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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养成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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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梅闻言,想了想,问道:“玉栀,你十月份的月银呢?”
  玉栀没有说话,故意叹息了一声,垂下了眼帘。
  清茶一向与玉栀配合默契,当即轻轻笑了笑,道:“爱梅姐姐,我们凌霄院四个三等丫鬟十月份的月银都没有发,水荇姐姐说夏妈妈说了,我们四个这个月的月银暂时不发,攒够三个月了一起发!”
  爱梅听了,当下便提高声音道:“不可能,夏妈妈不可能扣发你们这点子银子!”
  爱梅声音有些大,在堂屋里的夏妈妈和杨妈妈在那边都听到了。
  夏妈妈唤爱梅道:“爱梅,怎么了?”
  爱梅握了握玉栀的手,起身进了堂屋,走到夏妈妈身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夏妈妈一听,心知凌霄院水莲水荇那两个小蹄子又生事了,便似笑非笑看向杨妈妈。
  她是老太妃的人,自然站在老太妃那一边。
  杨妈妈是二公子的奶娘,却是王爷的人,一向分管凌霄院的事情。
  杨妈妈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吩咐爱梅:“此事我知道了,你不要再提了!”
  爱梅答应了一声。
  杨妈妈又道:“你把玉栀叫进来,我问她几句话!”
  爱梅忙出去叫玉栀。
  玉栀走了进来,眼睛清澈,不卑不亢看向杨妈妈。
  杨妈妈倚着靠枕歪在锦榻上,细细看了玉栀一番,问道:“会做针线么?”
  玉栀点了点头,双目盈盈看着杨妈妈。
  杨妈妈道:“眼看着该过年了,我想做件白绫袄,只是我的针线一向拿不出手……”
  玉栀微微一笑:“妈妈如果不嫌弃,我倒是可以试试!”
  夏妈妈和杨妈妈都是王府内院的管事,如果这两位妈妈对她的印象好,她在郡王府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杨妈妈笑道:“如此多谢了,你傍晚时去我那里拿白绫、清水绵和丝线吧!”
  玉栀嫣然一笑:“不知妈妈住在何处?”
  夏妈妈笑了,道:“她是二公子的奶娘,自然住在二公子外书房院子翠微居,就在凌霄院东隔墙,你问一问就知道了!”
  爱梅送玉栀和清茶离开,到了大门口,她握住玉栀的手悄悄道:“谢谢我吧,我可是为了你才出头的……”
  玉栀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爱梅姐姐,谢谢你,这件事咱们就烂在肚里吧!”
  她自然知道,爱梅是在帮她,因此不欲拖累爱梅。
  爱梅笑了起来。
  她性格中自有一股侠义之气,看不得世间有不平之事。
  又聊了一会儿之后,玉栀见快到中午了,怕耽误给水莲和水荇取午饭,忙与爱梅挥手作别,与清茶一起往凌霄院方向走去。
  到了僻静处,玉栀抬手在清茶脑袋上敲了敲,抿着嘴笑了。
  清茶摸摸脑袋,也笑了。
  回到小偏院,玉栀发现秀云居然还在哭,不由叹了口气。
  遇到问题的话,如果一味的只会哭,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与其哭个不停浪费时间,不如去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到了傍晚,玉栀寻了个空,与清茶一起去了凌霄院东隔墙二公子的外书房翠微居。
  没想到凌霄院和翠微居不过是隔了一道墙,大门的朝向却大大不同,玉栀和清茶竟绕了好一段路才赶到翠微居。
  林佳的小厮阿青奉了杨妈妈之命,正在翠微居大门口候着,见玉栀和清茶过来了,便迎上前道:“你们俩谁是杨妈妈要找的玉栀?”
  玉栀抿嘴一笑,举起手俏皮道:“就是我啊!”
