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荣宠记-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原来,不止庄明珊是砖头,自己也是衬托叶茜的砖头啊。
    庄明宪目光划过众人。
    傅老夫人与长房老太太,两人一个低头品茶,一个面带轻慢,分明是不看好她的。
    庄明珊低着头垂着眼皮,神色莫辨,庄明姿眼中有淡淡的紧张关切,四房六房的两个女孩子摇头的摇头,撇嘴的撇嘴,认定了她不会作诗。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叶茜脸上。
    叶茜也看着她,眼中有挑衅,有轻视,更有看好戏的洋洋自得。
    叶茜是想用自己的粗鄙无才来衬托她的才华洋溢啊。
    只可惜,她们的算盘打错了!
    庄明宪哂然冷笑,从从容容地站起来,用娇糯清甜的声音朗朗说道:“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
    众人皆是神色一变,屏风那边更是传出吸气的声音。
    这一开头就不落俗套先声夺人了,接下来会怎么样?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庄明宪身上。
    众人的反应庄明宪早就料到了,她并不紧张局促,反而不急不躁:“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注释一)
    室内一片沉静,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屏风那边才传来赞不绝口的叫好声:“好诗,宪妹妹这首诗立意新颖,不落俗套,”
    “我还以为女孩子做不出好诗,不想宪妹妹竟别具匠心,把我们男儿都比下去了。”
    “是啊!与之前的荷花诗都不一样,诗中表达的情感耐人寻味,让人回味悠长。”
    这个声音温润又带着几分欢喜,庄明宪认得,这是叶茂的声音。
    他道:“我觉得这首诗是第一,你们觉得呢?”
    庄杰不服气道:“这还没做完呢,你怎么就知道这是第一了?别的妹妹还没有作诗呢?”
    有人立马反驳:“这还比什么呀,根本就没有悬念了,宪妹妹这诗乃今天当之无愧的诗魁了。”
    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朝外蹦,实在是因为庄明宪这首诗太惊艳了,让他们太震撼了。而作出这首好诗的人不是别人,不是之前一直比他们厉害的傅文,是庄家人,是他们的妹妹,多有面子啊。
    庄明宪淡定地坐回原位,叶茜眼里能喷出火来。
    今天本该她大出风头的,她的诗早就准备好了,特意请人润色过,非常好。
    可没想到庄明宪做出来的这首诗比她准备的那首还要好。
    庄明宪应该是出丑被嘲讽的那一个,可她却抢了她的机会,出尽了风头,让她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有庄明宪那首诗在前,她就是再做诗,也不过是落入俗套罢了。
    这个贱婢!该死!
    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忍着,一定不能在众人面前失态。
    庄明宪看着叶茜,嘴角一挑,露出一个可怜手下败将的笑容。
    叶茜脸色更难看了,甚至微微有些发抖。
    庄明宪只觉通身上下都格外舒爽。
    若是长房准备的是其他的花,她今天就是不出丑,也仅仅能表现一般。
    可偏偏竟然是荷花。
    傅文最喜欢荷花,他做了不少荷花诗。
    这一首就是傅文二十岁那年高中探花之后所做,皇帝大加赞赏,在京中流传度很广。
    可以说,这是傅文做的荷花诗中最好的一首。
    除非叶茜能搬出状元郎来,否则,她今天必败无疑。
    叶茜真是太不走运了!
    庄明宪暗笑道,这大抵就是重生的好处之一吧。
    “明宪作了这么好的诗,我是不敢献丑了。”庄明姿站起来,柔柔一笑:“茜姐儿还要作吗?”
    叶茜心头一惊。
    她的才华已经不如庄明宪了,难道在接人待物方面还要被庄明姿比下去吗?
    不,绝不行!
    她挤出一个笑容,洒脱道:“不作了,不作了,本来作诗就不是我的强项。”
    她们不作了,四房六房的那两个女孩子,就更不会作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把宪表妹的诗滕一遍吧。”叶茂朗声说道:“看看剩下的那一盆荷花,花落谁家。”
    别人想不想要他不知道,至少他是很想要的。
    两盆荷花,他跟宪表妹一人一盆,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啊。
    叶茂心头热热的。
    几人就都低下头写起字来。
    有人故意问傅文:“时文,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咱们这里头,就数你文采最好,吟诗作赋不再话下,你也最喜荷花,不知这首诗比你的水平如何?”
