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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娶王妃:王爷太霸道-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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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亭里影影绰绰,没有十三的身影。只有禾先生和十四站在月光下,其余人都躲在阴影里,想来就是闲阁最新培养出的精英。没有人会傻到用最普通的情报人员来与南宫雪若对峙。
    乌金打造的短匕滑出鞘,似月光般冰凉。
    “十三呢?”南宫雪若首先开口问道。
    禾先生丢过来两粒药丸:“吞了它,我便告诉你。”
    南宫雪若将药丸凑到鼻端轻轻一嗅:没有迷药的成分,也不像是会立即发作。明知是毒药,她还是吞了:闲阁的人都经过最严格的培训,很难从他们口中逼问出什么。不管是什么药,只要不会立即发作,

  ☆、272。第272章 :耍花样

凭她的身手,完全有把握在临死之前杀了禾先生,所以不怕他耍花样。
    十七仍在犹豫,看见她的反应,迟疑了一下,跟着将另一粒纳进口中。他们习惯躲在暗处,用血做筹码进行谈判。言语间的谈判却不擅长。
    禾先生叹息一声:“其实我本不想利用你的。可惜蓝烈倾必须要死。杀了他,来换解药。发作时间为三日。依你的本事,这点时间绰绰有余。”
    南宫雪若固执地追问:“十三呢?”
    禾先生倒也未欺瞒:“跟我们交过一次手,肖远歌带了人赶来接应,被他们逃掉了。”
    十七顿时后悔没有将事情告诉蓝烈倾。南宫雪若得到十三的消息,无意再留,十四突然质问他们,带了几分恼怒:“为什么要背叛?阁主待你不好吗?可知十二她们吃过多少苦,惟独你,无论培训还是受罚,从未真正伤过你!”
    还在阁里的时候,十四与他们并不算亲密。但毕竟是一同长大、一同历过生死的,无论阁里规矩有严苛,心底终有点挂念。那几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他竟然半点异常都未发觉,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只剩下他自己,不能不怒。
    南宫雪若凉凉望着他:“我从小便很笨,很多事都不懂。如今我只知道一件事:阁主只会让我重复去做一事,就是送死。至于十三和蓝烈倾,他们允许我做任何事,除了送死。”
    十七啪啪鼓掌:“只知道这一件事就足够了。其实你一点都不笨。”
    “走吧。再不回去,蓝烈倾大约要发现。”南宫雪若说完,丢下愕然的十四,与神色复杂的禾先生,和十七消失在月色中。
    回到侯府后,南宫雪若立即溜回卧室,重新将凉被下的枕头摆好,翻身躺上去。
    十七站在外间,听着她睡下后,片刻不敢耽搁,赶紧去寻蓝烈倾。
    书房内仍然亮着灯火。十七正要叩门,房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蓝烈倾坐在几案前,半垂着眼,手里端着一盏浓茶,半张脸都掩在灯火的阴影里。他静静问道:“回来了?”
    展钦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不若蓝烈倾沉得住气,带着几分怒意瞪十七。
    十七大惊之下不禁有些讪讪,带了几分心虚:“侯爷几时发现的?”
    蓝烈倾仍然没有抬眼看他:“半个时辰前。说吧,怎么回事?”没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不声不响地带走南宫雪若。何况他还安排了十七。除非是他们自己要走。依这两人的本事,侯府的人拦不下,也不敢下重手阻拦。原因也不难猜:十三。若是与他有关,十七不仅不会阻拦,说不定还会怂恿,他们原本就是生死相依的同伴。
    十七慌忙递上药丸,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与蓝烈倾的猜测并无多大区别。十七吞药的时候,使了个障眼法,看似将药丸吞下,其实早藏进手心里,根本没有入口。蓝烈倾未对他说半个字,转而吩咐旁边的展钦:“请姚先生。”
    展钦忙忙地将姚升平将床上拖过来。
    听到姚升平说从未见过此药时,蓝烈倾并无意外,神色淡淡地示意姚升平回去睡觉。他用指尖拨着药丸,半晌没有说话。直到天色发白,他才突然惊醒一般,吩咐展钦去取他的朝服,准备上朝。临出府前吩咐十七:“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替本侯寻到肖远歌。下朝后本侯要见到人。”顿了顿才说出后半句:“寻到十三亦可。”
    朝堂上,果然再度议起晋北的流贼。皇帝夏靖泽重新问起定国侯蓝烈倾,蓝烈倾既未直接答应,也未明确拒绝,模棱两可的态度。只是待散朝后、文武百官都已离去,他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朝堂里,仰望那个居于九五之尊的男人,袖着手沉声问道:“二哥是否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臣弟前去?”
