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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有阿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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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头靠在母亲怀里,阿娇这一世再不会愚蠢。
刘嫖冷清的眸子审视了怀中的女孩许久,突然唇瓣微勾,似是了然道:“且让母亲看着。”看着我家娇娇如何成为无双贵女。
眸光带了几分深邃,刘嫖虽不知阿娇为何会有此言。但以她所知,享尽长辈宠溺毫不知愁的女孩,绝不可能突然有此顿悟。将视线落在轿帘之上,看来她还要再查考量一番。
出了长乐宫,刘嫖带了阿娇上了早早候在此处的长公主府的马车。这一次同样不曾给身后下轿的陈午一眼,倒是陈午几步行至马车一旁,隔着窗子,道:“公主,我再次为母亲的鲁莽道歉,望公主见谅。”
嗤笑一声,刘嫖随手端起马车茶几上放置的朱红描紫茶盏,饮了一口上好的茶水,懒懒靠在身后芙蓉刺绣的垫子上。许久才冷冷开口:“堂邑侯何必如此?既然已答应老夫人为陈诺许亲,我自不会忘记。”
说完,便失了行至,不欲再做言语纠缠。刘嫖直接吩咐驾车之人离开。自上次小产之后,她再不曾唤堂邑侯府的老夫人为婆母。甚至几度搬离侯府,若非有两个儿子和阿娇,想来她都有可能一辈子常住汉宫与长门园了。
疲倦的揉了揉额头,刚刚喝了许多酒水,又与各位夫人说了半天话,这个时候早已疲倦难忍。
见母亲面色发白,阿娇知道她定然又是为了堂邑侯府的尊贵与人打机锋了。曾经她不理解母亲为何总与朝中官员女眷交好,更是在嫁给刘彻之后怨母亲只顾享乐贪图富贵,处处都是奢靡浮华之气。可如今她渐渐懂了,懂了母亲的尊贵和这份世人难以撼动的地位背后,是怎样的谋划和辛酸。
跪坐在罗汉塌上,阿娇伸出小手慢慢给母亲揉着太阳穴。她不知母亲和父亲如何走到了这般相敬如宾的地步,可她不能强求母亲爱上父亲,就如不能强求母亲放弃心中的算计过平常人的生活一般。
“阿娇,要躲开皇室的联姻,就必须自己够强大。”
皇室子女,逃脱联姻命运的极少,纵然是刘嫖自己,也只能在蓄积起自己势力之后事事随心。
☆、第20章 三娇同醉
窦蔻邀了阿娇玩耍,二人乘马车行至东市之时,阿娇忽而瞧到街边有一身着单薄衣衫的少年,而他身旁是一个身着灰色布裙的女孩。若是平日里,只怕阿娇也不会多看一眼,毕竟这世上这般贫苦之人还有许多。
“青枝!”阿娇扬声叫道,见窦蔻皱眉,阿娇解释道,“那个卖身的女娃看起来很可怜。”
顺着阿娇的视线自马车窗户看去,见得身形单薄之人,心中也无端生出些怜惜。叹口气,道:“他们这般卖身,倒是少有。”看了一眼阿娇,“不过那少年却是个俊俏的。”
阿娇一笑,她自是看出了窦蔻面上的一片红晕,似是极为喜欢那个少年。嬉笑一下,扬扬手道:“小心我告诉太傅大人,让他打断你的狗腿。”每每窦蔻又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处,总会引得窦婴气急斥骂此类的话。
窦蔻甩甩手中的鞭子,仰头道:“那也得看他下不下的去手。”
