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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杨门女-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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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杨薇娍径直去往老太太的娓院……
  她的脚步很缓慢,此时已恢复了冷静。她想过荆词会拒绝她,但没想到会和她吵起来。杨薇娍素来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不知面对荆词为何会失控。说白了还不是因着她是她的亲近之人,她和阿娘竟然都这般……
  娓院。
  这是今日她计划的最后一个地方,但愿能给她那么一丝希望。
  杨薇娍被请进屋内,发现好些姨娘也在。
  “祖母安好,各位姨娘安好。”
  “稀客啊。”老太太瞟了她一眼,平日只有老太太召见她的份,她什么时候主动来过。
  “三娘想着好些日子未见祖母了,想来探望探望。”
  “坐。”
  一干姨娘并未将她的到来放在眼里,继续说笑。
  “近来渐渐回暖,想必外头的春光极好。”
  “阿娘该多出去走动走动,对您的身子有好处。”禾姨娘轻笑道。
  老太太点点头,“我正有此意,整个冬日窝在府里,都快分不清年月了。”
  “我侄子昨日派人给我带了一块波斯产的宝石,说能去病养肌、提精神,我看阿娘用最合适。”云姨娘朝丫鬟示意。
  丫鬟立即将一锦盒呈给老太太。
  “波斯宝石?这东西可不易得啊。”其他姨娘诧异。
  云姨娘但笑不语。
  “云娘有心了,看来你侄子最近干得不错啊。在鸿胪寺做事,是得具备几分聪明劲儿。”老太太甚是满意。
  云姨娘侄子在鸿胪寺的位子,出自老太太的手笔。至于一个鸿胪寺小小的差使如何能有波斯宝石,旁人便不得而知。
  不多时,丫鬟进来通传,说大娘子来了。
  “大家都在啊。”杨寿雁面容挂笑淡淡扫了眼众人。
  “这不是我日理万机的长家人嫡孙女吗?你还记得娓院的路啊?”老太太瞥了眼她,阴阳怪气地说着,继续低头把玩波斯宝石。
  杨寿雁神色依旧,“瞧祖母说的,若非府中诸事缠身,雁儿倒是乐意在娓院陪祖母住下。”
  “说吧,什么事?”
  杨寿雁福了福身,笑意深了几分,“也不是什么大事,父亲这一瘫不知何时才能康复,父亲瘫前曾向我提过城外三家邸店交给我打理,遂今日来同祖母交接一下。”
  “什么?哪有此事?”老太太闻言抬首直盯着她。
  “没有吗?”她一脸不解,“这是父亲亲口同我说的啊。”
  “那三家邸店一直都是我掌管,阿庆不可能说都不同我说一声就给你这种承诺,绝对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同祖母说了,祖母年纪大了,掌管起来费神,若是将您累倒了便是雁儿的不孝,您就将它们给我管理吧。”
  “你开什么玩笑?”老太太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一向对她恭顺的杨寿雁怎么会说出这种荒谬的话,“光天化日之下,你是在抢劫么?”
