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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医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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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绾继续编故事,把妇人的关注点引到那个“不中用”的人身上。
  如果那是宁越的人,派过来肯定是有大用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委屈着进了这糕点铺子,才不会给妇人好脸色。
  偷东西,那可了不得。
  看妇人满头的首饰,有钱还外现的,十足十是个守财奴,别的好说,有人偷东西,她肯定接受不了的。
  果然,妇人举起食指在半空指了半天,问宁绾,
  “你说,我家里的这个和你说的不会是同一个吧?”
  宁绾挑眉,“很有可能,不过,世上相像的人太多了,也不一定就是。在没看到之前,我不敢说是。”
  “就在院子里,我带你瞧瞧去,你可看仔细了,要真是那人,记得和我说。”
  没等宁绾答应,妇人已经拽着宁绾的胳膊肘,把人拽进了铺子里面的小院里。
  院子搭了个竹棚,竹棚里面有锅灶,有柴火,是做糕点的地方了。
  边上的几间房,小的应该是拿来住的,有一间房比较大,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四五十个大大的瓮,应该是拿来装面粉什么的。
  可这糕点铺子再怎么声名远扬,一天也不过几笼屉糕点,一年下来也用不到这么多面粉吧。
  见竹棚里没人,妇人又开始骂人了,
  “这个小崽子,我就说他好吃懒做,一会儿功夫,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让我逮着,非把他腿打断!”
  妇人在几个房间里蹿来蹿去,宁绾也作势跟着找人,直接进去了放着大瓮的房间。
  大瓮放得整齐,可稍微留点心,还是可以看出差别。
  前几个大瓮和后面大瓮之间明显隔了一小段距离。
  掀开大瓮盖子来看。
  前面几个的瓮里装的是面粉。
  其余的,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颗粒物,看上去没有分别。
  宁绾在靠里面的瓮里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咸味散开,果然,瓮里装的是盐。
  宁越,贩卖私盐么?
  呵,看来这回来洛城能出手的不仅是个宁婕,还有宁越呢。
  不能把宁越扯进来这趟浑水,就断了他这条财路。
  宁绾往外走,在门外遇到赶过来的妇人,妇人问,
  “是不是不在?”
  宁婕摇头,妇人边找边骂,要是那人在,肯定忍不住跳出来了。
  “啊。”宁绾忽然间记起来了,“我记得那人脸上长了好大一颗痣。”
  “没有。”妇人摇头,“那没有。”
  “不是就好,姐姐也可以放心了。”宁绾笑着说,“姐姐生意也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妇人和宁绾一道出了院子,宁绾给过糕点钱,往外走时,听见妇人疑惑的自言自语。
  说,“怎会是咸的?这个狗东西,把家里炒菜用的盐都给加进去了吧,这个天杀的!”
  宁绾无语的笑笑。
  宣国所用的糖都是用甘蔗做出来的,做糖的技艺好,做出来的糖呈白色,看上去和盐差不多。
  做糕点的时辰,多是天不亮,黑灯瞎火的,难怪会让人搞混。
  看见宁绾出来,蒹葭忙迎上去,问,
  “小姐,怎么进去那么久?是不是她认出小姐来了?”
  宁绾摇头。
  宁婕和宁绾长得像,但凡是见过宁婕的,见了宁绾都能知道是谁。
  那妇人不知道宁绾是谁,可见她根本就不认识宁婕。
  不认识宁婕又怎么能知道宁婕出事,又怎么能跑去鸠尾山报信?
  李洹派去的,李洹真会派人,可别是借着她的手排除异己,想断了宁越的这条线,换上自己的人。
  要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恨了。
  宁绾踮起脚尖给蒹葭耳语了几句。
  蒹葭瞠目结舌,“报官,贩卖私盐?”
  是,赶紧报官,让官府把这个糕点铺子封了,把里面的几十瓮盐收了。
  打铁要趁热,要是盐被卖出去了,可就可惜了。
  贩卖私盐,看他们逃不逃得掉。
  监视她,去地底下监视去吧!
