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九皇叔-第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若不早早防备,只怕到了最后,还得吃他的亏。
东方旭扬唇轻笑,东方青容色尚可,若是能以此来掌控梁以儒,也不失为好办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相较沈浩而言,东方旭更看中梁以儒。
不过,接下来就要看东方青的表现了。
东方越,未必会答应东方青与梁以儒之事,但——也不是全然没有转机。
——————————
夜幕垂垂之时,赵禄的车辇已经到了睿王府门前。
赵朔一眼就看见站在车旁,默不作声的梁以儒。
“臣,参见皇上,恭迎皇上。”赵朔上前施礼,奴才们紧跟其后,高呼万岁万万岁。
“皇叔何必多礼。”赵禄下了车,搀起赵朔,“这是皇叔自己家,朕虽然是客,但与皇叔乃是本家,就无需多礼。今夜,权当是你我叔侄秉烛叙旧,不谈国事,只谈情义。”
赵朔颔首,“谢皇上。”
梁以儒上前,“参见王爷。”
“免了。”赵朔深吸一口气。
赵禄笑了笑,便随赵朔走进睿王府。
长长的回廊,灯火通明,赵禄睨了一眼身后的梁以儒,浅笑道,“今日朕为皇叔推荐一人,不知皇叔可还记得金殿之上的榜眼,早前的文华殿行走梁以儒?”
“记得。”赵朔引着赵禄去了花园。
“此人才华横溢,胆识颇高,朕便留为己用,将其从文华殿行走,调任御书房行走。”赵禄顿住脚步,笑盈盈的望着赵朔,“皇叔觉得,朕这么做,是否妥当?”
“皇上早已亲政,官员调度,若是没有直接影响朝纲,大可自行作主。”赵朔淡然轻笑,脸上没有半点其他的情绪浮动,“皇上,这边请。”
花园里,长宴席早已准备妥当。
见着赵禄前来,赵妍缓步上前,极尽优雅之容,与叶尔瑜一道行了宫礼。
“参见皇兄。”
“参见皇上。”
“平身。”赵禄含笑入座,下意识的瞧了叶尔瑜一眼。
叶家的女儿,端庄得体,鲜有纰漏。外人看来是风光无限,可赵禄却深知,叶尔瑜想嫁入这睿王府,单靠一张赐婚圣旨,是全然不够的。
“都入座吧!”赵禄拂袖。
赵朔抬了手,李焕即刻吩咐底下人,开始上菜。
“听说皇叔从茂王府提了一名歌舞姬回府,怎么今日不让朕开开眼界?”赵禄笑道。
赵朔报之一笑,“粗鄙之人,上不得台面。她身子不适,就不用她上来,免得惊扰了圣驾。皇上若有兴趣,府中自有其他的歌舞姬助兴。”
赵禄摇头,“都是些庸脂俗粉,无趣得很,皇叔不必费心。”想了想又道,“怎么不见夏雨?”
一言既出,赵朔的面色倒没什么变化,反倒是梁以儒和赵妍、叶尔瑜的视线,瞬时齐刷刷的落在赵朔身上。
夏雨是谁,岂是能随便提的。
四下瞬时鸦雀无声。
赵禄干笑两声,“怎、怎么?她难道又出事了?”
李焕垂眸,这下倒好,夏雨那丫头,连带着皇帝也上了心,爷这下子,又该操碎心了。惹完了摄政王府,又惹上宫里的,真不让人省心。
☆、第116章 爷,别装了
梁以儒适当收了眉目,恭敬的俯首不语。
赵朔一笑,“李焕,让她过来。”
“是。”李焕颔首,退身离开。
夏雨正在房中啃鸡腿,原就没打算去凑热闹。何况有皇帝在那,少不得有些杂七杂八的规矩。她是最不耐那些规矩的,还不如窝在房里,啃自己的鸡腿来的自在。
“收拾一下,走吧!”李焕进门。
夏雨蹙眉,“去哪?”
