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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枝骄-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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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057
  和薛夫人一起过来的; 正是后来才到的施夫人。
  以前肯定是有一块儿参加过宴会,但这么仔仔细细的瞧还是头一回; 施夫人看到站在宋氏身旁的苏锦绣,心里添道:生的俊俏玲珑,颇有灵气。
  再走近一些; 与宋氏打过招呼,施夫人面带柔和看着苏锦绣:“这位就是苏姑娘吧。”
  苏锦绣微福了下身,维持着刚才的笑:“施夫人。”
  苏锦绣今天穿着一身湖绿色的撒花烟罗裙; 撩起的长发在后面扎了两个可爱的小髻; 上面垂着淡绿的小流苏,并没有过多的坠饰; 简单透着灵气; 施夫人瞧着便喜欢,又在心里添道:可爱灵巧,端的大气,也知礼数; 可没外头说的那样不懂事。
  “上回去苏家没有见着你,不想今天在这儿碰着了。”施夫人往前一步; 自然而然和苏锦绣走在了一处; 正好在台阶边上; 苏锦绣想让开也不能,只能笑笑。
  “就坐这儿吧。”走到戏台前,施夫人先邀请宋氏坐下,就在薛夫人后面; 等苏锦绣坐下依着次序,施夫人在宋氏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再想换位置已经晚了,苏锦绣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施夫人,来时根本没这心理准备,如今人就坐在旁边,再想想之前施夫人派人送来的厚礼,苏锦绣心里忽然升起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坐下还没半刻钟,施夫人便和宋氏聊了起来。
  聊的都是些家常的事,开始还没什么,说着说着便提到了上次施夫人送去的厚礼,施夫人神情坦然的很:“苏夫人你也别觉得那些个贵重,什么都比不过平平安安来的更贵重,要不是你家锦绣,正霖还不知会受什么伤,所以啊,你也别推脱,收下了我才安心。”
  可是你上回已经送啦,宋氏记得清清楚楚,女儿在鼓楼救了施家少爷之后,隔天施夫人就派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虽然没有亲自过来,那些礼也不轻,早就够了,哪里用得着隔一年再送,这名头用的着实奇怪。
  宋氏收着也不太心安:“换做是谁,看到了都会帮忙的,锦绣她只是碰巧。”
  “说什么碰巧,在那僻静的地方,也不是谁都瞧的见,苏夫人,我与你说些心里话,当时我是真的吓坏了。”施夫人轻捂住胸口,尚是有后怕,“一回两回的,我这心啊,一直提着,就没放下过。”
  都是做母亲的人,宋氏自然能体会施夫人说的那种担心,要是蓁蓁出了事,她不会比施夫人紧张的少,于是安慰道:“犯人已经逮捕归案,如今你可以放心了,不会再有事。”
  “你是不知道,就算如此,我还是得操心。”
  宋氏笑了:“都一样,当娘的谁不操心自己的孩子,就是成了家还得为她想着。”
  “是啊,不怕你笑话,我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这么一说,两个为娘的人倒是亲近了不少,施夫人便趁机问:“之前听说锦绣受了些伤,现在可好些了?”