    夏靖泽回答:“是。”若他听到的话是忠言,这一趟平反便是试探;若他听到的是谗言,此行便是倚仗。
    蓝烈倾颔首:“那么,臣弟便去了。皇上日后莫要后悔才好。”若他无法摆脱皇室的身份,便无法皇家人的结局。这个结果,真的是龙椅上那人想要看到的吗?
    夏靖泽坐着冷冰冰的龙椅上,看着他一丝不苟地行完礼,逆着光线踏出朝堂。
    十七的办事效率不错,他回到府里时,肖远歌已经在府内候着。密谋事毕,展钦过来回报,说南宫雪若在等蓝烈倾回来,还未用过午膳。蓝烈倾疲倦地揉揉额心,着刚回府的林羽送客,转往踏进南宫雪若房间。她一见到蓝烈倾便欢欢喜喜地迎上来,抱住他的手臂埋怨:“怎么上朝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蓝烈倾拉着她到案边坐下:“往后到用膳的时候,不必等我。”
    南宫雪若没有回答,转而问道:“这两日忙什么呢?”
    蓝烈倾握住她的手,态度坦然:“晋北在闹山贼,皇上令我平乱。”
    南宫雪若不解:“区区山贼罢了,值得你以大将军的身份亲征?”
    蓝烈倾拍拍她的手背:“朝堂的事情,总有些弯弯绕绕,说了你也没兴趣听,不提也罢。”
    南宫雪若于是不再追问:“哦。”
    下午,蓝烈倾仍然呆在书房里。薄暮时分,展钦乐呵呵地迎回旧时的总管夏皓钧。夏皓钧从进门开始,眉峰就没有舒过,见了展钦劈头盖脸就喝问:“侯爷究竟想做什么?”
    展钦的笑意顿时僵住:“侯爷应了往晋北平反的差事,自然是要准备出征。”
    夏皓钧怒气冲冲地往书房走。十七去膳房瞧南宫雪若的糕点,正好听见他骂展钦的声音:“糊涂!他这是在交代身后事呢!出个征罢了,需要这般部署?”展钦脸上一白,低着头想拦又不敢拦:“夏总管轻点声,侯爷两天没合眼,刚躺下。”夏皓钧冷哼一声,抬脚踢开书房的门。展钦吩咐门外的下人去给夏皓钧沏茶,跟进房里重新合上门。
    十七原地站了一会儿,继续往膳房走。
    蓝烈倾被声音惊醒,往门口方向瞧了一会儿才认出来人,低笑:“还当是谁这么大胆,敢踢本侯的门。”
    夏皓钧不想啰嗦:“昨夜出了何事?”他跟在蓝烈倾身边多年,一个指令下来便能将夏靖的盘算猜得八九不离十。如果没有变故,今天根本无须推翻昨日的决定。
    “无事。”蓝烈倾打了个哈欠,合眼继续睡。
    夏皓钧语气降下来,少了几分怒意,平添几许哀伤:“不过一夜工夫,为何今日信中所言之事,与昨天差了许多?侯爷若是信不过皓钧,何必差人送来今日的书信?”