这话儿说的倒是真的,窦婴虽总被自己这个孙女气的说不出话来,却从不曾真的下手惩罚。
恰逢此时,不知是谁家少爷带了人堵了青枝和侍卫的去路,只听得那厢嚣张道:“京城齐家粮庄的少东家瞧上了那卖身的女孩,闲杂之人都散了吧。”
阿娇歪头,她并未听过权贵之中有齐姓之人,遂侧目看向号称百事通的窦蔻。
“齐家就是卖粮食挣了些钱,说起来也算是百年名号的商家,可惜到齐老爷这一代的时候就知剩些空架子了。”窦蔻趴在马车的窗户边,语中满是不屑和讥笑,“尤其是这位少东家,说好听些就是没头脑,说难听些那就是个蠢猪。前些日子还闹出缺斤少两的丑闻。”
西汉之时,商人地位极为低下,世人所言不过说其浑身铜臭味,遂就算一般百姓畏惧于齐家的财力,也不会真的因几个小厮的话散去。
青枝不欲与人纠缠,斥责几声,在侍卫的保护下行至少年跟前,也不知说了什么就将人带到阿娇马车前。齐家之人自是不想罢休,那少爷更是直接冲到马车旁欲要伸手掀开帘子,却被里面一条鞭子狠狠甩在手背上。
“冲撞翁主,还不拉下去见官。”女子冷声呵斥,阿娇见窦蔻这般早已笑仰在靠背之上。见外面的侍卫只是将人制服并未离去,赶忙收了气道,“该送哪去送哪去,省得让人心烦。”
接着也不细问被带过来那对兄妹为何卖身,只让人当场起草了卖身契又吩咐侍卫递给他二人画押。
待到到了郊外宅子里,阿娇才将二人唤到自己身前,瞧着当真是美貌的,不枉前世会引得自称神武的刘彻动心,更为振兴其家族启用不懂军事的李广利为将远征他国。
“你叫李伊儿?”扫了一眼桌上的卖身契,又瞧着不断摩挲手中皮鞭似是极为不耐烦的窦蔻。心中一笑,这丫头如今到了说亲的年纪还是这么刁蛮。只是此时,阿娇心中存了事儿,否则少不得二人又嘲讽争执一会儿。
“是。”女孩似是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将身子往哥哥那边靠拢。少年虽还镇定,但也瞧出眼前两位小姐定然出自权贵之家,寻日里刁蛮惯了。一时也有些后悔卖身给她。
阿娇自是猜出了那少年的意思,嗤笑一声,道:“我不欲给你给你二人改名,赶今儿回去,就先禀了母亲送去长门园让教习先生调教。”说完就极为不耐烦的挥手让人带下去安置。
这边窦蔻见阿娇办完了事,再也坐不住了,拽了拽自己的裙裾道:“今日无事,我偷了爷爷藏起来的贡酒,这会儿也该送来了。”说着一阵风一样闪出了门厅,只留一阵张扬的笑声。敢偷窦太傅御赐贡酒,想来也只有这丫头了。
没等起身,阿娇就听到几声咳嗽。门前的人,见阿娇瞧过来,嘴唇一翘,上前几步直接伸手揉了揉阿娇的脸颊。这般在外人眼里失了规矩的举动,却有着与常人没有的亲昵。
阿娇也因着这个动作湿了眼眶,前一世因着张汤治罪于自己,这位好友甚至与张氏一族脱离了关系。最终也落了郁郁而终的下场。
“咦!怎么说哭就哭起来了?我可是在京城呆不了几日,你这般哭,日后我可不敢找你了。”说着手忙脚乱的从怀里寻了一方帕子给阿娇抹着泪珠儿,张霜华不知阿娇心思,赶紧又抱又哄,“好了好了,知你想念我,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了么。”
因着张霜华的父亲在京为长安吏,加之二人脾气相投,便成了极为要好的密友。若非她不愿被世人声誉相累,想来也足以同阿娇和窦蔻并称帝京姝女。
看着眼前嬉笑着逗自己的女子,阿娇破涕为笑。是啊,她回来了。如今她已求得皇祖母的承诺,又得了母亲的默许,还收回了对刘彘的情谊。重活至今,她看懂了许多,更明白了许多,再不会是前世那般倚在阑珊处苦苦盼望的长门怨妇。
