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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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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释重负,薄瑶点了头,“务必治好睿亲王,不得有误。”
“是!”御医紧忙离开。
“睿亲王武功甚高,到底何人能将你伤至如此?”薄瑶太后笑着走近床边。一个年过四旬的女人,手执朝政多年,有着一双异于常人的锐利双眸。
她笑,并不代表她高兴;而她不笑的时候,那就代表着,她真的不高兴。
不高兴,就会有人死。
赵朔靠在软垫上,长长的睫毛半垂着,看上去奄奄一息,“微臣不小心与人结怨,不小心挨了一掌,也是不小心——才能回到京城。”
薄瑶太后笑了笑,“睿亲王也够不小心的,这么多的不小心加在一起,还能活着回来,确属不易。不过既然回来了,还是小心点为好。”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只是微臣若回不来,那微臣这后院岂非都教人惦记着了?微臣这么多年的收藏,真当舍不得!”赵朔有气无力的打着趣。
赵禄轻叹,“都什么时候了,皇叔还惦记着你那些俏后院。”
赵朔轻咳几声,“教皇上与太后娘娘见笑了。”
正说着,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快速行来。
李焕在外头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摄政王府东方姑娘和东方公子来访,此刻人正在外头候着!”
薄瑶太后看着赵朔,“不知睿亲王是见,还是不见?”
赵朔面色苍白,无力的笑着,“若是不见,人家还当微臣,已经死了呢!”
“让他们进来。”薄瑶太后拂袖坐下。
东方旭和东方青是一前一后走进来的。
“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二人齐齐行礼。
“青儿,你们怎么过来了?”薄瑶太后笑着问。
“回太后娘娘的话,义父暂时不在京城,许多事无法等义父回来处理。方才青儿与义兄听闻王爷重病,特前来探望。”东方青温婉低柔的回答。
东方青——摄政王的义女,她与东方旭不同。她是摄政王从小养在宫里的义女,一直陪在赵妍公主的身边,保护公主周全,深得公主与太后的喜欢。
一张大气端庄的容脸,五官精致。饱满的唇,时刻保持着紧抿的恭敬姿态。只在抬眸间,眸中晶亮教人不敢直视。她的视线在触及薄瑶太后之时,能做到瞬息间,锐光敛尽,不留痕迹。
赵禄冷哼一声,“你们有那么好心?你们是想来看看,我小皇叔到底死了没有吧!”
☆、第31章 十多年前的一个人
一时间,房内万籁俱寂。
薄瑶太后骤然起身,冷眸低斥,“皇帝说这话也不怕有失身份?此言欠妥。既是诚心来的,那就是客。你皇叔还没开口,皇帝岂可喧兵夺主?”
赵禄面色一滞,随即垂下头去,“母后所言极是,朕确实……”
“东方公子要不要近前看看?”赵朔低咳几声,解皇帝的困境,“我这一掌挨得真是地方,没要了我的命,倒也可惜。若是再重少许,约莫我也该去见先帝了。我这思来想去,自我宽慰道,想必是某人舍不得的缘故吧?”
东方旭上前几步,温润含笑,“王爷福泽深厚,自然是千岁康安。”
“承蒙吉言,但愿能多活几年。”赵朔捏了被角。
薄瑶太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御医说睿亲王需要静养,哀家与皇帝就先回宫,等睿亲王好些再进宫一聚!”语罢,她瞧了东方青和东方旭一眼,“见也见了,话也说了,都回去吧!”
东方青上前搀起薄瑶太后,“青儿送太后娘娘回宫。”
东方旭不语,躬身行礼,随太后一道出门。
临出门前,赵禄回头。赵朔端坐床边,朝着他翘起大拇指。赵禄一笑,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这才快步出去。
叔侄两个,一个唱黑脸一个红脸,果然是合作无间,默契天成。
及至门外,东方旭顿住脚步,朝着薄瑶太后行礼,“太后娘娘。”
薄瑶太后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扳直了身子,“说吧,摄政王有什么话要传达?”
“义父交代过,只要睿亲王归来,他与叶家的婚事,就该定下来了。”东方旭说得很轻,极尽恭敬。
深吸一口气,薄瑶太后点了头,“此事哀家已有准备,只是睿亲王如今病着,也只能从长计议。”她想了想,复问,“摄政王什么时候回来?”