    傅文非常震惊。
    他没有想到庄明宪竟然能做出这样出类拔萃,文采斐然的荷花诗。
    他最爱荷花遗世独立的姿态,为此做了不少诗,从没有哪一首能跟庄明宪这一首匹敌。
    最奇怪的是,当庄明宪吟咏出这首诗之后,他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豁然开朗的感觉,好像这首诗是他作的一样,好像这首诗抒发了他心中所想一样。
    除了诗震惊他,庄明宪的声音也令他诧异。
    她念诗的声音,跟那个为他捂伤口、喊小厮、不停安慰他的声音几乎一样。
    那一瞬间,他以为时间倒转,他又回到了受伤那天。
    他痛苦害怕地蜷缩在地上,她一声一声地安慰他。
    娇软清糯的声音,带着丝丝的甜,就像他吃过的槐花蜜糖,带着春天的清新。
    怪不得他之前一直觉得庄明宪的声音很熟悉,原因竟然在这儿。
    她的声音竟然跟庄明姿小时候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嘴角抿了抿,清冷道:“很好,比我好很多。”
    “哈!”那人就大声道:“宪妹妹,你听到了吗?我们傅案首对你甘拜下风,说你的诗做的好,比他的好。”
    “唰!”
    他说话的时候,长房老太太正好命婆子把屏风撤去,这话音一落,屏风刚好被搬走。
    两边的人都毫无阻拦地暴露了,傅文显然没有料到,一抬头,视线就跟庄明宪对上了。
    庄明宪若无其事地把头转开,跟旁边的庄明姿说话。
    好像刚才那一个插曲不存在似的。
    傅文沉默低头,继续写诗,淡定自若一如平常。
    誊抄完后,丫鬟把各人所写都平铺在大案上,让小姐们评出写的最好的那一个。
    庄明宪一眼就认出了傅文的字。
    冷劲特立,一如其人。
    不过他今天的字多骨而少肉,显然是下笔的时候心中不悦。
    必定是自己做出这首诗他不高兴了。
    他越是不高兴,她越是高兴。
    或许她以后可以多做几次这样的事情,提前把傅文之前做的事截胡,给他添堵。
    嗯,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庄明宪想也没想,越过傅文,把票投给了叶茂。
    最后大家统计,还是傅文赢票数最多,赢得那盆荷花。
    庄明宪冷哼了一声,撇了撇嘴,那么好的荷花,给那样的人渣,太可惜了。
    这出戏唱完了,她可以走了吧。
    赢了一盆荷花,给长房老太太、叶茜气了一场,这一趟没白来。
    庄明宪本以为要散场了,不料马嬷嬷笑着来禀报:“老太太,傅老夫人,四房维三太太来了。”
    四房三老爷庄书维的发妻姓朱,人称小朱氏,她是长房老太太娘家侄女,平时跟长房走的很近。
    小朱氏生的珠圆玉润,皮肤白皙,她穿着雪青色翠蓝色素面杭绸褙子,步履轻快,满面笑容:“大伯母,听说您让她们作荷花诗,结果如何了?让我来猜猜,是哪一个得了第一名?”
    长房老太太眼中闪过一抹阴冷,又很快散去:“不用猜了,明宪做的荷花诗第一,傅文写的字第一,分别得了这两盆荷花。”
    小朱氏一噎,原本准备好的夸赞之词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怎么跟之前说得不太一样?不是说好叶茜会得第一的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庄明宪?
    那接下来还要继续吗?
    就在小朱氏犹豫不决的时候,长房老太太说话了:“你不在戏楼那边听戏,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小朱氏明白这是继续的意思了。
    “刚才寿礼摆在大厅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紫檀木的小桌屏,不仅配色鲜艳,花式新颖,最难得的是绣活栩栩如生,那屏风上的仙鹤跟活的一样,好像马上就要从屏风里飞出来了。我心里爱得不得了,一直惦记着。”
    “下个月我干娘过小寿,我也想绣个屏风给我干娘,正愁没有好看的花样子呢。”小朱氏笑着道:“大伯母,你知道那是谁家送的吗?”
    “送进来的寿礼太多了,你不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有这样一面小桌屏。”长房老太太呵呵笑:“一定是你在夸大其词了,哪里有那么巧的手,能绣出会飞的仙鹤?您要不要也看看?”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傅老夫人说的。
    傅老夫人点头道:“自然是要看看的。”
    长房老太太就叫马嬷嬷去取屏风来,小朱氏却拦住道:“马嬷嬷跟在您身边,见过好的刺绣千千万,她若是去了,必定一眼就认出哪个是我说的那个了。”
    “不如,咱们找一个对刺绣一窍不通的人去,他若是能拿到我说的那个刺绣,就说明我没有夸大其词。”
    “你呀!”长房老太太无奈地笑:“膝下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自己还像个小孩子似的。那你说,叫哪一个去呢?”
