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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杨门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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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转身走向门外,一步一步走远……
  “王爷……”如鲠在喉,内心纠结万分,她终于还是出口叫住了他。
  “嗯?”他回眸看着床榻上迟迟出声的人。
  “那个……雨天路滑,王爷今夜还是……在这歇息吧。”简短的一句话,她憋了半天,苍白的脸上浮上一抹红晕。
  李重俊难以置信,迈开腿几步走上前,语气略微戏谑,“王妃确定?”
  “蕊儿——”她刻意绕开他的眼神,高声将蕊儿喊进来。
  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奴婢在。”
  “去抱一床褥子过来,铺到座榻上,今夜王爷在此歇息。”今夜她是将他留定了,但不能被占了便宜去。
  李重俊一阵黑脸,他还以为……
  “夫妻同床天经地义,王妃凭什么叫本王睡座榻。”某人不满。
  她略为尴尬,清了清嗓子,“我大病未愈,怕过了病气给王爷,这几日陛下降临,王爷若是病了,那妾身岂不罪过。”
  他无语,这般冠冕堂皇,先前谁说自己已痊愈的?
  丫鬟们在外头暗喜不已。俩人成亲只有数月,关系从起初针尖对麦芒,到后来偶尔吵嘴,如今终于能接纳对方了。
  同处一室,听着彼此浅浅的呼吸声,俩人均一夜辗转。
  杨钰沛内心砰砰跳得欢快,却道不出原由,只是有一股莫名的情愫在悄悄蔓延。她有点不安……害怕这种感觉会消失,这种俩人静静地呆在一起,谁也不说话的感觉。
  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分明是前不久还互看不惯的人,如今竟然……
  内室很安静,一根针掉落都听得见。
  “杨钰沛。”
  睡在对面的男子突然出声,杨钰沛一怔,他从来没叫过她的名字。
  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应到,“嗯?”
  “你喜欢我吗?”李重俊的语气淡淡而平静,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黑暗中,背对着他的方向的杨钰沛抿了抿唇,手心不由抓了抓被子,她有点儿紧张。他说的不是“本王”,而是“我”。
  许久……
  他没等到她的回应,转身背对着床榻的方向,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个月下来,李重俊渐渐了解杨钰沛的性子,这个人爱恨分明,从不服软,更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刻意讨好别人。今夜突然留住他,他甚是诧异,以她的性子,此举说是对他有意也不无可能。此种有意,并非王妃对王爷,而是杨钰沛对李重俊。
  虽是背对着她,他的嘴角亦不觉上翘,未过多久,身后传来平缓的呼吸声。
  …………
  翌日,晨光熹微。
  杨钰沛醒来,发现李重俊已经起身离开了,丫鬟甚至已整理好被褥,重新放上了几案。
  她坐在床榻上,呆呆地望着座榻的方向,仿佛还弥留着昨夜之人的气息。昨夜他问她,她喜欢他吗?
  她不敢答。
  他自称“我”,已然是对她敞开心扉,她若是撒谎,她心里会有愧。
  因此,她只能装睡。

☆、第四十八章 盛装

  自那夜后,李重俊隔三差五命人捎来补品。杨钰沛明白其意,面对他的热络,她反倒无所适从,更多的,是不安与心乱。其实那夜让他留宿,并非出自她本意,杨府那边逼得紧,她没办法……
  这几日,杨钰沛有意避着他,连同卫王府中的众人都避得远远的。心烦意乱之时,她谁也不想见。
  幸而李重俊来吃了两次闭门羹,便再未登门。这下王府上下开始议论纷纷,王妃一夜承宠,就失宠了。长得花容月貌,也不过如是嘛!