“皇上召见。”李焕捏了毛巾递给她,“擦擦嘴,赶紧走。”
唇瓣微抿,夏雨一边拭唇,一边忍不住笑问,“那个皇上——找我做什么?”
李焕挑眉。“这话你该问你自己。”
夏雨心想着,虽说是拜了把子,但皇帝到底是皇帝。自己一个乡下来的丫头,成日混迹市井街头。上不得台面,自然也不敢去见皇帝这样的大人物。
赵朔与东方越是夏雨见过的,最大的官。
如今还来个皇帝——
“废话少说,赶紧跟我走。”李焕转身出门。
夏雨一怔,“能不去吗?”
李焕摇头,“皇上召见,不去就是抗旨。抗旨不遵,是要掉脑袋的。”
闻言,夏雨一摸脖子,乖乖的跟在李焕身后,往花园方向走去。“李大人,你说皇帝找我做什么?我这刚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可不想再回去。”
“去不去,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你自己有本事,去跟皇上说吧!”李焕引路,直接至宴席中央。躬身行礼,“皇上,夏雨来了。”
夏雨挠了挠后颈,赵朔眯起了桃花眼。
“奴才参见皇上。”早前嬷嬷教的礼仪,她可是半点没学会。如今除了磕头,她哪里知道什么参拜礼仪。寻常百姓见着官老爷怎么磕头,她就怎么磕。
叶尔瑜嗤鼻轻笑,赵妍轻叹着摇头。
赵禄倒是极为高兴,“快起来。让朕看看,是不是你。”
夏雨撇撇嘴,站起身子,抬头望着眼前的赵禄。
“果然是你。”赵禄直接走下来,握住夏雨的肩胛,“三弟,好小子。没想到歪打正着,朕恰好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朕?”
原是一句玩笑话,却让梁以儒变了面色。
“皇上?”梁以儒躬身上前,伏跪在地,“阿雨不懂规矩,皇上若要怪罪,臣甘愿领受。”
赵禄一怔,随即搀起梁以儒,“二弟说什么胡话,咱们三个可是对着皇天后土发过誓的。当年桃园三结义,咱们三个也算是三结义。朕是皇帝,君无戏言啊!”
梁以儒蹙眉,扭头盯着夏雨一脸茫然的表情,绷紧的面部表情,总算稍稍松懈,“阿雨,你没事吧?”
“没事。”夏雨笑了笑,“皇上真的能认我们这两个草头百姓当兄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赵禄含笑拍着夏雨的肩膀。
叶尔瑜面色铁青的望着赵妍,几乎不敢置信今夜听到的这些话语。皇帝就是皇帝,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岂能与这些人为伍?还称兄道弟?传出去,置帝王威严于何地?置皇室荣耀于何处?
赵妍深吸一口气,“皇兄与人结义本是好事,只是今夜是皇叔的家宴,皇兄只顾着叙旧,全然忘了我们吗?”
“二弟三弟,你们赶紧坐,今日朕与你们不醉不归。”赵禄欣喜,笑得如稚子般愉悦。他的帝王,可在所有人的眼里,始终是个孩子王,一个永远无法自主的傀儡皇帝。
因为朝廷大权,从未落在他的手里。
夏雨坐在赵朔身边,听得周旁的丝竹管弦之音,心里微微有些不安。抿唇,挑眉,眼角余光悄悄落在身边的赵朔身上。
这个惯来心思缜密的睿王爷,今日安静得有些非比寻常。
从她进来到坐下,他竟然一言不发。
更奇怪的是,夏雨竟然看见赵朔往他自己的杯盏里,倒了一杯酒。
“爷,你不是不会喝酒吗?”夏雨蹙眉。
赵朔冷飕飕的瞥了她一眼,“不喝酒,不代表不会喝酒。”语罢,当着众人的面,将杯中醇酒一饮而尽。
夏雨一怔,他这是怎么了?