  正巧肚子饿了,宁绾便在糕点铺子附近找了间茶馆坐下吃点点心,顺便等着蒹葭回来。
  要真是李洹利用她,那会不会也是李延的意思?李延和李洹形影不离,李延不会不知道李洹的用意。
  那么,李延竟然也愿意利用她吗?
  宁绾失神的喝了口茶,奈何茶水滚烫,烫得她舌头发痛。
  “怎么可能?我疯了吧。”
  宁绾将茶杯放到桌上,抿唇笑了起来。
  要是李洹利用她,还得了,那肯定是早就知道了她暗地里做的好事,要把她送去官府了。
  找这个妇人传信,大约也只是因为知道这个妇人是郑氏的人,不会中伤宁婕,毁了宁婕的名节吧。
  不信李洹,也得相信李延。
  李延和她有命定的缘分,不会这样待她的。

第六十七章 故作轻松

  李洹和李延就坐在宁绾所在茶馆的二楼,且从他们的角度望下去,能清楚的看到宁绾的一举一动。
  宁绾刚走进去茶馆坐下,李洹就看见了,宁绾喝茶时候的失态,他也看见了。
  李延只顾着和李洹说话,倒是没有发觉楼下多了一个人,更不可能察觉多了的那人是宁绾。
  这会儿还在说,“哥,解决了这条线,接洽私盐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子希安排过来?”
  “子希?”李洹捻着指腹,心不在焉的说道,“子希性子执拗,他不会愿意来洛城的。再说,现在还不是抬举姚家的时候,不方便给他谋什么路。”
  “这个时候还不成?哥哥是想把这人情送给宁绾吧?”
  李洹对宁绾的态度,让李延有些捉摸不透。
  要说李洹喜欢宁绾,似乎不大可能。
  一方面,李洹在京城,宁绾在洛城,两人相隔十万八千里,根本没有接触过几次,没有产生感情的时间和空间。
  另一方面,李洹和宁婕早被人牵扯在一块,不管最后成不成,李洹招惹过姑姑宁婕,就不可能再招惹侄女儿宁绾。
  可要说李洹不喜欢宁绾吧,李延又觉得李洹有些护着宁绾。
  至于说哪里护着,他也说不上来。
  就是,李洹对宁绾的评价太高了凡事都很相信宁绾,不怕宁绾会出岔子,那样的信任,好像是十分了解宁绾才会有的认可。
  “她这么快找到那个妇人,可算证明了她没你想象的那么笨?”李洹不答反问。
  宁绾轻轻松松把人找到,并按照他们的计划把私盐找出,李延承认,宁绾不笨。
  可不笨是一回事,聪明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世上不笨的人多了去,真正聪明的又有几个?
  先不说宁绾能不能一直这么帮他们达成所愿,就说李洹,李延就是不喜欢李洹把宁绾看得太重。
  他有一种错觉,在宁绾和他之间,李洹比较看重宁绾……
  这就让李延无法理解了。
  “既然要拉拢她,把人情让给她又怎么了?”李洹顿了许久,又添上句,“她得的人情,是她自己做了事才能得的。她帮助的姚家,和我们无关,这样太子才会放松对姚家的警惕,他们才好暗中行事。父皇那里,也不会因为我们与太子明争暗斗而动怒,伤了父子情义。”
  这么一举三得,既能得好处又能置身事外的事,他们只需要把人情让给宁绾就可以了。
  什么都不做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天上掉馅饼也不会有这么好的事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哥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都听哥哥的,回去之后,我们再重新找个人就是。那我们走吧,出去看看情况。”
  李延说话的同时站起了身。
  李洹想伸手去拉李延的胳膊已经来不及,李延手肘碰到栅栏上边的一只酒杯……
  酒杯落下,落在楼下的一张桌子脚下,碎成了渣。
  楼下有人骂道,“楼上的人不能小心些么,砸到人算谁的?”
