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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仙桥-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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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不是应该的吗?
于她的舅父而言,郑家才是他的归宿和根源,她毕竟姓夏侯。
夏侯虞自嘲地撇了撇嘴角,虽然心中不舒服,但还是尽量语气温和地道:“舅父放心,别人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来的。那色目的舞姬是胡人,我已安排在市井中放出话去,说崔浩勾结胡人,如今为利益反目成仇,胡人要置他于死地。”
而且她并不是盲目地安排了一场刺杀。
那舞姬的退路她也早已安排好了。
如今正由尹平的得力手下护送着前往北雍州,从此改名换姓,重新开始。
这才是最好的安排。
死士纵然好用,可也让人寒心。
但这些都不必跟她的舅父讲。
她的舅父更喜欢用死士,觉得她是妇人之仁。
郑芬沉默下来。
他不得不说,夏侯虞的这番安排还真有可能把她从刺杀崔浩的这场旋涡中给摘出来——夏侯虞之前和崔浩的矛盾就涉及到胡人,如今崔浩又被胡人刺杀,夏侯虞给编的理由完全说得通。
就算卢渊等人怀疑崔浩是夏侯虞杀的,也得拿出证据来才成。
郑芬不由长叹了口气,无奈地道:“那你以后可不能再犯了,否则谁也保不住你的。”说完,又怕镇不住夏侯虞似的,继续道,“还会连累萧家和郑家。”
夏侯虞笑着应了一声“我晓得了”,心里却酸酸楚楚的。
她舅父都能猜到是人是她杀的,更何况是萧桓。
他们恐怕都会觉得她太多事了吧?
“舅父,您今天还往建康去吗?”夏侯虞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笑道,“要不要再选个黄道吉日再启程?”
“不!”在这些事上郑芬是有点固执的,道,“就今天离开襄阳。我算过了,今天是这一年里最好的日子。”
夏侯虞笑道:“那我就送舅父出门吧?”
郑芬摇了摇头,左右看看,只有郑多一个人,像三魂六魄都丢了似的站在那里,也就没有了顾忌,低声问夏侯虞:“派去建康的人你都处理干净了没有?千万不要留活口,只有死人才会真正的闭嘴。”
“我知道!”夏侯虞安抚着郑芬。
郑芬想着她连崔浩都敢杀,这种事肯定手脚很干净。遂不再问,反而拍了拍郑多的肩膀,叮嘱他道:“崔家虽然是你外家,可也是我们家的对头。你要记住,你是郑氏的子孙,不是崔氏的子弟。今天的的情,你给我烂到肚子里去,就是你母亲,你阿弟也不应该说。你明白吗?”
郑多回过神来,忙道:“我明白!”
郑芬看着神色好了很多,对夏侯虞和郑多道:“你们不必送我出门。就当是我已经走了,走错了路。你们再送我出门,我就是第二次从襄阳到建康了,易数就会变,吉时吉日也会变……”
夏侯虞和郑多颇为无语,恭声应“是”,看着郑芬由他贴身仆从扶着,重新坐上了犊车,重新算时辰,出了襄阳城。
没有了郑芬,郑多顿时活泼了很多。
他冲着夏侯虞伸了伸大拇指,叹息道:“长公主,佩服!佩服!”
崔家虽然是他的外家,但因为崔氏只是崔浩的出了三服的侄女,加之郑芬又不愿意为崔家鞍前马后,崔氏并不得崔浩的看重。郑多也很少随着崔氏回娘家,与崔家的感情并不十分的亲近。
夏侯虞之前还担心郑多心存罅隙,见状不由放下心来,笑道:“你胡说什么?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做!”
郑多笑笑没再说什么。
可没有证据,并不明显夏侯虞就没有嫌疑,并不表示像卢家、韦家这样的阀门世家会保持沉默。
等到这个消息传到萧桓的耳朵里,已经三月十五。
萧桓刚攻下长安,正在清肃城廓。
“真的是长公主做的。”他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人明显的清瘦了不少,原本温润的眉眼也变得锐利起来,像一柄出了鞘的剑,英武挺拔之外,还寒光四射。
宋潜比他熬得还厉害,但长安城已破,他昨天睡了一晚,看上要比萧桓精神。
“建康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宋潜不知道萧桓的态度,面无表情地低声道,“而且我也问过黄复光,他说长公主很喜欢那舞姬,他第二天就把那舞姬的卖身契送给了长公主。”
萧桓抚了抚疲惫的眼,低低地笑了几声,道:“崔家那么多部曲,建康城那么多士卒,居然没有捉到行刺的人?我是要夸赞长公主几句厉害呢?还是佩服她初生牛犊不知道怕呢?”