  “受伤,她没受伤啊。”宋氏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等坐在一旁的苏锦绣听进去后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宋氏恍然,“那都是去年的事了,受了些小伤,早就好了。”
  “真是不小心,伤哪儿了,可别留疤。”
  施夫人扭头关切的看着苏锦绣,偏偏那眼神亲切的很,苏锦绣心里突突狂跳,笑着摇头:“多谢施夫人关心,是小伤,不值一提。”
  施夫人笑着拉起苏锦绣的手,轻轻摸了摸后叹气:“小时候没少吃苦吧,年纪轻轻就开始习武。”
  有些女子喜欢琴棋书画,也有天赋,学的就会比别人快许多,苏锦绣从小喜欢舞刀弄枪,也就并不觉得苦,再者有表哥他们陪着,说起来苏锦绣还挺喜欢的,可对上施夫人关切心疼的神情,苏锦绣心中便有些咯噔:“习惯了,也不觉得苦。”
  施夫人听着更心疼了,什么叫习惯了,那得苦多久才习惯,天寒地冻的一个姑娘家小小年纪清早就要起来练那些基础,想想都觉得不容易。
  于是施夫人扭头对宋氏道:“锦绣这孩子还真能吃苦。”
  宋氏看了一眼自家闺女,听施夫人夸的真心实意,还挺高兴的,只不过别人面前总得谦虚些,遂宋氏笑着摆手:“她自己喜欢,也就能忍一些,算不上什么厉害的功夫,都是她那几个哥哥让着的。”
  “苏夫人,你要这么说,我可就真只有羡慕的份了,以前也想有个姑娘,可惜了,就只生了两个小子。”施夫人低头看着,瞥见了苏锦绣挂在衣服上的一个荷包,顺手拿起来瞧,“这是你绣的?”
  苏锦绣反应也是很快,微红着脸:“这是别人送的,我的女红并不好。”
  “这有什么的。”施夫人轻捏了下她的手,见她不好意思,心里又添道:瞧着性子也挺软的,不像别人说的这么凶悍,果真这外头传的啊,不可靠。
  宋氏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愣了愣,这上都城里,生了儿子当了娘的,大都想挑知书达理的,女红尤其得好,现在听施夫人的意思好像不太在意这个,宋氏便多了份心思,笑着试探:“这该学的还是学好。”
  施夫人轻唉了声,并不这么看:“这人哪,也不是样样都得会,苏夫人,我看锦绣这孩子挺好,姑娘家学点功夫本就辛苦,要再坐下来练一手好绣活,恐怕夜里都不能睡了,行军打仗的,拿的起刀,总不能要求他再拿的起锅铲炒上一手好菜。”
  苏锦绣身子微僵,将视线从施夫人身上挪开,心里翻腾不已。
  “怎么了?”
  苏锦绣忽然起身,垂着头对她们道:“娘,施夫人,我离开一会儿。”
  不等宋氏说什么,苏锦绣转身朝着台阶走去,脚步很快,上了回廊走出戏楼。
  一直走到戏楼外的池塘才停下,看着池内平静的碧波,脑海里都是施夫人的话。
  那番话很耳熟,只是上一世不是这样的情形。
  那时她刚嫁入施家没多久,施夫人带她出去参加宴会,有人提起这些时,施夫人说了一番维护她的话。
  “我看我们锦绣挺好,男儿都没她有本事,这人哪有十全十美的,我们锦绣从小习武,数九寒天都没落下,比我们正霖读书还辛苦,我有时就劝着她多休息,家里既不缺丫鬟也不缺银子的,这些个绣活儿,交给下人去做就成。”
  在那之后,别人就再没当着施夫人的面说道她以前那些事。
  苏锦绣很感激施夫人,在后来那些日子里,就算她与施正霖之间有那么多的隔阂,施夫人还是对她很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世她才不愿和施夫人太接近,她怕自己拒绝不了她。
  “这也太奇怪了。”想到此,苏锦绣头疼不已,之前是送厚礼,今天在薛府又和娘说了这么多,她总觉得哪儿哪儿都透着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
  施夫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别的不敢肯定,苏锦绣还是相信施正霖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那他们在别人眼中就是没有瓜葛的人,施夫人忽然这么热情,苏锦绣心慌啊。
  不行,这事儿得和施正霖说一声,再这样下去,她都不敢想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思及此处,苏锦绣有了主意,心里才稍微平定了一些,这时身后传来了个清和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苏锦绣转过身,一个年少之人站在那儿,穿着身青衣,正笑盈盈望着她。
  他们认识?
  苏锦绣仔细想了想,没印象:“请问你是?”
  少年指了指池塘,语气犹是暖人:“我看你站在这儿,是想把这池塘里的鱼数清楚,好都抓起来。”
  苏锦绣猛的想起了来薛家路上娘说过的事,再看看眼前的人,不太确定:“薛定奕?”