  小二忙赶上前赔礼道歉,把碎了的酒杯拾掇干净。
  “楼下的,对不住了。”李延趴在栅栏上看着楼下那人,满怀歉意的说,“若是伤着了,记得上来找我,我自当带你去抓药。”
  楼下说话那人噤声,继续喝茶去了。
  坐着发呆的宁绾却是身子一震。
  下意识往李延的方向看去。
  李延的身子还贴在栅栏上,一只手敲打着栅栏,目光在楼底下四处转悠,一只手扯着耳朵,似是觉得不好意思,走好似是在想事情。
  李延的对面,是一张放了一盆木兰花的镂空木柱,木柱挡住视线,无法确定里面是不是有人。
  这样看来,只是李延一人。
  只是她碰巧遇到李延在这儿喝茶,还是,李延碰巧在这儿遇到了过来喝茶的她?
  其实,是不是碰巧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李延希望的,那就是她需要帮衬着做到的,无关利用不利用。
  而且,世上哪有那么多算计。她时时刻刻算计,只是因为别人欠了她的,她需要讨回来。
  李延算计,能算计她什么?
  宁绾只觉得茶馆里闷得让她出不了气,茶馆里的点心不好吃,茶也不好喝,她还不如出去等着蒹葭。
  宁绾往桌上放了一锭银子,没等店家找给碎银子,人已经出去茶馆了。
  “多谢小姐,小姐慢走,下回还来坐坐!”
  小二收了银子,高兴得合不拢嘴,冲着宁绾的背影大声说道。
  小二的声音把李延的注意力带过去了,李延偏头,只看到一抹清瘦的背影出去茶馆。
  背影小小的,穿的衣裳他也认识,早上时候刚在宁婕买下的宅子里见到过的。
  宁绾。
  再看看小二手里的银子,李延挠了挠后脑勺。
  说,“是不是在洛城生活的人都那么阔绰,之前那小公子想也不想就能送我们两千两金子,如今宁绾喝杯茶也给一锭银子,都不带回头的。”
  “要不是一男一女,一个认识一个不认识,我还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李延坐下时候,这样说。
  李洹手中的茶杯握紧,他问李延,
  “如玉,也许她是看见了你在楼上。”
  有李延在,千金万金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又何况区区一锭银子。
  李延没听懂李洹的话,只对宁绾更加失望了,说,
  “一个落魄的大小姐,妄图用显摆来表示她自己不可怜,这样未免太幼稚了。”
  “许是吧。”
  李洹扯了扯嘴角,慢慢的喝起了茶。
  “那是那是。”
  李延没心没肺的笑着,低了低眉眼。
  宁绾听到他声音,抬头的那一眼,他看到了。
  眼中有意料之中的释怀,又有意料之中的故作轻松。
  还有,莫名其妙的感伤和无奈。
  他不记得他和宁绾熟识,不记得他和宁绾有过多余的往来,他不知道宁绾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
  虽然,宁绾用那样的眼神看他时,他心里仿佛缺了一块,可他很确定,他缺的那一块,不是因为宁绾。

第六十八章 烧成灰烬

  宁绾在市集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再回去茶馆门口,蒹葭已经站在那儿等她。
  “怎么样,没有人知道是你报的官吧?”宁绾走过去,小声的问。
  不是她做了亏心事,怕人知道。
  只是,柳如风对宁婕痴情,势必也要给宁越脸。
  万一知道是她报的官,对她穷追不舍,不死不休,那可是麻烦事。
  柳如风这小人,现在还不到收拾他的时候。
  蒹葭回道,“小姐放心,奴婢没有露脸,而是找了个小乞丐去报官,不过奴婢一路尾随,确定他报了官,这才回来的。”
  没一会儿功夫,一大群衙差由一个脏兮兮小乞丐领着朝糕点铺子的方向涌过来了。
  自龙梼镖局之后,皇帝对贩卖私盐一事格外憎恨,没过多久,宣国株连九族的律法就多了一条——凡有贩卖私盐者,须大刑伺候,严惩不贷。因为官者懈怠而使逃脱者,官同罪治之。
  是以,不管哪里出现点有关私盐的风吹草动,都是闹得鸡飞狗跳。
  府衙宁可白跑一趟也不敢怠慢分毫。
  “府衙查案,无关者让开,速速让开!”