叶尔瑜抿唇,狠狠剜了夏雨一眼。
夏雨蹙眉,叶尔瑜又怎么了?又不是她让赵朔喝酒的,犯得着用这么狠戾的眼神“追杀”自己吗?最是难解女人心,如今连身边这个男人心,也都是海底针一般。
闷头喝酒,还是书呆子好,一个人默默的坐着,闷是闷了些,却也让人心安。
“三弟,你与二弟皆来自代州府?这代州府,可有什么特色之物?”赵禄兴致勃勃。
夏雨一笑,“特色?我不就是特色?”
赵禄难得朗笑两声,“算是。”
“皇上,我敬你一杯。”夏雨端起酒杯,“多谢皇上,救我出狱。”
“这话可不爱听。”赵禄摇头。
夏雨抿唇,“多谢大哥。”
赵禄点头微笑,二人对饮而尽兴。
当着赵妍和叶尔瑜的面,当着那么多奴才的面,夏雨跟赵禄称兄道弟,可想而知——这件事传扬出去,将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
赵妍默不作声,轻咳几声。
皇帝这么做,用意何其明显,叶尔瑜看不出来,但赵妍却不可能看不出来。小吃两口菜肴,赵妍徐徐抬头去看对面的赵朔,想从赵朔的脸上看出端倪。
可赵朔是轻易表露的人吗?
一张平静无波的脸上,除了杯酒入腹之后的红晕,再无其他。
“三弟,如今二弟已随在朕的身边,那你呢?你可愿随朕入宫?”酒过三巡,赵禄半醉半醒的问。
这话一出口,夏雨半口醇酒正好卡在嗓子里,瞬时呛得直咳嗽。
入宫?
入睿王府就了不得,险些闹的天翻地覆。
入宫?
总有一天,得被人当成祸国的妖孽,然后一路追杀吧?
不行不行!
打死也不能入宫。
夏雨打定主意,“大哥,我是、是睿王府的人,王爷——”
“不知皇叔意下——”赵禄自然知道夏雨的意思,掉头就问赵朔。
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这睿王爷,何时已经趴在案上睡着了?看这样子,仿佛喝的不少,醉的不轻。睿王爷惯来以睿智着称,是故绝不允许自己有片刻的不清醒。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夏雨趴在赵朔跟前瞅了半天,好像是醉了。
赵禄不信,紧忙走过来瞧个究竟,“皇叔?皇叔?”他推搡了两下,赵朔依旧睡得昏昏沉沉,手中的酒杯砰然落地。如此动静,仍是浑然不觉。
赵妍轻咳两声,“皇兄,皇叔醉了,你莫扰了他。这睿王府,皇叔才是主子,咱们是客,客随主便的道理,皇兄不会有意见吧?”
“可惜皇叔睡着了,不然还能问问他,可不可以带你进宫。”赵禄惋惜,无奈的望着夏雨。
夏雨一笑,“没事没事,我在这挺好的,皇上大哥闲暇之时,可出宫来找我玩。”
赵禄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语罢,赵禄起身,“朕该回宫了。”
夏雨拱了拱手,“后会有期。”宏名场血。
赵禄一笑,这小子真是——率真得可爱,没有宫里宫外,那些世俗的繁文缛节束缚,就是活得自在,浑身上下洋溢着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和热情。
这些,他这辈子都不会有。
“李焕,好生照顾小皇叔。”赵禄深吸一口气。
李焕颔首,行礼,“恭送皇上,恭送公主。”
“妍儿,随朕回宫。”赵禄拂袖离去。
叶尔瑜行礼,“尔瑜送皇上与公主出府。”语罢,随在赵妍身边,搀着赵妍走向府门口。
梁以儒顿住脚步,回眸看了夏雨一眼,却始终板着脸。夏雨对着梁以儒做了个鬼脸,示意梁以儒放心。梁以儒禁不住轻笑,淡淡道了一句,“自己照顾自己。”
夏雨点头,“放心。”
轻叹一声,梁以儒这才跟着赵禄离开睿王府。
原本热闹的园子,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夏雨回到位置上,重新坐在赵朔身边,单手托腮的盯着赵朔双眸紧闭的容脸,伸出一只手慢慢悠悠的斟酒,“爷,别装了。你这招,我用的多了。骗骗皇上他们还行,可骗不到我。现在人都走了,你的戏也该演完了。”
