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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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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怀弯腰把丢掷在地上的奏章捡起来,瞥了一眼,见着上头写‘宜早立太子,以固国本,安天下臣民之心’。
  他看了那么一眼,将奏章轻轻放回,然后掖手站在一旁。
  对面站着的是司礼监掌印侯良玉,冯怀不动声色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回,稳稳当当站在那儿。
  “这些都是你们送来的?”宣和帝敲着手边的奏章问道。
  送过来的奏折十本有九本都是请他早立太子的。看的他莫名的火大。
  侯良玉弓腰,“皇爷,下面朝臣和内阁送过来的奏章兹事体大,奴婢实在是不敢动笔。”
  内阁拟票,司礼监批红。这是不成文的规矩,现在侯良玉把奏章送到宣和帝跟前了,可见这事儿的确挺大。
  冯怀冷眼看着侯良玉呵腰站在那儿,都四五十的老太监了,站在那里,背脊弯了下来,却没几分卑躬屈膝。看来这老家伙的底气的确足的很。
  宣和帝怒视侯良玉,侯良玉垂手低头,“皇爷,立太子之事,奴婢们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僭越。”说着,侯良玉跪下来,冲上头的宣和帝磕头。
  司礼监的权力来自于皇帝,皇帝用太监们牵制朝臣,以免皇权受限。太监说到底,还是皇家的家奴,家奴要是骑在家主的头上那还了得?
  宣和帝闻言,脸上的愠怒淡了些,他挥了挥手。侯良玉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旁。侯良玉和冯怀的目光对上,两人目光如同刀锋一般,先交锋一回而后平静错开。
  冯怀心里冷笑了两声,面上却不失恭敬,将好位置腾出来留给侯良玉。
  御马监和司礼监不对付,连带着这俩衙门的领头人物都互相看不顺眼。
  冯怀才来没多久,已经知道宣和帝为何发怒。立太子之事上,除了外头的那些朝臣,他们这些太监当着皇帝的面,最好还是不要说话的为好。
  宣和帝看了好几封奏章,全都是请立太子。
  立太子一事事关重要,而且一旦立了,想要动,那就要瞻前顾后。太子乃是国本,不是一块石头,想往哪儿挪就往哪儿靠。
  宣和帝内心其实还是想要等等,等齐贵妃肚子里头的那个孩子生下来再说。
  侯良玉守候在一旁,书房内静悄悄的,太监们将呼吸都放到了最轻。他偷眼往上一瞥,见着宣和帝手持奏折,眉头紧锁。一副拿不定注意的模样。
  侯良玉心里着急,可此刻却不是说话的最好时机。
  宣和帝随便看了几封,心烦气躁,不耐烦继续看下去,挥手就叫小太监给搬下去。
  随后宣和帝把笔一丢,靠在椅上,闭上了双眼。
  不多时宣和帝让冯怀上前,询问他外头的事儿。
  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般会督掌东厂,东厂锦衣卫都是旗下的爪牙,专为皇帝收罗朝臣们的情报。哪怕朝臣们和同僚们喝酒,吃的什么酒,用的什么下酒菜,甚至夜里和几个丫鬟小妾睡觉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全部送到皇帝案前。
  这东厂也存在了少说百年了,到了侯良玉这儿,前几年也都是顺风顺水。只是他做掌印之前把惠妃母子给藏起来,到过几年凭空给众人来了一场大变活人。群臣们为了真正皇长子欢喜鼓舞,宣和帝也很高兴,可是高兴高兴着,帝王的多疑一上来,就有些不是滋味。
  领头的太监瞒着自个,还是皇子这样的事儿。到时候要是做出别的事来,他都不奇怪了。
  东厂的权力也的确很大,这朝堂之上讲究个平衡之道,到了太监这里头,对家奴虽然懒得费太大的心思,但也不好把能干的给换了。那么就另辟途径,叫另外的分一分。
  冯怀在宣和帝的示意下,在外头也有耳目。皇帝的心思他花了不少心思去揣摩,宣和帝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心里门儿清。
  不多时把宣和帝想听的娓娓道来。
  宣和帝被众臣请立太子一事弄得心烦意燥,听些别的换换心情。冯怀投其所好,加上他又有一把好嗓子,不像别的太监那样尖细着嗓音,金玉一样。听在耳朵里无比的舒畅。
  宣和帝听得舒服了,窝在圈椅里懒懒的开口,“你说说看,众朝臣请立太子,这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请立太子,结果只有立和不立。还能怎么办?
