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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世族-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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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收拾着就见林延意那里的丫鬟过来,传林延意的口信,让她莫着急,还给了她一块帕子,林瑾衡一头雾水。
    芷言接过道谢,又让人仔细送那丫鬟离去,才对林瑾衡道,“郡主待会儿若是哭不出来,拿这个擦眼睛。”
    恍然大悟的林瑾衡好奇的上下翻看,下意识拿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荷叶清香,没有刺鼻味,不过林延意送过来,肯定是有用的,只是,“祖母这次……”
    芷言替林瑾衡系着披风扣子,“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不过若是其他爷和姑娘为老太太都急哭了……” 她家郡主没有经历过长辈病重的场面,和老太太又感情淡薄,万一,到时候总归场面上不好看。
    说来十爷也真是心细如发,这都考虑到了,她们这些丫鬟可都无用武之地了。
    孝子贤孙,林瑾衡表示理解,她觉得林延意太小瞧她了,随大流这点她还是会的。
    半路遇上林延意和林延愈,三人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尽快往燕禧堂赶。兄妹三住在公主府,距离最远,来的也最迟。
    到了燕禧堂透过窗户就见人影攒动,闻声音嘈杂。
    未进门,便听见九爷嚎啕大哭声,“祖母,祖母,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进门之后林瑾衡就见林晋海等神情沉重,兄弟姐妹俱是面露哀戚,太太、奶奶、姑娘们都红了眼眶。
    林瑾衡眼睛一酸,眼窝不觉就红了,那位老太太虽然偏心,终是她亲祖母,三年多来晨昏定省几乎日日见面。
    迎上来的俞钰晚见状将手中的帕子换了另一条,方才那条帕子是为林瑾衡所备,逢场作戏于她而言驾轻就熟。
    “妹妹莫急,江太医正在为老太太施针,父亲母亲已经去请黄太医。”俞钰晚牵着林瑾衡引着林延意和林延愈近前。
    重华长公主看林瑾衡过来,见她模样,对俞钰晚微不可见一点头,将她招到身边,静静看着江太医插针拔针。
    床上的老太太双目紧闭不省人事,脸色发青,再不复之前的尊贵。
    生老病死,是天底下最公平的事情,谁也不能例外。
    九爷坐在林瑾衡不远的地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众人中最伤心的一个。林瑾衡下意识去看杨婉月,虽无声,但是那种悲伤不比九爷少。其他人终究比不得二人与老太太感情深。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
    江太医直起身子,长出一口气,对林晋海和重华拱手道,“性命无碍,只是恐老太太醒来后行动不便?老人家病症,请黄太医出诊更妥当。”术业有专攻,他被萧太后赐给重华是因为他擅长妇幼病症。
    性命无碍,此言一出,房内众人脸色便好了许多。
    这时候黄太医也被迎进来,作势要给重华行礼。
    重华长公主一摆手,“不必拘礼,先给老太太瞧瞧。”
    望闻听切一番,又和江太医商量几句,回答与江太医一般无二,中风偏瘫,瘫到什么地步得等老太太醒来后才知道。
    黄太医少不得给面子留在这里等天亮,俞钰晚忙命人准备宵夜供各人使用。
    老太太病情未定,这时候谁敢离开,谁也不能离开。
    林瑾衡靠在重华怀里,拿帕子掩嘴打了个哈欠,无聊下看众生相,年幼的都赖在母亲怀里或姐姐怀里,年长的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还不能让自己睡着了。
    撞上眼睛乱转的九姑娘,两人相视一笑,九姑娘走过来低声道,“我有苦丁茶,提神你要不?”