  这日,满朝恭贺的太平公主寿辰。
  病去如抽丝,杨钰沛并未打算前往公主府参加寿宴,于荆词而言,却是重要的日子。
  杨府,筎院。
  丫鬟们呈了十几件各色衣裳一字排开,另一侧则是十几件襦裙相对应排开,等候主子的挑选。
  内室,呈着朱钗、手镯之类的丫鬟静静候着,耐心等待主子梳妆。
  这些都是杨寿雁打发来的人。
  荆词盘腿坐于几案侧,案上摆放着牛角梳、木篦、铅粉、胭脂、眉粉等,柔和小巧的肩上披着浓密如绸缎般的长发,青女双膝折叠垫于臀下坐在荆词身后,先用篦、再用梳,耐心地为她梳着头发,芳年则在前头为她精心地描摹妆容。
  “好了吗?”
  “快了。”
  “半个时辰前就这么说。”荆词撇嘴,忍不住挪了挪身子。
  “四娘再坚持一会儿。”
  芳年宽慰好动的主子,“四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定能艳压群芳。”
  荆词蓦地扑哧一笑,“又不是六宫争宠,何须妖娆,生辰宴而已嘛,打扮得体即可。”
  “大娘子打发了那么多人来,奴婢可不敢轻视。”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拾掇妥当。
  荆词被二人扶起来,动了动早坐麻了的双脚,感叹这可真够折腾。
  等候多时的丫鬟们呈着各色华美的衣物徐徐走了过来,停在荆词的左右两侧,纵着排开,形成狭小的过道。
  “左衣右裙,请四娘子挑选。”
  荆词一边走着,装模作样看了几眼,两手随便手一指,左右两只手指尖落在了米黄的上衣和深紫的襦裙上。
  领队的婆子仔细瞧了瞧,眉头隐隐上皱,“四娘子,这似乎有点不妥,米黄衣裳和深紫襦裙……”
  “那就这件吧。”荆词指着另一件蓝色绣着金鲫鱼的襦裙。
  婆子看了好几眼,才满意地点点头,这还算衬点儿,符合四娘子的气质。
  紧接着又是穿穿戴戴小半个时辰。
  终于将一切料理完毕,荆词才在芳年和青女的随同下走出门。
  出府,数辆马车停在外头,已等候多时。
  小厮将她们引到其中一辆马车前,恰巧,一抹倩影被丫鬟拥着从府中出来。荆词转身,不禁眼前一亮,清丽脱俗,气质出尘,仿若出水芙蓉,好一个贵女。
  “三姐,你今日好美。”荆词由衷感叹。
  一抹和煦的笑在杨薇娍脸上绽开,“无非草草打扮了一番,穿着舒服便好。今儿个的主角可是你,来,我瞧瞧……”杨薇娍拉着荆词上下打量着,满意地点点头,一口一个“甚好、甚好。”
  米白衣裳和金鲫鱼蓝色襦裙,妆容淡雅精致,俏皮灵动,不失优雅,恰好既符合这个年纪的活泼,又具大家风范。
  过了一会儿,杨寿雁和李谌也出来了。大家有各自的马车,荆词想同杨薇娍多说些话,便上了杨薇娍的马车。
  准备就绪,随着车夫一声“驾——”马车在宽敞的大道上,稳稳前行。
  “今日定会有很多王公贵族、多才俊俏郎君,四娘可要多多留意。”芳年小声在荆词耳边低声笑道。
  荆词一个机灵,转身佯装用力拍了没个正经的丫鬟几下,“你个死奴婢,想什么呢。”
  “我只是叫主子多多留意,可没说什么啊,是主子会错意了吧,嘻嘻嘻……”
  荆词伸出五指不停地挠她,“叫你狡辩!叫你狡辩!”
  “啊哈哈——”芳年痒得胡乱转动,避之不及,连连求饶,“错了、错了,奴婢知错了——”
  “一边去。”荆词没好气。
  芳年识相地与青女坐到一块儿。
  荆词起身坐到杨薇娍的旁边,一脸打趣,“倒是三姐,该留意了。”
  “上行下效,奴婢没个正经,原来都是你这做主子的教的,当真该罚。”杨薇娍又气又笑。
  荆词咯咯笑着,小声追问,“那三姐可有中意的郎君?”