东方旭一笑,“秋试之前,一定赶回来。”
闻言,薄瑶太后没再追问,抬步走出了睿亲王府。
站在原地,东方旭面上的笑渐渐淡去,回眸去看养心苑的方向,眸子微微眯起。手,轻轻抚上依旧生疼的肩头,自己那一掌确实下手不轻,可——自己也受到了赵朔自身内劲的反弹,吃了苦头。
这一掌,真的能把赵朔击成重伤吗?是赵朔急于保护那个人,所以大意了,才会没有防备的挨了自己一掌?
东方旭蹙眉,深思却思而不得。
那个人,很显然是个女人。他掐着她脖子的时候,根本没有摸到喉结。赵朔,不是喜欢男人吗?何时对女人也上了心?
此事,绝对有古怪!不可大意!
李焕是看着东方旭出去的,这才掉头转回养心苑。
“爷,都走了。”李焕如释重负。
赵朔掀开被子下床,“东方旭起疑?”
李焕面色微滞,“好像有一点。”
“若他不生疑,那就不是东方越教出来的义子。”赵朔走到桌案旁,顾自倒上一杯水,慢慢喝着,“东方越那边怎么样?”
“摄政王说是去苗疆为公主取药,这一次——也不知能否可行。”李焕有些犹豫。
赵朔不是不知道他的犹豫,每一次取药,都会——
握着手中的杯盏,那双桃花眼微微眯成狭长的弧度,唇角勾起,“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我要的东西,可都调查清楚了?”
李焕垂眸,“暂时——还差一些。”
“现在查到了什么?”赵朔也不恼,毕竟去查一件十多年前的事,十多年前的人,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到的。
何况,也不急于一时。
“二十年前,江湖上的百花宫宫主——瑶姬失踪,听说是跟武林各大门派围攻百花宫有关。有传言,说是瑶姬已死,但谁也没有见到尸骨。还有人说,她被一高僧所擒,高僧不愿杀生,便将她囚禁在某个地方。而失落已久的阴蚀大法,如今还是下落不明。”李焕压低了声音。
“那黑寡妇是怎么回事?”赵朔慢慢抚上自己的面颊,那女人——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但其武功极高,恐怕连李焕都不是她对手。
李焕面色微沉,“据说,黑寡妇的武功,与当年瑶姬的武功路数,系同出一门。”
赵朔眼底的光瞬时晦暗,同出一门?那就意味着,要么是瑶姬本人易容,要么是——传人!若是本人易容,倒也能一辨真假。但如果是传人,那这传人的身份就不那么好查了。
人海茫茫,如同大海捞针。
“继续查,不能让摄政王府捷足先登。”赵朔冷然。
李焕颔首,“明白!”
这个人,不但关系到当初先帝之死,还关系到——
☆、第32章 抓到了
白日里喧闹了一阵,到了夜里,睿王府自然而然的安静下来。虽然后院那些“美人”还时不时徘徊在养心苑外,想着赵朔会不会一时兴起,找那么一个两个来伺候。
但事实是——养心苑安静得更可怕。
养心苑外,两个蓝衣男子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一个五官娇媚,一个更显温婉。
李焕站在门口,“二位可有事?”
这二人原是赵朔当年离京前,摄政王府挑来的名伶,也算是睿王府的新宠。又因为是摄政王府挑来的,所以相对其他人而言,府中人都要对他们礼让三分。
稍显娇媚的名唤华笙,本是青衣名角。他音色婉转,言语间眉目含情,脉脉自成,“王爷病着,我们又不能探视,只能在这站着,也当是尽心。”
一旁的周延温婉的点头,“李大人不必在意,也不用理睬我等。”
李焕轻叹一声,“倒也没什么,只是如此一来,苦了二位。”
周延笑了笑,“能为王爷尽心,是我们的本分,不敢言苦。只是王爷如今病重,我等夜不能寐,食难下咽,却无法伺候王爷身边,委实心里难受。”
“王爷离京一年,我们日思夜想总算盼回来了。可如今……”华笙垂下眉睫,“也不知王爷何时才能召见。”
“二位不必着急,王爷静养不过月余。”李焕抚慰,“等王爷好些了,自然会召见。”
“是。”周延点头,“有劳李大人好好照顾王爷,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还望及时开口。我们是王爷的人,什么都愿为王爷做。”
李焕一笑,“好,我一定如实转达。”
音落,不远处的墙头传来细碎的声音。
华笙一怔,“什么声音?”
