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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世族-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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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娘还笑眯眯的说,她姑娘很喜欢他。

    对着他表姐兼堂姨笑意宴晏的脸,简郡王舍命陪小姑娘玩。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六姑娘对林瑾衡感慨,琪儿像个孩子了。

    “哎呀,我的风筝!”小姑娘清清脆脆的声音。

    简郡王望着树上的风筝,安慰道,“别着急,我让人马上取下来。”

    “不要!”

    “你不要了?”刚做好的时候,明明宝贝的不行,果然女人心易变,小姑娘的心思更易变。

    小姑娘豪情干云的撸了撸袖子,理所当然道,“我自己拿!”

    简郡王怀疑自己幻听了,爬树的世家贵女!

    小姑娘语气嫌弃道,“娘说了,不会爬树的小孩是可怜的,没爬过树的童年是不完整的。”偏着头问,“你爬过树吗?恩,你会爬树吗?”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弓马骑射都有所涉猎的简郡王顿时无言以对了。

    小姑娘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同情的看着他,“你真可怜!”

    简郡王:“……”

    “你别着急,我教你,很好学的。” 小姑娘善解人意的安慰,说完,就踩着侍卫的手动作灵敏的踩着树枝往上爬。

    简郡王忍不住张开了嘴,这群下人居然半个字的劝解都没有,而他的宫人想说什么也被对方的人笑着按下去。

    不过片刻,小姑娘就拿到了风筝,还朝着他挥了挥手,“你看,我拿到了。”说着就把风筝扔下来。

    风筝打着旋儿在他面前落下,从来没爬过树的简郡王油然而生一股不服来。他怎么能被个小姑娘比下去了。

    于是树上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面对小姑娘的惊讶和夸奖,简郡王努力让自己的嘴角不要翘起来,他五岁上就开始习武,上树于他而言根本不足为难,不过是从来没想过罢了。

    简郡王环顾一圈,发现树上看下去的风景和高楼上看见的是完全一样的。

    “母妃!”简郡王的声音带着他自己察觉不到的欢喜。

    那欢喜在看清六姑娘脸上表情那一刹那消失殆尽。

    隔着一堵墙,六姑娘望着树上的儿子,神情恍惚,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一怔之后,简郡王踩着树枝,跃到墙头,再一纵身飞奔到六姑娘面前,焦急问道,“母妃您怎么了?”

    六姑娘用帕子掩着嘴清咳了几声,微微笑着道,“不过是老毛病又犯了!不碍事。”

    简郡王半信半疑,却没追问下去,只是护着她往屋内走,边走边问道,“请太医过来瞧瞧?”

    六姑娘摇了摇头。

    简郡王坚持,“母妃您就让儿子安安心吧!”

    六姑娘这才妥协,由着儿子吩咐宫人,忍不住摸了摸已经到她肩膀的儿子的脑袋,眼中泛起点点的笑意。

   

 第232章 八公主(上)

    代表皇帝驾崩的钟声响起;顷刻间,宫檐下的红灯笼都被摘下来换成白色的灯笼,屋里头鲜艳的帷帘;用具也都被收起来。

    宫人手忙脚乱的来回收拾;在内务府的人来了之后,又急急的去换发下来的丧服。

    “公主;奴婢伺候您换衣裳。”八公主的奶娘脸上掩不住的害怕和迷茫,皇帝就这样去了;他们公主怎么办?不想还好;一想;奶娘的心就几乎从喉咙口跳出来。

    怔怔出神的八公主木然的转过头,愣愣的看着奶娘,声音干涩道,“换衣裳!”

    奶娘一点头,上前几步,哑着声音道,“您得去送陛下最后一程。”

    闻言,八公主似乎被火烫了一般,冷不丁重重的甩了面前奶娘一巴掌,厉声道,“放肆,父皇身子好好的,你竟然敢诅咒父皇!谁给你的胆子!”八公主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气急败坏的指着奶娘的鼻子尖声喝骂道,“来人,来人,给我把这个胆大包天的贱人拖下去,重重的打,打死她。”

    被打偏了头的奶娘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八公主,见她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模样,到底心疼,跪下泣声道,“公主,您节哀,陛下……”

    八公主死死的盯着奶娘,激动的拍着桌子,“来人,都死到哪去了,还不动手!本宫使唤不了你们吗?”

    面前的宫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八公主怒不可遏,瞥见手边的玉枕,想也不想捡起来往跪着的奶娘头上砸去,似乎这样能够证明一切都是她在一派胡言。

    皇帝怎么会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父皇不会死,这些都是假的,是有人居心叵测,造谣生事,她不相信!