  冯怀呵腰笑道,“诸位臣工也是为了江山社稷。”他说着眸光抬起,见到宣和帝原本缓和了的脸上顿时又变的难看,接着道,“但是这太子关系到国朝将来,实在是不好轻易下定论,不如皇爷和诸位大人们看看大殿下资质如何?”
  侯良玉闻言眉头一皱。
  大殿下到了现在,连正经的进学都还没有开始,就算个天资卓越的人,要是没人教,那天资就是丢在水里。
  宣和帝闻言,嘴角慢慢的弯起来。
  “你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宣和帝躺在圈椅内长长的吐气,“这太子多重要,岂能是说立就立的?还是让臣工们看看资质再说吧。”
  说罢,他觉得有些困乏,起身往寝殿而去。
  服侍皇帝睡下,一行人退出来。侯良玉凝视冯怀,冯怀依旧是那副谦恭的模样。送走了侯良玉,曹如意高兴道,“贵妃娘娘知道了,一定会更加器重冯爷爷!”
  冯怀嗤笑,微微侧过头去,“谁要她器重了?”
  曹如意说那话原本不过是拍马,没想到一巴掌拍在了马腿上。顿时噤声,低头不敢说话。
  “咱们这些人,一开始的确要靠着那些妃嫔出头,到时候到了这步上,再靠着女人的裙子往上爬那就是丢脸。”
  曹如意听得满头雾水,听冯爷爷这意思,似乎是已经厌恶了齐贵妃,这倒也是,齐贵妃那里也没有太多好处可得。冯爷爷每次过去,对着齐贵妃的那堆要求,不过是口头上劝慰几句,实质上帮着做事没几次。
  “那冯爷爷那些话……”曹如意弄不明白了,嗫嚅着开口。
  “那话不过是顺着皇爷的意思说的。”冯怀弹了弹袖口,“我们能不能继续往上爬,看的就是皇爷,不是甚么贵妃娘娘。”
  冯怀说罢,他拐过一道长廊,走到茶房内。茶房内的太监瞧见是他,连忙拿了茶叶泡了一壶好茶给他送过去。
  冯怀伸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
  “对了,承乾宫那边怎么样?”
  曹如意又抖擞起精神头来,承乾宫的惠妃根本不值一提,人懦弱又没有宠爱,说出来都觉得没滋没味,他知道面前这位想听到的是另一桩儿。
  “惠妃娘娘那里是没有甚么可说的。大殿下那回生病,惠妃娘娘以为徐内人不尽心伺候,把她给训斥了一回。”
  冯怀持杯的手一顿,抬起眼看曹如意,曹如意背已经低了下去。
  “……”冯怀慢慢的喝茶,曹如意不敢吱声。
  过了会,冯怀放下手里的茶杯,“还真是个没出息的。”
  这话说出来不知道说谁。曹如意想了会,心下估计应当是不会说那位徐内人的。这位冯爷爷向来眼高于顶,这么久了,能得他照顾的也就一个徐内人。
  “冯爷爷的意思是……”曹如意抬手来做了个手势。
  这宫里的主人是帝后,但是太监们却充斥在皇宫的每个角落,而且太监们净身之后,没了后顾之忧,浑身上下没一个毛孔不在外冒坏水,真要坏起来,就算是太后都要中他们的圈套。
  “惠妃那里又有甚么好动的,她没有宠爱,也只有一个儿子是眼珠子。那个动不得。”没宠爱的妃子就是这点不好,没宠爱,靠拢着儿子过日子,怎么料理她,都要稍费一段功夫。
  没了宠爱,也尝不到受宠是个什么滋味,就算给打到冷宫里头去。也没多少天塌下来的感觉。
  除非她儿子出事。但这皇嗣可动不得。
  冯怀哼笑了两声,“不急,慢慢来。这一下两下的算是甚么,细水长流呢。”
  过了半月,正好是中秋佳节。
  宫中惯例,中秋节前夕宫里要举办宴会,宴请众臣。等到八月十五就是皇帝自个的家宴。
  这天,承乾宫迎接来了最大的恩人:侯良玉。
  侯良玉这次来是传话的,“皇爷让大殿下到前头去,大殿下收拾一下吧。”
  顿时承乾宫上下忙的不可开交,惠妃叫宝馨给朱承治换衣裳。皇子们是有场面上穿的衣裳,她紧张的神经兮兮的去看儿子换衣,生怕哪点出了纰漏。
  侯良玉看不过去,劝说她,“娘娘不必紧张,只是到诸位臣工面前露个面而已。”
  惠妃不敢不听侯良玉的话,但是朱承治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握住儿子肩头,“待会到了皇爷面前,不要乱看,也不要乱说,皇爷不问话,就不要开口。”
  宝馨在一旁听得风中凌乱,惠妃的那一套,应该是太监宫女们的行事准则吧?