  “还敢胡来,胡来……胡来……”杨薇娍将“爪子”伸向荆词柔软的身子肆意挠痒。
  “呀——哈哈哈——三姐饶命——哈哈哈……”荆词求饶,四处躲闪,最后索性逃回自己那一侧。
  马车驶到朱雀大街,周遭的马车轱辘声渐多,穿过整条宽敞的大街,直奔靠近城北的兴道坊。
  马车最终在临坊开门的太平公主府十丈处停了下来,前面已有许多正在落车的人。离正门尚有十丈远,便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恭贺声不断。
  片刻,马车又缓缓驶了起来,直至驶到府门,才听一声“吁——”
  几人下车,荆词杵着,为眼前的情景所惊。看门小厮在最前头审核请帖,再前几步两侧是堆积成山的贺礼,大红艳色闪闪发光,堆满了整个府门,只留有一条小小的过道。
  管家立于门前,招呼前来的宾客,笑容满面,连道“同喜同喜,有请——”
  几个小厮进进出出,不停地将艳红的寿礼搬进去,跑得满头大汗,却始终不及送礼的小厮速度快。
  好一个门庭若市啊。
  “怎么了?”杨薇娍看向她。
  荆词瞧着眼前的景象,一脸不解,“即便朝中所有官员都来恭贺,礼品的数目也不至于如斯庞大吧?”
  “前来恭贺的岂止是官员,更多是连门都进不去之人。”杨薇娍早对当下长安风气见怪不怪。
  “连门都进不去之人?谁啊?”
  “求官之人。”
  “勿要妄言。”冷冷的声音自旁边响起。
  荆词和杨薇娍皆一怔,抬头方看到笑容得体的杨寿雁,方才冰冷的语气丝毫不像从这副柔和得体的面容中吐出来的。
  “哟——杨大娘子来了——”管家一眼认出了杨寿雁,忙笑着上前迎接

☆、第四十九章 太平公主府

  杨寿雁含笑点了点头,身后的小厮当即把礼盒送上。
  随即,几人入了府门。
  太平公主府的建筑磅礴大气,前院、正厅、游廊……处处有奇珍异宝作装饰,入目皆是钱财啊。荆词瞧瞧打量的同时,心里不住暗叹其奢侈程度。
  府内宾客众多,热闹非凡。
  荆词和杨薇娍走在杨寿雁身旁,李谌则吊儿郎当地跟在后头。一路走来,许多人同杨寿雁打招呼,多为中年男女,杨寿雁亦笑着回应。
  远远一雍容华贵的女子朝她们走来,三十多岁的年纪,姿态婀娜,神韵与一般人不同,双眸玲珑剔透,举止高贵。杨寿雁见此人,连忙低声冲身旁的荆词和杨薇娍道,“那是韦后长女,长宁公主……”
  来不及说完,长宁公主已走到离她们几步之处。
  她们连忙行礼,“参见长宁公主——”
  “娘子们免礼——”
  杨寿雁笑吟吟地起身抬起头,“许久未见公主,公主愈发典雅气质、翩若惊鸿。”
  “雁儿你总爱打趣我。”长宁公主上前一把挽住她的手,语气好是亲昵。
  “慎交身子骨可好?怎么不见他?”杨寿雁左顾右盼寻找。
  长宁公主一脸恨铁不成钢,“快别提他了,本说好今儿个一起来同姑姑贺生辰,他倒好,偏偏昨夜染了风寒,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一场秋雨一场寒,公主和慎交可得小心保养身子。”
  “他总说要拜访你这姑姑,无奈圣上交代的事情多,每每都不能成行……”长宁公主忍不住噗嗤一笑,“咱们杨家枝繁叶茂,若他叫你姑姑,我岂不也得叫你姑姑了?”