长安城打得很艰难。
自朝廷南迁,胡人就没有把汉人看在眼里。
而汉人的记忆还停留在和胡人作战十争九输的恐惧中,根本不敢和胡人正面交锋,要不是那些曾经跟萧桓伐过蜀的部曲不怕死地攻城,萧桓也亲自上阵击鼓,鼓舞了士气,这仗肯定是要输的。
胡人的五万兵马全部被歼,只有几个所谓的统帅各带了几百人逃了出去。
尽管如此,萧桓的死伤也非常的惨重,五万人马,只活下了二万,能战的不足八千。
襄阳太守觉得萧桓此次用兵不对。
他之前建议利用几位统帅各属于不同的皇子麾下,用离间计先分化这些统帅,再逐个击破,但萧桓非要正面交锋,说什么朝廷太需要一场硬碰硬的胜利,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精锐云云。
如今可好,他们只有八千人马了。而北凉皇城那里还囤着他们的二十万雄兵。
攻城之后,他和萧桓几乎谈了一夜,想说服萧桓立刻退兵。
否则北凉继续援兵,他们后路无人防守,很有可能会被北凉像包包子似的围剿。
萧桓不同意。
他觉得现在北凉皇城所谓的二十万雄兵实际上是皇子最后的精锐了,为了夺取皇位,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分出一兵一卒来收复长安城的。他们完全可以先把长安城瓜分一空,等到收了夏粮,再满车财物,浩浩荡荡地回到襄阳城去。
两人都没能说服对方,不欢而散。
萧桓心比身体更累。
他觉得借兵毕竟不是长远之计,而且这能再战的八千人马之中,虽然有六千是萧家的,可还有一千多人是襄阳太守的,一千多人是郑家的。
他一个也舍不得放手。
第一百六十八章 看着
萧桓一直在想着用什么办法把这八千人马都留在他的手里,知道夏侯虞杀了崔浩的时候,他的注意力还一直在这件事上,说话也有点心不在焉。
宋潜知道他在为什么事烦恼,因而答话答得也心不在焉,道:“长公主的脾气是有点大。不过,这样的女郞也爱憎分明,有事主事,有话说话,未必不是件好事。”
萧桓听着,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他突然想到之前他准备拥立夏侯有福的事。
夏侯虞不会到现在还记挂着这件事吧?
想到夏侯虞也许会因此而“报复”他,他顿时觉得很不自在,轻轻地咳了一声,正色地:“你派个嘴严的好生查查,那个舞姬现在怎么样了。不行,就帮着长公主收拾一下残局。”
总之得把夏侯虞给摘出来。
崔家先是死了个崔环,现在崔浩又出了事,崔家已经没有什么人才了,崔家想保住如今的地位,除非跑出一匹黑马,能把崔家撑住。
若是让崔家的人拿到证据,证明这件事是夏侯虞做的,她和崔家就是死仇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到时候崔家把这口气全撇在夏侯虞身上,也是件麻烦了。
最怕是百密一疏,夏侯虞真的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宋潜倒没有萧桓这么多的心思,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做事就得做得干净利落而已。他笑着点头,道:“您放心,这件事我会亲自盯着的。”
萧桓叹气,两人的话题渐渐地转到了那八千人马的身上。
郑家的部曲还好说,可以交郑多,郑多此时还没有领兵作战的能力,等同于在他手中。等到郑多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了,他的人也应该壮大起来,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依赖这八千人马了。
倒是襄阳太守的那一千多将卒怎么办,这才是萧桓和宋潜头痛的事。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商量出一个好办法来。
宋潜见萧桓的神色越来越疲惫,不由道:“要不您先歇会,我们明天再议。反正不管是走是留,我们这几天都会待在长安城。”
萧桓也的确太疲惫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地吩咐宋潜:“长公主的事你要记得快点办妥了,越拖越麻烦。还有天子那里,我们既然攻下了长安城,无论如何也要送些战利品去建康,给朝廷的公文和天子的折子也要小心点,别被人抓住了把柄。”
他这次借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来辩解自己为何没有得到朝廷的旨意就快速出兵北上,这借口是经不起推敲的,好在是他们到现在都一直在打胜仗,比较有说服力,这也是为什么襄阳太守执意要撤兵的主要原因。
若是他们再遇到一场败仗,局面立刻就会变得对他们非常的不利。
宋潜笑着应道:“您就放心的去休息吧,这些事我保证给您办好。”
心里却忍不住想,大家都说都督和长公主的关系很冷淡,可长公主有什么事的时候都督却十分的看重,就像刚才,长公主的事在前,公务在后,外面的传言可能有些言过其实了。
萧桓疲惫地沉沉睡去,等到他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次日的正午。
暮春的长安城风吹在身上还带着几分寒意,鸟儿却已经出了窝,站在冒出嫩芽的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让房间变得更为静谧。
萧桓身体懒懒的,不太想立刻就起床,脑子却不由自主飞快地转了起来。
如果那舞姬没有处理好,夏侯虞的处境可就真的有点不妙了。
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安安静静在襄阳不好吗?
