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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叔-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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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黄公子身边的奴才,叫什么——顺子?”相宜蹙眉,扭头望着梁以儒深思的模样,心下不解,“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对了公子,黄公子与你们是结义兄弟,他不就是在宫里办事的吗?若是能让黄公子走走关系,也许会事半功倍。”
“虽说是结义兄弟,但毕竟是一面之缘,没有太多的实在交情,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帮忙。”梁以儒办事,素来小心翼翼。想了想,他取出怀中的半块玉佩。这还是当日结义之时,赵禄掰碎了赠与梁以儒和夏雨的。
相宜不解,“公子,怎么了?”
梁以儒伏在相宜的耳畔,悄然说了几句,相宜重重点头,接过梁以儒手中的半块玉佩便快速跑开。
但愿,世上之人,都未及凉薄之地,尚有情义未泯。
顺子挑了几件颇有新意的木头物件,这才在一旁的面摊处坐下。等吃完了面,再回宫不迟。
“客官,您的面。”老板上了一碗热腾腾的面。
顺子拿起筷子便津津有味的吃上,哪知一眼就看见邻桌手中的东西。
邻桌坐的是个中年男子,相貌平平,只是看其服饰,应该还算小有钱财。他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中的半块玉佩,时不时放在阳光底下照着,煞有其事的查看玉质如何。
嚼了一口嘴里的面,顺子心中异样。再仔细一看,那不是皇上的东西吗?他打小伺候在皇帝跟前,皇帝的随身物品,他是最熟悉不过。这物件,皇帝当时赏给了两个平头百姓,并与那两人称兄道弟。
怎的这物件——会落在别人手里?
快速放下手中的碗筷,顺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敢问这位爷,您这手里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怎么,你喜欢?”那人抬头。
顺子一笑,“是是是,我家主子最喜欢收集玉石,我看你这个东西,晶莹剔透,乃上上之品。敢问这位爷,哪儿能买到这样的好东西,我也好去给我家的主子去买上一个。”
那人大笑两声,“有钱也买不到,这是我从当铺里得来的。也不知是哪个不识货的,竟然将这样的好东西当了去,委实可惜。所幸被我遇见,便买了下来。”
闻言,顺子身形一震,“当铺?”
“是啊,是当铺里买来的,怎么了?”那人蹙眉。
顺子笑道,“不知阁下能不能割爱,把这个让给我,多少钱都没关系。”
那人犹豫,“这么好的东西,我为何要让给你?”
听得这话,顺子慌忙从怀中取出两张银票,“我家主子早前也有这样的一块东西,我看着与你手中的好似是一对,若是真能凑的上,也算是缘分。”
“一对?”那人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玉佩,“好似是该有另一半的。”
☆、第110章 我做什么都是值得
顺子费了不少唇舌,才将玉佩买了回来。揣着怀中的玉佩,他连面都顾不上吃,就急急忙忙的回宫去了。
巷子口,拿了钱财的男子快步走到相宜跟前,“这位公子。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将玉佩卖了。”
相宜取了一锭银子交给他,“这件事,还望保守秘密,否则传出去,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那人连连点头,“公子放心。”
目送那人离开的背影,相宜快速回到梁以儒身边。
梁以儒正坐在茶楼里,临窗品茶,永远的一副波澜不惊之态。
“公子,按照你说的。玉佩到了顺子的手里。想必过不了多久,黄公子就该知道你们出事了。”相宜将银票放在梁以儒跟前。
“收着吧,还要还回去的。”梁以儒放下手中杯盏。淡淡道,“若他有心,自然会知道我们出事了。若无意,就当是原物奉还,从此再无瓜葛。”
相宜点了头,“那公子,咱们现在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必做,等着就是。”梁以儒不是不知道,沈浩这人好高骛远,名利之心胜过一切。不看别的,只看他对《千秋山河图》的态度,那难以遮掩的贪婪之眸。便已经将沈浩完全出卖。表情、话语、举止,都能骗人,可眼睛里的东西,是不会骗人的。
“公子,不去沈大人那儿了?”相宜皱眉。
梁以儒低头轻笑,“去不去,其实都一样。”
相宜一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顺子回了宫,换回太监的衣服,躬身快步前往“索香宫”。
“皇上!”顺子在门外跪身行礼。
赵禄摸着手中滑溜溜的木条,漫不经心回了一句,“是顺子回来了?进来。”
顺子躬身,快速进门,“皇上,奴才回来了。”
“帮朕试试看,这次的木条。能承受多少的张力。”赵禄充满期待。
一室的好木材,殿内充满了木屑清香,赵禄手持木匠专用的刨子,仔细的查看刚刚刨好的木材。放眼望去,随处可见木凳木桌木椅,包括哪些奇奇怪怪的木质“作品”,皆出自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之手。
想来,他是大燕朝第一位,醉心木艺的皇帝。
也是第一位,堪称能工巧匠,技比鲁班的九五之尊。
顺子站在那里没敢动,赵禄一怔,“怎么了?朕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皇上,奴才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顺子垂头。
“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说!”赵禄放下手中的刨子,开始查看自己的作品。
顺子取出半块玉佩,置于掌心,双手高抬过头顶,毕恭毕敬的走到赵禄跟前,“皇上请过目!这是奴才——”
赵禄睨一眼顺子手中的玉佩,面色骤变,一把握在手中,“你什么地方得来的?”