  薛定奕笑着,眼眉间愉悦舒展着,没有否认。
  饶是知道对方是谁,苏锦绣还是对小时候的事没有印象,可看他好像都记得的样子,苏锦绣有些不好意思,以她小时候的混账程度,肯定没少欺负人,除了把他拉下池塘外,应该没做过别的事了吧。
  空气里安静了会儿,苏锦绣悻悻笑着:“我听我娘说,你小时候学医去了?”
  “嗯,小的时候身体不太好,父亲请了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在家住了半年,半年后我的身体好了许多,也喜欢上了这个,于是央求父亲和母亲,让我拜那大夫为师,跟着他学医。”薛定奕领着她往前边走,快到戏楼时停下脚步,看她有些踟蹰,似乎不太想进去,便提议,“前面是药园,你想不想过去看看?”
  不用回去看苏锦绣就知道娘和施夫人一定聊的不错,那她就更不想回戏楼里了,但她和薛定奕也不熟啊,这样叨唠人家也不合适。
  薛定奕纯粹猜想她是觉得看戏太无聊:“半个时辰后我要出门,这出戏也快结束了,时间刚好。”
  苏锦绣想了想:“那就麻烦你了。”
  “苏姑娘不必与我这么客气。”
  苏锦绣抬头看了眼他,心里嘀咕着,谁知道她以前还做了些什么,还是客气些好。


第58章 058
  薛定奕的药园就在花园附近; 在外面看不出,走近篱笆小门口; 苏锦绣看到了满园子分割成小块的耕田。
  耕田间修着小水渠,为浇灌所用,四周的篱笆上绕着些小花藤; 应该也是药用,篱笆下不见一点杂草。
  有些耕田上已经郁郁葱葱,有些还只冒了尖芽; 一旁的架子上晾着一些采摘下来的草药; 最左边有个简易的棚子,棚子内一人高的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以前军营里; 军医的营帐外头也辟了一块这样的地方; 当时为了应对被哧兽抓伤的士兵,种了许多的草药。只不过薛定奕的这个药园,比军营里要来的精细的多。
  无一不体现主人家的细致和用心。
  走到棚子那儿,看他在架子上找东西; 苏锦绣停了下来,打量列在旁边的一排罐子; 已经封了口; 似乎是酿着什么; 远远就能闻着药香。
  “这个送给你。”薛定奕从架子上找了个淡褐色的圆底瓶递给她,苏锦绣微一愣,接到手中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薛定奕笑着解释:“我记得你从小习武; 冬日里起早外出,容易染上寒气,取这一颗泡在壶中,煮沸后可以当茶饮用,益气之用。”
  对苏锦绣而言,这只能算第一次见面,但看他好像与自己挺熟的样子,嘴角微动,说了声谢谢。
  看出了她的局促,薛定奕轻笑:“我七岁就跟着师傅离开了这里,期间回来了几趟,短短住了几日又跟着师傅出去。”换言之,他对朋友的记忆都是儿时的。
  人家都这么说了,苏锦绣更不好意思了:“我对小时候的事没什么印象。”
  “那时候你才四岁,不记得也正常。”薛定奕见她在看那些封了口的罐子,“这是药浆。”
  “药浆?”
  “嗯,配好的药方,炖煮后放在里面,再调另外的方子一起,封存一段日子熬出药浆。”薛定奕简单解释,“可以用来敷外伤,师傅带我去乡间游走时,用这给那些进山的樵夫猎人治些外伤,夏日里可以储存上十天,冬天的话能储存半个月以上,治些小伤很方便。”
  苏锦绣眼前一亮:“刀伤呢?”
  “换个方子熬出药浆,不是太严重的伤,一样可以用。”
  苏锦绣心中顿时起了意,抬起头问:“我能看看吗?”