    林瑾衡把自己的茶杯递到她面前让她细看,小声道,“柠檬片,酸到你睡不着,要不?”这还是她和九姑娘两人照着书上的古方自己做的。
    九姑娘想起那味道,脸皱成一团,头摇的像拨浪鼓。
    两人正悄声说话,俞钰晚过来,低声对重华道,“六婶和大嫂有身孕,福哥儿还小,媳妇想着不若让他们和年幼的弟妹们去侧院休息,便是有事过来也方便。”侧院也在燕禧堂内说得过去,且每房都有人,谁也没话说。
    重华看林瑾衡困顿的模样,正有此意,欣慰点头道,“你去安排下。”
    “三嫂真细心!”九姑娘等俞钰晚下去安排才道,二太太可没少跟她夸俞钰晚行事妥当,新官上任也没有手忙脚乱出纰漏。
    林瑾衡点头,她家这个嫂嫂没话说。


☆、第95章 香山行
    老太太今年六十有一;在古代已算高寿,高龄中风本就是凶险异常的事情;虽性命无忧,但是这场中风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除了左半边身子毫无知觉外;还盲了双眼。
    大受打击之下;老太太脾气便暴躁起来,燕禧堂的丫鬟动辄得咎,往日里是人人挣破了脑袋要进去;现在是但凡有点门路都想逃出来,人心惶惶不安。
    便是林瑾衡和各位姐妹去请安都遇上几回老太太无缘无故发脾气训斥丫鬟;不是药凉了,便是太苦了,或者是被子太重……
    若是杨婉月在场还好一些,老太太被她哄上几句便能缓和下来。
    琴这一课,林瑾衡与杨婉月、十一姑娘、十二姑娘一道上,林瑾衡见左手侧的杨婉月模样憔悴,看先生未来便低声道,“表姐气色不好,不若请假回去休息?”
    老太太病了,杨婉月无疑是众姑娘中最挂心的一个,且她听说老太太如今脾气大,老人家又睡眠浅,因此晚上也常常发脾气,往往都是杨婉月半夜爬起来赶过去救场安抚,拯救燕禧堂一竿丫鬟婆子。时日一久,杨婉月的消瘦一眼就能看出来,久病床前无孝子,她这份孝心令人自叹弗如。
    杨婉月微微一笑,“无碍,祖母这几日已经好多了。”老太太终于接受不得不半瘫和眼盲的现实,脾气也收敛许多。她这几日休息的尚好,只是前阵子伺候老太太,有些累得狠了,一时之间没有缓过来。
    并且还为老太太和九爷着急,老太太脾气正常了,性子却越发左。当着几位舅舅的面说,潘颖雅肯定会趁着她生病谋害九爷,所以要把九爷继八姑娘之后也挪到自己院子里。
    八姑娘对外说得通,十四岁的爷们还跟着老祖母住,这哪里是受宠,分明就是告诉外人九爷还没长大,离不得长辈。
    老太太这是在害九爷,哪里是爱九爷。可是老太太那性子根本不听劝,就是认准了潘颖雅要害九爷。太医又说戒躁戒怒,如今谁也不敢刺激她,只好顺着她的意来。
    林瑾衡是不知杨婉月这些心事的,看她眉眼间倦意浓浓,忍不住道,“身体马虎不得,杨表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伤了底子将来追悔莫及,不过几天课罢了,落下了也能补上。况且你若是累病了,岂不是让祖母更挂心。”她对老太太终究没杨婉月这份心,却也感动于杨婉月的诚孝。
    学习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已经停了好些日子,若再,不过想起古代落后的医疗水平,于是杨婉月道,“衡妹妹说的有理,那我便先回去了。”说罢和众人告辞,打算去和先生请假。
    这时候四房庶出的十一姑娘起身道,“杨表姐等下,过些日子我便要随父亲一同去云南,一别怕是好几年,遂想和姐妹们聚一下,姐妹们可愿赏光?”
    林瑾衡闻言,诧异的抬眼看着十一姑娘,四老爷不日便要起身去云南上任,本就出人意料,十一姑娘居然随行。官员外任可带家属,只是云南的那样的地方。林瑾衡常年混迹林晋海和林延恩的书房,何况重华长公主关注政事,朝廷邸报没少看,据她所知那可是多事之地。
    吃惊的不止是林瑾衡,便是杨婉月和十二姑娘也是满脸错愕,作为四房嫡女的十二姑娘神情微妙。身在她们这样的人家,不可能对这些一无所知。
    十一姑娘柔柔一笑,再问了一遍,“姐妹们可愿意过来给我践行?”
