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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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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庆宫是太子居所,等闲皇子是进不来的。朱承治能住进来,还能有什么事儿?
宝馨仔细观察了半日,慈庆宫里井井有条,没见着上下有忙不开,可见已经运转有会了。
一座宫殿里,有主人和没主人有很大的差别,哪怕管事太监到洁扫宫女一个不缺,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懒洋洋的劲儿。哪怕来了新主人,这股懒洋洋的劲头也消不掉。但慈庆宫里却没有。
外头下着大雪,宝馨也不肯到外头去吹冷风去,和朱承治一块儿窝在昭检宮里,朱承治把前因后果只是简单的说了下,宝馨听后,脸上没有半分欣喜,反而忧心忡忡的,“也不知道太医院能使出多少力气。皇爷那儿是不能有半点马虎的。”
口里说着担忧的话,可是两人目光一撞上,分明见到眼瞳里跳跃着快乐的小火焰。
“老娘娘已经下令,要太医们竭尽全力。想必父皇假以时日一定会好起来的。”朱承治颔首道,这话他说的笃定,只要太医们竭尽全力,宣和帝就一定能好起来。
宝馨跟着点头。
关于皇帝,没有多少好说,祸从口出,多说多错,不如闭上嘴,还能得个太平。
这会子外头进来个马脸太监,“殿下,典礼上用着的衣裳已经送来了。”
宣和帝瞧上去有几分凶险,太医院里头的几个顶尖的太医凑到一块都不敢打包票能治好皇帝,为了到时候出现皇帝驾崩,而朝中无太子,宠妃挟持皇子兴风作浪的情形出现,特意让册封太子的大典快些举行。
“……”朱承治听了,点头“都拿进来。”
马脸太监去了,不多时,几个太监踩着无声的步子抬着几只紫檀箱子进来。宝馨从炕上站起,很自然充当了大宫女的角色,“都打开。”
马脸太监身子僵住,不由得拿眼去觑那边坐着的准太子。
到底是新来的人,不知道情况,朱承治开口,“都开了,”说着他又吩咐,“以后的事儿,记得回禀过她。”
这就是当家的大姑姑了。马脸太监顿悟。
小太监们开了箱子,几个箱子开了,里头玄表朱里的冕冠,还有冕服却都展露出来。
几年前,外藩进贡,朱承治做为皇帝唯一一个能上台亮相的皇子,需要装点门面,那会送来的是亲王服色的冠冕,虽然那套天青的冠冕大服,除了过年那么一回其他时候都没有用着。但每次朱承治穿在身上,又何尝不是个讥讽?
宝馨叫宫女把灯拿的进了点,冕服上被灯光照出透红的光。玄,并不是纯黑,而是黑中透红。极其考究工匠的手艺,冠冕服能用玄的,只有皇帝和太子,所以要求就越发苛刻。她仔细看过一回,挑不出任何的差错,这才点头,让宫女把箱子都关上。
“怎么样?”朱承治瞧她都看过了,直接问。
宝馨颔首,“果然十全十美。”
她说这话的时候,腮帮子不由自主的稍稍鼓起来,带那么点儿娇憨劲头,朱承治瞧得不由得发笑,“那就好。”
她回来,坐他跟前,“我到现在还和梦里头似得。”
争了太久的东西,突然摆到了面前,整个人都是晕陶陶的,知道不是做梦,却还是忍不住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宝馨还真痛恨自个的这个纠结劲儿。
朱承治甚是赞同的颔首,“别说你,我也是差不多。”
他进宫就直接被带到了慈宁宫,紧接着接下来几日都是在慈宁宫度过的。外头张太后和夏知言在操作,他不能离开慈宁宫半步。
所有的人都对他说,不必担心。可他心里明白,这种事只能孤注一掷,如果一旦出了差错,他很有可能就再无出头之地。那种感觉如同截腰上了半空,如何都没有底。那滋味委实太难受。
幸好,一切都已经过来了。
他抬手让所有人退下。不多时,殿宇里头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朱承治伸手攥住她的手,明明比她小,但是她的那只手却能轻易的被自己手掌容纳,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被他揉着。此刻朱承治心里从进宫开始就有的那个窟窿从此填补上了,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来的踏实。
