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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医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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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让王嬷嬷看仔细点,莫让人趁机偷了去,自己则是站在一边,心中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宁。
  金屋还在,金屋里的东西还在,分明一切都好好的,没有半分意外,她却始终不安,左眼皮一直跳动着,不管她怎么按,只要手一松开,又突突的跳个不停。
  她只盼着宁越赶紧过来,和她一块儿把这些财宝守住,这么多金银财宝,万万不能让人夺去。
  她默默守了半辈子,连儿子女儿都没有告知的东西,可不能就这样被人夺了去。
  “小心些,别撞了!”
  “那儿那儿……注意着,麻利点儿,把东西给我护好了。”
  “绳索,将箱子栓牢固,就算人滚下去,也不能让箱子滚下去。”
  宁绾几人往后退了一段距离,藏得更为隐秘,低低的躲在草丛中,确定不会被人察觉。
  只听得面前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变得杂乱起来。
  只看得郑氏的人将箱子用绳子栓好,一个个拿下山去。
  陶柠低声对宁绾道,“大小姐,这些人武功都不弱,应该是宁世子手底下的亲信。”
  言外之意,宁绾那边可不能掉以轻心。
  要是人手少了,或者是打不过这些人,那么只能是功亏一篑,让郑氏把东西带走。
  他们都知道的,东西不管是被哪一方哪走,另一方都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再讨不回来。
  宁绾看向云胜。
  云胜自从知道要动手、从得了宁绾安排的那一刻开始,就和葛四做了精密的安排,确保此事一定会办成。
  但此刻听陶柠这么一说,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许忐忑。
  不是信不过宁绾的安排,也不是信不过自己的准备,而是他明白这不是小打小闹,容不得半分差错。
  一个接一个的木箱子,沉甸甸的木箱子,一个也不能被人夺取!
  “云胜,此处有陶柠,他会护我周全,你不必分心照顾我,你先行下山,将所有准备再检查一遍,就算是宁越过来,你们也要确保万无一失。”宁绾吩咐道。
  云胜点头,看一眼陶柠,得了陶柠承诺后,从宁绾身边撤离。
  云胜走后,陶柠又道,“大小姐,虽说属下不该插手这件事,可大小姐的事就是主子的事,都一样的重要。所以属下自作主张将主子留下的人也带过来了,希望能助大小姐一臂之力,还希望大小姐不要怪罪。”
  “阿宁,我想,是你想太多了。”宁绾笑道。
  她只是不想唐煜将她的每件事都记在心里,什么都插上一脚,又不是要防着唐煜。
  比如今天这样的事嘛,她巴不得唐煜多派些人来帮忙。
  几个时辰过后,屋子里的箱子搬完了。
  郑氏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摸一把头上的冷汗,舒了一口气,由王嬷嬷和几个男子拥簇着下山去。
  她不安的问道,“世子爷可是过来了的?”
  其中一个男子回答,“老夫人放心,世子爷早就来了的,带了人马和车,在山脚下候着,亲自安排了人将箱子装好。”
  好好好,太臣来了就好。
  郑氏又问王嬷嬷,“宁绾确实没有跟着我们吧?”
  王嬷嬷笑道,“老夫人只管放心,老奴打听过了,大小姐和三小姐在一处,两人一。从金银铜记出去后,就一直在茶坊里喝茶。就凭大小姐那小身子骨儿,风一吹就倒了,还能有本事把东西抢了去?”
  郑氏还是不安,她又问道,“你差谁去问的?可别打了马虎眼。宁绾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呢,她一回来,我身边可没一件省心的事儿。”
  王嬷嬷笑,“就是跟着大小姐她们一块儿的人,三小姐身边的云彩,可不会打了马虎眼儿。”
  “那就好,这东西留着无用,留给宁绾吧!”