  “娘娘,该走了。”侯良玉见惠妃还有话要叮嘱,躬身道。
  惠妃这才不说了,宝馨上来牵着他出门,承乾宫好几道门,承乾门开了,外头一片敞亮。
  宝馨也不好说话,低头正好撞上朱承治投过来的目光,她冲他一笑。
  朱承治心底的那点紧张渐渐松散开来。
  送到承乾门外,上了小舆。被太监们给抬走了。
  “待会大殿下到了皇爷和诸位臣工面前,不要害怕,皇爷是大殿下的爹爹,没甚么好怕的,至于臣工们就更加不必怕。”侯良玉在小舆旁,殷殷叮嘱。
  这是朱承治第一次正式在臣工面前露相,至关重要。惠妃那个法子,到了人面前就是一木头桩子,出错是不出错,但出彩也别想了。
  他哪里能叫惠妃坏了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冯怀:啊,天凉了。


第20章 首次
  朱承治坐在小舆上,抬小舆的四个太监,脚下走的飞快。
  过了会,到了宣和帝宴请群臣的明德殿门外,朱承治从小舆上下来,见得一个年轻俊秀的太监已经在那里候着了。乍一眼看去,这个太监的面相看着还颇为面善,朱承治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这个太监就是上回在翊坤宫看到的那个御马监太监。
  “奴婢冯怀叩见大殿下。”冯怀口里说叩见,双腿却没跪下,只是微呵腰,他冲小舆上刚下来的男孩儿作揖,“皇爷正在殿内等着殿下呢,殿下快些过去吧。”
  朱承治颔首,伸手在绯色窄袖圆领袍上整理了一下,向殿内走去。
  很长一段时间,他所见的天地只有西内冷宫的那小块地方。侯先生曾经和他说过宫城之内如何的壮丽,今日一见,果然如同先生所说。
  朱承治看了一眼那雕栏画栋,很快收回目光,他深深吸口气,抬腿迈入殿中。
  他一入殿,乐工们就停止了奏乐。臣工们也安静下来,刹那间,殿内安安静静,连风吹进来的声响都能听到。
  这位皇长子还是头回在诸位臣工面前亮相,殿内大臣们的眼睛全都在他身上。
  朱承治心跳如鼓,他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又缓缓松开,将自己的目光注重在上面那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身上。
  上首的男人头戴乌纱善翼冠,身着盘领窄袖黄袍。手持金杯,看着他。
  小太监小跑着上来在朱承治面前放了个天青杭缎蒲团。
  朱承治一撩袍服下摆,跪在蒲团上,就对上首的宣和帝拜下,“长子承治叩见父皇陛下!”