以别一种形式打击崔家不好吗?
她怎么就做事情总像憋着一口气,不发泄出来不痛快似的。
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是这样的性格?
难道是因为夏侯有道殡天,她已无所畏惧,露出了最本来的面目?
那她从前在宫里忍得得多难受啊!
一瞬间,萧桓骤然地同情起夏侯虞来。
说她是长公主,实则也不过是个无父无母、无兄无妹、无人可依靠的女郎。
不知道她是否后悔嫁给自己。
他们这桩联姻并没有给夏侯有道带来什么利益,夏侯有道就病逝了。
她派人去刺杀了崔浩,建康城里肯定会有流言蜚语,他是不是应该派个人去安慰她一声。
萧桓越想越觉得这个决定有道理。
他和夏侯虞毕竟是夫妻,对方遇到了事,他总不能不理不睬吧?
萧桓立刻坐了起来,高声喊了小厮进来,让他去传萧备。
萧备匆匆而来,萧桓已更衣梳洗妥当,正坐在案几前吃着不知道是早膳还是午膳的饭菜,见进他进来,马上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道:“钱三做得不错,北凉那边估计会派人来和谈,长安城近日不会有什么战事,你快马加鞭,回趟襄阳城,帮我……”
给他做什么?
他猝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帮他做什么?
去看看夏侯虞现在怎样了?
做为他的仆从,萧备显然不太合适。
那让萧备带话给夏侯虞,跟她说崔浩的事没什么大不了,他会帮她善后的?
他这不是还没有知道那个舞姬的下落吗!
或者说自己听说崔浩死了,怕她害怕,派人问候她?
那就更不对了。
崔浩死了,害怕的应该是崔家人吧?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但好像说什么话也不妥当,偏偏萧备还满脸好奇地望着他,等着他示下。
萧桓生平第一次感觉狼狈。
他鬼使神差般地没有过脑子似的嘴翕翕,道:“帮我把部分战利品送到长公主手中?”
“啊!”就算是冷静如萧备,也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不解地望着萧桓。
萧桓这次北伐,就是为掠夺北凉的财物。
可这些财物萧桓并不是打算自己挥霍的,而是为了增加萧家部曲的作战能力和奖励战功、抚恤死者,萧桓自己都不曾用过,却要送一部分给长公主,这怎能不让萧备诧异?
萧桓立马从萧备的神色中感觉到了自己的反常,他下意识的就想补救。
他脑海突然冒出过年时夏侯虞身上大红色的襦衣,衬着她肤光似雪的模样。
萧桓忙道:“我是说,长公主已经出服了,你去库里挑几匹好一点的衣饰和珠宝送到襄阳去。”
这是一个好借口。
萧桓暗暗地吁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么没说错话。
萧备也暗暗地吁了口气,却觉得萧桓对长公主可真好,这个时候还想着长公主,长公主接到东西应该很高兴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纰漏
接到东西的夏侯虞简直是莫名其妙。
她是去年十二月中旬除的服,因建康城的杀戮被萧桓留在襄阳,夏侯有道的周年祭她都不能回建康。
除服礼一切从简。
夏侯虞祭拜了夏侯有道一番,烧了些纸钱,请大师傅做了一场法事,换了件有颜色的衣衫,就算完了。
可当时萧桓什么也没有说,此事怎么就要送自己布匹衣饰了呢?
战利品不是应该想办法折换成钱用来养自家的部曲吗?
难道这几匹料子特别的名贵?
