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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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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钗给戴上去的。
  这么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大公主是多好意思,才把人送到朱承治面前!当朱承治是个禽兽吗!
  琼玉不是死人,她觉得身上难受,脖儿微转就去瞧。
  朱承治坐在那里,手伸入罐子里头,“沈姑娘在看哪里?”他说着抬首一笑,“对弈之中,可不要分心。”
  琼玉嗳了声,回头过去。
  宝馨看在眼里又给她多添了个评价:毛毛躁躁不知所谓。
  这些动静,哪里逃得过朱承治的眼睛?他眼角余光瞥见宝馨气鼓鼓,满眼怒火的模样,好笑又想过去安慰她,亲亲她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朱承治:嗷~~~看你吃醋我好开心~~~宝馨:→_→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要做和尚了


第67章 汉子
  宝馨虎视眈眈, 朱承治从容不迫, 面前的琼玉几乎是照着宫廷选美的标准给选出来的, 眉目不说美艳, 但秀美是算的上的。侧着身子坐在绣墩上。只是十二岁,完全没有张开, 坐在那里姿态再好看, 瞧着也是清汤寡水似得, 没有半点味道。
  朱承治手指从棋罐里头提了棋子放在棋盘天元的位置,开局就是如此凌厉的手法, 琼玉没料到这位殿下如此不怜香惜玉,有些不知所措,脑子里头想起来之前,家里人吩咐的话来。深深吸口气,然后提起棋子迎战。
  观棋不语真君子,宝馨不想当君子, 她只想把盆给扣朱承治和那个小姑娘头上。那个小姑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自个贴上来的,在她看来就是过来截胡的。宝馨气了半会,面无表情。
  伺候的丫鬟还有宫女都静悄悄的, 听不到半点声响。只有对弈两人棋子落下的声响。
  朱承治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里光洁的棋子, 面前棋盘上黑白交错,他抬眼瞥她, “你家里请过先生教你下棋?”
  琼玉嗯了声,她两眼紧盯在棋盘上,不忘柔声款款, “家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只是我小时候见着叔父和家父对弈,觉得好玩,随意学了两手。”
  朱承治听后,勾唇一笑,“那你这两手也挺厉害的了。”
  琼玉到底不是老油子,听不出这话里头的褒贬,只好暗暗的丢了几子,不多时她就兵败如山倒。还没等最后算目,就已经投子认输。
  “其实依照你自己的棋力,可以再支撑好会,不用这么早就认输。”朱承治抬抬手,招来丫鬟收拾局面。
  琼玉咬住唇,脸蛋微红。自个这么早认输,听得就是大公主的提点。男人么,不喜欢太过锋芒毕露的女人,乖巧点,多示弱,才能讨人喜欢。
  “沈姑娘估计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会。我去更衣。”说罢,朱承治推开手边的棋罐,起身就往外头去。
  琼玉坐在那儿眼睁睁瞧着朱承治走远了。
  宝馨正等着他呢,到了更衣的地方,朱承治也不要其他人伺候,留下宝馨一个,宝馨等到人一走,就露出凶狠样来,“我道是大公主无事献殷勤,原来是给你设了个鸿门宴!”说着她愤愤不平,“你刚才说你之前在宫里头就见过她?”
  这是来问罪了,朱承治自个解了外头的袍子,走到脸盆架子前头,也不用宝馨伺候,自己把双手泡在温水里。
  水里加了蔷薇花露,一银盆的水都是香的。他一边洗手,一边解释,“之前去坤宁宫的时候,曾经见过,不过也仅仅是见过。”他说着弯了眼睛,“难道宝姐姐觉着我对小丫头片子感兴趣?”