  阿青认出了玉栀便是那日清晨帮忙的小丫鬟,却不肯说穿,引着玉栀和清茶进了翠微居,径直往东偏院杨妈妈住处去了。
  杨妈妈把准备好的上好白绫、清水好绵和几盘丝线放在一块宝蓝锦缎上,当着玉栀和清茶的面裹好,笑着道:“是少年人穿的,大约是这么高,这么宽……”
  她比划了几下之后,玉栀便猜到是要给二公子做白绫袄了,却不说透,仔细把杨妈妈说的尺寸记在了心里。
  接下来这几日,玉栀每日打扫完凌霄院回到自己住的小阁楼,便开始缝制杨妈妈交代的白绫袄,不过七八日玉栀就把这件白绫袄做好了,有用剩下的材料缝制了一对绣花坐垫。
  这天晚上,玉栀用那块宝蓝绸缎裹了白绫袄和那对绣花坐垫,悄悄下楼叫了清茶,两人一起出了门,往翠微居给杨妈妈送了过去。
  杨妈妈接过去细细看了一番,发现大小正好,针脚细密恰到好处,清水绵铺垫得极为均匀,袄面洁净,心中很是满意,连连点头道:“多谢!多谢!”
  再看看那对绣花坐垫,她心中更是满意,看向玉栀的眼神颇为和蔼——玉栀这个小姑娘,活做得好且不说,而且不是一个贪小便宜的人,心思也巧——这对坐垫正好放在二公子书房的圈椅上,真是不错!
  玉栀含笑道:“些许活计,妈妈不嫌弃就好。以后若是有活,妈妈尽管吩咐。”
  杨妈妈温声道:“玉栀,有空的话,多来我这边陪我聊天。”
  玉栀笑眯眯道:“到时候妈妈可别嫌我烦人!”
  杨妈妈把白绫袄重新叠好放在一边,让玉栀和清茶在她身边坐下,问起玉栀和清茶的身世。
  玉栀想起往事便刻骨的恨,不愿多提,笑眯眯道:“为了供我哥哥读书,爹娘就把我给卖了。”
  杨妈妈不由叹息,道:“咱们大周就这点不好,仿佛儿子都是天上的月亮,女儿就是脚底的泥,为了儿子,女儿可以随意发卖,唉!”
  玉栀颇有同感,道:“只盼着将来有一日大周的风气能改了,儿子和女儿一样重要!”
  杨妈妈又问起了清茶。
  清茶是家生子,一家人都在王爷的庄子里干活,不管是男孩子女孩子,到了年龄就送进王府服役,倒是没什么可说的。
  得知清茶是夏妈妈安排进来的,杨妈妈这才放下心来。
  三人正说着闲话,外面传来了阿青的声音:“妈妈,二公子回来了,二公子还没用晚饭呢!”


第八章 三见

  杨妈妈一听,忙起身要从锦榻上下去。
  二公子每每去了王妃那边,都不怎么敢吃东西,回来后都得她在翠微居的小厨房里做些汤汤水水送过去。
  这次二公子在王妃那里耽搁了这么久,不知道饿成什么样子了呢!
  玉栀见状,忙与清茶起身,打算告辞。
  杨妈妈看向玉栀,想起夏妈妈说过玉栀是别庄的金妈妈安排进来的,便有心再试一试玉栀,因此含笑问道:“玉栀,你会做饭么?”
  玉栀很喜欢做饭,尤其是各种面食,便笑着道:“妈妈,家常面食和小菜我都会做的!”
  杨妈妈想了想,打量了玉栀一番,见玉栀今日梳着齐眉额发,乌油油的青丝盘了桃心髻,用一支碧玉簪簪住,眼睛晶莹闪烁,樱唇嫣红润泽,一张小脸白里泛红,气色好得很,便道:“走,随我去小厨房,我教你们做一样青州风味!”
  玉栀忙答了声“是”,拉了清茶一下,示意她一起跟着杨妈妈去了小厨房。
  到了小厨房,杨妈妈一边洗手一边道:“……咱们青州近海,有一样青州风味叫做鲜虾馄饨,味道很是鲜美,做宵夜最合适了,等一会儿我做鲜虾馄饨,你们俩在旁边瞧着怎么做……”
  玉栀听了,心知杨妈妈这是在教导自己,不由百感交集,低声道:“谢谢妈妈……”
  杨妈妈笑了:“你们别嫌我老婆子啰唣就好!”