夏侯反复地磨挲着那衣料,也没有看出什么与众不同来。
要知道,天下织锦出自江南。
没有比建康的织女织出来的锦帛更漂亮、更精美的了。
至于送来的两支鎏金镶玉石簪子和一匣子碧玺石,还有一串嵌着红宝石的项链,也只是宝石够大,做工却很是粗糙。
夏侯虞左看右瞧,实在是难以违心地表示喜欢,最后只好笑着对送东西回来的萧备道:“代我多谢都督。”
萧备当然看不出夏侯虞的心思,他恭敬地应“是”,看了看她周遭服侍的仆妇。
夏侯虞会意,让阿良把她们带了下去。
萧备问起了那个舞姬的事,并道:“都督叮嘱我,若是您有什么吩咐,先把您的事做了,再回长安也不迟。”
夏侯虞皱眉。
崔浩之死瞒不过郑芬,当然也瞒不过萧桓。
不过,萧桓这是什么意思?
怕事情暴露连累了萧家?
还特意派了萧备回来。
夏侯虞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种不舒服甚至超过了郑芬当初对她的指责。
她道:“你请都督放心,这件事已经处理好了,不会牵连到都督身上去的。”
萧备对萧桓忠心耿耿,此时听夏侯虞的语气,知道夏侯虞对萧桓恐怕有所误解,按理不管他们俩人之间怎样,都轮不到他置喙,可他想到这是萧桓第一次给女郎送东西,而且还是从自己的战利品中挑出来的,颇有些拿了自己最好的东西讨好夏侯虞的味道,他不能让萧桓的好意就这样落空了。
他忍不住道:“长公主,我们都督若是怕事的人,当年就应该投靠卢大人的麾下。”
夏侯虞一愣,随即深深地后悔起来。
她对萧桓是不是比对别人都要苛刻。
每每遇到他的事,她总是不能像对待别人那样的宽容。
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她联姻的对象?
或者是,她对萧桓的期望太高,萧桓若是没有达到,她就会失望之余迁怒于他?
夏侯虞脸上火辣辣的。
她平时并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她也已经决定对萧桓好一些。
不管怎样,前世最后关头,他都救了她。
她得好好反省反省才是。
不能总做出这样有失格调的事来。
她这一次肯定是受了她舅父的影响。
她舅父知道她杀了崔浩的时候第一时间不就是在担心被牵连吗?
夏侯虞暗暗给自己找着理由,觉得心里的羞惭少了一些,这才正色地问萧备:“那都督是什么意思?”
萧备之前就佩服夏侯虞性格豪爽,此时更觉得这样说话更舒服,也不藏着掖着了,直言道:“都督怕长公主身边没有可用之人,派我来给长公主善后。”
就这样吗?
一句旁的话也没有。
夏侯虞道:“都督还让你带了些什么话?”
萧备想了半天,道:“还让我把东西送给长公主,说若是长公主不喜欢,收着以后送人也行。都督准备收了夏粮再回来,把襄阳的事务安排好了,就会送长公主回建康,怎么也是今年入秋之后的事了。”
这说了等于没有说。
有哪一桩事是与这礼物有关的?
但萧桓是出了名的沉默寡言,有这几句话已经不错了。
她索性问起建康的事来:“卢渊弹劾都督,都督知道了吗?可有什么打算?”
萧备道:“都督已经知道了。不日就会派了客卿前往建康。”说完,又怕夏侯虞担心,思忖片刻,道:“只要都督大胜,建康城就不足惧矣!”
夏侯虞自然知道这其中缘由,心中微安,正要细问长安战事,阿良面色惶恐地走了进来,不管萧备在场,伏地通禀,说尹平求见。
萧备回避。
尹平面色凝重地疾步走了进来,低声禀道:“卢家的人找到了那舞姬,舞姬自剔,阿目未能逃脱,咬毒丸自尽。”
阿目,就是尹平派去接应、安置那个舞姬的。
夏侯虞脑子嗡嗡直响,神色冷峻。
顺藤摸瓜,就算卢家查不到夏侯虞身上来,所有的证据也都会隐隐指向夏侯虞。
对于急于给崔浩报仇的崔家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夏侯虞不得不承认,自己把事情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她低声道:“好好善待阿目的家人。那舞姬,也想办法葬了。”
尹平轻声应“是”。
夏侯虞心情低落,不想再见萧备,让尹平去陪萧备,自己一个人在内室抄了几页经书,心情才渐渐地好一些。
而舞姬的事自然也就没能瞒过萧备。
萧备再次求见,委婉地恳求夏侯虞让他去一趟阿目等人出事的地方:“我从前做过几桩这样的事,比尹平有经验。”
这倒是。
萧桓手下无弱将。
夏侯虞应允了,并道:“阿目当时还带了几个人,你去看看是否还活着。若是还活着,务必要把人带回来。”随后怕他误会,又明明白白地交待了一番,“我要见活人,不是要尸体。”
萧备应诺,辞了夏侯虞就带着几个手下往阿目出事的地点奔。
萧桓当然也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
这原本是件很正常的事——计划失败而已。
谁又敢担保自己的计划就从来不曾失败过?