“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他慎重的许诺。
宝馨嘴唇嗫嚅了下,到底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她低了脸儿,朱承治这话说的出自真心,可她心也就放了一半,另一半不动最后时刻,怎么都不能踏实下来。
“这话殿下记得。”宝馨眼眸转动,潋滟着光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说着抬起手臂,手掌贴上了他胸口心脏的位置,隔着厚厚的绵袍,下头的跳动手掌上并无触觉,但都觉得有脉动在彼此的掌心里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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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已经下了册封太子的旨意,宣和帝的身体瞧着没有太大的起色,人都怕死,可真的面对了,一面怕叫太医竭力救治的同时,又不得不未雨绸缪,为自个身后事做准备。太后和夏知言为首的内阁强烈反对朱承泓做太子,名不正言不顺不说,年纪小又压不住众人。
宣和帝睁眼强撑了几日和老娘还有阁臣扛,可自个身子不给他机会,昏死过去被太医施针拉回来,瞧见太后哭红了的眼,不得不下令册封长子为太子。
十六之后,宫里就没有多少喜庆劲头了。十五的放烟花,因为没皇帝在,放出来的鳌山都是没滋没味的,后面又皇帝病重,稍稍有个喜庆点的东西,都被换了下去。
册封太子的旨意出来,宫里上下又活泛起来。
钦天监照着张太后和夏知言的意思,未免夜长梦多,把日子定的不能再提前了。各项都照着极快的速度置办起来。
典礼前一天,宝馨给朱承治上夜,丑时二刻,她就起来了。到了床帐前,听到里头人的鼻息,她伸手拉开帐子,帐子才拉开,原本紧闭的眼睛就猛然睁开,炯炯的盯着来人。
宝馨被他那目光给吓了一大跳,捂住胸口险些往外跳,“殿下大清早的吓死人了!”她拍了拍胸口,抚慰自个饱受惊吓的心脏。
她说着,上下打量他,瞧见他脸上没有浓睡后的红,伸手摸摸他身上,也没觉得有多热。
“殿下昨夜里没睡?”
朱承治坐起身来,“嗯,昨夜里头没睡着。”
宝馨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大事当前,能好吃好睡的最好,如果不能,那也是人之常情。
她出去叫外头等着的宫女进来,里头在寝殿里伺候的叫做侍寝,主子起来之后,侍寝就得到外头通气,叫人进来伺候穿衣洗漱。
宝馨对外头等着的方英笑了笑,方英知道今天朱承治脾气还好了。带着人鱼贯而入。
在偏殿里一番折腾,出来清清爽爽,就开始张罗着给他穿衣,今个的衮冕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厉害。两个宫女左右把上衣给架起来,宝馨给他穿好了素纱中单,外头玄表朱里的衮服旋即披在他肩头,两手抓紧袖子往宽大的袖筒里抻,手掌抻出来,不停的轻轻拍打,好叫里外衣裳都服帖。
忙活到一身都穿齐全了,宝馨在内的宫女们,都累出了汗。
皇帝衮服是十二章,皇太子九章。玄衣九章,龙在肩,山在背,火、华虫、宗彝在袖。腰下绶带玉组交叠。人还没戴冕冠,却已经是威严气象。
朱承治站在等人高的铜镜面前,打量镜子里的自己,手指揩拭过衣领,他回过身,“宝姐姐。”
宝馨应答了声,两边太监侍奉他坐下,她亲自取来冕冠给他戴上。他伸手扶住冕冠,衮服袍袖宽大,他抬手,袍袖就如同波浪一样翻叠下来。
将青玉充耳整好,金簪整个从冠帽上的眼儿里穿过去固定好。朱紘缨在下颌上打个结,浑身上下料理完毕,站在那儿,和换了个人似得。
朱承治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看过来。
宝馨眨眼,“今个外头冷,殿下小心。”
朱承治有点失望,“你就没别的话?”