闻言,顺子扑通跪地,“皇上恕罪。这是奴才从宫外的一家当铺里买来的,说是有人典当在那。奴才见着眼熟,便重新买了下来。皇上之物,岂能流落在外。”
他可不敢说,从别人手里转了一圈才买回来的。若是皇帝动了气,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是我送给两个义弟的东西吗?”赵禄面色微怒,“怎么会在当铺里?”他蹙眉,“难不成他们出事了?又或是遇见了什么难处?”
顺子跪在那里,“皇上,这毕竟是——”
“废什么话,赶紧去收拾一下,朕要出宫。”赵禄拂袖而去。宏何长亡。
顺子拭汗,急忙跟上去,“皇上,大夏的使团即将入朝,太后娘娘吩咐,皇上不许出宫。皇上——皇上您别去了,太后娘娘——”
赵禄顿住脚步,“顺子,你到底是朕的人,还是太后的人?”
顺子心惊,“奴才不敢!奴才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可不敢悖逆皇上。奴才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若是皇上在外头遇见了什么事,太后娘娘怪罪下来,奴才担当不起。”
“朕才是一国之君,母后若是怪罪,朕来顶着。”赵禄冷哼,“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觉得朕不中用,如今连朕的话也不好使了对吧?”
“奴才不敢!”顺子差点哭出声来。
“出宫!”赵禄快步走进寝殿。
换了衣服,从皇宫的偏门悄悄溜出去。
可京城那么大,上哪儿找人?去了梁以儒的住处,却大门紧闭,也不知去了哪里。赵禄心里着急,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只期望着能碰见夏雨或者梁以儒。
“公子,回去吧。”顺子低低的开口。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赵禄冷道,“没找到人,我怎么可能安心回去?他们二人都不是见利忘义之人,更不是贪慕虚荣的,怎么可能把我的玉佩给典卖?除非遇见了难处!”
“公子,人心难测,保不齐——”
不待顺子说完,赵禄顿住脚步,狠狠瞪了他一眼,“若他们真的是这样的人,那我就问个清楚,也好断了这份情谊。”
正说着话呢,相宜喊了起来,“黄公子,黄公子!”
赵禄欣喜若狂,“总算找到了!”音落,已经疾步上前,“相宜,你家公子呢?”
“公子在里头候着,请黄公子随奴才进去。”相宜早早就候在街口,为的就是等赵禄前来。如今,总算等到了。
临窗而坐的,不是梁以儒又是何人。
“大哥。”梁以儒起身。
“出了什么事?”赵禄还不待坐下,就已经开口。
梁以儒轻叹一声,面色凝重,“阿雨出事了。”
赵禄瞪大眼眸,“什么?”
既然他来了,梁以儒便相信,赵禄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也绝非凉薄之人,便原原本本的将夏雨之事全盘托出。
“杀人?”赵禄蹙眉,“三弟会杀人?混账东西!这些刑部的人,是干什么吃的!领着朝廷的俸禄,却如此混账!”
梁以儒轻叹,“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让顺子去找你。得罪之处,还望大哥莫要介意。万般无奈,出此下策,实乃情非得已。”
赵禄摆了手,从怀中取出玉佩,“我早说过,你们若有什么难处,只管来宫门口找我。二弟太过谨慎,许是觉得我会见死不救吧?”