何况夏侯虞的对手还是卢家。
但萧桓就是感觉非常的气愤。
他肝痛地笑道:“我怎么说她总是不听的。让她在襄阳避祸,崔浩的事我会想办法的,她不听。我派了人给她善后,她还觉得她处理的很好。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若她不是当朝的长公主,我看早就被人欺负的不知道在哪里躲着了。”
“宋潜,你这就帮我写两封信。一封给郑多。让他陪着长公主来长安。一封给长公主,让她立刻收拾行李。”
话音未落,萧桓又改变主意了:“不,你不用写信,我亲自回趟襄阳。我还不知道她,谁的话也不会听,固执起来九头牛也拉不住的。只有我亲自押她过来。”
宋潜张大了嘴巴,道:“这个时候?”
第一百七十章 赶回
萧桓也有点烦。
是啊!
这真不是个好时候。
北凉皇室来谈判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虽然大家都是假惺惺的拖延时间,可他这个主帅也不能不在啊?
但萧桓觉得襄阳的形势更严峻。
他不把自己的后院弄清楚了,夏侯虞迟早一天还给他惹出事端来。
特别是在他的主力都在长安,没有精力和人手照顾夏侯虞的时候。
萧桓问宋潜:“北凉的人什么时候到?”
宋潜低声道:“五日后。”
萧桓有些苦恼地皱了眉,道:“那还是先写两封信去襄阳吧!看看长公主的意思再说。”
宋潜应声退下。
夏侯虞接到萧桓的书信却忍不住高声道:“让我去长安?他能在那里呆几天?我从建康城到襄阳,这人还没有缓过气来呢?他又让我搬?难道以后他走到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不成?我不去!”
说完,挑着眉把书信拍在了案几上。
阿良等身边服侍的都不敢吭声。
好在是郑多大步走了进来。
他扬着手里的书信兴高采烈地道:“长公主,都督让我和你一起去长安。太好了!我能去长安城看看了。您听说了没有,都督把北凉人打得落花流水。如今北凉的提起都督的大名都要胆寒,派了来使和都督讲和了。我还以为都督不日就要班师回朝,我没有机会去看看长安城是什么样子了。还好都督让我陪你一道。”
“你说,都督会不会要求北凉割城上贡?”
“我前些日子跟着子丰他们去参加了一个雅集,大家都在雅集上说,就应该让北凉岁贡。至于割城,就算了。那些北凉人最不服管教了。就算是把那些城池拿在手里,派谁去管理,会不会半夜被人割了脑袋还真不好说!”
子丰是郑多来了襄阳城之后交结的一位世家子弟。
至于半夜被人割了脑袋,那是印林时发生的一件事。
他驻守襄阳的时候,屡和北凉起摩擦,曾经攻下过北凉的两座大城。北凉当时六月暴雪,吓坏北凉的君臣,急急地把几个封疆大吏都招了回去,战事也无人理会。武宗皇帝就想把这两座大城占为己有,不仅派了大将驻扎,还派了文官去管理。谁知道那些北凉人十分的剽悍,当天夜里就有人摸进官衙割了几个文官脑袋……
从此朝廷就只愿意攻城,不愿意治城。
夏侯虞一下子被带偏了,道:“大家都觉是岁贡好吗?可北凉人不讲诚信也是出了名的,这样他们也觉得好?”
“北凉人肯定不会遵守承诺的啊!”郑多不以为意地道,“他们以武为尊,崇尚强者,就算答应了岁贡,等到觉得自己有武力和朝廷一战了,又会毁诺的。可能大家觉是,能让北凉人交一年的岁贡是一年,以后说起来也好羞辱羞辱北凉吧?”
这岂不是自己骗自己?