宝馨知道朱承治想要听点别的,可别的,当着这么多人的眼睛,还真不一定说的出来。
“殿下想听甚么,回来奴婢只管和殿下说。”她插袖站那儿,嘴里说着的话和哄孩子似得,听的朱承治眉毛一挑老高。
“你今个在哪儿?”
这话问的奇怪,宝馨还是答,“除了慈庆宫,哪儿都不去。”哪儿都不去,哪儿也去不成。
朱承治两眼眨了眨,乌黑的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外头时辰不等人,说是到了那个时候典礼才会开始,但必须要早早到。朱承治伸手过去掐了一把她的手心,而后和个没事人一样大步走出去。
册封太子,举国同庆。照着惯例还要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的喜事,宫里的人不管是谁,都不准哭丧个脸。
慈庆宫内也已经忙了起来,朱承治一走,这座宫殿就从沉睡里头苏醒了过来似得,宫女太监们应着鼓点儿似得忙活起来。人人脸上都是欢腾劲。
册封太子的典礼就在寒风中开始了,宣和帝身子弱,不能坚持太久,他虚弱的靠坐在龙椅上,礼仪官宣读过册封太子的诏书,太子印宝等物接过。
礼乐大起,建极殿内,群臣拜贺宣和帝。朱承治就坐在龙椅一旁放置的位置上。父子俩头一回坐的这么近,宣和帝今个是强撑的,撑不过这种冗长的仪式,待群臣山呼万岁三跪九叩之后,便有些受不住,到侧殿趁着换衣的功夫,嘴里含着一片高丽参片续元气。
如此典礼才进行下去。
一直到夜间,朱承治才回来,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搀扶着他,他浓眉微蹙,眉尖鼓起个疙瘩。方英在后头,一声叠一声的“小心点,都小心点。”
宝馨出来就见着朱承治这半醉的模样,头上的冕冠的毓珠随着脚步晃动,脚下也走的虚虚浮浮,怎么也踏不到实地上。
一行人马上把他给迎入了殿宇内,殿宇里头点着浓厚的熏香,混着暖气铺面而来。朱承治双颊在外面被冷风给冻僵了,又被殿内的暖意一吹,冰火两重天的,紧接着双颊就火烧火燎起来。
方英一面招呼宫女太监把朱承治给安置到炕床上,一面抽空和宝馨说话,“今个皇爷宴请群臣,中途叫咱们太子爷主场,可不就多喝点酒?”
宝馨哦了一声,眼角余光瞧着朱承治在炕床上像个被翻过来的乌龟王八似得,躺那儿不动弹。
“那些个大人怎么灌太子的酒。”宝馨跟着气愤,“要是喝出个好歹算谁的。”
“那倒是不会,管酒水的是个机灵的,怎么着也不能叫太子爷在人前出丑不是?”
两人说了两句,朱承治躺床上叫人了,宫女把他头上的冕冠给去了,他睁开眼睛瞧着伺候他的不是宝馨,顿时喊了起来。
喝了酒的人不好招惹,酒气壮人胆,何况他没喝酒时候的胆子也不小。宝馨过去,给他解腰带,今个他腰上杂七杂八的系了一大堆的东西,宝馨弯腰给他一样样解开,腰上系这些玩意儿,站着的时候觉着好看,但躺下只觉得硌。
大带玉佩等物一样样解下来,叫宫女放入锦盒里头收起来,才把东西收拾完,朱承治一口扣住她手腕,迫使她趴到自个胸膛上。
原本紧闭的眼眸半睁,他嘴角弯起来,露出个略带痞气的笑。
“太子,奴婢伺候太子脱衣裳。”
“脱衣裳,”朱承治黝黑的眼睛眨了眨,太子两个字从耳朵洞里给过了,只听得见脱衣裳三个字。
他笑的不怀好意,“一起睡觉吗?”