  一衙差举着令牌,对市集上的人大声说道,又有衙差上前,用刀鞘赶人。
  一阵喧嚣过后,市集上来来往往的人都被赶到巷子两边站定,一个个的莫不是伸长脖子睁大眼睛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绾把蒹葭拉出人群,站到就近的角落里,安静看着小乞丐把衙差领进糕点铺子。
  不一会儿,妇人被用绳子捆了从铺子里推搡出来。
  “大哥,是不是弄错了,我家没有私盐,那是糖,是我娘亲手制的糖呀!”
  “青天大老爷,肯定是我家糕点太好吃惹人妒忌了,是不是有个小妇胡乱说话了?我当真是冤枉的!”
  “来人呀,官府的人乱抓人了!大家都看看,官府的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官府的人,这是要把我带去那儿?”
  妇人又哭又闹,耍横撒泼吵得人心烦,衙差随手拿过一块糕点塞到了妇人嘴里。
  妇人说不出话,不就安静了。
  妇人被几个衙差带走,其余的衙差都留在了铺子里,守着铺子里的证据。
  这么多凭空出现的盐,可是一桩大案。
  糕点铺子的主人脱不了干系,必死无疑。
  “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蒹葭问。
  宁绾道,“接下来怎么办,那是官府的事,我们出来得够久了,回去宅子里吧。”
  解决了那妇人,解了心头之恨,宁绾的事可以少一桩了。
  可她还是不得空闲。
  晚上时候,还得去照顾宁婕睡觉。
  要是平时,有宁绾在,宁婕肯定连饭都吃不下,会让宁绾有多远走多远。
  可宅子里才经历了这么多事,宁婕脑子里的弦都崩得紧紧的,随时可能断开来。白天时候都疑神疑鬼,非要宁绾陪着不可,到了晚上,更是要宁绾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阿绾,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儿睡?”
  宁婕躺在床上,睁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宁绾。
  宁绾和她睡,恶心是恶心,不习惯是不习惯,可她心里踏实点。
  就算再有什么不测,也有宁绾挡在前头。
  “姑姑,你安心睡吧。姑姑一个人睡习惯了,这床又小,我怕挤到姑姑。”宁绾拿过被褥给宁婕盖上,笑道,“我就在外屋,姑姑有事,唤我一声就是。”
  恨都恨到了骨子里,怎么能忍住同床共枕。
  她才不要和宁婕一起睡。
  半夜没忍住,伸手掐死宁婕,她还得杀人偿命。
  “阿绾……”宁婕伸手捉住宁绾的手腕,颤巍巍问,“孙嬷嬷,如何了?”
