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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医行-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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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绾倒是没想那么多。
她如今想的是,李洹说的话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端端的给了一通说辞,不就是更加表明他看过书了嘛。
还欲盖弥彰的说什么兵书和棋谱。
哪家的兵书和棋谱长这个样子?
他的书,那就还给他好了。
宁绾把书推到李洹跟前,说,“既然是王爷的书,王爷自个儿留着看吧。”
李洹淡然的点点头,将受伤的手伸到宁绾跟前,说,“药上好了,思官为我包扎吧。”
宁绾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哪里还敢碰触到李洹的肌肤。
她打哈哈道,“王爷,不包扎才好得快,尤其是夜里间的时候。”
说罢,起身,上床睡觉去了。
走到床边,看着鸳鸯戏水的被褥和并排放在一块儿的两只枕头,宁绾的脸登时拉长了。
同床共枕?
同床共枕!
怎么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就要睡在一张床上了呢?
这漫漫长夜怎么才过得去?
两个人睡在一块儿,能睡得着吗?
也不知道李洹睡觉安不安生,要是一不小心碰到她手碰到她脚的,那可如何是好?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发生,宁绾将两床被褥分开了,她一床,李洹一床,各睡各的,碰触到的机会便少了。
待将被褥分好了,宁绾才脱了鞋子上床,用被褥裹紧身子,紧紧贴在墙上。
睁开眼睛胡乱看的时候,看见床头位置,靠床铺中央的地儿有一块轻纱。
轻轻一拉,那轻纱便顺着床脚的方向划拉过去,将床铺一分为二了。
宁绾小嘴微张,被这偶然的发现惊讶到了。
李洹心思缜密,竟然细腻到了这样的地步!
有这轻纱作隔,像是将床铺分成了楚汉二地,便不会像之前那样尴尬了。
真好!
宁绾心里赞叹道。
除开爱算计和小气,李洹真是个好人呐。
宁绾紧张的情绪因此得到缓解。
裹紧被褥,倒有些困了。
李洹坐在书桌前,竖起耳朵听着宁绾的动静。
宁绾上去梨花木大床时,他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
怕宁绾后悔,说不愿意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他甚至都准备好被宁绾拒绝,打算在房间某处打个地铺了。
却没听到宁绾的拒绝。
他听到宁绾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似是不安稳,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一颗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没一会儿,他听到了轻纱被拉开的轻微响声,和宁绾唇角溢出的一声浅笑。
那笑声很浅,浅得说不定连宁绾自己都没有在意,可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也是那一声浅笑,让他紧绷的身子放松了。
他知道,宁绾这是真的接受他们两人同床了。
然后,他便笑了。
笑宁绾放下戒备了,也笑自己太过紧张了。
他忘了,宁绾说出来的话,从来都是要做到的。
就算是真心觉得别扭,就算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她也会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
宁绾呀,那是宁绾呀,宁绾说的话,是一定要作数的。
李洹嗤嗤的傻笑,眉宇间是掩饰不了的笑意。
他独自在书桌前坐了许久,久得夜色愈发浓重了,耳边再没有宁绾辗转反侧的声音了,他才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床边。
脱了鞋子,轻轻躺下。
他一点儿没敢动,怕动静太大,将宁绾吵醒,便只是睁大眼睛盯着大床上方的暖帐。
看着看着,他的眼里好像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是耳边盘旋着宁绾轻巧的呼吸声。
轻轻的,浅浅的。
李洹就想到了宁绾睡觉的样子。
他是见过的。
宁绾中毒的那次,也是这样乖巧的睡着。
那时,她还是宁国公府的大小姐,现在,却是允王爷的王妃。
那时,他只是坐在床边守着她,现在,他却是和她睡在一张床上的。
“思官……”
李洹轻轻喊了一声,轻巧的被宁绾轻巧的呼吸声淹没。
他侧头往宁绾看去。
胭脂色的轻纱隔绝了他的视线,他只看到宁绾朦胧的轮廓。
可是,就算看不清,他似是还是可以看到宁绾乖巧的模样。
半边脸掩盖在被褥里面,正甜甜的睡着。
第四百零一章 表哥
越是看,越想看得仔细一些。
李洹终是忍不住伸手,掀开了轻纱的一角。
宁绾的模样便这般映入眼帘。
小巧挺立的琼鼻,浓密卷翘的睫毛,白皙光滑的额头,散落枕边的三千青丝……
一切,都恰到好处,一切,都那么美好。
李洹看得笑了。
他侧躺着身子,头枕在手臂上,透过小小的缝隙,仔细的打量着宁绾。
看了一眼又一眼,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夜色沉了,他丝毫不觉。
只是呢喃细语,“思官,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好好的过下去吧,等多久都没有关系,只要你愿意,哪怕晚一点也没有关系的。只是,能不能,忘了如玉,忘了那些执着,好好的,留在我身边?