    小朱氏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一眼就认出了五官俊雅,冷峻峭拔的傅文。
    她指着傅文道:“就让这位公子去吧。他文质彬彬的,一看就知道平时跟圣贤书作伴,对绣活不大懂的。”
    长房老太太又笑:“好个火眼金睛,这可是今科北直隶的案首,可不正是日日跟圣贤书作伴吗?可见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不假的。”
    “哎呀,哎呀,竟然这么巧。”小朱氏道:“那就拜托傅表少爷走一趟了。”
    长房老太太的喜悦,小朱氏的装模作样是那么的明显,庄明宪真的很想冲她们翻个白眼。
    不用说了,让小朱氏赞不绝口的那个屏风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叶茜绣的了,还特意让傅文去拿。
    这一唱一和双簧般地演戏,真当别人是傻子看不出来吗?
    若换成其他人,说不定真的能成就一段“佳话”呢,只可惜这个人是傅文。
    他眼里心里只有大姐,前世她花了十年的时间都能没能焐热他冰冷的心,叶茜竟然妄想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打动他的心,简直是白日做梦。
    傅文这个人,何止是心肠冷硬呢,他的翻脸无情,心思深沉才是最可怕的。
    他是五皇子的伴读,与五皇子感情深厚,而五皇子支持的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二皇子。
    傅文表面上也是二皇子的党羽,可他却暗中投靠了四皇子。与卫国公世子、锦衣卫指挥使陆铮一明一暗辅助四皇子夺位。
    等到四皇子登基,陆铮被封为大齐朝第一个异姓王睿王,傅文也从小小的从五品翰林院侍读学士,一跃成为正三品的礼部右侍郎。
    很多人要花十年二十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能达到的成就,傅文短短三年就做到了。
    这还不算!
    想那陆铮乃陆贵妃娘家侄儿,从小养在宫中,深得正兴帝与陆贵妃喜爱,与四皇子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是表兄弟,感情却比亲生的兄弟还要好。
    正兴十年,陆铮扳倒二皇子爪牙原锦衣卫指挥使厉春,成为新任锦衣卫指挥使。
    正兴十一年,陆铮扳倒二皇子,兼任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太保,太子少保、兼太子太傅,成为大齐史上唯一一个三公兼任三孤的官员。
    是何等的手握重权,何等的权倾天下。
    而正兴十一年,傅文才刚刚春闱结束,成为那一年的探花郎。
    谁又能想到四年之后,陆铮会死在傅文手里呢。
    当时陆铮已经被封为睿王了,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却在进宫的路上被废太子余虐伏击,身中数箭而死。
    已经登基为永庆帝的四皇子得知消息当场晕厥,醒来后更是悲痛欲绝,哀哀痛哭,一连好几天都不能上朝。
    要不是庄明宪无意中听说了那些话,她怎么也想不到杀死陆铮的幕后指使竟然是永庆帝。
    她记得非常清楚。
    那是陆铮被害死的第三年,她治好了傅文的头疾,而傅文刚刚进了内阁,二十八岁的阁老,前所未有,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因傅文公务繁忙时常熬夜,她炖了乌鸡参汤给傅文送去,走到书房门口正打算推门进去,突然听到里面有陌生男子说话的声音。
    她知道傅文在忙,转身就走,不想却听到了骇人听闻的话语。
    “……大人今天在朝堂跟首辅说话太过凌厉,皇上毕竟戒心很重,万一引起皇上猜疑就不好了,当初的陆铮不就是前车之鉴吗?而且陆铮之死乃大人一手策划,皇上有这样一个把柄在您手里,恐怕是祸不是福。”
    当时庄明宪脚步就定住了。
    她知道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她本能地想跑,却不敢置信,想听听傅文是怎么说的,她不信傅文能手眼通天,心机深沉到连陆铮都能杀死的地步了。
    不同于她的惊恐,那人的紧张,傅文毫不在意,清冷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傲然:“我有这样一个把柄在皇上手里,皇上反而对我放心。陆铮与我不同,他有必死的理由……”
    是永庆帝杀死了陆铮,而充当刽子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傅文。
    庄明宪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这样一个辛秘,她虽然是内宅妇人,却也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皇帝必然是不希望有人知道的。
    回过神来,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离开,越快越好。
    却不料她太过紧张,手中的汤罐突然从指缝滑落,掉在地上摔成碎片,汤水溅的到处都是。
    与此同时,书房内里面传来警惕的质问声:“谁?”