  老太太怒瞪着她,狼子野心终于迫不及待地露出来了么……
  一屋子的人皆有些不可思议,杨寿雁素来恭谨,如今这番言行举止,倒真是令人诧异。

☆、第一百五十六章 杨府夺权

  “祖母说的什么话……”
  “不可能!想都别想!阿庆还没死呢,你就跟我争权利,哪日阿庆去了你不是要把我扫地出门了?”老太太气得一颤一颤,太出乎她意料了,杨寿雁竟这般野心勃勃。
  杨寿雁对此并不在意,全当她在闹脾气,保持笑容继续道:“祖母都年近八十了,还理会那些个琐事作甚?再说我又不是争家产,邸店的盈利可是悉归府里的,我不过是交接管理权力罢了”
  “哼,”老太太冷笑,“谁不知杨家邸店真正的价值是何物。”
  杨家的邸店,做商品买卖、客人留宿只是外在,实质是探查消息。谁掌管了邸店,探查的各路消息汇报的去向便是何人。上回荆词独自离开长安的消息,便是邸店管事向老太太汇报的。
  “唉,”杨寿雁故作无奈,“祖母总是不服老,还以为孙女要害您呢。既然如此,各位姨娘来评评理,是祖母任性,还是雁儿不孝?”她看向各位一旁看戏的姨娘,一双凤眸无比认真地盯着诸人。
  诸人一怔,原来,她们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杨薇娍亦讶异,片刻才反应过来。聪明如长姐,自然知道祖母绝对不会放权,如今杨府形势明了,父亲已瘫,府里掌权人乃杨寿雁与祖母,长姐此行的目的是逼迫姨娘们站队。毕竟跟着杨府做事的人中,同姨娘们沾亲带故的不在少数。
  杨寿雁将此事摆到台面上,为的是防止姨娘们两面三刀。
  姨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颇慌,毫无防备。此等大事,一时之间谁做得了决定。
  老太太顷刻明白了杨寿雁的用意,叹了口气,“这般精明,是王氏的女儿。各位就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这、这……”
  “嗯……”
  坐席中,有的人手足无措,有的人冷静如初。
  “你可别忘了,你两个儿子,一个也不姓杨,”老太太趁众人未开口前出声道,“杨府最后的当家,还得从姓杨的里头挑。”
  “雁儿从未忘记。”
  老太太一辈子滚打爬模过来,不是善茬,“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依我之见,杨府将来就交给四娘主事为好。”
  此话一出,在座之人无不震惊,众姨娘们面面相觑,老太太的决定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将来她招郎君入赘,生下的子女皆姓杨,入杨家族谱。”老太太直视杨寿雁,扯着嘴角道:“雁儿以为如何?”
  杨寿雁站在中央,面容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了。
  “怎么?不行么?”老太太的眼睛丝毫不眨,意味深长。
  …………
  好一会儿。
  杨寿雁紧握住的手缓缓松开,笑意依旧,“祖母说是,便是吧。”
  “既然如此,雁儿作为他人妇,是否该将杨府诸门产业交接给四娘呢?”
  好一个老狐狸。
  “是四娘的,迟早都是她的。莫说我掌管的产业,就是祖母您手里的,将来都得交给四娘掌管。其实父亲早前便同我提过,让她来顶替青云,我也同意了。先让她跟着我学几年,慢慢了解府中诸事,日后成亲生子再接权也不迟,祖母以为呢?”
  老太太眯了眯眼,“甚好。”
  一旁的姨娘们终于不觉稍稍松了口气。
  岂料,杨寿雁的目光再次瞟向她们,她们咯噔一声再次紧着神。
  “我那有上好的锦缎,如若姨娘们感兴趣,来者有份。”
  这是给她们时间考量。
  姨娘们这回终于安心点头示意。
  在场的一众姨娘们,甚至杨薇娍,都感叹这场好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荆词可是不在场一字未言啊。