  他这句宝姐姐叫出来,无奈又戏谑。
  沈琼玉那样的,和朱承治的年岁比起来,实在是小。他几乎已经快要完全长成了,但是另外一个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那倒也是,前后一样平,都分不清楚哪面到底在前了。宝馨哼哼了两声,心里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话。
  老大的火气和翻天的醋味,这会终于因为他的解释,脸上好看了点。
  她捧来手巾,让朱承治擦手,嘴里不得闲,“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能叫娘娘和大公主给她铺路。”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朱承治满脸无辜,“人是见过,但要是不在大姐姐这儿又亮相,我恐怕也记不清楚这个人了。”
  他说着顿了顿,又解释,“至于我为何对她笑脸相迎,这公主府又不是我的府邸。人是大姐姐请过来的,我也是客,我也总不好把人吓哭。”
  吓哭倒好了,宝馨嗤笑。她手掌握成个拳,在他背脊上轻轻捣了一拳。
  外面琼玉等了好会,朱承治才出来,她小心的有些过分了。大公主府内人生地不熟的,朱承治一走,她就干坐在那儿,等到人来,她双眼一亮,迎了上去,“大殿下来了。”
  “嗯。”朱承治颔首应道。
  说完,朱承治请琼玉坐下,随意和她聊天起来,这次说的是她的出身。这个也没甚么好瞒人的,何况到时候入宫参选,出身籍贯一并要报入宫廷。她也说了两句。
  琼玉祖籍江浙,但人却是在顺天府长大的。至于家境,她没怎么提,但看着浑身上下的装扮也知道不一般。
  江浙一带鱼米之乡,富裕之家也多。朱承治点到即止,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说了几句话,朱承治坐在那儿喝茶,并且叫人上了几盘子点心给送到琼玉那儿。十二的姑娘,家里教过礼仪,该怎么做都是一板一眼的,家里又有钱,不差那几盘子点心。坐在那儿,想要说话,却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朱承治令人在她面前摆了好几样点心,然后对手边的茶有了莫大的兴趣,慢慢的喝细细的品。宫里出来的人,享受着天底下头一份富贵,举动也和宫外人完全不同。喝盏茶也优雅,他喝完出去更衣,回来了继续。
  朱承治掐着点儿,估摸着大公主要出来了,转头对琼玉道,“你在宫里,好好伺候娘娘,娘娘收你为养女,想来你一定有娘娘入眼的地方。大姐姐已经出嫁离宫了,你在宫里要好好听吩咐。讨娘娘的喜欢。”
  琼玉站起来,惶恐的应了。
  大公主来的时候,就听到这话,她目光不动声色的在两人之前转了个来回。大公主没尝过男女情,驸马又是个近不得女人的疯子,她瞧不出里头的猫腻,只当两人处的还不错。
  “看样子,弟弟和琼玉聊得还不错。”大公主坐下来,笑意盈盈。
  “沈姑娘,是个懂礼数的姑娘。”
  大公主咂了咂这话儿,总觉得没啥滋味,她笑了两声,“得,要不是懂礼数的姑娘,也不会叫母后看上了。”说着她拿捏着嗓子叹气,“现在就大弟弟你是个长成的男丁,老二还是个只知道玩的小毛头孩子呢。何况他还有个那样的亲娘。”大公主说着,撇了撇嘴,“虽然说都是兄弟手足,但他是个好的,也要被他亲娘给带坏了。现在看不出,谁知道以后长大了……”
  “大姐姐!”朱承治出声制止大公主接下来的话,“大家都是兄弟手足,小些的毛病就别说了。”
  大公主是在王皇后的手心里捧着长大,快言快语,心里不痛快了就要说,只有她恶心别人,没有别人恶心她的。哪怕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也没能叫她这个性子转过来。
  她吓了一大跳,怒目而视,“我在我自己府里说话又有甚么!”
