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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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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馨嗤笑,撒娇的依偎在他肩头上,“暖我,怎么暖我,就这样?”她说着,脸蛋迎了上去,嫣红精致的唇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又转头别来。
“你想我怎么暖你,我就怎么暖。”美人送吻,结果临门又退了回去,多少叫人丧气。他贴近了她,手臂环上去,掌心贴在她的腰上,力度适中的揉捏。好缓解这一路行来的腰上的酸楚。
宝馨咯咯直笑,“我说了不算,太子爷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哪里敢多说一个字呀?”话语娇嗔,双手已经抬了起来环住他的脖子。
她吐气如兰,双眼迷蒙,朱承治呼吸一窒,俯首迫了过去,她整个被压在炕上。炕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褥子,人躺上去,如同陷入无骨的云端里。
宝馨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脖子,他乌黑的眼睛里此刻只能照出她的影子,他眼瞳里的她很美,极尽妖娆。
她的妩媚如一条长长的锦帛,紧紧的缠绕住他,笼罩住他的全身,甚至连鼻间吐出的鼻息都没能放过,细细密密的将他整个人笼入在内。
柔软的手指抬起来,捂住他的眼睛。
宝馨感觉到他纤长的手指扫在掌心里,被他扫到的地方起了层麻痒。
他双目被她覆住,只露出挺秀的鼻和线条极优雅的唇。她想拿个帕子把他的眼睛捂住,不然他那双眼看她的时候,心里总有些莫名的心虚。
她不是他心里那个纯洁无尘的女人,相反瑕疵必报,说她一句心思歹毒,恐怕很多人都不觉得过分。
可她在他眼里看到的,都是那份视若珍宝的小心。
“殿下这样好不好?”她靠近他的耳边,“殿下今晚上就蒙着眼。”
朱承治似乎有些不解,秀气双眉略略颦了下,但很快舒开,“好。”宝馨仔细听,还从他话语里听出些跃跃欲试。
年轻男人在这方面比女人要精通许多,甚至可以称的上无师自通。晚间宝馨亲自拿丝帛蒙住他的眼,他便伸手探了过来。
双眼被蒙上,触感在黑暗中被放大了无限倍,极其敏锐。黑暗中,肌肤的亲密接触,和嘴唇贴过来瞬间的酥麻无比放大。
宝馨被整个压在下头,伸腿盘住他的腰,吻他的面颊。
她的吻是无声的鼓励,他整个人都沉沦了下去。
第二日天不亮,方英过来叫起,叫起的时候,宝馨眯着眼瞧了一眼那边的落地摆钟,瞧着时针才指向二和三之间,她眼皮子发沉。
朱承治穿戴好,方英呵腰候着,等着太子爷走到跟前了,听到吩咐,“以后多叫人注意一下她的月信。”
到底年轻,说到这个,朱承治自己都忍不住红了脸。
方英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呵腰应下了。
他对他们之间能有个孩子,还是抱着莫大的希望。
宫里前段日子因为废后,弄得大过年的都气氛压抑,连想笑,都不敢放开了来。现在皇后已废,坤宁宫的位置腾了出来,欢声笑语还是不见多少。
宣和帝干脆叫人把十五的那套鳌山重新翻出来,用的是他的私库。
正月十五的时候,宫门外头的大街上会有彩灯搭成的巨鳌,可以称的上一个盛会。
前段日子,因为忙着废后,所以十五的鳌山一直拖后,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的欣赏。
不仅仅是宫外有鳌山,宫内也是喜气洋洋一片,宫妃们自持身份,但也会相聚在一块聊天逗乐,但皇子公主们在这天不怎么遵守森严的宫规,一股脑的跑出来撒野。
宝馨今夜里跟着朱承治到了前头,不一会儿就瞧见孩子跑出来满地撒野。
恰好宝馨见着了自己初进宫的时候,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尚宫,忍不住过去说了会子话。从值房里出来,过了一道廊庑,迎面就撞上两个打闹的小皇子。
小皇子撞在宝馨腿上,疼的宝馨脸都要抽起来。还没等她抬头,两个小皇子身后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拎着皇子的后衣领,“冒冒失失的,你的嬷嬷呢?”