睨一眼赵禄手中的玉佩,梁以儒笑得微凉,“杀人重罪,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都想独善其身。这是人之常情,我岂能把太多的赌注都压在你身上。何况,这件事如今牵扯太大,即便你来了,也未必能让阿雨脱身。弄不好,反而会连累你。”
“我与阿雨乃是青梅竹马的情义,为阿雨奔波本就是义不容辞之事。可你不同,你既然在宫中行走,那便是前途无量之人。你若不肯帮忙,顾及自身,也是情有可原。彼时,就当是原物奉还,也免教你到时候受到牵连。”
赵禄稍稍一怔,上下打量着梁以儒,“二弟的深思远虑,果然教人拜服。”
“只不过是平常心对待,何来的深思远虑。”梁以儒从相宜手中接过银票,笑了笑道,“原物奉还。”
赵禄轻笑,“二弟好厉害。”说完,便将玉佩推倒梁以儒跟前,顺子快速的收回银票。
梁以儒摸着手中的半块玉佩,心头想着夏雨如今在牢中的状况,不觉愁上心头,“阿雨最喜欢自由自在,如今一个人关在刑部大牢,也不知道会怎样。”
“你放心,这件事既然我知道了,就一定会管。”赵禄冷了眸。
顺子抿唇,“公子,此事睿王府与摄政王府都插手了,您在插上一杠子,怕是更乱了。要不,找个可信之人,也免得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公子您——”
“胡言乱语什么?”赵禄冷斥,“此事纵然不是我义弟之事,然则人命关天,岂容儿戏?谁的命,不是命?”他轻叹一声起身,“二弟只管放心,我现在就回家,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三弟之事就是我的事,有我在,看谁敢动他。”
梁以儒起身,躬身作揖,“多谢。”
“兄弟之间,何须多礼。”赵禄搀起他,“我还是那句话,若有什么难处,你只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竭尽全力。”
“承情不负,肝胆相照。以后但凡以儒能做到的,大哥但说无妨。”梁以儒笑了笑。
两人并肩走出茶楼,外头天色已黯。
“其实,我倒是很佩服二弟的为人。这世上很多人,别说是青梅竹马,纵然是世交,若是遇见了这种事,都唯恐避之不及,哪像二弟你,还眼巴巴的东奔西跑。你该明白,若是寻常的案子倒也罢了,偏偏招惹了摄政王府,那可就不简单了。”赵禄边走边道。
梁以儒颔首,“就因为招惹了摄政王府,我才不能坐以待毙。否则,阿雨死定了。”
赵禄点了头,“说的也是。”
正说着话呢,赵禄稍稍侧脸回头,却被梁以儒一把按住了手腕,“别回头。”
赵禄心下一怔,“有人跟着。”
梁以儒颔首,“待会你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我把人引开,你有多远走多远。”
“那你呢?”赵禄压低声音。
“从我走进茶楼,他们就跟着了,显然是冲着我来的。”梁以儒松开手,淡淡的笑着,眉目温和儒雅,“我救不了阿雨,只希望你能帮她一把。若能换得她的性命无虞,我做什么都值得。”
语罢,梁以儒朝着赵禄躬身,转而快速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第11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梁以儒领着相宜越走越快,如今只能往睿王府方向赶紧走。只要到了睿王府门前,这些人就会退却,不敢拿他怎么样。
只是他手无缚鸡之力,而后头那些“尾巴”,可都是精壮的暗卫。
若要杀他。全然不费吹灰之力。
“公子,你快走,奴才给你挡着!”相宜颤着声音,眼角的余光不断的瞥向身后。
梁以儒顿住脚步,面色微白,“你觉得,以你一人之力,能挡住他们几时?”
相宜咽了口唾沫,“挡、挡不住。”
“他们的目的是我,横竖两人在一起都是死,你赶紧去睿王府报信。我——”梁以儒袖中拳头握紧,“我能拖一时是一时。”
“公子,奴才不走!奴才——”
“你不走。我就会死。你若走了,我还有一线生机。走!”梁以儒冷了音色。
相宜一咬牙,撒腿就跑。
梁以儒拢了拢衣襟,深吸一口气扳直身子,人之立于天下,当俯仰无愧,当死生无惧,当风骨永存。捋直衣袖,梁以儒缓步走在人群里。
他不知道相宜能不能赶得及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看到夏雨出狱。可是他知道,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都不能躺下。
可是越往前走。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漆黑一片,已是绝境。
苦笑两声,天若亡我,没奈何。
转身,梁以儒无惧无畏的望着。齐刷刷站成一排的陌生面孔,“你们是谁派来的?”
为首的面色蜡黄,笑得冷冽,“你自己得罪了谁,心里不清楚吗?”
