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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枝骄-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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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苏锦绣的后背被人撞了下,转头过去,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正低头拉衣袍,看他这幅紧张忙乱的样子,没看到他的脸苏锦绣也能感受到他的尴尬,极为生疏的舞步,不是踩了就是撞着。
  大概是哪个推脱不开,被那几个孩子硬拉出来后又不好意思拒绝,这会儿只能无奈跟着。
  “来。”苏锦绣把他往自己身旁拉了下,笑着示意舞步给他看,男子抬眸看了她一眼,不晓神色,慢了半拍跟她学了两步。
  “对就是这样。”苏锦绣拉住一旁的孩子,示意他去拉住男子,被这么一凑,就算是不会跳也得跟着跳两步,看着他依旧是慢别人半拍的东西,苏锦绣笑出了声。
  此时乐声变的更加欢畅,舞步也更快了,面具下的人脸色微变,一只手拉住了他,抬起头时那孩子和这姑娘已经把他带到了跳着舞的人群里,越渐强烈的节奏后,乐声戛然而止,随之这些带着铜铃的人边踱步边拍手散开,被拉进来跳舞的百姓忙退了回去。
  几个孩子端着盘子问围观的人讨赏,大家看的尽心,给的也痛快。
  已经回到清竹她们这儿的苏锦绣拿出一两银子放在了盘子内,抬手摘下面具,轻甩了下头发。
  “谢谢姐姐。”
  苏锦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真乖~”
  这一幕落入到还在空地里的男子眼中,他看着她,久久未动。
  苏锦绣很快注意到了这视线,抬头看去,不禁觉得好笑,别人都散了这人怎么还站在那儿,该不是吓傻了吧。
  并未在意这些,苏锦绣礼貌的朝他颔首,带着清竹和冬罄离开了。
  不知何时,男子身边出现了两个人,对他毕恭毕敬:“少主,原来您在这儿,夫人一直在找您。”
  男子伸手摘下面具,轻轻握了下右手,似在回想刚才。
  见男子不说话,这两个人又重复了一遍:“少主,夫人说外面不安全,让您快点回去。”
  听此,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这双深沉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阴沉,很快淹没下去,将面具捏在手中,转身离开。
  ……
  看着并不远的距离,跟着人群过去,也花了不少时间才走上桥。
  下了桥后再走一段路就到了云山镇上的庙宇,初一十五要到庙里烧香拜菩萨,大部分的人潮都去向了那儿,桥上这里反而空阔了些。
  苏锦绣走到桥顶后没有再继续往下,她的脚下是这座桥的最高点,堪比客栈三层,从这儿往下看,能够将云山镇尽收眼底。
  刚才热热闹闹跳舞的地方如今已经被行人挤满,表演的人也走了,苏锦绣还想着这些人。
  靠杂耍吃饭的人又很多才艺,其中不乏装扮成外族人跳舞表演,用新鲜感来吸引人赚钱,但这几个孩子的口音并不是大魏人,反倒是和住在关北门的那些外族人很相似。
  大魏朝是有明令规定,山青门以内外族人想要进入需上报到州府后发放临时民簿后才可通行,而这民簿也不是通用的,这个州发放的只能在这个州内通行,想要去别的地方还得继续上报,越靠近上都越繁琐。
  过程中还有被扣留审问的风险,除了经商货运外,杂耍表演的人极少会为了赚钱到这里来。
  想到这儿苏锦绣摇了摇头,兴许是自己想多了,几个孩子的口音而已,也许是为了扮相故意这么说的。
  桥下不远处的船上忽然绽起了一抹光,往上窜在天空中绽放开来。
  砰的一声,船上又冲上了一道光,烟火尚未落下的地方重新绽放了开来,如此接连四五道,半边天都衬亮了。
  夜色怡人,苏锦绣趴在了桥栏上望着夜空,烟火过后许久才有繁星露出,如在墨画上撒下的晶莹。
  苏锦绣看的专注,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施正霖在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视线落在她微微莞起的嘴角,心跟着放平下来。
  每回见到她,不是懊恼就是嗔怒,第一回 这样安安静静。
  “苏姑娘。”
  苏锦绣神色一收,这声音熟悉到不需要看到人她就知道是谁,可这是幻听了吧,总不至于上哪儿都能遇到他。
  “苏姑娘。”
  再一声,苏锦绣有些磴怒,转过头去,赫然是他站在那儿,神色平宁的看着自己。
  苏锦绣的下一个动作便是挪脚,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施正霖也跟着挪了步,苏锦绣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平寂下来,不躲了!