    庄明宪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立马站住不动。
    不料却听到傅文低柔又带了轻快的声音:“无妨,她不会说出去的。”
    她如蒙大赦,不顾地上的汤水,提着裙子就跑。
    没有狼狈,只有欢愉。
    既然傅文这么信任她,必定是将她视为结发妻子了。她面红耳赤,却心跳如雷,那是幸福与喜悦的跳动。
    几天之后,傅文要陪皇帝狩猎,她送他到垂花门,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深邃,她以为自己真的焐热了这块寒冰石了,等他回来,他们就能不计前嫌放下一切重新开始了。
    没想到,她等来的是陷害与污蔑,她什么都没有说,所谓的奸。夫就一口咬定与她早就私。通了。
    她那个时候才明白,傅文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会说出去的,因为死人是没有机会开口说话的。
    他之所以轻快,是因为他终于要摆脱她了。
    陆铮武艺高强,手段厉害,智慧心机无人能敌,还不是死在他的手里。
    弄死一个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若不是她对他有用,若不是他一直指望她给他治病,他早就杀了她了,又岂会等那么久?
    这样的一个人,又岂会被叶茜的这些小伎俩所蒙蔽?
    叶茜想制造一段佳话,且看着吧,傅文绝不会让她如意的。
    一边是叶茜,一边是傅文,都是她讨厌的人,不知他们会怎样狗咬狗呢?
    她眼波流转,都是看好戏的神态。
    傅文看了过来,庄明宪来不及把神色收回,索性面不改色,眼中的嘲讽却越来越浓。
    傅文将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眉头一挑,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第28章 羞辱

傅文神色清冷跟众人告辞;很快就去而复返。
    他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手里捧着一座松鹤延年的小桌屏。
    长房老太太看着,绷不住笑了起来:“老三媳妇儿,你看看;这是不是刚才你赞个不住的那一个屏风。”
    “正是这个!”小朱氏高高兴兴地从傅文手中接过了屏风,双手捧着给众人看。
    屏风上松树浓郁盘旋,从上面倒挂下来;苍劲有力又不失生机;两只丹顶仙鹤一飞一栖;互相呼应。花样构图别出心裁;绝不是普通人能画出来的。
    这副松鹤延年屏风用的是苏绣手法,绣活不错;但认真算起来,还是要归功于花样底图做的好。
    “大家看看是不是很好看。”小朱氏啧啧称赞道:“傅公子对苏绣不懂的;却也一眼就相中了这副屏风,可见我刚才没有夸大其词。傅老夫人,您见多识广,觉得这副屏风怎么样呢?”
    傅老夫人身份贵重与旁人不同;当时屋里就静了一静。
    长房老太太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傅老夫人;叶茜却低了头,两只手死死地握在了一起。
    “是很不错。”傅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并不多,却也点了点头道:“色彩鲜艳,构图也好。”
    叶茜猛然抬头,双目迸射出巨大的欣喜。
    小朱氏道:“能得您一句好,这屏风就是真的好了。这是谁家送来的呀?有这样的巧手,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伶俐人呢?”
    长房老太太就笑:“这有何难?让马嬷嬷去翻了寿礼登记册子,不就知道了吗?”
    马嬷嬷应了一声是,正想去,叶茜却站起来道:“马嬷嬷等一下。”
    众人都看叶茜,她脸色绯红,嘴角带了微笑:“不用去翻册子了,这屏风是我绣的。”
    长房老太太“哎呀”一声笑了出来:“我的儿,怎么是你绣的?你是什么时候绣的,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叶茜两眼亮晶晶的,娇羞一笑:“我想给外祖母一个惊喜,就一直瞒着您。没想到三舅母会喜欢这副屏风,我绣的不好,让大家见笑了。”
    “怎么会不好?”小朱氏欣喜道:“如果这个不好,那就再也没有好的了。连傅老夫人、傅公子都觉得这屏风好,哪里是不好呢?竟然是你绣出来的,果然不愧是侍郎府的千金,长得好,品行好,连女红都这么好。女孩儿家会作诗啊,词啊都不用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德容言工,我就喜欢心灵手巧绣活好的女孩子。”
    叶茜脸就更红了,却没有低头,而是落落大方款步走到厅堂中间,冲傅老夫人福了福身:“谢谢您的夸赞,我还有很多不足,以后会继续努力。”
    小朱氏谈笑风生道:“你怎么不谢谢傅公子,他慧眼如炬一眼相中你这座屏风,还带了回来,难道当不得你一声谢吗?”