  看似是渔翁得利,精明老辣如杨寿雁、老太太,实则各打算盘。
  于老太太而言,如今杨府众人中荆词的性子最佳,智慧、执拗、敏锐,充满活力,迟早有一日,她会成为压制杨寿雁的人,届时杨寿雁不再独大,解除杨府的后患。
  但于杨寿雁而言,荆词是个得利的助手,有利于协助杨寿雁料理杨府的事业,不过呢,她性子野,不会甘愿一辈子留住杨府,所以到最后,她的去留很大程度上掌握在杨寿雁手里。
  消息很快传到了筎院。
  荆词惊呆了,觉得一切荒谬而不可思议。转念一想,这或许只是祖母和长姐争执下的折中想法,离具体落实还远着呢,否则为何长姐和祖母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接下来几日的平静使她愈发确认此猜测。
  杨府的姨娘们几日内纷纷站队,禾姨娘等人站到了老太太的阵营,云姨娘、婼姨娘等人则站到了杨寿雁的阵营。
  杨薇娍怀揣着自己的心事,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入手。不过值得高兴的一事是,荆词掌管杨府再好不过,荆词倾向李隆基而非太平公主,若杨府要与临淄王府结亲,她则是杨府唯一会嫁出去的女儿。
  就像长姐说的,是她的终究是她的,她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这份珍贵的期盼实现。
  荆词这些日甚是安分,待在筎院偶尔看书、同滚宝玩耍,亦或哄哄望兮,心里有一人,不管在何处做何事,都觉得快乐自在。
  是日,杨寿雁传命荆词梳妆打扮,准备随同她出门。
  “据说这回去拜访杨家的长系,既是见族人,四娘可得好好打扮一番。”
  “嗯,听闻是观国公,其儿媳乃皇后的大女儿长宁公主。”荆词见过那个长宁公主和驸马,分别是在前年岁末亲友拜访之时和去年吐蕃来朝马球场上。
  马车内。
  此行杨寿雁只带了荆词一人,故而俩人同坐一辆马车。
  “父亲瘫了,得同观国公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宜,咱们府上的主力可就咱们三姐妹了。”
  “长姐觉得我上次的提议如何?”荆词道。
  杨寿雁不解地皱了皱眉。
  荆词轻笑,“临淄王之事。”
  “你先应付着吧。如今相比太平公主,还真未见他有什么优势,咱们杨家总不能投没挣头的本吧。”
  “临淄王的局势不过是当下如此罢了,往后可不一定,他是个有才干之人。”
  “那便往后再说,咱们如今站中间最好不过。”杨寿雁淡淡道。
  荆词无奈一笑,这就是长姐,比商人还要商人,绝对不做没盈利的买卖。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各自谋利

  不稍多时,观国公府。
  荆词仰视着眼前整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宽阔大气,飞檐高翘,一点也不比杨府差。
  丫鬟们将杨寿雁和荆词等人引进去,带至内堂。
  内堂早坐了些人,主座上是一名五十来岁的男子,旁边坐着一妇人。荆词认得那妇人,她是上回来杨府拜年的长宁公主的婆婆,这么看来,想必她身旁的男子就是观国公了。
  “雁儿携幺妹见过观国公。”杨寿雁福身行礼,荆词随之。
  “堂妹快快请起。”座上的男子道,男子看了她们一眼,叹声道:“唉,堂伯身子可好些?”
  “还是老样子,医师说恐怕治不好了。”
  “唉——这么说来,杨府得你扛着了。”观国公感叹,眼光扫到荆词身上,“这就是四娘?”
  荆词福了福身。
  “过得真快啊。”
  “阿郎总不能叫堂妹们站着说话吧?大娘、四娘快入座。”观国公身旁的妇人言笑晏晏。
  面容姣好的丫鬟们为她们斟了一壶蒙顶茶,又端了好些五花八门的点心。
  “观国公府上近来可好?”
  “老样子。”
  杨寿雁淡笑点点头,“旁边的公主府还平静吗?”