  施正霖见她停了,微拱手,谦谦有礼道:“施某疑惑,有件事要向苏姑娘请教。”
  要问佛塔的事?苏锦绣眼神一转,客气道:“请说。”
  “施某冒昧,请问苏姑娘,我是否有得罪之处。”
  若单单是茶楼那一次见面,施正霖也不会放在心上,可鼓楼那回她救他时的反应加深了他的疑惑,总觉得自己有得罪了这位姑娘的地方,却始终想不起来。
  后来施正霖思来想去,莫不是他得罪过别人,因而如此。可他既没入官场,在书院内也不曾树敌,远不及会招来这么大的厌恶。
  毫不知情下几次三番如此,时间久了,这便成了刺。
  苏锦绣克制下心中的翻腾,脸上露出一抹不解,好笑道:“这话问的有趣,我与你素昧平生,并不知道你所说的得罪是什么意思。”
  施正霖微怔,素昧平生。
  很快缓了神色,施正霖诚恳道歉:“茶楼那一见苏姑娘像是认识我,我原以为这其中是有什么渊源,只是我忘了,如今看来是我冒昧了。”
  “施公子想多了。”捏着衣角的手微紧,苏锦绣平静道,“我只是认错了人。”
  “上次的事还没谢谢你,多有打扰,告辞。”
  “扯平了。”
  苏锦绣说完后快他一步走下桥去,施正霖这时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扯平是指佛塔里他替她遮掩这一事。
  真的只是他想太多了么。
  施正霖走到她刚刚的位置,周遭似乎还留有淡淡的芬芳,既是认错了人,又为何见了他就躲?
  ……
  第二天天未亮苏锦绣离开了云山镇启程回上都城,两天后回到苏家,没等她好好看从佛塔带回来的书,城中忽然传出了施家大公子途中遭遇山崩,生死未卜的消息。


第22章 022(捉虫)
  在崧泽书院念书时就富有名声的施正霖,经历过秋闱夺得解元后更是受人关注,他出事的消息自然传的非常快。
  官府和施家很快派了人去找,在狭窄的山谷中挖了整整一日才初见马车的零碎,后来又挖了大半日将人救了出来。
  救出来的时候施家大公子看起来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破败不说,满是伤痕,幸运的是这些都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消息传回来后人们便开始议论起这件事来,怎么这施家大少爷如此惨,这才多少日子,秋闱时才遭了绑架,伤还没好利索呢,这会儿又赶上了天灾。
  此时的尚书府内,施夫人等在外屋,红着眼眶满是焦急。
  扶着她的妈妈轻声安慰着,内屋那边门打开时她们又齐齐望过去,见大夫出来赶忙迎上,着急问:“何大夫,怎么样了?”
  “一些皮外伤,敷了药就好,就是手臂上的伤得多注意些,好之前不能再用劲了,否则会留疾。”何大夫随管事出去配药,施夫人没忍住,进屋看儿子时眼泪就已经莹在了眼中,等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儿子后,哗一下往下掉。
  “你说你,伤没有好全就去什么云山,什么事能及过你的性命,上回的事都还没查清楚你就又出事了。”施夫人轻手往他手臂上摸了摸,见他皱眉,泣不成声,“你说你要有个好歹,娘可怎么活啊。”
  施正霖轻咳了声:“娘,我没事。”
  好好的声音也哑了,施夫人怎能不心疼:“没事没事,你和你爹一样,总说没事。”
  “只是些皮外伤,人无大碍就好。”施尚书走进屋子,见妻子哭成这样,也跟着皱了眉,“哭什么,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伤成这样能叫好好的,上回要不是有人救了他,都不知道会被带去哪里。”施夫人见父子俩一个脾气,气不打一处来,霍的站起来对着施尚书哭道,“别人当官要钱,你儿子还没当官呢就屡屡要命,那些石头若是砸在他身上,你现在哪里还能见他活着!”