赵朔依旧没有睁开眼。
酒香四溢,夏雨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好酒。喏,这次我可没有不听你的话,你也在场,所以我才喝酒的。而且,没有喝醉。”
“爷,你不是不喝酒吗?为何今夜却破戒了?”夏雨撇撇嘴,小心的将脸凑过去,盯着他那令人欣羡的长睫毛,细细的欣赏。
这厮的五官长得极好,即便拆开来看,也是完美得无可挑剔。
昏黄的烛光里,浓郁的酒香中,眼前的男子,美得让人心跳加速。原来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竟然也是件赏心悦目之事。
下一刻,桃花眸骤然睁开,他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贴了上来。
☆、第117章 病西施
夏雨骇然瞪大眼眸,瞬时吃痛的皱眉。
他竟然——咬住了她的唇。
“爷——”她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却丝毫不松口。鲜血沿着她的唇缓缓而下,嘴里,满是腥甜的鲜血味道。
终于,他松了口。却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朝着养心阁走去。
夏雨捂着唇,狠狠的蹬着这个喜怒无常的男子。她这又是招谁惹谁了?好端端的王爷不做,该当了乌龟王八,张口就咬?
回到养心阁,赵朔直接带着她回房,随手就将她丢在床榻上。
夏雨一骨碌翻起身子,与坐在床沿的某人大眼瞪小眼。
“你干什么?”她怒气冲冲,“无缘无故装醉倒也罢了,我又犯了什么错?”
“若爷不喝那杯酒,你现下还能囫囵个的坐在这里?”赵朔挑眉。一双桃花眸,凝着一层冰凉的寒霜。
夏雨哑然。
他装醉,只是为了打发皇帝?
难怪赵朔一直不说话。打量着早就猜到,皇帝迟早要开口,所以赵朔从一开始就有了盘算?赵朔不比东方越,他与赵禄毕竟是赵家皇室的亲叔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凡事,都必须为赵家皇室考虑。
皇帝,毕竟是赵家的皇帝。
这天下,终归是赵家天下。
“那你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夏雨撇撇嘴,“还省得麻烦。”
“帝王必须有帝王的威严,否则这赵家天下,如何能交到他的手里,他又怎能但得起山河万里。天下来朝?”赵朔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坐我身边来。”
夏雨往他的身边挪过去,“你放心,我不傻。皇宫那是什么地方,我还能不清楚吗?说书先生说,皇宫就是四四方方的墙,说好听了是富贵荣华。说难听了那比蹲大狱还难受。连风都不是自由的!一旦进去了,就生生死死都是皇帝的人,这辈子都身不由己,别想走出来。”
他一笑,小丫头觉悟挺高,看样子他喝那杯酒,也算是值得。
她抬头,“爷,你也是从那里走出来的吗?”
这话一出口。赵朔唇边的笑意骤然凝结成冰,眼底的柔光逐渐散去,继而寸寸冰凉。他凝着她的脸,身子绷直,一动不动。
夏雨心惊,只觉得赵朔的眼神异常可怕。阴戾之中透着森森寒气,冷入骨髓,教人不敢直视。仿佛只需一眼,就如同万丈深渊,将人彻底吞噬,永堕万劫不复之地。
身上一凉,她正欲开口,他却已拂袖起身,阔步朝着外头走去。
“爷?”她喊了一声。
赵朔置若罔闻,没有停留半步。
“怎么了?”夏雨不懂,好好说着话,为何赵老九突然翻脸了?那座皇宫到底有什么,能让赵老九如此避讳?