    蓝烈倾撩起眼帘:“你既然知道,就不该来这趟。”他早知道瞒不住夏皓钧,也没打算故意向他隐瞒,只是不想谈罢了。
    这话便是承认他所说。夏皓钧湿了眼眶,跟着屈膝跪下来:“想来侯爷是早料到这一日,才不许皓钧服侍。不想这一日来得如此快。其实侯爷就算不说,皓钧也猜得到几分:必是与后院那丫头脱不开干系。也罢,侯爷既已做出决定,皓钧不便阻拦,请侯爷受皓钧一拜,权当谢过侯爷这些年的提携。”
    他实实在在叩了几个响头,语带哽咽:“侯爷所托,皓钧自当竭力。往后……侯爷还请多加珍重。皓钧就此别过。”
    叩完头,他再不去看榻上那人,躬身退出房外,头也不回地离开。不是毫无留恋,而是执念太深,他怕多看一眼就要改变主意,怕不舍得踏出这座府邸。这里,既是他少时被迫屈身侍主的地方,也是他长大后名扬大启的地方。既是他的屈辱,也是他的荣耀所在。
    他知道,此生残年,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唤他如仆,待他如兄。
    蓝烈倾望着房顶,怔了片刻问展钦:“十七呢?”
    “在后院守着姑娘呢。属下唤他过来?”
    蓝烈倾想了想,改口道:“不必。”他又躺了一会儿,睡不着,索性起身继续翻文书信笺。展钦看瞧见林羽站在门外,轻声退出来问他:“莫侍卫长呢?方才夏总管回来过,没劝住侯爷,怎么莫侍卫长不闻不问的?夏总管说,侯爷这两天安排的可是身后事!”
    林羽先是一愣,接着同样压低声音:“听说要侯爷去平叛,莫侍卫前些日子便动身去了晋北,大概正在路上。今天早晨的信息,我托了江湖朋友用加急的飞鸽传书给他,也不知这会儿收到没有。”
    展钦愁着脸:“希望赶得及。”
    直到夜里歇息的时候,南宫雪若仍未提起毒药的事情。她不提,蓝烈倾亦不问,手里拈着她一缕发丝,微微出神。房内燃着薄荷香,气息清清淡淡,氲开满室旖旎。南宫雪若伸手抚上夏靖的胸膛,按在心脏的位置,感受它在掌下的跳动。两人各自想着心事,竟是一夜无话。
    第二日,蓝烈倾依然早早去了书房。待到布置完毕,已经过了午时。
    南宫雪若坐在后院的阴凉处,盯着角落里的繁花似锦,眼神空茫。蓝烈倾一路寻过来,淡声责备:“怎么不吃东西?”
    南宫雪若回过神:“忙完了?”
    蓝烈倾轻松地笑道:“嗯。”
    南宫雪若想了一下:“你不是要去晋北吗,什么时候出发?”
    蓝烈倾拉着她去用膳:“准备好了就出发。”
    精致的菜点摆了满桌,南宫雪若吃得心不在焉。蓝烈倾动动筷,看了她片刻,吩咐将菜式撤下,换了她喜欢的几样甜点,一片片拈着喂她。吃完又看着她漱口,自己只是随便吃了些。然后就在厅下随便坐了,闲闲捞了本史书翻看。
    南宫雪若坐了片刻,难得主动起身,给蓝烈倾倒了一盏茶,睁着双眼盯着他瞧。蓝烈倾不疑有他,放下手里的史书,接过茶盏凑到唇边。南宫雪若突然出声打断他:“蓝烈倾。”
    蓝烈倾停下动作,抬眼定定地看着她:“嗯?”
    南宫雪若想了一下才开口:“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说。”
    南宫雪若慢慢地问:“如果,我想要什么东西,要用你的命来换,你肯么?”
    蓝烈倾轻笑:“为什么不肯?但凡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给,都会给你。包括是我的命。”
    南宫雪若不说话了。蓝烈倾不再看她,又端起茶盏。茶里有南宫雪若悄悄加的药粉,喝了这茶,他就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不会再对她勾着唇笑,不会对她绷着脸怒。
    南宫雪若心里突然慌乱起来,表情有些松动,再次打断他:“蓝烈倾。”
    蓝烈倾顿住,回眸静静望着她。
    南宫雪若不知道说什么,被蓝烈倾这样看着,更加不知所措。她原本觉得,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蓝烈倾是传奇一般的存在,许多人都要仰仗他才能活下去,决不能就这么死掉。可是随着三日之期慢慢临近,她才开始觉得遗憾:没有甜食,没有笑容,没有花香鸟语,没有人会牵住她的手、沿了街慢慢走。那样的世界,会很寂寞吧?