虽为名伶,却也都有些花拳绣腿的功夫底子,耳力自然不差。周延没有作声,快速将视线投注在李焕身上。
李焕道,“没什么,约莫是墙头鼠。二位回去吧,若是教别的院子看见,到时候都聚在养心苑外头,有碍王爷的康复,反倒得不偿失。”
周延随即笑说,“好,请大人费心,我们这就走。”语罢,他福了福身,掉头就走。华笙先是一怔,但随即跟上。
“你作甚?”华笙不解。
“养心苑若出了事,你还赖着不走,是想找死吗?王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恨身边的人知道太多。”周延回眸看一眼养心苑,“这段时间,仔细盯着各院。”
华笙娇柔浅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白占便宜的。”
送走了华笙与周延,李焕如释重负,这才转回养心苑。听方才的动静,应该是猎物上钩。那么也该去跟王爷复命了,免得王爷等着急。
柔软的贵妃榻,温暖的墨狐大氅里,躺着眉目微合的绝美男子。白色的中衣随意扣着,衣襟半敞,麦色的肌肤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长长的睫毛垂着,烛火摇曳中落下斑驳的剪影,晕开了七彩华光。
他躺在那里,容色清贵,姿态慵懒。
极尽岁月静好之魅,令人不忍亵渎。
“王爷。”李焕走进门。
眉睫微扬,绝世无双的桃花眼里,流淌着迷人的琉璃色。薄唇微启,赵朔懒洋洋的睨了他一眼,“抓到了?”
李焕颔首,“是。”
清浅的吐出一口气,赵朔敞开大氅起身。昏黄的灯光下,墨发白裳迎风轻扬。走在长长的回廊里,走向一间戒备森严的屋子。
“王爷。”侍卫毕恭毕敬的行礼。
李焕一抬手,所有人快速撤离。
房内摆着一个大物件,看外形极似一个鸟笼子。外头盖着一层帷幔,也不知里头是什么。不过,能听到清晰的敲打铁柱之音。
“王爷,就在里头。”李焕垂眸。
“打开。”赵朔拂袖坐下,唇角微扬,深邃的瞳仁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
李焕上前,快速掀开帷幔。
一声“哗啦”巨响过后,帷幔尽,铁笼现。
赵朔眉目微合,笑得何其惬意,“真不巧,又见面了。”
“赵朔!”冰冷的声音,几近咬牙切齿。
☆、第33章 赵老九,小爷来了
李焕冷喝,“袁虎,你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闯进来!这是睿王府,由不得你肆意妄为。”
“你们害死我爹,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们。”虎子怒目圆睁,一双猩红的眸子染尽鲜血之色。他双手死死抓着铁笼的栅栏,奈何这笼子乃是精铁所制,除了钥匙之外,根本不可能靠人力打开。
“放肆。”李焕低斥。
赵朔悠然起身,一步一顿走近虎子,眼角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大老远从代州府过来也不容易。”
“你们想怎样?要杀就杀,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话说完,虎子的心紧跟着一颤,尤其迎上赵朔那双慑人的桃花眸。
眸色幽暗深邃,教人看不穿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
“昔年姜尚,直钩垂钓,独钓侯王。本王心善,见不得强迫别人,所以只做愿者上钩之事。”赵朔优雅的开口,烛光里更显清贵从容,“今日是你自己走进去的,怪不得别人。不过——来者是客,客随主便。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语罢,赵朔拂袖出门。
“赵朔,你到底要做什么?”虎子疾呼,蓦地——他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赵朔此前强留夏雨在军营。眸子骇然瞪大,虎子拼命敲打着铁栅栏,“你是不是要对付阿雨?赵朔,我警告你,你别碰她!”