“今儿个我可是偷跑出来的,你可知我那兄长严厉的很。”说着挑眉用肩头撞了撞阿娇,又拉了阿娇的手往外走去,“刚刚瞧见窦蔻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似乎又弄出了什么好东西,咱们也去瞧瞧。”
二人刚绕过长廊就见一个小丫头正打理院里的芙蓉花,似是因为做了差事,青枝正唬着面色,恨铁不成钢的戳着她的额头。
“青枝,青枝……”阿娇心中喜悦,一边招手一边高声喊道。
见自家翁主唤自己,青枝也不再教训那小丫头,一阵小跑来到阿娇和张霜华跟前。却不想身后的小丫头也嬉笑着跟了上来,行了礼,就眨巴着大眼道:“翁主,你好久不来别院了。”
青枝没忍住笑话一声,将人拉倒身后,故意板着脸道:“还有没有规矩了,每每翁主来了,你总会闹出些幺蛾子。”
小四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憨笑两声,用手背蹭了蹭额头,却不想刚刚摆动芙蓉花时沾到手上的泥巴全蹭到了脸上。又惹的阿娇和张霜华大笑一番。
“翁主,这丫头平日里也是野惯了,以后也是不能叫道身边伺候您。”取了帕子给小四儿擦着脸上的痕迹,“不过奴婢没入侯府之前曾跟她的姐姐有些交情,便常常照看着她。”
张霜华打量小四儿片刻,见她眸光毫不躲闪,黝黑真挚似是纯善之人,不由放心了一些。因着她出生吏家,自小便有一双较常人更严肃的目光,京城小姐少有敢与之对视之人,而眼前这个丫头若非如阿娇一般心思澄澈,那便是个演戏的高手。
阿娇自是瞧见了好友的审视,因知其是真心为自己好,也不气恼。不过那李延年兄妹倒是该让霜华好好打量打量。
等窦蔻抱着半大的酒坛满手尘土的快步回来,二人才收了心思,又在一起玩闹起来。
“阿娇,这可是上好的佳酿,我祖父可是到了年节才舍得喝那么一壶。”等三个到了花厅,窦蔻赶忙将身边的人遣走,然后贼兮兮的趴在阿娇和张霜华耳边说道,“今儿个咱们也尝尝。”
张霜华也不矫情,挑眉接过酒坛,嗤笑一声问道:“这么一坛子宝贝没了,窦太傅还不气坏了。少不得以一顿板子。”
窦蔻伸手揪了揪霜华的耳朵,随后提了自己的裙裾,眼神儿一阵乱飘,待到确定跟着自己的丫头都离远了,才凑到二位好友跟前说:“哪能啊,我只是把酒偷出来了,至于那盛酒的坛子我装了半坛子水进去。”这般不到年节,谁能发现?
三位娇女本就不胜酒力,如今又痛饮了许多贡酒,可不没一会儿就醉了。阿娇倒还好,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声就要寻个房间睡觉去。倒是窦蔻和张霜华嬉笑着相互拉扯非要拼出谁的酒力好,结果没一会儿就醉的钻到了桌子下边。幸亏这花厅无人,否则还不被人嘲笑。
青枝本是就担心极为小姐醉酒,所以在三人进入花厅后就去了后院厨房,亲自盯着嬷嬷给熬了醒酒汤。谁知这边刚回来,就发现自家娇俏的小翁主不见了。这下也顾不得别的,让人扶了两位喝醉了还在嘟囔拼酒的小姐回厢房休息,就亲自到院子里寻找。这事儿可大可小,翁主醉酒是小,若被人发现醉在外面可就极容易损了闺名。
青枝这般担忧着,面上神情更加焦急。只得一边找寻,一边念叨千万莫要出了院子啊。
却不想,阿娇随意寻了个房间,刚欲睡觉就觉得身上带了酒气的衣服极为难受,嘴角撅起心里老大的不乐意。随意扯了屏风上挂着的衣服左右换上,之后歪在榻上懒懒的休息。这房间本就是大侍女的房间,床榻自是没有阿娇常用的软和舒适。