他对着所有人都能保持最初的冷静淡定,却不知为何,唯独对她——只是细枝末节的触碰,便已经无法抑制的将心底的潮汐爆发出来。
也许是憋得太久,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爷?”李焕上前,“卑职去弄醒酒汤。”
赵朔摇头,拂袖在回廊里坐定,视线落在杳渺昏暗的天际,“不必了。”
“爷,外头风凉。”李焕轻叹,“卑职去取披风。”
他点了头,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仅此而已。
风过鬓发,凉透人心。
耳畔回响着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喧嚣之音、嘈杂之声,伴随着呱呱坠地的婴儿啼哭。那一场混乱中,到处弥漫着血腥之气,随处可见的是鲜血和杀戮。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而最后的最后,终于归于平静。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年的枫叶,是真真实实用鲜血染红的。灿若云霞,绝世无双。
“爷?”李焕将披风轻柔的披在赵朔身上,为其系上飘带。
赵朔起身,眸色微冷的迈开步子。
夏雨远远的站在,她清楚的知道,赵朔前进的方向,正是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一叶知秋”。他——又要去找她了吗?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到底,一句话也没说。
赵朔的心里,似乎有很多事。
黎明的曙光从窗户处稀稀落落的洒下,夏雨揉着睡意惺忪的眸子,勉强起身。伸个大懒腰,还是自己的床舒服,刑部大牢的木板床,真心太硬。
梳洗,吃早饭。
夏雨都没能再见到赵朔,他一夜没回来,一大早也不见人影。
不见就不见吧,日子还是照样过。
吃完饭,夏雨从后门偷溜出去。
梁以儒不是说了吗?她是皇帝放出来的,而接下来,就要她自己去查明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头可断血可流,没杀人就是没杀人,即便站在阎王面前,她也能倔着脖子喊出声来。
这便是夏雨。
神使鬼差的,夏雨竟然走到了谢家门前。
高高悬挂的将军府匾额,金漆描绘,写得很好看。夏雨不识字,却认得金漆这东西,只有有权有势之人才能配得上。她不知道谢家到底有多少家业,但她想着若是疏影能留在谢家,应该不比留在睿王府差多少。
睿王府有个摄政王府时时刻刻的虎视眈眈,谢家应该会安全一些。
深吸一口气,夏雨转身欲走,却见一辆马车徐徐停在门前。心下正疑惑不解,只见谢蕴快速下了车,随即撩开车帘朝着车内笑道,“疏影姑娘,下来吧!”
“疏影?”夏雨站在那里,看着谢蕴小心翼翼的搀了疏影下车。
谢蕴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的东西,那种眼神不是轻易可以掩饰的。温柔得,能拧出水来,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疏影身上,已然没有任何的余地,可以留给别人。
疏影轻轻咳嗽着,缓缓下了车,“多谢小侯爷。”
“你身子不适,赶紧回去歇着。”谢蕴怜惜的望着面前娇弱的女子,行动处如弱柳扶风,抬眸间病如西子胜三分。这样的女子,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怜悯与疼惜,是最难以解释的沉沦初始。
“是。”疏影躬身行礼,继而从袖中取出一个黄色的东西,“这是我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符,若侯爷不嫌弃,权当是疏影的一份心意。”
谢蕴欣喜,“给我的?”
疏影点头笑着,羞赧的应了一声,“嗯。”
快速接过,谢蕴置于掌心,可谓欢喜得不得了。
蓦地,疏影看见了不远处的夏雨。夏雨就站在石狮子旁,一言不发,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骤然轻笑,疏影捂着胸口快速走过去,“阿雨,你怎么来了?”
“疏影,我来看看你。”夏雨笑得尴尬,“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疏影摇头,从怀中又取出一个平安符,温柔的塞进夏雨的手中,“阿雨,这是我给你求的平安符,你好好守着,别弄丢了,知道吗?”
夏雨愣住,“疏影,你知道我不信这个。”
“你——”疏影笑得勉强。
浮月上前,“夏公子有所不知,姑娘得知夏公子入了刑部大牢,茶饭不思,带着伤恳求小侯爷,许她出门去庙里为夏公子求得这平安符。姑娘的一番心意,夏公子若是不收,岂非糟蹋了?”