他在门口顿住脚步,眉目微凝,幽然侧过半个身子,忽然笑得邪魅无方,淡淡道一句,“愚蠢。”
“赵朔,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杀了你为我爹报仇。”虎子嘶吼着,奈何身不由己。
赵朔别有深意的勾唇,缓步离去。
李焕看一眼笼中的虎子,眉目微冷,“你真以为夏雨有那么重要吗?你虽是饵,但那条鱼,何止夏雨一个。”
虎子瞬时愣住,“你回来,把话说清楚!回来……”任凭嘶喊,终是无人再应。
门,关上。
“与他说那么多作甚?”赵朔睨了李焕一眼。
李焕垂头,“卑职该死。”
“好好准备,该来的都快来了。”赵朔在回廊里站住脚步,仰头望着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的宫灯。
灯火摇曳,一如十多年前的那一夜,那一场腥风血雨,那一次的生死决绝。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双染血的手,从自己的掌心滑落,是什么滋味。
“卑职明白。”李焕颔首。
一片枫叶被风吹落,赵朔伸手,枫叶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掌心,“一晃眼,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可惜,都不在了。”
“王爷?”李焕一怔。
反手一握,枫叶化为乌有,消弭无踪。
赵朔没有再说话,依旧走在冷清清的回廊里,烛光将他的背影拉得颀长。分外孤冷清傲,却也格外的孤单落寞。
有些事只能用来追忆,就好比有些人,只能活在过去,在记忆里永远的活着。
——————
云客居里,都是赶考的考生。梁以儒要了两间房,与夏雨比邻而居。别看现在热热闹闹,过几天进了考场,这里就会冷清下来。
等到发榜,哭的哭笑的笑。
而事实是,哭的肯定比笑的多。
京城的大街小巷,不比代州府的小门小户。夏雨从未离开过代州府,自然对什么都极为感兴趣。不过她也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你先坐会,我马上就来。”梁以儒起身往柜台走去,许是问一些有关于考场位置之类的事情。
店小二过来为夏雨添茶加水,夏雨眼珠子一转,“小二,问你个事。”
“客官您说。”店小二殷勤的应答。
“是这样的,我是来投亲的,有个亲戚在睿王府当差。我初来乍到,不知道睿王府在哪个位置,你能不能指点一二?”夏雨说的格外诚恳,连她自己都深信不疑。
店小二想了想,“睿王府很好找,这京城就属睿王府最大。沿着街口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处往左拐便能看见金漆大门,那就是睿王府。”
夏雨连连道谢。
心头大喜:睿王府——赵老九,小爷来了!
☆、第34章 妈的,又闯祸
不过夏雨没那么冲动,不会一股热血就跑去睿王府门口。虎子还不知道有没有进睿王府,她贸贸然进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何况,若是教人知道,赵朔那一掌是替自己挨的,那她的罪孽可就大了。
她没那么傻。
要去,也得等到梁以儒进考场以后。
这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梁以儒都能跟自己摘清关系,免得连累梁以儒。虎子这事,夏雨根本没打算让梁以儒搀和。
偌大的京城,梁以儒也是头一回来。
就像说书先生说的:笑看今日书生白衣,坐等来日金榜题名。且看那大红锦袍状元郎,打马风光街头过,惹了多少红粉,翘首细细看,旦将此心付。
走过每条街,夏雨都刻意的将路线记住。
京城太大,也太繁华,每条街都看着差不多。夏雨初来乍到,若不用心记着,很容易迷路。平素倒也罢了,若是将来出了点事,只怕跑都跑不出去。
所幸她的记性很好,只要用心记,基本上都不会有差错。
梁以儒似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拦着,陪着她走街串巷。连身后的相宜都走倦了疲了,梁以儒这个文弱书生却什么话都没说。
“你就不打算问我?”夏雨与梁以儒在街边的小茶馆坐下来,揉着酸疼的腿。
“该告诉我之时,你自然会说,我又何必多此一问?”梁以儒为她沏上一杯茶,温和叮嘱,“有些烫,慢点喝。”
她眉头微皱,“书呆子,你那么聪明,为何总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梁以儒抿一口香茗,优雅轻笑,“难得糊涂。”
蓦地,街面上有些异样的喧闹。
城门口那头,有快马疾驰过街。
街上本就人多,马蹄哒哒而至,乱了街面,百姓四下逃窜。
今日本就是集市,街面上摆着不少摊子,道路拥堵。而马队跑得很快,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夏雨骤然起身,一眼望去,十数匹快马疾驰,也不顾是否会踩踏到无辜的百姓。百姓们尖叫着,奔逃着,人踩人,街面上乱作一锅粥。