朱承治拎着手里的弟弟,沉声道。
他气势惊人,明明没说一句重话,吓得小皇子冒了两泡泪。
宝馨活动了两下面颊,“也不关小殿下的事……”
朱承治抬手瞥了眼她,伸手放开,小皇子两脚这才踏踏实实的落在地上,面前小孩儿像是收到了莫大的惊吓,两脚才落地,含着两泡泪掉头跑了。
“没事吧?”宝馨有些担心的到朱承治身后。
“小孩子家家的能有甚么事?”
“可是看他那样儿……”她欲言又止。
朱承治俊长的眉眼不悦的皱起来,“你那么担心他,怎么不把这点心思放在我身上。”语气哀怨,活似怨妇。
宝馨干笑两声,朱承治过来下巴微抬,示意她跟上,宝馨马上跟在他身边。
过了一道廊庑,视野霍然开朗,好几个小皇子在嬉笑打闹,好几个女官宫女围着他们打转,小心看着他们。
宝馨抬头,小皇子们玩闹的不远处,有座宫殿,门前站着个面白长须的男人,男人身着通肩龙团纹曳撒,身边站着个丽人。那女子她也见过的,正是齐贵妃,齐贵妃手臂扶着皇帝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宣和帝脸上满是柔和的笑。
齐贵妃察觉到投向自己的目光,转首看了过来,正好和宝馨目光撞了个正着。两人目光一相触,宝馨立刻低下头。
齐贵妃含笑和宣和帝说了两句,宣和帝眉头皱起,但又很快展开。旋即就有太监过来请朱承治和她过去。
天底下还没能几个人叫皇帝等的,宝馨过去和朱承治一块儿给宣和帝磕头。
“你就是徐氏?抬起头来。”头顶上压来极具威压的嗓音。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朱:儿砸,粑粑会给你弟弟妹妹的!
宝姐姐:……
第122章 投诚
宣和帝这段日子来, 对东宫多多少少上了那么点心。不如以前那么两耳不闻, 撒手不管。对于东宫的那点事, 虽然不知根底, 但到底有所耳闻。皇太子对豆蔻年华的宫女没兴趣,反而对身边一直跟随他的宫人上了心。
这倒也没什么, 算是男人长情, 不忍让人在宫里孤零零的做个老姑娘。也算是有情有义, 只是说起来,心里到底有那么点别扭。
齐贵妃和宣和帝提了提, 宣和帝想起那个宫女肚子里也曾经有自己的长孙的。没哪个男人嫌弃自个儿孙多,皇帝就更是如此,巴不得自己儿孙多。只可惜挨了一顿打,孩子叫打没了。
想起王巧儿干的那些事,宣和帝心里冷哼。原先废黜她,是担心自己走了之后, 爱妃一个人孤苦无依,若是皇太后下了决心要整治她,她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没成想, 晚了那么几步, 自个长孙落没了。
身形娇小的宫女跪伏在地上,她着桃红的袄子, 下面配一条碧色泥金裙子。听到他话,抬了头。
一张瓜子脸,两道纤纤柳叶眉。眉眼温柔, 青春靓丽。
宣和帝看了一眼吃惊看向齐贵妃,“和你倒是生的有几分像。”
齐贵妃笑道,“可不是,之前也有人说和我生的像。可见这美人生的都一样。”
宣和帝也忍不住笑出声,挥手让宝馨起来。
“皇爷,徐内人照顾了太子这么长日子,功劳苦劳都有,您看……”齐贵妃目光盈盈。宣和帝点头。
“你跟了太子有多长时间了?”