宝馨蹭的一下撑起身子,上下打量朱承治,他身上有股幽幽的淡香,仔细闻,才能嗅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儿。
还说醉了呢,分明就是装醉。
她抬手就要挣开之他的桎梏,朱承治哪里能让?腕子翻转,稍稍使劲,就把人扯得一个扑娄,他翻转过身,结结实实的把她压在身下。
宝馨下意识伸手推他肩膀,身上的人和座小山似得,任凭她如何使劲,就是不动半分。
大礼服厚重,沉沉的将两人压在一处。
他两眼里潋滟着水光,浓密的鸦睫低垂,没有半点犹豫,俯身下来。他唇齿里还残留着漱口的香汤味儿,他的经验不多,还是从她身上得来的,但胜在年轻,悟性极佳,扣住了她的肩膀不叫她逃,也不准她躲。
亲的气喘吁吁,险些喘不过气来,才松开。
宝馨推不开他,被迫承受,松开嘴,一口气吸入肺里,脑袋却被亲的晕晕乎乎。他来势凶狠,明明是徒弟,却把她这个师傅闹了个片甲不留。不留意间,脖子上痒痒的,脸颊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是他头上束发金簪子戳到了她脸颊上。
那点冰冷的触感叫她浑身个激灵,猛地把朱承治一推。朱承治正吻的起兴,冷不防被她一把撸开,整个人向后一倒,脑袋砸在边角。
寝殿的人早在朱承治和宝馨拉拉扯扯的时候,全都得趣出去了。眼下就只有他们两人在。
立领两颗金扣子已经解开了,宝馨摸住自个的脖子,恨不得把朱承治身上给瞪出个窟窿,“你干甚么你!”
借酒发疯是不是?
朱承治捂住额头撞出的包看宝馨,满脸无辜“睡觉。”
两人对峙似得互看好会,终于朱承治放下手,两手撑在炕床上,直接爬过来。他身上衮服没脱,肩头的金龙栩栩如生。他捧住她的脸,低头就亲,刚才尝到的滋味太美好,好的叫他舍不得放开。
宝馨被弄得心神不定,明明穿着这么庄重的一身,干的却是这么暧昧的事,他手掌温暖又干燥,捧在她脸上,格外叫人迷恋。。
两厢重合,心底生出隐秘又不堪的快感。
“你干嘛呢。”宝馨推搡在他肩头的手软了下去,只是还搭在哪儿,垂死挣扎,“这么冷的天……”
“盖着被子就行,大不了我暖着你。”他吸吮着她细嫩的肌肤,嘟囔着,“咱们生个孩子……生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朱挥舞着手帕:来来来,生孩子!!!!
第82章 琢磨
熏于衣裳上龙涎香似乎被主人的体温一蒸,盈盈袅腾出,拂在心头上,引起阵阵战栗。朱承治完全靠着胡劲儿来扯,宝馨脖子立领上的金花扣儿被扯开,白嫩嫩的脖子露出来,衣襟里头幽幽女儿香争先恐后的往鼻孔里钻。
肚子里喝下的那些酒,这会子似乎一时间全都发作起来,脑子里头洪水奔腾,什么也听不着什么也想不了,眼里看到的,心里想这的全都是身下女儿香。
宝馨听着他那句生孩子,吓得魂都飞出来了,睡觉她不怕,朱承治这样的,在外头恐怕打着灯笼都难找,算起来还是她得便宜。但这生孩子就不行了!宝馨使出吃奶的劲头就把朱承治往外头推。
男女体力差距天生摆在那儿,任凭宝馨怎么推,朱承治就是这么不依不饶的贴着她,亲了嘴就吮脖子,手从袄子下头探进去,拂过平坦平地,径直往上探往巍峨山巅,隔着重重阻碍,五指一收,脑子里头一片空白。
然后他就愣了起来,这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并不是十分清楚。从猫房给他抱来观摩人事的猫儿猫崽子都不知道已经下过多少窝了,但那两只猫儿,毛绒绒的两团,直接就成事了。人到底和猫不一样。
那些瞧过的春~宫图,各种话本子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伸手去提裙子,宝馨挣的气喘吁吁的,两腿夹紧,他一顿乱扯,天冷穿的厚实,使出了劲儿也没见着里头裤子脱下来,倒是里头的膝裤翻了出来,雪白的罗袜探出渐渐一角。
两人都是厚重的一身,尤其朱承治还穿着衮服,宽大袍袖在纠缠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带子,给搅合成一团。
朱承治面红耳赤,压在她身上,隔靴搔痒似得。气的半死,却拿这一身厚重宫女冬装没奈何。
过了半晌,他消停了,两只眼睛里头冒着红光,眼里都是她。
宝馨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奓着胆子去推,“太子,你下来点,沉得很呢。”
朱承治颓然往旁边一倒,两眼死不瞑目一样瞪着帐子顶。帐子上头是曼华宝相,枝蔓曲娆,一如方才两人的行状。
宝馨爬起来一看,两个人头上身上已经没法看了,衣裳的确还是好好穿在身上,但却没个体统,她衣领子早就被扯开了,露出里头的绵袍,白嫩嫩的脖子都露了出来,至于朱承治,衮服衣襟早被他自个扯得七零八落,肩头上的金龙也皱巴巴的不像个样儿,灯光一照,那金龙两只眼珠子都往下坠,露出个委屈样来。
“要不睡吧。”宝馨赶紧道。
朱承治不说话,拿眼神控诉她。
两人又不是他一厢情愿,明明你来我往的,怎么临到头就这样了呢?