  他声音清亮,几乎听不出来半丝儿颤抖和紧张,礼数周到。
  举止之间落落大方。
  宣和帝有些出乎意外,这个长子自小养在西内,西内那个地方荒凉的很,冷宫众多,而且宫殿也多做养飞鸟禽兽之用。孩子在那里长到这么大,能受多少教导!而且又偷偷摸摸的藏起来,能不养成个怕人的性子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宣和帝打量这个儿子,到现在父子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上回还是这孩子生病,他过去看了一次。
  朱承治跪伏在蒲团上,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目光的打量。他纹丝不动,过了好会上头终于传来宣和帝的声音,“起来吧。”
  “是。”朱承治应了声,从蒲团上站起来。
  他今日来,穿了皇子的绯袍脚蹬皂靴。他天生肌肤白皙,相貌秀气,唇红齿白。端的是讨人喜欢的面相。
  “坐吧。”宣和帝道。
  之前宣和帝就想叫诸位大臣见见这个长子,所以也叫人给他预留了席位。小太监过来引路,将朱承治引到他的席上去。
  臣子们的席位都在下首,哪怕首辅也不例外。朱承治是皇子,席位离宣和帝较近。
  坐在座位上,面前案上摆了几样菜,都是精致绝伦的样儿。也不知道是萝卜还是什么蔬菜被雕成了一朵芍药,盛开在碟盘之边,下头是切成了细丝的鱼肉,晶莹如雪。还有一碟豆芽,看似无奇,其实里头都细细的塞满了肉糜。
  皇家饮食从来不惜人力物力,举尽全宫之力,只为一口享受。
  旁边的小太监给朱承治手边的金葵花杯里头注入米酒。朱承治年岁不大,喝酒恐怕受不住酒水的后劲儿,就改为孩子比较爱喝的米酒。
  “你最近在做甚么?”宣和帝持起手里的金杯,看向座上的长子。
  朱承治刚拿起手里的金葵花杯,突然遭到宣和帝发问,马上把手里的酒杯放下来,站起身,躬身道,“回父皇陛下,臣这段时间都在读书。”
  此言一出,下面臣工们面面相觑。
  大皇子到了现在都还没有进学,折子都上了好几轮了,结果被宣和帝压下。现在皇长子说这段时间都在读书,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宣和帝眉头微微蹙起,他颇有些不悦。七八岁的孩子正是爱闹爱玩的时候,如果没有娘和师傅压着,根本就不愿意到书桌上去。他当年这年岁,不爱读书,倒是喜欢和几个太监琢磨着上树掏鸟窝。
  他当年有大学士为师都是这样,长子一个没人教导的孩子,哪里会这些!恐怕还是有人事先教导过该如何说话。
  宣和帝心下泛起些许厌恶,不过面上还是如常,他扶着手下的扶手,“读了甚么书?”
  “臣愚笨,只是读了孝经。”
  “……”宣和帝咧咧嘴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那你当着诸位臣工的面,背一篇出来听听。”
  小小年纪,就在旁人挑唆之下学的阴谋诡计,要是长大了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这次小惩大诫,也在臣工面前里露一把这孩子的资质到底怎么样。
  宣和帝料想朱承治一定会汗出如浆,结结巴巴。谁知朱承治对上头的父皇一弓腰,而后转过身来,面对在场的诸位朝臣开口就背。
  “孔子居,曾子侍”朱承治小小身板挺得笔直,他想起在承乾宫里宝馨和他说过的话,“殿下你就把那些个臣工当水瓜!你瞧那么一堆儿水瓜堆在那里,还不是你说甚么就是甚么,有甚么好怕的!”