☆、第21章 子卿出场
阿娇在有些硬生生的榻上翻动了几下,有些难受的挑开眼皮,又忽闪几下突然起身。然后半醉半醒之间,就记得自己行至一个门有瑞兽,上有雕梁画拱的府邸。或许是困乏至极,最后竟然卧在瑞兽之后的石阶之上缓缓而眠。
芙蓉花香四散宜人,一身白色锦袍的男子在马车上瞌眸沉思。待到马车停下,阿木自外打开帘帐接了轮椅将他推下马车时,他才猛然睁眼。待到欲要进府,余光却被镇宅瑞兽之后的一抹湘红牵引住。挥手制止身后人的跟随,吃力的将轮椅转动到瑞兽一旁。只见女子斜倚在石狮腿上,夏日的光芒打在她面上,满是胭脂红粉。
傅子卿原本冷沉肃然的面色因着眼前这番场景柔和了许多,便是那在景帝面前都深邃冷清的眸子都沾染上了许多暖意。也不知这丫头怎得就睡到了这里,待到行近了,才嗅到浓浓的酒气。
看向左右,幸得傅家府门并未如石洛坊一般开在热闹街市,如今并未有人注意到醉卧石阶之人。想了想,傅子卿微微向前探身,见唤不醒沉睡浅笑的小人儿,索性手上用力将人抱在膝上带回了府里。
等到让侍女将人送到客房,才接过阿木递上的手帕擦拭了一番额间的汗水。待到在抬头,面上就带了许多厌恶,他这具残破的身子,也不知能撑到何时。
阿娇这一睡便过了午时,呆坐半晌才回过神来,环顾四周之间房间干净整洁,虽不若堂邑侯府华贵奢侈,但所列陈设也都是千金难买的珍品。掀开身上盖着的蚕丝薄被,阿娇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穿上鞋子下床,欲要出门寻人。她自是不惊慌,用的起如此华贵之物的人非富及贵,而这般人物自当识得长安阿娇,必不会为难与她。
顺着长廊行了许久,才听得有人说话。自出门,她还未见到小厮和侍女,如今听得人声,自是提起裙裾快走了几步。却见花园林深处,有男子俊秀如玉郎,虽坐与轮椅之上却不掩其翩翩清华之气。原来是那日在汉宫偶遇过的男子,他似是叫傅子卿?阿娇呢喃子卿之名,莫名的就踟蹰了一下,想到自己之前并未梳理也不知此时是个怎样狼狈的形象。
摸了一下发髻,觉得有些松散,阿娇不由后退两步,正待离开。就听得有一女子的声音响起:“傅公子当真这般无情?”
微微垫脚便看见有一身着灰白布裙的女子婀娜立在傅子卿身前,刚刚因着被树木遮挡了视线,倒是被阿娇忽略了。
“小姐抬爱,子卿相受不起,只是傅府不招待女眷,还请小姐早早离去。”傅子卿虽还带了笑意,但语中满是淡漠和疏离,似并不为那女子黯淡带了哽咽和悲切的声音感动。
也不知是何种心态,阿娇只觉得这般话听着虽无情却极为顺耳,连带着面上的笑也灿烂了许多。甚至不急着离开了。
没再给女子开口的机会,傅子卿直接唤了阿木将人送走。等二人走远,才回首看向阿娇的方向,微微翘起嘴角,好笑的说道:“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阿娇摸摸脸颊,不好意思的错开与傅子卿对视的视线,用手抚了抚澎湃跳动的心肝,低声道果真是美色误人啊。
她却不知,看着她脸色慢慢发红的傅子卿心中又是如何欢喜。若是知道,只怕少不得说几句坏人,看人出糗竟会欣喜。
“可是饿了?”傅子卿看着阿娇一双灵动光亮的眸子,忍不住浅浅一笑,柔声问道。再不见之前的一丝无情和淡漠。
走到傅子卿跟前,歪歪头,一双明如弯月的眼上下打量男子一番,才带了怒意道:“你到底是谁?”