    八公主陷入混乱之中,不断将手边的东西往宫人身上扔去,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不一会儿,满地的金银玉器,水果糕点,一地狼藉。

    宫人全部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谁出声,八公主就把谁当出气筒。

    皇帝死了,八公主的地位肯定不同以往,这点谁都清楚,跪着的宫人此时此刻皆是脑筋急转,以往他们仗着八公主的得宠,在宫里横着走,眼下风水轮流转,很多人已经在想退路了。

    乾清宫的太监进来就见到这一片大风过境般的场景,八公主神色仓皇的坐在上面,下面跪了一地的宫人,不少还挂着彩。

    当下薛公公脸色就沉了几分,物伤同类,大家都是做奴才,他自然感同身受。心下微嘲,看来八公主还没明白状况,或是不愿意清醒过来,这可不是以前,她打死个把宫人,谁都不会说她半句。这位主子得势之后,可没少作,昔日但凡对她稍有懈怠不敬的,能动的她都收拾了一遍。这倒没什么,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只是八公主这手段过于凌厉了一些,叫人心寒。

    她要是一辈子都得势,并无大碍,但一朝失势,就能明白,她眼中死不足惜的奴才有多少能耐。这节骨眼上还把身边的宫人打成这样,日后有她后悔的地方。

    薛公公甩了甩拂尘,说道,“睿王妃命奴婢请八公主移步乾清宫,诸位王爷皇子公主都到了。”后宫尚未分封,遂俞钰晚还是睿王妃而不是皇后。

    八公主往墙角一缩,连声尖叫道,“我不去,我不去!我为什么要过去?”

    “陛下驾崩了,公主怎么能……” 薛公公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迎面而来的步摇打断。

    幸好他往后退了一步,这才避免被砸伤的命运,面沉如水。

    八公主不想他居然敢躲,更觉权威不再,惶恐之感更甚,哆嗦着手道,“大胆,你的阉人还敢避开,你以为你是谁?”

    薛公公隐忍着怒气,“奴婢是元钦殿的人,公主若觉得奴婢有不敬之处,可告知内务府,让内务府惩戒奴才。”按着宫规,任何人不得滥用私刑。不过这规矩只是约束无权无势的人,以前的八公主不必守宫规,眼下她可没这资格。

    “你”八公主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指着薛公公,嘴巴张合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才一炷香的功夫,这些人的嘴脸就都变了,之前就是俞钰晚她都敢直接甩脸色,现在她身边一个太监不入流的小太监都敢反驳她,狗仗人势!

    薛公公眼珠一转,跪下道,“先帝爷最疼公主您,奴婢斗胆请您快些过去,也好送先帝一程,先帝知道您来了,也就安心了。”

    八公主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几乎晕过去,她最不想面对的真相被人鲜血淋漓的摊在面前,最疼她的先帝去了,她该怎么办?

    在她没有受伤,没有伤及寿元的时候,她一直立志于交好各种权贵,谁也不敢得罪,讨好一切值得讨好的人,以期将来能有所依靠。

    可是那一剑让她所做的一切付诸东流却给她带来了最大的靠山,但是她朝不保夕,多么讽刺。那为什么还要忍辱负重的活着,于是她活得比谁都嚣张。这小半年,是她有生以来活的最痛快的日子,不需要卑躬屈膝,不需要刻意逢迎,只要讨好皇帝,就是皇帝怜惜她也万般容让。

    八公主脸上浮起一抹幸福的微笑,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越长,巨大的欢喜褪去之后是恐惧,她开始害怕,最初都想好了等皇帝驾崩之后,自己也跟随而去,遂她把每一天都当做末日来度过。

    可是慢慢的她不想死了,活着的滋味这么美好,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没成亲生子,她的幸福不应该这么短暂。她开始想补救,想趁着皇帝还在为自己铺路,即使皇帝死了,她也能荣华富贵依旧。

    可是还没等她付诸于行动,皇帝就死了,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薛公公见八公主神情凄然的坐在床头,又催促了几声,但是对方无动于衷,薛公公也不着急,请不到人是他的过错,但是影响最大的还是八公主。