  长宁公主嫁作观国公的儿媳妇,韦后为女儿在观国公府旁边大兴土木,建造了广阔富丽的公主府。
  “终究是韦后之女,有些事不得不避着。”观国公如实道。
  观国公夫人道:“不过依我看来,她大有嫁鸡随鸡之势,长宁是聪明的女子,知道她的一双儿女唯有依靠杨家方能平安长久。”
  “咱们且行且看吧。”
  杨氏一族中,如今联系最为紧密的就是在长安的将军杨府和观国公府。这两府才是真正的唇亡齿寒,毕竟说到底是一家。
  杨寿雁此番来明面上说是拜访,实则是请观国公指示。杨知庆瘫痪前,杨家事宜是由观国公和杨知庆二人秘密商谈的。另外最重要的是,杨寿雁前来探观国公的态度,对杨寿雁持家的态度。
  “此事我知道,”观国公点了点头,“堂婶派人来说了,将来四娘招女婿入赘。我的看法是,在此之前,你先代为掌家是良策。”
  杨寿雁神色一滞,府里那个老狐狸竟然来这么一手。
  消息既已探得,也只能如此。
  “竟然来了府上,不去一趟公主府不合适。”杨寿雁起身,“堂妹顺道去拜访一下长宁公主。”
  观国公和观国公夫人点头,以示认同。
  …………
  观国公府与长宁公主府相邻,有一个跨院相连相通。
  不过按照礼数,杨寿雁出了国公府,方从府门入长宁公主府。
  长宁公主府外观虽未争去国公府的风头,但里面装潢极其奢华,入眼无不富贵华美,荆词不禁暗暗感叹,这才叫富可敌国。
  “见过长宁公主。”
  “雁儿,当真许久没见了。”长宁公主一把将她扶起来,笑意不觉充满了艳丽的面容。
  “是啊,有一年多了,公主过得愈发滋润。”
  “你就知道打趣我。”
  年少之时,杨寿雁曾做过长宁公主的伴读,故而二人有年少的交情。
  “我是清闲人,不像你,日理万机,每日处理各种要事。”
  “清闲好啊,不用操心,要不了多久我也可以回胡家清闲了。”杨寿雁淡笑。
  长宁公主神色颇为不解,倏而转念一想,原来是那么回事,遂道:“雁儿你总是这般好强,熟不知清闲可贵。唉,还记得儿时,母后说我的性子一点也不像她的女儿,反倒你更像她的女儿。”
  说起少年往事,杨寿雁忍不住笑出声,“那时你还耿耿于怀了好久。”
  “这也是为何我终究不及安乐得母后欢心的原因。”愁绪不觉浮上长宁公主的面容。
  “但圣上和皇后赐给你的东西一点不比安乐公主少。”
  “那是心里有愧。”长宁公主冷冷扯了扯嘴角。
  …………
  二人聊了好一会儿。
  丫鬟通传太平公主之子薛崇简拜访。
  长宁公主点了点头,应允其入内。
  片刻……
  一抹身形矫健的身影大步走进来。
  “见过长宁公主。”薛崇简毕恭毕敬作揖道。
  长宁公主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薛二郎有何贵干?”
  薛崇简顿了顿,“城南那块地……”
  “说起那块地我就来气,”长宁公主打断他,“太平长公主不能仗着自己是本公主的姑姑就这般强取豪夺啊,那块地原本是我先看上的。”
  薛崇简未语,朝身后的小厮抬了抬手。
  片刻,丫鬟呈着大大小小的锦盒鱼贯而入,手中皆是礼品。
  “这是作甚?”座上的长宁公主冷眼道。
  “这些稀珍品是母亲赠给您的,还请长宁公主割爱。”
  “哼,”长宁公主无奈地冷哼一声,“那块地临近曲江,是我给我家洄儿弱冠之后建造府邸所用,如若太平公主能物色到更好的地盘给我家洄儿,城南那块地我倒是愿意双手奉上。”
  “这……”
  “否则免谈。”
  薛崇简无奈摇头,“既然如此,在下先行告辞。”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长宁公主立即对杨寿雁哼声道:“你瞧瞧,若那块地是安乐的,太平公主还会如此么?”
  “亏长宁你还是做了母亲的人,”杨寿雁笑道:“皇后如今只有你们两个亲生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道理你岂会不明白?”
  长宁公主轻叹,“说是这么说,但我终究不甘心……”
  杨寿雁看着她,侧头又看了看在一直静坐的荆词,摆了摆手淡声道:“四娘先回去吧,我和长宁公主好好叙一下旧。”
  “是。”荆词遂福身退出。
  …………
  府门外。
  荆词刚想踏上马车,后头传来一声。
  “荆词——”
  “你还没走?”荆词转身,颇为讶异。
  薛崇简笑,“碰碰运气而已,不料今日我的运气这般好。”
  对着他,荆词却笑不出来,语气淡淡,“你可知你母亲同长宁公主争的那块地是侵占百姓百亩良田强取豪夺所得?”