  见施夫人这般,施尚书头疼的很,直接将话转移了过去:“好了,这回的事是个意外,你不是让厨房备了吃的,叫人去拿来。”
  “除了朝廷之外你还知道什么,两天没吃东西哪能吃那些。”施夫人对丈夫颇没有好口气,看了眼儿子,忍着泪,“你歇会,娘去厨房给你熬粥。”
  等施夫人出去后,父子俩的神色齐齐凝了下来,屋内安静。
  他去云山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几时回来更是无人知晓,但这未免过于凑巧。
  从云山回上都城的那条官道上好经过好几个峡谷,这些峡谷挖通后以往也有崩过,但都是因为雨水冲刷引起的,像这样入秋后多日不曾下雨,从未遇过山崩。
  更何况马车经过的峡谷还是上宽下窄的。
  当时过去的马车只有他们一辆,山崩后马车被砸的七零八落,车夫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幸运的是,当时在马车内的施正霖因为马匹受惊朝旁窜了一下,正好掖进了石凹中,头顶的石头和零碎的木板撞在一起,压到了随从没有压到他。
  也就差了那一点,他的性命也许就丢在那峡谷里了。
  “爹,这件事很快会传到皇上那儿,只是这一趟去云山……”施正霖堪堪有些血色的脸上满是严肃,是意外还是人为如今都还说不好,去云山一事更是不便说。
  “你不必担心,此事我心中有数。”父子俩话不多,皆明白了意思,施尚书拍了拍他的肩,“我去一趟衙门,回来再说。”
  施尚书离开后施正霖挪了下身子坐了起来,忖思片刻,开口喊守在外面的丫鬟进来:“蝉翘,备笔墨。”
  十二三岁的小丫鬟走了进来,微懦着性子将笔墨取来:“少爷,夫人让您躺着休息,您现在不宜动。”
  “把匣子也取来。”施正霖让她把从马车上找到的木匣子放到床沿,示意她出去。
  ……
  三天后,苏锦绣收到了两本手抄的书。
  尽管没有言明是谁送的,单看这字迹苏锦绣就知道是谁,当日佛塔内一共三本书,她带走了一本,还有两本被施正霖带走,他说奉太子之命去的云山,她就没指望还能拿到另外两本。
  没想到他会手抄一份派人送过来。
  “受了伤还写。”苏锦绣嘀咕了声,纸上的墨迹很新,字写的虽然端正落笔的劲道却没那么足,握笔的主人显然身子还是虚的。
  这几天外面到处都在传施家大少爷遭山崩的事,她不想知道都难。只不过同样的事,之前他从云山回来没有出事,这回却出了意外。
  “林牧的身手那么好,也会失策?”苏锦绣将他负伤的事甩到脑后,拿着两本书陷入了为难,那这好意她究竟是领还是不领。
  很快苏锦绣就有了决定,筹谋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些,外祖父的事根本不能拖,现在有人送上门来她不要,那她才是真的傻。
  就当是救命之恩的谢礼了!