说是带了怒意,可眸子里并未有不饶人的怒气。
待到傅子卿几句话解释完,阿娇也知此事是自己鲁莽了,干笑两声不再言语。后又向傅子卿寻了一身恰当的女子服饰换上,才乘了马车自后门悄悄回了宅子。
且说宅子里,两位醉酒的小姐醒来知阿娇失踪,都知自己是犯下了大错。也都遣了身边亲近可信的侍女分散寻找,一时间众人心中惶惶,只恐阿娇被坏人掳了去。若是那般,他们全族性命都不够的赔。
青枝毕竟自小被长公主调教,知道这事儿不能宣扬,只跟几人定下路线,先在暗中慢慢找寻。若傍晚还无音信就遣人去长公主府禀报,让长公主遣人大寻。
如今她们只盼着是阿娇当时并未喝多,只是贪玩去了哪个铺子或者寻了哪处的吃食不愿离开。
这厢几人分了几路暗中查找,那边阿娇也乘了马车换了许多地方绕回了宅子。不过半刻钟时间,得了消息的青枝等人就赶了回来。
窦蔻和霜华一见人安然无恙,眼眶立马红了,上前捶打了几下,才将人拉倒了屋里坐下。
“阿娇,你跟我说你没事吧,怎得回来还换了衣裳?”说着性急的窦蔻就要上手解开阿娇的衣裙,要查探一番。女子贞洁事关重要,她虽蛮横骄纵也知此事玩笑不得。说着泪珠儿有滚落了许多。
阿娇扯住窦蔻的袖子,忙安慰一番,待到二人情绪稳定,才将之前遭遇叙述一番。一听是傅家公子,窦蔻松了一口气,猛地跌坐回毯子上。若说别人,她自是不放心的,但这位连自家祖父都称赞的傅公子,倒是一个正人君子。
青枝在一旁,听着听着又红了眼。见阿娇带了讨好的看她,又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抹抹眼泪,低着头退出去,让人端了茶水前来。
在外面宅子里发生的事自是瞒不过刘嫖的,未至傍晚,刘嫖就带了刘融赶来了。阿娇知道自己无法糊弄母亲,便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待到自己提到傅子卿之时,也不知是不是母亲察觉了什么。只见她紧皱眉头,又思量片刻才复又笑了出来。
窦蔻和张霜华也给刘嫖行礼,并道了歉,却不想刘嫖笑道:“这本也不是你们的错,女子总要又三两个合性子的密友。你们身为贵女自当又贵女交际的样子。何必做那些虚伪做作的淑女,压着性子贤良?”
见几人面上因自己几句话有了庆幸,刘嫖将手里的热茶推至一旁,道:“然阿娇此番还是犯了错,若非又傅家公子相帮,只怕你这名声……”
“母亲,阿娇错了,日后自是不会这般了。”说着凑了上去,“都说吃一堑长一智,阿娇日后再不会犯了。”
长公主忍不住哂笑,她并非寻常慈母,阿娇性子刚烈,当由着自己慢慢教养。更何况,张扬绚烂的阿娇才是她的女儿,若真如别人家的活得步步谨慎,那当真是侮了娇女之称。扫了一眼张霜华,想到她自出嫁也不曾舒心过,不由叹息一声道:“你生在皇上和太后的庇护下,你的名声从来无需靠着贤淑良善名头。但日后,你总不能一辈子靠娘家之势自在潇洒。你要知道就算是再没出息的人,到了极致也不会再惧怕任何势力。”
张霜华闻言一怔,面上带了苦色,她是个通透的,自是明白长公主这是有意提点自己。
“这人啊,最后不过是黄土一抷,尤其是女人,难不成还指着留垂青史名扬万代?”
也不知如何,刘嫖就想到了自己,语中也带了些难查的暗淡。说罢,又叮嘱几人一番。听到三人欲要留宿宅子,也不强求她们回去,只留了两队侍卫守着,便上了马车离开。
晚间三人挤在一起说着闲话儿,当说到距宅子不远处有一大片荷塘,如今去赏花才莲正当时的时候,三个人面上都挂上可兴致昂扬的表情。只听得外室伺候的青枝和另外两个侍女连声叹气。自家主子可真是个不省心的。待到入寝时,三人才不舍的分开。
房间里,躺卧在柔软的垫子之上,阿娇洒然一笑,眸中的漆黑满是坚定。母亲说的对,她的出生注定了她轻易能得到许多,既是这般,她自不会如寻常世家贵女那般为了个好名声掩了本性。
却说刘嫖回到堂邑侯府时恰遇上陈午出门,而他身后跟着的却是妾室赵氏。陈午本欲同刘嫖说句话,可对上刘嫖冷傲的眸光只能诺诺的唤了一声公主。待到那个身影离开,才回过神想起身后的赵氏,不由自嘲一笑,落寞的踏出拱门。
刘嫖自是懒得理会那个虚伪的男人,曾经她也曾想与他举案齐眉好好生活,可当自己决定放下心结之时,他又是如何做了?宠幸妾室,维护伤了自己身子的庶女。甚至为老夫人和赵氏的挑拨,多次触怒自己。面色冷凝几分,当初若不是自己死心了,断了对他的所有情谊,将后宅女子争宠的手段赤裸裸掀开,他又怎会有半分悔意?