梁以儒轻笑,“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还有什么是你们不会做的?”
“有。”那人冷笑,“我们唯一不会做的。就是放你一条生路。就算你跪地求饶,也不行。”
“跪地求饶吗?”梁以儒大笑两声,眸色利利,“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他声音一顿,立时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为虎作伥,今日我梁以儒纵然身死,亦不屈服。牙尖嘴利,看你们这群摄政王府桌下狗,到底能啃多少骨头!”
“杀!”为首退后一步,身后的两名男子随即持刀上前。
夜色暗沉,四下安静得可怕。
梁以儒只听得她们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朝自己靠近。他知道,那是勾魂使者的脚步声,他也明白,自己此生到头了。
刀,高高举起。
他重重的合上眸子。
————————
“二弟?二弟?”赵禄拍打着梁以儒的脸颊,“快醒醒!”
李焕蹙眉,“皇上,让卑职来吧!”他凝力掌心,将一口真气缓缓注入梁以儒的心口。少顷,他收了手,低低的喊了一声,“梁大人!”
梁以儒勉力睁开眼睛,“我这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吗?”
赵禄欣喜若狂,“朕还没点头,谁敢带你去阴曹地府?”
闻言,李焕单膝跪地,“皇上恕罪,卑职保护不利,来迟了。”
“不迟不迟,来的正好,正是刀下留人的好时候。”赵禄搀起梁以儒,“没事了,还好赶得及时。”
“皇上?”梁以儒一怔,随即伏跪在地,“下官该死,有眼不识皇上驾到,竟然与皇上称兄道弟,请皇上恕罪。”
赵禄蹙眉,“下官?你是什么官?”
李焕道,“皇上,梁大人乃是金科殿试的榜眼之才,是皇上钦赐文华殿行走。怎么,皇上都忘了吗?”
“榜眼?”赵禄恍然大悟,“朕只当是同名同姓,全然未想到会如此之巧。这下倒好,朕许你高官厚禄,你来做朕的辅弼之臣。”
梁以儒跪地,“下官怕是才疏学浅,当不得皇上的信重。”
李焕随即道,“梁大人饱读诗书,才富五车,精通经国之略,能为皇上尽忠,乃是梁大人的福分,也是天佑我朝。卑职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音落,梁以儒稍稍蹙眉。
心里,却明白了大概。
“起来。”赵禄搀了梁以儒起身,“如此甚好,你既为朕的朝臣,又是朕的结义兄弟,更是亲密无间。朕信你,你便好好与朕谋事。现下,就先行处置三弟之事,如何?”
梁以儒本欲继续拒绝,但——皇帝显然是聪明的,提及了夏雨之事。如此一来,梁以儒连反驳回绝的底气,都没了。
“朕亲自过问此案,还三弟一个公道。”赵禄笑了笑。
梁以儒垂眸,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下官——多谢皇上。”
是的,以后再也没有黄禄,而是赵禄。
世间就一个皇帝,所以将来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应该——先君臣,后兄弟。古往今来,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例子,太多了。
李焕站在原地,躬身行礼,“卑职恭送皇上,即刻赶回王府,向王爷复命。”
赵禄颔首,“替朕谢过小皇叔的救命之恩。”
李焕俯首,赵禄带着梁以儒等人转身就走。
及至所有人消失在跟前,李焕脸上的笑意才消失殆尽。扫一眼地上的伏尸,“好了,都撤了吧!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半分,杀。”
音落,地上的“伏尸”快速起身,皆伏跪在地,异口同声道一句,“是!”