    这样关键的时刻都不出现,那是生生的给人留不孝的话柄,哪位龙子凤孙不是赶着去灵前哭,哭的惨绝人寰,遂他乐得磨蹭时间。

    宫殿中就陷入诡异的寂静里,只闻呼吸之声。

    八公主手指捏的泛白,她知道自己该过去哭灵,但是她不敢,她怕见到皇帝的遗体,这样唯一的奢望就破灭了。

    她更怕见到旁人嘲讽嗤笑的脸,那些人一定会会对她落井下石。

    八公主打了个冷战,忽然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跑到床上,手忙脚乱的扯下云阳帐,扯开被子,躲在被窝里,嘶哑着声音道,“我不去,我不去,这都是假的,这都是梦,这都是假的。”她不想死,她也不想再过当年那种可怜虫一样的日子。

    薛公公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然后与带来的人面面相觑。

    还等薛公公琢磨明白,帐子又被掀开,发簪凌乱的八公主木然的走出来,“我要去见父皇。”

    薛公公心中发毛,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怎么态度就判若两人,只是既然开口了。薛公公也不敢故意拦着不让她去。

    八公主惴惴不安的随着薛公公前去乾清宫,遇上行礼避开的宫人总是不由自主的盯着看,她觉得这些人的神情再没有从前的恭敬讨好之色。

    如果她还是从前几年前那没得过宠的默默无闻的八公主,这一切她会习以为常,但是她曾经站在过这皇宫的顶峰,这些人都卑微的匍匐在她的脚下。

    八公主满腔的不甘和怨恨无处可发,喉间一阵腥甜,忙强忍住,她得在灵前吐出来,她是孝女,她是皇家公主,金枝玉叶,他们能把她怎么样,宗室不会眼看着她被作践的。

 第233章 八公主(下)

    整个皇宫都是铺天盖地的白色;飘荡的白幡、着丧的宫人……短短一路,八公主入眼的都是苍凉、冰冷而又令人绝望的白色。

    八公主的一颗心渐渐的落入谷底,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布置这样一个骗局;皇帝真的驾崩了!一股凉意顺着脚底爬满全身。

    她宁愿是周瑶为了玩弄她设置的局;她坚信只要皇帝活着,大皇子就永远都不可能笑到最后。

    眼前的一切打破了她所有的妄想;一阵阵的晕眩铺天盖地的袭来,八公主几乎就要站不稳身子。

    见八公主身形微晃;宫人低呼了一声忙上前搀扶。八公主身体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除了为着锻炼身体的散步,出入宫廷她都是以轿子代步,哪怕是去乾清宫,这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

    不过那都是老皇历了,现下是去给皇帝哭灵,八公主再坐着轿子过去那就是不成体统。更何况,也没谁会主动提起这一茬。

    出宫殿时八公主下意识想坐轿子前去乾清宫,对上薛公公似笑非笑的脸,八公主不敢说、不能说也不想说。

    八公主脸色惨白如纸,当初如何荣宠无限,现今她的失落就有多深。缩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一团,尖锐的指甲掐在手心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只有这样她才能忍住晕眩,咽下几欲脱口的尖叫。

    穿过花园,沿着曲折的回廊继续走,八公主从来都不知道从她殿中到乾清宫的路有这么漫长,又盼着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可惜,再长的路也有终点,望着庄严肃穆的乾清宫,八公主打了个寒颤,如同身坠冰窖,狠命咬着嘴唇防止自己晕过去,愣愣的站了片刻,感觉身体有了力气,才向宫内走去。

    远远的传来说话声,时隐时现,时高时低,明明隔得那么远,八公主笃定,被簇拥在中间的是林瑾衡无疑,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她。

    面孔渗出丝丝怨恨,若非林瑾衡,她怎么会落到这一步,若是当年林瑾衡愿意和她交好,她怎么会与她为敌,得罪林家得罪新皇。

    似有所觉的林瑾衡拧着眉走近,福了福身,接着是两边的宫人请安。

    眼前这些人面对林瑾衡,神情语气就是连一根头发丝都露出讨好来,若是可以,八公主相信这些人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她的鞋,就像对不久之前的她。

    瞬息间,一个歹毒的念头涌上心头,没有半分迟疑,刚才还病病歪歪几乎就要晕过去的八公主大喝一声,嚯的摘下发髻上的珠钗,猛然冲着林瑾衡的眼睛而去,杀了她,凭什么她能高高在上,自己却要跌进尘埃里。

    八公主为这想法着了魔,压根想不到后果,似乎与她而言,整个世上只剩下一件事情,那就是杀了面前的林瑾衡,让林家人痛不欲生!