“是沈星。”夏雨眼尖,一眼就看见跌倒在街中央的沈星。沈浩被人挤到一边,任凭呼喊推搡,愣是被推倒了街外。
马队将至,只要马蹄踩下去,沈星不死也会重伤。而沈星已经吓傻了,整个人僵坐在地上,忘了反应。
“阿雨!”梁以儒刚要拦住夏雨,夏雨却已经飞身而起。
一脚踩在桌角,夏雨身轻如燕,直扑街中央。地上一片狼藉,夏雨落地,一个驴打滚抓起地上散落的甘蔗,随手便朝着马队掷出去。
一声刺耳的马鸣,伴随着勒马的响音。
甘蔗被马背上的人,一刀砍成两截,落在地上。
夏雨一把抱住痴愣的沈星,就势一滚,带着沈星滚到了街旁。身子一稳,单跪在地,二人皆安然无恙。
马蹄高高悬起,嘶鸣声响彻整条大街。
十里长街,噤若寒蝉,氛围格外诡异。
夏雨将沈星交给沈浩,沈浩吓得面色发青。她扫一眼身边的人,惊觉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着惊惧恐怖的容色,好似见鬼一般,谁都不敢吭声。
“什么人,竟敢拦马!”一声冷厉呵斥从马背上传来。
闻言,夏雨起身抬头,冷然去看马背上的那些人。
一个个黑巾蒙面,长长的黑色披风上,绣着大红色的火焰标记。为首那人眸色锐利,若刀刃,似针锥,只一眼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她心想,青天白日还要蒙面而行,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你们自己险些滥伤无辜,过马长街差点踩到人,还要恶人先告状?”夏雨天不怕地不怕,于万籁俱静中回了话。
为首那人微微眯起眸子,视线冰冰凉凉的落在夏雨身上。
只是那一眼,夏雨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却也没有半点退缩。她看见马背上的人,一个个都握紧了手中的大刀,似乎就等着为首的下令,便让她人头落地。
夏雨下意识的攥紧了袖中的拳头。
蓦地,那人仿佛笑了,突然策马而去。
夏雨一怔,只见那墨色的披风上,大红色的火焰,在阳光下灼灼艳烈。
身边一个老妇人轻叹一声,“这位公子,你可闯祸了,知道他们是谁吗?”
夏雨摇头,梁以儒快速走到她身边,心里却明白了几分。
那老妇人摇了摇头,“那可是摄政王府的内卫,你啊得罪了摄政王府的人——赶紧离开京城,逃命去吧!”
夏雨蹙眉,与梁以儒对视一眼。
摄政王府?
夏雨嘴角直抽抽,妈的,又闯祸了——
☆、第35章 请义父责罚
救人本无错,错的是,不该在摄政王府的人面前逞强。
“好哥哥?”沈星定定的望着夏雨。
夏雨这才回过神,“没事的,对了你们住哪?”
沈星握紧了沈浩的手,沈浩的面色不是太好看,也不知是因为方才吓着了,还是——沈浩拱了拱手,“我们——待会就去找落脚点。”
“哥哥,我们没钱了。”沈星望着沈浩。
沈浩面色窘迫,“见笑了,告辞。”语罢,牵着沈星就走。
“哎,你妹妹那么小,你能带着她喝西北风吗?”夏雨蹙眉。
沈星盯着沈浩,没有说话。
“萍水相逢便是缘分。”一直沉默不语的梁以儒,这才开口,“若沈兄不嫌弃,便与我们一道挤一挤。来日若沈兄高中,也可酌情补还。如此可好?”
读书人,骨子里总归有些清高傲气。
便是帮人,也要换一种方法,夏雨自然没有梁以儒想的多。
“可我妹妹……”沈浩犹豫,梁以儒那一句“来日高中”,让他燃起了希望。
赴京赶考皆是为了功名,如今的将才有来日的飞黄腾达。
夏雨伏在沈星的耳畔说了一句,沈星喜出望外,“哥哥,我与姐姐一道住。”
沈浩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着夏雨。
梁以儒点了头,印证了他的怀疑,沈浩这才恍然大悟,“失敬失敬,竟是巾帼不让须眉,徒教小生汗颜。”
倒不是夏雨慈悲心肠,她只是念着沈星可怜。
一个小姑娘无父无母唯有哥哥相依为命,让夏雨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如果不是哥哥和虎子陪着她保护她,夏雨觉得自己的童年,应该也会很惨。
只是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夏雨却后悔了。
因为有时候好人,未必会有好报。
——————————
摄政王府。
马队在门前停驻,马背上的人齐刷刷翻身下马。
“义父。”东方旭候在门前行礼。
书生白衣,素白的飘带轻柔的落在身前。一贯的温润,一贯的谦和,看上去如此无害。也唯有东方旭自己清楚,胸腔里的那颗心早已不再为任何人跳动。
活着,也仅仅只是为了活着。
为首那人冷哼一声,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便已经越过东方旭走进了府门。东方旭似习以为常,没有过多反应,依旧眉目含笑,转身跟进去。
“旭儿不知义父提前回来。”东方旭跟在那人身后。
脚步骇然顿住,他骤然转身,锐利如刃的眸子冷然划过东方旭的面颊,“这些日子本王不在京城,朝上朝下可都安分?”