“回禀皇爷,奴婢从太子六七岁的时候,就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了。”宝馨站那儿,低垂着脸回话。两手恭恭敬敬的持在腹前。
粉色不容易穿出彩,人年纪大点,反而被衣裳给衬托的老气了。在她身上反而刚刚好。
“那也很久了。”宣和帝颔首,说罢,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太监,“赏。”
太监过来,手里的托盘里放着一只荷包。
宝馨屈膝谢恩,接了过来。
宣和帝对她的兴趣就此打止,他和齐贵妃两个和民间夫妻似得,牵着手往另外一边去了。
宫阶下,皇子们高高挑起手里的彩灯,嬉笑玩闹。下头孩童吵闹,上头他们俩携手谈笑,不知道的,还真当这对是恩爱老夫妻。
宝馨手里的荷包沉甸甸的,不知道放了多少金子。
朱承治过来笑她,“今夜里得了这么多赏赐,高兴不高兴?”她爱财的毛病,从头到尾一直都没变,得了这么些,不知道会不会高兴的睡不着。
“以后你会给我更多的。”宝馨斜乜他,她说着瞥了那边宣和帝和齐贵妃一眼,“我也不羡慕她。”
朱承治明白她话中所指,他和她并肩站着,“也是,你没必要羡慕她。”
两人步下汉白玉台阶,尚宫们看见他们俩,纷纷退让开。朱承治随意抬眸,瞧见站着的宁王。
宁王正好在最好动的时候,哪怕脸色苍白着,手里还挑着个大象彩灯,来回晃动。
他大笑一回头,正好和朱承治对个正着。既然目光都对上了,也不好装作没看见,小跑过来,“大哥哥也在?”
那碗药让宁王肚子疼了一天,紧接着的就是上吐下泻,到了这会,人站在跟前,脸都尖了一圈,不复以前的圆润。
朱承治点点头,“今个父皇点的大好日子,自然要出来走一圈。”说完,他掌心重重的拍在宁王还稚嫩的肩膀上,“下回吃东西的时候小心点,别胡乱都往嘴里塞。”
宁王面孔在象灯下僵硬了起来,很快他又缓和过来,清清脆脆的嗳了声。
他瞧见朱承治身边的宝馨,又干脆利落的叫了声嫂子。
宝馨道了声不敢当,又说了几句殿下多休养身子的废话。
走得远了,朱承治满脸高深道,“我这弟弟真长大了,而且高人不露相。”
宝馨面色一变,正要开口。却见他修长的手指压在唇上嘘了声。
宝馨眨眨眼,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京城的隆冬走的特别慢,过了一个多月,倒春寒才堪堪过去,树梢上才迎来了那么点点翠绿。
就在这个时候,辽宁边关传来了守军对战女真的捷报。捷报过来半个月,紧接着,督军太监万福安也回到京城。
这消息传来,宝馨正在和冯怀下棋。自从知道冯怀救了宝馨一命后,朱承治也不像之前那样,两眼死盯着他们两个,不准他们私下有任何往来。
宝馨丢了棋子,“这会齐娘娘该得意了。”
“得意?”冯怀一子落在天元的位置,随即提了她几个子。
“朝廷上这会该要吵翻了才是真的。”冯怀把手里的棋子都落在棋罐里头,抬眼瞧她,“馨姐儿,你知道不知道,朝廷上现在都说甚么?”
“甚么?”
“也不知道从甚么时候起的,说是齐娘娘为了把王巧儿拉下来,叫自个儿子吃了药。好拖王巧儿下浑水。”
宝馨嗤笑,“那又怎么样,还能逼着皇爷给王巧儿复位?”她说完,眉头一皱,反应过来,“这个谣言是在辽东大捷之后传起来的?”
“之前就有了,不过只是几个给事中私下里的闲话。这会已经到台面上了。”冯怀嗤笑,“太子爷果然好手段,这人言可畏啊。”
齐贵妃被连着一桶桶的倒污水,现在恐怕黑的脸上连眼珠子都分不出来了。若是封后,恐怕大半个朝廷都要跳起来和皇帝作对。
废后,皇帝可以一意孤行。可要立皇后,别说朝堂上不答应,就是慈宁宫那边,也绝对不可能叫一个有拉着自己儿子拉下废后的嫔妃做新皇后的。
连自个亲生儿子都谋算进去的这个罪名一套,甭管坐实不坐实,一身的脏水。齐贵妃这辈子都恐怕没有做皇后的可能了。
“可是人还是回来了不是?”宝馨看了他一眼,“现在好对万福安下手么?”