夏雨蹙眉,“你伤势未愈,去庙里作甚?若是扯了伤处怎么办?”
疏影笑得微凉,“我不过是皮肉伤,又有什么打紧。你没事就好,能好好的走出刑部大牢,我这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傻子。”夏雨低语呢喃,攥紧了手心的平安符。抬头,却见疏影面色苍白,整个人何其虚弱,“回去好好歇着,以后别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需要。我夏雨的命,硬着呢!你们几个都给我好好的,我就什么事都没了。”
“你才是真的傻子。”疏影定定的望着她,眸中带着异样的神色,复杂难言。那一句傻子,却夹杂着轻微的颤音。
夏雨深吸一口气,“你赶紧回去躺着,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回代州。咱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疏影点了点头,唯有一个字,“好。”
“我先走了。”夏雨转身就走。宏名场圾。
“阿雨。”疏影忽然喊了一声。
她转身,“怎么了?”
疏影笑了笑,“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变了,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吗?”
“变得如何?越变越漂亮?”夏雨若有所思,“若是这样,那就当不成兄弟,只能当姐妹了。”她潇洒的离开,背对着疏影高高摆着手,“你永远是我的姐姐。”
疏影站在那里,出神的望着夏雨离去的背影,眼底的薄雾逐渐散去,终究归于最初的平静。羽睫微垂,如玉的五指微微蜷握成拳,缩回了袖中,绝不叫人轻易看见。
声息一口气,疏影伸手抚上自己的伤处,忽然用力的咳嗽。
谢蕴慌忙上前,“怎么了?”
“疼——”疏影面色瞬白,紧紧捂着伤处。鲜血从重新裂开的伤口处涌出,浸染了衣衫,沿着她的指缝不断淌下来。
“伤口又裂开了。”浮月疾呼。
谢蕴二话不说将疏影打横抱起往府内走,边走边急道,“必定是路上颠簸,扯了伤处。浮月,找大夫过来,越快越好。”
“是!”浮月快速离开。
安静的躺在谢蕴怀中,疏影垂着眉目,已然虚弱至极。如玉的胳膊,轻柔的环着谢蕴的脖颈,将身子极为自然的贴了上去。
“小侯爷,谢谢你。”她低低的开口。
“说什么胡话,既然入住在这里,便是我的客人。你这身子实在太弱,伤口始终不见好,怕是那些混账大夫只拿钱不办事,本侯定要重罚他们。”谢蕴怒气冲冲,却走得极稳,生怕惊了她,让她伤上加伤。
疏影白了一张脸,笑得何其凄婉,“疏影不过低贱之人,不值得侯爷如此相待。不是大夫不好,是疏影没有福分,这副身子,怕是——”
谢蕴顿住脚步,低眉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子,“有我在,你就不必有后顾之忧。”
她重重的合上眸子,默不作声的靠在他怀里。
谢蕴轻叹,越发将她抱紧,疾步回房。
远处,谢环冷然伫立,目色如霜。
好个病弱西子!
☆、第118章 以退为进
疏影的伤一直反反复复的,难以见好,吃了多少药,敷了多少药,总归没什么大用处。谢蕴也只能是干着急,没有什么好办法。
吃了药。疏影昏昏沉沉的睡去,谢蕴守在床边,出神的望着她安然沉睡的模样。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抚她散落的额发,指尖触及她光滑细腻的肌肤,那一瞬眼底倾泻的光,温柔至绝。
浮月悄然退下,没敢做声。
床榻上的女子,柔弱得让人心疼。但凡是个男人,都会滋生保护欲,恨不能将她捧在掌心里。疼在骨子里。这些日子,他见证了她的琴棋书画,见证了她出淤泥而不染的惊艳卓绝。不同于寻常的王府歌舞姬。疏影的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凄婉迷离。
在所有人的眼里,谢蕴对疏影近乎迷恋的痴柔,如同藕根深陷。藕根开始了生根发芽,再也无法自拔。纵泥潭深陷,又有何惧之?