  他垂眸,颇为尴尬地抿了抿嘴,未语。
  荆词道:“我一直觉得你和太平公主的不同的……”末了一脸无谓,“罢了,在长安没有黑白分明的人,都是各自谋利罢了。”
  她继而转身登上马车。
  薛崇简瞧着她的背影,身子僵住了,他杵在一旁,顿时觉得无比难堪。
  她的话于他而言仿佛是几个耳光。

☆、第一百五十八章 狠打亲生子

  太平公主府。
  廊下婢仆紧着神,站在外面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
  屋内争吵声甚是激烈,谁也不让谁。
  “母亲!”
  “住嘴!”太平公主怒瞪着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你是谁的儿子你不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薛崇简大声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劝您适可而止。您知道外人是怎么评价您的吗?说您身为金枝玉叶,贵为大唐的长公主殿下,却枉顾百姓性命,强取豪夺……”
  “一派胡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要是敢胡言乱语,本公主就将她杖毙!”
  薛崇简看着自己母亲这副模样,不禁冷笑,“您怎么堵得住悠悠之口?百姓的眼睛和心都亮堂着。”
  “不必再说了!”
  “如若母亲执意如此,还请母亲勿要再派遣儿子做事。”
  太平公主一怔,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最看重的儿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薛崇简垂首,神色语气颇为决绝,“儿子不做帮凶。”
  啪——
  太平公主扬手便是一耳光,狠狠打在俊俏的脸上,五个红印立即显现在容颜上。
  “你、你……究竟是谁教唆你?”她的声音颇为颤抖,自己苦心栽培了十几年的儿子,好不容易成为了她的得力助手,想不到有一日会有此言论。
  “哼,”薛崇简冷笑,“无需谁教唆,只因儿子的眼睛是明亮的。对便是对,错就是错,母亲掌控不了事实,也掌控不了儿子明辨是非。”
  话毕,他朝怒不可遏的太平公主作了作揖,随后决绝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太平公主被气得满脸通红,这是她近十几年来最大的失败,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竟然要反!
  …………
  连日来全府上下皆战战兢兢,丫鬟婢仆做事无不提心吊胆,生怕触及到主子们的逆鳞。
  太平公主终于将薛崇简弃置一旁,甘愿派不靠谱的武崇行做事也不再理会薛崇简半分。
  “二郎还不明白母亲的性子么?她可是咱们大唐的长公主,哪容得别人说半分的不是。”武崇敏言之灼灼。
  屋内,武崇行和武崇敏并排而坐,对面是神色不甚好的兄长。
  “就是就是,”吊儿郎当的武崇行喝了一口茶,扬了扬手,“二郎就去认个错得了,如今受折磨的不止是你,连我都时不时被母亲派遣,东奔西走累了我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咱们考虑考虑吧。”
  “二位弟弟,”薛崇简目光炯炯,“你们难道不能明辨是非么?你们莫在错误的认知上越走越远,再这么下去你们将与欺行霸市的恶人无异啊。”
  “哎呀!”武崇行放下玲珑剔透的茶杯,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说兄长你执着什么啊,咱们是公主的儿子,尽管享受荣华富贵就得了,对错有何用?能进一斗金不成?”
  薛崇简拿不学无术的武崇行没法子,遂看向武崇敏,“你也觉得如此么?”