    “十一妹妹见外了,你要离府,我们自当送你一程。”杨婉月率先反应过来回道。
    林瑾衡点了点头,直接问,“哪天?”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吧!杨表姐也能和姐妹们松快下。”十一姑娘回道,众人的疑惑,她岂不知。便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当初哪里来的勇气跑到四老爷面前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木已成舟,她不后悔,也不能后悔,四房三子三女,二嫡女一嫡子,二庶子一庶女,重嫡轻庶,重男轻女,她就是四房的隐形人。
    那天她跑到四老爷面前,四老爷打量她片刻才喊了声十一丫头,四老爷许是连她这个女儿的名字都记不住。
    不想将来被草草嫁人,嫁个不如意的人,她只能争。可是不管是前面的四太太还是如今的四太太连争的机会都不给她。
    四老爷原打算不带亲眷,这便是她的机会,一个愿陪他去异地他乡受苦冒险的女儿,四老爷再如何都是她亲生父亲,水滴石穿,她不信几年后四老爷不对她另眼以待。
    林瑾衡下课回府便进了专门放贵重物品的库房,里面都是她这些年收到的赏赐和礼物。十一姑娘出远门,她少不得送上些礼物聊表心意。
    十一姑娘喜欢书法和棋,做了这么些年姐妹,又同上闺学,林瑾衡这点还是了解的。
    林瑾衡坐在椅子上,让人将东西搬出来,忍不住开始琢磨十一姑娘这个人,想着想着突然发现,十一姑娘给她留下的印象太少了,形象比任何一个姐妹都单薄,而且想起十一姑娘脑海中不自觉就会浮现出另一个人——十二姑娘,十一姑娘彷佛就是十二姑娘的影子。
    她忽然有点明白十一姑娘为何要和四老爷一起走了。
    四老爷和十一姑娘轻装简行的离开,对于他们能不能平安归来,谁心中都没有定论,富贵险中求。
    ####
    林瑾衡跟着重华学管家,与姐妹们一起上闺学,再和周颖等肆意玩闹,不经意间,香山的枫叶已经红似火。
    林延恩践守他的诺言——待香山枫叶红,我陪你们去看。
    这个你们不仅仅包括俞钰晚、林瑾衡,林延意、林延愈自然也包括在内。
    很不巧,林延恩派人传话那天,周颖、萧紫涵、莫馨蕊、九姑娘都在林瑾衡屋子里说笑,于是她们也包括了。
    游玩本就是为了尽兴,俞钰晚又是弓马骑射无一不精,那天也随着众人骑马出行。
    因为林瑾衡和林延愈这两个急性子,他们这一行到达山下候君亭比约定时间还早了半个多时辰。
    早早被派来打点琐事的家仆从亭中出来迎接众人。
    林延意笑着坐下,“来早了不也是枯等。”
    林瑾衡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在香山脚下等和府中等岂是一样,如果府里景致和这里一般无二,我肯定愿意。”
    “你若真喜欢,就照着这里给你整个园子?”林延恩坐在石凳上;手捧青玉茶盏含笑问。
    林瑾衡认认真真地打量周围,摇头,“天然去雕饰更美。”又嘿嘿一笑,“搬到家里,我就不喜欢了。”
    放眼看大路,林瑾衡抱怨,“怎么还不来呢?”
    “来了!”林延愈兴奋道,大路上一列马队奔来,因是在郊外,人烟稀少,来人策马而行。
    萧紫涵来了,不过后面还跟着两个尾巴,萧永宁和姚以安,依林瑾衡的话来讲就是萧紫涵的哼哈二将。
    林延愈和萧永宁关系最铁,颠颠跑上前,拍着萧永宁的肩膀道,“我们待会儿比赛谁第一个爬上山。”
    三人进了亭子见过林延恩夫妻,林延恩微笑着让几人起身。
    姚以安轻拂袖口,对林瑾衡行礼,语带笑意,“拜见琅华郡主!”
    林瑾衡骄矜道,“免礼!”