  深宫女子自小圈养在哪一方宫城里头,不知道外头东西二厂的厉害,天真的以为自己还处在母亲的羽翼之下。
  朱承治笑了,“二弟弟是父皇的亲生子,又有那么多的大儒教导,长大了,性情不管怎么样,都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这话回旋的让大公主皱了眉头,但她这回没有反驳,自己坐在圈椅里头,闲闲的拨弄着指甲,嘴里胡乱嗯了两声,而后又抬起头来,“说起来,最近京城里头来了几个红毛洋人,我觉得好玩儿,就隔着帘子和他们说了两句话。他们给我献上这个,”
  说着,大公主叫人取来一个锦盒,打开来,里头是个像火铳,但又不全像,宝馨离得近,一看瞠目结舌,是个古老版本的□□。见大公主的那些个红毛,估计是外头来的传教士,把这个当做见面礼给大公主了。
  “我瞧着像火铳,我拿着这玩意儿没用。还是送你好了。”
  朱承治早就知道大公主任性,没成想她竟然能把自个带出去的管家嬷嬷给治的服服帖帖。宫里的公主教出来都是一水的端庄柔顺样儿,甚至柔顺到被自己管家嬷嬷给拿捏到的地步。大公主是王皇后教出来的,王皇后在坤宁宫对那些宫女管家婆毫不留情,打杀起来半点不手软。
  大公主把这一套都学了过来,不听她话,抓起来一顿板子好打,打到人事不省了再一盆冷水泼醒,关在柴房里头几天不进水米。几次下来,管家嬷嬷看到大公主都忍不住发颤,哪里还敢管她的事?
  见外男就见,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多谢大姐姐。”朱承治谢下,叫宝馨接过去。
  大公主瞧宝馨略有些眼熟,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她了。“弟弟是个念旧的人,这人伺候弟弟很长日子了吧?”
  “嗯。”朱承治应了两三句。
  大公主送出了东西,留朱承治吃了顿饭,送人离开。朱承治一走,大公主坐回椅子上,“怎么,你和大弟弟聊得怎么样了?”
  这话问的是琼玉。琼玉红了脸蛋,“也就那样,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
  大公主一听皱了眉头,看向身边的丫鬟,“真个是这样?”
  丫鬟道,“回禀公主,大殿下和沈姑娘说话,都挺客气的。”
  “我弟弟是个知礼的人。”大公主说完,又瞧她,“多见几次就好了。”
  沈琼玉家里富裕,只是一直出不了举人老爷,想要考科举给家里争光无望,转而打起来选秀女的主意,给国舅爷送了不少的礼,又和王家攀附上了关系,将女儿送了来。
  身家清白,和自家关系不错。王皇后自然乐意沈琼玉去做这个皇子妃,到时候免得以后娶了媳妇就忘了娘。
  沈琼玉点头应了。
  大公主瞧见琼玉这么听话,满意的笑了笑。
  公主府对宝馨来说就是龙潭虎穴,大公主就是一妖精。出来之后,她在车里头气的直喘,她还记得大公主多嘴多舌,在王皇后面前告的那一状,结果自己被惠妃叫到太阳底下站着,脸面尽失,现在大公主却不记得她了!
  这感觉简直叫她气恼的要命。她还攒着劲儿等有朝一日,把她们母女加到她身上的耻辱一五一十的全部还回去,结果她站到面前,大公主竟然还能睁着眼,说她瞧着眼熟,半点也没想起她是谁来。
  宝馨背靠在车壁上,恨得牙齿咬的咯咯响。她拳头握紧了又放开,缓缓呼吸,叫自个心情放松下来,这会把自个气着了,到时候受罪的还是自个。
  车辆蓦然重重趔趄了下,整个车身都颠了起来,宝馨险些被抛到车外去。她一只手紧紧抠住车窗,脑袋撞到了车顶。
  外头车夫厉声喝止马,一时间嘶鸣还有尖叫声不绝于耳。宝馨脑袋被车顶给撞出个包,她头昏目眩,起身拉开车帘子,阳光落到眼里,照的她有些眼晕。
  外面围着好几个人,嘴里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吵个什么。
  王崧下了马,伸手就指着面前骑在马上的人,“你娘生你没叫你把眼珠子给带出娘胎?”
  马上坐的人生的膀大腰圆,身材魁梧,一张脸圆的和盘子似得,仔细瞧瞧,似乎面相上长得不像汉人。
  马背上端坐的人,见王崧浑身绸缎,也是个贵家子弟,回话道,“我也不是故意,马脚叫虫子给盯了,一时叫不住。”他一张圆脸,面上细长眼睛,眼皮褶子压下,越发显得眼睛小,说着他从马背翻下来,拳头一抱,“对不住了。”
  “对不住就能了事?”王崧怒发冲冠,他正愁自个找不到地方给大殿下出力呢,没想到瞌睡就来了枕头!
