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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叔-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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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月摇头,“没有,夫人至今没有消息。”
  那她昨晚遇见的是谁?到底是人是鬼?不是商青鸾,难道真的是洛花的鬼魂,回来追魂锁命?是她回来了?是因为死得太冤,所以、所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整张脸青一阵白一阵,可谓难看到了极点。
  “主子?主子你怎么抖得这样厉害?是冷了吗?咱们回去吧?”浮月担虑至极,“主子,你没事吧?奴婢去叫大夫。”
  “不用叫大夫。”疏影一把握住浮月的手,“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可笑有些人,不怕杀人却怕有鬼。
  她至死都忘不掉记忆中。洛花临死前的冷笑,那种咬牙切齿的冷笑,冷到了骨子里,眼神恨到了骨子里,带着无以伦比的怨毒之色,狠狠的盯着自己。
  洛花说:你等着吧,公子会为我报仇的,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你这种贱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刀山火海油锅,我都等着你!江疏影!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脑子嗡的一声炸开,疏影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
  回到房间之后,即便抱着暖炉,加大了火盆里的炭火,她依旧冷得厉害。整个人抖如筛糠。是她回来了,真的是她回来了,不然怎么可能做得如此不留痕迹?
  鬼来了——洛花回来报仇了!
  那一刻,疏影觉得四周有无数双血淋淋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一声尖叫,将自己埋在了被窝底下,抖得更加厉害了。
  浮月不明所以的添着炭火,不知道疏影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得外头动静,出去一看,竟是痴傻的小梅,又在打扫庭院了。力气下得很大,抬头看见浮月的时候,也只知道咧嘴傻乎乎的笑着。而后拿着扫把去了院子里。
  轻叹一声,浮月关上房门,成日痴痴傻傻的,等到来日去了阎王殿,估计还不知道此生如何活了一场,真是可悲可叹。
  谢蕴踏入书房的瞬间,有个声音低低的唤了一声,“侯爷。”
  ————————————————
  小镇客栈。
  一对老夫妇从客栈里走出来,正逢着那大夏的送亲队伍也跟着要出门。
  “好热闹啊!”老妇人笑了笑,“老头子你看,我这辈子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喜服。新娘子真好看,也不知这是要嫁到哪儿去呢!”
  老头子眉头微蹙,“没你好看。”
  老妇人回头白了他一眼。“尽胡说,我都老了。”
  “拟将此生托乔木,笑看人间白头翁。这话,是这样说的吧?”老头子傻乎乎的笑着,牵起了老妇人的手,“走吧,别看了,我给你的会更好看。”
  握手的时候,老妇人眉头微扬,瞧了他一眼,也不拒绝。
  两人相互搀扶着,缓步往外走去。
  及至门口之时,却不慎与谢环撞了一下,谢环眼疾手快急忙搀住了老妇人,“大娘。您没事吧?”
  “郡主?”青玉急忙上前。
  谢环一笑,“不碍事。”这才松开了老妇人的手,道了一句,“大娘,您小心点。”
  老妇人连声道谢,“多谢!”
  说着,便与自家的老头子上了一辆马车,徐徐离开。
  马车沿着反方向走去,似乎压根不是与大夏使团同路。青玉这才放下心来,“郡主,时间不早了,咱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谢环笑道,“也不急于这一时,横竖咱们走得慢,吃不着热豆腐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人。”说着,冷眼瞧了一下不远处的七皇子元灏。
  元灏长长吐出一口气,也是无可奈何。
  那对老夫妻的马车驶进了一座林子,里头早有一匹马候着,二人瞧了一眼四下,确信无人这才下车。将马套取下,给马换上车内早已备下的马鞍。
  二人对视一眼,各自低头一笑。
  “消息递出去了?”老头子问。
  老妇人点头,“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还问。”
  “原是夫妻一场,谁知还未拜堂成亲,就先体验了一会与共白首的感觉,倒也不赖。”老头子翻身上马,笑呵呵的望着站在马下的老妇人,“夫人,你觉得呢?”