“思官,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数到三,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一、二、三。”
“好,我知道了,那么,我便等你了,你不来,我不走。”
回应李洹的,只是无尽的夜色和宁绾的呼吸声,可李洹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仿佛,他真的得了宁绾的承诺一样。
仿佛,他和宁绾真的会一生一世这样过下去了一样。
仿佛,他说的是真的一样。
李洹便在为自己编织的美梦中睡去了。
只可惜,她梦中的宁绾,一无所知,不知他柔情似水,也不知他许下一生。
第一夜安然无恙,接下来的日子,便越发自在了,加之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相处得自然像是真的夫妻一般。
柳国公的事情处理好,伊人的事情处理好,宁绾才抽了空闲去了姚府。
宁绾才下马车,房氏便从大门里面迎了出来。
一面往外走,一面兴高采烈的说,“来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
待行到宁绾面前,又是屈膝行礼,只是客气的话没来得及说,就被宁绾截住了。
宁绾把房氏拉了起来,笑道,“舅母,可别这么客气。听说舅母做的菜好吃,待会儿我可要拎一盒子回去。”
房氏挽住宁绾的胳膊,笑道,“只要你看得上眼,莫说一盒子,要多少都给你做出来,只是拿回王府可不敢,要是被王爷看见了,会笑话。”
“平白无故的怎会笑话。”宁绾笑着回道,“王爷可不是那样无聊的人。”
房氏看着宁绾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
她说,“看着你过得好,我们便放心了,阿绾,王爷待你好,你也要待王爷好,莫要将大好的感情的浪费了。你别怪舅母多嘴,只是,王爷这样金贵的人愿意对你好,那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莫要大意,被别人钻了空子。”
房氏说的,是柳如月。
就如李洹说的那样,宁绾和柳如月性情差不多。
之前虽然有柳国公的死横在两人中间,可那事儿到底不能全怪宁绾,柳如月对柳国公的感情的也并不是太深,两人的关系便没有受到影响。
反而是柳如月知道宁绾就是颜神医后,对宁绾感激得紧,几次来往过后,两人竟真的如李洹说的那样,成了朋友。
听房氏这样说,宁绾也只是笑着回答,“舅母放心,阿绾心里有数,自当有分寸的。”
房氏便也不再往下说了。
两人寒暄着往里走。
走到院子里的台阶处,宁绾开口问道,“舅母,府中可有父亲母亲的画像?”
宁绾看到,房氏的身子明显的震了震。
她低头看着台阶缝隙中的杂草,反问,“阿绾拿画像做什么?这么些年都不要,怎么突然间就想到了要画像?都十多年了,哪里还有画像。”
听房氏的语气,也是十分不愿意宁绾提起她父亲与母亲的。
说不准,知道她在调查当年事情之后,宁国公便再一次叮嘱了那些知情的人,不准跟她提及什么了。
宁绾眼珠子动了动,说,“之前在国公府生活,过的是寄人篱下的日子,旁人说不让我看见父亲母亲的画像,我再怎么想看,也只能忍着。”
房氏闻言,将宁绾的胳膊挽得紧了一点,似是心疼宁绾从前遭遇。
宁绾见房氏动容,继续说,“如今嫁到了允王府,比从前自由了些许,就想着将父亲母亲的画像寻来一张……那是我的父亲母亲,当女儿的,没那福气在他们膝下长大,总不能一辈子都认不得他们。”
“唉……”房氏叹气,抬起了头。
却还是摇头,“阿绾,舅母晓得你孝顺,只是人已经死了许多年了……你既然寻到了姚府来,也该当晓得寻画像不容易。当年的事情一出,国公爷便求了圣旨,将你父亲母亲的画像都收了走。私藏了的,都是犯了欺君之罪的,株连九族的罪,天底下,有几个人是敢赌的。”
“那么……”宁绾也看着房氏的眼睛,“舅母能不能帮衬着说一说他们的模样,我让画师画下来。母亲是姚家的孩子,舅母不可能没有见过的。”
房氏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她指着前方的回廊,转移了话题,说,
“我们快些过去吧,今儿个你大表哥在府里,新得了一株双色牡丹,正嘚瑟着呢,对了,四皇子也在。”
宁绾的注意力还真被引开了。
“四皇子?”她问,“四皇子怎会来府里?”