宝馨不敢去瞧朱承治那泣诉的眼睛,手摸着床沿就要下来,被朱承治一把捞了回去,“反正都被人看到了,你今夜也不要走了。”
果然是喝了酒,胆子格外大了。
宝馨拿指甲戳他,“太子爷,今个才封的太子,皇爷那儿不好呢,你就幸宫女,回头话传出去不好听!”
“不好听就不好听!”朱承治脾气上来,才不管那么多,两只胳膊套住,下裳一动,一条腿已经压了下来,“床上的事儿,又不是别的时候,外面人管的了那么多!”
那也是,现在宣和帝还没死呢,就算他真的死了,太子孝期里头挨不住和女人睡了,闹出个孩子,外廷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见着。
他两只胳膊和熊似得,一团抱过来,宝馨被他抱成个翻过来的王八,四肢扑腾都扑腾不开,他嘟嘟囔囔,靠在她耳朵边上,“我今个是真的高兴,谋划了多久的事儿,这一朝终于成了。”
建极殿上群臣山呼万岁,他就在龙椅旁边,下头一片乌鸦鸦的人头,在礼仪官的唱拜声中,膝盖齐齐被砍了一刀似得,齐刷刷的跪下起,匍匐在脚下。这场景也不是没见过,但自个真的站在上头,往下面看的时候,内心膨胀的几乎要爆炸开,居高临下,原来滋味是这么美好,美好到心里蠢蠢欲动,想要更进一步。
这种近乎大逆不道的私密想法,哪怕对着生身母亲,也不能吐露一句的。他在她耳边呢喃着,欢欣的劲头终于有了个去处。
宝馨任由他抱着,少年有无尽的精力,总该有个地儿发泄,床上不成,那就得在别的地方给他找补,不然回头她就要被就地正法了。
宝馨歪在那儿,背脊靠在他肚子上。玄色的广袖覆上来,将她身子都给盖了大半。
“谋划了这么久,来的正好,正好。”朱承治嘴里喃喃着,脸颊蹭着她乌黑柔软的黑发,这么多年的压抑,今个只是露出小小的一角来。他眯了双眼,想着自个一定要不负所望,抓住这个大好时机。
宝馨一动不动让他抱了许久,最后她抬头,“太子爷,能不能松松?”