冯怀略有遗憾的摇摇头,“皇爷用的就是制衡那一套,之前西厂太过招摇,超过东厂太多了,现在该东厂出出头。”他眉头略拧,“其实,要是他在辽东呆的时间要是长点,我倒是有可能把他给撸下来。”
做太监的,不像外头的朝臣,还有个名声资历顶着,全部的倚仗皇帝的宠爱。若是长时间不在宫里晃悠,被有心人那么一参,到时候就真的去孝陵卫种菜了,就和侯良玉一样。
“可是他回来了,而且齐贵妃那儿指不定要和他说好话,”宝馨眉头拧紧了,“若是别的也就罢了,偏偏是个督军太监!”
督军太监和其他太监不一样,手里的权力可比东西厂大多了。
“他把自个的侄子都塞到五军都督府那儿了。”冯怀惆怅叹息,“看来咱们的日子可就真难过了。”
“冯哥哥!”宝馨丢了棋子,提高了声量,引来冯怀爽朗大笑。
“冯厂公笑的这么开心,难不成是有甚么喜事?”朱承治的声音从锦帐后传来。
冯怀立即站起来,背脊微弯下去,“奴婢见过太子。”
朱承治进来,脸上也不见怒气,他坐到宝馨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腰,“孤有几件事,麻烦厂公去办。”
东西厂是皇帝的鹰犬,为皇帝做事。朱承治眼下还是太子,就对西厂督主发令,有些不妥当。
宝馨心都悬起来。她紧张的看向那个珠玉一般的人儿。
冯怀心比天高,那些皇亲国戚都不一定能入他的眼。心气绝非一个心高气傲能概括。朱承治嘴里说着劳烦,言语神情中,却没有半点劳烦的意思。
宝馨瞧着那笔直的脊梁弯了下来,“任凭太子驱使。”
冯怀一走,宝馨和朱承治发起了脾气,“他好歹也是西厂的督主,殿下这样也太不给脸面了!”
朱承治一手抱住她,修长的手臂虚虚的圈着她的腰,宝馨瞧他满脸的不以为然,就要站起身,结果腰上的手锢住她的腰,稍稍用力,她整个人又落了回去,屁股压在朱承治的大腿上。
他一手抱住她,另外一只手摩挲着棋盘上还没来得及收走的棋子。玉石材质的棋子入手温润,贴在肌肤上,不觉有半点凉意。
“他既然想要投到我这儿来,不拿点真材实料的怎么能行?”朱承治察觉到怀里女人的扭动,他丢开棋子,两手把她抱实了。
他扬起脸蛋,乌黑的眼睛一如小时候那般纯良无辜,“宝姐姐知道,我眼下最缺个送消息的人儿,冯怀长于此道,而且他也缺个投名状。我和他那叫做各取所需。”说完,他眉头皱了皱,“不对,那是我心胸宽阔。他弃暗投明。”
堂堂太子和个太监各取所需,太自降身份了。
宝馨不为所动,朱承治幽幽声调在耳朵边上窜起来,“宝姐姐,我才是你男人。不心疼我,心疼他又是甚么道理。”
宝馨一僵,她咬住下唇愤愤的拧他,“我和你都还没过媒书,没有八抬大轿,算甚么我的男人啊?”
朱承治心里冷哼,八抬大轿?他能给她二十五个人的凤辇!八抬大轿又算的了什么!
他心里哼,嘴里也跟着哼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朱:哼哼哼,我才是你男人!
冯怀:……
宝姐姐:没扯证,狗屁男人!