李延来姚府,这是宁绾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难道李洹有意帮衬姚府一把,特意让李延过来姚府走动的吗?
却不是。
房氏说,“四皇子也算是家里的常客了,喜欢与你大表哥来往,两人时常都会邀约了一起出门。算起来。还是好些年的感情了,也亏得四皇子不嫌弃姚府的门第低。”
竟然认识这么多年了吗?
李延和大表哥的感情好,这是前世和今生都不曾听到过的事情。
既然李延和姚府得关系那么好,那么之前怎么就没有帮衬帮衬姚府呢?
宁绾还没开口问问房氏更多有关李延和姚府之间的瓜葛,就看到回廊处有两个男子并肩走出。
一人着绛紫色的长袍,一人着大红色的长袍。
便是李延和她得大表哥了。
两人眉眼间都是笑意,颔首低眉间,竟是别样的亲近。
第四百零二章 邀约
两人肩并着肩从回廊上走过来,不知低头耳语了什么,两人面上都带着开怀的笑。
那笑,亲近而自得,没有一分的刻意和僵硬。
两人若是朋友,也该是多少年的朋友了。
宁绾甚至觉得,她和李延,还不如她大表哥与李延亲近。
这样一想么,心里闷闷的,便有些难受了。
那样的难受,是嫉妒李延和旁人走得近,还是叹息自己与李延没有多少相处的机会,宁绾自己也弄不明白。
不过这样复杂的情绪,很快就没了后续。
因为,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宁绾便为自己的难受感到好笑。
是啊,她从来不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人,遇到李延的事,心眼也变得太小了。
李延喜欢交朋友,她是知道的,李延对朋友好,她是知道的,李延与朋友亲近,她也知道的。
再说了,李延和朋友亲近,那朋友还是她的大表哥,她犯得着为这事儿糟心么?
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宁绾的思绪转了无数回,终是平静成了一汪湖水。
看着两人逐渐走近,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温柔得不成样子。
李延也笑看着宁绾,待走近了,他笑着对宁绾道,“嫂嫂也来姚府玩儿么?”
一声嫂嫂将宁绾喊得浑身一震,面上得笑容随之一僵。
她看着李延,眼眸中带着琐碎的流光,一点点的,碎成可渣。
自己喜欢的男子,前世的夫君,喊自己嫂嫂么,这样的滋味,酸酸的,涩涩的,真是一点儿都不好受。
可李延像是故意刺激宁绾一般。
他笑呵呵的继续说道,“大概是嫂嫂不爱出门走动吧,如今王兄也不太爱出门了。嫂嫂,王兄的一颗心都被你给夺了去了,我这当弟弟的,可是完全被踢了出去。嫂嫂要是不对我好些,可对不住我呢。”
听到李延最后一句话,宁绾僵硬的身子稍微柔软了一点。
原来,这只是说笑么。
是说笑,而非表现不满,这便是好的。
宁绾也笑眯眯的回答说,“四皇子是王爷的弟弟,王爷怎么可能会将四皇子从心里面踢出去。”
李延不置可否的笑了。
“你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开心了,可是完全将这边上的人忽略了。”
清脆的声音传出,带着黄鹂般的悠扬婉转。
这声音悦耳动听得将人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宁绾刚从李延面上移开目光,便听房氏嗔怪道,
“子希,你好好说话,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个正经的样子。”
宁绾这才将目光落在李延旁边站着得男子身上。
姚曦,字子希,便是宁绾的大表哥了。
这人个子不算高,身为男子,只比宁绾高了丁点儿,在男子里面应该算是长得矮的。
矮是矮了点,却长得十分好看。
齿编贝,唇激朱,长得比女子还要美丽妩媚三分,一双细长的玲珑眼斜佻,似醉非醉,眸中妖冶撩人心魂。
这不是女子,却比宁绾所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妩媚风情得多。
只不过一眼,从不在意皮囊美色的宁绾便看得痴了。
在前世的记忆里,她出嫁的那段时间,京城曾有这样一句传言——最是人间真绝色,龙门三俊姚府妖。
龙门三俊,李洹,李延,李晖,姚府妖,说的就是姚曦。
京城的三朵金花,那样尊贵俊逸的三个人,在姚曦面前,似乎都落了下风。
是啊,世上多得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多得是才貌双全的才俊,可姚曦这样,美得近乎妖的男子,不,该是长了女儿家妩媚多姿,又生了男儿身的人,百年难遇一回。
此时才十八岁年纪,就已经长得这样美丽,再过一年,眉眼差不多都长开了,世间还能有谁比得过他?