  洗罢手,杨妈妈开始忙碌。
  面是提前醒好的,倒是省事。
  杨妈妈一边教导玉栀和清茶,一边把鲜虾去虾线去皮片肉,剁成肉茸,加入香料和韭菜,沿着同一方向搅拌调和为馅,然后包成一个个小巧玲珑的馄饨。
  玉栀认真地学习着,尤其是如何调馅和如何调制汤水。
  杨妈妈见她学得很认真,心中满意,一边调制汤水,一边道:“玉栀,调制汤水,最好用积年的老母鸡熬的汤,另外可以放一些切碎的蒜苗;二公子不喜欢芫荽,不要放芫荽;冬日夜寒,可以稍稍放些姜末和红辣椒丝,不能太多,二公子口味清淡……”
  玉栀双目晶莹,认真地倾听着。
  清茶心知这机会难得,听得也很是用心。
  馄饨煮好盛出来后,杨妈妈把食盒交给玉栀,笑眯眯道:“走,咱们一起给二公子送去!”
  玉栀闻言,脑海中蓦地浮现出先前在凌霄院遇到的那个清俊之极的少年,想到那双在长睫毛的掩映下波光潋滟的丹凤眼,她心里有些乱,心跳得有些快,也说不清为什么,机械地提着食盒跟着杨妈妈去了
  清茶一向心宽,见杨妈妈带着玉栀离开了,便与小厨房的烧火婆子一边吃烤熟的红薯,一边闲聊府内的逸闻轶事,却也开心得很。
  林佳洗罢澡穿着雪白的中衣走了出来,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走到了明间,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单手支颐,一边等着奶娘杨妈妈过来投喂宵夜,一边想着心事。
  当今圣上无子,宫中放出风声,说圣上要从宗室子中选定储君,导致兴平郡王府的世子之争越来越烈,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
  他如今在王妃那里,真的是连水都不敢喝一口。
  上次不过是在三弟那里吃了半块点心,还背着人吐了出来,结果却吐了整整一夜……
  林佳正在想着心事,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正是奶娘杨妈妈的脚步声。
  他头也不抬,有些撒娇道:“妈妈,我快饿死了,快送进来吧!”
  声音清泠泠的,似乎带着玉碎的余韵,很是好听。
  玉栀当即听出是那日在凌霄院外呕吐的少年的声音,不由一愣,抬眼看了过去。
  林佳一抬头,发现一个身材细条的女孩子立在杨妈妈身侧。
  这个女孩子瞧着约莫十四五岁,乌油油的青丝梳得一丝不乱,一张小脸洁白如玉,星子般的眼睛晶莹清澈——正是那日清晨撞到他怀里那个女孩子!
  他心里一动,当即收敛了方才的雀跃,竭力表现得云淡风气,淡淡道:“就在这里摆饭吧!”
  卧室里静悄悄的,玉栀心跳依旧很快,她觉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她深吸一口气,答了声“是”,缓步上前,拿出食盒里的碗筷一一摆在了二公子面前的小炕桌上。
  待摆好碗筷,玉栀已经平静了下来,不那么紧张了。
  她后退了半步,立在了杨妈妈身边,悄悄看了看二公子身上单薄宽松的白绫中衣,心中悄悄替他害冷。
  在玉栀打开汤碗盖子的那一瞬间,诱人的香味便扑面而来,林佳看向面前的这碗鲜虾馄饨,发现飘着碧绿蒜苗末的清澈汤水中,晶莹玲珑的小馄饨上下浮动,非常诱人。
  林佳拿起放置在汤碗一侧的汤勺,舀了一个鲜虾馄饨送入口中+。
  鲜虾馄饨味道鲜美,而且极有弹性,口感很好;调制的汤水更是美味之极,清醇无比——正是他常吃的杨妈妈的手艺。
  杨妈妈见王爷开始用宵夜,便悄悄带着玉栀退了下去。
  从杨妈妈那里告辞后,玉栀和清茶一人拿一个杨妈妈送的灯笼,一起往凌霄院走去。
  夜已经深了,寒风刺骨,玉栀背脊上的那层细汗被风一吹,顿时变得又凉又黏,难受极了。
  她一边走一边默默思索着:杨妈妈今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别人口中的二公子骄横跋扈阴鸷可恶,可是她看到的二公子却清俊温润性格可爱,玉栀心中不由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早上,玉栀、清茶、香草和秀云正服侍着水莲、水荇和另外四个二等丫鬟用早饭,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原来一群媳妇婆子簇拥着夏妈妈走过来了。
  水莲水荇她们也都看到了,顿时慌张起来,忙起身去迎。
  谁知水莲一不小心,把筷子碰到了地上;水荇起身太急,把一碗热粥全洒在了裙子上,整个东厢房乱成了一团。
  夏妈妈面沉似水,盯着狼狈不堪的水莲水荇:“我竟不知,让你们在凌霄院服役,居然是请了几位奶奶,还得小丫鬟在一边侍候用饭!”