  郑氏彻底放心了,将手中钥匙瑞兽一甩,下山去了。
  箱子里的东西,哪一件不是价值千金,一把金钥匙,郑氏是瞧不起了的。
  宁绾找钥匙找锁找屋子,让宁绾找去,看宁绾得了钥匙得了锁得了一间空屋子时是什么反应!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断臂

  待郑氏带来的人都走完,山顶归于宁静,宁绾和陶柠两人才从草丛背后走出。
  宁绾上前将郑氏扔掉的钥匙捡起,紧紧的握在手中,往前走了百十步,终是看清了那间神秘的小屋——一个山洞。
  是有人刻意打磨出来的,看上去和一般山洞没有不同之处,但其实,山洞外边镀了薄薄一层千年玄铁,分寸不漏。
  陶柠解释说,“千年玄铁是好东西,水火不侵,兵家军事上多有用到,要是能有一件千年玄铁打造的盔甲或者是刀剑,那是十分不错的。只是,千年玄铁厚重而坚硬,不好打磨。”
  陶柠的话,既说了千年玄铁的珍贵,又说了将千年玄铁打磨得薄如蝉翼镀在山洞外边的艰难。
  是啊,平常人哪里用得起千年玄铁,又怎么会大费周章的把千年玄铁加工出来,为了一个山洞。
  宁绾用钥匙打开石门,迈步进去被搬空的所谓的金屋。
  整间屋子都镀了千年玄铁,除此之外,除那些被带走的箱子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宁绾只看了一眼,就说,“走吧。”
  脚步没有停顿一下,径直转身出去。
  她来,只是为了确定这屋子的特别,果真,是挺特别的,特别得,让她心里浮现出了某些她不敢想也不愿意想的念头。
  两人去到山脚时,山脚已经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几十个木箱已经被装到了车上,车旁如临大敌的都是宁越的人。
  宁越让人把车驾走,不过每次都是在车动之前,驾车的人就被一刀砍下头颅,然后,一群人冲出来,和守车的人刀兵相接,俨然是豁出性命了。
  车一旦被抢入手中,立马有人驾车离开,要是有人去追,又是不管不顾,一阵厮杀。
  毫不恋战,不择手段,为了成功,不惜一切代价!
  这些人,个个武艺精湛,个个又都是亡命之徒,他精挑细选带来的人,竟然都落了下风。
  宁越冷眼看着面前不断倒下得尸体,冷眼看着未冷却的尸体上流出来的鲜红血液染红边上的杂草,眸子也越来越来冷。
  他甚至觉得自己身在梦中。
  的确像是一场梦。
  他的母亲突然告诉她,她知道一间金屋,金屋里放了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件件价值连城,说有人想打那间金屋的主意,让他带了人将金屋里的宝贝转移走。
  他没有回过神,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确定是不是母亲记错了,但他还是听话的带了人来,亲眼目睹了那些金银财宝,确定了母亲说的是真话,正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的时候,却有百十号人冲出来,又打又杀的抢夺他的宝贝。
  他的脑海里一片混沌,有千万个结缠绕在一块儿,迟迟打不开。
  只有两件事,他记得明白。
  有宝贝,有很多很多的宝贝,得了那些宝贝,他可以富甲一方,成为太子和允王争相讨好的对象,他可以恣意妄为,不必放低了姿态在官场去争去抢去求。
  可是,有人要和他争夺那些宝贝,关键是他抢不过那个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宝贝,到手的荣华富贵,到手的滔天权势在眨眼间灰飞烟灭。
  又一辆车被夺走了,消失的方向和刚才那辆不一样。
  宁越手背上的青筋一股股变得清晰,他的嘴唇已然抿成了一条线,他沉声吩咐道,
  “去报官,就说这里有劫匪出没。”
  他若能得到最好,他若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宁越的目光四处找寻着,他在找人,找那个妄图抢走他宝贝的人。
  他甚至感觉到了那人冷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嘴角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诮。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得了宝贝还不用费力,真是颗玲珑七窍心。
  宁绾的目光透过重重的人影,落在宁越湖蓝色的长袍上,她笑道,“二叔还真是淡然。”
  在一片厮杀声中傲然挺立,目光冷清,无比冷静的看着刀来刀去。
  要不是血腥味浓烈,鲜血四处蔓延,恐怕旁人只会以为他是来看戏的。
  她这位二叔,不知还有还有多少能够淡然的日子可过。
  陶柠看一眼宁越,也说,“宁世子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淡然的模样。”
  “是吗?那可未必。”宁绾轻笑,道,“人前罢了。”
  要真是淡然,在洛城时也不会因为她的一句称呼而动怒,失了方寸。
  “所以……”陶柠顿了顿,看向宁绾,“大小姐的意思是?”