    “蓝烈倾。”她叫着他的名字,心里愈发茫然。为什么会这样?第一次,当她决定要杀一个人的时候,产生了犹豫。
    蓝烈倾随手将茶盏搁到案上,紧紧抱住他,低声安抚:“我在。别怕,我在。”
    原来这样的情绪,叫做害怕?南宫雪若看着被蓝烈倾丢到桌上的茶盏,慢慢放下心,反手抱住蓝烈倾的腰,枕在他的胸口,听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平稳,有力。真好。
    头顶传来蓝烈倾的笑声:“原来你还知道害怕。”
    南宫雪若贴在他胸前,声音闷闷地:“我不知道怎么办。”
    蓝烈倾捧起她的脸,吻一遍遍地落下:“没关系,我知道。至少现在我还在你身边。”
    沉默半天,南宫雪若忽然从他怀里挣出来,直直地望着他:“我中毒了。”
    蓝烈倾神色不变:“嗯。”
    南宫雪若先是讶然,接着很快想明白:“十七告诉你的?”

  ☆、273。第273章 :分开

蓝烈倾重新将她勾进怀里,语气温和,吐出的言语却没有多少温度:“若非认罪态度良好,这府里也容不下他。”
    南宫雪若顿时不好再说什么。她差点儿都要忘记了,这府里,只有蓝烈倾一个人说的话才算。而她所有的倚仗,不过是他的宠爱。若是没有他,她什么都不是。而他,向来也不是多宽容大度的人物。
    “姚先生也解不了这种毒,对吗?”她低声发问。既然蓝烈倾已经发现,不可能不去问姚升平。
    蓝烈倾没有瞒她:“是,姚先生和肖远歌都解不了。肖远歌的师尊大概有法子,但是他避世久矣,一时半刻寻不到人。”
    “我死了以后,你会想我吗?”她认真地问道。若是蓝烈倾有了戒备,她不确信能杀得了他。这些年呆在他身边,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刺客的下场。就在去年,她还亲自解决过一场刺杀。他也许会很快忘记她,会娶名门世家的姑娘做正妃,还会娶漂亮贤淑的侧妃,心里再没有她半点位置。一想这些,她就觉得心头堵得慌。
    蓝烈倾眉目含笑:“你不想好好活下去?”
    南宫雪若摇摇头:“当然想。”
    “那就不要死。”
    “可是……”
    “没有可是。”蓝烈倾抚着她的脑袋,“你会活下去,我保证。”
    南宫雪若半信半疑:“真的?”
    蓝烈倾扬眉:“不相信我?”
    南宫雪若于是高兴起来:“信。”
    “给你的匕首呢?”
    “留在卧室里,我放在梳妆台上。”
    “去取来。以后随时都要带着,不要离身。”
    “好。”
    蓝烈倾看着她离去,不由感慨:当初入府的时候,她冰冷冷的模样,武器即使不能随身携带,也一定要藏在隐蔽而且触手可及的地方。如今随手就丢在梳妆台上。他击掌唤来展钦:“十七呢?”
    “方才看到他在廊下坐着。”
    “十三什么时候到?”
    “已经给肖远歌传过信,说是傍晚时分到。”
    蓝烈倾点点头:“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备着呢。”展钦递上一颗暗褐色的药丸,“侯爷要它何用?”