第123章 驾崩
朝廷接下来的走向, 着实有几分诡异, 辽东大捷之后, 宣和帝撑着沉重的躯体, 见了万福安,然后又赏赐功臣, 要是仅仅这样, 那也没什么, 只是齐家的那个远门亲戚升到只和首辅夏知言差那么一肩的位置上,内阁里, 也分个上下,不然也不会有首辅了。紧接着万福安的万家侄子们也像模像样的带了兵。
本朝抑制武官,好仔不当兵,一人当兵子孙后代都要当兵。那些千户们也好不到哪儿去,站在文官面前,气都要短上三分。可就是这样, 手里掌兵,其实也是件儿叫人极其兴奋的事。
冯怀办事效率惊人,西厂那些番子, 干正事可以, 干这种盯人墙角的,更是拿手好戏。西厂一段时间能压的东厂抬不起头来, 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零零星星的,万福安侄子们的那些消息, 甚至万福安宅子里头那些细碎的整理好的,送到了朱承治那儿。
宝馨看着朱承治将那些密报一一看完,然后一股脑全部丢到炭盆里烧了,炭火是极好的,点着不留任何的烟味儿,炭盆里的纸张被炭火炙烤,迅速翻卷焦黑起来。
朱承治歪躺在炕上,嘴角挑着抹笑,那笑没有温度,冷冰冰的,看着叫人遍体生寒。
宝馨端坐那儿,没有说话。朱承治这会要的是安静,安静下来,才能更好的安排对策,要是冒然发声,反而不美。
“齐贵妃还真是个跳蚤,一刻不跳浑身难受。”朱承治嗤笑。
齐贵妃是个难对付的主儿,不怕那种当面捋起袖子和你厮杀的,就怕这种当面笑眯眯,回头捅你一刀。但也不用怕,她能背后谋算着捅刀子,只要技高一筹,就能转身再狠狠的捅回去。
跳蚤还有药可以治呢。”宝馨在一旁搭腔。
两人目光接触,他眼里的寒意,消失了个七八分,他眼底生了点暖意。很快他又闭上了眼睛。
“冯怀的事做的不错。”朱承治仰面躺那儿,“老二也够大了,宫里留不住他。”
宝馨明了他的意思,“这事,恐怕得老娘娘去说。”
朱承治颔首,他又闭上双眼。
他闭目养神,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殿门外方英提着袍子小跑进来,利索跪下,“太子爷,前头派人来,说请您过去去看看!”
前头值得是乾清宫,这两父子平常无事,宣和帝都不怎么爱见太子,这次倒是奇了怪。
宝馨马上从炕上起来,招呼着给他换衣。
“事出反常必为妖。”朱承治一面伸手拉过自己的衣襟,一面低头看宝馨。
宝馨吃了一惊,下意识抬头看他,“说甚么丧气话呢,左右不过就是皇爷召见你,还能有别的?”
“父皇主动召见我,你数数看能有几回?”
宝馨讶然,“到时候我去找老娘娘?”
宫里能压的住宣和帝的,只有一个张太后,张太后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就压的皇帝儿子丢盔弃甲。
“也行。”朱承治说完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下,整理好衣襟之后,直接出了门。
朱承治一入乾清宫,就见到了首辅夏知言,还有那个姓齐的阁老。夏知言瞧见太子进来,先是见了礼,而后请他入内,“皇爷那儿有些不好,太子请见机行事。”
他声量压的极低,只有两人才能听到。
朱承治微颔首,抬足就进了内寝。一入寝殿,朱承治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浓烈的药味,他时常亲手给父亲熬药,这股味道已经入了他的心脾了。只是这次,这药味比之前已经浓了许多,几乎化不开,隐约透出不祥的预兆。
他迟疑了下,终于迈过了那道门槛。
最里头的龙床里,宣和帝面色蜡黄,嘴唇也瞧不出半丝血色了。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那儿,听到太监禀报太子来了,十多个太医跪在地上。
朱承治到龙床前,仔细端详了下,面色凝重,“这是怎么回事?”