  宁大小姐可不是简单的角色,跟他家主子一样,最是记仇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清清楚楚的记得,别说还是前几天想要要她性命的宁越。
  现在又用这似笑非笑的语气说话,只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宁越。
  要真是这样,他很赞同,他想,他家主子也会十分赞同。
  试想,在这么荒凉的地方,遇到的又是这么……嗯,稀奇古怪让人意外的一件事,要是宁大小姐想让宁越死在这儿,他有千百种方法。
  最最重要的是他完全可以让宁越死于非命,无从查起。
  白露也看向了宁绾,眸子里带着一抹亮光。
  回京途中被人追杀,那样的心狠手辣,不留余地,今天,她家小姐终于要报仇了吗?
  最好是把人就地解决了,让他们知道她家小姐的手段,看他们还敢不敢对她家小姐存祸心!
  “他还有用,这么死了太便宜。”宁绾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她冷笑道,“阿宁要是方便,就取他一条胳膊。先拿他一只胳膊作利息,余下的好戏,我让他慢慢唱,唱到他声嘶力竭,唱不动为止。”
  只是一条胳膊呀,比起杀人,真是不刺激。
  不过,像宁越那样要面子的人,一条胳膊足够了。
  宁大小姐(她家小姐)不是说了吗,余下的好戏,会让宁越慢慢唱,唱到宁越声嘶力竭,唱不动为止。
  陶柠点头道,“属下这里,一直都很方便的。”
  断宁越一条胳膊,也好拿去给他家主子交差,省得他家主子以为他待在宁大小姐身边,真的是只充人头不做事的。
  “那……小姐。”白露呼了一口气,说道,“葛叔说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让人先送我们回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蹊跷

  两边为了争夺那些箱子,都是拼了命的厮杀,一个个的杀红了眼,只知道拿着刀剑砍人,根本不用思考,不用顾及,这样野蛮,这样血腥,确实是是非之地。
  宁绾上马车之前对陶柠交代道,“告诉云胜他们,速战速决,离开时做得干净些,不要被宁越的人抓住了尾巴。”
  “是。”陶柠抱拳。
  宁绾笑笑,和白露上去马车,很快离去。
  厮杀声越来越小,白露七上八下的一颗心随着马车的走远而落下。
  她道,“小姐,云胜回来,却不见小姐和陶柠回来,可吓死奴婢了。”
  除了这个吓死,还有一个吓死,白露没好意思说。
  葛四为了不让马车被宁越的人发现,特意将马车停在了较远的山石处,白露时不时探出脑袋去找寻宁绾的身影,宁绾没找到,却是看到了宁越。
  看到宁越那一瞬间,白露可真是差点被吓死了。
  宁越手底下的能人,那是一个比一个多,她真是怕极了她家小姐会折在这里。
  幸好,她家小姐安然无恙,倒霉的是世子爷。
  “其实……”宁绾故作紧张的拍拍心口,笑着道,“我也差点吓死了。”
  那么神秘的金屋,那么多的箱子,神秘得、多得超出她的预料,真的将她吓住了。
  白露却不信宁绾的话。
  她家小姐哪里会怕,她敢断定,就算有人拿着刀子横在她家小家脖子上,她家小姐也不会眨眨眼睛。
  白露拽着宁绾的袖子,有些遗憾,“小姐,真可惜,老夫人一下山来就被送走了。”
  不然,留了世子爷一条胳膊,再留老夫人一条胳膊,那该多好。
  让他们惦记她家小姐的东西,让他们把她家小姐的东西占为己有,就该把他们的胳膊都卸下来。
  宁绾笑着,把掉下来的一缕长发拢到耳后。
  急什么,有了开端,还怕后面不会**迭起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郑氏那一大家子,谁出现在她眼前,她就让谁没有好日子过。