    蓝烈倾笑笑,并不作答:“叫十七过来,你们两个到外面守着。没有本侯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展钦见蓝烈倾避而不谈,心知必是隐秘,不敢再追问,低头行礼:“是。”
    南宫雪若佩好乌金匕首返回蓝烈倾身侧。
    案上加料的茶水已经被泼掉。蓝烈倾笑眯眯地递给她一颗暗裸色的药丸:“这个,叫做‘梦难醒’。吃下它就会睡着,再无法醒来。”
    南宫雪若歪着脑袋,表示不解。
    “既然我的命才能换你的解药,那便拿去换吧。吃下‘梦难醒’,我大概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这段时间里,陪着我,讲一讲你从前的事情好不好?从前不问你,不代表我不想知道,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说。现在,看在我快死的份上,告诉我,嗯?”
    南宫雪若迟疑着不肯接:“你会死?”
    蓝烈倾回答地狡黠:“我会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南宫雪若于是不再问什么。蓝烈倾一向都很有办法,她完全被他牵着思维走,既然说不出反驳的话,便只能乖巧点头。在他面前,她总有很多选择的机会;可是现在,蓝烈倾没有给出她第二个选项。
    蓝烈倾闷笑,难得任性一次:“我很挑剔。不要茶,我要喝酒。”
    南宫雪若点头:“好。”
    她执着酒壶为他斟酒,将他递来的药丸丢进酒杯,看着他饮下。
    “说说你的事情。”他冲她晃晃空酒杯,示意继续满上。
    南宫雪若拿来第二只酒杯,打算陪他共饮。蓝烈倾按住她的手腕阻拦:“晚些你还要去找禾先生拿解药。不许饮。”酒意会影响出手的迅速和准确。南宫雪若于是放下杯子,只是看着他饮,缓缓向他说起曾经在闲阁时,她的那些同伴们。
    蓝烈倾含笑听着,时不时地点评两句:“原来肖远歌从前是那副样子。”
    “十二是极漂亮的美人儿吧?我还没见她的真面目,这会儿倒是有些好奇了,苏礼和可是一直惦记着她呢,前几日才悄悄来问过。”
    “十七的身手确实差了点,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可惜没留下十六,否则至少还能替本侯酿两坛好酒。”
    “难怪闲阁那两年能名满江湖,你们这一批人里面,当真个个都是了不起的天才。”
    “想不想听听我小时候的事?”
    南宫雪若点点头。
    蓝烈倾撑着桌案站起来,有些立不稳。南宫雪若慌忙伸手去扶。他顺势压在她肩头,贴着她的耳廓低语:“困。扶我回卧室躺会儿。”
    南宫雪若便扶着他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展钦与十七正在门口互相瞪眼,见状赶紧去帮忙。蓝烈倾却挥手推开,只许南宫雪若扶着。十七登时退开几步,闲闲抱着臂观望。展钦只退开半步,生怕南宫雪若一个失手把自家侯爷摔了。他还惦记着“梦难醒”的事情,因为蓝烈倾一身酒气,以为是醉意,倒未往药物上想。
    一路行到卧室外,蓝烈倾忽然问道:“林羽呢?”
    展钦答道:“正在巡防。”
    蓝烈倾半垂着眼睛:“不必巡了,去告诉他,若晋州杨中显脱险,跟着他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想去军中建功立业,就跟着纪怀勇。至于你,稍晚些肖远歌会来寻你。你可以自己选择,和他一道名扬江湖,或者来年恩科的时候考个科举,亦可光耀门楣。”
    展钦登时惴惴,想起夏皓钧昨天的话:“侯爷怎么会有如此一说?”