语罢,所有人纵身一跃,瞬时消失无踪。
深吸一口气,李焕这才安然转身,快速回到睿王府。
睿王府。
养心阁内,赵朔站在回廊里,宫灯被风吹得左右摇晃。昏黄的灯光下,他一身白色的单衣随意披着,兴致极好的逗弄这眼前的鹦鹉。
鹦鹉唱着:爷是好人,爷是好人。
赵朔勾唇一笑,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泻下勾魂摄魄的琉璃之光。风华无双的五官,溢开蚀骨销魂的邪魅之笑,只那一眼,就足以教人挪不开视线。
“爷!”李焕快步进门。
赵朔也不回头,照样逗弄着鹦鹉,烛光里,白衣翩迁,美得足以蛊惑众生。胸襟微敞,露出他麦色的肌肤,漾开迷人的健康光泽。
李焕行礼,“爷,业已办妥。”
“我就知道,东方越那老家伙闲不住,总要闹出什么事来。”赵朔轻叹,“奈何爷最见不得恃强凌弱,不得已才出手扰了他的好事。”
李焕一笑,“亏得王爷运筹帷幄,如今皇上已经带走了梁大人,想必不久之后,定会委以重任。只不过——皇上在摄政王那儿,似乎不太管用。”
“管不管用是一回事,有没有心是另一回事。”赵朔慢条斯理的开口,“爷惯来不做无把握之事,只可惜了摄政王府那些暗卫,平白无故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宏何长划。
“爷所言极是。”李焕颔首,扬唇轻笑,“如今皇上已经带着梁大人去了刑部,想必很快就能有个处置。”
赵朔将手中最后一颗葵花籽丢给鹦鹉,懒洋洋的转身,眉目轻挑,极尽慵懒清贵之姿。
“睿王府与摄政王府相持不下,对谁都没好处,总该有个中间人,来决一生死。”赵朔拂袖,缓步走在长长的回廊里。
风微凉,墨发白裳,随风轻扬。
指尖轻轻捋过鬓间散发,赵朔优雅转身,“刑部那边,可有安排?”
“王爷放心,业已准备妥当。”李焕颔首,“只是摄政王府,未必会就此罢休。”
“不罢休才好,皇上才有干劲。逼得皇上没路走了,自然会发狠。”赵朔轻描淡写,指尖轻而易举的夹住飘落下来的枫叶,百无聊赖的把玩手心,“是老虎总该出来磨一磨爪牙,若一直养着未曾试过,又怎知自己的分量有多少?”
李焕垂眸,“王爷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横竖都是要成患的,不如早点成就。”他轻叹一声,“这大燕的江山,太重,不是每个人都能扛得起的。”
“是。”李焕点头。
放眼静谧至极的睿王府,安静得犹如一潭死水。事实上,睿王府这潭死水,已经死了很多年。谁都不会明白,一人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是什么滋味。
高处不胜寒,又有几人能有好结果。
古往今来,功高盖主抑或权倾天下之人,要么自立为王,要么死无葬身之地。除了君王,谁能永远的万人之上?须知,君王枕畔不容他人酣睡。
“夏雨在牢里还好吗?”他问。
李焕一笑,“王爷放心,有阿奴在,好的很。经过刑部郎中一事,如今谁敢惹她。再说,若她要出来,就算刑部大牢多加几把锁,也是困不住她的。”
赵朔难得会心一笑,“这倒是事实。”
牢门算什么,就是地狱之门,她也能照闯不误。
睿王府倒是安枕无忧,摄政王府却是盛怒难抑。
景明一口鲜血喷出,伏跪在地不敢抬头,“卑职该死,请王爷责罚。”
东方越眸色肃杀,一身腾然杀气,“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你连个书生都杀不了,还折损了这么多暗卫。”
☆、第112章 梁以儒接旨
景明跟着东方越那么久,武功自然不弱,能将他伤成这样,京城之内也是寥寥无几。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出手的,必定是睿王府那只千年狐狸无疑。
“卑职等刚刚找到梁以儒。还来不及动手,就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对方武功很高,卑职不是对手。”景明俯首。
“必定是李焕!”东方越切齿,“除了他,还能有谁。”
能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除了赵朔那个千年狐狸,京城之内,找不出第二个。
只是东方越未曾料到,赵朔来了一招偷天换日。早早的打发了摄政王府的人,而后又若无其事,十拿九稳的在梁以儒和皇帝跟前演戏。
赵朔最喜欢的。就是装傻充愣,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梁以儒现在在哪?”东方越冷问。
景明唇角溢着血,“不知。”
“混账。”东方越切齿。“养你们这帮废物作甚?”
“义父这话说的没错,浑然是一帮废物,连皇上出宫都不知道,还谈什么为义父效命?”东方旭站在门口,阴测测的开口。
东方越冷然,“皇上出宫?”
“皇上不但出宫了,还遇见了梁以儒,如今都快到刑部门口了。”东方旭轻飘飘的进门,白衣书生容色未改,躬身行礼,极尽儒雅之气。
“刑部?”东方越冷哼,“皇上这次倒是积极得很。”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义父难道没有想过,睿王府与摄政王府相持不下,中间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热闹。皇上年幼,自然为睿王府所利用。”东方旭眸色微转,笑得温和,“睿王爷打算让皇上做中间人,妥善处理此事。如此一来既能缓解双方的正面交锋,更重要的是——让他的心肝宝贝开心果,成功的避开所有人的针锋相对。”
夏雨?