  马车绕着城外跑了半圈,才回到城中。
  天色已暗,所有事,尘埃落定。
  宁绾还是第一次来到她的铺子。
  门匾上写了朝颜记三个鎏金大字,大字周围是雕刻上去的密密麻麻缠绕着的朝颜花。
  进入房中,首先落入眼中的是无数根下垂的红色丝线,每条丝线上都挂了一把扇子,有折扇,也有绔扇,每把扇子扇面平滑光亮,伸手触及,带着微微的湿意,扇柄同样打磨得细腻平整。
  整个扇面只有一种颜色,微微带着朝颜花的清香,该是用朝颜花染了色。
  烛火摇曳中,迷迷离离,带着朦胧的醉意。
  “滑滑的,没有一分褶皱,小姐,这些扇子好特别。”白露伸手碰了碰一把绔扇的扇面,高兴的对宁绾说道。
  宁绾笑道,“扇柄、扇面、扇面上的纹饰绣花、以及扇坠儿都有专门的人负责,都是颇有名望的制扇高手,他们做出来的扇子,甚是不错。你要是喜欢,就留在楼下多看一会儿。”
  白露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这个时候,她最适合留在楼下看扇子了,能一饱眼福,能帮忙放风,还能不碍事。
  几乎是在宁绾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屏障后葛四走出,拱手给宁绾行礼,将人请上了二楼入座。
  楼上还站着云胜。
  云胜和葛四一样,灰头土脸的,衣衫破破烂烂,还沾着凝固的血迹,幸亏是夜晚,不凑近了看,看不真切。
  宁绾对两人道,“辛苦了,都坐下说话。”
  两人忙道不辛苦,随后坐下。
  云胜看一眼面色沉沉望向他的葛四,忐忑的开口,“小姐……”
  宁绾摆手,示意云胜不必再说,她看着葛四,说道,
  “是我让云胜不用跟在身边的。”
  “小姐!”葛四却是站起来身子,神色严肃道,“洛城时候,小姐不让云胜留下,因为洛城还有我们的人在,小姐遇到危险时,他们至少还能帮一帮,而且,暗中有人护着小姐,所以我听小姐的话带了云胜回来京城。但今天,身后无人,暗中无人,真刀真枪只是一刹那的事,没有什么比小姐的安危重要。我是后来才知道小姐遣开了云胜,不然,我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小姐如今是我们的仰仗,希望小姐垂怜我们,不要让自己身涉险境。”
  关心她便是关心她,还怕她听了不舒服,说成是垂怜他们,让她保护好自己,她看上去像是那么天真的认么。
  “没想到葛叔也是个可爱的人。”宁绾眨巴着眼睛,抿唇笑了起来。
  葛四一看宁绾云淡风轻的笑容,再多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忘了这女子的手段,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她怎么可能去做,这不,所有事情都按照她的预想发展,分毫偏差没有吗?
  葛四泄气了,他坐回凳子上,半晌无语。
  云胜见葛四不说话,愣了愣,开口说道,“小姐,箱子都拿回来了,一个没有落下,藏在不同地方,我们带走箱子时,没有让对方的人跟上,箱子的藏处是安全的。”
  葛四叹叹气,补充道,“我们刚走,衙门的人就到了,说是出现了劫匪,近段时间,箱子是没办法拿出来了。”
  宁绾点头,问,“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要是是兵器什么的,那事情就变得更为复杂了……
  好在,葛四说的是,“总共四十八口箱子,确认过了,都是金银珠宝,没有其他的。”
  四十八口大木箱,里面装的都是金银珠宝,那得是多少金子!