夏侯虞心中不悦,道:“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郑多摇头,道:“我倒觉得割城好。就算是一时不能治服那些北凉人,但我们可以北迁啊!把一些没有良地的农户北迁。这样一来,既解决了土地的难题,又解决了粮食的难题。”
如今阀门和世家的矛盾,就是因为北地阀门南迁,一下子涌入大量的人口。
北迁倒不失是个好办法。
可建康城里的人却未必这么想。
果然,不过十来天的功夫,夏侯有义就派了人过来,问夏侯虞是割地好还是岁贡好?
夏侯虞的面色不由沉了沉,道:“都督已经派人将和谈之事告诉天子了?卢大将军是怎么说?”
来使是章含的徒弟,不知道是不是临行前受了章含的叮嘱,对夏侯虞的态度十分的恭敬,闻言答道:“天子半月前就接到了都督的折子,问天子有何圣意?天子的意思是割城,可卢大将军等却都主张岁贡。天子就特意派了小的来襄阳。”
大将军等人?
夏侯虞一下子就抓住了这话的重点。
她道:“除了大将军,还有谁主张岁贡?”
来使垂下头,低声道:“还有谢大人、柳大人等。”
也就是说,整个朝廷都觉得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捞一笔。
难怪夏侯有义要派人来和她“商量”。
原来是想得到萧桓的支持。
对一个君王来说,还是收回祖宗失去的国土更为重要。
看来没有谁去追究萧桓无旨北伐的事了。
夏侯虞却觉得自己并不足以影响萧桓的决定。
特别萧桓连别人夏收都不准备放过,她可没有指望他能放过岁贡。
她想了想,问那来使:“天子要我做些什么?”
来使想到章含来时的叮嘱:“无论如何把晋陵长公主劝回来,都督打了大胜仗,手下强兵如林,是唯一能抗衡大将军的人。如今都督久滞长安城,只能请了晋陵长公主主持公道了。”
他不由得目光闪烁,低声道:“天子想接长公主回建康城。”
夏侯虞讶然,沉默半晌,道:“那崔家的事可处置好了?”
据她所知,她的舅父一路游山玩水,狠狠地刷了一把郡望,却到如今也没有抵达建康城。
她回到建康城,岂不是自投罗网,让卢渊白白地有了个牵制萧桓的理由——不管她和萧桓的感情如何,她总归是萧桓的发妻,萧家的宗妇。
来使听了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笑道:“天子说了,长公主回了建康,就住在显阳宫里。大将军怎么也不能冲闯显阳宫。”
是吗?
当初夏侯家被迫南下,不就是被北凉的建国皇帝闯进了皇宫,仓惶而逃的吗?
夏侯虞叹气,道:“我已接到都督书信,让我即刻北上长安城,秋后和都督一同回襄阳。”
来使愕然。
夏侯虞让侍人送了来使下去歇息,命阿良收整行装。
郑多笑嘻嘻地跑过来道:“你还是改变主意了?”
夏侯虞觉得他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拿起手中的隐囊狠狠地砸了他几下,心里却不禁怀疑,难道萧桓早知道有些事,所以才会八百里加急般让郑多陪同了她一起北上?
整个府邸顿时繁忙起来。
郑多去请人算黄道吉日。
萧桓却突然回来了。
夏侯虞等人措手不及,匆匆出门迎接。
萧桓穿了件粗布长衫袖,内里却是白色绸缎。
他沉着脸,大步朝她走来。
身后的小厮随从一路小跑的跟着他。
夏侯虞突然间神色恍然。
好像回到了从前!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佩饰
萧桓看到夏侯虞这个样子也有点恍惚。
她穿着一件草绿色绣玉簪花的深衣站在火红的夹竹桃边,被几个侍女簇拥着围在中间。她身后的台阶上站着手拿帐册的阿良,一面指使着仆妇们搬放箱笼,一面用笔勾着帐册,还有几个红漆箱子堆放在台阶旁。
众人穿行如梭,忙碌如蚁。
分明是在搬家。
可夏侯虞之前不是不愿意去长安吗?
她这是要去哪里?
建康?
她不会是被夏侯有义几句话就说动了吧?
想到些,萧桓的面色更冷峻了,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夏侯虞回过神来,脑子还有点懵,不解地道:“你不是说让阿多陪着我去长安吗?”
怎么又突然发起脾气来。
萧桓耳朵一热,觉得自己冤枉了夏侯虞,却又不愿意在她面前露出端倪,免得又惹得夏侯虞发脾气,节外生枝。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误会。
谁让她之前说不去长安的!
萧桓轻咳了一声,道:“可定下启程的日子了。”
夏侯虞道:“阿多去请人定日子去了。”说着,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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