东方旭颔首,“谁也不敢造次。”
“哼,你干的好事!”他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摄政王——东方越。
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大燕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异姓王,也是唯一一位。
音落,东方旭随即单膝跪地,“旭儿不敢。”
“我说过多少次,如今是非常时期,一旦朝中大乱,乌托国就会趁虚而入。偏偏是你一意孤行,唯恐天下不乱。”东方越依旧蒙着脸,但隔着黑巾,却已经能感觉到,来自一个手握生杀之人的怒意和杀气。
“旭儿只是想尽快替义父解决麻烦。”东方旭跪在那里。
“蠢货!”东方越突然抬脚,直接将东方旭踹飞出去,眼见着他重重落地,仍是没有解气,“要解决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可以,何须等到现在。玉玺没找到,你杀了他有什么用?这世上无论是谁,敢坏了本王的大计,就该死!”
东方旭落地的时候,一口血气涌上咽喉,被他硬生生压制下去。
他依旧温润,依旧优雅起身,恭恭敬敬的跪在东方越跟前,“请义父责罚。”
“废物。”东方越拂袖而去。
回廊里,斑驳的阳光下,黑色的披风上,那朵红色的火焰,一直燃烧到了灵魂深处,红得像血一样艳烈。
“公子?”云官快步上前,搀起了东方旭,“公子没事吧?”
东方旭身子一颤,一口淤血匍出薄唇,稳了稳心神才道,“没事。”转而又道,“义父回来的路上,可算安全?”
“一切顺遂,只是入城的时候有些麻烦。”云官一五一十的回答。
“难怪义父不太高兴。”东方旭拭去唇边的血迹,仿佛那一脚,根本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竟如无事人一般淡然自若,只是面色稍显苍白。
东方越下手不轻,若非东方旭悄然用内力护着心脉,这一脚,约莫能让他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床。
深吸一口气,东方旭又问,“入城的时候,莫不是遇见了睿王府的人?”
云官摇头,“不是,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拦在了摄政王的马前。”
东方旭缓一口气,不以为意道,“既是黄毛小子,杀了便是。”
“摄政王不知为何,没有杀他。”云官犹豫了半晌。
东方旭愕然顿住脚步,“你说什么?没杀?”这可不是义父的做事风格,“是个什么样的黄毛小子?”
☆、第36章 长得像一个人
云官回忆了一下,“个子小小的,年纪不大。长得还算清秀,不过——当时摄政王在场,咱们谁都没看仔细。”
东方旭轻捂胸口,心中微恙。
京城内外谁人不知摄政王府的内卫是拦不得的,能当街拦马的肯定不是京城本地人。如今秋试在即,学子诸多,可一般的学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哪能在义父的马蹄下逃生。
“去查。”东方旭眸色微沉,“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能让义父对他网开一面。”
听得这话,云官稍稍犹豫。
“怎么了?”东方旭是谁,云官那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他。
“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云官扑通跪地。
东方旭凝眉,“说。”
四下无人,云官道,“其实那人长得清秀,虽为男子,却颇有——颇有——”他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颇有太后之姿。”
“你说什么?”东方旭眸色陡沉,“你是说,义父是因为——”他伸手,示意云官靠过来。
云官咽了咽口水,起身靠近东方旭,声音细若蚊蝇,“乍一看确实有几分长得像太后,可惜是个男儿身。”
下一刻,东方旭突然揪住他的衣襟,直接将他拽到跟前,袖中的鱼藏剑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他的脖颈上,“听着,这话到此为止,否则,我也保不住你。还有——这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追究。”
“公子?”云官面色瞬白。
东方旭松开他,拂袖转身,“我心里有数。”
在代州的时候,他也遇见了一个人,乍一眼确实跟薄瑶太后有几分相似。不过不是男子,是个女子。而赵朔,似乎一直在保护她。
东方旭顿住脚步,眸色微冷。
赵朔?
赵朔刚刚回京,难不成是她跟来了?派出去的探子没了消息,不知是不是赵朔动了手脚。
唇角微扬,东方旭忽然笑了,这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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