  水莲默不作声立在那里。
  水荇却笑了笑,用涂了蔻丹的长指甲弹了弹裙裾上的米粒,阴阳怪气道:“夏妈妈,我们是王妃安置在凌霄院侍候二公子的,好不好的自有王妃决断,不劳您老操心!”
  夏妈妈虽然是太妃娘娘的人,可是太妃娘娘如今在宫中陪太后娘娘,郡王府中做主的可是王妃,夏妈妈不过是一条失势的狗!
  夏妈妈冷笑一声,道:“既然两位姑娘自认为不归我管,那么是谁当着众人的面,说夏妈妈说了,凌霄堂四个三等丫鬟十月份的月银暂时不发,攒够三个月了一起发!”
  水莲和水荇闻言,脸都有些发白。
  其她四个二等丫鬟都立在一边,一声不吭。
  水莲慌慌张张道:“妈妈,不是我!不是我!”
  水荇瞪了水莲一眼,又恨恨扫过低头立在一边的玉栀清茶她们四个人,昂着头道:“我竟不知是谁说的!”
  夏妈妈见水荇居然如此嚣张,便吩咐跟来的婆子:“把这两个人捆起来,随我去见王妃评理!”
  她既然出手,自然不会手软,既要治治水荇,那么水莲也别想幸免。
  水莲一下子软倒在地上,水荇却十分强悍,竟与与婆子们厮打起来。
  夏妈妈没想到凌霄堂居然会有水荇这样泼悍的丫鬟,顿时大怒,指着一旁呆站的媳妇们:“还不上去把这俩小蹄子擒住!”
  媳妇们忙冲了上去,一时之间鸡飞狗跳热闹得很。
  水莲原本呆呆地跪在地上,如今吓得浑身发抖,想不通自己又没有反抗,如何也被卷了进去。
  玉栀没想到在王府会看到这样抓头发撕脸揪耳朵的好戏,不禁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婆子媳妇们仗着人多,七手八脚擒住水莲水荇,塞住嘴捆了,抬着出去了。
  夏妈妈临出门,回头看了过来,视线在玉栀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滑了过去,指着秀云和香草道:“你们两个跟着我去作证!”
  今日无论是胜是败,作证的人都要沦为炮灰,既然杨妈妈看中了玉栀这丫头,她与杨妈妈交好,何必让玉栀也跟着填进去呢!
  玉栀眼睁睁看着夏妈妈带着人离开,这才发现自己背脊上不止何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清茶也吓得够呛,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玉栀扶起清茶,用力握着清茶的手,试图安抚她。
  清茶低声自言自语道:“王妃那边,不知道又会如何处理……”
  玉栀脸色苍白,轻轻道:“我爹娘还说王府是地洞天呢,谁知竟是龙潭虎穴……”


第九章 机会

  夏妈妈带着人离开之后,众人都脸色苍白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四个二等丫鬟锦帘、红叶、淑美和娴静一向以水荇和水莲马首是瞻,此时被夏妈妈这一吓,都担心死了,生怕夏妈妈杀个回马枪,再回来寻她们的事。
  玉栀见众人都不吭声,忙看向四个二等丫鬟中年纪最大的锦帘:“锦帘姐姐,东厢房里饭菜还都摆着,要不,我和清茶去收了吧?”
  锦帘白了玉栀一眼,大声道:“既然知道饭菜还都摆着,还不去收拾?问三问四做什么!”