  他上前两步,一手揪住那高大魁梧男人的衣领,“你差点冲撞着我们殿下!”
  那男人憨厚的摸摸后脑勺,他抬头瞧了一眼略朴实的马车,“殿下?”
  王崧立刻脸红脖子粗,被这混账玩意儿给气的。朱承治出宫,依旧低调,出行不讲究排场,往往是带了几个太监长随了事。车马也不用装潢豪华精美的,看起来就和个普通富家子弟没有任何区别。
  “混账玩意儿,还敢说!你马撞过来,连个弯儿都不晓得转弄,出了人命算你的吗?”说着王崧一圈捣过去。
  那汉子高高大大,站着生受了王崧一拳。王崧好歹也是个男人,不说武艺高强,也常常舞刀弄棒摔打身体,不和东西厂的锦衣卫校尉比,但和平常人也算得上不错了。
  那一拳头捣在汉子脸上,明明是九层的力道,打在肉山上似得,劲儿都被那一层层的肉给吸收掉了。
  王崧瞧见人还好好的站在那儿,脸顿时青了一半。
  见一拳不行,又几拳头打在他胸腹上。一层厚厚的肉和铠甲似得,挡住了拳头,伤不了人半分。
  王崧又一拳挥来,被汉子伸手挡住了。他钵一样大的手掌把王崧的拳头给轻松包裹住了。
  “刚才是我冲撞了你们,是该受几拳,不过也别过分了!”那汉子语音里还带着古怪的口音,有点儿像北京大街上那些嘴里打狗沁的孩子的话音。
  国朝之前,京城长时间在异族的统领下,蒙古人在北京城呆了百年,等到把蒙古人赶回漠北,北京城里头胡风四溢,甚至大街上孩子嘴里都叽里咕噜说的蒙古话,旁人看不过,就把那些说蒙古话的孩子叫做嘴里打狗沁。
  朱承治掀了车帘,看到在大街上对峙的两人。大道上因为这桩事故,来往的马车骡车绕道,堵了一条队伍。
  再过不久,到时候就有人跑到衙门来找人来了。
  “王崧!回来!”朱承治看到那个山一样的男人,看了一眼马,还有他身后的随从。想起了什么,眉头皱了皱,高喝出声。
  王崧风头没挣着,颇为不甘心。他临走前骂了句,“鞑子!”
  汉子不乐意了,反手一把攥住他衣襟就要拖过来。
  王崧翻手扣住他手腕,两人胶着在一处,谁也不让谁。
  朱承治打发太监去看看宝馨,回头见到这两人僵持在那里,立刻高声道,“世子和我到清净地儿说话!”
  王崧愣直了眼,他自个是皇后嫡亲的外甥,都还没捞着个世子当当呢,这鞑子瞧着倒是个世子?
  他心里想着,手里一松。形势比人强,好汉低头是本事,回头不怕找不回场子。
  上车的上车,骑马的骑马,一行人到客栈里头。宝馨叫人扶着上了包厢,脑袋晕乎乎的,她坐下之后,过了好会才缓过来,她喝了口水,觉得顺气了些。吴太监进来,“姑姑好些了?”
  那一下颠的有些狠,宝馨坐在那儿,点点头,“殿下呢?”
  “殿下现在正在和人说话呢。”吴太监应着,见她要起来,过来搀扶她一把,“姑姑要去殿下那儿?”
  “嗯。”宝馨点了点头。
  吴太监笑的殷勤讨好,他一手搀扶住宝馨,“不过殿下眼下和人说事儿,姑姑这么过去……”
  “那我就在外头等等。”
  朱承治包了一个上房,请了那个汉子,王崧也在,坐在桌边。王崧还记得自个的仇,哪怕朱承治在前,也是臭着脸不说话。
  不一会儿下头上了酒菜,朱承治抬手对那汉子笑道,“小台吉千里迢迢从关外过来,恐怕人困马乏,请用吧。”
  这下轮到王崧和那个圆脸汉子吃惊了。
  王崧读的书不是很多,但比家里的老爹和爷爷多,还没到不知道台吉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地步。那个圆脸汉子嘴张的老大,“你、你知道我?”