朱承治嗯了声,低头不解的看她,宝馨脸蛋儿通红,“那个奴婢想要上茅厕。”
地龙烧的火旺,外头的雪下了没化多少,里外都躁,多喝了点水,朱承治再王八蛋,也不能拦着人不准上茅厕,宝馨察觉到身上捆着的力道松了点,嗖的一下跳起来就往屏风后面窜。
被她那么一打岔,原本有再多的旖旎也没了。朱承治歪在那儿,过了好半会,宝馨出来,见他没个样子歪那儿,脱了那身重衣裳,丢到一边,明天再叫人收拾。
“今个一起睡吧。”朱承治双眼亮晶晶的看她,说着他眼睛瞥向她的头发,她头发乱糟糟的,别发的簪子也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一头乌发全都落了下来垂在腰际,立领大开,露出的是他最爱的凌乱样儿。
“反正都这样了,一头睡会子也无妨。”朱承治一把把自个身上的中单给撸了下去,不等宝馨说反对话,就脱了她脚上两只鞋,就捞上了床。
两人又不是第一次同床而眠,但是今天格外不同,朱承治封了太子,宝馨躺宽敞的床上,好像过了很久。
他自己动手扯下金钩子上挂着的罗帐,两层帐子垂下来,隔绝开两个世界,里头就是只有两人的小世界。
朱承治翻了个身,他手掌枕在脑袋底下,“宝姐姐,再亲会吧。”
宝馨翻了个大白眼,说的好像孩子讨糖似得。但她还是妖妖娆娆的过来,嫣红的唇主动亲了过来。
这滋味比过醇厚美酒更好,舌尖的缠绵,心底暖起来,朱承治扶住她的腰身,纤细的腰贴在他身上,吻又吻,亲了又亲,明明只是说了只亲小会,结果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宝馨眼神迷离,这事儿要是真点了火星,谁也刹不住。
朱承治这会君子起来了,亲了也摸了,干脆一骨碌老老实实躺着。宝馨等了好半晌,心里琢磨着要是朱承治按捺不住,她装模作样的挣扎两回就算了。她满怀期待的等,结果朱承治一动不动,再等,朱承治被子里的手脚伸展出来。还等,他已经冒轻鼾了。
我艹你个大爷的!都躺平了,结果睡着了!??
宝馨悲愤难言,抱起被子往身边一瞅,朱承治双眼紧闭,气息匀长,睡的那叫一个岁月静好。
自己作的死,含泪也要受完。宝馨把被子往身上骨碌一转,躺好了。
*
朱承治这个太子才立没多久,出阁讲学等走了个过场,直接就到了接手朝政上。
宣和帝身子骨摆在那儿,吃了这么多年的丹药,不知道身子里头积攒了多少丹毒,一朝发作,强健的身子骨和纸人似得,风吹吹就能倒,视物都有些困难,别说亲自处理朝政,既然太子来了,那么就由太子暂时接手。
开年伊始,边境就出了大事,关外的鞑靼又进犯关内,掳走百姓牛羊。
朱承治开篇就遇上这么桩大事,兵部和内阁的折子送到了书房里,宝馨盯着那几堆如山的折子,听朱承治开口,“我记得恭顺侯世子还在京城?”
宝馨开口,“是的,这些日子那位世子说是一直在京城,也没见着他离开。”
“召他入宫。”朱承治道。
有段日子没见,吴瀚还是以前的高壮憨厚,他进来了,跟着进来的还有一条小尾巴。王崧提溜在吴瀚后面,王崧生的没吴瀚那么高,跟在后头,高低顿显。
太监客客气气把吴瀚给请入了勋勤宫,而王崧就给顺带给安置到了侧殿里头。
宝馨进来,就听到王崧在殿内坐着个身,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瞟,可怜孩子,头回入宫,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呢。
“王小爷。”宝馨进去,给王崧上了茶,王崧见着个认识的人,浑身的紧张劲头顿时放松下来,“是徐姑姑啊。”
说来也怪,以前在宫外的皇子府上,王崧还真看不惯宝馨,觉着不过就是个得宠宫女罢了,可再次在宫里碰面,却好似多年没有谋面的旧相识,恨不得热泪盈眶。
“好久都没见着徐姑姑了,徐姑姑可还好?”王崧搓了搓手,殿里的炭火烧的不是很足,坐这儿半晌没有动弹,手都凉了大半截了。
“好,很好。”宝馨说着冲一旁站着的太监打了个手势,不多时,一个炭盆就端了上来。里头是烧的正旺的炭盆。
王崧见到炭盆,对宝馨一拱手,“谢谢姑姑了。”
宝馨摆摆手,“小爷还是觉着冷了,叫人端个炭盆来不就行了?毕竟是王娘娘的亲外甥,还能轻慢了你不成?”