  玉栀知道她这是迁怒,也不生气,径直拉着清茶去东厢房收拾去了。
  锦帘生得很美丽,巴掌大的瓜子脸洁白如玉,杏眼顾盼神飞,只是性子不好,惯爱掐尖,欺软怕硬,在水莲水荇面前甜言蜜语,在四个三等小丫鬟面前恶声恶气。
  她呵斥了玉栀几句,总算是出了口气,也不管其她人,自己先离开了。
  红叶是郡王府管家李福的女儿,在凌霄院呆着只是想混个几年,好出去嫁人,因此见锦帘一走,她也离开了。
  淑美和娴静是一对双胞胎,生得一模一样,都是雪白肌肤浓眉大眼丰润红唇,虽然才十六岁,却高胸细腰身材高挑,真真是一对尤物。
  她俩见锦帘和红叶都走了,便互相使了个眼色,也离开了。
  她们是被人特地安排进来侍候二公子的,可惜二公子一天到晚泡在翠微居里,好像那天上的神仙一般,难得降临凡间一次,以至于淑美和娴静空有满身的本事,却不得施展,早有心往外发展了,此时水荇水莲都不在,她们正好溜出去寻大公子房里的大丫鬟水竹玩耍去。
  玉栀和清茶把东厢房收拾妥当,出来一看,发现整个凌霄院的人都不见了,空荡荡的。
  清茶最爱依赖玉栀,忙看向玉栀:“玉栀姐姐,怎么办?她们都不见了?咱们要不要也躲起来啊?”
  玉栀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道:“她们都蹿了,咱们再也离开,若是二公子回来了,要茶要水的,那可怎么办呀!”
  她看了看正房廊下烧茶的小阁子,道:“咱们俩做着针线在廊下候着吧,若是二公子回来,端茶送水倒也方便;若是二公子不回来,咱们就做针线好了!”
  李王妃勤俭持家,贤惠得很,郡王府中上下人等都是领了够做一身里外衣物的衣料回去,自己想办法缝制自己的衣服。
  眼看着要过冬了,玉栀和清茶也领了些清水绵和白绫,预备做一件白绫袄。
  清茶觉得玉栀说得很有道理,眼睛亮晶晶看着玉栀,等着玉栀的安排。
  见清茶如此可爱,玉栀不由眯着眼睛笑了,伸手在清茶脑袋上抚了抚:“清茶,你回小偏院把咱俩的针线簸箩拿过来,我在这里守着!”
  “好的!”清茶清脆地答应了一声,接过玉栀递过来的钥匙,欢欢喜喜去小偏院拿她俩的针线簸箩去了。
  待清茶离开,玉栀走到正房廊下的小阁子看了看,见炉子封着,炉子上炖着茶,便搬了两个小凳子放在小阁子外面,预备等清茶过来。
  忙完这些,她还有些空,见小阁子中茶柜里的茶盏摆得有些乱,茶柜也有些脏,便把那些茶盏全都拿了出来,清洗一遍后,又用开水烫了,接着又把茶柜擦拭了一遍。
  玉栀正在忙碌,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忙探头出去看,却见到一个身着宝蓝锦袍的少年带着两个小厮走了过来。
  那少年正好也抬头看了过来,一双眼睛在长睫毛的掩映下波光潋滟,嫣红嘴唇微微抿着,似乎在赌气——正是二公子林佳!
  林佳听到身后跟着的小厮阿青和阿赤一直在说夏妈妈整顿凌霄院之事,嫌他们啰嗦,扭头眼波流转,冷冷看了阿青和阿赤一眼。
  阿青阿赤不由一凛,顿时噤声,滔滔不绝的飞短流长全被堵了回去,一句废话也不敢说了。
  二公子年纪虽然不大,可是他们就是怕二公子。
  林佳弹压住了这两个小厮,一抬头便看到了廊下立着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额发齐眉,乌油油的青丝顺滑地垂了下来,一张小脸洁白如玉,大眼睛晶莹闪烁,端的是美丽得紧,正是昨晚跟着杨妈妈给自己送宵夜的小丫鬟!
  玉栀看林佳看了过来,忙上前屈膝行礼:“奴婢见过二公子!”