  这么一想苏锦绣心里就畅快了许多,叫清竹备马车,她要马上去一趟宋家。
  ——————————————————————
  从宋府回来天已经黑了,苏锦绣还没回到如沁轩,在中途就被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拦下,请她去了一趟荣园。
  这时辰祖母应该歇下了才是,苏锦绣到荣园后却发现娘和刘莞儿都在,压下疑惑乖乖行礼后苏锦绣坐到宋氏身旁,苏老夫人破天荒没提苏锦绣回来晚这件事,而是和颜悦色的对她们道:“这些日子夜里总做梦,梦见在苏家老宅里,承南他爹站在院子里,可我怎么喊啊他都不答应我,追也追不上。”
  刘莞儿心细,拉住苏老夫人的手给予安慰,苏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又道:“我知道,他这是不高兴,在世的时候也这样,生气的时候谁都不搭理,他啊,那是气我们活着的没念叨他,想叫我早点下去陪他了。”
  “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宋氏给苏锦绣使了个眼色,苏锦绣起身走到苏老夫人身旁挨坐着安慰:“祖父定是希望您长命百岁的,让您多享福,好好的。”
  “他那小气的心思我还能不了解,可要是让我去陪他啊,我也不放心不下。”苏老夫人叹了口气,揽住苏锦绣,“你祖父那人就是这样,所以我想,趁着大佛寺天祭,你们陪我去一趟,添些功德,让他痛快些,也好保佑我们苏家。”
  宋氏进门的第三年苏老爷过世了,对于苏老夫人所说的“小气”她略有体会,如今苏老夫人睡不好想去大佛寺她自然是愿意陪着去,不过女儿就算了:“娘,我陪您去大佛寺,蓁蓁她还是留在家里的好,训堂那儿可不能缺课这么长时间。”
  “明年本就不必再去,缺课又如何。”苏老夫人握住苏锦绣的手,对宋氏的话有些不悦,“蓁蓁这焦躁的性子也该改改,去大佛寺修修性也好,毛毛躁躁的将来如何说亲。”
  苏锦绣朝刘莞儿看了眼,嘴角一咧,答应的十分痛快:“好啊,刘姨正好没去过大佛寺,有她作伴我也能呆的住,要不然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多无聊。”
  “你看看你这性子,去寺里还说待不住,莞儿来咱们家做客,哪能叫她陪着一块儿去。”苏老夫人轻拧了下她的胳膊笑骂,“你就是上哪儿都得拉着人一起是不是,真得好好磨磨这性子。”
  “行吧。”苏锦绣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那我去写信给爹,让他留在邺池等我们从大佛寺回来再回上都城,要不然他回来我们都不在也不妥,毕竟家中只有刘姨,叫人说了闲话可不好。”
  握着苏锦绣的手一紧,这话始料未及,苏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没能挂住。
  连着刘莞儿的神色都有些尴尬,可苏锦绣这番话没错啊,她一脸无辜看着苏老夫人,有些事儿经不起说,孤男寡女的留在一个府邸里,难道传出去不怕损了刘莞儿的清誉?
  这样的安静让宋氏觉得奇怪,女儿的担心并没有错,娘应该觉得在理才是,怎么这反应像是被说破了的难堪。
  “胡说什么,你和莞儿的年级都没差几岁,谁会说这种闲话。”苏老夫人压着气呵斥,“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苏锦绣情绪一黯,已经点的够清楚了,非要全点破?
  “祖母,咱们心里明镜,可抵不过别人胡传,爹才刚刚接了邺池的工程,这样的事在底下传传也就罢了,一旦传到同僚耳朵里,爹这位子可还保得住?”邺池的工程多少人争破头在抢,一样的职务为什么爹能拿到手,一来是因为祖父,二来是恰逢那关口她救了施正霖,皇上有意也罢,施尚书从中帮了一手也罢,那都是别人眼中的刺,只要能把人拉下来,什么样的消息不是把柄?
  “再者,刘姨一个未出嫁的人,若是受这种流言蜚语的影响,就算是无中生有的,也会影响她将来的亲事。”苏锦绣眼神一厉,“这样的事,哪里容许给别人造谣的机会。”
  苏锦绣坐在那儿,眼底透露出来的凌厉像极了喝令指挥时的模样,苏老夫人没有注意,宋氏却看得分明。
  功夫再好,身在府中能够经历的事情只有这些,女儿此时的样子却像极了父亲和下属说话时的样子。


第23章 023
  苏锦绣说完后屋子内一片安静,苏老夫人僵着面色,胸口直起伏。
  孙女的话是在说她拎不清,从她嘴里说出来,她要莞儿留在苏府竟成了儿子仕途上的阻碍!