    蓝烈倾却撇开他,转而向十七道:“莫忘了本侯收留你的目的。”
    十七攸地挺直身子,凛然心惊。
    蓝烈倾说完,没待他们反应,扶着南宫雪若踏进卧室,继续私语:“我小时候可不像你,没有那么多有趣的人围在身边。”展钦本想跟进去追问,听见这话又不便打扰,只得伸手替他们掩了房门,然后赶紧叫人唤林羽过来,将蓝烈倾方才的话告诉他。
    林羽同样大惊失色,强自定神道:“或许是我们想太多。莫侍卫长明日便可抵京,他总该有法子劝得住侯爷。”
    蓝烈倾勾着南宫雪若,两人合衣并排躺在床上,脸贴着脸说话。南宫雪若大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蓝烈倾只是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其实小时候,只有大哥待我最好。有年夏天,我们几个孩子在池边看荷花。四哥趁着父皇不在,想把我推到池子里去。二哥躲在旁边看着,只有大哥伸手拉住我。”
    南宫雪若从来没有关注过皇室的秘闻,对这些事情也没有多大兴趣。她只是忽然有点依恋蓝烈倾的声音,便一直听着。何况讲的都是蓝烈倾的事情,她并不讨厌。
    “大哥死的时候,我正在军里。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是被程铭害死的。他本事不算差,父皇其实很欣赏他的性子,他根本什么都不必做,就能稳居东宫之位。程铭说服了他,他开始培养势力,犯了父皇的忌讳,终于不再袒护着他,由此招来灭顶之灾。孙家便是败在那一场争斗里。大哥死后,孙家满门抄斩。”
    “父皇晏驾的时候,二哥遣人问我,想不想要那个位置。我说不想,他说若你肯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天高地远,凭君任行。我答应了。后来才知道,父皇留的遗诏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听说那份遗诏被一名忠心的老人带出宫,二哥另做一份诏书登了大典。至于那名老宫人,这么多年都没有露过面。许是被二哥或者四哥寻到杀了吧。”
    “给你打造的那把匕首,当时匠人说需要龙骨。里面加有我的骨屑。”
    南宫雪若下意识地去摸她的乌金匕。蓝烈倾按住她的手,笑出声来:“骗你的。”南宫雪若记得,那段日子,蓝烈倾的右手确实受过伤。因为他不在意,她便没有放在心上。她想想也是,若真伤到骨头,怕不是三两个月就能恢复的。而且必然要留下后遗症。
    蓝烈倾的手活动如常,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应该是骗她的吧?
    窗外,夕阳给晚霞渡上金边。蓝烈倾收了笑意,慢慢叮嘱:“差不多该去寻禾先生了。”
    南宫雪若默然点头。
    “拿到解药后,不要再回来。等着我此间事毕,再去寻你。”
    “你不是要去晋北吗?是不是那边事情很棘手,我不能跟着?”
    “或许。以后有段日子不能陪着你,记得按时用膳,不要总抱着甜食啃,不许挑食。不要轻易听信旁人的话,有事让十三和十七帮着你拿主意,武器不要离身。”
    “好。”
    蓝烈倾拍拍她的脑袋:“去吧,十三正在府外等着你,带上十七一起走。”
    她听话地下了床,向门外走去。却在门口顿住脚,回头,看到他的轻笑。
    他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力气抬头,仍然撑着不肯睡去,偏着脑袋调侃地问:“舍不得?”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回答了,不假思索地承认:“嗯。”
    细细数来,六年多以前第一次看见他,随他踏进侯府,从此再没离过他身边。无论做什么事,他总喜欢抱着她,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他怀里度过。她熟悉他的一切,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指尖的温度,他身上的味道。而习惯之后,很容易就会依恋。
    他知道,这句“舍不得”不是在骗他。那一刻,看着她一如既往乖顺的模样,他感到前所未有地满足,笑意无限放大。
    可是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她莫名的难过,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很想回去再抱抱他,和往常一样,躺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胸口,听听他的心跳声。他却摇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目光深沉:“那就好好活着,等我再去找你。”
    她用力点头:“好。”
    然后她走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随着这动作,心仿佛瞬间空了,脚却沉重地几乎抬不起来。那是一种陌生的情绪。她歪着头,在门口站了很久。
    她一向都很听他的话。所以最终也没有再踏进去,而是转身离开。
    他说会再去找她,她便信了。
    “我等你。”离开时,她在心里默默地承诺。
    十七跟着她离开侯府,展钦和林羽互相对视一眼,没有阻拦。林羽将两人送到门外,停下脚步。十三靠着门口的石狮,见到他们立即走过来,牵起南宫雪若的手:“走吧。”
    走出数十步,南宫雪若回过头,侯府的建筑被夕阳勾出一道金边,映着壮丽的晚霞,静谧沉默。
    林羽令人关上府门,折身返回院内。府上隐有乱象,不少人都在走动。林羽怒喝:“都给我回自己的岗位上去!跑什么!”一名小队长闻声看见他,顾不得行礼,急急赶过来问道:“林侍卫方才可是在侯爷面前?都说侯爷出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又是行刺?”