  “谁是你夫人!”老妇人翻身上马,“这话为时过早,你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
  “不管早不早,都是迟早的事,不是吗?”老头子笑嘻嘻的吹了一下长胡子。
  她睨了他一眼,眸中谩笑盈盈,“你那句话倒是不错,再说一次。”
  “哪句?”他问。
  她蹙眉,“就是你方才说的那句。”
  “与共白首?”他道。
  她还是蹙眉,“不是这句,是之前那一句。”
  “拜堂成亲?”他又道。
  她依旧摇头,竟是顾自吟出声来,“拟将此生托乔木,笑看人间白头翁。”
  听得这话,他大笑两声,“夫人有命,为夫遵命!必定与你白首偕老,做你此生托之乔木。”
  语罢,他已策马而去。
  她才恍然大悟,这厮竟是如此的油嘴滑舌,被他套了一圈。思及此处,她眸色陡沉,却在暗沉中夹杂了一丝笑意,转而哭笑不得。
  一声马鸣,快马急追而去。
  耳畔冷风瑟瑟,呼啸而过。
  “小子,以后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拔了你的舌头。”她策马追上去。
  他扭头,“我说的可有假?”
  她仲怔。
  “谁家女子不希望与自家夫君白首到老?难不成你希望与别的女人,分享你的丈夫?”他笑着策马,风过白须鬓发,不掩眉目间的清贵之气。
  “扯淡!”她不多说,风吹得她的白发,肆意飞扬。
  下一刻,他忽然脚尖猛踩马镫,瞬时翻身坐在了她的身后,手却恰当好处的扣住了她的腰肢,“夫人?夫人夫人?”
  “不要脸!”手中马鞭随即挥过去。
  他急忙俯身一躲,神色极为狼狈,“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女子!女子动手不动口!”她纵身飞起,若飞燕凌空,一脚踹在他的肩膀,直接将他踹向他自己的马匹。
  他心下一惊,慌忙拽住了自己的马缰,这才一个骨碌,翻身坐会自己的马背上。肩膀处,疼得厉害。这女人下手也没个轻重,真是往死里打!
  “你谋杀亲夫!”他瞪了她一眼。
  她一笑,“你若这样就报废了,我也乐得自在。”继而又瞧了他一眼即将被风垂落的胡子,突然笑出声来,“胡子掉了!”
  他一怔,急忙去摸自己的嘴,哪知她一夹马肚,已经一马当先跑远了。
  “喂,等等我!”他疾呼,胡子飞了就飞了,媳妇跑了可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媳妇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方向,边境。
  ——————————————————
  睿王府。
  药庐。
  夏雨趴在桌案上,托腮望着来来回回忙个不停的辛复,眨着大眼睛盯着他瞧,最后瞧得辛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微红着脸坐在夏雨的正对面。
  他皱着眉头,打量着夏雨那笑呵呵的模样,心里直打鼓,这丫头笑得不正常。
  “你不去盯着你家赵老九看,盯着我一个老头子看什么?我又不是年轻小伙子,对你不感兴趣,你也别对我感兴趣。”辛复傲娇的晃了晃身子,嗤鼻的别过头去。
  夏雨依旧双手托腮,煞有其事的望着辛复,“我在想,你多久才能死?”以纵向技。
  “呸!”辛复啐一口,也没有真生气,只没好声好气的白了夏雨一眼,“我大吉大利,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死那么早。小丫头,我看你面无血色,口舌发燥,肾亏阴虚,你小心床事过多,好事推迟!哼!”
  “呸!”寻梅啐一口,“辛老头,你这怎么说话呢!”
  夏雨摆摆手,“没事没事,不过辛伯伯,我看你两眼发直,欲犯桃花,面红耳赤,神思不正,怕是不妙啊!”