  朱承治忍不住笑,辛亏忍住了,把上翘的唇角给压了下来。
  朗朗的背书声在明德殿响起。侯良玉守在那儿听这声音,忍不住红了眼。朱承治是他偷偷摸摸养大的,看着都觉得和自己的小孙子差不多。亲眼看大的孩子面对这么多人不怯场,侯良玉也是欣喜不已。
  朝臣们目瞪口呆。上头的宣和帝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开始就料定了儿子是被人教说那番话的,并不是有真才实学。谁知这孩子竟然还是真的有备而来。
  朱承治一篇背完,对着诸位朝臣打了个千,回头来看宣和帝。
  宣和帝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点头,“很是不错。”
  的确不错了,没人教还能学到这个地步。
  “皇爷,大殿下天赋异禀啊。”下头一个阁臣对宣和帝道。
  “恭贺皇爷。”朝臣们如同倒栽葱似得,一排排跪倒下去。
  原本还是觥筹交错,转眼间变成这样。这变化叫朱承治看的惊叹,他看了一眼上头的宣和帝,宣和帝手掌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错愕给抹了去。
  “好,都起来。”宣和帝轻咳,叫朱承治归位。
  朱承治躬身应了,回到自己座位上,群臣们的兴致比之前越发高涨起来。他捧起手边的酒杯啜饮了一口杯中的米酒。米酒醇厚香甜,甜的眯了眼。
  “皇爷,大殿下如此资质,乃是上天赐福,皇爷还有甚么犹豫?”他眼梢瞥见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阁臣对上头的宣和帝说道。
  那阁臣位置在众多阁臣之首,应该是个阁老,说不定还是个首辅。
  朱承治见宣和帝面色有些不佳,马上收回目光,乖巧的坐在那儿。
  冯怀把这一幕一点不剩的全部看在眼里,心里纳罕,这么小的年岁,倒是个伶俐聪明人儿!
  想想也是,生母惠妃那个模样,什么都指望不上。要是自己还不聪明点儿,恐怕都得交代在这吃人的宫里头了。
  别看是个小主子,要是日子难过起来,说不定连下头的奴婢都比不上。
  冯怀心里感叹了两声,他袖着手,脸上一派风淡云轻。
  宣和帝被自个儿子给打了个戳手不及,开始是想叫儿子吃个教训,不要在他面前抖机灵,谁知道被反杀。
  他见首辅还想提立太子之事,立刻赐酒食下去,暂时堵住他们的嘴。
  带到宴会一结束,宣和帝立刻离开,朱承治看着宣和帝半点都不停留的背影,似有所思。
  侯良玉过来,蹲下~身,“殿下?”
  朱承治随着侯良玉出殿,待到了小舆上,朱承治拉住侯良玉小声道,“侯先生,刚才父皇是不是不高兴?”
  侯良玉呆住,他立刻反应过来,脸上满是笑容,“刚才大殿下表现的很好,皇爷高兴都来不及呢。”
  想起方才宣和帝那脸色,侯良玉也知道这回宣和帝是不太高兴了,但原本就是要在朝臣面前显露。只要朝臣们觉得好了,到时候行事自然要顺利许多。至于齐贵妃肚子里头的那个,就不太重要。
  是男是女不知道,就算是个带把儿的,生下来,能不能养的大都还不知道。哪里比得上已经长成了而且又聪慧的皇长子。
  朱承治低下头,他坐回小舆上。让太监把他送回承乾宫。
  惠妃早早带着人在承乾门那里守着,她已经是一宫主位了,下头少不了跑腿的人。只要在宫里好好呆着,到时候人来了,自然会有来禀告的。但是惠妃把这个儿子当眼珠子一样的看护着,离开了身边就坐立不安。老早就带着人在那儿等着。
  这会儿日头不算烈,宝馨站在后面,浑身上下晒得懒洋洋的。
  突然前头传来一阵骚动。宝馨知道朱承治回来了。
  朱承治从小舆上下来,脚才落地,就见得惠妃赶紧上来。惠妃打扮相当素净,头戴狄髻,戴了套红宝石头面就算了,连妃嫔们常服里头的凤冠也没有戴。
  “长哥儿回来了。”惠妃快步子上来,扶住儿子的肩膀,上下打量。见着毫发无损,才双手合十,口里念着佛号。
  “长哥儿没事就好,累了吧?快进来。”惠妃牵着他的手回到承乾宫里。
  回来之后惠妃叫上了几碟点心,都是老早从甜食局那里淘弄来的,就等着朱承治回来吃。朱承治吃了几块糕点之后就停了嘴,惠妃问了问明德殿里头的事,朱承治说一切都好。
  惠妃这才放下心。
  吃完点心,话也问完了。朱承治面露疲惫,惠妃就让宝馨服侍儿子休息。
  宝馨领着朱承治回到寝殿里,换了衣服,擦了身子,连帽子都摘了把光头给抹了遍。
  朱承治靠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和宝馨说话。
  方英几个人被他打发的远远的,宝馨坐在床边和他说笑,他在外头板着张脸,到了宝馨面前终于肯露出些笑容了。他把今天在明德殿上的事儿都给宝馨说了。在惠妃那儿,他报喜不报忧,说了也只是叫生母白白发愁罢了。
  “殿下做的好。”宝馨听了,笑的裂开嘴露出细细洁白的牙,“既然皇爷想听,殿下就背,到时候让那些大人们看看殿下到底是个甚么样子。”
  宝馨知道从头至尾宣和帝这个爹就靠不住,既然爹靠不住就另辟途径,这不是还有那些朝臣吗?