东方越不得不承认,东方旭所言句句属实。赵朔这人的心思,决不能以正常人的心态去衡量,赵朔不按常理出牌,故而决不可小觑。
但——若真相确实与东方旭所言相似,那么这个夏雨对赵朔而言,果然是极为重要的。如此一来。只要拿住了夏雨,只要夏雨还活着,赵朔迟早会有把柄落下。
人,若是有了软肋,就如同时时刻刻将刀子悬在头上。
“皇上去刑部作甚?”东方越冷问。
东方旭笑道,“自然是去过问夏雨的案子,而且——”
“而且什么?”东方越轻嗤。
“而且还请了御史台章大人出面,如此一来三司会审,便是板上钉钉之事。”东方旭蹙眉,“义父可曾想过,若是夏雨能安然无恙的出来,接下来的局面又会是怎样?”
东方越冷眼瞧着景明,“滚!”
景明急速退出去。
以眼角余光睨了一眼景明的背影,东方旭依旧笑得从容淡定,“夏雨安然无恙,睿王府又赢了一局,皇上势必倚重梁以儒,到时候睿王府与皇上联手,那便是名正言顺的清君侧。摄政王府执政朝纲多年,虽然颇有根基,但义父可别忘了,睿王爷的手里,还有先帝留下的十数万大军。这分量,真的一点都不轻。”
“这还用你说吗?”东方越又不是傻子,朝中朝下,多少人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表面上阿谀奉承,实际上都恨不能将自己食肉寝皮。
只不过,只要他活着一日,多少人就都得巴结摄政王府,必须乖乖的为他利用。
这就是现实。
东方旭行礼,“旭儿多嘴了。”
“去刑部盯着。”东方越握住案上的杯盏,眸色深远冰凉,“若有风吹草动,立刻报我。”
“是。”东方旭退出房门。
外头,云官早早的候着。
“公子何必去触霉头?”云官跟在东方旭身后,甚是不解。
“我若不去,景明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东方旭笑得微凉。
云官一怔,“他可是王爷的心腹,怕是——没那么容易被公子收入麾下。”
“人心都是肉长的,义父待他如何,他自己心里清楚。不怕锦上添花,最好雪中送炭。这道理,还不明白?”东方旭缓步走在幽暗的回廊里,四下的风,透着彻骨的凉。
“公子所言极是。”云官颔首,“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毕竟跟着义父多年,自然不会轻易的与我合作。只不过,他也不是傻子,义父纵然权倾天下,到底还是会老、会死。朝中局势多变,谁能笑到最后,还是个未知数。”东方旭顿住脚步,微微侧过身子去看摇晃的宫灯。宫灯外头,一只飞蛾正在撞着灯笼外壳。
东方旭轻笑,指尖微弹,瞬时一股力量直接将飞蛾弹入灯罩之中。燃烧的烛火,顷刻间将飞蛾燃烧殆尽。
云官点头,“只不过,睿王爷确实厉害。”
闻言,东方旭抬在半空的手稍稍一顿,那半截露在外头的白玉腕,在烛光下,竟有些通透光泽。他的肤色本就白皙如玉,此刻宛若玉做的人儿,映着烛光的昏黄,越发的显露迷人妖娆。
徐徐收了手,东方旭眉睫微扬,“是景明太蠢,为人利用还不自知。这下倒好,皇上若是要追究行刺之罪,睿王府不但撇的一干二净,还得了个救驾之名。摄政王府,却是——”
云官没有抬头,不敢吭声。
“去查查看,小皇帝为何会与梁以儒在一块。”东方旭眸色微恙。
“是。”云官颔首,抽身离去。
轻轻叹了一声,东方旭独自一人走在长廊里,“鹿死谁手,何人知?”
有了皇帝赵禄亲自接手此案,夏雨的这桩杀人案便立刻变成了重中之重。这下倒好,睿王府、摄政王府、皇帝,全都插手了。
试问朝中文武百官,谁还敢接这案子?
皇帝往刑部大堂一站,文武百官抖了抖,而后一个个站在皇帝跟前打死也不吭声,谁都不敢往刀口上冲。
御史台章大人恭请圣安,而后俯首道,“皇上,此案既然与少女劫杀一案并案处置,就该找个妥当的人,重新调查。臣恭请皇上,特指派一人为任,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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