  “甚么你你我我的,叫殿下!”王崧瞪眼。
  圆脸汉子两眼瞪大,被王崧那么一喝,竟然老老实实叫了声殿下。
  王崧见状,哼哼了两声,斗胜的公鸡似得扬起脑袋。
  “我当然记得小台吉和台吉,前两年秋猎,父皇令武官锦衣卫下围场狩猎,众人皆有收获,令尊恭顺侯未有斩获,父皇问为何,侯爷道‘养的都跑不动的兔子不如不抓’。”朱承治说着,黝黑的眼里浮起星点似得光芒。
  眼前的圆脸汉子嘴长大的几乎能塞下个北方大馒头,两年前的确是有这么一桩事儿,不过那事就是他们爷俩都忘记了,不知道这个从哪里冒出来的殿下咋记得这么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朱承治:我不是恋童癖,素以……亲爱的放心宝馨:→_→诚意诚意拿出来


第68章 开窍
  面前这汉子和他爹不是汉人, 是漠北草原蒙古一个部落的台吉, 蒙古各部各自为政, 黄金家族的台吉在部落中早就失去了权力和威望, 部落之间互相攻讦,有些台吉在草原上糟了暗算, 部民牛羊都被其他部落抢了去, 就来投靠汉人。其中有能干, 打仗上头又出色得人,日子过得还不错。
  这汉子蒙古名儿叫做勃脱, 汉名叫做吴瀚。父亲吴先早年投靠朝廷,后面十几年,蒙古侵边,吴先凭借着对蒙古骑兵的熟悉,和方向的准确辨识,打了几个胜战, 功劳渐渐积累下来,封了个恭顺侯。
  “这次世子从塞外回来,一定辛苦了。”朱承治口里说着, 招呼吴瀚用面前的酒菜, 吴瀚嘴翕张两下,活像个被捞上来的大鱼, 他点了点脑袋,“这一路上,的确是不太好走。最近西北边有些不太平, 我阿爹打发我回来,他留在那儿守着。”
  “哦?世子回来是送军报的?”
  “嗯,是啊。西北边两个台吉打起来了,打着打着,一个跑过来说是要和,要求通市。另外一个雷打不动,过那么两三月就跑过来抢人抢牛,闹得不安宁。我爹就叫我来问问皇上,该是个甚么章程。”
  朱承治颔首一笑,抬手给他满上酒水。
  “我回来路上,跑的太急,马又叫蜂子给蛰了,惊扰了殿下的车,实在是对不住。”说着,他那圆滚的脸上显露出几分憨厚,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给朱承治谢罪。
  “幸好并无大事,而且世子也是为了国事,算了。”朱承治笑道,“世子还是快些用饭吧,待会还要进宫觐见父皇。”
  吴瀚心里纳罕,京城里头掉下块砖来都能砸到个大人物,这些个人,两只眼睛都在头顶上,恨不得拿鼻孔怼人,面前这位大殿下倒是和蔼。
  既然朱承治做这个东,吴瀚也不客气,蒲扇大的手掌伸出,拧条鸡腿塞到嘴里,筷子都不用的。那狂野粗放的吃香,看的王崧目瞪口呆。
  这家伙难道真的不是林子里头窜出来的野人吗??
  宝馨在外头等了会,里头朱承治说什么,听不清楚,倒是那个蒙古汉子,嗓子里头似乎吊着一个钟,说什么,不说门外头能听到,耳贼点的,能听个五六。
  不过这个也没有别人,所以倒也不怕。
  她站那儿,紧闭的门一下拉开,就见着个山一样的男人站在那儿,泰山似得居高临下,瞧得人心里发慌,宝馨给他让开路。
  吴瀚抱拳,“刚才不慎,冲撞了姑娘。”
  “没事。”宝馨婉转一笑,“只是以后世子注意些个,不说冲撞人,马要是有个闪失,恐怕世子也有些不好。”
  吴瀚点头,“姑娘说的对。”他冲她一拱手,然后直接错过她,就往下头楼梯走了。
  宝馨还是头回见着这么直爽的人物,一时给愣住了。吴瀚才下楼,楼下就一阵嘈杂,宝馨往那儿一瞧,见着曳撒的锦衣卫。
  此时朱承治恰好从门内出来,推门而出,见到的就是这么一群人物。
  “锦衣卫跑到这儿来办案了?”朱承治见着这么一副架势,眉头皱了皱。锦衣卫横行霸道,哪怕站在那儿什么都没做,几个站那儿,都杀气腾腾。
  “殿下,卑职们打扰了。”前头的总旗抱拳,“前两日有人在城门外的沟渠里头发现一具尸首,脸都被划烂了,不过后面查出是大殿下府上人,所以前来询问。”
  “你好大的胆子!殿下府上有那么多的人,死个把人,谁记得住!”方英呵斥,“这点小事也来叨扰我们殿下!”