    林瑾衡郡主身份摆在那里,郑重场合,周颖萧紫涵等都会给她行礼,但是私底下玩的时候就不理这一茬,否则见面躬身行礼,气氛就先败了,高处不胜寒可不是虚言。
    不过为着枉死的十步两人结了梁子,或者说是林瑾衡单方面看姚以安不顺眼,于是这礼就不能废了。
    林延恩以茶就口掩饰嘴角的笑意,不管是好印象还是坏印象,有印象就是进步。

    俞钰晚也瞧出点门道来,府上怕是有选姚以安为婿的意思。
    前世她与姚以安颇有渊源,对他为人也略知几分,身为五大侯府之首的长安侯兼太傅,朝中炙手可热的权贵人物,更不提尚了十公主。人品能力无可指摘,作为驸马自然是洁身自好,大历公主一个比一个嚣张霸道,能活到昌华长公主那份上的也实属奇葩。
    林瑾衡这身份比公主就差个名头罢了,姚以安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只是,这样的人,心思难测城府深,任是谁与他做夫妻,举案齐眉不在话下,心意相通怕是难。
    是福还是祸?等上几年细看也不迟,府上也不会舍得林瑾衡早嫁。
    俞钰晚眸中的笑意淡去,马上又恢复过来。
    远处周颖和莫馨蕊也现了踪影。
    一个鲜衣怒马,明媚张扬。
    一个静坐马车,大家闺秀。
    莫馨蕊就着丫鬟的手下车,不自觉打量亭中众人的神色,在林延意方向多看了几眼,与往日一般无二,浅笑道,“抱歉,我们来迟了?”
    周颖早一步翻身下马,进亭子拿茶解渴,玩笑道,“明明是他们早了,”戏谑的看着林瑾衡和萧紫涵,“是不是天没亮就出门了?”
    林瑾衡笑了声,“你们比预定时辰早了半刻钟,不过这也不能掩盖你们最后到的事实。好了,走吧!红叶寺的斋菜我好些日子没尝了。”红叶寺的斋菜闻名遐迩,又价廉物美,前来烧香的香客就没有不尝了再走的。
    萧紫涵在美食上与林瑾衡最有共同语言,闻言立马乐颠颠点头赞同道,“快走,快走,我都饿了。”看似两人根本就是冲着美食来而不是枫叶来的。
    林延愈和萧永宁摩拳擦掌打算一较高下,林瑾衡眼珠子一转,拉着林延愈道,“我也要和你们一块比,”回头招呼其他人,“你们也一起来吧,第一名可以向最后一名提个要求。”眼神示意他们看林延恩和俞钰晚,好意思做她三哥三嫂的电灯泡吗,夫妻游山玩水赏霜染枫叶红,看风吹白云动,多诗情画意的二人世界。
    林延愈萧永宁从不嫌过于热闹,他们就怕冷清,自然竭力赞同。旁人比二人会看眼色多了,自然没有不允的。
    林延恩笑容无奈又宠溺,人小鬼大,妹妹一番好意也领了,出声道,“不许甩开侍卫,午时一刻前必到厢房。”厢房是之前便定下的。
    笑看莫馨蕊,“莫表妹身子弱,坐滑竿上去?”香山难行,不乏贵族女眷以轿代步。
    莫馨蕊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答道,“我身子弱,正该多运动。”


☆、第96章 寒山寺
    俞钰晚眼中浸染出点点笑意;前世的莫馨蕊若是遇上她不擅长不喜欢的活动;如林延恩等在场,非得撒娇弄痴闹林延恩哥几个陪她或是变着法取消活动;不然便会闷闷不乐几日。
    这一世,终究是不同了;众星捧月随心所欲的丹阳郡主也得随波逐流。
    不同的岂止是二人的境遇,便是旁的也变得大不相同。
    当年的林延意自幼在京城长大与周颖两小无猜,感情甚笃,如今两人却是情愫未生;她在一旁看得为二人可惜。
    可惜林延意和周颖这对令她羡煞的夫妻有缘无分。
    可惜莫馨蕊两世都是有福之人,今生如此境遇还能得林延意这样的良人。以林延意的品行;只要莫馨蕊不出大问题,这桩婚事怕是不能作废;婚后举案齐眉不在话下。
    袖手旁观还是推波助澜?