  她的声音清脆中带着娇憨之意,很是好听。
  林佳心里一动,认出是那日清晨帮他止住干呕的那个女孩子的声音。
  想起那次的狼狈与不堪,林佳的脸一下子红了,眼睛也变得水汪汪,匆匆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玉栀飞快地瞅了他一眼,正好与林佳四目相对,见林佳黑泠泠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她觉得脸有些热,忙垂下眼帘。
  林佳也觉得脸有些热;移开视线不敢看玉栀,长腿一迈,径直进了明间。
  阿青和阿赤忙跟了进去。
  玉栀想着二公子会要茶要水,便候在廊下,等着里面传唤。
  林佳在明间靠东墙摆着的黄花梨木圈椅上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在手边的黄花梨木高几上“笃笃”敲了两下。
  阿青和阿赤知道这是林佳每次来凌霄院发脾气的预备动作,便都昂首挺胸,满怀期待地等待着。
  林佳手指敲了两下,酝酿好了情绪,便大喇喇道:“老子进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人过来侍候?都死了么!”
  玉栀在外面廊下听到了,不禁一愣——二公子生得那么清俊,性格怎么如此暴躁?
  她急忙走了过来,屈膝行了个礼,恭谨道:“二公子有何吩咐?”
  林佳:“……”
  他呆呆看着玉栀,半晌方道:“怎……怎么是你?”
  玉栀忙解释道:“禀二公子,水荇水莲姐姐被夏妈妈带走了,锦帘、红叶、淑美和娴静四位姐姐也有事出去了!”
  看着玉栀,林佳一向条理清晰的头脑不由有些乱,可是表现出来却显得很是镇定。
  他黑泠泠的眼睛平静无波滑过玉栀,点了点头,移开视线看向庭院:“我渴了,你去沏茶吧!”
  玉栀刚刚收拾过茶柜,知道里面只有半罐毛尖,便问道:“二公子,毛尖可以么?”
  林佳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玉栀忙退了下去,自去小阁子里准备。
  阿青见玉栀出去了,忙凑到林佳耳畔,低声道:“公子,杨妈妈说了,这个玉栀是金妈妈安排进来的!”
  林佳垂下眼帘,浓长睫毛遮住了幽深眼波:“知道了!”
  玉栀很快就托一个鸡翅木的茶台进来了,茶台上放着一个红泥小炭炉和一套碧瓷茶具,瞧着可是不轻。
  林佳一眼看见,不由一愣——她瞧着那么柔弱,力气居然这么大?
  对面靠西墙摆放的罗汉床上摆着一个炕桌,玉栀脸不红气不喘地把茶台放在了炕桌上,自己脱去绣鞋,端坐在茶台后面,预备当着二公子的面泡茶。
  红泥炭炉上的水烧开了,玉栀用茶勺舀了些开水烫了烫碧瓷茶壶和那几个碧瓷小茶盏,然后用夹子夹了些茶叶放入碧瓷壶中,又往碧瓷壶中注入开水温润茶芽。
  待茶香飘出,玉栀却把茶水倒入一边的碧瓷水罐重,然后再次注入开水。
  她握着碧瓷茶壶的壶柄轻轻旋转茶壶,以使嫩芽渐渐舒展。
  在这个过程中,玉栀一直闻着茶香,待毛尖特有的清香渐渐飘出,她端起碧瓷壶,细细注入那几个碧瓷茶盏。
  放下碧瓷茶壶之后,玉栀起身下了罗汉床,端起一个碧瓷茶盏奉给了林佳。
  明间里氤氲着毛尖的飘渺幽香,清淡怡人。
  林佳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就这样放松地坐在那里,静静看着人为自己沏茶——单是看着玉栀沏茶,便是一种享受了!
  他接过茶盏,小心翼翼品尝了一小口;发现茶水苦涩中带着清冽芳香;后味却又甘甜。
  林佳品茶的时候,玉栀在观察着林佳。
  以前听人说起二公子,全都是什么骄奢淫逸性格狂躁,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清俊高挑的少年。
  林佳品着茶,发现玉栀在看自己,不由有些害羞,垂下眼帘,长睫毛遮住了眼波,瞧着是在专心品茶,俊脸却渐渐红了。
  林佳喝茶没有什么动静,明间里鸦雀无声,偶尔有茶盏碰到茶托发出的细微响声。
  喝完茶,林佳便起身离开了。
  玉栀送到了廊下,屈膝恭送林佳离开。
  林佳都走下台阶了,忽然回头看了玉栀一眼:“你会做饭么?”