    八公主高举着簪子手舞足蹈,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团团围住,宫人手忙脚乱的拦着八公主,抓着她的手。可是这一刻明明手无缚鸡之力风吹就倒的八公主却力大无穷,任这些人怎么努力都不成。

    用力过猛,簪子划破了手心,血迹沿着手掌流进衣袖内,一部分滴在宫人脸上。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你为什么要和我抢……”八公主神色癫狂的叫嚣,很快就被宫人堵住了嘴说不住话来,只能赤红着眼盯着林瑾衡。

    被人用这样刻骨铭心的仇恨目光看着,林瑾衡清清冷冷的站在那儿,淡淡道,“公主伤心过度,已然病了,还不赶紧送回去,若是伤到里面的贵人可如何是好!”

    八公主瞳孔一缩,疯狂的摇着头,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在旁边人各异的目光中被带离了乾清宫。

    之后的记忆,八公主就记不分明了,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印象最深刻的是空旷冷清的宫殿,手帕上猩红的血迹,眼神惊惧又厌恶的宫人。

    八公主努力的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犹如千斤重,怎么努力都掀不起眼皮。

    立在床前的宫女并没有注意到八公主的情况,正在和另一个守着的宫女闲聊,“我干娘说,过几日就把我调出去。”

    另一略高的宫女极其羡慕,被禁足的八公主脾气越来越差越来越不可理喻,动不动就对伺候的宫人喊打喊杀,这宫里有点本事的都想法子调走了,便是公主的奶娘,不也是受不了虐待弃公主而去。留下的都是无权无势的,就是这些人也都变着法想逃离这火坑。“还是刘嬷嬷疼你,眼下你可算是逃出升天了,我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宫女一撇嘴,“这位也没几天活头了,你再忍耐下,若有法子,我再求求干娘。”

    高个子宫女惊呼,“哎呀,这种话你怎么能说,呸呸呸。”

    躺在床上八公主的怒火中烧,恨不得跳起来杀了这两个目无尊卑的贱人。八公主不断挣扎,可是身子似乎就被钉在了床上一般,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刚吃了药睡下,她哪里听得见。”那宫女虽这么说,却也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放下一颗心之后,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半月前她被八公主拿滚烫的药汁泼了一身,幸好拿手挡着,否则就要毁容。因祸得福,她干娘看不过去,终于舍了老脸求人把她调出去。

    若不是为了小命,她恨不得掐死了床上的人,只是终究不敢,只敢往她饭菜和药里吐点口水消消火。“老天爷真没眼,这种人居然不收了去,还留着她祸害我们。”

    “姐姐就少说两句,诶,公主也挺可怜的,明明是金枝玉叶却是疯疯癫癫的。”高个宫女刚进宫,没根没基,否则也不会被分到这儿来。

    “哼,她那都是自作自受,活该的。你看她现在是可怜,那你知不知道,她得势的时候,把这宫里有权有势的大半人都给得罪了,死在她手下的宫娥太监有多少?这你不知道,这段日子多少人被她打伤,你总亲眼瞧见了,把你的善心都收起来吧。”

    高个子宫女神情一凛,无话可说。

    八公主怒不可遏,她一定要把这两个贱人碎尸万段,把她们的尸体拿去喂狗,看谁再敢口出狂言。

    八公主不断的试图挪动身子,希冀坐起来,可是身体彷佛脱离了掌控,任她怎么努力,都徒劳无功。

    耳边不断传来两个宫女刻薄的谈话,听的八公主气血上涌。

    日头西落,夕阳透过窗户射进来。

    早就安静下来的两名宫女面面相觑,算着时辰,八公主也该醒了。

    望着床上毫无动静的八公主,两人心底涌现不详的预感,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喜悦。

    她们是不是能脱离苦海了?

    胆子略大的宫女,小心的上前,抖着手伸到八公主鼻下,猛的抽回手。似乎不敢置信,又慢慢将手伸过去,愣了一愣,才道,“八公主夢了!”

    

 第234章 俞钰晚

    听的宫人回禀八公主的死讯;俞钰晚神色淡淡的吩咐人准备葬礼事宜,无论如何,她也是当朝长公主;该有的体面一分都不会少她。

    就像哪怕她不喜这人;却不会刻意让宫人刁难她,吃穿用度都比照着她的身份而来;自然也不会如先帝在位时那般,给她种种特殊。

    往日习以为常的特权消失;宫里人都有着一副玲珑心思;绝不会花无用功;捧高踩低是常态。哪怕他们什么都不说不做,八公主的日子也和之前天差地别。

    这份落差便让原就是惊弓之鸟的八公主越发杯弓蛇影,不到一年的时间终于把自己折腾的没了人样。

    俞钰晚不由的一叹,一个清醒的疯子也不知是她好运还是歹运。罢了罢了,人死如灯灭,一切也都没了细究的必要。

    看了看时辰,俞钰晚站起身来,林延恩该过来了。

    紫藤鞭开路的声音越来越近,俞钰晚伫立在栖凤宫的大殿门前,看着那一截明黄映入眼帘,一年的帝王生涯,让林延恩身上的威仪更深,和她记忆中的人越来越像。

    娉娉袅袅福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林延恩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将屈膝的俞钰晚扶起,执了她的手温声道,“不必多礼!”