青玉进门行礼,“侯爷,将军请您过书房一叙。”
谢蕴这才将视线从疏影的身上收回来,深吸一口气起身,面色却有些不太自然,不冷不热的道一句,“知道了。我待会过去。”
“是。”青玉躬身退出房间,临走时,回眸看一眼躺在病榻上的疏影,眸色微恙。
谢环负手站在书房的窗前,青云在旁伺候,见着青玉回来,急忙问。“侯爷呢?”
“侯爷在陪疏影姑娘,待会就过来。”青玉轻叹。
青云蹙眉,随即看向眉目温凉的谢环。
青玉上前,“将军,长此下去,侯爷的魂都被她勾去了,以后还谈什么家国天下?还望将军早作决断!”
“决断?你让将军如何决断?”青云问,“疏影说到底也是睿王府的人,住在府中虽然算不得贵客。却也是个有出处的。将军若是能送回去,还用得着等到今日吗?你早前关的禁足是为了什么,难道全忘了?”
闻言,青玉不语。
“你身上的伤,也还没有好全,这才刚刚走出来,又想回去了?”青云继续道。
谢环低沉,“别吵了,出去。”
青云、青玉面面相觑,行礼退下。
谢蕴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二人面色微白的退出书房,心中自然明白了少许。见着谢蕴,青云青玉快速行礼,“参见侯爷。”
谢环没有转身,依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视线落在浩渺的天际。天的尽头,会是什么?谢家世代忠良,一步步走到今日,最终又该何去何从?
“姐姐。”谢蕴行礼。
长长吐出一口气,谢环幽然转身,也不恼,只是轻飘飘道,“坐吧,我有话跟你说。”
谢蕴颔首,随即坐定。
姐弟两个合桌而坐,谢环倒上两杯水,漫不经心的将其中一杯置于谢蕴跟前,“咱们姐弟两个,似乎很久没有说过体己话了?自从回到京城,似乎疏远了很多。我成日忙于军务,鲜少对你有所管束,也很少陪着你,到底是我疏忽了。”
“姐姐今日为何说起这些伤感的话?”谢蕴一怔,“姐姐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近期乃是多事之秋,桩桩件件都压在心头,人就不太痛快了。”谢环抿一口茶,徐徐放下,难得的口吻缓柔。
谢蕴垂眸,“姐姐有话,不妨直说。”
“你年纪也不小了。”谢环一笑。
“十七了。”谢蕴答。
谢环点了头,“十年了,那个被姐姐护在羽翼下的小孩子,如今也长大了。我却老了,这谢家将来的重担,早晚是要卸下的。”
“姐姐何出此言?”谢蕴惊心。
“十七了,该独当一面了。”谢环起身,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笑,“你现在是小侯爷,将来还要替我掌管这谢家十数万大军。现在不磨练,将来到了用兵之际,如何来得及?”
谢蕴起身,躬身行礼,“蕴儿不知做出了什么,惹得姐姐不高兴,还望姐姐莫要与蕴儿计较。谢家十数万大军,皆对姐姐忠心耿耿,蕴儿不敢——”
“谢家的男儿,没什么不敢的。”谢环打断了他的话,眸色微冷,“身为谢家的男子,该精忠报国,当仁不让。”
谢蕴咽了口唾沫,眸中有些迷茫,似不知谢环此举的用意为何。想了想,他垂头低语,“姐姐若是真的不喜欢蕴儿与疏影往来,蕴儿从此不再去她那儿便是。等到她伤愈,即刻送回睿王府,绝不教姐姐担心。”
谢环蹙眉,“你怕是误会了,我这心思可没放在她身上。姐姐这辈子除了这大燕的天下,剩下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你该明白,我再怎样,终究也只是个女人。这谢家的家业,到底是要交在你手上的。”
“蕴儿让姐姐担心,实在该死。”谢蕴扑通跪下。
“你若真的喜欢疏影,我也可以为你谋得周全。想来以我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