  “殿下可能有所不知,最近城内白莲教猖獗,所以有关皇亲贵胄的一切事等,都不能等闲视之。”
  朱承治面上似乎有所动容,“既然这样,倒是我之前错怪你了。不过你堵到我这儿来,也问不出甚么,有甚么想问的,可以问我府邸上的官家太监。”
  他温和而又倨傲,领头的锦衣卫听得这话,就要张口,宝馨想要刺他几句,朱承治抬起手来,笑了两声,“说起来也挺奇怪,出了人命案子,怎么是你们来?”
  “因为事关殿下,所以由锦衣卫来查案。至于前情,卑职已经陈明。”总旗抱拳回禀。
  朱承治嗤笑,“那就麻烦你查查看我府邸里到底少了谁,我府中上下少说有百来口人,多了哪个,少了哪个,我是一概不知晓的。”说着他伸手,宝馨立刻给他送上手巾,他优雅的擦了擦手,“既然这样……”
  话语没说完,楼下炸开轰隆一声,将楼上的人都给吓了大跳,总旗侧首叫手下去看,很快就有了音信“下头恭顺侯世子和几个兄弟打起来了。”
  朱承治脚下走的飞快,宝馨马上跟过去,她见着后面总旗还要阻拦,皮笑肉不笑,“大人,我知道你们都是奉公办事,不过你们这办事儿也该先分分轻重。府上死了人就该去找管事的人,找殿下有个甚么用?”
  总旗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子,眼神阴冷。宝馨勾唇一笑,没和他废话,提起裙子小跑就跟了过去。
  “大人,这丫头片子狐假虎威,回头叫她知道厉害!”总旗后面的锦衣卫咬牙切齿道。锦衣卫查案是一把好手,同样的,罗织罪名也是一把好手。
  “少胡来!”总旗眼角余光瞧见朱承治带人已经走远了,低喝道,“动个小丫头片子容易,可之后要怎么收场?大殿下到底是皇长子,还是小心点!”
  楼下狼藉一片,吴瀚拔刀和那些锦衣卫们对峙,锦衣卫也拔了刀,绣春刀折出寒光。
  “你们干甚么!”朱承治快步走来,拨开那些气势汹汹锦衣卫的包围圈,一把捉住吴瀚的手。
  “世子怎么回事,竟然拔刀了!”朱承治说着一把夺下吴瀚手里的刀,吴瀚圆盘一样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委屈,“我急着进宫呢,我爹托付的那事儿要赶紧告诉皇上,这些个劳什子,挡在这儿,我要出去,他们不让。那么就只能打出条路了。”
  宝馨瞧着那么大个男人,委屈巴巴的说这话,险些没笑出声来。那么魁梧的身子,又那长相,脸上一委屈活似个鼓起来的熊瞎子。
  “这可不行,大人们办案,就算是我们殿下,也被找上门了。”宝馨坏心眼,扬声道,“不如这样,殿下和世子进宫去和皇爷说说,甚么事儿在皇爷跟前道个来龙去脉,是非曲直也不就出来了吗?”
  这话正好被后头跟来的总旗给听到,那小丫头嗓子生的好,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黄鹂鸟似得,但这话叫人恨不得把那纤细的脖颈给生生折断。
  朱承治顺势点头,“此言甚是,既然如此,几位不如和我一起进宫吧?”