  孙嬷嬷死了,宁婕是又怕又伤心,好歹是服侍了她那么多年的嬷嬷,和她出门一趟就死在了外面,她不问问,显得她没良心。
  “拉去乱葬岗葬了。”
  拉去乱葬岗葬了是假,被剥皮抽筋了是真。
  宁婕也不往下问了,只吩咐道,
  “明儿个早上你回去鸠尾山,把东西收拾下来,与我一块儿住吧,等过几天,我们一起回京城。”
  “好,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回去收拾。不早了,姑姑睡吧。”
  宁绾把宁婕的手扯开,放到被褥底下。
  “那你可得仔细听着,要是我喊你,你得赶紧进来。”宁婕再一次叮嘱。
  “好,我会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姑姑放心睡吧。”
  等宁婕放下心睡下了,宁绾走到窗边的香炉处,往里添了一块香料。
  这香料是迷香,点上这么大一块,保准宁婕睡得死死的,雷打都不动。
  让她不睡觉守着,宁婕真是痴人说梦。
  要不是觉得便宜了宁婕,要不是把宁婕还有用,死的就不止孙嬷嬷一个了。
  宁绾回去她暂住的厢房,等沐浴更衣完毕,已是半夜。
  这一天下来,还真有些累。
  宁绾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那位花嬷嬷也是个讲究的,为了一碗茶也能把白露骂一顿,气得白露这个时候还在房里骂人。”蒹葭笑道。
  柳如风放在心里的人,花嬷嬷哪敢怠慢,为了在宁婕那里卖个好,拿白露开刀也不奇怪。
  “对了,小姐,这个给你。”蒹葭递给宁绾两样东西。
  一个白色的瓷瓶。
  一个火折子。
  “这是唐公子给的,让奴婢在小姐睡觉前才给小姐。说是,只要有人进来,把瓷瓶里粉末往她身上就一撒,火折子一丢,定把那人烧得爹娘都认不得。要是还气不过,等人烧起来了,再往上头加点碳,直接烧成灰烬,风一吹就没了,连棺材钱都省了。”
  蒹葭学着唐煜的口气说话,简短一翻话说下来,自己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种好笑又毒舌的话,也只有唐煜才能说得这么溜。
  她这师弟,只论说话的话,以后决计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
  宁绾接过,眉开眼笑的把瓷瓶拿在手里把玩。
  算唐煜有点良心,还知道担心她出意外。
  蒹葭见状,笑着拎起桌上的瓷壶出去了。
  宁绾爱喝滚水泡的茶,明天一早,她就把茶水泡了拿过来。
  宁绾把瓷瓶拿在手里转着把玩,夸了唐煜几句。
  刚想把瓶塞打开,瞧瞧里面装的是什么。
  只见窗外闪过几道黑影。

第六十九章 夜半踹门

  不是吧,唐煜这个乌鸦嘴,说有人来,还真有人来。
  要查出来是唐煜捉弄她的,她非教训他不可。
  宁绾起身,光着脚往门口走。
  一手握着瓷瓶,一手拿着火折子。
  因着房里的烛火没灭,怕外面的人看见她起身,只能猫着腰,小步小步往前挪。
  挪到门边,透过门缝,只看到花嬷嬷把蒹葭拿出去的瓷壶轻轻的放在花坛的不显眼处,一面鬼鬼祟祟的往她房里瞧。
  花嬷嬷背后还有一个婆子,那婆子用手帕捂了蒹葭的嘴,使劲儿把人往后拖。
  “麻利点儿,这会子怕是还没睡熟,出来就麻烦了。”花嬷嬷小声叮嘱。
  那婆子手上的力气也大了不少,一下子把蒹葭拖出去老远。
  花嬷嬷三五步撵上去,跟那婆子一起把蒹葭拖进了院子后面专门拿来堆放柴火的房间。
  那房间和前面的院子隔得远,又乱又脏,稍微有点地位的下人都不会进去,宁绾这样的主子更是不可能进去了。所以花嬷嬷才敢放心大胆的把蒹葭带过去。
  宁绾小心翼翼的跟上去,看到花嬷嬷和那婆子合力把蒹葭推进房里,合上了房门。
  房中早点亮了烛火,可见早就谋划好了。
  “花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蒹葭问。
  宁绾也没明白。
  要说白露是因为怠慢了宁婕才挨花嬷嬷的骂,那她可以作证,蒹葭对宁婕客客气气,丁点没有得罪,花嬷嬷为什么还动上手了?
  “听说你今天去过官府?”花嬷嬷阴测测的问。
  屋外的宁绾心中一惊,听这开门见山的问法,竟然是柳如风授意花嬷嬷来抓人的?
  没理由啊,衙差刚才糕点铺子封掉,她就让人把那报官的小乞丐送走了。唯一的知情人都不在,柳如风怎么可能查到蒹葭这里。
  宁绾竖起耳朵往下听。
  “我和我家小姐出门办事,柳二公子是知道的,至于什么事情,嬷嬷要是有疑问,去问问二公子就是。说来奇怪,我好端端的,又不是闲着没事做,去官府去做什么?”