  她的父亲只是宁国公府世子爷,她的母亲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为什么,他们有能力打造金屋,攒下那么多的钱财?
  箱子里的那些金银珠宝,最终的用途是什么?
  是谁的,那些金银珠宝真正的主人是谁?
  她的父亲母亲双双死于意外,会不会就是跟这些金银珠宝有关系!
  宁绾抓着裙边的两只手有些颤抖。
  似乎,她的父亲母亲,死得太平常,又死得太蹊跷了!
  因着宁绾面上还笑着,葛四倒也没有发现不妥。
  他继续道,“小姐,那些东西若是是变卖的话,可以走金银夫人的门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皇商

  金银夫人?
  宁绾的思绪猛地又被葛四扯了回来。
  “你们连钥匙都能交给金银夫人,让她帮忙打探,可见你们十分信任她。”宁绾刻意停了停,待葛四发觉她情绪,更为认真的听她讲话时,才继续说道,“金银夫人也说你们之间有渊源,却不知,你们是有怎么样的渊源?”
  “这份渊源,倒是许久了。”葛四说着,面上闪过一丝对往事的回味,他看着云胜。
  道,“金银夫人是长陵人,云胜的外祖母也是长陵人,本就是缘分,渊源自然也就来了。除了云胜这里,还有我,我与他们也有渊源。
  “那时镖局还未出事,镖局里的人时常东奔西走,去长陵的次数多,曾与金银夫人的祖父与父亲见过几面,一来二去,大家脾性差不多,就成了能够把酒言欢的朋友。
  “金银夫人时常跟在她祖父和父亲身边,我是认得的,相隔数年,难得金银夫人也记得我。她来到宣国,四处打探我们消息,曾与我见过面,这几年,也曾受过她恩惠。”
  说到后面,怕宁绾怀疑金银夫人,葛四还加了一句,
  “小姐,我能用项上人头作为担保,金银夫人不是坏人,宣国的事,无论大事小事,家事国事,她都不可能插手的。钥匙的事,也只是因为是我们相求……”
  云胜也跟着点头,表示他同意葛四的说法。
  宁绾沉默,手指敲击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许久,冒出一句话来。
  她说,“金银夫人,是长陵国的皇商。”
  葛四和云胜点头,不约而同说是。
  要不是皇商,长陵国来的商人,怎能在宣国的土地上立足,还将店铺打理得这般井井有条?
  只是,长陵国的皇商跑来宣国做生意,一待这么几年,都不带离开的,是别有目的吧?
  不管了。
  宁绾手指在桌面上狠敲一下,打定主意不去多管闲事。
  是了,她只要做好她想做的事,能报仇雪恨,能和李延双宿双栖就成。旁的事,只要是与她将来无关的,她都不要去管了。
  “既然是信得过的人,那确实可以走这一条门道。”宁绾说,“这段时间风头太甚不会是好事,毕竟,朝堂之上我们无人,宁越要是真急了要咬人,我们讨不了好,箱子的事就暂且缓缓,等到风头过了,再决定怎么将东西处理出去。”
  葛四马上恭敬的回道,“那我将箱子里的东西清点好,拟了名单给小姐过目。”
  宁绾微微颔首,说,“方才着急忙慌的,没顾上问,手底下的人如何了?”
  这回答话的是云胜,他说,“都活着,只是身上的伤口深了些,不过不碍事的。”
  云胜的话语,铿锵有力,带着习武之人才会有的无畏。
  他们这些人,都是从阎王殿里逃出来的,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挣扎着,苟且偷生,除了阎王,谁也杀不了他们。
  “都是好样的,这般刀口舔血,辛苦他们了。”宁绾感激又欣慰的说道,“都是自家人,不要亏待他们,将人留下吧,衣食住行都不要节省。钱财经由你们两人手中过,你们应当清楚,我们不缺金银,不必缩衣节食。”
  “是!”
