹已经超过十岁了,再过两年体力就下降,需要考虑换马的事了。
  萧桓勒着马缰,上前几步,在夏侯虞的身边停下。
  不知道是因为跑了马的缘故,还是因为阳光炙人,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反而比平时显得神采奕奕。
  “你舍得啊?”萧桓看她的目光中含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笑意,心里却想,难怪建康城里的人都觉得夏侯虞大方。
  不说别的,就他们改善关系的这几天,夏侯虞已经送了他一副软甲,虽然这软甲还没有拿到手,但以夏侯虞的为人,送给他了就迟早会是他的;还送了他一对碧玉杯,如今还要送他马……
  他不由轻轻地咳了两声,道:“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 游玩
  前世十年的隐居生活对夏侯虞的影响非常大。
  在此之前,她总觉得这是我的就是我的。
  隐居庄园之后,她常常会想些从前的事,武宗皇帝、文宣皇后、夏侯有道,甚至是她的祖父、曾祖父,慢慢地觉得,人死如灯灭,什么东西都不过是一时保管在你的手里,有缘的时候能拥有,缘尽的时候就会失去。
  渐渐地学会了不再执着。
  不管是物件,还是感情。
  听萧桓这么说,她恍惚了片刻,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道:“有什么舍不得的,都督看上哪一匹,只管说就是了。”
  萧桓但笑不语。
  有小厮过来扶了他们下马。
  萧备已领着随从把凉亭打扫干净了,正指着另外几个随从用红泥小炉烧着热水,摆着水果,铺着坐垫、桌布之类的小东西。
  因而等到夏侯虞和萧桓走进凉亭,茶沏好了,瓜果点心也上了桌。
  两人坐下来舒舒服服地喝了口茶,吃了几个果子。
  萧桓指了那小山道:“山上有个道观,长公主可有兴趣上去看看。”
  那就不能骑马,只能步行了。
  好在是她今天穿了胡服,不至于被衣饰拖累。
  夏侯虞很感兴趣,不过,她也有件压在心头两世都困惑的事。
  她指了指自己的衣裳,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穿胡服?可我有的时候觉得这样穿比较方便。小的时候,我曾经和我母亲讨论过,要不要把胡服也当骑马服来着。后来母亲卧病在床,很少出席宴请,这件事就不了了之的。”
  萧桓看了她一眼,眉宇间闪过些许的不自在。
  他不是觉得夏侯虞穿胡服不好,而是……夏侯虞穿胡服的时候,太过玲珑有致,让人看了不免有些脸热,他总觉得在外面穿不太好。
  男子的目光都会落在她的身上。
  但像今天这样,在胡服外面披了件披风,虽然半隐半现的,比直接穿胡服更撩人,可好歹掩了一半。
  只是他自幼父母管束严格,懂事的时候已经被当成大人对待,没有谁敢跟他说句浑话,他更是觉得不好意思,支支吾吾了半晌,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好。
  夏侯虞不由试探道:“是因为这是北凉的服饰吗?我看姑苏家里都穿深衣。”
  “那倒不是。”萧桓此时怕夏侯虞误会,忙道,“是我自己觉得你在胡服外面再穿一件披风比较好,或者是像上次我们去马市的时候,穿着袍袄也很方便。”
  夏侯虞张大了嘴巴。
  两世为人,她都没有想到居然是因为这样的答案。
  萧桓是觉得她穿得太轻薄。
  但夏季的襦衣就不轻薄吗?
  她不禁低头打量自己。
  然后她发现,自己这样穿,好像比轻薄的襦衣更显身材——襦衣好歹宽宽松松的,只露肩膀,夏天的胡服,让她腰是腰,腿是腿,虽然不透,却看得分明。
  是这样么?!
  夏侯虞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直到跟着萧桓爬到了山顶,脸上的热气也没有下去。
  萧桓却有些后悔。
  他不应该说那样的话。
  夏侯虞自凉亭出来就一直没有解下披风。
  此时的天气虽然不热,可这样一路走上来还是挺热的。
  特别是夏侯虞的脸红扑扑的,额头上的汗像晨间的露珠。
  估计背心也有汗。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忍住,在见过道观的主持之后,他心不在焉地和观道的人闲聊了几句,就让道观的主持帮夏侯虞安排了一间客房,准备热水,并把阿良叫到身边叮嘱道:“你帮长公主换件衣裳,山顶风大,小心着了凉。”
  阿良见萧桓开始关心夏侯虞,心中欢欣喜舞,掩饰不住眼底的笑容,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好”,忙带着两个侍女去了道观安排的厢房,帮着夏侯虞洗梳更衣,还拿了带出来的几套衣服问夏侯虞:“长公主,您看哪一件好!”
  按着照例,她出行要考虑到很多意外,不能失了礼数,除了衣衫,花粉胭脂、手帕饰品都要按衣服的搭配带上。
  五套衣服,有四套是胡服。
  夏侯虞叹气,挑了唯一件襦衣。
  葱绿色的锦绸绣着白色的忍冬花图案,阿良帮她梳了个望仙髻,并簪了两朵半开的茶花。
  夏侯虞奇道:“哪里来的花?”
  阿良抿了嘴笑,道:“是一早摘下来的,怕长公主会用,一直用碗泡着,还好开了花。不然就得戴珠花了——珠花有点重,长公主若是跑马,多半是要落下来的。”
  夏侯虞很少戴鲜花,闻言不由语塞,觉得阿良也挺不容易的,虽然想梳个更简单的发髻,但还是算了。
  萧桓看到夏侯虞却是心头一震。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能令夏侯虞改变服饰。
  或者是有了比较,或者是他的目光落在了闺阁之处。
  这样穿着打扮的夏侯虞当然是漂亮的,却少了穿胡服的英气,好像把夏侯虞的一部分锐利藏在了衣衫间。
  难怪女人出门都要打扮。
  就像男子上战阵要一副好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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