  “你胡说什么?”辛复摸着自己的脸,“我什么时候面红耳赤,欲犯桃花了?”
  “知道这叫什么吗?”夏雨一本正经的问。
  辛复瞪了她一眼,“叫什么?”
  “在咱们乡下,有一种状况叫做:猪跑圈,牛叫天。”夏雨慢慢的爬上桌子,跟辛复大眼瞪小眼,“你明白吗?”
  寻梅忽然笑出声来,别过头去还愣是没憋住。
  阿奴不解,“什么叫,猪跑圈,牛叫天?”
  “猪发情的时候会跑圈,牛发春的时候就会仰头大叫。哈哈哈哈——”寻梅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趴在门面上笑得直不起腰来。
  阿奴瞪大眼眸,看着辛复的嘴角直抽抽,那胡子紧跟着剧烈颤抖起来,却终归一声长叹,戳着夏雨的脑门强咽下这口恶气,“你你你,算你狠!”
  夏雨嘿嘿一笑,“你什么时候能把解药给我,我就什么时候从你这儿滚出去。”
  “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你们家书呆子都没事了,你还来找我干嘛?该干嘛干嘛去,老揪着不放做什么?”辛复直跺脚,见着夏雨就头疼。
  每回这丫头一来,总没好事。
  不是把这抽屉里的药材放到了那抽屉里,就是把能吃的都吃了。有些药材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能弄到,就怕夏雨给胡乱糟蹋了。这丫头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为达目的都能不折手段了。
  她若是三天两头来这里跑一圈,他的心肝肠肺肾都要吓出毛病了。
  他最心疼的,就是那些名贵药材,有的可是千金难求啊!
  不行不行,得赶紧把这个麻烦鬼弄出去才是!
  这么一想,赶紧动手。
  可一转头,夏雨已经进了内屋的炼丹阁。
  “喂喂,那不能进去!”辛复拔腿就追。
  他刚进门,夏雨直接将房门落栓上锁。
  “你做什么?”辛复愕然。
  夏雨想了想,这才道,“解药迟迟没能出来,是不是因为少了一味药材,你告诉我,是什么?”
  辛复摇头,“这是秘密!”继而绕着自己的炼丹炉走了一圈,“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你要是再纠缠不休,我这解药可就更别想炼出来。”
  “如果加上我的血,是不是解药就能出来了。”她捋起袖子,露出雪白的一段玉腕,“我的血是百毒不侵的,这个你应该很清楚。”
  辛复愣在当场,“你疯了?”
  “我的血能一直重生,何况我自身的修复能力,比你们任何人都强上百倍。我不缺血!可若是花满楼出了事,我怕会殃及整个睿王府。”她眨着眼睛,脑子却清醒得很,“赵老九,必须费很大力气才能控制局面!”