  “那可不成,我可不敢攀你这门亲戚,你叫太平公主姑姑,又叫我姑姑,可我明明叫则天大圣皇后姑姑,这么一来岂不乱套了。”杨寿雁笑着道,分析得颇为细致在理。
  “确实、确实……杨家和李唐家世代都彼此缠绕繁衍。哟,这小娘子看着面生。”长宁公主把目光移了移,打量跟在杨寿雁身旁之人。
  荆词出落得美丽标致,站在杨寿雁身旁亦是闪闪耀人。
  “这是我的三妹妹,外祖母身子不好,便把她寄养在舅舅家代母亲尽孝,前些日子才接回来。”杨寿雁含笑瞧着荆词,神色满是柔软温和。
  “我说怎么看着面生,杨家所出的果真都是美人胚,仔细看同雁儿你还真有几分相似。”
  杨寿雁朝荆词使了个眼色,荆词连忙行礼,“荆词见过长宁公主。”
  “真伶俐。”
  正如长宁公主所言,杨家枝繁叶茂,追溯上去,上四代的祖宗隋文帝的族兄杨绍,生了三子,分了三支,长乐公主的夫君乃属长系血脉,杨寿雁等属于次支的血脉。
  无论哪支,皆代代与皇家联姻,整个家族血脉中,早已融入了一半皇族血脉。她们这一支血脉里,最为显赫的要属则天大圣皇后武则天,其乃她们父亲的表妹,她们唤之表姑。
  任谁也瞧得出,杨寿雁与长宁公主的关系不一般。
  在当今圣上尚是皇子时,杨寿雁曾与长宁公主一同念书,算是自小相识,自小培养的情谊,却各有各的命运。起初杨寿雁随夫君李炅到广平郡,长宁公主嫁给了杨慎交,历经世事,她们都不再是曾经那个懵懂的女孩儿了。随着立场身份的改变,很多东西自然就变了。
  又闲聊了一番,杨寿雁领着她们继续漫步向前。
  “荆词——”一道熟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她们驻足回首,来人风度翩翩,俊逸潇洒,俊俏的脸上浮着几丝淡笑。
  “薛郎君?”荆词不禁叫了出来。
  薛崇简作揖,“见过杨大娘。”
  “二郎君万福。”两个身份较低的娘子亦行礼。
  待互相行礼后,薛崇简才冲荆词道:“荆词近来可有惹祸?”
  “瞧薛郎君说的,我有那么顽劣嘛!”她不服气,说得她是惹祸精一样。
  二人前几个月相处了几日,已然成了好友,今日遇见丝毫没有生硬的客套。
  杨寿雁看出了点儿意味,便道:“你们俩慢慢聊,那边有几个熟人,我们去打个招呼。”
  “好。”薛崇简点头。
  她们离开之时,杨薇娍笑得颇意味深长,后边的李谌亦回头望着荆词,调皮地冲她挤了挤眼。
  “哎你们……”来不及阻止,她们已走了几步远。荆词气馁,薛崇简总不可能一直同她在一起吧,公主府那么大,待会儿去哪找她们啊。
  “我是老虎吗?能吃了你不成?”
  “贵府那么大,人来人往,若走散了可不好找。”
  “可我怎么觉得荆词是怯场啊?”薛崇简打量她。
  荆词顿时,一时语塞。
  原来他瞧出了她的小心思,她无非是不想一个人穿梭在陌生的人群里,今日这府里的宾客随便一个都是上宾,她待会儿还要表演舞蹈……不得不承认,此刻只有同杨府人在一起,她内心才会安定几分。
  “我带你去四处逛逛吧?”
  “嗯。”
  俩人缓缓走向花园深处,太平长公主府的后花园自然不是一般侯门贵府可比,各种珍贵稀品都被搜罗了来,百花争艳,明明已入秋,此园子竟给人春日的错觉。
  “你待会儿可是要献艺?”
  她点点头,“近来长姐和二姐逼着我日日习舞,你可知我对此一窍不通?练得我浑身难受。”她说着不禁抱怨前些日的艰辛。
  “那现在练得如何了?”
  “老师乃舞艺精湛的二姐,学生我聪明又刻苦,自然是大有进益,不过……”荆词语气自信,转念一想待会儿就要登台献艺了,心里突然不由又紧张起来,“我怕待会儿发挥不好……”
  纵使荆词胆子再大,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娘子,王家清净,略通人事的她从未见过这种大场面。说白了,终究不是豪门大族里长大的,没有表现欲和强大的气场。
  “今日即便人多,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谁也不会认真看你表演,你随便跳就行了。”
  “可是……”荆词欲言又止,总不能把心思向薛崇简说破。
  薛崇简见荆词仍旧拧着眉头,他灵机一动,朝四周望了望,“现下四处无人,要不你在此跳一遍温习温习?”