难怪生得矮小的姚曦也能上去京城的才俊榜,与三个皇室子弟齐名。
宁绾感慨道,“大表哥容貌过人,不知让多少女子嫉妒。”
“咦?”姚曦咦了一声,尾音拖长,带着软糯糯的惊艳,他问道,“表妹竟认得我?”
说这话时,姚曦白皙的面庞上像有桃花花瓣拂过,一片粉嫩,娇艳欲滴。
宁绾又被狠狠惊艳了一把。
然后才说,“方才大舅母说了大表哥,没想到大舅母才说完,就遇到大表哥了。”
姚曦柔柔的笑着,温言道,“初见表妹,子希才是惊艳,这么美丽的女子,时间哪里找得到第二个。怨不得王爷那么喜欢表妹,不管换成是谁,能娶了表妹这样的可人儿,必然是要捧在手心疼着的。”
姚曦说话,一点儿不妄自菲薄,甚至于,有些傲气。
那傲气,似乎他也是皇室中人,那傲气,似乎他就该如此傲气。
有些怪异的感觉,却也不觉得反感。
只是房氏却是不喜欢姚曦这样的神态和语气的。
她说,“子希,说了多少次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这些话,该是你说得的吗?”
姚曦淡淡的笑了一下,没有答话,似乎是认真听了房氏的话,只是眼皮微垂,表明了他并没有把房氏的话放在心里。
“对了。”姚曦突然抬头看着宁绾,说,“表妹与颜神医走得近,不知可知颜神医近来去了哪儿?”
“表哥怎地问起了颜神医?”宁绾反问。
姚曦笑着瞥了李延一眼,道,“我找颜神医没什么事,就是有些人惦记着,一说要请了颜神医赏花,二说要请了颜神医喝酒,每日念念叨叨,让人心烦。”
是李延想要见她吗?
宁绾看向李延,却见李延一掌拍在姚曦的肩膀上。
笑着说,“颜神医是个值得结交的好友,许久不见,是挺想见见他的。”
宁绾想,也许是为了钱庄吧。
她把钱庄交到了李洹和李延的手里,就再则没有以颜神医的身份出现过。
也许是钱庄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参与其中,李延不好明说,才会有了赏花喝酒这样都说法。
只是,事关钱庄的事,她一次也没有听到李洹说起呀。
难不成,钱庄是完全交给李延打理了吗?
宁绾还在想,便又听姚曦说,“表妹,你若是见到颜神医,可得转告他,再过几日四皇子做东,山门脚下煮酒烹茶,他可一定要来。”
第四百零三章 画像
宁绾看向李延。
本以为李延会笑呵呵的附和着姚曦得玩笑,却是想错了。
李延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还分外冷冽。
他看着姚曦的目光里,带着不容逼视的一抹寒光,锋利得旁人不寒而栗。
宁绾想,被李延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姚曦应当会忌惮吧?她却是又错了。
姚曦察觉到了李延的目光,并且正视了李延的目光,还忽视了李延的目光。
姚曦,居然这么嚣张的么?
宁绾皱了皱眉眉头。
“先走了。”
李延看宁绾一眼,又冲房氏微微颔首,便轻笑着离开了。
姚曦看着李延离开的背影,勾唇一笑,对宁绾说,
“表妹,是不是吓到你了。不过么,我和如玉向来是这样的,打打闹闹的,已经这许多年,我习惯了,他也习惯了。”
许多年?
都习惯了?