  玉栀忙道:“禀二公子,奴婢会做简单的饭菜!”
  林佳微微颔首,带着阿青阿赤离开了。
  待林佳的背影看不见了,玉栀这才悄悄吁出了一口气——她虽然胆大,可是和二公子在一起,她不由自主还是有些紧张,背脊上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清茶这时候抱着针线簸箩跑了过来:“玉栀姐姐,我发现我的清水绵少了好多,一个个问了她们,可是谁都不承认!”
  玉栀见她记得额头上都是汗,忙安慰道:“清茶,别急,以后你的东西都放在我房里好了!”
  想了想又道:“我的清水绵多,我分给你些!”
  清茶嘟着嘴,还是很不高兴。
  玉栀便转移她的注意力:“走吧,帮我把明间收拾一下吧!”
  玉栀和清茶刚把明间收拾妥当,淑美和娴静手拉着手一起回来了。
  见玉栀和清茶立在廊下,她们立即竖起了眉毛:“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清茶正要说话,玉栀悄悄拉了拉她,开口道:“淑美姐姐,娴静姐姐,我们看小阁子里炉子还有火,便在这里守着!”
  淑美轻蔑地瞥了清茶和玉栀一眼,道:“好了,我们回来了,你们还不走?”
  玉栀笑着答了声“是”,和清茶一起端着针线簸箩离开了。
  她今日心情好得很,懒得和淑美她们多说。


第十章 通房

  回到小偏院之后,玉栀带着清茶去了东偏房二楼她的小阁楼。
  今日天气晴朗,小阁楼前阳光灿烂,暖和得很,玉栀便和清茶搬了张小凳子,晒着太阳做着针线。
  玉栀针线活细致得很,绣的花特别的生动,清茶看了很喜欢,便央求玉栀道:“玉栀姐姐,给我绣个帕子吧!”
  “好啊!”玉栀笑眯眯道,“等我做好了白绫袄,就帮你绣!”
  清茶喜欢极了:“玉栀姐姐,从明日开始,我天天帮你梳头!”
  玉栀听了,开心地笑了。
  清茶虽然绣花不怎么样,可是天生心灵手巧,最会梳头,什么百合髻、桃心髻、朝云近香髻、攒髻,再新奇的发髻,她只要看两眼,很快就会梳出来。
  到了傍晚,玉栀和清茶寻了个空,又拿出了针线簸箩,坐在房前做针线。
  两人正说着话,下面传来红叶的声音:“玉栀,清茶,到凌霄院去侍候!”
  玉栀与清茶相视一看,眼中都有些疑惑。
  玉栀起身看向楼下的红叶:“红叶姐姐,怎么了?”
  红叶倨傲地看了玉栀一眼,不耐烦道:“让你们去,你们就去呗!”
  说罢,她摇摇摆摆离开了。
  玉栀把针线簸箩都收在了阁楼里,安慰清茶道:“左不过是让我们做活,怕什么!”
  到了凌霄院,玉栀才知道叫她和清茶过来,是要伺候水荇和水莲。
  水荇和水莲被夏妈妈带走去见李王妃,因克扣小丫鬟月银之事无可抵赖,被夏妈妈当众打了一顿板子,打得屁股皮开肉绽,无法动弹。
  最后还是李王妃瞧着她们可怜,怜惜她们往日还算用心,让粗使婆子把水莲和水荇送了回来,如今正在西厢房里搁着呢!
  四个二等丫鬟没人肯上前伺候,红叶最后看不过去,便去叫了玉栀和红叶过来。
  玉栀不动声色,带着清茶进了西厢房,见水莲和水荇已经晕了过去,便拉着清茶出去见红叶:“红叶姐姐,水莲姐姐和水荇姐姐还在晕着呢,得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红叶正坐在窗前,懒洋洋拿了新得的螺子黛在描眉,听了玉栀的话,看都不看玉栀一眼:“那你请去呗!”
  玉栀含笑问道:“红叶姐姐,不知咱们凌霄院的管事是谁,我怕是得先请示一下!”
  红叶自顾自照着靶镜:“你去翠微居找杨妈妈吧,二公子这边的事都是她管着呢!”
  玉栀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便带着清茶往翠微居寻杨妈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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