  武崇敏是薛崇简的次弟,饱读诗书,礼仪教养甚好,是个懂事明白的人,平日的任务就是管教最小的弟弟武崇行。
  “兄长……”他欲言又止。
  “一步错,步步错。”
  “她终究是咱们的母亲,即便是错……咱们也要维护她不是么……”
  薛崇简无奈地摇头,罢了罢了。
  “出去吧。”
  “兄长……”
  “出去。”
  二人止了声,一个神色不忍,一个一脸无奈,默默离开,房门随之关闭。
  …………
  武崇行与武崇敏年纪太小,尚且不能明辨是非,待他们再长大些,迟早会明白的,薛崇简如此安慰自己。
  是日,武崇行将太平公主派的活搞砸了,太平公主着实拿这个不着调的儿子没办法,最终不得不传来薛崇简。
  岂料固执如薛崇简,一口回绝了前来传话的丫鬟。
  太平公主直接来到薛崇简的院落。
  “不知母亲大驾光临有何事?”
  “何事?”太平公主冷哼,“我真的养了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儿子说过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不仅不会收回,且会说到做到,母亲就不必多言了。”
  “好大的架子啊,”太平公主瞪着他,讥笑道:“我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你要反了我不成?”
  “儿子不敢,但儿子做事有自己的准则,不会再做您的帮凶。”
  “帮凶?好一个帮凶!你是我的帮凶,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不成!”她终于忍不住动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此番行径皆是受人挑拨!你若再执迷不悟,小心害人害己。”
  薛崇简不禁心里一紧,“没有人挑拨!都是我自己的观察领悟,要杀要剐随母亲的便,母亲不要错怪旁人。”
  “要杀要剐?”她睁大眼睛瞪着她,冷笑道:“好、好啊,那我便如你所愿!来人——把我的软鞭拿来。”
  “公、公主……”一旁的奴婢蓦地跪下来。
  “还不快去!”
  屋内的奴婢们顿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不稍多时,奴婢取来软鞭,战战兢兢犹豫着递上前,太平公主一把夺过,狠狠地朝薛崇简身上抽打。
  啪——啪——啪——
  声音之凛冽,犹如快刀。
  薛崇简未躲,跪在递上垂首领打,一鞭一鞭落在他的身上,咬牙忍痛,不仅不求饶,甚至大声嚷道:“母亲若能回头是岸,不管抽打儿子多少鞭,儿子也认了——”
  一句话成功使太平公主的怒气熊熊燃起,她的力道分毫不收,不似抽打忤逆的亲生子,更像抽打心头大恨的囚犯。
  府上众人闻此事纷纷赶来。
  武崇行和武崇敏赶忙相劝,武韵看到此情此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不禁哽咽,“求公主不要打了……二郎知道错了,公主手下留情啊……”
  武维儿上前拉扯打红了眼的太平公主,“阿娘,您就饶过二郎吧,他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呀!”
  “都给我滚——你们都要反么?”
  啪——
  啪——
  “二郎你就认错吧,韵儿求求你认错好不好……嘤嘤嘤……”武韵不觉哭了出来,跪在地上眼巴巴看着埋头领鞭的男子。
  “我没错……”身上已皮开肉绽,他被打得伏倒在地,嘴角溢出了鲜血。
  他要捍卫的不仅是自己的认知,更是那份仅存的让某个人“看得起”的东西。
  看着眼前之人遭受如此残酷的刑罚,武韵早已哭成了个泪人,最后闭着眼几个踉跄扑上前,挡在薛崇简身前。
  “啊——”
  仅仅一鞭子便抽中要害,武韵瞬间被抽倒在地,疼痛不已。
  “韵儿——”武维儿失声尖叫。
  此举亦让执鞭的太平公主措手不及……
  太平公主终于缓缓停下手,扫了眼跪了一屋子的人,眼泪、啜泣、鲜血,一地不堪……
  她愤怒地扔了鞭子,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外走去。
  …………
  夜里。
  太平公主府终于恢复宁和。
  男子从外走进内室,两三个面容姣好的丫鬟为他宽衣解带,他目光投向坐在金碧辉煌的座榻上的妻子,“听闻今日公主动怒了。”
  “他受人蛊惑,打不醒了……”太平公主穿着一袭纱衣,低头盯着案上的棋子悠悠道。
  “公主也说了,他是受人蛊惑。”
  棋子上的玉指蓦地定住……杨府近来没有回音,恐怕早已动摇。
  一抹冷笑在她唇边划过。
  既然如此……
  杨荆词……留着终究成祸害,得不到若不毁灭,迟早是难以估量的威胁。
  啪嗒——
  手中的棋子被利落地放在棋盘上,“那便将蛊惑之人除去。”
  “杨家那边……”其夫武攸暨颇为犹豫。
  “恰好给它们一个警告,背叛我太平的下场。”

☆、第一百五十九章 暗杀

  “你说他也太忙了吧?”荆词坐在筎院的秋千架上,闷闷道。
  一旁扇扇子的芳年一本正经,“上回四娘教奴婢念辞赋,‘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可是您现在这般的意思?”