  蒹葭待人温柔,但不意味着她会任人欺凌,花嬷嬷来照顾宁婕,名不正言不顺的,欺负道她头上,她也不会对花嬷嬷客气。
  何况事关宁绾的安排,她更不能软了态度。
  花嬷嬷得了柳如风指示,有柳如风做靠山,心里底气可足,在宁绾房门口就敢大喇喇抓人,根本没打算让蒹葭活着出去告状。
  对一个即将死去的丫头,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呼喝道,
  “不说实话,小心让你没法活着走出这个院子。说,是不是你家小姐让你去报官的。”
  声音大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把蒹葭撕碎吃了。
  夜间院子里本就安静,花嬷嬷这么一喊,声音突兀得很,那婆子心里有些害怕,就提醒花嬷嬷。
  “声音小些,别把人引过来了。”
  “怕什么!”花嬷嬷冷笑道,“没看见这丫头把茶壶提出来了吗?那茶壶里加了多少药你最清楚。喝了只剩一半,还怕她睡不死。”
  宁绾扶额,她给宁婕点迷香,花嬷嬷给她下迷药,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
  可惜的是,茶水煮得太新,味儿太淡,还不热,恰逢屋里的花快枯死了,她就把茶水倒去浇花了。
  她一口没喝。
  “嬷嬷胡言乱语说些什么,什么莫名其妙的罪名要往我头上扣,这又关我家小姐什么事?”蒹葭语气强硬。
  “说,是谁指使你的,你是谁的人!”
  花嬷嬷的语气又变了,这回像是威逼着犯了事的人签字画押一般,很是威风。
  原来,柳如风不是真的怀疑宁绾。
  而是怀疑李洹。
  蒹葭去报官是事实,如果是李洹指示蒹葭去报官的,事情便复杂了。
  又想把事情弄清楚,又怕自己出场太打眼,所以柳如风才会躲在暗处,让就在院子里的花嬷嬷动手打探。
  近水楼台先得月,同在一个院子,要杀要剐都容易多了。
  要论起对付奴婢的手段,后宅中生活的嬷嬷,比男子强多了。
  花嬷嬷的话,蒹葭真的听糊涂了,她问,
  “嬷嬷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好个嘴硬的东西!死到临头还不开口,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花嬷嬷叫嚣着就要打人。
  透过窗户,只看到孙嬷嬷两人连拖带拽去撕扯蒹葭。
  蒹葭个子高,但手上没力气,两个嬷嬷一起动手,还不被欺负得惨惨的?
  宁绾愤怒不已,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外冷风吹进去,吹得桌上烛焰摇晃,房中三人具是一静。
  孙嬷嬷拿着木板子要去打蒹葭嘴的手僵在半空,目不转睛看着门外出现的不速之客。
  那婆子也是痴痴望着宁绾,还保持着一手揪住蒹葭头发,一手扯着蒹葭衣襟的动作。
  “嬷嬷想要怎么个不客气法?”宁绾踏进门槛,笑问。
  在她房门口抓她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打她的人,是柳如风瞎,选了个不会做事的奴才,还是孙嬷嬷瞎,当她是死的?
  这些个狗奴才,给点颜色就能开个染坊!
  以为她长得好看好欺负是吗?
  “哟,大小姐,你怎么来了。”花嬷嬷收回木板,虚伪的给宁绾行礼,眼珠子胡乱转动,约莫是想找个机会把宁绾抓了。
  其实,柳如风的意思是把蒹葭和宁绾都抓了,该打打,该骂骂,治得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不愁事情弄不清楚。
  反正宁绾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又没人护着,弄死了也无所谓。
  可花嬷嬷怕把事情闹得太大,自己会成为替罪羊,就略过宁绾,只对蒹葭下手了。
  哪知宁绾喝了半壶下了药的茶还能赶过来。
  不过既然宁绾要赶上来送死,她就一并处置了。
  埋一个是埋,埋两个也是埋。
  宁绾看出花嬷嬷不安好心,随时准备揪住她不放。
  她小胳膊小腿打不过花嬷嬷,硬碰硬的结果肯定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打骂由人。
  不如来个迂回战术,让这两人有力气没地儿使。
  心里这样打算,宁绾便朝着那婆子的方向走过去,避开了花嬷嬷的魔爪。
  花嬷嬷冷眼,干脆上前去把房门关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不信她们两个婆子还制不住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第七十章 妖女纵火

  “不知我的婢子做错了什么事,值得嬷嬷大半夜的劳神费力带到这儿来训话?”