  “在这?”
  “既然从未在人前跳过,那现在便锻炼一下。”
  荆词本着逃避心理,抱着侥幸缓缓道:“可是没有舞衣,也没有舞鞋……”
  “那些不过是外在装点门面的辅助工具罢了,舞艺的主体是身躯与动作,精髓是气韵,这才是根本。”
  面对薛崇简的怂恿,她轻咬着下唇,颇为犹疑……

☆、第五十章 突发状况

  片刻。
  荆词提起臂膀,慢慢舞动了起来。
  腰肢柔软灵动,舞姿优美,飞舞的袖子扇起阵阵桂花香。荆词跳得极为认真,神情正经,未有一丝笑容,看着反倒像一位冰美人。
  不远处的楼阁上。
  一身着鹅黄裙,披着细长的绯帛的女子立于窗前,女子约莫十五六岁,冷冷地盯着花园里的一幕……
  花园中的男子竟然含笑看着美丽女子,满眼皆是善意,秋风刮起,桂花絮纷纷飘落下来,落在女子发间……待舞毕,男子伸手小心翼翼地为女子一一拈掉。
  楼阁内的女子盯着不远处的场景,不悦感油然而生……她身后有两名在打闹的女子,她们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便停下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哎!那不是二郎吗?”
  “是啊,跳舞的小娘子是谁?”
  女子不做声,脸色颇为难看。
  她的友人见女子这番神色,赶忙道:“韵儿,今日人多,薛二郎作为东家招待客人也是正常。”
  另一俏皮的女子并不认同,“元意,你可真天真,那小娘子是在跳舞耶,这哪是二郎在招待她,我看呀,分明是她在勾引二郎。”
  “雕虫小技!”叫韵儿的女子瞪着花园中的人,冷哼了一声。
  此乃当朝宰相武三思的次女武韵,与薛崇简自小相识,从小便爱慕才能出众、品貌非凡的薛二郎。她知薛二郎不是轻浮之人,从未见他对其他娘子有这般举止。可如今竟然有一个小浪蹄故意在他面前跳舞,引得阵阵飘香迷惑男人,此人可憎。
  叫元意的女子是武韵的好友,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就她那水平,还敢在薛二郎面前献丑,跟咱们韵儿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我倒有个主意……”俏皮女子神秘一笑,一丝狡黠闪过亮丽的眼眸。
  “什么主意?”武韵好奇地看向她。
  俏皮女子走上前,轻轻贴在武韵耳边,将计划娓娓道来。此女子乃太平公主与武攸暨的小女儿武维儿,自小聪明俏皮,主意也多。
  武韵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真还是维儿聪明。”
  …………
  宾客陆陆续续抵达太平公主府。
  娘子们个个绫罗绸缎,珠光宝气,光彩照人。众人言笑晏晏,好不热闹。公主府的丫鬟们来来回回,端着各色餐食,一一放到宾客们的食案上。
  宾客们排着队亲自上前向雍容华贵的太平公主道贺。
  太平公主衣着自是讲究,梳一高髻,乌黑浓密的发髻上插着云纹朱钗和金步摇,佛妆斜红,精致的面容浮着浅笑,眉目间颇含英气。
  “参见太平公主,祝公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好——”
  “参见太平公主,祝公主新岁玉体安康、心想事成。”
  “这就是杨家四娘吧?”太平公主看着姿态乖巧的荆词顺口问。
  杨寿雁一派诚恳,笑着替她回话,“多亏了公主,四娘才得以平安归来。”