  葛四和云胜起身道谢,眸中零零星星,带着潋滟的碎光。
  宁绾如今接受的不是葛四和云胜两人,而是整个龙梼镖局剩余的人!
  “铺子!朝颜记好好的经营着,再过些时日,也该在京城扬名了。”
  宁绾一边站起身往楼下走,一边说道,
  “还有之前说的钱庄,可以准备准备了,该拾掇的拾掇起来,别等到银子运来了找不到放的地儿。我回去了,你们不必送。”
  葛四抱拳说是。
  云胜也说是,却不如葛四那样冷静,他是彻底高兴起来了。
  没想到,真的能开一个钱庄。
  他欢喜的对葛四说道,按耐不住的激动,“四叔,小姐之前说了,开一间卖扇子的铺子,再开一间钱庄,扇子铺子由你打理,钱庄由我打理,咱们叔侄一个打理一个,才算公平。是真的,小姐真的说到做到了,钱庄马上就要运转起来了。”
  “钱庄给你打理,小姐放心我还不放心。小姐说的玩笑话而已,你还当真了,你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数?”葛四泼了云胜一头的冷水。
  目光始终恭敬的送着宁绾远去。
  听到宁绾做成他们以为只是随口一说的事,听到宁绾愿意接纳他们这些所谓的罪人,他不是不欢喜,不是不高兴,不是不惊讶,不是不感激,宁绾于他,于他们,就像是让死了好久的湖泊突然活过来,还让死水四下涌动,涅磐重生的恩情,怎可用言语表达。
  没错的,跟了这个聪明的女子,一定是没错的!
  夜色沉沉,苍穹也低垂着,一路的夜灯昏暗,将周遭花草树木的影子拉长。
  宁国公府还是这么安静,静得连空气都变得无比沉闷。
  宁绾的绣鞋轻轻踩在地面,听着耳边风吹树叶的声音,这还是回来京城后,头一次觉得惬意无比。
  没有牛马蛇神扰她心烦,这才是她该过的人生。
  宁绾一路款款而行,步子轻慢,像是赏景一样自在,白露可就惨了,浑身僵硬着,不敢说话,不敢有所动作,怕说错话,做错事让别人听到看到,一路憋着。
  直到回去蔷薇院,确定安全了,她才大口喘气,道,
  “小姐,府里真是静得可怕,好像根本没人一样,一路走过来,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碰到,好生反常。”
  宁绾笑看着院子里静立着的陶柠,笑道,
  “那是因为办事的人把事情办得很好。”
  陶柠上前,行礼后说道,“大小姐,属下幸不辱使命,斩下宁世子胳膊一条,已拿去喂狗,保准已入了狗腹。”
  宁绾刚想夸奖一两句,陶柠趁热打铁道,
  “属下不要口头赞赏,不要物质褒奖,还请大小姐书信一封,让属下过过清静日子。”
  白露闻言,掩嘴偷笑。
  她家小姐回来京城,忙这忙那,没来得及给唐公子写信,唐公子惦记着她家小姐,又是个傲娇性子,肯定拉不下脸主动写信。
  所以,当真是可怜了陶柠,没少受威胁摧残。

第一百九十九章 相思

  宁绾为了表示谢意,当即命白露纸笔伺候,写了书信洋洋洒洒一大篇,递到陶柠手里。
  陶柠想着宁大小姐写信时时而沉思,时而展眉,时而轻笑,时而忍俊的模样。
  心里暗搓搓的想,面对面说话尴尬,有了借书传情的机会,宁大小姐必然好好利用。
  在信里,一定好好诉说了一番衷肠,开篇一句,必然是——我霸道多金长得俊、可爱得没有朋友的师弟,见字如面。
  说不准,还加了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甚是想念。
  陶柠越想越为他家主子感到高兴,浑身血液沸腾,将信郑重的交给亲信,八百里加急给他家主子送去了。
  八百里加急,很急,到得也快。
  鸠尾山的一老一小听到说京城来信,唐煜一脚蹬了被褥,鬼算子披衣坐起。
  两人登登登跑出房门,在院中汇合,两个脑袋紧紧凑在一块儿,借着昏暗的烛火看信。
  “师父,你先别急,咳咳……”唐煜把信往他这边倾斜许多,欠揍道,“你一大把年纪了,我怕师姐信中酸溜溜的内容把你酸病了,所以我先看看,要是没有不妥的地方,再给你看。”
  “你个小兔崽子,绾丫头要是那样的人,我跟你姓。”
  鬼算子不由分说伸手去抢信。
  宁绾是唐煜的师姐,那还是他徒弟呢,唐煜想师姐想得入了魔,他就不能想他的徒弟想得入了魔?