  朱承治点点头,“就是我瞧见父皇有些不高兴。”
  “殿下别怪我说话直。”宝馨说着打量一下四周,见着除了两个就没别人,这才压低声音,“要是皇爷高兴了,殿下可就惨了。”
  这话说的诛心。朱承治沉默了会,点点头。他知道她说得对。父皇不喜欢他,这个怎么也骗不了自个。
  这一场,也算是他的自救。就是奏效不奏效,还不知道。
  宝馨斜乜他,见他心事沉沉,把他轻轻揽到身上,“殿下不要想多了,外面还有那些大人呢!”
  宝馨说的也不算错,此后一段时间,朝臣们上折子更多了,关于立太子的奏章几乎将南书房里头的御案给堆满。
  宣和帝看到那些折子,头疼的更加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馨抱住小狼狗:我和你唆,爹靠不住没事,还有外头那么多人呢!
  小狼狗爪子按她胸口,星星眼:真的吗??


第21章 读书
  宣和帝觉得明德殿上的那一出是把自己给坑了, 以为长子没有人教导, 和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鹦鹉学舌罢了。谁知道这孩子竟然还真有几分本事。
  这要是换在别的父亲身上,自己儿子能有这份本事,早就欣喜不已。可惜宣和帝没有,这个孩子来的出乎他意料之外,并不是他一心所求。何况他属意的是爱妃肚子里头的孩子,这个长子就有些碍事了。
  他打开手里的折子, 看到又是请他册封太子的,这封写的还要毒辣, 说他这么多年来, 膝下没有皇子,现在好不容易上天眷顾,有了这么一个聪明的儿子, 应当顺承天意祖制,册封皇长子为皇太子。
  这规矩宣和帝都知道的,他自小就被这些祖宗规矩给管的死死地。但他心底深处总有一份叛逆,想要自个抵抗这个所谓的祖宗规矩。
  宣和帝把手里的折子给丢到一边,靠在龙椅上闭目小憩。
  这会儿小太监过来, 轻手轻脚的,连说话的声音都轻到了飘忽,“皇爷,慈宁宫老娘娘请皇爷过去一趟。”
  宣和帝闻言睁开眼, 颇为些错愕。生母很少叫他过去, 就算有事, 能派人说清楚的,绝对不会专程叫他过去。
  宣和帝立刻从龙椅上起身,叫人过来给自己更衣。
  进了慈宁宫,见着张太后坐在宝座上,抬眸朝自己看过来。宣和帝下意识的心下一个咯噔。张太后不是个慈母,哪怕他被立为太子之后,也没有对他有多少和颜悦色的时候。宣和帝对亲娘有些犯怵。
  张太后示意宣和帝坐下,宣和帝在一旁的圈椅坐下,心下忐忑,“娘叫朕来,是为了……”
  “我找你来,还真是有事。”张太后说着,身子朝着宣和帝那边挪了挪。
  “我听说,下头不少朝臣给你递折子,请立太子?”