  见她突然来了兴致,薛定奕笑着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根长竹签,翻开封口后用竹签在里面卷了下,拿出来后,药浆挂在竹签上,像是快凝固的糖浆一般,没有滴下来。
  比她想的要浓稠许多,如果能用在军营里,这样的药浆敷在伤口上,再包扎起来,或许会比直接用草药更有效也说不定。
  于是苏锦绣向他询问:“这个药浆的熬制办法可是不外传的?”
  “是我师傅闲来无事时自己研究出来的,并不是什么不外传的秘密。”
  苏锦绣一喜:“你还会在上都城中留多久,能不能将熬制药浆的方法教给军医,漠北那一带土地贫瘠,草药稀缺,这个药浆的储存时间比新鲜草药久许多,说不定能解决一些难题。”
  薛定奕一怔,随即笑了:“近段时间我留在家中,暂时不走。”
  “那太好了,这样如何,你看你何时有空,我带人来拜访。”
  苏锦绣身子一晃,绑在小髻上的流苏轻轻晃动,就像是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欢呼雀跃。
  薛定奕眼底微闪,神情温和:“不用来薛家,五天之后,我在南城门等你们,带你们去城外的药庄。”
  ……
  离开薛家后,苏锦绣的情绪一下高涨了许多,满心想的都是如何让军医学做药浆,直到回了苏家,收到了施正霖派人送过来的书信,这才想起今天在薛府见到施夫人的事。
  施正霖查到了些那天榕庄密室里的事,苏锦绣很快差人给他回了讯,让他隔天去西市。
  第二天,施正霖去往西市,在巷弄的十里铺中,见到了那天在石室见过的驱兽族人。
  宝音正跟着苏锦绣学说话,见到陌生人走进院子,急忙躲到了苏锦绣身后,下意识脱口而出质问:“你是谁!”
  这略带生涩的大魏话加上她那气势汹汹的语气,听起来着实有些逗趣,苏锦绣把她从身后拉出来,慢慢道:“那天在石室里见过的人,你还记得吗?”
  宝音警惕的瞪着施正霖,好半响,僵着的身子才松了些,她慢吞吞坐回去,双眼依旧没有松懈,一直看着施正霖。
  施正霖看了眼苏锦绣,并未露出什么额外的神情,走到石桌旁坐下,和宝音面对面看着,一个冷静,一个警觉,互相也不吭声。
  苏锦绣觉得这画面很有趣,一口一口抿着茶也不打扰他们。
  看得久了眼睛总容易酸涩,更何况是这么瞪着,宝音眨了眨眼扭头看苏锦绣,忽然问:“绣绣,这是你阿莫?”
  “噗”的一声,刚喝到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苏锦绣急忙抬手兜住,起身后,满手湿漉漉的,裙子上还沾了些。
  这下变成两个人都看她了,都是不明所以的神情,好像都是一个意思:说什么了激动成这样。
  好在施正霖不会问‘阿莫’是什么意思,苏锦绣佯装镇定的坐回去,掸了下裙摆,轻拍了拍宝音的肩膀:“不是,这是施大人,大魏的官。”
  宝音低低哦了声,拿起桌上的果子放到嘴边啃了口,特别老成的用大魏话对施正霖说道:“你是绣绣带到这里的男人。”
  苏锦绣脚下一个踉跄,宝音自觉得说错了话,认真想了想后补充:“第一个男人。”然后转头看苏锦绣,眨着眼像是在问她说的对不对。
  神情一直很平静的施正霖终于有了反应,他看了眼苏锦绣后,嘴角微微扬起:“荣幸之至。”
  荣幸个屁!
  苏锦绣正要开口,衣袖被宝音给拉住了,她一脸疑惑的看着她,荣幸之至是什么意思,绣绣没教过她。
  施正霖拿起桌上刚刚送来的杯子,抿了口,好意解释:“就是很高兴的意思。”
  宝音焕然大悟。
  苏锦绣却想让这两个人即刻在自己眼前消失。
  一炷香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宝音磕磕绊绊的用学的不多的大魏话,和他们说起驱兽族的来历。
  半个时辰后,尚未将这些消化过来的苏锦绣不置信的看着宝音:“你是说,你们族是岷山内被山神驱赶出来的罪族,你们原来是山神座下负责看管山中野兽的族人,所以懂得如何驱兽,许多年前因为你们的祖先犯了错,被山神驱逐出了岷山,一路流落到了外面?”