  这时苏老夫人满脑子都是孙女顶撞她的恼火,却没意识到自己是因为被说中了心思才如此,僵着神色呵斥:“你小小年纪懂什么,你爹的公务上的事又岂是这种子虚乌有的事能影响,难不成莞儿在苏府里,你爹回不了家了!”
  “祖母,我不过是想让爹晚些日子回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您这么大动肝火又是何必。”苏锦绣认认真真的看着苏老夫人,眸低灼灼,“莫非祖母还另有打算?”
  “住口!”
  “蓁蓁!”
  宋氏忙上前扶住苏老夫人,沉着脸呵斥:“不得无礼!快向你祖母赔不是!”
  “好好好,我们苏家倒是出了你这么个孝顺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苏老夫人气的脸色发青,怒极反笑,推开宋氏气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宋氏朝苏锦绣瞪了眼:“蓁蓁,还不快向你祖母道歉!”
  “她哪里知道错,你看看她这样子。”苏老夫人越说越气,开始翻苏锦绣以往的旧账,“成天就知道在外面晃,逃课打架有什么是她不会的,现在更不得,连规矩都扔了,她哪里还当我是祖母!”
  到底是苏锦绣真的没规矩,还是她的某些话触怒到了她,唯有苏老夫人自己心里清楚。
  “娘,这件事是蓁蓁的不对,我一定好好说……”
  “你也不用说,这一唱一和的以为我看不出来,她那脾气到底是谁养出来的!”苏老夫人心里的气始终下不去,听儿媳妇这么说更是冒火,这么多年了,哪一回有事她不是这么糊弄,“你们真当我老糊涂不成!”
  “孙儿惹祖母生气,是孙儿的错,祖母不必迁怒于娘,我跪佛堂去就是了。”一直没吭声的苏锦绣忽然道,不卑不吭的样子,倒像是为了应付苏老夫人才赔的不是。
  苏老夫人寒着神色冷哼:“不知悔改,好,好!那就在佛堂里好好反省思过,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出来。”
  “老夫人。”刘莞儿看事态演变的这么严重,心中过意不去,更是有一股恼羞在作祟,“你们都去大佛寺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不如我陪你一道去,也好给爹和娘他们祈福求平安。”
  “你留在这儿等我们回来。”苏老夫人拉住刘莞儿的手捏了下,总算是还没气昏头忘了正事,只是这顶上头的怒意还没熄下去,脸色依旧不甚好看,“我倒要看看,哪个敢说苏家的闲话。”
  刘莞儿面露难色,还想说什么,被苏老夫人用力一捏,垂下眸去。
  正转身过去的苏锦绣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她嘴角一勾轻嗤了声,还不肯放弃。
  苏老夫人见她还耿着脾气不肯认错,直接下令:“何妈,派人看紧佛堂,谁都不许给她送吃的!”
  ……
  从小到大,苏锦绣就是佛堂里的常客,铁打的膝盖流水的蒲团,跪烂一个是一个。
  宋氏到佛堂时苏锦绣正睡眼惺忪的在那儿装跪,哭笑不得。
  “你啊!”宋氏抬手戳了下她的额头,故意亮声斥责她,“你看看你这成何体统,没个正形,还敢与你祖母顶嘴,我是怎么教你的,谁教你能对长辈这么无礼的,等你爹回来谁都护不住你!”