“皇爷昨日个就说身子不舒服,吃了药,瞧着好些了。可是今个和齐娘娘说了两句话,就突然晕过去了。”太监答话答的抖抖索索。
朱承治乜了一眼站着的太医,太医之首出来硬着头皮道,“皇爷脉在筋肉之间,连连急数,三五不调,止而复作。”太医说到这儿,到底不敢把话给完全说明白了。
朱承治对于医术略知道些,听了这话,脸色大变。知道太医说宣和帝的脉象已经出现怪脉之一的雀啄脉。
“之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一夕之间……”朱承治揪住了太医质问。
太医冷汗如斗,“皇爷之间靠着药汤调养,略养回来些。可惜之前服用的丹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
毒入五脏六腑,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恐怕束手无策。宣和帝能拖到现在,已经是很不错了。
朱承治颓然松开手,身形踉跄两下,后头太监眼疾手快,搀扶住他,才没叫他一头栽在地上。
朱承治闭上眼,悲痛之色浮上面颊,他闭了闭眼,把那抹悲戚压入眼底。
太子亲自守在皇帝龙床前,汤药皆过了他的手。太医们下了狠力,知道生死就在这刻。哪怕皇帝危在旦夕,命数已绝,但只要挽回些许。到时候说不定这条小命也就能保下来了。
太医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过了五天之后,宣和帝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此刻病人的容貌已经很不好看了,躺在床上太久,整个人都已经浮肿了起来,两只眼睛肿的睁开都很费劲。
“父皇?”朱承治上前。
宣和帝瞧见是他,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朱承治也不伤心,他跪了下来,“父皇可还好?”
宣和帝吃力的摇摇头。这幅身子他自己知道,早就是强弩之末。只不过他要强行撑着一口气,要给齐贵妃和爱子安排后路,免得在自己走后,他们要受王氏的折磨。
一口气松下来,支撑自己的那口精气也就消散无形。这身子也就扛不住了。
朱承治见他不语,继续道,“内阁诸人已经在外头候着了,父皇可要召见他们?”
宣和帝的眼珠子动了两下,略有了点神采,他不答反问,“朕以后走了,泓哥儿你要看顾好他。”
“父皇放心,只要泓哥儿是个好弟弟,儿臣就一定是个好哥哥。”
宣和帝慢吞吞点了点头,他吃力的挪过头,“叫外头的人进来吧。”
不一会儿,内阁首辅等人鱼贯而入,跪在病榻前。
宣和帝起遗诏,他说话费劲,一句完整的话说完都气喘的厉害。勉勉强强把话说完,他又连带了一句,“齐贵妃,齐贵妃,立、立……皇后……”
朱承治眉头一皱,夏知言马上进言,“皇爷,臣惶恐斗胆进言,贵妃德行有损,恐怕担不起国母之位。何况若是齐贵妃为皇后,宁王将为嫡子,皇太子又已立。届时,朝纲大乱,天下危急。”
夏知言话语掷地有声,宣和帝嘴唇张开,耳边已经传来臣子们的争吵。
“陛下立后,又有何不可?”
“谁不知你和皇贵妃的牵扯?自顾私情枉顾国法,真是好大的脸面!”
朱承治两眼乜去,太监低呼,“别惊驾!”
这才把争吵止住。此刻宣和帝两眼圆睁,已经是出来的气多,进去的少。朱承治瞧他这样,心底难得起了份怜惜。身为皇帝到了最后,想把最心爱的女人立为皇后,还是不行。
宣和帝嘴大张,吐出最后一口难闻的气体之后,没了动静。
太医拿来鹅毛上前放在他鼻子下,细小的绒毛上没有半点拂动。
顿时殿内响起群臣的痛号。
宝馨几乎是被人从架着两条胳膊从东宫里给带过来的,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人就进了乾清宫,乾清宫已经张漫起白幡,入眼处全都是触目惊心的白。
她走到道上,那边老虎洞可以瞧见宫廷侍卫正在巡逻。她进了配殿,朱承治在那儿已经换了孝服。他是长子,着最重的斩衰,白麻布往头身上一套,衣裳下摆和袖口都没有缝边,大咧咧的在哪儿敞着,都能瞧见有麻丝边儿漏出来。
他站在那儿,眼角略有些红肿,但人站在那儿,身后宫灯逆光照在她眼里,却高大异常。
宝馨是突然被拉来的,之前朱承治没回东宫,她知道乾清宫那边情况有些不好,甚至都做好了,只要有情况,她就一面去慈宁宫,一面叫人联系冯怀。没成想还没等她叫人呢,就直接被带来了。
他逆光而立的模样格外的高大宏伟。
她捂住嘴。
“这是真的?”