  宝音认真点点头:“每年都要拜山神,祈求原谅,我们就可以回去。”
  讲神话故事呢,要不是肯定了这丫头不会瞎讲,苏锦绣一定会认为她是在将神话故事给自己听:“宝音,岷山是雪山,寻常人在山里根本活不下去。”
  “山里,不下雪。”宝音眼底满是执拗,那是她年幼时母亲就和她说起过的,祖祖辈辈口口相传下来,他们是被山神抛弃的族人,只有得到了山神的原谅,才可能穿过风雪,回到山里。
  “那为什么要回去,在外面不是也挺好?”
  宝音脸上露出一抹哀伤:“因为山神的惩罚,族里越来越多人死去,哥哥想带大家回去,大祭司不同意,还让大家去打仗。”
  苏锦绣抬头看施正霖,后者沉思半响:“他们的平均寿命不超过四十,族中的人口连塔坨人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这么多年来又不与外族通婚,闭守自固,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不出二十年,他们的族人就会锐减。”族人越来越少,到一定程度,就算有驱兽的能力又能如何,迟早会遭吞并。
  “所以他们才会在近几年和塔坨人合作。”漠北那一带大大小小的族有很多,这个驱兽族也是近几年才出现,他们会和塔坨人合作肯定是有理由的,但苏锦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山神的惩罚?这听起来和她重生回来一样荒诞不可信。
  “我在古献上找到了这个。”
  施正霖拿出一张临摹下来的纸卷,上面画着连绵的群山,不等苏锦绣看仔细宝音先跳起来了,她指着群山下画的十分简单的人和兽,神情特别激动:“祖先。”继而又指了指群山上神似一个巨兽的模样,“山神。”
  苏锦绣看到的是这极为简易的人和兽旁画着的图腾,和在榕庄石室里看到的很像,但比石室里画的要简单许多,难道宝音说的是真的?
  “人有轮回转世,这天上底下还有诸位神仙,严华寺内香火这么旺,百姓又是何所谓。”
  施正霖的话一语道破了这幅画卷的意思,大魏的百姓有信仰,信有神仙,信人有轮回转世,信拜神可以求愿,也信去世的家人会保佑,过世之后人会有魂魄,还会有鬼魂出现。
  宝音口中的山神不也是驱兽族的信仰,不需要去想这个山神是不是真的存在,跳出这个,驱兽族的祖先或许真的是从岷山迁移过来的,迁移定居后原本是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但渐渐地,族人的寿命越来越短,病死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借着祖先传下来的话想要迁移回岷山,有些人想要改变现状。
  “他们帮塔坨人打仗,好处是什么。”苏锦绣转头看宝音,“你说你哥哥被关起来了,塔娜带着你逃出来才会被定北王的人抓到,那你知道你的族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大祭司说他们能除去山神的惩罚。”宝音伸出手,将袖子撂到最高的地方,左手臂上赫然长着一块斑红,中间颜色最深,四周颜色稍微淡一些,像是在慢慢扩散。
  宝音认真的告诉苏锦绣,这是山神留在他们每个人身体里的惩罚,大祭司说塔坨族能够帮他们消去惩罚,作为交易,他们要帮塔坨族打赢大魏。
  这分明是生病了啊,苏锦绣抬手轻轻摸了摸宝音的头:“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哥哥说我出生的时候就长了,哥哥是长在背上。”
  苏锦绣和施正霖对看了眼,那就是打娘胎里就染了病。


第59章 059
  苏锦绣在关北门那么多年; 去过塔坨族的聚居地,却没去过这驱兽族所在的地方。
  其实在最后那几年; 参与到战场上的驱兽族人越来越少,更多的是被塔坨族吞并的那些族组织起来的兵力。
  换言之,都不用施正霖所说的二十年; 驱兽族的人口就已经锐减。