    两人相视一笑,再无其他言语,携手踏入殿内。

    俞钰晚站在林延恩面前亲手为他换龙袍,解着他腰间的玉佩,俞钰晚漫不经心的说道,“宫人来报,八公主去了。”并没有故作哀伤,在他面前,她没有必要粉饰自己。

    林延恩神情淡淡一点头,“按着规矩来办即可,不必过于兴师动众,祖母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最近精神气又不好,更要忌讳一些,喜事要热闹着办,白事尽可能低调。

    俞钰晚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接过宫人递过来的常服,说道,“祖母今儿精神好多了,还命人接了元儿和安儿过去用膳。”

    虽然林延恩的表情没有明显变化,但是俞钰晚知道他心情好了很多。八公主之死引不起他心湖半点涟漪,只有为太皇太后的欢喜。

    皇家兄弟姐妹原就和寻常百姓家不一样,更不提在林延恩心里林家弟妹才是他爱护的手足,而八公主去年为先帝守灵时,更是妄图伤害林瑾衡。只将她软禁于寝宫已经仁至义尽,那还是因着萧太后曾经答应过皇帝的缘故。至于明显被后宫三巨头不喜的八公主在寝宫会过着怎么样的日子,这就不是他们会关心的事情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换好常服,就到了晚膳时分,孩子们不在,只有帝后二人,席间多是俞钰晚在说话,说着孩子的趣事,家人的情况。

    林延恩含笑听着,时而点头应一声。

    “下个月就到了妹妹生日。”妹妹十几个,不说排名封号,那指的便是林瑾衡。

    小孩家家,不兴大办,唯有及笄可以隆重,但是去年那样的状况,那场简陋的及笄礼,一直让林延恩心怀愧疚,及笄是女儿家除了婚礼之外最重要的日子。

    林延恩想补偿,可是林瑾衡什么都不缺,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什么来,便笑看俞钰晚。

    俞钰晚笑,“妹妹爱看歌舞,我想着让宫中伶人专门为妹妹排一场。”眼波一转,笑盈盈继续道,“生辰当日,不如将姑姑一家都请到宫里来看歌舞,就是不知皇上可有空?”

    林延恩眼中泛起笑意,显见这主意很的他欢心,一家人共聚天伦,这样的日子很久没有过,“如此甚好!”

    林延恩突然想起一事,遂道,“西洋使臣送来一些彩钻,命人雕琢一下,到时候一并送过去。”他这妹妹对这种小玩意儿尤为钟爱,收藏了不少。又看着俞钰晚笑道,“你自己也留一些。” 他记得俞钰晚偶尔也会带一两件钻石首饰。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和妹妹在古方斋选钻石首饰,可惜你来迟了一步,最后一套被妹妹拿走了。”林延恩想起往事,眼中笑意不由加深,还带着几分挪揄。

    俞钰晚愣了愣,笑而不语,我们很早很早之前就见过,只是现在的你不知道。

    那一天我被萧太后传召进宫,说到一半,萧太后更衣离开,而你“恰巧”前来给太后请安,你若无其事的笑着与我闲话了几句,落落大方。

    我竭力保持着镇定的神情,手心里却布满了汗,不知不觉中被你引导着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萧太后才回来,你又笑盈盈的离开,赐婚的圣旨紧接而来。

    这一世,我依然很早之前就见过你,我在你经常路过的酒楼上偷偷看过你,只是你从来不知道。

    “过段日子我陪你回去看望岳父岳母。”林延恩握着俞钰晚的手柔声道,林家再好,对俞钰晚而言,感情上也比不得俞家,就如他在林家和俞家之间,更重视林家,人之常情,无可指摘。