    林羽想起展钦转述的话,登时变了脸色,来不及回答便往卧室奔去。一路上仆从侍卫来来往往,眼底都映着惊慌。他入府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光景。
    卧室的房门大敞,遥遥便望见展钦垂首跪在房内,姚升平坐在床边不言。
    林羽隐约猜到发生什么事,却不肯信,拖着脚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蓝烈倾躺在那里,神色安详。仿佛是睡着了,那双紧闭的眼睛,像是随时都会睁开。
    林羽怔在当地。不敢上前,不敢退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姚升平率先打破沉默:“准备后事吧。林侍卫,府上不少人性子桀骜,你要盯紧点,这种时候可别闹出事,坏了侯爷身后名。展总管,侯爷是皇室人,于公于私都要往宫内递折子,烦请你捉笔,尽快着人送过去。”
    蚁堂的消息向来迅速。这边定国侯府上的白幡刚挂起,那边便传到禾先生耳朵里。

  ☆、274。第274章 :扎实

蚁堂的消息向来迅速。这边定国侯府上的白幡刚挂起,那边便传到禾先生耳朵里。
    南宫雪若顺着禾先生留下的印记,寻到一处废宅,见到人后向他伸出右手:“解药呢?”
    禾先生却道:“随我回阁里,待确定蓝烈倾是真死还是诈亡,再决定要不要给你们解药。”
    南宫雪若左手摸上乌金匕鞘:“我不会回去。要么给我解药,要么一起死在这里。”
    鹰堂长老从禾先生身后站出来,眼神里闪着冷光:“凭你们?”
    十三似叹了口气:“莫非觉得我们不够份量?”
    鹰堂长老斥道:“无知小儿!”
    南宫雪若收回右手,望向十三。见到十三点头,她便不再犹豫,收手搭上刃柄,短匕悄然出鞘,当先扑向鹰堂长老。动作迅捷敏锐,毫无半点迟疑,匕下寒光划出,立有血光迸现。
    十三如从前般护在她身旁,替她拦下暗处的袭击。
    十七并未与他们一起,他扑的是禾先生。十四就站在禾先生身侧护卫,抢步挡向十七。十七以轻功见长,身法更是飘忽灵活,他并不与十四缠斗,拧身绕开眼前人影,从侧面抛出软索缠上禾先生。十四挥刃去斩,十七腕上使力,软索一抖,将禾先生带到跟前,啜唇打个唿哨。
    南宫雪若与十三立即扔下各自的对手,退到十七身侧。鹰堂长老倒在地上,看来是凶多吉少。十七摸出那日禾先生给的药丸,笑嘻嘻地逼他服下:“还请禾先生趁早拿出解药来。”
    禾先生却无半点惊慌:“这药三日后才会发作,也就是说,在下还有三天时间,你们却没有。”
    “那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又要坏事了。”肖远歌的声音插进来,他闲闲走到十三身侧,交给他一只青花小瓶,“找我师尊求来的,每天一粒,至少可缓七八天。”十三打开软木塞,倒出一粒检查过,小心地收起,并未直接给南宫雪若服下。他不确定这药与解药的药性是否相冲,如果今天拿不到解药,再服不迟。
    十四神色复杂:“杀害鹰堂长老、扣押禾先生,阁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肖远歌悠然道:“我猜,你们出来的时候,根本没带解药吧?不知道是没带,还是根本就没有?无妨,我们和你们一起回去,我就不信阁主肯舍下禾先生。三日后,如果还没有解药,我师尊亲自来接人。到时候请他调配也是一样。另外,夏皓钧与莫长空早不在定国侯的府上,侯府是颓败还是消亡,都动不得他们分毫。若这两人肯再同侍一位主子,你们家那位可要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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