世间女子如花,或绚烂或撩人,当她意欲绽放之时,便不允许其他人争辉。相较于寻常因家世被人恭敬的女子,这般因自我而芬芳之人,才当得贵女之称。
☆、第22章 不作不会死
这几日汉宫发生一件大事,十一皇子的生母王姁儿没了。本来这并非大事,可偏偏这位夫人被查出是非正常死亡。
后宫出现人命之事,刘嫖自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待到她进入长信殿之时,窦太后正靠在床辕之上凝视窗外的几株木兰,似是沉思着什么。听到刘嫖的声音,才收回视线,揉了揉眼角。
“哀家的眼神愈发不济了,”取了帕子压了压眼睛,只觉得较前几日更疼了,过了片刻又说,“这后宫该变天了。”
这话刘嫖自是知道什么意思,想必是皇帝有意废后了。暗自皱眉,只是这栗姬……
“这件事,你莫要插手,哀家欲给栗姬一个机会。”无论怎么说,刘荣都是她的长孙,若掀开当日宛兮见到的巫蛊之术,只怕牵连太深。
刘嫖应了声,接过窦嬷嬷手上的药签沾了水一点点给窦太后擦拭。
叹息一声,窦太后不由感叹薄皇后之命,说起来她也算得上贤良淑德。可只因她出生薄氏,汉宫便容不下她,更何况她还占了后位却无子嗣。
得了消息的薄皇后,在椒房殿惨淡一笑,面色因着心中的猜想更是白了几分,甚至原本淡粉的双唇都微微颤抖没有一丝血色。行至窗边,倚靠在雕花窗木之上,偌大的椒房殿本当时华丽富贵代表荣宠的中宫,此时全然是空茫苍凉。唯有风过之时树枝摩挲之声。
想到早些时候,尚志将自己身边伺候的人挨个叫走,虽话语中极为恭敬,可她却莫名听到他语中暗含的同情。嗤笑一声,当真该是同情自己的。
“当真是可悲……”薄皇后鲜有落泪,然此时,却混着泪呢喃自语道。恍惚忆起,当年仅十五岁的自己背井离乡被并不相熟的姨母接到宫里,那时的自己尚且还是不懂权贵利益交错的女子,只期望日后得了风光嫁娶,获了夫家敬重爱护。却不想有一日圣旨到了跟前,立为太子妃。后来她也幻想过得了太子喜爱,也想做一代贤后,却不想一个栗姬就能处处将自己打入谷底。如今自己顿悟了,明白了,可他还是怨自己占了这个空位,急切切的要将自己打入不得翻身的境地。
嘲笑的将手里捂着的凤珠扔进尘埃里,当真是可笑可恨可悲。看着那圆润的明珠滚过尘泥再不复往日的光泽,才笑开了。不过是一个冷冰冰的珠子,哪能代表龙凤和谐?
待到天色昏暗,依旧没人送来晚食,薄皇后也无心用饭,只靠在床边等着帝王旨意。
果然,天色初白,景帝身边的宦官尚合送来旨意,简单明了,却字字戳进薄皇后的心底。
无子、不贤,上不敬太后,下不教皇子……无为后之德……待天废后,退居别宫……
帝王不至,她独自一人如何得子?为后之德……屈居帝王宠姬之下,任由宫人蔑视无言,还要她如何贤惠!
口中散开血腥之气,若有来世她定不要再入后宫,再不要与帝王权贵有一丝牵扯。她只愿舍了富贵,求得一人相伴。
椒兰殿中,栗姬得了皇后被废的消息,忍不住大笑几声。让人给自己换上最华丽的宫装,来回渡了半晌步,才侧身向身边的云锦问道:“陛下如今在何处?”
云锦犹豫一番,看着毫不加掩饰高兴的栗姬,欲言又止。
“死丫头,问你话呢!”
“娘娘……”云锦垂头回到,“陛下如今去了王美人的漪澜殿,似乎是因为王美人因王夫人逝世而伤心病倒了。”
听了这话,栗姬不由皱眉,心中恼火,这种截人的手段也好意思在自己面前使用。当年陛下还是太子之时,自己不就是用这个借口一次次的将人拉到椒兰殿里的?