    俞钰晚毫不掩饰欢喜之情,入了深宫,母亲嫂子妹妹还能一月见上几回,父亲兄弟却是难以相见。

    用罢晚膳,帝后二人又在栖凤宫的小花园钟散步片刻,便回了寝宫。

    林延恩俯首在书案上批阅奏折,俞钰晚则在一丈外案上或是处理宫务,或是看书,做做女红。若是林延恩起了兴致,俞钰晚还会为他抚上一曲。

    “嘉嫔风寒入体,苔薄白,脉浮紧……”俞钰晚指尖抚摸着脉案上这一串文字,不由自主偏头望着灯下林延恩精致的眉眼,只觉得心鼓鼓涨涨,酸酸涩涩。

    如今宫里只有一后一嫔,嘉嫔是林延恩为睿亲王的时候,皇帝赐下,众成年皇子中唯有他只有她一人,遂皇帝赐下一侧妃。

    作为卫国公世子,公婆开明,丈夫不好女色,遂她能够椒房独宠。作为皇子的林延恩就再也不独属于她一个人了。

    有时候俞钰晚都在想,如果林延恩只是林延恩,该多好!

    俞钰晚阖了阖眼,睁开之后已经恢复常态,人不能太贪心了,历代帝王多少佳丽。林延恩却从来没有露出纳美的意愿,嘉嫔处,他已经多久没去,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她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她不会故作贤惠为他广纳嫔妃,劝他宠幸后宫开枝散叶,贤后不是根据后宫多少嫔妃多少子嗣决定的。

    她会做他的贤内助,为他分忧解难,做一个配得上他的妻子、皇后。

    林延恩似有所觉的望过来。俞钰晚回以微笑,最后一点纷乱的情绪,忐忑的不安都消失不见,她知道她可以相信他。

   
 第235章 周瑶

    “没想到你会来!”周瑶脊背挺直的站在戚威面前;身上响亮的红衣已经变得黯淡,显出狼狈之色,但是依旧微扬着下巴;神情倨傲。大皇子造反失败;阖府便成了阶下囚,等处理好皇帝驾崩;先帝登基事宜,大皇子以及家眷的审判结果也随之而来。皇族的身份让他们得避免死无全尸;落得个鸠毒的刑罚。

    如今;夫妻二人;隔着牢房的铁栏,一个在牢房内,一个在牢房外,一个是死囚,另一个则是朝廷新贵。泾渭分明!

    戚威神色寡淡的看着周瑶,一言不发,似乎没听出其中的嘲讽意味。

    周瑶以前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比起夸夸其谈的贵族子弟,她显然更喜戚威的脚踏实地,甚至觉得冷着脸的戚威有一种无法用言语魅力,所以哪怕大皇子并不十分愿意,敏妃再三劝阻,还是铁了心嫁过去。

    如今她却想狠狠的撕破他的平静,挖出他的心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她全心全意的对他,让大皇子处处提拔他,送他上高位,这一切竟然是引狼入室,为全家带来灭顶之灾。

    若非戚威临阵倒戈,他们怎么会输得一败涂地。如果抓住林家人,他们或许许还有一线生机。就是这样,戚威还尤嫌不够,亲自带着兵马将躲在农庄内的她和周昀抓回来,亲手毁了她的一线生机。

    那农庄是大皇子为了以防万一留下的后路,并没有告诉戚威,但是他还是找来了。周瑶岂能不明白,要么是她不小心泄露了蛛丝马迹,要么是戚威安插的人手太深,深得他们都不知道。戚威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是自己给了他抓到她的机会。

    周瑶只想大笑,她错把狼人当良人,让父亲的心血毁于一旦,断送了自家唯一的希望。

    凄厉的笑声回荡在牢房中,周瑶冲到牢房前,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死死的盯着戚威,“我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还要亲手斩断我唯一的生路,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不甘心,成王败寇,与人无尤,但是她不甘心以这种方式失败。

    “没有效忠过,何来背叛。”戚威冷声道。

    周瑶一愣,怔怔的看着戚威,哑声道,手不可自抑的发抖,“谁派你来的,是谁!是谁!皇帝、林家?”周瑶的愤恨无以描述,声嘶力竭的喝问,

    心里一片冰凉,从一开始她就是个笑话!她宁愿戚威是为了荣华富贵才背叛她。

    戚威缓缓的摇了摇头,看着周瑶的眼睛问道,“你还记得,元和二十四年,清泰街上你鞭打过一对兄弟吗?”

    周瑶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她不记得却不妨碍她明白戚威的言下之意,瞪圆了眼睛看着戚威,“你……”视线紧紧定格在戚威脸上,似乎想从记忆里翻出这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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