    “阿晚!”介于少年和男子之间的朗朗清音自俞钰晚头顶响起,俞钰晚心中一凛,敛去眼中的凶意,微笑抬头,便见眼前一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视线抬高,就见目若朗星,面若冠玉的林延恩站在一尺高的台阶上,含笑看她。
    俞钰晚缓缓将手放在林延恩掌中,轻笑道,“我前一次来香山还是十年前,细想从前的景致,竟然发现转眼十个春秋,香山依旧,。”
    林延恩微使力,将她拉上台阶,微微一笑,“得闲我便陪你四处走走,看还能见到多少熟悉的旧景!”
    俞钰晚心中一暖,罢了,罢了,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林延恩心思敏锐,她若是以后遇上莫馨蕊便心绪不宁,早晚会露出破绽,两人这辈子有莫大的可能做妯娌,如果不能让自己以平常心对待莫馨蕊,家无宁日,也让林延恩为难。
    人死如灯灭,前世种种就当成一场噩梦。她已经在莫馨蕊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还是未能破土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莫馨蕊是能够打破林延意的心房做一对情投意合的夫妻,还是相敬如宾的夫妻,或是最终落得形单影只。她的欢喜与悲伤都与她俞钰晚无关。她要做的只是抓住手中的幸福,谁也别想破坏。
    林延恩感觉到异样,眼神微带疑惑的看着俞钰晚。
    俞钰晚狡黠一笑,跨上台阶,似乎是想把林延恩拉上去。
    林延恩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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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馨蕊不过爬了一刻钟便有些气喘,边上丫鬟看的心疼,劝道,“郡主,我们去那边歇息下,用点茶,可好?”她能陪莫馨蕊出来,体力这一关上自然没话说,可她家郡主体弱,有惯来甚少做如此剧烈的活动,哪里吃得消。
    莫馨蕊停住脚步,平复急促的呼吸,摇头道,“我已经落后一大截了,若是再晚,岂不是让衡妹妹、紫涵表姐和颖表姐她们久等。”说到周颖名字的时候,不自觉一顿,摇了摇头,甩去各种纷乱的情绪。
    丫鬟还想劝,见莫馨蕊神情坚决,只好继续跟着走,忽然指着右前方道,“那不是意少爷?”
    莫馨蕊猛地抬头,随着林延意向这边走来,嘴角的笑容渐渐浓起来。
    “表哥不是在前头?怎么在这里?”莫馨蕊也不知道自己想林延意如何回答,心中即期待又忐忑。
    林延意笑了笑,“走着走着见林子里风景好,便去看了会,被延愈误打误撞找到一颗柿子树,上头还剩一些,和阿宁两个便比赛谁摘得多。”说着让侍卫将手中的柿子递给莫馨蕊的丫鬟,“味道不错,莫表妹尝下看。”
    这一番话乍闻似答非所问,莫馨蕊却几乎心花怒放,她能不能认为林延意是为她而来。
    林延意确是为莫馨蕊而来,两人已有婚约,莫馨蕊便是他的责任。莫馨蕊温良恭顺,如今待人处事也得体,将来应该是位好妻子。
    莫馨蕊努力学她所不喜欢的弓马骑射,为了什么,他都清楚。这桩婚事,他也愿意努力。
    “妹妹和小弟淘气,我得去看着二人,先行一步。”林延意对莫馨蕊道,“我已经命人去寻滑竿,莫表妹若是爬山累到了,后面岂不是不能跟着我们一起玩。”
    他离开是因为二人周围虽有丫鬟婆子侍卫跟着,待得久了传出去有损莫馨蕊闺誉。莫馨蕊没有亲兄弟陪同,便有很多不方便的时候,需要忌讳的地方也多。像林瑾衡如果和姚以安在一起,只要他们哥几个在边上,就传不出流言来。
    莫馨蕊下意识想拒绝滑竿,一想又觉得林延意言之有理,便点头应是,心下欢喜。
    林延意口中淘气的林瑾衡、林延愈和众人在吃完了柿子之后,也没想起还有爬山这么一回正经事。各自分开去看自己喜欢的景致,反正每一个都有侍卫家仆陪同,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瑾衡寻了条小路,打算偷偷围观下她三哥三嫂私底下如何相处,算着两人的方向和脚程,便往那边赶,边走边摘看中的枫叶,打算回去做书签用。
    结果林延恩夫妻二人没撞上,却是遇见了九姑娘坐在半山的凉亭中吃茶用点心。
    不过,若是九姑娘的笑容能够再自然、灿烂一点的话,林瑾衡还会赞一声,真会找地方享受。
    理了理衣裳,拍去身上沾到的树叶草屑,林瑾衡便笑盈盈从枫叶林子里走出来,待走得近了,才福身行礼,“给王妃请安!”