  “我现在怎么样?死丫头。”荆词佯装不悦,扬起俊俏的下巴看向她。
  芳年天不怕地不怕,“四娘口中的他难道不是崔郎君嘛……”
  谁料她话还未说完,手中的扇子被主子一把夺过,拼命地扇她的发髻,“谁啊?是谁啊……”
  “呀——四娘饶命、四娘饶命……”芳年一边求饶一边慌忙跑开,“哼,奴婢的发髻都被您弄乱了。”
  荆词坐回秋千架上,将扇子隔空扔回给几步远的芳年,“无聊啊——”
  “要不……奴婢给您送信?”芳年凑上前,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咧嘴提议。
  “送什么信啊,我才是‘美人’好不好?”荆词撇嘴,“走,咱们上长鹊楼胡吃海喝去。”
  荆词起身走向内室,欲换男装。
  “好咧——”芳年屁颠屁颠地跟上,莫说主子无聊,她也无聊得紧。
  四月天气,雨水多。
  街上夯实的泥地有些湿漉,一算下来,过不久便是清明了。
  二人骑着马,优哉游哉行在大街上。
  半道上,荆词频频回头。
  “四娘,怎么了?”
  “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芳年闻言回头,将后面的路人挨个打量,“没什么异样啊。”
  “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暗处,一抹身影一闪而过,步步紧跟。
  长鹊楼的生意十年如一日,红红火火,每日上门吃饭喝酒看表演的客人络绎不绝。
  荆词下马,把马缰丢给看马的伙计。
  她与芳年入内,在一楼大堂选了个座位坐下。
  “客官吃什么?”
  “老规矩,烤羊彘、水晶龙凤糕、胡饼,另外腔酒一壶。”
  小二眼尖,看得出这俩人有钱,“今日咱们长鹊楼还售有西域葡萄美酒,回味香甜,客官是否要来一壶?”
  不料荆词是行家,“大白天喝什么葡萄酒,腔酒就行。”
  葡萄美酒夜光杯,在此喧闹之地,矫情作甚。
  “咱们四娘真是无酒不欢啊。”坐在旁边的芳年努嘴。
  片刻。
  小二将酒菜一一端上来,色香味俱全。
  二人拿起筷子立刻开动。
  “咱们要不要给青女打包一份啊,省得说咱们吃独食。”
  荆词嚼着香喷喷的烤羊彘,点了点头,“自然是要的。”
  素来穿男装跟随荆词出门的都是芳年,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荆词向来不会缺了青女那一份。
  刚吃到一半,小二走过来躬身道:“客官,您的友人找您,请您去一趟。”
  “哪里?”
  “在后院,小的带您去?”
  荆词狐疑,这般神秘,莫不是……裴姨出现了?
  “行。”她立即放下手中的羊肉,擦了擦嘴起身,芳年见状一同起身跟上前。
  “您的友人说了,请、请您独自前往。”小二抿嘴道。
  荆词看了眼芳年,示意她坐下等她,尔后在小二的领路下往后院走去。这般神秘,应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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