  “别别别,别抢,师父你别一副饿狼的样儿,往边上让开点,一起看。”
  唐煜看鬼算子发光的两只眼睛,真怕这人一把把信撕烂了,忙把信纸平铺到石桌上。
  手指按在宣纸边角,生怕脏了皱了。
  他低下头,嘴角噙笑,把宣纸上娟秀的字温声念出来,
  “徒儿安好,师父莫念,初回京城,诸多事宜,未曾与师父书信,师父莫怪……”
  然后,就是一阵对鬼算子的嘘寒问暖。
  鬼算子听得眯起了双眼,捻着胡须,笑眯眯感慨道,
  “不错不错,第一个惦记的人就是我,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这话落在唐煜耳朵里就不中听了,什么叫第一个惦记的人?
  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师弟,宁绾就算心里惦记着他,也不可能当一个不孝顺的孩子,不先问师父好吧?
  他懂的,他家师姐,最是孝顺的。
  再往下念,“不知丑奴儿长得如何,胖了否?羽毛光亮否?如今是人云亦云还是话随心走?”
  一段,一小段,一大段,都是在问丑奴儿。
  唐煜冷眸暼一眼檐下笼中呼呼大睡的丑奴儿,恨不得立马把这只蠢鹦鹉炖了。
  鬼算子也啧啧道,“丑奴儿是聪明,难怪绾丫头第二个惦记的就是它。”
  唐煜绷着嘴角,自我安慰道,算了算了,丑奴儿再怎么说也是宁绾买给他的礼物,宁绾事先惦记丑奴儿,不也是惦记他吗,一样的一样的。
  他打起精神,强笑着往下念,“大黄就喜欢趴在鸡扒边上,别以为它懒不好动,他只是再找机会扑进篱笆里一饱口福……”
  “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把篱笆里的鸡挨个儿问候一遍!”
  唐煜再忍不住了,他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怒气冲冲看向前院,呼呼大睡的大黄狗方向,计划着明天要不要喝狗肉汤。
  “过分,着实是过分了!”鬼算子点头,愤怒道,“绾丫头怎么回事,难道你一个大活人还比不上一只鹦鹉一条狗吗?这么偏心眼,真是欠收拾!我去回信,让她以后不准写信来了,瞧瞧把我徒弟气成了什么样子。”
  “哼!”唐煜冷哼一声,抓起桌上的信纸回了房间。
  原本黑漆漆的房间很快亮堂起来,看着窗上倒映出来的,那捧着书信,凑近了烛火,仔仔细细看着的人影。
  鬼算子无声的笑着,折身回去房间。
  “我就知道,哼……”唐煜看到信上煜师弟三个字时,满脸的阴郁瞬间不见,他勾勾嘴角,想笑,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哄太丢人,忙板起脸,自言自语道,“我是心眼儿大,不和你计较,下回再把我放到最后,我是不准你给我写信的。”
  说着,他坐下,将信纸放到桌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儿看。
  指尖流连在那几个小巧的字上,久久不愿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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