  宣和帝听到张太后这话头皮发麻,太*祖皇帝有祖训,后宫不能干政,但是这话他哪里敢在张太后面前提起来。
  “是。”宣和帝硬着头皮应道,“但是,大哥儿还小……”
  “快八岁了吧?”张太后转头看向手边的连嬷嬷,“我年纪大了,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连嬷嬷躬身应道,“回禀太后娘娘,大殿下已经快八岁了。”
  “看,你还说小,八岁的孩子,在外头人家里头都已经能养的住了。有些都能帮着爹娘了。”
  宣和帝被亲娘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可他到底还是不甘心,“但是大哥儿之前在西内呆了那么久,该学的都没学。”
  “可是我怎么听说,大哥儿在明德殿背了一篇孝经?”张太后说着脸向里微侧,脸上露出些不虞来,“皇上该别以为我老眼昏花了吧?”
  “娘……”
  张太后坐在宝座上,重重叹了一口气,“好了,你既然说大哥儿还小,不能立为太子,那也行,但他书总得读吧?”
  宣和帝被针给刺了一般,坐在那里挪了挪身体,张太后叹口气,“你说说看,都八岁了,再过一两年就要成个半大小子了。你四五岁的时候,先帝就让你读书开蒙。怎么到了大哥儿身上就半日也不见动静呢?”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叹气声一绕三叹,听得宣和帝连连向她拱手,“娘,不是不让他读,而是这孩子自小体弱,朕担心书房里头人多,他一不小心又出个甚么纰漏。”
  “上回他不是才病过么?”宣和帝叹气。
  “那都好久的事了。”张太后原先有犹豫,但是很快又开口道,“现在好的差不多了吧?皇上让他到朝臣面前去,那么多个人,要病早病了。”
  见宣和帝还想开口,张太后说,“好好的皇子,最后大字不识一个,天家的脸面都被丢光了。到时候宣扬出去,皇上脸上有光,还是我这个老太婆脸上有光?”
  说着,她又软下来,身体陷入宝座柔软的褥子里,“我老啦,也活不了多久,临走之前,见到有大哥儿能有个模样儿,我也就知足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宣和帝还能有什么话说。母子两人各退一步,倒是比朝堂上那些令他头疼的朝臣要温和许多。
  “那好,朕就给他选师傅,开始读书。”
  张太后点点头,“应当的。”
  宣和帝知道张太后既然从他这儿得了承诺,不两只眼睛盯着他,恐怕这事不算完。从翰林院里头点了翰林给朱承治做师傅,叫他去读书。
  另外对着朝臣一片请封太子的呼声,宣和帝用王皇后春秋正盛,说不定还能生出嫡子的理由搪塞过去。
  消息传来,翊坤宫那里摔了几个花瓶。
  齐贵妃早先就和宣和帝说好了,要立她生的儿子做太子。自己儿子没了,突然之间多出个半大小子,她哪里肯就此让位,自然把宣和帝拢在身旁。
  宣和帝对她的宠爱也不是假的,对承乾宫那边没有丝毫的宠幸不说,就连那个小崽子也是太后来叫人了,才过去看一回。上次叫那小崽子到明德殿,原本两人的用意是叫众臣看看着个皇长子如何不堪大用,谁知竟然还能叫他博出彩头来。
  现在更好,太后出面让出阁读书了。
  齐贵妃怀孕情绪容易波动,宣和帝到了翊坤宫,还没说话,就看到爱妃泪水涟涟,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宣和帝好言劝慰和几句,齐贵妃还是哭得厉害,以前见齐贵妃哭泣,那是梨花带泪,美艳非常。可现在齐贵妃大着肚子,人比之前臃肿了些许,而且他还在外头和那些朝臣斗智斗勇,再对着美人垂泪,就有些心烦,尤其齐贵妃哭个没停。
  宣和帝的脾气一上来,抬腿出了翊坤宫。
  齐贵妃看着皇帝摆驾离去的背影,帕子攥在手里傻了。
  承乾宫里头喜气洋洋的,就差张灯结彩和过年一样了。
  宝馨提着灯在过道上走,方英从后面追上来,“徐姐姐,明个殿下要出阁读书,小的和徐姐姐说说该准备的东西。”
  方英精明的很,见着拉宝馨不下来,那位殿下对宝馨的器重有增无减,也明白了自个想要取而代之是不可能了,但结好还是可以的。
  宝馨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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