    亭子里除了九姑娘,还有诚王妃母子,看架势两人也是来游山。
    诚王妃笑容可掬,亲切的让林瑾衡起身,等周荣向她行完礼,才笑着道,“衡儿也来爬山?”
    “香山风景好,便来散心,”看一眼九姑娘,林瑾衡几步上前,对九姑娘道,“我们都落后一大截了,”拉着九姑娘的手对诚亲王妃道,“我们约好了比赛爬山,要先行一步,王妃和荣表哥再会。”
    话,林瑾衡是笑着说的,但是语气神情却没给诚王妃留人的余地。
    这几年二太太隔开周荣和九姑娘的动作并不难发现,为这事,九姑娘都抱着她哭过,可哭过之后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她们的婚姻必须被家族承认和祝福,否则如何幸福。
    诚王妃一怔,不觉看一眼林瑾衡,淡淡一笑,“那我就不留你们了,山路险峻,走的莫太着急了。”
    林瑾衡和九姑娘再次福身,然后离了亭子。
    等二人走的远了,影子都没了,诚王妃看着出神的周荣肃声道,“大丈夫何患无妻!等你立身够稳之时,还怕娶不到比娴姐儿更好的妻子。”
    这几年周誉不断建功立业,地位越稳。诚王妃这心就越急,很闹出了一些不体面的事情。二太太久劝无果,便冷了心肠,也明明白白拒绝诚王妃结亲的要求,诚王妃恼怒,便有些怨怪二太太。偏九姑娘也一副淡淡的模样,诚王妃心中大恨。
    周荣垂下眼,不作回应。等他能许九姑娘一世富贵荣华之时,若两人仍未娶未嫁,若她还愿意嫁他,他必让她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林瑾衡挽着九姑娘的手,也不问她方才的事情,只指着四周的景致与九姑娘说,渐渐九姑娘眉头舒展开来,也和林瑾衡说笑起来,两人便这样一路到了约定的地点。
    姚以安闲闲的靠在栏杆上,拿着一把鱼食喂池中的锦鲤,见到二人笑了笑。
    萧永宁和林延愈拿着柿子也在喂锦鲤,萧紫涵正在跟两人一本正经的讨论锦鲤吃不吃柿子。
    周颖和莫馨蕊已经在石桌上摆开棋局杀起来,林延意在边上旁观。
    “我还以为你俩被山中的精怪勾走了呢!”萧紫涵撇下林延愈两人,上前拿着林瑾衡的手道,暗地里朝九姑娘打个手势。
    “居然被你猜中了!”林瑾衡一脸惊诧的看着萧紫涵,“难不成你也遇上了?”
    九姑娘松开手,快步跨进院子,然后背着手得意洋洋的看着林瑾衡,比划了个剪刀手的姿势,一字一顿道,“你最后一名!”
    林瑾衡伤心欲绝的看着坏笑的二人,对周颖告状,“颖表姐,你就由着他们欺负我?”声音好不委屈。
    周颖从棋盘上施舍了一个眼神给可怜兮兮的林瑾衡,冲萧紫涵和九姑娘一举大拇指,“干得好!”然后又投入到棋局中,两人棋力相当,由不得她分心。
    “看你这人缘呦!”忙着喂锦鲤的林延愈怪腔怪调道。

    林瑾衡猛瞪他一眼,又问,“第一个是谁,是谁?”