  听得这话,辛复轻叹一声,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怕是有些误会这个丫头了。虽然没心没肺似的,做什么事都横冲直撞,可到了关键时候,她的脑子却比任何人都好使。
  她是真的为了赵朔着想,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如果真的需要我的血,只管取。赵老九那里,我自己会担待。”夏雨笑呵呵的望着他,眸若弯月,璀璨明亮。

  ☆、第208章 若她不悦,这大燕江山送你们又如何

  夏雨从炼丹房内出来的时候,面色苍白,倦怠之余却有几分如释重负的神情。
  “少主,你怎么了?”寻梅眸色陡沉,冷然直视站在夏雨身后的辛复。
  “寻梅!”夏雨蹙眉,而后瞧了阿奴一眼。“不关辛伯伯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想了想又回头瞧了辛复一眼,笑了笑,“辛伯伯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辛复郑重其事的点头,“你放心。”
  “好。”夏雨大步往外走。
  寻梅冷哼一声,只得急追夏雨而去。
  阿奴顿住脚步,回眸瞧了一眼辛复,眸色微恙,却也没敢多说什么。很多事情,彼此心照不宣。
  “少主?”寻梅轻叹,“你何必——”
  “我知道,我不该管闲事。”夏雨瞧了她一眼,顾自笑着,心里却舒畅得很。“可是我的事,赵老九从未当做闲事对待。那么他的事,我岂能等闲视之?我夏雨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今日别说是赵老九,就是你寻梅或者阿奴有事,我也能两肋插刀。江湖上不是讲道义吗?咱们的情义可比道义贵重得多。”
  寻梅没再说什么,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
  她是心疼。
  不管发生什么事,夏雨总是笑着面对。
  可喜欢笑的人,其实是最脆弱的。拿自己的坚强,去支撑着此生的重负,将眼泪流在心里,无人可见。因为他们知道,没人能替你坚强,也没人能拿走你的坚强。
  寻梅想着,这样也好。
  至少有个人,真心对待夏雨。
  若此生有人愿用性命护着她。她想着,自己应该也会舍身相报的。
  这般一想,便也跟着释然笑了。
  “听说昨夜,闹鬼了?”夏雨道。
  寻梅一听,随即眉头微挑,“是。镇远侯府的那位,这会子估计还在瑟瑟发抖。”
  阿奴轻嗤,“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
  “世上哪有什么鬼,只心里有鬼。”寻梅冷笑两声,“活该吓病了,应该吓疯了才好!可见,镇远侯府下手也不轻。”
  “侯府夫人什么时候回去?”夏雨走在长长的回廊里。
  寻梅摇头。“不知道,看夫人自己的意思吧!不过,府内接二连三出事,想必她也呆不久,肯定会早点回去收拾残局。”
  “这一折腾,估计能安生好一阵子。”夏雨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笑呵呵的晃悠着,“疏影是最怕鬼的,这下子怕是吓得不轻。”
  “洛花的案子王爷已经让衙门结案了,被认定为失足落下井中。”阿奴说的很轻。
  双脚突然落地,踩着枯死的杂草发出细碎的声音。秋千戛然止住摇晃,夏雨握紧了秋千的左右绳索,神色陡然一黯。“我知道了。”
  洛花的死因是溺水身亡,而水井四周根本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即便不以自尽结案,也只是个冤死的悬案,衙门那帮酒囊饭袋是无法自行结案的。
  “少主,有些事落下了就落下吧!王爷这么做,大概不想让你太伤心。”寻梅低语。
  夏雨点了头,“我明白他的意思,不管是自尽还是他杀,凶手我都找到了,对于洛花而言,她没有遗憾。只是我的遗憾,这辈子都无法放下。”
  寻梅轻叹一声,谁也不曾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抬脚,继续晃动着秋千。夏雨长长吐出一口气,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是不是又要下雪了?”
  阿奴点了头,“应该是吧!”
  谁也不说话,夏雨顾自想着自己的事情,未发觉阿奴与寻梅二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有人在后面为她轻轻推着秋千,风过耳畔,秋千晃动。
  她道,“寻梅,你说这天下真的会乱吗?”
  “会。”一声低沉磁音,让她心下一惊,险些一个跟头从秋千上栽下来,好在被他快速握住了秋千的绳索,这才免去她的无妄之灾。
  “爷?”夏雨愕然。
  赵朔松了一口气,握住她冰凉的手,蹙眉去看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吓着你了?”