  总旗只是七品,虽然锦衣卫的一个总旗能叫不少大员闻风丧胆,但是入宫面圣,脸面还没到那个地步。
  “甚好,我正有此意。”朱承治颔首,“诸位要是不放心,可和我一同回府。”
  既然是进宫,自然不能平常衣服进去,朱承治回了府邸里,换装了一番,和吴瀚两个进宫去了。
  宝馨打发了管事太监去和这群锦衣卫胡扯,自己把玩大公主送给朱承治的那把枪。不多时那边来了人,“那几个锦衣卫要见姑姑。”
  宝馨嗯了声,请人进来。
  “听说姑姑之前在府上用过刑?”
  “嗯,手下人不服管教,我就叫了太监打板子,不过我可没让把人给打死,说是留条命,因为他嘴里不干不净,对上头不敬,所以我就打发他全家出去了。”宝馨说着一把团扇盖在脸上,“我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好多双眼睛都瞧着呢。”
  说着她又笑道,“难道死了的那个就是他不成?”
  “应当是错不了了。”
  “那他那家子呢,当家男人死了,老婆孩子呢?”她嘴儿一撇,“估计也不在了吧?”
  锦衣卫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这谈笑间说生死的姑娘还是没见过几个。
  “暂时还没找着。”
  宝馨听后,脸颊边的宫扇半移,露出半边唇,“要么就是他老婆之间有奸夫,商量好了,要拿他的命,成事之后怕人认出来,干脆几刀下去画花了脸,丢了。要么就是哪里来的强盗头子,杀了人,见着他老婆如花似玉的,干脆抢了去。”
  她一边说一边吃吃笑起来,见着面前俩男人黑了脸。
  “姑姑倒是不怕。”
  “怕个甚么呀,你们也都说了是防止所谓不轨之徒嘛,我也就和你们说说,外头的话本子都这么写的。”她略叹了口气,说着抬眼俏皮一笑,“你们也不会和我计较吧?”
  一番话下来什么也没问出来,锦衣卫暗暗骂了两声晦气,抽袖子走了。
  宝馨等人一走,马上冷下脸来。整个儿都坐回圈椅里头,她手指点在圈椅扶手上,眼眸低垂着。
  吴太监打外头走进来,和宝馨抱了抱拳,“姑姑辛苦了,刚才那几个已经出门了。”
  “锦衣卫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皇子都敢找上门。”宝馨挥了挥手,丫鬟给她上了茶,“锦衣卫说是下到平民百姓,上到皇亲国戚,不受大理寺和都察院的辖制。皇爷亲儿子……他们也真好大的胆子。”
  “依照小人觉得,这次还算是收敛了不少。不过死个把人找咱们殿下,太小题大作了,这宫里一天要死多人?这北京城里头一天又要死多少人?要是一桩桩查下来,还真不知道要到甚么时候。小人觉得这是有人拿事儿做桩子,坏咱们殿下的名声。”
  这点宝馨也想到了,她就想到了齐贵妃。她和吴太监对视,两人默契笑笑,“那位厉害了啊。”
  “那又如何,事儿往皇爷面前一捅开,坦坦荡荡。”宝馨整个人都靠在圈椅里头,笑的眼波流荡,“那位的算计哟。”
  宫里,朱承治跪在宣和帝面前,宣和帝上回听了姚文龙的两龙相争,心下纠结,他有心立自己喜欢的二皇子,谁知还闹出两龙相争这一套来。
  皇帝是龙,龙生九子个个不同。只有太子才算是小龙,其他的都不算了。
  但人到了面前,他还是见了。
  宣和帝听了前后经过,“锦衣卫怎么问你?”
  一个家丁罢了,不疼不痒的,劳烦锦衣卫上门堵人,委实说不过去。
  “儿臣也不知道。”朱承治站在那儿回答,“不过儿臣府上最近的确有人犯了规矩,被逐出府外。”
  “臣也冤枉,臣要给皇上送消息,被堵在楼梯口不准下去。臣吃了顿饭,不敢再耽误时间,他们挡着道路,臣就和他们动了手。”
  宣和帝眼一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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