    叶茜转身,目光落在傅文身上:“傅表哥。”
    她脸红扑扑的,嘴角含笑,双眼却低垂了,娇羞柔弱地福了福身:“谢谢……”
    “叶表妹客气了。”傅文突然出言,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其实我带回来两架屏风。”
    这样打断别人的话,其实是很不礼貌的。
    他神情又冷,声音又低沉,让在场的人都不由一怔,诧异地看着他。
    庄明宪低头,拿了粉彩茶盏的盖子,轻轻拨着茶汤上的浮叶。
    她就知道傅文不会乖乖任人摆布。
    叶茜恐怕又要丢人了。
    叶茜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傅文,不明所以。
    只见傅文的小厮澄墨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手里也捧着一架小桌屏,也是紫檀木的架子,比叶茜那座屏风稍微大一些。
    傅文声音冷硬,毫不客气道:“我觉得这座鹤鹿同春屏风比叶表妹绣的松鹤延年屏风要好,所以放在后面压轴了。”
    不可能!
    她这副屏风是花了大价钱请江南花鸟名手画的,绝不会有人绣的比她好!
    傅文却从小厮手中接过屏风,让它展现在众人眼中。
    青翠欲滴的松枝上,一只仙鹤振翅高飞,树下溪水蜿蜒,清澈流畅。
    两只梅花鹿立于松树之下,一鹿低头汲水,一鹿昂首望鹤。
    仙鹤形神兼备,大有“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气势;梅花鹿姿态生动,花纹斑斓,栩栩如生;松针根根分明,好像真的松树在眼前一样。
    这副屏风,不管是花样底图,还是绣工女红都比叶茜的那个要高很多。
    叶茜那座屏风也不错,可跟这个鹤鹿同春屏风一比,立马变成了渣渣。主要是叶茜的绣工一般,而这座屏风底图好,绣工更是精妙,两者搭配天。衣无缝,锦上添花。
    叶茜不敢置信,脸上的娇羞喜悦一瞬间消失的一二干净。
    怎么会这样?
    她茫然无措地看像长房老太太。
    不是什么都提前准备好了吗?
    这座屏风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形势直转极下,众人都惊呆了,巧舌如簧的小朱氏也目瞪口呆,说不出来话来了。
    而庄明宪更是惊得手指一抖,差点摔了茶盏。
    这屏风是她绣的!
    是她绣了送给祖母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明明给长房老太太送的是一双绫袜,非常的敷衍,反正庄家上下都知道她绣活不怎么样。
    可绫袜怎么会变成屏风?
    她明明记得这屏风摆放在祖母的内室临窗大炕的炕桌上的,她明明记得祖父派人要寿礼的时候,她亲自把包好的绫袜交给祖父的。
    是了,是了!
    必然是祖父见她明明绣的有屏风却不送,只送了一双袜子太不像话,所以就把屏风拿来给长房老太太了。
    这真是她的好祖父!
    竟然抢了她给祖母绣的屏风献给伯祖母。
    好个孝顺的小叔子!
    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东西,她的一片孝心,凭什么要便宜长房?
    庄明宪看着那屏风,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
    她眼里喷火,傅文的眼角眉梢却都是冰霜,他凌厉冷漠地质问叶茜:“不知叶表妹觉得这副屏风如何?”
    能如何!还能如何!
    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分出高低上下了。
    傅文这么做,分明是故意打叶茜的脸。
    叶茜摇摇欲坠,脸色白得吓人,手也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身侧的裙子。
    长房老太太大急!
    她也不知怎么会出现这种变故,可变化已经出现,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
    “这副屏风自然是好的。”长房老太太赶紧接过话头道:“茜姐儿要好好学才是。”
    叶茜如梦初醒,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是,我会好好学的。”
    外祖母,我该怎么办?
    叶茜求助地看着长房老太太,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这么丢人!