  她摇头。
  “走吧!”他带着她往外走。
  “去哪?”夏雨问。
  他回眸望着她,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唇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度,“你不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吗?爷亲自带你去,免得你日日悬心,也免得她抵赖。”
  夏雨垂眸,长长的羽睫微微垂落。
  镇远侯府。
  谢蕴听得赵朔亲自登门造访,一脸的疑惑不解。这厢刚平复了疏影的情绪,那头赵朔就来了,难免会让人有些不悦。然则如今谢环不在,这镇远侯府还得谢蕴一人撑着。
  赵朔是什么身份,谢蕴自然心知肚明,也不敢有所怠慢。
  大步去了正厅相迎,免得出了岔子,到时候又要惹出什么乱子。
  去到正厅,赵朔正持杯品茗,一脸的气定神闲。
  “参见王爷!”谢蕴行礼。
  赵朔也不抬头,只是悠然放下茶盏,“小侯爷事忙,本王来得不是时候。”
  “不敢。”谢蕴起身,“不知王爷今日怎有如此雅兴,想到来侯府走一走?”
  “本王来错了?”赵朔挑眉,阴阳怪气的说着。
  谢蕴一怔,抬头瞧一眼站在赵朔身边的夏雨,眸色暗沉了一下,继而笑道,“王爷此言差矣,王爷大驾光临镇远侯府,实乃侯府之幸,岂有来错之理。”
  赵朔冷笑两声,捋了捋袖子,“郡主远嫁大夏,这镇远侯府就显得空荡荡的,好似没了主心骨。”他起身轻叹一声,“其实本王今日来,实有要事在身,还望镇远侯行个方便。”
  “不知王爷有何要事,需要本侯效力?”谢蕴不解,狐疑的望着眼前的赵朔。
  睿王什么事用得着他?他如今手中没有实权,空有侯爷之位,十足一个被架空的空架子,还能有什么让人觊觎的?
  “早前,本王遗落了一样东西在疏影这儿,如今想起来了,想要回来。可以吗?”赵朔冷飕飕的盯着猛然一震的谢蕴。
  一提起疏影,谢蕴的面色便不太好看。
  “原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贱内身子不爽,怕是不能——”还不待谢蕴说完。
  赵朔两指夹着的杯盖“砰”的一声落回杯口,他也不恼,只是再也没有方才的和颜悦色,随手便将茶盏放在了桌案上,“既然如此,告辞!”
  “王爷!”谢蕴一怔,急忙笑道,“既然是取回物件,想来也就是片刻时光,王爷这边请,容本侯先让人安排一下。”说着便让身边的丫鬟赶紧去流澜阁通报一声,让疏影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发髻未梳容为理,失了侯府的颜面。
  夏雨眉心微蹙,赵老九这是先来个下马威,而后又——欲擒故纵吧?
  她也不说话,管他怎么弄,横竖把东西要回来就是。
  她跟在赵朔身后,进流澜阁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
  赵朔回眸瞧了她一眼,而后负后的双手就这样握住了她的手。众目睽睽,他从不屑旁人一顾。他,顾着她便是。
  夏雨面颊绯红,一声不吭的跟着赵朔进去。
  花厅里,疏影头缠纱布,由浮月搀着上前,看上去极为虚弱。那弱柳扶风的姿态,好似盈盈微风,就能消散无踪。这般柔弱的女子,夏雨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与杀死洛花的凶徒联系在一起的。
  可偏偏,世人总是被假象所迷,这张天姿国色的容脸之下,包藏着恰似蛇蝎般的歹毒心肠。
  夏雨甚至在想,除了洛花,是否还有别的性命,也落在了疏影的手里,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有些事,是她这辈子都不敢去想的。
  比如,花满楼!
  深吸一口气,她半垂着眉眼,佯装若无其事的站在赵朔身边。
  “贱妾,参见王爷!”疏影行礼,面如白纸,看得谢蕴心疼不已。
  “罢了!”赵朔面无表情,“本王开门见山,也不与你废话。把东西拿出来,本王马上走。”
  疏影扬眸,视线越过赵朔,落在了夏雨的身上。夏雨却不肯多看她一眼,冷然别过头去。垂眸,抿唇,看似端庄大度,实则包藏祸心,“不知王爷要的,是什么物件?”