  而宝音手臂上的斑红,若是每个驱兽族人都有,齐族上下都染了这样的病; 难怪活不长; 人口数量也无法增加。
  他们还觉得是什么山神的惩罚,如此封闭下; 愚昧无知更导致这病治不好。
  苏锦绣想起了那头哧兽; 它浑身上下这么毒,难道这些驱兽族人真的不会被染上?于是她问宝音:“那天是不是你驱了哧兽,让它撞破了墙,你和塔娜才得以逃出去。”
  宝音神情一闪; 刚刚说的还很利索,忽然像听不懂苏锦绣的话似的; 抿着嘴沉默了。
  苏锦绣笑了:“你把你们族的来历都告诉了我们;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猜你哥哥就是现任的族长是不是?不然他也没权利主张回岷山去,那大祭司把他关起来是为了控制住那些支持你哥哥的族人,你和塔娜被关在榕庄里这么久,一定也发现了; 这个定北王和你们族人有合作,石室里才会有哧兽和图腾,我想那个泄露你们族内秘密的人就是大祭司,他不仅和塔坨族的人合作,还与大魏的人合作,你想他会留你哥哥多久?”
  能被称作大祭司的人,总不会是简单的人物,合作的时候肯定留有一手,所以即便是定北王有了哧兽有了图腾,甚至都抓到了驱兽族人来放血,依旧没法控制哧兽,要把它锁在石室内才能够保证安全。
  如何驱兽就是他们最大的秘密,要是连这个秘密都被人知晓,他们仅剩下的那些族人也活不成了,齐族都会消失。
  苏锦绣循循善诱:“我不会问你如何驱使那头哧兽,只要你告诉我,你能不能驱使它。”
  宝音揪着衣服轻轻摇了摇头,不能说,塔娜说过的,不可以说。
  “我可以派人救出你哥哥。”
  宝音猛的抬起头,施正霖继而道:“我还可以找人帮你消除山神的惩罚。”
  宝音没忍住:“你怎么会有办法。”
  “大魏朝的皇帝是真龙天子,我们有神庇佑,我们的巫医会作法,帮你消除山神的惩罚。”
  苏锦绣忍住,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诓骗,还得配合点头:“他说的没错,你看那塔坨族都打不过我们,我们肯定是要比他们厉害的。”
  能救出哥哥,还能帮他们消除山神的惩罚,那族人就不会那么痛苦了,还可以活的更久,也不用为了活下去给别人打仗,不会战死。
  宝音脸上闪过一抹犹豫:“我……”
  “宝音!”
  院子门口传来了塔娜急促的声音,她冲到宝音身旁,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看苏锦绣的眼神里满是失望:“苏姑娘,我没想到你教宝音说大魏话,让人陪我去布庄支开我,是为了套话。”
  后面清竹追了回来,见这番情形,走到苏锦绣身后有些自责,塔娜急着要回来,她拦不住:“小姐。”
  “没事。”苏锦绣转头看一脸气愤的塔娜,坦然自己让清竹陪她去布庄就是为了支开她,“就算是你自己不想活,也该想想宝音才几岁。”
  “不必了,多谢苏姑娘这些日子的帮助,宝音,我们走。”塔娜拉着宝音就要离开,宝音却不肯,塔娜更觉得是苏锦绣说了什么骗了单纯的宝音,她早该想到的,哪有人这么好心会收留她们,她教宝音说话,和宝音拉近关系,就是为了套那些话。
  “宝音,你忘了我说的吗。”塔娜低声斥道,“你怎么可以告诉他们。”
  “绣绣说可以救出哥哥,还说可以像塔坨的大祭司一样帮我们驱除惩罚。”宝音抱住塔娜,不肯让她走,“这样你就不会像姆姆那样。”
  “宝音,他们的话不可信,你忘了那个王爷。”
  宝音身子一缩,朝苏锦绣看了眼:“他们不一样。”
  “他们都一样,你听话。”塔娜干脆把宝音抱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我可以告诉你们,不出十年,驱兽族人会被周边的族赶尽杀绝,就算你们逃亡在外,不是饿死就是病死。”苏锦绣坐在那儿未动,朗声道,“到那时候,别说你们想回岷山,天下都不会有人知道还有个驱兽族存在。”
  塔娜脚步一顿,宝音已经挣脱了她朝苏锦绣这儿奔过来,焦急的望着她:“绣绣,为什么会死?”