  “好一个美人胚,得好好活着。”太平公主淡笑点点头。
  荆词再次福身。
  尔后,排在其身后的武韵上前,白皙细腻的面容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甜甜道:“见过表姑,祝表姑事事顺遂,青春常驻,花红百日。”
  “就属韵儿嘴甜。”太平公主慈眉善目,太平公主一直以来与武三思关系不甚好,但对于其女她倒是有几分喜欢,武韵聪明伶俐,知礼仪、识进退,她喜欢聪明的女子。
  …………
  诸人上前恭贺了一轮,方一一回席里坐下。
  丝竹兴起,管弦交错,宴已开。
  荆词屋内换了舞服,静静等候主理太监通知她打头场。
  过了一会儿,主理太监进来道:“杨四娘,该您了。”
  芳年和青女最后再仔细为主子整理了一下舞衣,荆词缓缓走了出去……
  宾客满席,熟悉的乐声响起,荆词正欲挥袖轻移,岂料此刻有一身影从另一边挥舞着长袖扭动着曼妙的身姿出现在众人眼前……
  荆词赶忙止了脚步,手足无措地望着突然出现的艳丽身影……
  “那、那是谁?”芳年懵了,傻傻地盯着场上之人。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我家娘子上场么?”青女拉住主事之人,赶紧追问。
  主事人亦一脸糊里糊涂,“我、我也不知道啊,那是方城县主,她怎么跑上去了……”
  那方城县主的舞蹈动作竟然和荆词一模一样,挥袖、扭腰、步伐,如出一撤。荆词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此舞是二姐亲自编的,她怎会跳?
  “那咱们还献不献艺了?”芳年颇为焦急。
  “自然得献。”
  若错过这次机会,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她迫切需要交际,不能再等了,裴姨还等着她的消息。
  不过不能再跳舞,那小娘子舞艺高超,此番她还跳舞,就太自不量力了。
  “芳年,你帮我做一件事……”
  …………
  方城县主舞毕,掌声如雷,众人皆称赞连连。
  席上的薛崇简盯着眼前的婀娜美人,俊朗的额头略微皱了皱眉,这丫头怎么跑上去了?所有舞蹈动作竟与荆词所跳一模一样……
  还未等他缓过神,箜篌声再次响起。
  动听婉转的歌声平稳传出……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片刻,唱歌者才缓缓出现至众人面前。歌者长袖飘飘,竟舞着与方才方城县主一样的舞蹈,广袖遮盖了其真容,声音悦耳,本是良作,只是……其所歌唱的内容,是关乎贵族的奢侈无度、民间的疾苦……
  语调时而低沉、时而高昂,将所歌之物表现得惟妙惟肖,乃许多宫廷歌姬所不及。歌者不停旋转、挥袖,直至曲毕,方背对着众人,斜斜回首,神色淡淡,情感却甚是感染人。
  顿时,一片死寂,无人敢出声。
  有人错愕,有人不怀好意,亦有人担忧。
  她歌唱技艺不赖,只是所唱的内容……含沙射影的意味颇浓。
  啪——
  啪啪——
  响亮的掌声从其中一席响起,薛崇简看着中央的荆词,好不含糊地为其鼓掌。
  周围的宾客们颇为诧异,眼看太平公主的儿子都鼓掌了,众人才稀稀拉拉跟着一同鼓掌……

☆、第五十一章 交手

  上座的太平公主盯着荆词,面露淡笑,“此乃杨将军家的四娘子,真是一副天生的好歌喉。”
  众人见太平公主神色尚好,又如此说到,掌声才愈发热烈起来。当今时局,不够聪明,怎么混?