  “你脖子上那块玉佩,原就是夏内侍的,如今本王有用处,你且拿回来就是。若要什么别的交换,随便开口,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你。”赵朔说的直白,似乎压根没想过,要给疏影台阶下。也没想给谢蕴面子,说得毫不避讳。
  那种高高在上的口吻,让人听着格外不舒服。
  疏影也是无奈,谢蕴都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不敢多说什么,她又能怎样?不过是个妾室,在任何人面前都要自称贱妾,还有什么身份地位可言。
  深吸一口气,疏影抬头望着夏雨,笑得何其凄美,“既然是夏内侍的东西,疏影自当奉还。只是夏内侍,为何不自己开口?你明知道,若你来向我要回,我一定会还给你。”
  夏雨冷飕飕的望着她,“还我。”只有两个字!掷地有声,冰冷无温。既然疏影要撑这个面子,她就成全疏影。你不是要表现自己的柔弱吗?在镇远侯面前,只管柔弱到底,能欺负的时候不欺负,是傻子吗?
  横竖弱者是她,盛气凌人的是自己,那何必委屈自己担了污名,还舍不得下手?
  疏影面色一紧,眸中带泪的扭头望着谢蕴,抽泣了两声,站在那里如同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好,我还你就是!”
  “王爷,若是此物不打紧,本侯府上也有不少玉石配饰,不过是个玉佩——”
  “她不配。”夏雨冷笑两声,“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是我送给自己青梅竹马的好姐姐的物件。如今情义已断,今生难再续。我没这么大度,东西自然要讨回来。情义空了,钱财岂能空?”
  谢蕴愕然。
  却见疏影已经抬手握住了脖颈上的玉佩,有泪沿着面颊徐徐而落,美人落泪,凄美至绝,“青梅竹马的好姐姐?情义已断,此生难续。这便是你说的?”
  “我虽不是君子,可也一言九鼎,一诺千金。”夏雨快步上前,直接摊开掌心,“还给我。”
  谢蕴刚要站上前,愣是被赵朔一记肃杀之眸给摄住,咽了咽口水,终归站回了原地,不敢吱声。视线,一刻不离的盯着自己的爱妾,生怕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以团双技。
  疏影慢慢解下脖颈上的链子,瞬时泪如雨下,“为何会变成这样?”
  “公道自在人心。”夏雨也不愿戳破,很多事她无凭无据,说多了只会让镇远侯谢蕴以后更加的防备自己和赵朔。如此,反倒让疏影更占上风。
  她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善恶皆了。
  疏影将玉佩放回夏雨的掌心,夏雨毫不犹豫的捏在掌心,退回赵朔身边。摊开掌心,细细的查看掌中的玉佩,纹路和玉质都对,好像没什么问题。
  她递了一记眼神给赵朔,微微点头。
  赵朔起身,“好了,告辞。”
  “恭送王爷。”谢蕴松一口气,面上却是十二分的不悦。
  欺负了他的爱妾,自然是不如意的。
  可无奈赵朔乃是当朝睿王,手握大权,谁敢轻易的得罪。何况现在谢环不在,若是得罪了赵朔,镇远侯府来日遭人欺辱便会孤立无援。
  谢家姐弟在边关多年,朝中并无多少建树,所以——如今的镇远侯府也不过是个虚名。眼前的谢蕴,还不如商青鸾来得更重要!更有用!
  赵朔一走,疏影直接就软瘫在地,镇远侯府内忙成一片,谢蕴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在府内大发雷霆。
  睿王府的马车朝着回府的方向行去,赵朔望着掌心的玉佩,微微蹙眉,“便是这个吗?”
  夏雨点头,“对,就是我给你画的那个。”
  “没错吧?”赵朔又问。
  夏雨撇撇嘴,“玉质没错,纹路也对。”她掂量了一下,“分量也差不多,只不过——”她挠了挠后颈,“是不是疏影带过的缘故,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赵朔狐疑的望着她,“此话怎讲?”