    姚以安施施然走过来,众人也将视线投在他身上,答案不言而喻。
    林瑾衡失望的看着林延意,居然是他,她十哥也太不给力了。林延意爱莫能助的无奈一笑。
    林瑾衡挑眉看着姚以安,等他提要求,有她两个哥哥在,就不信他敢过分,有哥哥真好!林瑾衡心中小人狂笑。
    姚以安沉吟片刻,慢悠悠道,“请郡主讲个故事,若半数人觉得有趣便算过关,否则只能劳烦郡主另讲一个。”
    故事,有趣的故事,林瑾衡理解为笑话,这要求真心不难,姑娘们玩闹时若谁输了也常有这样的惩罚。
    狐疑瞅一眼姚以安,这么好心,当下就清了清嗓子说起来,省得有人反悔。
    “有一天一只乌龟在走路,走着走着,乌龟看见一只蜗牛;看它走路太慢了;便对蜗牛说:‘你爬上我的背来;我载你一程,’喜出望外的蜗牛爬了上去,擦一把汗道,‘谢谢你啊,这样快多了。’不久;乌龟遇见了一只蚂蚁;和蜗牛一样;乌龟邀请蚂蚁爬上它的背。蚂蚁吃力地爬了上去。看见了蜗牛;蜗牛神色慌张;忙道:‘抓紧;抓紧!这只乌龟它跑得好快!’”
    周颖看了看姚以安,和萧紫涵对视一眼,两人放声笑出声来,周颖笑的太尽兴,悬在棋盘上的手指一松,白子掉在了棋盘上。
    莫馨蕊眼疾手快放黑子,笑道,“落子无悔!”
    败局已定,周颖一笑,“我输了!”
    莫馨蕊咬了咬嘴唇,收起刚落下的一黑一白两子,道;“方才是意外,不算。”
    棋盘上的事情,其余几个没注意到,都挤眉弄眼笑看着林瑾衡和姚以安。
    林瑾衡默默扭头,她说她没有意有所指,有人相信吗?
    林延意也是忍不住嘴角上扬,见姚以安眼中带笑,便道,“离约定的时辰还早,我们不妨去大殿看下。”
    林瑾衡立刻点头如捣蒜,拖着九姑娘和萧紫涵就往走,“听说这里签很灵的。”
    “那改日再下?”周颖笑问莫馨蕊。
    莫馨蕊点头。
    大殿庄严,菩萨慈悲,香客虔诚,林瑾衡等也收了玩笑之心。
    作为穿越者的林瑾衡是不科学的,所以她相信不科学的迷信。
    林瑾衡跪在蒲团上神情庄重的求签,她六哥在边关,比俞钰晚先进门两个月的二嫂已经传出喜讯,也该轮到他们家了,萧太后近来感染风寒……
    其实她很贪心!
    林瑾衡入寺庙必求签,一求还没完没了,这个习惯,一众与她玩得好的人自然了解,好笑之余也不去催她。
    寒山寺求子灵验,俞钰晚见时辰早便有心来求上一签,一进大殿便见林瑾衡、九姑娘闭着眼摇签筒,其他人或不见踪影,或在一旁看着,或各自解签。
    从外面进来的周颖见到俞钰晚,拿出一个香囊递给俞钰晚,“这是我在西大殿为三表嫂求来的,”神情促狭瞄一眼俞钰晚的腹部,“保佑三表嫂……”一切尽在不言中。
    俞钰晚待她亲切,周颖投桃报李,也希望俞钰晚早生贵子。对豪门长媳而言,有儿子比有什么都重要,俞钰晚啥都不缺就缺个儿子。
    跟在周颖后面的莫馨蕊也如周颖一般取出香囊,双手递给俞钰晚,神情有些腼腆,轻声道,“这是我为表嫂求的。”
    风卷着一片不知哪里来的枫叶打着旋飘过俞钰晚眼前,一片猩红。
    俞钰晚只觉得自己的理智面对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溃不成军!
    我一生无子,拜谁所赐!


☆、第97章 心彷徨
    林延恩在殿外遇到友人;遂落后俞钰晚片刻才进大殿;告别友人跨步进来便见脸色苍白;神情惊惧的俞钰晚。
    林延恩快步上前扶住俞钰晚的身子;触到她的手;一片冰凉;手心甚至沁出汗来,眼角瞥到莫馨蕊;眼底的疑色一闪而逝;关切道,“怎么了?”
    等林延恩又问了一遍;俞钰晚方似如梦初醒;以手揉着额头遮住眼中的情绪;她怕让林延恩看到其中遮不住的恨意。
    她一生求子,最终一生无子,后来虽有怀疑,但是终究没有证据,直到临死前几年才知晓,这一切果然都拜昌华母女俩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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