  原本是指着苏锦绣配合下认个错,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也算是间接赔不是,可偏生女儿倔的很。于是宋氏朝如墨使了个眼色,如墨退出了屋将门关上,笑眯眯的往两个婆子手里塞了一吊钱:“夜里天冷,关上门才不会着凉。”
  “如墨姑娘,你这不是叫我们为难么。”收了银子,脸色自然是好看不少,可她们奉的是老夫人的命令,把门关了岂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万一夫人给大小姐送吃的,她们岂不是疏于值守。
  “怎么会让你们为难呢,我随夫人过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如墨朝那门努了努嘴压低声道,“夫人和小姐说话,咱们做下人的也不便听,只要是没有违背老夫人的意思就好,再多的,咱们也是两头难啊。”
  “如墨姑娘说的是,咱们办事也难。”如墨的话说出了她们的心声,跟着连连点头称是,左右都是主子,谁都惹不起。
  屋内,门关上后苏锦绣个人松垮了下来盘腿坐在了蒲团上,单手托腮望着宋氏,一面还打哈欠:“娘,祖母没有难为你吧。”
  宋氏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轻抚了下她的头:“你把你祖母气成那样。”
  “我是她亲孙女,她再气我也是爹的女儿,拿我没办法。”苏锦绣往她身上一靠,颇不乐意,“我就是见不得她总是拿这些事迁怒于你,爹要是在的话也不会任由她这么说的,您也不必事事都让着她。”
  “你是她孙女没有错,她还是生养你爹的人。”宋氏也不是软柿子,但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从没有和苏老夫人起过正面冲突,就是因为那是她丈夫的母亲,“你爹他孝顺,若是我们天天吵,他夹在中间才最为难,再者你祖母好面子,不会当众刁难人,我让一步,这些年来相安无事岂不挺好,如若不然,你想这家会闹成什么样子。”
  “那是因为爹向着您。”苏锦绣嘻嘻一笑,“祖母说什么爹都会护着您。”
  宋氏捏了捏她的鼻子跟着笑了:“也没错,他要是不向着我,当初我也不会嫁给他。”
  苏锦绣心一动,加把劲儿道:“今天的事我不觉得自己有错,爹如今的差事得来的不容易,哪经得起别人揪错。”
  “老夫人今天这反应,的确奇怪了些。”宋氏之后离开荣园也想不明白,老夫人一向最重视老爷的仕途,怎么会对蓁蓁的话如此动怒。
  见有了苗头,苏锦绣决定打铁趁热,端坐了身子望着宋氏神情严肃道:“娘,祖母不是因为我提到爹的差事生气,而是气我要给爹写信让他在我们去大佛寺的期间不要回家,搅合了她的安排。”
  “她的安排?”宋氏愣了愣,很快从女儿在荣园说的话里找到了线索,这时脸色才变,“你是说……”
  “我知道娘不信,最初我也不信,可娘您想想看,十五六的年纪,本该呆在家中等人上门来说亲,她却随祖母来上都城,一住就没了期限,真要来见识见识,别说是上都城,瞿州都可以走遍了。”
  “你祖母带她来上都城的事我与你爹说起过,刘家在黔城的生意做的挺好,算得上是大户了,再看刘莞儿的品貌,我与你爹都觉得老夫人是想在上都城里给她谋一个好亲事。”再联想女儿所说的,宋氏总觉得不可能,“我看她也是颇有心气儿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呢,上辈子她可是熬了整整两年啊,论沉得住气,苏锦绣都佩服她。
  “她若不愿意,又怎么会配合祖母,上回去严华寺,若非我在,您陪着祖母去了寺里,爹不就得陪着她去西市。”苏锦绣添油加醋道,“您知道那天有多少人么,经过书局外的时候几乎是跟着人挤过去的,她若是不愿意,岂会不知这样情况下容易损了女儿家的清誉。”
  苏锦绣把这些细枝末节统统掏出来说了遍,宋氏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有些事不是她不明白,而是她压根没往那方面去想,好好的一个姑娘,清清白白家世又不差,怎么会愿意给人做小,再者,苏家又不是什么侯门王府,老爷一个区区中奉大夫,哪里值得她这么做。