  “我都戴了十多年,跟这东西是有感情的,可方才拿在手里,不知为何竟有种很陌生的感觉。”夏雨想了想,忽然道,“停车,我要下车!”
  马车戛然而止,她快速跳下马车。找了个明亮处,将玉佩对着天空,仰头望着呈现着玲珑剔透光泽的玉佩。
  “咦——”夏雨摸着玉佩上的纹路,而后又举高玉佩,对着另一个方向去看玉佩,“是没有太阳的缘故吗?不应该啊!”
  她自言自语,反复看着手中的玉佩。
  “怎么回事?”赵朔黑沉着脸。
  夏雨撅着嘴,眉头紧蹙,“好像不太对劲。”她将玉佩置于掌心,“小时候我试过一次,就是拿着玉佩,对着太阳看,里头絮就像半条龙。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这样。可是方才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什么都没有,絮就是絮,没有其他。”
  赵朔快速接过夏雨手中的玉佩,细细的看着,里头确实没有夏雨所说的半条龙,“是假的。”
  “做得太像了,几乎能以假论真。”夏雨撇撇嘴,“疏影太了解我,她知道我能看出来是假的,所以无论是纹饰还是玉质,哪怕是分量和缺口处的痕迹,都做得一模一样。只是,我从未告诉任何人,里头有半条龙的玉絮,所以——她不知道。何况絮这种东西,是独一无二的。”
  “赵老九——”她顿了顿,“我的玉佩是不是,要不回来了?”
  他点了头,没有说话,只是捏紧了掌心的玉佩。
  假的!
  拼疏影一己之力,是绝对无法做到这些的。这东西,必定是她背后之人换掉的。那么——他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她就成了目标。
  从始至终,一直被当成目标而存在。
  “怎么了?”夏雨蹙眉,“要不回来就算了,好歹这个假的,做得跟真的一样,还能留个念想。我如今也算是看清楚了,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卑劣得让人恶心。”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却是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为何这般盯着我看呢?”夏雨不解的望着他,素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活在谎言里,你会怎么做?”他突然开口,说的很轻,却口吻冷冽无温。就好像一个陌生人,说着陌生的话语,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愫。
  夏雨一怔,眨着明亮的眼睛,似乎听不懂他的话。
  什么叫,这么多年一直活在谎言里?
  她释然一笑,“谎言和真话其实没什么区别,就看你信不信。你信了,那谎言也是真的。你若不信,真话也会变成谎言。这么多年,虽然过得很辛苦,可从未有人强迫过我做任何事。即便是谎言,我也觉得很高兴,至少有人愿意骗你那么多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说谎,比说真话,更累。”
  赵朔眉头微蹙,他没想到,夏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换做是旁人,许是会说,我恨这些人,因为我本该有更好的生活。又或者怨天尤人,只恨上苍如此的不公,让自己此生波澜不休。
  “如果有一天,你也骗了我,可不可以骗我一辈子?”她笑嘻嘻的凑上来,踮起脚圈住他的脖颈,“反正我喜欢你,骗不骗的,也都无所谓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按在怀里不许她动弹。
  这丫头,太暖心了点,害得他都有些感动了。
  不过嘛——这丫头说话,还就只能信七分,不能全信。你若全信了,改明儿就得给你闯出祸来。她要是哄着你,你就要小心了,估摸着又该有什么坏主意了。
  相处的这些时日,他算是摸透了她的小心思。
  没有直接回府,两人在护城河边找了个无人的地方,静静的坐着。
  他难得有空,听她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小时候的她,跟着虎子他们掏鸟蛋,砸鸟窝,外带欺负弱小的故事。还有今儿个跑去谁家顺手牵羊,明儿个跑到那一户妙手空空。大街上抢了人家的烧饼就跑得没影,还被人家放狗追——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她小时候,好似什么都做过了。
  出身花满楼,却没有却接客,而是混迹市井街头,倒有些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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