宁绾半真半假道,“表哥与四皇子关系真的是挺不错的。”
姚曦只笑不语。
宁绾道,“我以为大表哥不会留在京城。”
京城虽好,可刑部大使,到底是不入流的官职,要是无人帮衬,一辈子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变动,还得处处受人压制欺负,哪里比得过去外边,辛苦一点,却很快就能加官进爵,过得也恣意快活。
宁绾从柳如风那里买来的两个官职,她一直以为,姚曦会是离开京城的那人。
姚曦哈哈大笑起来。
眉宇间都是张扬的快活。
他玩笑道,“表妹,我所爱之人在京城,只要他一天在京城,我便一天在京城,他若一辈子在京城,那么穷其一生,我都不会踏出京城半步。管他京城之外是世外桃源还是人间仙境,都与我无关。”
宁绾微侧了脑袋,“那大表哥所爱之人是谁?说不准,表妹还能助表哥一臂之力呢。”
姚曦只笑不语,笑得却不如方才那般开怀了。
和宁绾说笑几句,便被房氏撵走了。
也不回去房间,而是直接出去姚府了。
步伐轻快,无比的从容。
房氏挽着宁绾的胳膊肘说,“阿绾呐,你也看见了,你这大表哥,着实是怪得很。我这当娘的不懂他在想什么,你舅舅也不懂他在想什么,让他去见见哪家女孩子他也不乐意,只说心里有人了,问他是谁他也不说。要不,你帮他张罗一个?”
“我帮着张罗吗?”宁绾忍俊不禁,“大舅母,我来做媒人,这怎么成,要是不如大表哥的意,岂不是……”
“那女孩子他怎么可能不中意。”房氏登时眉开眼笑的了,“两人早些年就见过面的,我问过,他也没说什么不好。那孩子你也晓得的。”
“我晓得的?”宁绾惊讶。
她身边的人,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能是哪位姑娘有这样的福气,能被姚曦看上了?
房氏没有明说,只笑呵呵卖了个关子,“你成亲的时候,看着那孩子跑前跑后的,我心里也挺中意的。只是姚府的门楣低,怕高攀了,一直没敢说。如今,得了允王爷的提拔,你大舅舅的位置高了些,你大表哥的前程也有了光亮,这才敢提起来说。”
宁绾想了想,惊愕道,“莫非是芙蕖?”
房氏点头。
宁绾却想,姚府的门楣虽不高,可府里的人都是有才的,门楣要高上去,也不过时间的问题。
说是高攀。
真要论起来,反倒是宁芙高攀了。
毕竟,宁芙虽出身宁国公府,却是个庶出的。
姚曦么,是姚府的嫡长子,模样和本事也在那儿摆着……
“这事儿阿绾不敢就这么应下。”宁绾老实的说,“一边是表哥,一边是妹妹,若我从中牵线,两人中间发生点什么,不管是舅舅这方,还是宁国公府那方,我都没办法交代。”
“那是。”房氏也不强求,只随意道,“子希这里是没问题的,就是想问问那边的意思,若是三小姐愿意,就想成了这事儿,若三小姐不愿意,便作罢了。”
“好。”宁绾懂了房氏的意思,便应下了,说,“如此么,待我与芙蕖见面,我便问一问她。只是舅母,阿绾是不在意门楣高低的,可芙蕖呢,到底是庶出的,您与舅舅,还有大表哥,你们需得考虑考虑,成亲的事儿么,大表哥的年纪不算大,芙蕖的年纪也不大,可以慢慢来的。”
宁绾说的也是肺腑之言,结两家之好哪能够是这么三言两语就决定了的事情。
房氏自然没有别的话说。
宁绾一直缠着房氏要她母亲的画像,缠了一天,房氏被缠得没办法了,这才偷偷摸摸的拿了一副出来,递过去给宁绾之前,却是叮嘱了又叮嘱,
“阿绾,不要让人知道了……你晓得的,这是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我曾经偷偷留下它,也只是想给你留个念想,但若不是你主动问起,我也不会拿出来的。这件事,你舅舅都是不知道的。”
这么多年过去,事情的后果,说不严重也不严重,事关圣旨,说严重也严重,怎么做,宁绾心里有数的。
刚回去允王府,宁绾就把画像打开了。
画中女子与她想象中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一身墨绿色男子长袍,脚蹬一双云纹长靴,白玉腰带束住盈盈一握的腰,上方挂了一块狐狸纹饰玉佩,便是宁绾赠予李南的那块。
手执一把紫玉折扇,执扇的手指纤细修长,与宁绾如出一辙。
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那张脸。
五官分开来看,并无哪处十分好看,但合拢到一起,又是精致得找不出一分破绽。
不怒不笑,简单的一个回眸,英气逼人。
黑眸微凝,带着必杀的果断。
这便是宁绾的母亲。
不是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倒像是杀伐果断的江湖侠士。