  可一旦往那处去想,宋氏还真瞧出了些不一样,只不过女儿一个丫头片子又是如何发现的:“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祖母一直以来都想让爹纳小,虽然这几年不提了,但念头没断过,她就想让爹有儿子继承苏家的香火。”打苏锦绣记事以来就知道祖母想抱孙子,她三四岁的时候还常抱着她念叨说要是个男孩儿就好了,这些年来她也没少想法子让爹纳妾,为的还是抱孙子。
  “祖母带她回来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偷偷派人查了刘家,这刘家,除了刘莞儿之外还有五个兄弟,刘夫人出了名的能生儿子,娶进门的儿媳妇第一胎就是双生子。”
  在苏老夫人眼里,刘莞儿给她的感觉就是包生儿子,要不然哪能耐着性子熬上好两年都不露声色。
  要不是她屡屡下手破坏祖母的安排,祖母今日也不会动怒。
  这样的心思宋氏是无法理解,但凡是清白人家的姑娘都不会愿意去给人做小,能好好嫁人当主母的,何必伏低做小去伺候人,没身份上不了台面,生的孩子在家中都低人一等。
  低下头瞧见女儿满脸都是关切,宋氏又觉得愧疚,她和相公两个人都没想到这茬,倒是让蓁蓁一直担心,再想上回去严华寺这丫头一副积极的样子,宋氏心疼不已:“你还没嫁人呢,当父母的哪能让你替我们操心。”
  “只要您和爹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苏锦绣钻到宋氏怀里,孩子气嘟囔,“谁来了都不能拆散你们。”
  宋氏眼睛微润,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你爹可是我当年拿绳子绑来的人,哪里是谁想拆就拆的散的。”
  苏锦绣一愣,顿时起了意,忙要起来追问,却被宋氏抱着没能动弹,苏锦绣闷哼:“娘,您不肯说我就去问舅舅。”
  “没规矩,我和你爹的事是你一个孩子能随便问的。”宋氏笑骂,“老实在这儿跪着,等你祖母气消了就去赔不是,往后不可再顶撞你祖母,千佛寺那儿你就不必去了,至于刘莞儿的事,我与你爹自有分寸。”
  为人子女,爹和娘都有他们的难处,苏锦绣也没想着让爹娘和祖母撕破脸皮,只要心中有了堤防,祖母再想做些什么就都成不了事。
  为今之计么,该想想怎么让刘莞儿离开苏府。


第24章 024
  两天后苏老夫人带着宋氏启程去大佛寺,还在佛堂内思过的苏锦绣顺理成章的解了禁。
  苏老夫人断然不会承认自己带刘莞儿来苏家是另有图谋,苏锦绣口中担忧的也只是父亲的仕途,祖孙俩明面儿讲的是礼数和规矩,苏锦绣按着宋氏吩咐的认了错,尽管苏老夫人仍旧在气头上,可也拿她没法子,绝了要带她一起去大佛寺的念头,把她留在了家里。
  临行前关照了好些,苏锦绣都默默点头应了,老实不过一日,也就第二天,苏锦绣拿着帖子邀请刘莞儿一起去参加邱家小姐举办的花茶宴。
  湘菲院中刘莞儿烹了花茶,听苏锦绣提起花茶宴略有些心动,可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去了岂不尴尬,于是她迟疑道:“邀请的是你,我与她们都不认识,不太好吧。”
  苏锦绣握住她递过来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这有什么,你一个人呆家里也无趣,跟我一道过去走走也好。”
  “在黔城时我也不常出门,习惯了也不会觉得无趣。”刘莞儿往茶壶里添了一包料,热水沸腾下香气悠然四溢。
  “你不是喜欢花茶,这回赶巧,来上都城不出去走走岂不白来,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黔城,趁此机会认识些人也好。”苏锦绣觉得嘴里寡淡的很,捡起一颗枣子送入口中,含糊着添了句,“过几日东市那儿有诗班,是尊庆王府的世子办的,年轻人都爱去,到时我带你去逛逛。”
  “诗班?”
  “对啊,就是一群书生在那儿斗诗。”苏锦绣说的时候眉飞色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这些多么感兴趣,“去西市那一回我们不是在书局外看到许多人围着几个年轻人,那其中的南药就是诗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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