    长房老太太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乖孙不怕,剩下的外祖母安排,今天一定会让你把面子找回来。
    “其实茜姐儿最近……”
    “咦?这屏风不是苏绣。”傅老夫人突然开口,打断了长房老太太的话:“看着像是湘绣。傅文,你把屏风拿来给我看看。”
    傅文捧着屏风上前,放在傅老夫人面前的桌子上。
    傅老夫人认真端详了一会:“果然是湘绣,绣活非常精湛。”
    她叹了一口气,语气颇为唏嘘:“外子生前曾留下一副绣像。后来傅家遭逢遽变,那绣像保存不善,有多处破损,我想找人修补绣像,却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绣娘。因为外子的绣像也是湘绣。”
    “不知这湘绣是哪家所送?”傅老夫人看着长房老太太:“能否翻一翻寿礼单子呢?”
    “当然可以!”
    长房老太太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
    虽然之前安排的事情没有顺利进行,可若是找到了这个绣娘,修补好傅阁老的绣像,那就是帮了傅老夫人一个大忙。
    这样一个讨好傅老夫人的机会,她怎么能拒绝呢。
    等找到了这位绣娘,再让叶茜表现一番不迟。
    今天安排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叶茜在傅老夫人面前表现她的乱针绣法,等傅老夫人亲眼看到叶茜会苏绣乱针绣法,她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一半了。
    “马嬷嬷,你快去取寿礼单子来。”
    庄明宪突然清醒过来,很想抚掌大笑!
    好祖父,果然是她的好祖父啊。
    想要讨好长房老太太,却不料替她打了叶茜一个耳光。
    这样一个反击的机会,她若是生生放过,那她就白活了两辈子了。
    庄明宪不再犹豫,放下茶盏,站了起来:“马嬷嬷且慢!”
    长房老太太见庄明宪起来了,眯起了眼睛:“明宪你要做什么?”
    庄明宪不骄不躁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不用劳烦马嬷嬷走一趟了,我知道这屏风是谁绣的。”
    “你知道。”傅老夫人眼睛一亮:“这人是谁?在庄家吗?”
    “在庄家。”她微微抬起下巴,淡然道:“这屏风是我绣的。”
    什么?
    傅文呼吸一促,五指猛然收紧攥成拳头背于身后。
    众人也是一惊,瞠目结舌地看着庄明宪。
    这怎么可能?
    庄明宪不穿针、不捏线被教绣活的曲娘子大骂,二房老太太护着庄明宪骂了曲娘子一顿,后来曲娘子就对庄明宪不管不问了。
    这件事情整个庄家都知道啊。
    她什么时候学会的绣活,就算她会绣活,又怎么可能绣出这么精妙的湘绣来。
    这丫头一定在撒谎!
    长房老太太目光犀利,立马朝马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第29章 闹剧

马嬷嬷转身出去;捧着寿礼单子进来了;长房老太太打开一看,见单子上果然写着庄明宪送了屏风一座,尺寸大小、质地花样、颜色款式;都写的一清二楚。
    这个鹤鹿同春的小桌屏的确是庄明宪送的。
    “这屏风绣的很好。”傅老夫人沉吟了一会道:“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绣湘绣?”
    “是祖母教我的。”庄明宪不卑不亢,大方得体道:“您也知道;我祖母是湘西人;湘绣是很拿手的。”
    傅老夫人“哦”了一声;继续问:“怎么之前没听说她会绣东西?”
    庄明宪就抿嘴笑了:“她老人家最喜欢侍弄庄家;虽然会做湘绣,却最怕这个。现在她的衣裳都是下人做了;她再不愿意捏针了。所以我小的时候不学绣活,她也不勉强我;因为做绣活最伤眼睛。”
    她笑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带着孩子气的狡黠天真。
    傅老夫人看着;声音不知不觉就柔和了下来:“也是;你们这样的人家,是不需要自己动手做针线的。”
    长房老太太额上青筋直冒,心里冷笑数声,这贱婢好大的胆子,在傅老夫人面前撒谎!
    那屏风绝不可能是她做的,必然是她藏了绣娘在家里了。若是傅老夫人让她修补绣像,她一定会带回去,到时候就假借那绣娘的手补好,她便可以在傅老夫人面前讨巧卖乖了。
    想踩着她的茜姐儿在傅老夫人面前上位,当她是死人吗?
    她敢这样撒谎,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拆穿她了。
    “果然长大了。”长房老太太眼神冰冷,脸上却挂着笑:“你之前从来不摸针的,如今竟也能绣出这样的屏风了。”
    庄明宪笑靥如花道:“是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祖母她老人家教我非常用心,我不敢偷懒的。”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你生气啊!我不气,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