宝馨到了这会,浑身上下飘飘忽忽,甚至脚上都软软的。明明已经是想了和很久,可一朝突然摆到面前,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
朱承治缓缓移步到她面前,面带笑容,俯身下来,冲她笑,“是真的。”
宝馨捂住嘴,后知后觉的,狂喜如同狂浪澎湃,将她整个人没顶。她靠在他肩头上,费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没有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
便当发出去,皇爷请拿好~
第124章 登基
作者有话要说:
短短几个时辰,宫廷上下立刻变了样,缟素一片。宫廷里哭声四处可闻。
宣和帝驾崩的有些意外,又有些在意料之中。原先就是积重难返的毛病,太医的诊断放在那儿,心里都有数。只是没想到宣和帝竟然还真的能一口气撑了下来,可撑过了之后,人又没了。
宣和帝驾崩经过小殓之后,停灵在乾清宫。停灵的大殿内是哭灵的后宫嫔妃,女人们的哭声淅淅沥沥,听在耳里莫名的有股森然。
不一会儿,在前头的人咚的一声晕过去,旋即想起太监尖利的嗓音,“不好,皇贵妃晕过去了!”
这声尖利嗓音过去,就只瞧见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挟持晕倒的齐贵妃连拉带拽的拖了出去。
过了门槛,人还没出殿,太子刚到殿门,齐贵妃掐着点睁眼,不知道哪儿使出的劲,挣开两边的太监,整个人扑到太子皂靴前,额头就往地上撞,“以前是臣妾猪油蒙了心,惹的太子殿下诸多不快,请太子殿下大人大量,饶过臣妾和宁王这回!”
诸人旋即都变了脸色。心下大叫这齐贵妃果然厉害。
瞬间,殿内的哭声都消弭了大半,嫔妃也好,太监也好,都偷偷的乜太子和皇贵妃这对儿。
太子柔和的嗓音如同春风拂面,夹杂着淡淡的不解,“皇贵妃果然伤心过度了,这都在说甚么呢?”
他言语间轻轻叹息,“皇贵妃和父皇情深意笃,也要注意身体才是。”说着,太子抬手,让太监们送皇贵妃下去。
太监们一时不查,才叫齐贵妃挣脱了出去,见着太子并不买她的账,心里怕自个的失误被太子记下,两边端起人就走,怕人又挣脱出来,指甲里下了狠劲,透过孝服都掐到肉里去。
太子是过来慰问这些先皇嫔妃的,这些嫔妃没了皇帝就没了倚靠。这会儿低头听太子慰问,可是心不在焉的多。
朱承治随意说了两句,上前头朝臣那里一回,朝臣们商议的结果便是,等先皇大殓入棺之后,太子就在灵前继位。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必须尽快继位以安天下之心。而且也是循照往例。
内阁们做事,条条都照着往例,叫人挑不出错。朱承治听后,假意推辞了两下之后,说此事还需问问皇太后。从朝臣里脱了身,往张太后那儿走了一圈。
张太后人也在乾清宫,短短几个日子,老人家原本饱满的脸颊都已经消减了下去,宝馨也在张太后身边,她瞧见朱承治来了,对他俏皮的眨眨眼。
连嬷嬷看到,低头当做看不到。
把宝馨安排在张太后这儿,是朱承治的授意。提前给张太后打打招呼,免得到时候老人家转不过弯来。
“大哥儿,你来了。”张太后没多少精神,眼角多出了几道皱纹。
“嗯,皇祖母,内阁那儿……”朱承治才开口,张太后挥了挥手止住他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你快些继位,免得生出甚么祸端来。”
“儿臣才疏学浅……”
朱承治还要谦虚,张太后却没有接着他谦虚的意思,顿时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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