  宁绾说着话,绕到那婆子身后,借着蒹葭的遮挡,把瓷瓶里的粉末撒了一些在那婆子衣裳上,火折子凑过去一点。
  轰的一声,那婆子的衣衫登时燃起来了,泛着不正常的光,并以极快的速度往边上蔓延。
  宁绾把瓷瓶和火折子收好。
  唐煜给的这是什么鬼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爆炸似的燃烧,真挺吓人的。
  “火,火!”
  听见声响,那婆子吓了一跳,扭头往后一看,立马鬼喊鬼叫的跳了起来,束缚蒹葭的两只手也松开了。
  婆子松手,蒹葭往边上错开,跑到了宁绾身边。
  花嬷嬷才关上门就听见轰的一声,回过头还没看清发生什么,就见那婆子朝她扑了过来,背后泛着幽幽火光。
  也不是火光,火光是红的,而那婆子身上的光却是绿色的,不,又像是蓝色的。
  诡异极了。
  花嬷嬷看傻了眼,直到婆子慌着要出去时推了她一把,头撞到墙上她才跟着大叫,
  “火,起火了。”
  婆子拉开房门,惊叫着往外跑。
  宁绾对蒹葭道,“出去看看。”
  宅子里的人,孙嬷嬷为了行事方便,肯定是一人送了一碗“安神”的茶,这会儿正睡得安稳。
  婆子再怎么吵,他们都听不见。
  那么,只要婆子不出去宅子乱说话,随她怎么蹦跶。
  宅子外的人只听得见呼喊声,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刚刚好。
  把这锅给花嬷嬷背吧。
  蒹葭出去,宁绾看着神情怪异的花嬷嬷,呵呵的笑,
  “嬷嬷别怕呀。这火怪异,粘上了就甩不掉,遇水越燃越旺,烧得很快,不会让人受太多苦的。”
  这话,纯粹是宁绾胡诌的。
  粉末不是她制出来的,她怎么知道遇水会怎么样。
  不过,花嬷嬷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
  “妖女,你是妖女!”
  花嬷嬷不由自主看向宁绾的手,宁绾手上空无一物,她只看到纤瘦而微微上翘的指尖。
  没有点火的东西!
  宁绾居然是凭空点燃了婆子的衣衫!
  头一次见宁绾,宁绾在擦手,她那时就觉得这双手太美,美得不真实。
  此刻,花嬷嬷明白了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受,因为宁绾不是人。
  宁绾是妖女!
  宁绾的指尖能点火,凡是宁绾指尖碰触到的地方,都会起火!
  花嬷嬷双手扣住冰冷的墙壁,指甲在上头划拉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宁绾听得汗毛直立,皱了皱眉头。
  眉头一皱,又吓到了花嬷嬷。
  花嬷嬷看着宁绾的指尖,仿佛看到了宁绾指腹上跳动着的火苗,正在手舞足蹈的跃动。
  “妖女,妖女啊!”
  花嬷嬷扭转身子,就要往外跑。
  “嬷嬷真要跑?”宁绾依旧笑呵呵的问。
  花嬷嬷怕她,她就把花嬷嬷往死里吓。
  妖女,活了两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她。
  对,她就是妖女怎么了。
  宁绾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花嬷嬷两腿一软,竟真的不敢跑了。
  “宁大小姐,老奴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您了,望您开恩,饶过老奴。”
  花嬷嬷跪在地上磕头,全然不顾疼痛,一下比一下磕得重。
  “柳如风为什么会说蒹葭去过官府?”宁绾走到花嬷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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