  “不愧是杨家的娘子……”
  “天赋甚高啊……”
  “小小年纪有此佳绩,不错不错……”
  荆词见席间的杨寿雁一派喜色地回应周围人的恭维,她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没有其他能在此刻拿出手的才艺了,阿爹总说她是他们家后花园的百灵鸟,他若看书累了,听会儿她唱歌便能一洗疲惫。她方才所唱的,无非是她逃亡时在路上的所有见闻。她将那些难民们的生之希望、老之无奈、病之痛苦、死之悲哀的情绪尽数表现于歌中……
  荆词轻呼了一口气,一个意外驱散了方才的紧张,娉娉退场。
  与此同时,芸芸宾客席位一隅,一男子英俊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
  紧接着,一群蒙着薄面纱的舞姬徐徐入场,伴随屡屡弦音,悠扬悦耳,舞姬个个风姿绰约,顾盼生姿。
  “四娘子、四娘子,您可真厉害。”待荆词退场后,芳年立马凑上来,扬着脑袋,甚是得意。
  荆词笑而不语,走向屋内换襦裙。
  前方一道倩影徐徐走来,女子看着荆词,有意走到她面前,待走近了,双方止步。
  此人是方才跳舞的方城县主,荆词很好奇,这位方城县主怎么会二姐专门为她设计的舞蹈,“方城县主惊若翩鸿,令人大开眼见。”
  “杨四娘声如天籁,武韵佩服。”武韵暗自打量她,走近细看,心想果真有几分姿色。
  “荆词有一事不明白,还请方城县主指点。”
  “请讲。”武韵不觉嘴角上扬,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
  “方才方城县主所跳之舞与我家二姐编的一模一样,荆词冒昧一问,此舞你是曾见过吗?”
  “自然见过。”
  “那……”
  “见杨四娘你跳过,”武韵淡笑,“方才在阁楼,无意中看到园角处你在翩翩起舞,舞姿甚是动人。我自小对舞过目不忘,方才便情不自禁跑上场了,后来才知,原来是你的预备表演,真是抱歉。”她笑着垂了垂首,言行举止却并无半分抱歉的诚意。
  武韵继而又道:“以后杨四娘可得注意着点儿,既然是预备表演就不能为了取悦他人而随便献媚,否则,得不偿失啊。”
  看着武韵颇有深意的神色,荆词一愣,原来……是那么回事。
  这是报复。
  “多谢方城县主的提醒,是否偿失,我自个儿心里清楚,无需你帮我盘算。”荆词岂是会随便服软的人,就这么点儿肚量,她不屑与之为伍。
  “好大的胆子。”另一女子走了上来,年纪与她们相仿,亦是冰肌玉骨,骨子里却隐约透着一股桀骜的傲气。
  女子走到武韵身旁,亲昵地挽上她的手臂,转身面对荆词,讥笑道:“就凭你也敢盘算我家二郎?也不看看自个儿的出身。”
  荆词打量突然走过来的女子,她说“我家二郎”,想必这是薛二郎的妹妹,瞧她们这番仗势,像要来一翻唇枪舌战。荆词无谓一笑置之,她不是爱和别人争执之人,为了这小种事争执,着实没必要。她颇为随意,礼貌性地福了福身,然后朝前走去。
  “长安能人多着呢,有点儿自知之明。”趁她未走远,武韵赶忙补上,这位杨四娘子的背景,她们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荆词无奈地笑了笑,她一曲舞便能引得这些女眷如此反应,看来薛二郎的桃花很绚烂嘛。
  直到荆词的身影愈来愈远,武韵才撇了撇嘴,反手挽上为自己出头的武唯儿,“她根本没把我放眼里,你一来她就不敢吭声了,欺软怕硬,肯定又是趋炎附势之人。”
  “这种人何其多,就该给教训。”
  “唉,”武韵轻叹一声,颇为苦恼,“你说薛二郎为何会喜欢这种人?”
  “不管二郎喜欢哪种人,我看都不及你好。”武唯儿笑。
  武韵见闺中密友如此偏袒自己,颇为欣喜,歪着脑袋道:“那也不看是谁的朋友……对了,我从家中带了些西域的葡萄酒,咱们一起尝尝?”
  “成,叫上元意。”
  “嗯那个……你去请薛二郎……”武韵低声细语道。
  “呵呵呵,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呀,不知何时就能叫上二嫂了,呵呵呵……”
  武韵羞红了脸,轻轻推开她,“去去去,什么比喻。”
  “得得得,瞧你急的,我这就让人去请二郎。”武唯儿继续打趣。
  武韵哭笑不得,有这一古灵精怪的闺中密友,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
  …………
  晚宴气氛不断高涨,金碧辉煌的太平公主府邸,今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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