王崧不听还好,听得这话吓得连连摆手,“姑姑这话可是折煞我了。”
进宫之前,王崧在家里被老爷子耳提面令,说在宫里都得夹着尾巴,别和他那个不争气的爹似得,恨不得张狂到胡同里的狗都知道。王老爷子砸吧砸吧嘴,宫里的人精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一个不留神得罪了人小心回头怎么死都不知道。
老爷子生怕王崧随了王勋那个混账样,就差把孙子吊起来打一顿长记性了。等进了宫,王崧跟在吴瀚后面,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到了现在心还悬着呢。
宝馨奇怪王皇后怎么有这么个外甥,怎么瞧,王勋和王皇后是一国,到了这个外甥上头就这么小心谨慎的了?
“这里没外人。而且我说的也都是实话。”宝馨推了手边一碟茶点过去,“国舅爷的大公子,怎么折煞了呢。”她话语带笑,听得王崧屁股下头有火在烧。
王崧坐那儿坐好不说话了,宝馨正打算走,听他问,“徐姑姑,太子爷请世子过来是为了甚么事?”
宝馨不假思索,“这个我可不知道。”
不知道是假的,朱承治想要趁着自己能够做决定的时候,尽快熟悉政务,如今边关战事吃紧,吴瀚做为一个跟着老父在边关打滚这么多年的人,咨询他再合适不过。但这话么,是不能对王崧说的。
王崧的眼暗淡下来,太子爷找恭顺侯世子是为了国家大事,让他来么,不说他也知道。只是对皇后娘娘示好,表明自个并没有做了太子就忘记王家。
“进宫之后,小爷想要继续跟随在太子爷身边,恐怕不容易了。”宝馨掖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嘴角,她方才喝了口茶。果不其然,瞧见王崧眼里的着急。
男人也不是不能进宫,就算是朱承治自个也会和六根俱全的朝臣们在慈庆宫议事。不过王家是外戚,既然是外戚,就得避嫌,又不是惠妃娘家,再亲近,也得有个度。
若想维持着这份亲近,而不是事后高高供起来,就必须有别的依仗。
宝馨眨眨眼,心里有些紧张。两眼盯紧王崧,等着他的反应。
王崧似乎听出了她话语里的弦外之音,抬头瞥她。面前的女子,已经换下了宫女的袄裙,取而代之的是女官的服色。她坐在那儿,面容美丽端庄,他压低声,“有劳姑姑在殿下面前多美言两句。”
说着,他从袖管里头掏出一叠的银票稳稳当当塞到她手心里。
原本只是想捉弄他的,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能屈能伸给她塞钱。她那话就是使坏,这小子忍下来了,憋屈死他,要是忍不下来,回头就给王皇后一家子上个现成的眼药。
宝馨捏着掌心里厚厚的银票,心里飞快的琢磨着他到底塞了多少过来。
这么一笔,仔细掂量掂量恐怕数目也不小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宝馨:我也腐败了一把!!小钱钱!!!
第83章 做媒
王崧这趟进宫,做好了准备。袖子里头鼓囊囊塞得都是打赏的银票。宫中是个烧钱的地儿,想要经营出个好人缘,塞钱是快的法子了。不过对上眼前的人,他可不敢用打赏两个字,用的是送,自个的一片心意嘛。
宝馨手指揩过袖子里头的银票,垂眼飞快的瞥了一眼,估算了一把袖子里头这叠银票的价值,嘴角的笑都生出了几分真情实意。她不是目光无尘的仙女,身上离了钱,什么都干不成。朱承治吃穿用度上不会亏待她,但这其他的银钱他也不是很懂,她也不能在账面上支取太多,可不是要从别的地方捞?
“多谢了。”宝馨难得对王家人生出那么点点真情实意来,既然收了钱,好歹也该给个真材实料一点的话语,“太子爷对舅爷家还是看重的,毕竟是一家人不是?”宝馨说着,脸上荡起笑来,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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