想了想,让人备了撵车欲要去漪澜殿,至于去干什么,自是去揭露王氏那贱人的阴谋。只是她不知此番前去,只会缩短太子被废的路程。
张扬肆意的进了漪澜殿,本就有些拈酸的栗姬听到景帝柔和哄着王美人,甚至更许诺会好好教导王氏姐妹的几个稚儿。
推开身前当着的几个宫人,也不给他们进寝室禀报的机会。栗姬直接闯入了殿里,极为不忿道:“荣儿贵为太子,他受伤你都不曾尽心去探望。如今不过是个嫔妃用生病的手段哄了你,就能引得你这么怜惜。”
“混账!”景帝收回给王美人试体温,只觉得手下的肌肤烫的唬人。刚想问问太医,就看见栗姬怒气冲冲的冲进来。心下顿生气愤,直接将手边的药碗甩到了栗姬身上。又见其一身喜庆妆容,虽然后宫有白事,她却依旧艳丽富贵毫不收敛,心中又生了许多厌恶。正欲让人将栗姬拉下去,却感到衣袖被人扯住。垂头见是一直昏昏沉沉的王美人。
“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王美人摇摇头,顿了顿才嘶哑道:“陛下当以国事为重,教导好太子才是最重要的。”虽是这般说,可待了血红的眸子却满是眷恋和不舍。
此时二人相比,高低立显。景帝冷冷的斜了一眼犹自委屈的栗姬,神色冷凝道:“将栗姬拖会她的椒兰殿,没事不得出来。”
当夜,景帝留寝漪澜殿,因自己身子不便,王美人将身边的玉簪装扮一番送于景帝。得了美人,又深觉王美人不但提心还很大度,景帝十分满意,于第二日将王美人之位提至夫人。自此,王姁儿去后,后宫高位夫人只余她一人。
且说入夜,刘彘给母亲试药之时景帝大步而入,看到年幼的儿子捧着药碗一点点喂母亲喝药,不由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那般照顾病重的母亲。当下心中百般感慨。等王美人用药完毕,他将刘彘抱于膝头,抚念刘彘,忖度片刻,试探着问道:“彘儿可想做天子?”
刘彘闻言一怔,随即豪不踟蹰答道:“彘儿只愿每日与宫中,在父皇身边哄父皇母亲开心。”
景帝看了一眼儿子,感觉他似是随意应言,不由对他另眼相待。又想到这个并不张扬的儿子对于当下版图国事比太子更敏锐,听得其先生说他自阅史书,更是对书中古代圣贤帝王事迹过目不忘。甚至得过先生“讼伏羲以来群圣,所录阴阳诊候龙图龟册数万言,无一字遗落”的感慨和夸赞。一时间心思有了转动。
叹息一声,若非当年需要以立太子堵了梁王的路,自己定然还有许多时间考察众皇子,何至于到了如今这般境地。如今自己愈发觉得荣儿过于仁和,难当大任,加之其母栗姬妒忌成性毫不知收敛,更无治理后宫之能。若为后,只怕非皇室之福。
刘彘抬眼瞧见景帝沉思的面色,心中大定,自此他要一点点引着父皇重视自己,而非如前世一般,只因母亲的原因才得以立储。
眸光深邃,至于阿娇,他自也要想办法再行交好。只是此时他却不知,他心念的意欲弥补之人,心中念起的是另一个恍若谪仙的贵公子。当然他更不知,这一世馆陶公主会改了想法,要让人念恩非要用儿女亲事交换。
总归一切是不同了。就如同,他得了先机,而她亦然。
☆、第23章 倾城阿娇
画舟轻摇,长蒿如水,池水荡漾波光粼粼,满池荷叶随风摇曳,偶露的尖角小荷似是只要一触就会绽开。
在这倒影凉亭,连绵绿叶犹如瑶池仙境,就连一向不懂雅意的窦蔻都忍不住趴在舟边用指尖撩起水珠儿,哼唱诗经小曲儿。
见好友唱的高兴,阿娇自也不多让,起身也开始哼唱。许是太过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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