宁绾的长相并没有随了画中的女子,只是那股子英气,却是如出一辙。
长身玉立,身姿挺拔,孤傲卓绝,这,便是她的母亲。
宁绾伸出手,仔细摩挲着画中女子的面庞,轻轻的,柔柔的,一下又一下的摩挲。
喉咙中情绪翻滚,顿了许久,酝酿了许久,她才喊出口。
“母亲。”
“我是阿绾。”她说。
宁绾想象中画中女子怀抱着她时的温柔模样,弯了弯嘴角。
第四百零四章 真相
有了姚氏的画像,宁绾很快便着手调查的事。
她先是找人将画像临摹了一份,再吩咐人去准备了一套姚氏所穿的衣袍。
找着房氏,将姚氏的举止学了八成像,确定短时间之内不会被人瞧出破绽了,才易容去找了宁国公。
这世间最清楚当初真相的,莫过于宁国公了。
那夜风雪交加,整个京城都是刺骨的冷。宁国公府一片死寂,半点生机都没有。
廊下灯笼的光照映在雪地上,一片拉长了的黑影,越发显得寂寥。
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落在肩头,白茫茫一片。
宁绾变成了姚氏,不论是模样还是举止,都完完全全成了另外一个人。
较宁绾而言,姚氏更加的高傲冰冷,不苟言笑。
她穿着墨绿色的长袍,脚踏云纹长靴,手执紫玉折扇,从长长的回廊上走过,一步步走到了宁国公的书房。
书房中烛火亮着,宁国公坚毅的侧颜被照映在门窗之上。
宁绾晓得,宁国公彻夜不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或忧或思,心里装着那么多事情,是没有从前的快活日子了。
她走到门槛处站定,伸手,轻扣了房门。
“进来。”
半晌后,才传来宁国公略显疲惫的声音。
话音落下,门窗上的影动了动。
宁绾勾勾唇角,便推门进去了。
“有什么事非得在大半夜的来找我?”宁国公背对着门,双手负在身后,问。
迟迟得不到回应,宁国公缓缓转过了头。
不过一眼,浑浊的双眼里闪过不可置信,身子踉跄一下,竟是撞到了背后的书桌上。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女人?!
一身男子长袍,英气逼人,背后是呼啸的风声和纷纷扬扬的雪花。
风雪夜归人。
初见时,便是这样的雪夜,这样的打扮。
那时,他以为站在他儿子身边的是哪家的男儿,那样的洒脱不羁,只看一眼,那与生俱来的傲气就能让人浑身一震。
直到后来,后来他才晓得那是女子。
女子啊,当时他还感慨,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比男儿还要不羁,当时他还想,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样的女儿。
后来,他晓得了,晓得那女子是谁,也晓得那女子是什么样的人家养出来的,他便怕了。
他怕了,一如初见的时候,打从心里的,有些畏惧了。
而今,那个折磨了他十多年的女子,又回来了!
宁国公的呼吸有些急促,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书桌的边沿。
宁绾安静看着宁国公的反应,将宁国公的每一分变化都看在了眼里。
通过宁国公的反应,她知道,她这回的假扮,是成功的。
她轻挪步伐,往宁国公的方向走了两步,一边的唇角稍微扬了一点。
上扬的弧度很小,若不是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是姚氏冷笑时一贯的动作。
宁国公看见时,眼里的惊愕果然又多了三分。
他沙哑着声音问,“你……你怎么……”
怎么回来了。
分明是死了的。
当初,万箭穿心而死的。
他亲眼目睹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宁国公很快清醒了,他指着宁绾道,“你不是韩瑶,你是宁绾,你是宁绾!”
最后四个字,宁国公确定他面前站的就是宁绾。
可待宁绾再往前走两步,他又不确定了。
这人的腰上没有那块别致的玉佩,因为玉佩给了宁绾。
这人的容貌,不如初见时候那样年轻,相比之下,带了些许沧桑。
若这是宁绾,怎么可能连这细微之处都能做得这么逼真?
“不可能的!”宁国公两手死死的抓住桌子边沿,身子也愈发紧靠在了桌子上。
他喊道,“来人!”
宁绾面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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