  “宝音!”
  “哧兽长到成年需要十来年,成年之后才可以上战场,死一头就少一头,你们族里纵使有千百头哧兽,经得起几回打?”苏锦绣伸出一只手,“五年不到,你们借给塔坨族的人和哧兽就会死光,到时候拿什么打。”
  “没有成年的哧兽就意味着没有保障,你们不仅帮不了塔坨族人攻打大魏,你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周边这么多的族,还有虎视眈眈的塔坨人,他们难道不想知道你们为何能驱兽?即便他们做不到,也会把你们全部都抓起来,关在一起,逼迫你们驯兽驱使,到时你觉得还会有驱兽族存在么。”
  “大魏国力强盛,光是镇守关北门的兵力就有好几万,都不需要十年,你们就会灭族,你们可以走,我绝不拦着你们。”苏锦绣冷哼,“到时你只能盼着所有人都这么有骨气,谁都能熬得住不说出去,要不然,这世上你们可就半个族人都找不到了。”
  塔娜站在那儿,胸口猛烈起伏,因为苏锦绣的这番话受了不小的刺激。
  十年灭族,就算是她带着宝音逃出来,也没有想过灭族。
  “我救你们的确有目的,我要找到你们驱使哧兽的弱点,减少我们关北门将士的伤亡。对你们而言,战争没有好处,一旦没有了哧兽的庇佑,你们很快就会被人吞并。”
  塔娜脸色微青:“知道与否,你们不是照样要杀哧兽。”
  “死一两百,与全军覆没,你怎么选?”苏锦绣低头看宝音,漠北那边的族人比大魏人要高大许多,看起来十来岁年纪的宝音,其实不过七岁而已,她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插科打诨混日子。
  “我会驱兽。”
  “宝音!”
  苏锦绣话音刚落,宝音哭腔着将自己耳畔垂下来的辫发都撩起来,露出了耳朵下的图腾,啜泣着:“我会驱兽,但是石室里的那只不是我养的,我不能完全驱使,我还没成年,不够能力无法制止它杀人,只能让它撞破墙让我们逃出来。”
  她会驱兽,自然也知道如何去驱使,但苏锦绣刚才答应过她,只问会不会,不追问别的,宝音说完后抬起头看他们,施正霖点点头:“我说到做到。”
  宝音擦了擦眼泪扭头看塔娜,后者走过来轻轻抱住她:“苏姑娘,回族里的路很难找,你们还得找几个族人才能进去。”
  说完后塔娜带着宝音回了屋子。
  施正霖将桌子上的纸卷收了起来:“城里藏着的几个人已经找到了,带上她们就可以去漠北。”
  “到时我和宝音她们一起去。”她答应了宝音不问,但这弱点她是非找到不可的。
  卷着纸的手一顿,施正霖没有作声。
  见他要走,苏锦绣踟蹰了下,轻轻哎了声,施正霖转过身,苏锦绣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件事。”
  见她犹豫着,施正霖重新坐下:“苏姑娘请说。”
  “是关于施夫人的。”苏锦绣将心里乱糟糟的话一个一个揪顺了,轻咳着,看了他一眼后,“施夫人送了不少东西去我家,我娘与我都觉得太贵重了,不能收,距离上次的事都已经过去一年了,施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想你还是说清楚些比较好。”
  施正霖不明白她的话:“说清楚什么?”
  当然是说清楚你和娉婷郡主才是两情相悦,我只是救了你而已,别的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没必要和苏家走的这么近,她要是有时间,多进宫去见娉婷郡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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